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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记-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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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她怀孕了,她真的怀孕了……
唐韶被这个消息冲击地一时间喜忧参半。
他们两个有孩子了!他固然开心。
可是。想到云罗的身体,他又觉得担心和不忍。
他的寒冰诀有多霸道和厉害,他心知肚明。
下一刻,他就有了决定:“太医,你能不能想一个办法,既把胎儿打下来,又让神不知鬼不觉。”
太医闻言,大骇。
“这……”他吓得转过去看唐夫人。
唐夫人立即站了起来,怒视唐韶:“拙山,你瞎说什么呢!既然怀了,怎么能打掉?”
她口气不善,神情愤怒,好像听到了多让人气愤的话。
唐韶的神色不变,对上母亲愤怒的眸子,平静道:“若不把胎儿拿掉,她会出事的。”说着,不等唐夫人说什么,他冷凝的目光就落在太医身上,道,“太医,你告诉我母亲,如果胎儿不拿掉,会怎么样?”
太医望着唐韶,又看了看唐夫人,感觉到两头受气,最后硬着头皮道:“少夫人会因为胎儿的成长,寒冰诀的毒气日夜深入骨髓,直到分娩那刻……”
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夫人不客气地打断:“不用说下去,旁人不知道,我这个曾经感受过一遍的人知道中间的每一个过程和每一分苦难,你不用再让太医如数家珍地再说一遍。”
唐夫人说这些时,神情十分激动,说话时一反往日的优雅和从容,语速是平常的几倍,音量也是平常的几倍。
唐韶却不为所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既然你都知道,你也经历过,那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太医打掉胎儿?”
他的口气斩钉截铁,决定的意味不容错辨。
唐夫人拔高了音量,怒瞋道:“我是经历过,我都把你生下来了,你不也很好,我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云罗就不行?”
愤怒的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碰上,互不相让。
空气中隐有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夹在中间的太医真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下去。
“因为,我,不愿意我心爱的女人,为了生儿育女而遭罪。”本来有一瞬间气势爆棚的唐韶却在下一刻就偃旗息鼓,气息平淡,掠向母亲的视线也不带分毫情绪,仿佛方才暴风骤雨般的情绪通通是一场错觉,“她跟了我,不是为了受苦受难,而是为了能过得幸福顺遂。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就枉为男人。”
唐韶的声音掷地有声。
唐夫人却像是见到了怪物,急得要跟他分辩。而唐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息坚决。
就在太医以为母子两人要对上,一发不可收拾之际,突然一道声音横空出世。
“好,好。”唐归掩沉稳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打破了一室的剑拔弩张。
“太医,劳烦你走一趟了,麻烦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唐归掩进门,妻子、儿子一个都没看,先和角落里的太医打起招呼。
太医先是受宠若惊,后是如释重负,连忙和唐归掩行礼作揖,而后提着药箱赶紧溜出了屋子。
送走太医后,唐归掩转过身来看着依然对峙的母子两人,本来笑意融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拙山,你这是干什么?你母亲也是一番盼孙心切……”唐归掩不苟同地望着身躯昂藏的儿子,语带责备。
唐韶闻言,虽然没有松动的表示,可好歹不再摆着对峙的姿态。
他撇过头看着父亲,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几步上前跪在了唐归掩跟前。
“扑通”一声,地面上传来膝盖骨骼撞击后发出的沉重闷闷声。
唐归掩夫妇吓了一跳。
“拙山,你……”唐夫人第一反应就是想问儿子膝盖疼不疼。
☆、第649节 有孕
可看到儿子铁青的神色,她顿时就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儿子的脾气,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清二楚。
若唐归掩不在,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可只要唐归掩在了,她就放心了。
儿子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也不会听,只听自己老子的。
她索性退后一步坐在了临窗大炕上,把战场留给了父子二人。
同样气质出群、同样身姿挺拔的父子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唐归掩看着儿子的头顶束起的发冠,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口吻平静,听不出喜怒。
可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唐夫人却一下子听出了枕边人的怒气。
“父亲,请原谅儿子作出的决定。”唐韶低着头,面容倔强,“我知道你同母亲和这世间所有的父母亲一样,盼望着儿孙满堂,盼望着子孙昌盛。可是,父亲,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在寒冰诀的毒气没有完全化解之前,我实在不能答应让我的妻子以身涉险,就为了替我绵延子嗣……”
唐韶的声音在诉说的过程中越来越低,情绪越来越落寞。
话语中的情真意切,点点滴滴地渗入唐归掩的心头。
可是,唐归掩却面容不改。
“你母亲当年怀你时也是凶险万分,可最终你目前也是熬过来了,足见此事虽然难度颇高,可并非不可为,此其一。你妻子若没有怀孕,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催促你们,也不会强求,可如今却是你媳妇已然有孕,我们怎么忍心把一条小生命就这样扼杀掉?到底是唐家的血脉,此其二。你如今是瞒着你媳妇,不告诉她已经有孕,可若是她知道了呢?她肯不肯打掉胎儿?她是母亲。她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你不怕她知道之后怪你、怨你、恨你吗?此其三……”唐归掩“一、二、三”地说完,就看到曾经无比坚决的唐韶面容渐渐溃败。
而唐归掩知道,第一、第二个理由都不足以动摇唐韶。真正让唐韶犹豫不决的是云罗知道怀孕之后的反应。
他怕云罗怪他、怨他、恨他。
他点中了儿子的软肋。
说其他的,儿子根本就不在乎,也不会考虑,只有在乎的云罗才能让他犹豫不决。
这一切都是因为唐韶关切云罗而起,可最终也因为他在乎云罗而迟疑。
颇有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味。
唐韶沉默的时间越久。唐归掩眸中的满意就越清晰。
他并不着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去劝告唐韶,只等着他自己衡量。
“父亲,只要我能瞒住她,这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许久之后,似是作出决定的唐韶抬头对着父亲道。
唐归掩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怎么瞒?你媳妇不是笨人,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又如何做解释?”唐归掩冷了语气,转过身踱步做上了临窗大炕的另一边,望着上半身挺得笔直的儿子。声音不虞。
唐韶却像是成竹在胸,墨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只要父亲答应了,肯定能瞒住。”
唐归掩一下子皱了眉头:“你话里的意思莫非是若我不答应,事情肯定会被你媳妇知道?”
一句反问,却不想唐韶真的点头,神情坦然道:“对,只要父亲不答应,那不出一日,她肯定就知道了,哪怕我用尽心思瞒住。你也总能轻而易举想到办法毁去我的努力。”
说完,唐韶就很不客气地回望自己父亲。
唐归掩脸上难掩怒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反正不同意你打掉我的孙儿。”唐归掩摆明了态度。
唐韶的目光一下子暗沉如古井。
“拙山,只要我们小心些。太医每日都过来细心诊断,说不定一切不会有问题呢?”旁边的唐夫人见他们父子两人争执不下,当即出声提醒。
唐韶却**地回道:“若万一有问题呢?孩子不过才上身,她就恶心、呕吐、头晕、嗜睡,瘦了一大圈,这才不过初期。到了月份,身子笨重,还要撑不住。而且,寒冰之气的厉害就是会随着血液运行而在身体里一层层地累积,经过十月怀胎的潜伏,这些寒冰之气又如何能清除?当年,父亲你不过是中了这寒冰诀的掌气,母亲你怀我时的艰难和痛苦都有目共睹,更何况,我如今这可是百分百二十多年的精纯寒气?远比当年的功效厉害霸道上千倍、万倍,罗儿她……肯定受不住,说不定,拖不到足月,她就撑不过去,而被这寒冰之气吞噬,倒是,不久孩子保不住,连她也……”香消玉殒四个字,唐韶刚想想就觉得心痛如绞,更别提说出口。
唐归掩觑见儿子的神色,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心里也滑过一丝难受。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受了寒冰诀的掌气,从而把这些带到了唐韶身上,如今又从唐韶身上落到了他的孩子身上。
一代一代,代代都要面临这样的问题。
想到这些,他就内疚不安起来。
再看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他的心里就泛起了丝丝愧疚,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对他语重心长道:“拙山,你也要体谅我和你母亲的一番心意。虽然此事对媳妇凶险,可我们,谁都不忍心放弃……”
说着,唐归掩喉结颤动,眉间隐隐有水光涌动。
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唐韶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可,我不想罗儿涉险,我不想……失去她。只要不是万无一失,我就没办法却承担这一星半点的闪失。”唐韶脱口而出,眼眶里已经脆弱一片。
“可是,我愿意拼死去试一试!”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当口,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
紧接着,一袭素净衣裙打扮的云罗推门而入。
先是在唐归掩夫妇跟在曲膝行礼,而后就静静地站在唐韶身边,缓缓地跪了下来,目光坚定,神色安详地道:“媳妇坚决不肯打掉腹中的胎儿,不管多难,也要产下麟儿。”
☆、第650节 争执
“罗儿。”从来对都温柔以待的唐韶突然严厉地打断她的话,目光凝结。
云罗看着他,眉尖一片安宁。
“拙山,你听我说。”她伸出左手悄悄地去拉了拉他右面的衣袖,柔声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多么不容易,你我都知道。我一直盼望能早日怀上你的孩子,然后为你孕育子嗣,绵延香火。等他出生、长大,我可以陪伴着,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一点一滴地告诉给他听,让他知道他的父母亲是多么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
云罗的声音很温柔,描绘的画面很温馨,可惜唐韶压根就不想听下去,他开口就拒绝了:“罗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等这孩子在你腹中一日日地大起来,他身上的寒冰之气会一点点地渗入你的血液吞噬你的精元,说不定,熬不到足月,你已经,已经……油尽灯枯!”最终还是把这四个字说了出来,唐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不留一点余地。
眼底的悲怆一点一滴地漫过,狠狠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失去你……哪怕那个人是我的骨肉。”唐韶泪光闪烁。
千言万语,不过是这一句。
云罗心头一阵激荡,鼻头一酸,咸涩的泪意就涌上了眼眶。
手背上留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可是我,我。愿意为了你这份深情而冒险……”云罗啜泣连连,泣不成声,“而且,他到底是个小生命啊,已经来到我的身体里,我怎么,怎么忍心……”
下意识的,云罗抬手去触摸自己的腹部,神情中带着柔软的慈母般的光辉。
“罗儿……”唐韶无言以对,只能伸手去替她擦眼泪。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哀伤而情重。
坐着的唐归掩和唐夫人两人也是大受感动。脸部有了波动。
“拙山,既然你有自己的考量,那我答应你,我不来干涉你们的决定。随便你们最终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或者是……打掉这个孩子。我和你母亲保证都不会干涉你们。也不会责怪你们。”说着,唐归掩的脸上露出涩然的情绪。
旁边的唐夫人显然不是这样想,急急地想要说话。却被唐归掩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而后,唐归掩夫妻二人弯腰各自去扶地上的儿子儿媳妇。
“你们先回去,好好商量清楚,等商量好之后告诉我们决定。”说着,唐归掩就示意唐韶离开。
唐韶点头,扶起云罗向两人告辞。
等两人离开后,唐夫人就忍不住质问自己的夫君:“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万一他们最终决定要把孩子打了呢?那可是我们的孙子孙女啊,你……”
唐夫人眼底漫过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你放心,我有信心最终会留下这个孩子。”唐归掩胸有成竹。
唐夫人却不听,摇头道:“你瞎说,咱们儿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臭又硬,只要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更改的,你怎么能这么放心……”
见她真的难过着急,唐归掩就放柔了语气低头哄她:“你要相信我,我说的话哪次失策过?咱们儿子虽然固执,可也要看碰到什么人。碰到你,那肯定是不会改变了,可要是碰到了她媳妇……”唐归掩没有说下去。
唐夫人虽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可她却没有他那么乐观:“这个媳妇虽然是很有主意,可到底是女流之辈,万一拗不过咱们儿子呢?而且我瞧着平日里她也是十分顺从拙山的话,更何况,这事凶险万分,是拿着她的性命在冒险,但凡胆子小一些或者怕死些的,都不会选择把孩子留下的。”
说来说去,唐夫人就是担心唐韶、云罗最后决定把孩子打掉。
一想到再过九个月不到就可以看到粉嫩嫩、雪白白的一团小生命,她哪里还坐得住,越想越着急,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准备去落霞院。
可惜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唐归掩一把给抱了回来。
“好了,你别操心了,我派了人去落霞院了,你且放心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来,如果情形不对,我马上就过去,怎么样?”唐归掩把妻子搂在怀里,柔声细语。
唐夫人的脸“噌”的一下子红了,人也软了下来。
“知……知道……道了,”她只觉的双颊发烫,声音发颤。
唐归掩满意地盯着妻子耳根处的那团粉红,映着依然如初雪般白皙的脸庞,极像一副美妙的画。
“哈哈哈……”低沉的笑声冲散了方才的郁闷。
芳萋院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只要老爷在,夫人就会心情很好。
一直守在门外的半夏望着远处的白云,心情一阵大好。
可惜,此刻落霞院里却是气氛低迷。
红缨、青葱等人都不敢靠近主屋。
因为从来都不舍得对少夫人说一句重话的少爷,今日是冷着脸进的屋子,甚至都没有顾忌跟在身后的少夫人步伐凌乱而急促地追赶。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少爷但凡和少夫人一起出现,向来会刻意放缓自己的步子,以便少夫人跟上。
可是,这次却完全不同。
谁都看得出来少爷心情不好。
更别提,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三丈内就不容错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先是夫人身边的半夏急匆匆地跑过来,心急火燎地把少夫人请去了芳萋院,结果不消一炷香时间,就看到少爷和少夫人双双回来了,显然两人直接气氛不对。
从未见过这种架势的红缨和青葱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找到了惊讶和……害怕。
对,就是害怕,害怕少爷和少夫人起口角之争。
毕竟,少夫人在唐府势单力孤,如今一切的安宁,都是依赖于少爷对少夫人的百般维护。
若没了这层依仗,谁知道唐府上上下下会露出怎么样的嘴脸呢?
☆、第651节 妥协
屋子里,唐韶和云罗各据着临窗大炕的一头,谁也不肯开口先说一句。
气氛沉闷滞涩就像暴风雨前夕。
“拙山……”云罗望着那张清俊冷凝的侧脸,最终忍不住先开了口。
可是,唐韶却是皱了眉头看向她,一言不发。漆黑的眼睛里瞧不见半点星光,也看不到自己的一丝身影……
她的心猛地一紧,声音中有了突变的情绪:“这是条鲜活的生命,是你和我共同孕育的子嗣,你怎么能让我轻言放弃?这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会随意放弃自己的骨肉,更不用说,我是这么盼望他的到来……”说着,云罗的眼里已经悄悄地蓄满泪水,“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怎么能……”
这一声声地责备,这一句句的哀怨,无一例外地击打在唐韶的心骨,本来有满腔的怒气,可是被她这么一番泪眼悱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长长一声叹息。
他下意识地起身、走近、蹲下,仰望着痛苦的容颜,最后抬手、碰触、感受掌下细腻的肌肤,无奈道:“我又何尝忍心?那可是你我的骨肉……可是,他的出生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那我宁愿失去他,也不能没有你。罗儿,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说着,他就轻轻执起云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心底的害怕和恐惧。
有力的心跳中,是毫不掩饰地担忧。
冷硬如铁的唐韶也有这样的情绪……
云罗望着手掌后的胸膛,眼泪顿湿。
她一下子哭倒在他怀里,搂着他痛苦道:“此事难道不能两全吗?我实在不舍得这个孩子,他,他到底是一个生命啊……只要能保住我的性命,拙山,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办法的吗?你能不能找到生命办法可以克制住寒冰之气,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我……”云罗哭的稀里哗啦,再也说不下去。
唐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面对她的哀求,要说完全没有动摇。那是不可能的,他开始认真考虑起云罗的“两全之策”。
“这个……”唐韶没有一口回绝。
聪慧如云罗,她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睁着迷蒙的泪眼,忽闪忽闪地望着唐韶。等待最后的宣判。
唐韶抿直了唇线,没有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云罗等不到一点回应,她的心七上八下。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做了决定,假设你违背我的意愿,一定要拿掉这个孩子。就算你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感激你,反倒还会怨你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得不到肯定答案的云罗面容肃穆,目光锐利,神色坚毅,绷直了肩膀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的心底话说出来。
唐韶听完,目光中似是被什么重重刺过,闪过凌乱的光,却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云罗,一瞬不瞬,似乎在确定方才的话的确是从云罗嘴里说出来。
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唐韶,心里又愧疚又难受。可是。当指尖轻轻滑过平坦如昔的小腹,云罗心底的愧疚一下子被油然而生的母爱给压倒了。
她在赌——
唐韶的沉默表示并非一定要打掉孩子,还是有两全的办法,只是可能那法子万分凶险或者没有十足把握。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尤其,唐韶的目光是那么的锐利如电。
可她依然硬着头皮,没有看他一眼。忍住心底的愧疚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在心中暗暗祈求他的答应。
时间在僵持中流逝。
就在云罗打算死心的那个时候,屋子里响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声音——
“也许有一法可试。”
是谁在说话吗?
还是自己幻听了?
寂静中,云罗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抬头试探性地去看他,瞥见他鬓角忽生的灰白,她的心,痛如刀绞。
再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刚刚是不是他说的话,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鬓角,泪如雨下:“你的头发……白了……”
指尖碰到那柔软而明晃晃的灰白,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对他何等残忍。
他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子嗣,而自己呢?又是如何逼迫他的?用他的深情、用他的在意,去逼他……
心,痛彻心扉,她静静地靠近那个宽广的怀抱,伏在他的胸口,低低啜泣道:“拙山,请原谅我的自私,你一定要想到办法,让我和孩子都没有事,拙山……拙山……拙山……”
一声低过一声的呼唤,一声哀过一声的祈求,声声都如锤子般落在唐韶的心口,每一下都凿出了血,露出斑驳的肉。
“好,好,好……”纵然心底早已血肉模糊,唐韶依然一脸坚毅,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她的黑发,宠溺地回答,“我答应你,穷尽一切,保住你和孩子……”
他的承诺,低沉而有力。
可对于云罗,却分明是这世间最动听的音符,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让她暖入心扉,他的承诺,就像是一粒饱满的种子落在了她的心田,开花结果,结出参天大树。
只要有他的承诺,哪怕前路坎坷,哪怕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怕。
因为,一路有他!
信心满满的云罗窝在唐韶的怀中,留下激动而喜悦的泪。
却没有看到,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眼中痛彻心扉的眸光;更没有看到他眼眶里血红的水光,似是有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可以吞噬世间一切。
而脸上,却什么都瞧不出。
等消息传回到芳萋院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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