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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国系统]妾本多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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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吃糠咽菜的人中,突然出现一个吃大米白面,穿绫罗绸缎之人。且那人曾经还和他们一般,甚至是不如他们过的好,这样的仇恨,想当然比匈奴人对汉人的仇恨来言,便更足了。
  而大汉所需不过是花比和亲公主嫁妆更少的金帛,养一匈奴部族罢了。
  不过这些大道理陈阿娇可不会同刘姈解释,她偷换了个概念,用刘姈等人举例,既符合她的年龄身份,又顺便挑起了刘姈心头原本的暗伤。
  “你!”刘姈大叫,“我乃堂堂大汉公主,岂会缺一碗肉羹?!”
  刘彘差点失声笑出来,他赶忙捂了嘴,继续听陈阿娇同他的三个阿姐周旋。
  “是公主要问的,我不过是做了个比喻。这比喻难道不恰当吗?匈奴同匈奴都是夷人,所以这就是以夷制夷。公主和大公主都是公主,所以这就是……”陈阿娇无辜笑道,“哎呀,对不住。我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嘴真是快。唉,今儿个我还是自己去找大母和舅舅请罪吧。”
  她说罢便要走,却被刘姈叫住:“你站住,还未比完,你是输不起了?”
  “我输不起?”陈阿娇顺势站住转身,“公主,我第一题可算是答对了?”
  “没有!”刘姈道,“你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哪里对了?”
  “哦,想来公主是没有听懂,那么我再细细为公主解释一番?”陈阿娇笑眯眯地看着刘姈,“这公主和大公主二公主抢夺一碗肉羹啊,便是……”
  她这声音极大,路过的宫人先是一愣,继而忙低头疾步离开。可刘姈哪里听不到,那些走远了的宫人都在窃笑呢?
  刘姈大喊:“闭嘴!并无肉羹之事,你这是诬赖!”
  “不,我这是在举例,”陈阿娇正色道,“公主还听不懂?那我再解释一下,这肉羹呢,就好比……”
  “闭嘴!”刘姈大喊,“不用解释了,这个问题你过了!”
  “翁主,阿姈还小,这就算了吧。”刘婧眼见小妹被陈阿娇玩弄于鼓掌之中,慌忙劝道。
  “可是三公主与阿娇同龄,她是八月生的,而我是十一月,”陈阿娇为难的说,“其实,我应该叫公主一声三表姐,只不过,公主说我不配叫她表姐啊。”
  “翁主!”刘莹刘婧皆大惊,“翁主说笑了,这是哪里的事。阿姈,还不快向翁主赔罪啊!”
  “陈阿娇,我再问你,我大汉为何要同那匈奴互通买卖?夫子说了,民间贫贱之子皆不得读书,可那匈奴为何我汉人要去教其子嗣识字?”刘姈不听两个姐姐的,只质问她道。
  这也是刘彘心头不解之处,其实,对于年仅五岁,还未习字的刘彘来说,这三策他皆不懂,是故,他一开始也以为那三策的厉害只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方才陈阿娇解释了一个之后,他却恍然大悟!虽然陈阿娇用肉羹做比听上去有些粗鄙,但是天下间道理都是互通的。
  依刘彘想来,或许匈奴也同他的三个阿姐一般,看上去一母同胞应是和睦无比。但实则,总有如同三姐刘姈这种愚蠢的存在。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还未开蒙,更为接触什么策略的五岁稚童来说,有如此见解,已属十分难得,不愧是后世被广为称赞的汉武大帝!
  刘彘竖起了耳朵:他已然发现,阿娇有大智慧,她说的道理浅显易懂,且很容易理解。
  此时,他还一心想听陈阿娇对第二策的看法,根本没有发现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惜,陈阿娇却看着那不远处的帝王仪仗熄了继续同刘姈周旋的念头,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我乏了,雯音,我们回大母那里去。”
  “陈阿娇,你别走!”刘姈却认为这是挑衅,她如何受得了陈阿娇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气地要冲过来,却被她两个阿姐死死拦住,刘姈挣脱不开,只得大吼一声,“陈阿娇,你是不是输不起了?现在要走可以!跪下了给我磕三个头!立刻!”
  “谁敢!”刘启在远处正同王娡说笑,忽然听到了这一句,不由得勃然大怒。
  王娡也听到了,她此番出来本就是因为收到大公主刘莹的报信,可不料行到一半竟撞上了天子仪仗,恰逢今日刘启心头舒畅,便叫了她同行。王娡心头尚存侥幸,不肯放过这么好的复宠之机,便一路曲意奉承,却不料正好撞见了刘莹等人。
  此时刘启已然疾步上前,王娡心头忐忑不安,却也只能趋步跟了上去。
  刘彘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无法再听下去了。他当机立断,转身偷偷地溜走:父皇这番气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完的。只怕再迟疑会儿,他便会被人发现一直藏身在此,倒是只恐百口难辩!
  刘启怒气冲冲大跨步走了过来时,便见愣在哪里,眼中含泪,懦懦地念了声:“舅舅。”
  “娇娇,”刘启慌忙抱住她。轻拍其背部低声安慰,“没事,没事了啊。”
  陈阿娇伏在他怀中,一句话都不说,刘莹和刘婧看着这一幕,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羡慕。唯独那刘姈,竟忘了掩饰,见刘启如此待陈阿娇,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竟委屈红了眼:“陈阿娇!你说话可曾算数?”
  “闭嘴!你这般可还有个公主样子?”刘启斥道,“王良人,这便是你教的女儿?”
  王娡心头一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刘莹刘婧听了这一声‘王良人’也吓得跪倒在地,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
  唯独刘姈听了这话却立刻反驳:“父皇,阿母是美人,不是良人啊!”
  “闭嘴!”刘启怒了,“竖子也敢顶撞于朕!?”
  ‘朕’这个字,一般用于祭祀或颁旨等正式场合。如今刘启说了这个字,刘莹吓得一颤,跳起来捂了刘姈的嘴,一把按下去同自己跪在一处。刘婧也连忙按着刘姈的背部,不让她有机会挣扎开。
  王娡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生怕刘启一开口。她这个刚刚被贬成良人的身份,又要下降一级了。
  要知道,从良人升到美人,她熬了多少年,等了多久,好不容易生了刘彘方升了美人!可是只一息,只一息,她这么多年的辛苦,便付之东流了。
  陈阿娇见刘启张口,似乎又要贬那王娡,忙道:“舅舅,莫要,莫要,是阿娇的错,都怪阿娇没有忍住同三公主打了赌。”
  刘莹刘婧两人一听,更慌乱了……万一陈阿娇说出前事,说出刘姈要让她和亲等言论。只怕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
  “什么赌?”刘启忙问。
  可陈阿娇却掩了口,只摇头:“舅舅,莫问了。”
  刘启原本只是做寻常一问,如今见她如此做派,心头更惊:“到底是什么赌?娇娇,你实与我言!”
  “舅舅,莫问,莫问!”陈阿娇拼命摇头,泪水却滚落了出来,就连声音也哑了。
  刘莹等人的心悬的更高,只怕下一瞬,陈阿娇便要不管不顾将一切都说出来。
  “娇娇,你告诉舅舅,舅舅为你做主!”刘启子女不少,可无论谁,都不如这个侄女与他相处时间最长。他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如今见她如此委屈,心头怒火便越发高涨。
  “舅舅,我出来太久,大母要担心了。我走了。”陈阿娇忽然从他怀中钻出来,一边擦着泪,一边跑了,她的婢女雯音也慌忙跟了上去。
  她这一走,刘莹和刘婧心头皆是一松……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刘启从来没有看到陈阿娇如此委屈的样子!
  他心头的怒火燃地越发猛烈,拿手一指那刘莹:“你,告诉朕,阿娇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赌约?”
  刘莹吓了一跳,慌忙道:“父皇,其实无什么事,她只是同阿姈开玩笑……”
  “你来说!”刘启看向刘婧。
  “父,父皇,只是玩笑,玩笑而已……”
  “都不肯说实话?”刘启怒极反笑,“王娡,这便是你养的女儿,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王娡泪流满面:“陛下,陛下啊,我实在不知。阿莹,阿婧还不快说实话?!”
  刘婧战战兢兢刚要说话,却被刘莹抢了先:“父皇,是阿姈年少无知,今儿个心情又不好,所以说错了几句,娇翁主年龄小,恐是误会……”
  “闭嘴!”刘启一脚踹了过去。
  刘莹捂着刘姈之口的手顿时便松了。刘姈仿佛被吓傻了似得,一句话也不说,只傻傻地看着刘莹捂着腹部滚到一旁……
  “你们呢?同我说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了!”刘启看向那些宫人。
  能被刘莹姐妹带在身边的几乎都是心腹之人。她们见刘启问,只往后缩了缩,皆低头沉默不言。没有人会傻到将真相说出来得罪王娡同三位公主。
  “看来你们是分不清谁才是天下之主了!来人,将这些宫人都拖下去,棒杀!”刘启冷冷吩咐道。
  棒杀!
  众人心头一乱,有几个已然有些松动了……荣华富贵是可贵不假,但是性命更可贵啊!如今得罪了王娡同三位公主只不过是做不成一等内侍和婢女。再怎么说,王娡在这宫中还达不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小心些,还是能有机会活下去的!
  终于,刘婧的一个心腹婢女忍不住喊出声来:“陛下,我知道,求陛下饶命,我知道娇翁主为何如此难过,我知道!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命啊!”
  
  ☆、第8章
  
  刘启一边听着那婢女陈述,一边仔细观察刘莹等人脸色。只见刘莹面色发白,嘴唇颤抖,刘婧闭了眼睛泪如雨下,刘姈缩成一团,身子抖个不停。而那其余的宫人则一个个伏地不语,只拼命叩头……
  想必,这次他听得是真话了。
  王娡听着那婢女的话时,心头只恨不得根本没生过刘姈,或是在一生下刘姈之时,便亲手将她掐死:这个蠢货,这个该死的蠢货,她如此辛苦才从良人熬到了美人,可这个蠢货却让她所有的辛苦,悉数付之东流!更可怕的是,只恐她此次她将要失去的不只是美人之位,还有圣心啊!
  更可怕的是,陈阿娇明明从前很爱缠着彘儿,可是如今大半年来,她再未踏足过临华殿!这,这要如何她才能挽回圣心啊!
  若现在有人告诉王娡,登时杀死刘姈,这一切便能倒带重来,她会毫不犹豫立刻掐死她。可惜没有!王娡心惊胆战地偷偷看向刘启。
  只见刘启听完了那话,问刘姈道:“那婢女可有说谎?”
  刘姈浑身一颤:“我……我……”
  “那婢女可有说谎?!”刘启再问了一遍。
  “我只是一时心急口快,我不是故意的啊……”刘姈吓坏了,慌忙将自己抱的更紧。
  王娡心头一紧,只恨不得自己再也听不到,看不到来的好!
  因为下一刻,刘启身上涌现出的气势让王娡险些觉得自己难逃一死……
  “你是天之娇女?不错,你是天之骄女。”刘启冷笑,“可是,若我大汉除娇娇外,再无宗室女可以和亲,我却愿用你去换娇娇平安。”
  刘姈巨震:“父皇……”
  “父皇?”刘启冷笑,“我当不起你这句父皇,免了吧!天之骄女?哼,胡言乱语!国策不懂你也敢满口胡言!?”
  他转身离去,只抛下轻飘飘一句话:“你们四个,且跪着吧。”
  …………
  且不提王娡母女并着其心腹一干人等跪在那上林苑中后,王皃姁等人是如何‘无意’成群结队,不小心经过了好几次细细打量那羞愧欲死的王娡母女。
  只说陈阿娇离开了上林苑,便选了人少的地方走。雯音是个乖巧懂事的,见她如此做派,也不多问,只小心的避开了人,两人一起到了那神仙宫后的林子里头去。
  等到了这里,陈阿娇放将手放下来,哪里还有半点儿泪痕?
  她优哉游哉地盘算着,那刘彘到底需要多久才会自投罗网来找她问剩余两策的意思。等盘算的差不多了,这才找了个地方一坐,闭了眼睛,便看起脑海中那些书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雯音言:“翁主,快申时了。”
  陈阿娇睁开眼:“快半个时辰了?那阿母她们应当是找来了。”
  她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揉到通红,方住了手。雯音学着她的样子,也逼出了些泪来,两主仆便抱作一团,哭了起来。
  刘嫖同刘启寻来时,便见着这幅景象……
  夕阳下,两个小姑抱成一团,哭的十分伤心。陈阿娇的衣衫都染上了泥土……
  刘嫖深吸了一口气:“阿启,我,我……”
  她气的浑身发抖,刘启又何尝不是呢?
  “我已命了人传下去,从今日起,三公主刘姈降为翁主。永生不得恢复公主之位。”刘启见刘嫖气愤,方道。
  他心头又何尝没有气?
  刘姈是谁?除了知道个名字长相和年龄,他旁的一概都不熟知,可陈阿娇却是不同。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情分本就难以比拟。再且,陈阿娇从受了委屈到如今,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只自己躲起来伤心。刘启看了,自然更心疼了几分。
  “远远不够!”窦太后道。
  刘启同刘嫖慌忙转身,却看到窦太后被扶了过来。
  “阿母,您怎么来了?”刘启忙道。
  “老身怎么不能来?”窦太后气地重重杵了杵檀木拐杖,“我的娇娇被人欺负了啊!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真以为我老婆子眼瞎了心也瞎了不成?还有,你那叫什么惩罚?啊?阿启,永生不得为公主就算重罚了?老身觉得应当说是永世才对!且,她还有封邑?你是不是现在装模作样地罚罚她,先骗过老婆子,等日后给她更好的封邑来弥补她啊?!”
  公主出嫁,无论如何都是有汤沐邑的。窦太后如今却是要绝了刘姈的后路,这是在担心到时候刘启心一软,为了弥补刘姈给她更大的汤沐邑啊!
  至于永生和永世一说,则更是严厉了。永生是代表着刘姈活着,而永世,却是就算刘姈死了,都不得追封公主!
  “阿母,这也太……”刘启瞠目结舌:他虽然还没想到封邑之事,可窦太后此言一出,真就是要断了刘姈的后路,刘姈再如何不堪,好歹也是他的亲女啊!
  刘嫖在一旁听了却是觉得心头大快,只这话她却不能说。只能假装听不到,过去抱住了女儿。这一看,更是让她疯狂了:“娇娇,我的娇娇,你的眼怎么红的那么厉害?”
  雯音适时地哭了几声:“翁主一直在哭,一直在哭。长公主,公主都快哭了一个时辰了啊!”
  窦太后这一听更是不得了了:“我的娇娇,快,我苦命的娇娇,快来大母这里!我的娇娇啊!谁敢说你不是天之骄女,谁敢让你去做和亲公主?谁敢,我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生啖其肉!”
  她瞎了的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来。刘启哪里见过窦太后流泪的样子?他心头再也受不了了,叠声应道:“阿母,阿母,我听您的!传下去,刘姈永世不得封为公主,永世无汤沐邑!”
  刘姈完了!
  陈阿娇抬起头来:她原本只是本着小心谨慎的念头想尽量让自己显得足够委屈,如此便可以让人忽略她今日在上林苑内对刘姈时那些对话,毕竟,那些对话,她为了勾刘彘上钩而说,节外生枝的风头,她可不愿出。
  却不想,竟然出来个这样的结果。
  原来她还是太低估窦太后和皇帝舅舅对她的疼爱了么。
  只是这一次刘姈也真的太倒霉了。虽然上辈子,她嫁给了陈蟜之后,尽拖陈家后腿,甚至还公然养了个面首。
  但这辈子,她只是个七岁女童,如今又只是口舌之利而已。却变得连普通的翁主都不如。只怕从今日起,刘姈不仅没了身为公主的一切尊贵,还会变成整个大汉的笑柄了……毕竟,纵观历史,能活成刘姈这样的公主真的是举世无双。
  说实话,陈阿娇觉得心头很是痛快:刘姈变成这德行,想必可,她转念一想,却明白今日之事传出去,只怕世人都要对她的荣宠议论纷纷了。被议论,她不怕,她只怕此事传出去后,某些人会共同以谣言来对付她。而三人成虎的故事,陈阿娇在那些史书中已看了太多,她并不愿自己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实例。
  如今听了窦太后的话,她伏在窦太后怀中便哭道:“大母,算了吧,若是被人知道三公主因为我……”
  “是了,是了,”窦太后叠声道,“险些为了个这么不知所谓的人坏了我娇娇的名声,你们一个个给我听好了!那刘姈今日是触怒了我,诅咒我,所以才被罚的!听到了没有?”
  陈阿娇哑然了……这算不算是她重生以来遭遇的第一个‘莫须有’之罪?
  窦太后还在低声安慰,不断叹息说自己的心肝被人给伤的如此凄惨,说的刘启头都要垂到地下去。末了到阿娇该出宫时,窦太后还忍不住将自己戴了五十多年的暖玉摘了给阿娇戴上。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也正因为如此,陈阿娇心头要除去窦婴的念头便越发浓烈起来。
  …………
  戌时末,天已然黑头。
  上林苑中宫人已渐少,王娡的腿脚已然失去了知觉,她抬起头来,看向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女刘姈:“蠢货!你怎同陈阿娇比的?你是什么命,她又是什么命。你大姐过两年便要许人,此次受你连累,只怕这婚事也多舛了,你二姐更不必说,她与你年龄仿佛,只怕连带的声名也要不好!”
  王娡说着,发现两个女儿眼中都多了怨恨之色,心头方略略的舒服了点儿:“我被你连累,我认了,谁让我生了你?可是你胞姐胞弟何罪?你两个胞姐素日可有半分亏待于你?且记住一点:你姊妹三人后半生如何,全系在彘儿一人身上。他要是好了,你们三人才能过的顺畅。”
  眼见刘姈眼中竟有些妒恨,王娡只恨不得狠狠抽她一顿,她一张嘴,又吐出诛心之言:“只怕此次因了你。彘儿也要被连累了!连累至亲,谁对你好你便害谁,这样的你,留在世上有何用焉?趁早一根白绫解决了……”
  “阿母!”这是刘彘的声音。
  王娡一震,转过头去,却见刘彘站在那里,下摆兜起,仿佛藏了些东西来:“阿母,彘儿知道了你们被罚跪的事。这是我偷偷藏的吃食。快吃吧。”
  此言一出,刘莹几个无不感动得泪眼盈盈,就连刘姈心头也总算有了真心的愧疚。
  “拿走,不能吃!”王娡咽了咽唾沫,转过了眼,“陛下若是知道,必定会大怒的。你快回去,莫被我们连累才好。”
  刘彘固执地摇了摇头:“不,阿母,阿姐们跪着,我也跪着。”
  他将下摆中藏的几个糕点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然后一撩下摆。竟在王娡跟前跪了下去:“我贪玩,才知道阿母阿姐的事。我现在也要陪你们跪着!”
  “小妹。”刘婧忍不住了,“你总是说阿母偏心彘儿,可你扪心自问,若今日是彘儿罚跪。你能做到这般么?你能么?”
  刘姈低下头去,沉默不言。
  “算了,算了,别吵,莫让人看了笑话去。”刘莹眼泪婆娑地劝道。
  “你还在长身子,怎么能跪啊!”王娡见自己的心头肉陪着她跪下,心头一时百感交集,说不清是喜悦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其实刘彘是从假山石后偷偷溜走,又故意去找了其他的皇子玩耍,企图假装毫不知情。
  可是到了用晚食之时,他心头的愧疚便一点点涌了出来:阿母是疼他的,大姐和二姐也很疼爱他。
  如此一想,刘彘便坐不住了,忙偷了几块糕点,趁着没人跑了来想偷偷给她们吃,可王娡拒绝食用后,他心头的愧疚便越发浓厚。为了好过点,干脆一撩袍子陪着跪下了。
  若不是担心刘姈多惹麻烦,他几乎要一冲动地将自己藏在假山石后的事都要坦白出来。
  …………
  未央宫。
  刘启听了内侍的禀告,沉默良久:“十皇子真是如此说的?”
  “千真万确,”那内侍道,“许多人都听见了。”
  “唉,十皇子至孝啊。”刘启道,“速备仪仗去往长乐宫!”
  
  ☆、第9章
  
  长乐宫中,窦太后听了刘启之言,心头一叹:“她倒有个好儿子。”
  心头自然不免对刘彘更喜了几分:“是个好孩子,便看在他的份上,此番免了跪罢。只是惩罚,不能改的。我的娇娇,不能让人薄了去!”
  “诺。”刘启道,“刘姈原是无状,该罚罚。”
  …………
  上林苑中,听罢内侍口述之旨后,王娡先是一愣:“无汤沐邑,不封公主?”
  刘姈跌倒在地,竟连痛哭也不会了。
  刘莹同刘婧心头对她的愤恨如今尽去,只剩可怜而已:一个公主,永世不得称公主,这是多么残忍!至于汤沐邑,没有汤沐邑的公主,哦,不,是翁主,只怕已是整个大汉的笑柄。因了的缘故还是触怒,诅咒大母方被惩罚……刘姈安能嫁的出去?刘姈安能不受人白目啊?!
  还是王娡反应的快:对于刘姈这个弃子,她是一眼都不愿多看了。
  王娡抱着刘彘哭道:“若非我儿,我三人哪里能如此轻易免罚?阿莹,阿婧,快来看看你们阿弟,他跪了许久,是否伤了腿。阿莹你会一些推拿之术,快来与他推拿推拿!”
  对于幼弟刘彘,刘莹和刘婧如今心头更多了疼爱,闻言竟撇下刘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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