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凤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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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路当然由我决定。海伦姐姐，你可不要小看我蜘蛛盟。从那里出来的人不会是拖累，只会是助力。”乔恩微微笑起来。悲伤一扫，俊朗的脸上尽是自信和坚决。一头金发配上闪瞎人眼的笑，好大一朵太阳。






　　　步小安带着乔恩去聚德楼吃大餐去了。既然认不出是拉姆，乔恩不必装着喜欢吃牛肉了。实际上他喜欢吃甜食。


徐五死乞白赖地要跟着，绝对不给两人单独外出约会的机会。可当出门时，一个电话将他叫走了，气得他跺脚。手指着乔恩操着大嗓门，用他独特的江北方言大喊，“该死的黄毛，你敢追我家小安，大爷我揍不死你！卖狗的，死黄毛，好好当小弟，敢有半点不安分，会有人收拾你的！”


乔恩歪着头认真听了半天，就在步小安认为他听懂了的时候，他问：“他在说什么？看起来很激动。”


步小安扶额，“他在赞美你，你的头发很漂亮。”


“可是，他已经赞美过我的头发了。”


“哦，他还赞美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脸蛋，你的嘴巴。”


“哦，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可爱的老人。”乔恩用中国话表达自己由衷的谢意。


可爱的老人？徐五脸绿了，袖子挽了挽，大刀阔步上前来。


步小安脸黑了，将乔恩手一拉赶紧闪人。再不走就得打起来了，拉架更是个功夫活啊。




两人进了聚德楼，选了一张不靠窗的桌子。乔恩在服务员的介绍下点了好几样甜食，步小安不用介绍，直接上酱牛肉和龙虾。这些天她要吃个够本，谁知道以后到了中东，有得没得吃，还能吃多久？说不定一枚流弹飞来，死的不明不白。


首先是甜食上来，一碟玫瑰色的糕点其味清香，颜色芬芳，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增。乔恩举着勺子挖了一小团放进嘴里慢慢品，蓝色的眼珠子慢慢地转，然后眼珠子不动了，惊喜暴露，“姐姐，太好吃了。中国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食国。你试试，试试，真的太好吃了。”勺子一动，竟然挖了一团递到步小安面前。


“不要。我吃酱牛肉了，甜品会打搅我的味觉。”步小安毫不客气地拒绝。她的味蕾留着品更美的食物。


酱牛肉上来。肉肉的白瓷碟里盛着暗红色的牛肉，弓成一座小山。山上青葱做草，芹菜当树，红油染过的大蒜白里透红星星点点，满山开花，色泽鲜美，香气诱人。　乔恩手里的勺子顿时拐弯，伸向那盘让人口水直流的酱牛肉。




步小安眼疾手快，用筷子将勺子一敲，“勺子上有甜味，用筷子。你手这么架着，不怕戒指里的毒素不小心掉到盘子里么？”


乔恩大吃一惊。忽而清亮一笑，头凑过来：“姐姐，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不就是一毒素吗，知道的不止她一人。步小安撇撇嘴将他的脑袋拍回去，“不知道你会不会用筷子。”


乔恩苦着脸，“不会。”




步小安凑过去笑眯眯地问：“想不想学中国功夫？”


“想。”是真的想。拉姆说过他的中国功夫就是他的海伦姐姐教的，他看得出，教的用心，一点也不敷衍。


“想学就德从拿筷子开始。”还是笑咪咪的，一点没有大人欺负孩子、本地人欺负外地人的自觉。


乔恩也没有被欺负的自觉，很快乐地拿起了筷子。在筷子落了三回、牛肉掉了四回之后，终于吃到了第一块肉时，盘子里的牛肉空了大半，步小安的眼光和手转战龙虾。这回没有吃牛肉顺利，虾肉要剥，速度没有乔恩快。


乔恩吃一口龙虾，很是惊艳，“海伦姐姐，我们就住到这里吧，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步小安瞪眼，蜘蛛盟全是山中野人么。


其实她不知道，蜘蛛盟作为最神秘的、亦非亦邪的门派，除了任务，大多偏安一隅不问红尘，不问世事，他们的生活极其简单，多素食者。


步小安招手正欲再叫一份龙虾和牛肉，转头间，眼角余光看见了云锦年。他身边站着云锦枫，旁边是钱多。钱多的旁边是费如雪，一身真丝白裙，头发披肩，脸色略显苍白，嘴角却挂着盈盈的笑。如一朵莲花，宁静皎洁。另外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孩。


云锦年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四目相对却无话。步小安浅浅一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眼光收回来，心里却默念着一句：队长，你要挺住！




云锦年这一直望，其他人也望过来。钱多脸一沉，云锦枫一怔，费如雪一喜，她认出了这个女孩。她是那天江边站在护栏上飞翔的女孩，没想到在这里碰到。


“嗨，你好。我叫费如雪，你还认识我吗？就是北江江边给你画画的那个人。”费如雪径直走上去跟步小安打招呼。


钱多满脸惊讶，轻轻跟云锦枫嘀咕：“如雪姐姐竟然不知道她就是步小安？”


云锦枫皱眉，声音极轻：“小多，你今天不许多说一句话，保持沉默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钱多嘟起了嘴，跟着费如雪走到步小安那一桌。云锦年和云锦枫几个也跟上，发现背对着他们与步小安在一起吃饭的竟然是一位气质高雅、英俊非凡的年轻人。那一头金发像阳光，一双深蓝眼睛像大海。


钱多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声，“原来找到了一个可以替换的，难怪和锦年哥哥分手了。”


步小安看着费如雪一副真不知道她是谁的表情，有些头痛。无论她以什么态度对她，都免不了矫情啊。是不认好还是不认好还是不认好。。。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费如雪有些失望，再次提醒：“你那天站在护栏上，我以为你要轻生。后来我请你做我的模特，你拒绝了。记起来了吗？”


轻生？乔恩眼睛一亮，笑意浮起。她会轻生？


步小安硬着头皮笑了一下，“记起来了。我叫步小安。”那些人不介绍，自我招了吧。欺负小孩子和外地人没负担，欺骗眼前这位美女加才女加好女，很有压力。


费如雪立即愣住了，步小安？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步小安微微点头，大眼睛水灵灵地眨。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步小安。


云锦年笑了，他多么喜欢这动作，里面有默契、调皮、小可爱，永远是他喜欢的那个步小安。


费如雪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结巴了，“今天是锦枫的生日，我们几个人一起吃个饭。”像是解释为什么和云锦年在一起。


步小安笑了，“哦，那赶紧的，人多了没位置了。”先轰走了再说，新人旧人闲人聚一堂，挺别扭。


“是啊，人多了没位置了。”云锦枫也小，“如雪，我们过去吧。”


“哦，”费如雪还是有点呆，想走又停住了，“步小姐，那幅画回家后我就放大了，效果很不错。想在这次画展中挂出来，你介意吗？”


其实我不介意，我只怕将来你会介意，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找我。步小安苦笑，可这介意不介意怎么说呢？说介意，是她小家子气。说不介意，给她引来杀身之祸怎么办？又头痛了。


“介意，我介意。”乔恩突然在一边说，“我是步小安的男朋友，我个人不喜欢女朋友的画像被人观摩。”


“你，你女朋友？”费如雪吃惊不小，舌头打结。眼睛不由自主地偷瞟云锦年。旁边，钱多一副我就知道的鄙夷。云锦枫却是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诧异。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步小安。


云锦年脸色一滞，眼神深幽深幽地也看向步小安。


被这么几只眼睛幽幽地盯着，步小安顿时头大。很想踢乔恩一脚，但看到费如雪一脸失望之色，生生按下了。如果这个理由可以让她打消念头，那么就让这孩子编吧。


　84。
　　　　　　　　
　　　　　　　　乔恩激动得要跳起来，总算不用三人行了，两人行多好，男女，有说有笑，路途不寂寞，生命不空虚。
　　　　　　　　云老爷子书房里，云锦年压制满腔怒火，“爷爷，证件为什么都被扣压？”
　　　　　　　　他有些失望。
　　　　　　　　“不是。”云万川平静地看着孙子，陶歌对他说这事时，他就知道锦年会来质问他。
　　　　　　　　“不是？”云锦年愕然，他相信老爷子不会骗他。
　　　　　　　　“是步小安不同意去，让陶厅扣压了证件。”
　　　　　　　　云锦年眼神冷，脸沉得要滴水，“小安怎么会知道要去中东？”
　　　　　　　　云老爷子沉默。云锦年却爆发了。
　　　　　　　　“又是们去找了，对吧。只想问声，们凭什么对这样要求，那样要求，们孙子凭什么这么金贵那么值钱，们又哪里高人等了？个女孩子可以出生入死，为什么要安居在别人以鲜血换来成果下？个女孩子可以在乱世中惊天动地，为什么要在太平中让们按在个圈圈里动弹不得？个女孩子可以为正义奋不顾身，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爱人奋不顾身！”
　　　　　　　　云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开口，“心中只有爱人吗？”
　　　　　　　　“对，心中只有爱人，因为爱人心中全是正义！”云锦年后退步，悲伤地摇头，“爷爷，知道有多失望吗？知道吗，小安不让去，必定自己会去，因为只有去中东，才是劳永逸办法。爷爷，让个男人有何颜面面对爱人，把生希望给，自己又踏了那条销烟弥漫路。不就是证件而已，今天就是有把枪对着，也定会走出去，去中东，生死不问！”云锦年退到门边，手握住了门柄。
　　　　　　　　“爷爷，勇气，正义，还有良心，仅仅停留在十年前。此后没有与时俱进，但有些人不同，知道步小安是谁吗？是步远山唯孙女，掌上明珠，是步家公主，爸爸是步轻风，妈妈是木安之，爷爷，才是真正根正苗红，却没有人将圈起来当公主养，步家赋予身血性和胆色。爷爷，算得了什么，云家算得了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步家比。不能赶上，只希望不要落后太远。”
　　　　　　　　云万川骤然站起，双目圆瞪，嘴巴开合，却是惊得说不出句话，步远山，步轻风，木安之。随便个名字都是响彻云霄，步小安竟然出自那样家庭，如此位高权重家庭！怎么会这样！还有步远山步轻风，放任个不到二十岁女孩展翅高飞，哪怕前路腥风血雨，哪怕后路孤立无援，哪怕个瞬间万劫不复，哪怕个转身烟消云散！这到底要多大气魄和胸襟！
　　　　　　　　好，好个步远山！好个步轻风！难怪，难怪啊，他云万川闹腾了半天，充其量不过皇城地头蛇，步小安不屑动手。锦年说对，就是只凤凰，这皇城天空不够飞。
　　　　　　　　只听门声响，云锦年出去了。
　　　　　　　　云万川动不动，面色苍老而废然，他，愧不敢当，无言以对。
　　　　　　　　“爷爷，勇气，正义，还有良心，仅仅停留在十年前。此后没有与时俱进！”孙子遍又遍话，如重鼓落在他心上，他内心苦涩，痛苦地闭上眼睛。
　　　　　　　　“老云。”云老夫人站在门口，也动不动，老泪纵横。而旁边，文成和李慧华呆若木鸡，内心却懊悔、苦涩，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当房间里传来云锦年在低吼时，们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跑来，却在门口听到了段话，段让们震惊无比话。
　　　　　　　　云老夫人只觉得羞愧无比，无地自容，当要收当孙女时，说，有姥姥，也有奶奶，现在想来，那语气，是多么自豪。个能让自豪让佩服姥姥和奶奶，必定不是像这样自私自利吧？当所有人都在以为配不上云家大孙子时，真相却如此讽刺，是没有人能配不上，无论门第还是胆识还是智慧。
　　　　　　　　“是错，不应该去找，却让锦年误会了。知道心底是愿意和锦年在起。”老夫人泣不成声。
　　　　　　　　“惭愧不作为。”放任家里个两个找上去，还把这些当成考验。“以后有何面目见步远山。锦年说得对，与步远山差远了，胸襟，气度，胆识，差不是星半点啊。”
　　　　　　　　“老云，不要自责了，全是做出来。”老夫人想起了云凉话，妈，会后悔。没想到后悔来得这么快。
　　　　　　　　“叫云凉进来，把锦年证件全部给他送去。以后，他死了，他是云家最出色子孙，们以他为全傲，他回来，们云家为他庆祝。”
　　　　　　　　云锦年收拾个简单行礼袋匆匆而出，云凉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
　　　　　　　　“锦年，证件全在这里，是今天上午陶厅送来。”
　　　　　　　　云锦年接过证件，打开眼，里面竟然夹着张机票，地点，巴基斯坦，顿时心中雪亮，陶厅掌握了步小安行踪，暗中给他订了张机票，然后将机票和证件送到老爷子手里，去不去，让老爷子决定。
　　　　　　　　“谢谢姑姑，请代跟爷爷说声对不起。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请他们多保重。”
　　　　　　　　“傻孩子，爷爷奶奶哪需要道歉，放心去吧，记得把小安带来。”云凉鼻子酸酸，递过张卡，“这是张瑞士银行卡，密码是奶奶生日加爷爷生日后六位数，出门在外用钱地方多，尤其是追女孩子不能小气。”
　　　　　　　　“有钱。”
　　　　　　　　“拿着，以后能用钱解决事，尽量用钱解决，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要珍惜自己。”
　　　　　　　　云锦年迟疑了下，双手接过了。不再说多什么，微微颔首，上车，启动。
　　　　　　　　“锦年，爷爷让带句话，定要活着回来，不管断手断脚，都是他云万川好孙子！”
　　　　　　　　“还有奶奶让带句话，步小安以和分手为赌注，换取在家里绝对自由。现在，赢了，自由了。”
　　　　　　　　那天，步小安斩钉截铁地说，“各位夫人，们以三个月为限，离开他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时间内，能让云锦年回心转意回到费如雪身边，那么拿走这股份，如果不能，股份还，但请以后不要再将们意志强加在他身上！还他自由，让他彻底做回他自己！”
　　　　　　　　云锦年笑了，眼睛里有瞬泪光，“走了，再迟就追不上了！”心中结解开，连脚下都轻松，油门踩，车子如离弦箭般，飞驰出去。他得努力才能追上，就算追不上，也不能被甩开太远是不是？
　　　　　　　　机仓里，步小安翻看着杂志，乔恩冷眼观察四周，“快到点了，身边位置居然是空，是没人还是人还没来？”
　　　　　　　　“猜。”
　　　　　　　　“不猜，开盘下注，来不来？”乔恩托着下巴，清亮大眼睛里闪着蓝色波光，此行，他充满憧憬和快乐。
　　　　　　　　步小安杂志放，眼睛光亮度蹭蹭蹭上涨，尤如两盏强光，照得乔恩怔，好生耀眼。
　　　　　　　　“赌，赌人还没来。”看来有这孩子在身边，不寂寞了，哪里有赌注，哪里有热闹。
　　　　　　　　“赌根本就没人，看，又不止这个空位。”乔恩才不认为他会输。
　　　　　　　　“百美金？”
　　　　　　　　“百欧元。”乔恩神气活现。
　　　　　　　　“成交。”步小安磨拳霍霍，将手指捏得吱吱响，条女汉子。
　　　　　　　　“百欧元要和分半。”个清朗声音含着笑意，斜插。进来。
　　　　　　　　顿时，步小安和乔恩齐齐傻眼。
　　　　　　　　云锦年身着白色棉衬衣，袖子挽起，脸色柔顺，眉眼含笑，清雅出尘，宛如尊谪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持机票，号码正对应步小安身边空位。
　　　　　　　　“姐、姐夫。”乔恩先出声。
　　　　　　　　姐夫？云锦年笑了，这个称呼真不错，他喜欢。
　　　　　　　　他终于知道，从来没跟他分手过。
　　　　　　　　“，没想到会来。”步小安长长吸了口气，才能稳定内心翻涌波澜，天知道，多想在离开时见他面，可又怕云锦年会察觉出异动，只好强按住心中思念，无数次告诉自己，等回来，等回来。
　　　　　　　　“什么都让算到，多没面子。”云锦年坐到步小安身边，手捞，紧紧地握住了手，“是打算不辞而别吗？”
　　　　　　　　“是打算把那边安顿好再回来。”
　　　　　　　　那熟悉令人悸动温度从手心传开，漫延到四肢百骸，牵手感觉真好，好似久违已百年。步小安反手握，两只手互握成团，像两个拥抱爱人。
　　　　　　　　“真会回来？”云锦年深情注视，手握到手瞬间，彻底踏实，像找到了归宿。
　　　　　　　　“从来没想到过死，所以，定会回来。”只要活着，就会回来。
　　　　　　　　“应该叫上。凤凰续计划怎么可能少了。”
　　　　　　　　“不是已经来了吗？”步小安嫣然笑，眼眸里世界神彩飞扬。
　　　　　　　　凤凰：灵鸟也，雄曰为凤，雌曰凰。凤凰于飞，潘杨之好，斯为睦矣。
　　　　　　　　为凰，为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飞机直上云霄，凤凰翱翔九天。
　　　　　　　　前路漫漫，心有所依，前路险险，心有所靠，前路茫茫，心有所居。
　　　　　　　　有，有，从此，无所畏惧，无所不能。
　　　　　　　　（上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
　　　　　　原计划是要写下部，这几人在中东纵横的故事，但是发现很多人不喜欢男主，再写下去恐怕没多少人喜欢看了，其实也考虑过换男主，比如换成步小风，可我真喜欢小安啊，换男主意味着换女主，矛盾中。。。。。。所以，这计划暂时搁浅，如果读者要求写下部的呼声多，我考虑再继续。
　　　　　　另外，最近看遮天第二遍，满脑子玄幻，中东之行肯定充满武力暴力，真怕写出来也成了玄幻，那就乐子就大了，嗯，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感谢姐妹们一路上的支持，感谢你们的地雷，你们的花花，你们的收藏，你们默默无闻地关注，你们深水下的追文。坨坨鞠躬，多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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