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将女凉烟[重生]-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猫逢七

  文案:
  凉烟是将门之女,上一世父亲被囚,她遭欺辱至死。
  重生回到十二岁,凉烟彻底丢弃掉金贵娇养。
  随着父亲入军营,习武功,查真相。
  上一世她心悦霁王宴星渊,然百般追求无果,这一世便没了痴妄,只想安身立命,护好家人。
  **********
  宴星渊全凭赫赫战功被封为王,是霁月王朝的战神,也是世间女子心中的狂热梦想,他如寒玉似冰山,从未正眼瞧过哪个女子。
  只有军营里认下的小弟,越瞧越顺眼,在他古井无波的心间挑起了惊涛骇浪。
  直至某天,他惊喜发现这小弟竟是个女人?
  人间珍宝,万里河山,世间一切美好,他都想捧来送给她,可她,怎就那般难追呢?
  凉烟:你如空中皓月,看似近在眼前,却隔着永远也飞不上的遥遥青天;我何必妄想揽月入怀。
  宴星渊:那若是明月非要坠入你怀呢?

  注:背景完全架空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凉烟,宴星渊 ┃ 配角:预收《我帮妖怪们谈恋爱》 ┃ 其它:


第一章 
  帝都忱仓的金秋,浸着几丝凉意,微寒。
  街市人潮车马汹涌,凉烟脚步匆忙,见紧追不放的人已逼近,慌乱间拐进了一条巷子。
  她越走越急,转过了几个弯,前方却只剩下条死路,回身去看,来路已被追上的人堵死。
  “阿姊,我们何时回家?”掌中柔软的小手轻晃,声音软糯温吞。
  凉烟低头,对上那双纯净黑亮的眼,喉头干涩,说不出话。
  凉奚桑举起手里的纸包,又道:“阿姊,我央求着出来,是为了买这紫松糕,娘亲爱吃,她高兴了,兴许病就好了。”
  凉烟眸色微暗:“桑儿。。。。。。”
  话语刚出,骤然被打断。
  “怎的不跑了?”
  巷弄被高墙遮挡,阳光只照进来一半,暗影里,三位少女身后皆有护卫跟随。
  凉烟手心冒汗,强装镇定:“朝有朝纲,尊卑有序。我父亲乃是御赐亲封的大将军,职位尚在你父亲之上,江韵薇,你怎敢带人围堵?!”
  站在中间的少女嘴角勾起嘲弄:“还大将军呢?你爹已经入狱,审判虽还未下,但勾结边境敌国戈乌,那可是叛国重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你莫不是还当着以前?”
  凉烟呼吸一滞,垂眸不语。
  曾经的将军府荣光无限,现却如同铡刀在侧的危险之地,地位已是判若云泥。
  而朝堂之上也截然分成了两派,一派落井下石,一派全力维护。
  落井下石那一派,以军司马江泔为首,一帮人上蹿下跳拼了命的参奏;全力维护那派则是以霁王宴星渊为首,因着功勋卓越,名声显赫,只是淡然一句便让凉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江韵薇冷笑,又道:“若早知有今日,你往日里也该收敛些。”
  站在左侧的宓蔓眼里尽是揶揄,接过话头:“霁王那般神仙样的人物,你就莫要肖想了。如你这般的乱臣贼子,就该送去那勾栏瓦舍,以你冠绝京都的容貌,想必定能捧成花魁,倒也是风光无限。”
  凉烟睫毛轻颤,默然忍受。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在她心上种下了一颗瑰丽的种子,让她冲破少女应有的矜娇,只想向着那人竭力绽放。
  京都里爱慕霁王的女子比比皆是,但无人敢像凉烟这般大胆热烈。她一心想要嫁与霁王宴星渊,这是整个霁月王朝都知晓的事儿。
  曾经背靠着将军府,无人敢欺,不过是生出些流言蜚语。那些个嫉妒,她以前瞧不上眼,也未曾在意。然如今凉家的情形不容乐观,曾经的出格,皆成了落魄时刺向她的荆棘,人人都能嘲上两句,欺上几分。
  这欺辱也并未因她的沉默就停止,反而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立在江韵薇右边,一直未曾出声的娄沈思上前两步,眼中的嫉妒不加掩饰,抬手就朝凉烟脸上抽去。
  巴掌的力道之重,直接将凉烟掀得侧了半边身子。凉烟忍不住抬头怒目:“娄家不过是京都的富商之家,你随着江韵薇欺辱于我,可曾掂量过自家的分量!”
  “兴许明日你就成了阶下囚,亦或是一缕刀下亡魂,竟还敢叫嚣,看来你是真没明白眼下的处境。”娄沈思说着又欲上前。
  凉奚桑冲出来伸开双臂护着:“不许你们欺负阿姊!”
  娄沈思面上显出不耐,一把将凉奚桑推倒在地后,吩咐着两个侍从押住凉烟。
  凉烟在桑儿被推倒时,墨黑的眸子里猛然迸发出狠意。
  “欺辱我便是,莫要碰他!”
  三位少女皆笑起来,嘲讽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护住你弟弟?你拿什么来护?”
  凉烟竭力反抗,仍是被两个侍从轻松扣住肩膀。
  娄沈思不知何时拿了把嵌满宝石的匕首,拋上拋下地把玩,直勾勾盯住凉烟红肿起来的面颊。
  凉烟怕到指尖冰凉,但紧咬住颤抖的牙关,不愿露怯。
  三位少女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里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眼里却没有分毫的天真浪漫,只有如同捕猎者的冰冷和戏谑。
  凉奚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想要推开押着凉烟的护卫,直接被一脚踢飞,小脸痛到皱成一团,再也爬不起来。
  凉烟红了眼,嗓子在抖:“桑儿,你听阿姊的话,莫听莫看也莫要过来。”
  不忍再看,凉烟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三位少女。
  “桑儿才六岁,我求你们放过他。”
  江韵薇夸张挑眉,伸手掏了掏耳朵,笑起来。
  “她在求我们?”
  宓蔓和娄沈思笑着对视一眼,得意浮上眉梢。
  “大将军的女儿竟然也会开口求人?”
  “看这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连求人都不会。求人,应是跪着求的。”
  凉烟几乎将牙咬碎,第一次这般恨,恨自己这单薄娇弱的身子。如果可以,她真想撕烂这几人的脸!
  满腔愤懑,却也只能低顺下眉眼,在禁锢下,凉烟勾着身子,跪了下去。
  “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桑儿。”
  见凉烟跪着,三人顿时笑作一团,刺耳的话语更是连绵不绝。
  在跪下去的那一刻,凉烟想到的,是凉家。
  凉家自开朝便追随天子,男儿皆为武将,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如今已过三世。
  这一辈,父亲凉云天,在其年少时便辅佐新帝左右,平外患安内乱,永远顶在征战最前线。
  两位伯父,一位镇守边关苦寒之地,一守就是三十年;一位在邻国嘉盛皇朝出兵偷袭,欲要攻下其镇守的渠城时,带着不足五千的兵士赴死顽抗,至死都未曾退过一步。
  一位叔父,在跟随父亲与戈乌交战时,替父亲挡下一只带毒的暗弩,仍悍不畏死浴血奋战,后毒发,砍下一条腿才保住性命。
  这是凉家浴血的荣耀,也是凉家世代相传,头可断,血可流,战死沙场也要挺直住脊背,绝不跪下屈服的峥峥傲骨。
  凉烟虽为女子,但凉家的风骨是融在血液里的。
  这让她无地自容的恨,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丢了凉家那份傲骨。
  几人笑够,娄沈思率先上前,蹲下身子,拿匕首轻贴在凉烟脸颊,眼里有藏不住的兴奋。
  “我不喜欢你这张脸。”
  冰冷贴靠在脸颊,凉烟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娄沈思抬手一划,那刀锋便像是遇到了最上乘的绸缎,细腻如丝,一触即碎。
  剧痛袭来,温热顺着面颊淌下。
  是痛,也更是羞辱,凉烟大睁着眼,泪珠无声滚落,沾染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锥心的疼。
  “求你们放过。。。。。。”
  哀求的话未说完,躺在地上的凉奚桑不知何时又爬了过来,一把抱住娄沈思的小腿,狠狠咬了下去。
  破锣般的惨叫惊起墙檐下的罗雀,娄沈思抬脚便踢。凉奚桑闷声不吭地受着,死死不肯松口。
  见踢不开,脚踝已被咬得见了血,娄沈思直接抬起了手中的匕首,欲要刺去。
  匕首上还沾着血迹,方才划破脸颊的疼痛并未消弭,凉烟惊得心如擂鼓,趁着侍从们慌乱松懈间,愣是使出全身力气将他们甩开,猛地一扑就掐住了娄沈思的脖子,将其压翻在地。
  娄沈思被掐得白眼直翻。
  江韵薇和宓蔓吓了一跳,随之便是骄喝。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子拉开!”
  护卫丫鬟们慌忙上前,还未及上手,凉烟就先一步身子一软,瘫倒在旁,胸口上插着那把匕首。
  娄沈思大口吸着气,眼珠一动不动瞪住凉烟,扬声怒骂。
  凉烟仰面躺着,胸口的血色透过衣衫迅速蔓延,许是痛得狠了,意识变得恍惚。
  她想到了向来素冷刻板的父亲,算不得亲近,但那满腔的忠烈,凉烟从未有过怀疑。
  父亲不可能勾结敌国,且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就像是早有的预谋。
  凉家,真的要完了吗?
  凉烟大睁着眼,视线范围却越来越窄,怎么也看不分明。
  桑儿,还有桑儿在这里。
  凉烟心焦如焚,稍稍回了两分意识,急急用眼去看。
  江韵薇几人正笑着,围拢着她在说些什么。
  凉烟感知变得迟钝,听不太清。目光尽力捕捉,看到了不远处嚎啕大哭想要冲过来,却被几个护卫拉扯住的桑儿。
  凉烟死死盯着,恍惚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出鞘利剑,轻而易举冲破防卫,狂奔而来。
  那人异常凶猛,提刀挥斩,竟无一人能逃脱。
  桑儿被他抱在怀中,跪伏在她跟前。
  凉烟这时回光返照般地看清了,正满目悲戚望着她的,是她的贴身护卫,卫忱仓。
  他被留下来守府,怎的赶过来了?也幸好他来了,桑儿没事了。凉烟心中松了口气,顿觉身子轻飘飘的。
  卫忱仓怀中,桑儿小脸上有着血迹,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被泪水一冲,彻底花了脸,柔软的小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凉烟的脸颊,又一声一声歇斯哭喊着阿姊。
  凉烟很想摸摸桑儿的头,笑着告诉他,阿姊不疼。
  手未能抬起,浑身就泻了劲,眼皮沉沉阖上,无边的黑暗淹没而来。


第二章 (捉虫)
  乌云翻卷,堆集出浓郁如墨的水雾,雾气越来越重,最后化为漫天滂沱大雨,落在屋檐上拉成了一条线。
  屋子里烛火通明,只是微寒的秋,却烧了盆炉火,暖烘烘的。
  紫檀木拔步床前垂着青纱帐幔,上头用丝线细细勾出了红柿小鸟的图案,寓意着事事如意,红事当头。
  有呢喃从纱帐内传出,守在床榻前的四个丫鬟皆是面上一喜。
  “小姐醒了!”
  两个丫鬟急急撩开了琉璃珠帘往外走,去向夫人回报。另两个丫鬟则是紧握住垂在锦被外的手臂,轻声呼唤。
  凉烟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睁开眼,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光洁如初,似不曾有伤。
  鼻尖有清冽甘醇的异香萦绕,那是她惯用的熏香,取自珍贵草木——椴藤。自父亲入狱,婶婶卷了钱财不见踪影后,她便再也用不起了,怎的现在。。。。。。
  凉烟有些困惑,扶着额偏头,便见着两张关切的脸。
  “小姐,您总算醒了,奴婢都快急死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
  “昏睡了两日,小姐先喝些茶水润润喉。”
  望着端茶送水,拿着帕子给她擦手的两个婢女,凉烟更是惊讶:“之薇?又容?”
  之薇和又容立即恭敬应声。
  “奴婢在,小姐是不是饿了?冬亦马上就会将药粥送过来。”
  “小姐,奴婢瞧您面色苍白,莫不是还觉着冷寒?”
  见两人面露担忧,凉烟却是态度冷淡,身子往里靠了靠,将手臂抽了回来。
  婶婶走的时候,带走了之薇和又容。以往她不觉,现在自然明了她们是婶婶的人。
  凉烟不明白她们怎么又回了府,正欲质问,一行人推门走了进来。
  最前方快步迎过来的,是本该病重消瘦的母亲,现在看起来却精神饱满,似乎还年轻了好几岁,怀里抱着个咿咿呀呀不过两岁的孩童。
  对上幼儿湿润黑亮的眸子,凉烟混沌的脑子清明了,这是桑儿!
  往母亲身后看去,婶婶牵着堂姐凉婉香也到了床榻跟前。婶婶厉声斥责,而凉婉香垂着头,细声哭着。
  如此熟悉的场景,凉烟想起来了,这是她十二岁那年,落水后染上风寒,高烧刚退醒来之时。
  这是回到了四年前。。。。。。
  凉家有四房,大房凉韬,镇守在霁月王朝最北面的固宁州,妻妾子女皆在那里,算是扎了根。因离得太远,除了偶尔的书信往来,已没了走动。
  二房凉宏儒,战死在渠城,仅有一子凉衡,在洌е萏婕嗖煊氛瓶乇怼H缃癫湃⒘似蓿磕昊峄乩刺酵淮巍
  三房便是凉云天,只娶了章雁菱为妻,育有凉烟和凉奚桑姐弟俩。
  四房凉鹤轩,成婚比凉云天早,妻子早年病逝,育有的一子已去了军中。一房妾室,育有一子一女,兄长也去了军中。
  凉鹤轩在失去了一条腿之后,退出了征战前线,在帝都做了个武散官——城门校尉。官职不高,还总因身残遭人耻笑。凉云天对此心怀愧疚,并未与四房分家,多年来极尽所能去补偿。
  章雁菱也同样感念凉鹤轩在与戈乌交战时,替凉云天挡下了致命暗弩,故而对其妾室俞青曼照顾有加,连府中中馈都给了一半让其打理。
  而凉婉香虽只是叔父庶出,但得到的娇宠却不输凉烟。凉烟以往也总觉得这个堂姐温顺柔弱,便总让着,对妾室俞青曼也从不端嫡小姐的架子,还管她以婶婶相称,可谓是给足了尊敬。
  后父亲被囚,凉家犹如雨中浮萍,陷入惶惑不安时,婶婶仅三日便将府内财物席卷一空,临走前还带着凉婉香在母亲面前揭露了真面目,一番冷言冷语下气得母亲呕血,病情加重。
  凉烟细细回想着,上一世浑然不觉的事儿,这一世带着结果去看,便清明起来,许多未曾注意的细节也随之惊觉。
  比方此次落水,便是凉婉香说那塘里有着三色鱼,色彩斑斓,煞是好看。凉烟听得心动,才非要去探个究竟。
  后探身往那水里看时,抬步间不知绊到了什么才落了水,虽没淹着,但天凉水冷,一时间高烧不退,昏睡不醒。
  如今回想,凉烟便觉出了不对劲。那塘边只有湿润的泥土,连个石块都未曾有,又怎可能绊倒?
  正生着疑窦,凉婉香柔柔弱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在凉烟听来格外刺耳,不禁抬眼去看。
  “是我错了,没能劝住妹妹别去塘边,这才遭了一番罪。我甘愿领罚,只要妹妹能快些好起来。”凉婉香脸上满是自责,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懦,脸颊挂了泪珠,加之婶婶在一旁严厉苛责,更显出了凉婉香的楚楚可怜,好似委屈的倒是她一般。
  在上一世,同样的话语,婶婶接过话头作势要罚,母亲极力劝着。而凉烟高烧刚退,正头昏脑涨,见凉婉香哭的梨花带雨,便也只能安抚着,将错尽数揽到自己身上来。
  然此刻,凉烟面色平静,只一双眼微垂,霎时便聚拢起了朦胧水雾,泪蓄在眼眶,带着几分隐忍,配上那略带苍白的病容,更显娇弱。
  “烟儿怎敢怪姐姐,对姐姐,烟儿向来都是顺从的。姐姐说那塘里有三色鱼,想再看一次,我便坚持想要满足姐姐的心愿。一切都只怪我自个儿站不稳,在那平坦如席的塘边也能无故绊倒落水。”
  凉婉香听到这话,再看着凉烟泫然欲泣的模样,登时就愣住了。以往凉烟从不会这般示弱,她骨子里是傲气的,故而多是不在意或谦让。
  而在章雁菱和俞青曼耳中,凉烟的话又大有不同。特别是章雁菱,先前想着的只有这高烧何时能退,心中难免焦灼。再经凉婉香揽住责任哭诉,只说是没能劝住烟儿的坚持,倒也叫人心疼她的这份小心翼翼,不会过多联想。
  但再怎地照拂凉婉香,凉烟才是她捧在手心的亲闺女,见她病得这般虚弱,章雁菱心都是揪疼的,眼下听得话里的意思,瞬时明了。
  凉烟坚持要去塘边,那是凉婉香鼓动的。且更让人猜疑的是,在塘边无故落水,很可能就是凉婉香下的绊子。
  章雁菱不再劝阻俞青曼了,面色冷下来。
  “既然弟妹要罚,那便罚吧,让香儿去祠堂跪着反省,今日的饭食也不用吃了,等到什么时候醒悟知悔了,就再放出来。”
  凉婉香吃惊不已,章雁菱待她一向宽厚,这还是第一次罚她。十三岁的少女,有的只是些小聪明,一时没能明白章雁菱为何突然就转了态度,心中惴惴不安,也没敢继续装下去,垂着头应声領罚。
  俞青曼明面上向来给足章雁菱面子,叫随行的丫鬟奉上补品后,便领着凉婉香去了祠堂。
  一行人离去,床榻前空旷了许多。凉烟望着母亲和其怀中的桑儿,眼里露出温情。
  章雁菱坐在床榻边,伸手轻探凉烟面颊。
  “烟儿,你大病初愈,这几日就好生歇着,屋里的炉火莫叫人撤了,一会我再让下人给你加床锦被,夜里凉,你可得注意些。”
  母亲向来细腻体贴,凉烟对其有着极深的依赖,将脸往那温暖干燥的掌间蹭了蹭,笑着道:“娘,眼下不过是秋日,又是炉火又是加被的,烟儿怕是刚好了风寒便又要上火了。”
  章雁菱嗔怪:“休得胡说,我们烟儿和桑儿,该是无病无灾,无忧也无虑的。”
  凉烟伸手逗弄母亲怀里的凉奚桑,眼神柔和,带着疼惜。凉烟以前总觉得,桑儿还小,什么也不懂,她做为姐姐,是更爱他护他的。但见过了桑儿被踢踹也死死咬住欺负她的人之后,凉烟便明白,桑儿也很爱她,那是孩童对亲人最纯粹也最毫无保留的爱。
  “夫人,小姐,药粥好了。”一绿衫丫鬟推门走进来,托着食盒。
  之薇和又容快步上前接过,将药粥和小菜摆上桌。
  “冬亦。”凉烟叫住正退出去的丫鬟,“你留下来侍侯吧,之薇、又容,你们先退下去。”
  之薇和又容停顿住动作,随即惊慌跪地。
  “小姐,奴婢哪里做的不好,还请指出来,我们一定会改正。”
  “是啊小姐,我们是您的贴身丫鬟,您不让我们侍侯,我们该如何?”
  凉烟平静出声:“冬亦是我房里的二等丫头,我把她提了上来,你们两下去填补空缺便是。”
  之薇和又容身子颤了颤,跪伏的更低。
  “小姐。。。。。。”
  “莫要多说,下去吧。”凉烟对两人的哀求无动于衷,出声打断。
  之薇和又容垂着泪,低头退了出去。
  凉烟的这番举动,章雁菱没有多问,只道:“你房里的丫头,若是有用的不顺心的,只管去找苏管家换便是。”
  凉烟垂头应声。
  上一世,俞青曼彻底搅乱了府邸,凉烟房里六个丫鬟,能念着往昔情分,无怨无悔留下来的,就只有冬亦一人。
  章雁菱怕扰着凉烟休息,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院子。
  凉烟头还有些沉,但并无歇息的心思,朝冬亦吩咐道:“将卫忱仓叫进来。”


第三章 
  冬亦很快便将守在门外的卫忱仓叫了进来,凉烟目光平和,认真打量起半跪在眼前的少年。
  如今卫忱仓不过才十五岁,身量却拔高,一袭束身黑衣下脊背挺直如松柏,面色坚毅沉稳,让人丝毫不觉他只是个少年。
  打量间,凉烟将目光定在了少年额上那道贯穿至眼尾的浅色疤痕,脑中浮起了初见之时。
  那年凉烟七岁,父亲从战场前线大胜归来,母亲牵着她侯在城门口。除了凉家的人,许多百姓皆是眼含热切,自发列在道路两侧。
  远远便见着一支队伍,黑底嵌金色‘凉’字的旗帜迎风舒展,马儿雄壮,马背上的人皆穿银色盔甲,鞍带枪弓,人佩长剑,数千人马整齐划一,气势雄壮,直看得人心神激荡。
  这是父亲营中的五千亲兵——银甲军。
  苍髯如戟的父亲一马当先,不怒自威,一入城,百姓们便欢呼起来。
  凉烟望着父亲,只觉得威风凛凛,还未及挥手叫爹爹,就突有一人冲出人群,直直撞了过去。
  眼见马蹄即将朝着那人踏去,凉云天抬臂后引,马儿嘶鸣,竟是抬蹄至半空,生生止住了势头。
  那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孩子,扬起的马蹄几乎贴面,带起的风乱了他额前的发丝,饶是如此,他眼中也无丝毫惧意,直挺挺跪了下去。
  人群里又冲出来一人,手里拿着鞭子,望着已经停顿下来的军队,吓到连滚带爬跪地求饶。
  “大将军,孩子还小,不懂事冲撞了您,还请大人莫要怪罪,我这就教训他!”
  那人说完扬鞭抽去,孩子侧身想躲,却是晃了晃身子欲要栽倒,鞭子下来,直接卷到了额头,皮开肉绽。
  不少人看得倒吸冷气,凉烟也止住了所有动作,吓到忘记开口。
  鲜血顺着眉角淌下,那孩子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连眼都没眨,目光坚定,望着马背上的凉云天。
  “我愿为奴,此生听候将军差遣!”
  凉云天适才只要出手,就能拦下鞭子,但他没有,只是垂头望着跪在马下的孩子,眼里带着审视。
  拿着鞭子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