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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国系统]妾本多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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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那管家应道,末了又忍不住道一句,“夫人那娘家侄儿很是不堪,哪有人审案子是如此审的?凭空落了笑话,如今百姓人人奇怪,为何太守您非要调他来审此案不可。”
  鲁公叹了口气:“你叫他来书房,少不得我得敲打他一番。”
  这个案子他自己不能审,其夫人最信赖的又只有这个侄儿,虽然不肖,但叫过来训斥一番,敲打敲打,就充当个门面,想来还是可行。
  鲁公至今想不通,明明是一件大喜之事,怎么转眼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
  治国之策,陈阿娇是看了不少。刘彻也学了忒多。可这破案之事,他们却是第一次接触。
  是故如今当鲁公站在他们面前,恳求他们帮忙一同调查此案时。两人只觉得有些发晕:此案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乍一看去,人人都似乎有作案动机,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并无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可若无那拔刀的本事,只怕会越帮越忙吧。
  刘彻看了陈阿娇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婉拒道:“我一行不过是路过贵郡,并无长留之意,且我乃白身,贸然查案也无说头,只怕难以服众。为人子,父母在远游已然不妥,更不敢借用家父贾母声名。”
  鲁公叹息一声:“某如今五十有七,四十方得此女,却不想,唉!大好的日子,却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可笑我为本地太守,为了避嫌,也先入为主污蔑了好人,我也只能请别的官员来帮忙判审。可惜,那尹县令却是无能之人,若他一通乱判下去,只怕不仅不能为阿萍报仇,还会害了好人。”
  “鲁公,”周博文忍不住道,“敢问鲁公,为何一定要那尹县令来审理此案?难道灵宝郡治下,竟无可靠县丞?”
  鲁公脸色一僵,半晌方叹息一声:“实不相瞒,其实那尹县令全名尹仲,乃我夫人的娘家侄儿。夫人千求万求,只觉得有他审理才最可靠。我实在是,说不得。”
  “敢问鲁公,”刘彻忽然想起了什么,“您为何四十方才有女?”
  鲁公脸色忽然大变,好半晌方道了一句:“其实,我也曾有一子。”
  他复又道:“我如今厚着这张老脸来求见郎君,只因那日公堂之上,郎君反驳尹县令之言我已悉知。因而觉得或许只有郎君能为小女讨回公道。我为官一十二年,兢兢业业,从不敢多污百姓一分一毫。如今唯一的女儿却遭此横祸,望郎君怜悯我老而孤独,无子送终的凄凉晚景帮忙则个。”
  “鲁公为官清廉之名,从百姓对您的称赞便可见一斑,”陈阿娇道,“若能帮的,我等自不会袖手旁观,可是鲁公,我夫郎虽愿帮您,却不敢擅用父母之名。如此,夫郎白身且无名,若要帮忙,该用何等名声?还望太守您指点一二。”
  鲁公一怔,继而点头:“是我错了,忘了同郎君言明,宋别驾因病故要休息一段时日,我已同他谈妥,他会保荐你暂替他的别驾之责。另外,还有尹县令,我已同他谈过,之后他会听从你的传唤。最后还有灵宝郡最好的,最好的仵作。”
  鲁公眼中隐有泪光:“阿萍的尸身,便是他验的。他也会全权听从郎君差遣。”
  陈阿娇同刘彻交换了一下目光,点了点头:“若是我家夫郎同意,那么可否请鲁太守答应我们三件事?”
  鲁公喜出望外,立刻点头同意:“夫人请讲。”
  “其一,我家夫郎不是喜好虚名之人,可否请太守为我家夫郎身份姓名保密?”陈阿娇道。
  鲁公皱了皱眉头点头道:“没问题。”
  “其二,若我家夫郎需同张功曹或宋别驾,亦或是其余官员及其家属问询问题,请太守给予夫郎,让他们必须说实话的权利,”陈阿娇补充道,“哦,您也必须有问必答。”
  鲁公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我会告诉他们。夫人的第三个要求是?”
  “第三个要求,我们查案的方法可能与他人迥异,绝对不能干涉我们。”陈阿娇道。
  “好说,”鲁公立刻点头,“只是夫人,我也需要一个时间期限,阿萍已离去五日,为告慰亡灵,我想要个时间期限。不知郎君五日之内能否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陈阿娇正想拒绝,刘彻却点了头:“没问题。”
  陈阿娇无奈,只能接口:“我家夫郎说了没问题,我等在五日之内给太守一个圆满的答复,只是太守,您方才言有提及曾有一子之事,不知可否讲给我等一听:那一子,如今是去了何处?”
  鲁公脸色彻底僵住,好一会儿方道:“阿萍的横祸,同她阿弟有何关系?她阿弟,十二年前便走失了。”
  “十二年前?”陈阿娇一怔,“十二年前,鲁公从外地来灵宝郡赴任,十二年前,龙凤胎中的男孩走失,鲁公是外地人,可宋别驾仿佛是灵宝郡本地人士。我听闻宋别驾之子同鲁公之女自幼订婚,难道这订婚之期,也是十二年前?”
  鲁公一怔:“阿萍与宋濂订婚的确是在我到任之后不久。这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妥,只是巧合太多了,”刘彻道,“鲁公,那双胞胎中的男孩是怎么走失的?他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表记可以认出来?”
  “当年……”鲁公陷入回忆之中,“我乃颍川寒门之子,自幼苦读诗书,却苦于无门路出仕,幸得夫人看顾,愿意下嫁于我。不料刚刚下嫁,便逢我母病重,三年后,母不治而亡,守孝两载余,父又亡故,守孝三载后,终于因了夫人家族有孝廉名额,举了孝廉。初任颍州县城,三年后,夫人生下龙凤双胎。一曰萍,一曰幸。”
  “这兄妹二人甚是聪慧,且或许是时来运转之故,自从得了他二人,我的仕途也好了起来。又五年,得遇灵宝郡有别驾之职空缺,便举家而来。”鲁公道,“却不想这一次背井离乡,却是让我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我至今记得,那时候正是苦夏,为了紧赶着时间赴任,我同夫人,驾着一家马车,带了四个仆人,从颍川望灵宝郡而来。别驾乃太守的副手,其实县令能比的?我也是官迷心窍。为了能做上灵宝郡的别驾之职。竟在阿萍大病时,仍催促赶路,”鲁公言由至此,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终于,在渭南郡时,阿萍再也支撑不得,夫人同我大吵一架。执意要在渭南郡住下,为阿萍求医问药。”
  “然而,便是在此时,”鲁公苦笑一声,“我们谁也没注意到,一向最为听话懂事的阿幸,却忽然走失了。”
  “渭南郡。”陈阿娇忽然觉得这个地点十分耳熟,不仅是因为他们刚刚路过渭南郡,更仿佛,是在哪儿听过一般……
  刘彻看了看陈阿娇,张了张口,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来:蓝莲。
  是了,鲁公纳的那个妾,在公堂上时说过,她是渭南郡人士。
  “阿幸走失后,我也多方令人查找,可是无果。此时已耽搁的时间太多,阿萍的身子也好了,阿幸又一直找不到。而那别驾之位,只恐再也空闲不了多久……”鲁公叹息道。
  “所以您便选了先到灵宝郡?”刘彻问道。
  鲁公点了点头:“毕竟灵宝郡离渭南郡路程也不算太远,我想着做了别驾,定然能有更多人手去找回阿幸,却不想,一找便是十二年。”
  “鲁公要找寻那位郎君,想必一定有什么可以寻找的标记吧。”刘彻问道。
  鲁公点了点头:“他们是双生子,也有一些相同之处,阿幸同阿萍的左臂内侧,各有一块月牙大小的红色胎记。一模一样。”
  “还有一点,”鲁公道,“阿幸长得很像我的阿父。”
  “可你的阿父不是早就……”周博文正想发问,却被颜青一把捂了嘴。
  鲁公却已明了,他叹了一声:“其实张功曹家却同我祖上一脉相承,他阿父的容貌更是与我阿父相似。说不得,他能做功曹,除了能力之外,更有我的私心。”
  …………
  鲁公离去不久,周博文便扯着颜青要往外走。
  颜青却说要护卫太子和太子妃,因而不肯远离时,周博文便道:“昨日在公堂之上,主子们当众驳了那判决结果,以为昨晚会有什么不太平呢,谁知道鸟都没叫一声。如今青天白日之下,还有什么鬼魅魍魉敢来?还不如你我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为主子也减轻些负担。”
  周博文此话莽是莽了些。却不无道理,刘秀微一思索,便应允了,只道了一句:“必要早些回来。”
  待周博文同颜青离去,两人方坐下将得到的信息一一整理:“这鲁家女一案,生生的牵制了灵宝郡三个掌握实权的人物。而从鲁公让宋别驾暂时休沐一事上,便可以看出,鲁公心底是偏向张功曹的。”
  刘彻点头:“且,这里有一个十分有趣的节点。通过询问我们发现,鲁萍今年一十有七,宋濂与张新都与她同年,而张武却小她一岁。张功曹虽是灵宝郡人士,可他祖上既然同鲁公一脉相承,那么很可能,张功曹的祖上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灵宝郡人。”
  “这里要注意的是,两年前宋濂在狩猎时遇熊而死。他们既然没有见到宋濂的尸身,又是为何能笃定宋濂已死的?再有,张武虽是庶子,但比起那传闻中吃喝嫖赌,成天无事生非的张新,也是好了太多。作为其父,张桐又是为何眼都不眨一下便要让庶子替死呢?难道鲁萍真的是被张新害死的吗?”陈阿娇补充道。
  “我们现在知道鲁萍死前遇到过四个人:鲁公之妾蓝氏,宋濂。张新,和张武。”刘彻道,“其实还有更多人,比如陪嫁的婢女,再比如鲁公和鲁公的夫人。甚至为其准备哺食的仆人也有嫌疑。”
  “杀人无非是为仇,为情,或为财。为仇,据百姓所言,这鲁萍也是个性情极好的女子,若为仇,算来算去也只有个蓝氏有可能,可她不过是个妾,就算再与鲁萍看不过眼,待其出嫁之后,便也是陌路,为何一定要杀了鲁萍?为财,更不可能,若是为财,怎么也得将鲁萍掳了去才说的通顺。为情……最后可能的只有为情这个字了。”陈阿娇皱眉一一剖析道。
  “首先,我们需要看的便是这鲁萍的尸体,她究竟是种了什么毒而死,亦或是,她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死的!”
  
  ☆、第32章
  
  想法是没有错的,可是实施起来,难度却也不小。
  特别是当那姓许的仵作被他二人瞧出还有不尽之言,终于逼迫出后,方才得知,原来那鲁萍体内有慢性余毒时,便更觉得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那毒指何用?”刘彻问道。
  许仵作一愣,继而方道:“我却不知,只是鲁家娘子近两年来身子愈见虚弱,如果不是因为宋濂郎君之事,只恐便是这毒在作祟了。”
  两人对坐,相顾无言,许久,刘彻方道:“这些时间点十分奇怪。宋濂两年前‘死’于山林,蓝莲两年前被鲁公看中,纳为妾。鲁萍中毒约两年。”
  “还有十二,”陈阿娇补充,“十二年前,鲁公来灵宝郡赴任,丢了一个男孩,十二年前,宋濂与鲁萍被父母定下婚约。”
  “如此桩桩件件,皆指向宋濂,”刘彻道,“宋濂莫名失踪,莫名出现,莫名又到了婚礼之上,大闹了婚礼。他如果不是罪魁祸首,也一定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平心而论,刘彻和陈阿娇在筛选嫌犯中,总是会忽略宋濂,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他们觉得若宋濂是嫌犯,便不会蠢到两年没出现,一出现便要杀人的地步。
  陈阿娇曲起手指,轻轻扣着小几:“很显然,张桐若不是知道了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推张武出来顶岗,但这事定然让他措手不及,否则,他一定会推宋濂来顶岗。就像真正的嫌犯最终希望的那样:让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的宋濂成为替罪羊。”
  “能让张桐那般急切的,或许只有他的长子张新了。”刘彻道,“可是据市坊传闻,张新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衙内,若整件事都是他策划的。那么他要么便是藏得极深,要么便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了。前者,他必不会那般轻易地被张桐得知,后者,那运气也未免太过逆天。”
  “我们不妨再倒回来看看,”陈阿娇道,“两年前,蓝莲成为鲁公的妾,可她却是渭南郡人士,也就是说,要么她两年前便到了灵宝郡,要么鲁公两年前去过渭南郡。而鲁公的儿子当年走失的地方,正是渭南郡。”
  她用手蘸水,在小几上写下蓝莲,渭南郡和鲁幸的名字。刘彻依样画葫芦,也伸手蘸水写道:“鲁公同张功曹有血脉之情,鲁公的阿父长相酷似张功曹的阿父,鲁公十二年前来到灵宝郡,却没有和张功曹的儿子亲上加亲,而是选了宋别驾之子定下婚约。”
  这般写来,倒更显得扑朔迷离了许多。且这些全是推测之言,并无实际证据作为支撑,一时之间,两人竟齐齐陷入思维僵局之中。
  正值此刻,门却忽然响了:“郎君,夫人,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阿娇拉开门,却是一脸兴奋地周博文和颜青,他们手中还扯着一个小老头。
  “什么消息?”陈阿娇问道。
  颜青看向那小老头,掏出一串钱放到他手上:“老伯,烦请您把之前告诉我们的话再说一次。”
  那老头子掂了掂,显然十分满意,然后将钱收入怀中,再按了按,放置妥当了方才抱拳作揖道:“这位郎君,这位夫人好。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儿子是张功曹家的长工,侥幸知道一桩秘闻罢了。”
  刘彻忙问:“什么秘闻?”
  那老头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张功曹家的那个庶子,哦,就是和鲁公家的小娘子结婚的那个,他啊,好像是个倡人生的,两年前,他拿着信物才被张功曹认了回来。本来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张功曹又说这个是他一位老妾生的,只不养在旁边。本来没几个人信,不过没几日,宋别驾的儿子就在山里头被熊瞎子拍了。一时间竟没人在注意张功曹家里头的事。”
  时间点,又是两年前!
  “老伯,”刘彻有些激动,“那宋濂出事是七月,张武认回来的时候呢?”
  “可不是七月头吗?”那老伯笑道,“就为这个,大家还议论说那鲁公找了个祸星呢,六月末纳了个清倌人,七月初未来的女婿就遭了横祸。可不是不吉吗?”
  等一下!
  张武是倡人之子,两年前的七月被认回张家。而在他之前,蓝莲被抬入了鲁家,他之后,宋濂入山狩猎‘身死’。
  “那张武的母亲,是渭南郡的倡家还是灵宝郡的?那蓝莲是灵宝郡还是渭南郡的倡家?”陈阿娇忽然想到一事。
  “张武的母亲是灵宝郡的,就东大街头那个,”那老头子笑呵呵道,“我儿子说的。蓝莲是两年前从渭南郡娶过来的。渭南郡最大的花楼里头的清倌人。”
  于是,一个在灵宝郡,一个在渭南郡,看上去并无什么关联。线索,仿佛又断了。
  带问清了那老伯的姓名,又给了他几百铜板,请他在客栈暂住后。陈阿娇和刘彻方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明日要去一下那东大街的倡家,问清当年是谁给张武的母亲接生的。弄清情况。在就是渭南郡的花楼,颜青你明日便去拿钱把龟公给带回来。再就是宋濂当年进山狩猎时的伴当一一寻来问清当日状况。待一切都差不多后,再一一同宋濂等人谈话。”
  …………
  第二日,陈阿娇做男子装扮后,便与刘彻在那老头子的带领下,一道去了那东大街的倡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龟公却在他们亮出身份后,给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你说丽娘啊,她是十年前来我们这里主动挂牌的,恩,还带着个小孩,我开始不准备要她,毕竟做这一行,年龄大也能找到喜好那一口的,可谁拖家带口的来啊?只是她给了我一个东西,我一时贪心便收了他们。却没想到,两年前丽娘死的时候,居然闹出一件大事来。”
  “那大事是什么?”没想到会得到这个消息的两人一怔,忙问。
  “不就是那孩子吗,竟是张功曹的儿子,好险当年我留了他们,也算是结了个善缘。”那龟公笑道。
  “您可知道那丽娘是何方人士?”陈阿娇忙追问。
  “不知道,”那龟公笑了,“我们这生意做的是迎来送往。她说话又没有口音,哪听的出是什么地方的人士?只要能挣钱,管那么多作甚?对了几位,说了这么半天,不打算找个娘子陪一陪吗?我们这里来的小娘子,一个个水灵水灵的,管保让您看了一眼就拔不出来。”
  言语间,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便靠了上来,陈阿娇还好,倒是刘彻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他慌忙从怀中掏出钱来:“那玉佩多少钱,请让给我。我实在不是来找姑娘的。”
  龟公朝自己的姘头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便捧了一个小匣子出来。要了五千钱方才与了那玉佩。而周遭的倡人一看他掏的不是铜钱,却是一个小银锭,一时便春心萌动,一个个没骨头似的贴上来,硬扯着要他做一做自己的入幕之宾。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刘彻已然满脸红唇印子,一身脂粉香味。陈阿娇远远地离了他走,只装作专注地在把玩手中玉佩。那老头子却艳羡不已:“小哥儿好艳福也。”
  刘彻被一路人诧异的目光瞅着,早窘迫的不知该如何自处。好不容易进了客栈,便要了水,一头钻进房间洗漱去了。
  待他洗尽了那媚俗之香,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方出来扒着正在思考的陈阿娇,委屈之极:“阿娇姐那时都不救救我。”
  “我以为你应当很享受,”陈阿娇道,“不好去打扰你。”
  “阿娇姐错了,那不是享受,而是折磨,若有一日阿娇姐能贴在我身上蹭几下,才算是享受呢。”刘彻忙指天道。
  陈阿娇没想到他脸皮那么厚,一时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她生硬的转了话题:“看来这张武同蓝莲的嫌疑挺大。”
  刘彻还在发痴,便道:“的确很大,说不定他早就同蓝莲勾搭上了,所以要为蓝莲出气,故而杀了那鲁萍,气一气鲁公呢。”
  “怎么可能同蓝莲勾搭……”陈阿娇正要反驳,忽然一愣,“蓝莲是六月末嫁到鲁公府,偏偏没几日,这在灵宝郡待了十年都没被张家知道的张武就被认了回去……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可今日我们也问过那龟公了,丽娘同她的儿子老实的很,从不离开那倡家一步。而偏偏是丽娘死后没多久,张武才出去了一天,之后便被张家认了回去。”
  两人齐齐一怔:“那一日,张武除了张功曹府难道还去了其他地方?”
  “郎君,夫人,我回来了!”颜青在门外敲门。
  “渭南郡离灵宝郡路程不短,为何他能在大半日中跑一个来回?”陈阿娇一怔,立刻起身拉开门,只见门外站了三个人,她看向颜青,“你是从渭南郡回来的?”
  “是啊,”颜青笑道,“可笑我们当时从渭南郡到这灵宝郡还走了三四日,却不想居然有一条极近的路,这还是我今日在市集偶遇了个老猎人才知道的。说实话,那路难走了些,骑马肯定是走不过的,幸好我脚程算快……”
  “老猎人?”
  “近路?”
  这团迷雾,仿佛终于要散开了。
  …………
  颜青带回来的,便是那渭南郡花楼中龟公,龟公得了银财好处,又因那问的问题没甚要紧,便一五一十痛痛快快地说了起来。
  “蓝莲啊,她五岁便来了我们这里,不是卖进来的,所以没法让她挂牌接客,不然凭她的模样,怎么着也能做个花魁娘子。她平时就爱看看书,谈谈琴的。那书是个金贵的物什,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都是恩客知道特意送给她的。”那龟公慢慢道,“只是这蓝莲却想不开,明明可以渭南郡的衙内也看中她了,她却同意嫁给一个灵宝郡的太守做妾。虽说太守官职甚大,却为妾的怎比的上为妻的舒爽自由?”
  陈阿娇同刘彻大吃一惊,不想这里头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要知道,倡家出身能为妻的,原本不多,但也不少。蓝莲究竟是为何宁愿做妾也不愿为妻呢?
  “蓝莲与那鲁太守感情甚好?”陈阿娇问道。
  那龟公摆了摆手:“好甚?若有一见钟情之言,也合该对那小衙内,鲁太守两鬓斑白,虽贵气也不至于到第一次见面,蓝莲便愿屈身从之。”
  “第一次见面?”此事听上去竟越发疑惑了。
  “是耶,”那龟公道,“可不就是第一次见面,蓝莲便愿意同鲁太守去灵宝郡么,亏我当年还以为她能嫁给那小衙内,也帮我们花楼扬扬名。”
  言语之间,他又有几分恼怒:“算了算了,谁让当年她是自己来投的呢?那般小的女娃,那般聪慧。”
  刘彻忽然想起一事:“您可知渭南郡有无一个叫丽娘的倡人?对了,她还带着个男孩。”
  “叫丽娘的没有,”那龟公道,“带着孩子的有一个,便是在我们这里,她叫京娘,那孩子晦气,十三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不过三岁,太晦气了。那孩子啊,是有一个癖好……唉,也是怪京娘没看好,等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当时引得好多恩客都不愿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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