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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戏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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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莫嘉再也不敢耽搁,急忙退下。
  齐优缓缓摩挲着中指,看着华妩居住的方向,神色莫测。
  你为什么还不死?
  再度有了访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某个打着一会就来看望妹妹旗号的好兄长在酒足饭饱后,才不紧不慢地过来串门。
  “你果然没忘。”
  华庭似笑非笑打量着妹妹,眉眼间自有一股凛然风流。
  他似乎是刚从某个烟花地应酬回来,房内烛光摇曳,银色外袍上同色暗花隐隐间光华流转,一股糜烂的脂粉香缓缓弥漫开来。
  “你也不想让娘知道,这件事和她最宠爱的儿子脱不了干系吧。”身体依旧虚弱,华妩瞥了华庭一眼,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
  从白天和莫嘉的谈话不难推测,华妩和华庭兄妹感情极好,既然确定华妩这次出事华庭脱不了干系,那么就算看起来再让人觉得不可理喻那也就是结果。
  如果没有猜错,现在就该是华庭来补偿华妩的时候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华庭丝毫不以为意,“愿赌服输。”
  “你答应过我的事。”台阶都送到了面前,华妩也就顺势勉为其难赏赏脸,轻哼一声。
  “既然没忘,那就一起来。”华庭站起身,朝华妩伸出手。
  面前的风流男子长身玉立,似笑非笑伸出手来发出邀请,实在是一副相当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
  “没力气。”
  华妩懒洋洋瞥过那只手一眼,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愿,意思性下颔挑了挑。
  华庭果然失笑,“小阿妩生气了?”
  “不敢,我连命都快给你玩掉了,还敢再玩?”华妩的尾音拖得又软又长,附带备受宠爱的小姐应有的那点子小脾气,“我又不是什么九命猫妖,没断一条尾巴就能再活一次的道理。”
  如果华妩出事真的是因为华庭的计划出了纰漏,华庭现在的容忍也就无可厚非,华妩索性将一个娇惯妹妹的脾气借题发挥,看华庭到底能退到什么地步。
  其实换而言之就是……我就坐地起价赖皮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身体忽然一轻,华妩大惊失色,下意识一把搂住旁边人的脖子,怒道,“你干什么!”
  “既然你不去,那就只好由我抱你去了。”华庭凤眼微眯,虽然是正色开口,但怎么听起来都带着一股调侃。
  华庭抱的姿势异常熟练,而华妩的身体也自然而然搂上兄长的脖颈。明明是于礼不合的行为,但这对兄妹似乎做起来熟极而流,多半是从小抱惯了,长大也没有生分。
  不过,即便是亲兄妹这也似乎过于亲密了。
  华庭并不是招人讨厌的角色,华妩也占着人家妹妹的身体,为了避免招来怀疑,也就顺水推舟由他去了。
  虽然华妩心里已经磨牙磨了千遍万遍,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恹恹没有精神的记恨模样。看在旁人眼里倒像是随时打算在华庭脖子上咬一口。
  华庭抱着华妩出了门,一个活人的分量,在他怀里轻若无物,见华妩还是不搭理他,华庭轻轻一笑,下颔在华妩发顶蹭了蹭。
  “乖,别闹,我替你出气。”
  一路行去,侍女下人纷纷行礼,华妩留意观察,发觉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意外之色,看来华妩被华庭当做玩具一样抱来抱去在华家已经是司空见惯。心中虽然疑虑已经滚成了雪团,不过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得被强摁头,华妩向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也就罢了。
  “齐优。”
  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华庭停下脚步。。
  这是华妩第一次见到华庭身边最受宠爱的谋士。
  齐优站在廊角,整个人仿佛被灰色笼罩,但抬眼看人的时候,除了那种和华庭惊人相似的洞察力之外,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公子,妩小姐。”
  华庭微微点头,“一起来吧。”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华妩觉得一直低着头的齐优忽然蹊跷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完全是像看死人一样的漠然。
  华妩一凛,再看过去的时候齐优已经低下了头,刚才那一瞬仿佛是她的幻觉。


☆、3抽丝剥茧

  华家的秘牢竟然是在水下。
  齐优在最前方带路,华庭走在当中,有意无意将二人隔离开来。华庭如此宠爱华妩,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原因而疏远齐优,看来齐优的重要性远超过于她的想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华妩在华庭心里,真的有她猜测的那么重要?
  顺着阴寒的石阶逐级而下,森凉的湿寒也就越发的冻入骨髓,恐怕被关在这里的人,哪怕没有死于酷刑,过不了几年也得因为风湿被活活折磨死。
  华妩压下心中的微讶,面无表情跟着华庭往下走。
  这么多年来一直盛名无衰的定西华家,由华宜一手打造的战功世家,威名赫赫,滴水不漏。上辈子甄家不知道往这里面填了多少死士,也没能探出来里面究竟都关了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亲自到此一游。
  哪怕现在顶着华家嫡小姐的皮囊,华妩内里那颗压根不属于原装的心依旧欣喜得不受控制的颤了两颤。
  华庭身后似乎长了眼睛,她这厢小心肝刚一颤,那一头就听到他慢悠悠的发话,“冻着,一会就好。”
  长在别人身上的虱子不痒,华妩在心中暗暗腹诽道。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对华庭的忌讳已经去了不少。
  在不见天日的后宫中早就忘记真心二字怎么写,偏偏华庭对华妩的感情绝非作伪,一下就戳中了死穴。
  华妩正走神,没留意华庭已经停了下来,没头苍蝇一般重重撞了上去。顿时鼻子发酸,眼前一片模糊。她还没从剧痛中缓过神来,身上突然一暖,一件厚重的披风围了上来。
  一个略带三分笑意的男声调侃道,“公子你是单衣过九寒天的人,皮糙肉厚不打紧。这是打算让咱们金娇玉贵的妩小姐再躺上半年?”
  “你这里什么都有,还怕没她的衣服?”华庭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某人还没来得及藏好的墙角处黑盒子上。
  半开半阖的盒子里,暖玉的情趣用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男声轻咳一声,不动声色挪了个位置,恰恰挡住了华妩的视线。
  华庭这才收回目光,满意地看着华妩两眼泪千行的模样,慢条斯理续道,“看,这不是就用上了。”
  一语双关,连华妩都替他觉得牙疼。
  男声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摇着尾巴绕着华庭讨饶转圈,“可千万别!要是到时候老夫人以为我对妩小姐有非分之想,得……我还想多活几年。”
  华庭没接话,齐优倒是冷淡地应了一句。
  “这么些年难为你还没活够。”
  一语正中红心,男声顿时哎哎的叫唤了起来,捂着心口眼巴巴看着华庭,“我说公子,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看来又是华庭的亲信了,这个似乎对华妩敌意没那么重,调侃打趣信手拈来,当然也不排除是人家压根懒得和她计较。
  华妩暗暗擦了把辛酸泪,她之前担心的狗不理现象没有出现,真是让人老怀甚慰。
  等眼中泪意过了,华妩这才看清先前说话的男声本尊。明明是阴暗晦涩的地牢,他却穿了一身风骚无比的大红,一副活生生的浪荡公子模样。
  这样的人,也能执掌地牢?
  按照以前这身体主儿的性子,有什么疑问都是明白无误地挂在脸上,华妩照猫画虎,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红衣男的鄙夷。
  红衣男人酒色氤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随即对华庭斩钉截铁道,“公子,妩小姐似乎在怀疑我的能力。”
  “你还有男人的能力?”自从入了地牢后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齐优嗤道,“就你那种用法,到现在……”
  华庭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凛冽如刀,齐优和红衣男子戛然而止。
  “啊哟可真对不住……这地儿光出胭脂虎,能到这地牢里的都比爷们还爷们,忘了还有个娇小姐。”
  嗯哼?胭脂虎?
  华妩同情地摇了摇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是勇气可嘉。
  “龙轩,”华庭收回视线,“那个书生怎么样了。”
  龙轩略带着些酒后的惫懒,揉了揉散乱的发髻,下颔朝后扬了扬,“天天叫人好生伺候着。”
  “过年了,该杀猪了。”华妩幽幽道,提醒刀俎不要忘了还有块不怕死的肥肉。
  龙轩点头的动作做到半路,硬生生一滞。
  进入关押书生的牢房后,华妩只觉得太阳穴微微跳了跳。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刚站在门口就能冲的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龙轩居然还颇为自得其乐,烧红的烙铁旁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壶烫好的美酒,三两个小菜,如果再配上乐坊美人翩翩来几段,活脱脱一个夜里寻欢作乐的好场子。
  华庭似乎早已见怪不怪,龙轩令狱卒把桌子抬下去,给在场几人看座,还不忘贴心地吩咐按照各人口味端茶送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优面前摆着的居然是一杯蜂蜜水,甜蜜芬芳的气息配合他阴郁的面相,效果十足。
  “拿下去。”齐优冷冷道。
  “优优你向来身子弱,”龙轩颇为不怕死,情深意重地伸手就朝齐优左手抓了过去,“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我的真心……”
  后者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端起茶杯朝着他面门一泼,动作既快又狠,华妩眼睁睁看着龙轩僵着只看似养尊处优的手被泼了个铺头盖脸,这才知道原来华家掌管刑狱的主管人居然半点武功也不会。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对面墙上吊着一个也许曾经被称为“人”的东西,华妩压下忽然泛起的恶心,仔细打量了那团模糊的血肉很久,这才嫌恶地别开眼,“这东西还活着?”
  “你让他活就活,让他死就死。”华庭的目光在妹妹和墙上吊着的人之间来回逡巡,一条人命跟杀鸡屠狗没什么两样。
  “律法……”无人知道,上辈子的华妩曾经熟读律书,在后宫中生存除了会邀宠献媚,朝堂才是宠爱的根本,“这事如果让官府知道,会很麻烦。”
  大夏律法严明,夏泽上台之后更为森严,哪怕是世家,一样也要杀人偿命。
  华庭的面色却因为这句话明显放缓了一些,安抚地揉了揉华妩发顶,“敢伤了我家阿妩的,十倍百倍偿还都不为过。”
  进来这么久,书生也一直没醒,浑身已经看不出来皮肤和衣服的区别,只看见一团团黑紫色的东西粘在一起。
  龙轩打了个响指,一盆混着辣椒的冰水从天而降,那团血肉顿时惨叫起来,华妩从来没想过人居然能发出这么可怕的叫声。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扭曲和痉挛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人。
  更像是她幼时跟随家里去打猎时,看见下人们只为猎物的皮毛,把还活着的动物直接在颅上开条缝,像脱衣服一样把那团粉嫩的肉从皮毛里扒出来后随手就扔到了一边,肉团先前还会惨叫,在地面上沾着沙石滚动时还会活很久,后来连叫都叫不出来,抽搐很长时间后才会断气。
  根本认不出来那曾经是什么。
  血腥味太呛鼻,加上她并不习惯直接面对这种血腥异常的场景,上辈子她生杀不过一句话的事,干的是杀人不沾血的勾当。华妩胸中烦闷异常,脸已经变得煞白。
  在其余三人看来,顺理成章的理解成了见到了仇人心情激动,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
  一只手在面前摇了摇,鼻端一阵直刺入脑的清凉,胸口的烦闷顿时缓解了不少,面前的那只手修长细致,指尖还有一点惑人的红。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龙轩朝着华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比女人更妖娆的自觉。
  “过会就好了。”华妩接过鼻烟壶后,龙轩才收回手,眼中一抹狡黠闪过,“妩小姐打算怎么处置他?”
  华庭既然把华妩带到了这里,摆明了就是让她自己处理这个书生,龙轩乐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开。
  天知道,这半年来又要每天上刑,又要保证书生不死,他也很累好不好。最近卿欢楼新来的姑娘们竟然都不认识他了……
  自诩为翩翩佳公子的龙轩颇有些悲愤的想。
  “都问出了些什么?”
  出乎龙轩的意料,那个平常从来说话做事不会经过大脑的妩小姐居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狐狸眼有些呆呆的,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他都说了些什么?”华妩很有耐心地再次复述了一遍。
  已经不必再问书生本人了,刚才的那盆冰水泼了之后直到现在,他除了会惨叫什么都不会,屎尿失禁,显然已经疯了。
  齐优忽然古怪地轻轻一笑,抬手指向墙上的书生,“妩小姐,你问他说什么?”
  “有什么不对?”华妩转过身看着他,脊背笔直,惯来养尊处优的不容违逆自然而然就展现了出来。
  “先前碍着在外面不好提起,”齐优的声音不高,但总是若有若无的透着冷意,“难道不是你和公子定下赌约,就为了推辞接二连三的婚约。”
  “难不成,你还真忘了?”
  “齐优。”华庭略带警告的声音响起。
  “我不过是帮妩小姐想起该想的东西而已,”齐优漠然道,“这半年来,为了压下这档子事,公子费了多大的苦心,总不能付诸流水才是。”
  “我刚醒,记忆有些混乱也是理所应当,”华妩冷笑一声,“齐优,就算华庭为我做了些什么,也是我们兄妹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齐优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华妩和舒闲的所谓私奔,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齐优的敌意,恐怕也就是来源于此,华妩的存在碍着了华庭毫无瑕疵的形象,甚至有可能在暗中对他造成了一些阻碍。
  这种人的忠心一旦献出就很难收回,同理,他的敌意一旦产生,就更难消除。
  “妩小姐还小,亲事什么的都还做不了数,”龙轩嫌书生太吵,示意下人把他嘴巴堵住,尽管如此,还是被不时响起的“呜呜”声吵得心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华庭挥手止住了这个话题,“阿妩,想想看怎么处置这个东西。”


☆、4初露端倪

  华妩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个书生,问出了一句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的话。
  “赌是我打的没错,但是这个人究竟是从哪来的?”
  龙轩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把自己藏在了华庭身后。
  哎呀呀,一直都被玩的团团转的愚蠢小兔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他是不是该阿谀公子小姐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是日后脑子还不够用,不妨再死一次?
  知道华庭一定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龙轩低眉顺眼继续后退,不料脚忽然被什么一绊,一个踉跄。膝盖被什么东西一敲,腿一软,完全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首席刑狱官顿时五体投地趴在了华庭面前。后者漆黑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爱卿免礼。可惜今天不是除夕,没有压岁钱。”
  手腕忽然被拉起,手心微微一沉,齐优缓缓收回手,淡淡道,“不用找了。”
  其实你真的是在落井下石吧……死死盯着掌心那枚一文钱的铜板,龙轩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华庭并不忌讳直接和华妩谈论这个话题。华妩从来没有脱离过华家的荫庇,就算有一时半会的失控,但孙悟空道行再高,也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至少从目前来看,华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之前他和华妩定下赌约时,那个书生已经出现,他原本还以为是华妩一手安排选择对象,为了避免胜之不武,不但有意放松了对她的戒备,甚至连那个书生也没有仔细盘查,而只不过是这一时的疏漏,就险些导致她命丧黄泉。虽然事后他查了个彻底,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怕他把那些人千刀万剐都于事无补。
  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背后的人是谁。”华妩微微眯起眼,见华庭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她并不介意曾被人利用,但如果不能以血还血甚至于百倍奉还,光交出这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疯子就想蒙混过关?
  妄想。
  “妩小姐,你身体刚好,在府内好好养着就好,公子会为你解决好一切的。”齐优的话听起来体贴关切,实则暗藏嘲讽。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华妩已经发现了,齐优在华庭面前似乎并不想给他留下对华妩过于不善的印象,绵里藏针。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多半是只长了一张脸,才能让区区一个谋士都爬到自己头上去。
  “不劳你费心。”华妩故意还以一个更加天真的笑容,“这是我和哥哥的事情。”
  “哥哥”两个字被着重加深了语气,她很清楚地看见,这话一出,龙轩狠狠的抖了抖,华庭的眼中,则多了丝看不明的意味。
  “谢小姐。”齐优不紧不慢行了个堪称范本的礼。
  华妩顿时感觉活吞了只苍蝇。
  “阿妩,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打算漫天要价了?”华庭开口的时候,华妩刚好转过头,没出口的话顿时被封在了肚子里。
  华庭笑眯眯看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样子,像逗弄小猫一般挠了挠她发顶,“只要不算太过分,让你一点也无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华妩心中微微一跳,迎面撞上华庭洞彻一切的目光,只觉得心头发寒。
  华庭给她的感觉过于像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甚至连她都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忘记了如果他真的只是仅仅如此,又怎能年纪轻轻就接掌族长一位,还是如此君王警惕的华家。
  她可没忘,夏泽昔年一直对华家心存忌惮,可惜她进宫时间不长,夏泽又处处防范,真正的隐密典籍根本没看到什么。
  如果她当年再聪明一点,会不会早一点发现那对狗男女的□,也不会赔上整个家族?可惜,这个可能根本不存在,她根本被猪油蒙了心,心里心心念念只有他。
  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华妩勉强一笑,这在华庭眼中,自然就成了小心思被看穿,以至于现在深受打击。
  “齐优,”华庭脑后像长了眼睛,及时阻止了属下的话。
  华庭似乎对于时机的掌控有远超常人的敏锐,华妩抿了抿嘴唇,看那个捉摸不透的兄长忽然间换了个人。
  “公子。”齐优虽然不甘,依然俯下身去。
  “把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做了,明天我要看到回报。”
  龙轩轻咳一声,看似不经意地引来齐优注意,随即把铜板朝他身上一扔,对他做了四个字的口型。
  “慢走不送。”
  齐优手一动,龙轩顿时抱头鼠窜。
  华庭看了龙轩一眼,后者顿时垂首敛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模样。
  “两年。”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华庭率先给出了筹码,“两年之内,你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娘满意的夫家。”
  “你呢?”她总觉得华庭和以前的华妩间关系并不那么明朗,只能试探着看能不能套出华庭的话,毕竟华妩本人的赌注对她来说或许根本就是小儿女心思的无关紧要,如果能拿来换取更合适的东西,她当然乐意之至。
  齐优本来已经迈到门口的步伐忽然一顿。
  “只要娘满意就好。”华庭的表现无懈可击,完全是一个疼爱妹妹应有的兄长模样。
  齐优的步伐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华妩却觉得心中被什么一撞,剧痛让她眼前一阵眩晕,心中的酸涩几乎让人窒息。
  “阿妩?”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名满天下的华家少族长扮起情深来果然也不遑多让,“龙轩,叫大夫来。”
  “没事。”喘息了片刻,华妩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华庭看了她片刻,确定没事后微微皱了皱眉。
  华妩这次醒来之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他处处痴缠,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有些事情却似乎会因此而有所变动了。
  华庭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失控。所以他虽然名声在外,却从来没有传出过他嗜好什么。
  无欲则刚,哪怕心里终究有一点失落,但有些东西,当断则断。
  龙轩向来知情知趣,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谁都知道华妩向来爱缠着华庭,以至于有些超出界限,但这次醒来却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对于一个能影响到主人判断力的无用小姐,能有所变化当然最好,更何况,这从伦理这一边,根本就说不过去。
  “嫁人?”华妩轻喘一声,只觉得胸腔发闷,气力有些不继。“当然可以。”
  龙轩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华庭却一点也不意外,随手将袖子上根本没有的褶皱理了理,老神在在的问,“还想要什么?”
  龙轩顿时悟了,他原本以为华妩这次醒来醍醐灌顶,没想到白日做梦,虽然公子次次都让着她,但她每次要的除了养着玩的小东西就是首饰,最多不过几个下人,平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那是公子爷,那可是金光闪闪瑞气千条有求必应的公子爷!
  某个刑狱主事完全忘了积口德这回事,更加忘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亲事有合适的我自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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