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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赝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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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趔趄扑倒在轿前,那轿子不得不停了下来,一旁的轿夫在往里面传话。
  白穆不由得将窗全部打开,探出半个脑袋,只见那轿帘微微一动,纤指露出一角,轿帘被彻底掀开,身姿妙曼的女子从中缓步踱出,轻轻扶起跌在地上的乞儿,蹲□子,拿出条锦帕,毫不嫌弃地替他擦去面上的污渍。
  白穆所处的位置,只看得到她娥眉微扬,眼角带笑,一派宁和静雅,一面替那乞儿擦去污渍,一面在说些什么,她并听不见。
  百姓的欢呼声愈盛,还夹杂着片片称赞声。
  白穆关上窗,那些嘈杂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她觉着有些冷,便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手还未碰上茶壶,便在微微颤抖。她收回五指,握了个拳,重新回到榻上。
  春寒料峭,极冷的日头,她的背后却沁了一身的汗。她脱去外套,扯上被子,将自己包裹住,像刚刚那样睡下。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醒来。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记性。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不曾见过那个女子。
  曾经的那个女子,今日的那个女子。
  她也不知道,已经死去的柳湄,怎么会莫明其妙地成了桑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奉上~~~再次为突然的V文道歉,姑娘们就接受吧~~~
  昨天码字,上一章还有些留言没有回,姑娘们等我哈,我先去碎觉~~~

32、真假青梅(三) 。。。
  商少君回来的时候;西沉的落日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见白穆睡着了,只是随意坐在榻边;并未唤她。
  白穆只是闭着眼,从下午到他回来都不曾睡着;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她脸上,不自在地动了动,将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随之一声低笑;带着熟悉的温暖气息喷薄在耳边;“还在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商少君笑着便吻住白穆的耳垂,一手抱住她,一手便顺势探入她衣襟里。
  他的气息虽然温暖;身上带入的外来寒气却并未全散;浸得白穆一个寒颤,略有烦躁地推开了他,转个身背对着他。
  “为夫有罪,让娘子久等了。”商少君笑着捧住白穆的脸颊,亲了一口。
  白穆撇开脑袋,显然不欲搭理。
  商少君脱了靴子,掀起被子钻进去,搂住白穆的腰,蹭到她耳边,嗔道:“为夫错了,娘子莫要生气,为夫下次不敢了,定然准时回家。”
  白穆挣了挣,商少君将她抱得更紧,用力扭转过她的身子,抚着他的脸颊,问道:“怎么?真生气了?回来时想着你畏寒,便绕道去买了个暖手炉。”
  他二人出来地匆忙,也未准备那么周全,住的客栈虽是城内数一数二的,暖炉也是比不上宫里的。白穆鼻尖一酸,反手抱住商少君,埋首在他胸前,瓮声道:“喊我。”
  “阿穆。”
  “不对。”
  “夫人。”
  “不对。”
  “娘子。”
  “夫君。”
  商少君勾起唇角,吻上白穆的唇,轻啄慢吮,由浅入深,缠绕追逐。两人间的气息渐渐灼热,商少君的手再次探入白穆衣襟,几番纠缠后微微一扬,驾轻就熟地剥落她的衣裳。白穆身子一凉,便恢复了几分清醒,阻住了商少君的动作。
  商少君眼底的灼热还未消散,略略蹙眉,不解地望着她。
  白穆微微垂眼,只拉起被子盖住身子,低声道:“冷。”
  “是为夫的不是。”商少君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掖严实了她的被子,柔声道:“我下去叫些饭菜上来,你穿好衣物我们一并用膳可好?”
  白穆并未回答,商少君起身便打算出去,却被她一手拉住。
  “你今日去做什么了?”
  商少君昵她一眼,笑道:“你猜不到?”
  正如白穆曾经说的,她不再是入宫前的白穆,虽然思考、行事或许还有欠周到和稳妥,但大体局势她是看一眼便知晓一二的。
  “然后呢?”白穆今夜第一次正眼瞧他,神色格外认真。
  商少君轻笑道:“那桑姑娘也是有本事得很。这两年一直在东南方做生意,一介女流由南至北,由东及西,生意越做越大,但真实的来历背景却不为人知,只知或许名叫‘采桑’,却也不确定。这次她趁着雪灾,若行事顺利,不出两三年,商洛首富恐怕便是她了。”
  商少君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双眼总是比平日尤为光亮,白穆“哦”了一声,垂目,不再多语。
  “她今日应该也在卞城,明日一早我们便寻机会撞一撞她。”商少君继续道。
  白穆眼帘一颤,抬眸重新看住商少君。
  “其实……”
  “怎么?”
  白穆欲言又止,重新垂下眼。
  “她今日应该从这里经过,你已经见过她了?”商少君笑问。
  白穆翻了个身,背对商少君。
  商少君一笑,饶有兴致地坐回榻边,揶揄道:“看来定是个美貌女子了,竟让我家娘子如此介怀,为夫明日得好生瞧瞧才是。”
  “嗯。”
  商少君复又倾身,一手捋开她脸颊上的发,低声道:“竟真是因为她?我只是好奇她到底何方神圣而已。那我不见便是,让那帮人仔细查个清楚便可。”
  白穆的脸颊被他挠得有些痒,握住他的手,转首道:“我饿了。”
  商少君又是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一会便回来。”
  身边的温暖远去,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嘎吱一声关上,白穆的整个身子才放松下来,平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白色帷幔。
  厚重的帷幔一层一层地叠下来,光影交接,烛光的映射下与下午夕阳的斜射下大相径庭。
  原来不同的时候看同一件东西,是完全不同的影像。
  看人也是一样。
  她认识阿不的时候,从来想不到阿不能有商少君那样冷漠残忍的一面;她认识商少君的时候,从来想不到他能有如今这样温柔缱绻的一面。
  这半年来,她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商少君不再对她冷眼以待,不再逼她扮作柳湄,尽管表面上,他一两个月才到她的朱雀宫坐一坐,但他们每日都见面的。不是他悄悄来朱雀宫,就是她扮作宫女偷偷去勤政殿。宫中甚至已经有人瞧出了端倪,偷传皇上实际一直在宠幸一名其貌不扬的小宫女,所以许久都去不了后宫一次。
  他隔一段时间便会给她点惊喜,比如上次替她画的画。陵安悄悄与她说,皇上私底下其实不知练习了多久,画废了多少张。比如朱雀宫里大大小小的罕见玩意,碧朱也老说,这五国里不起眼却价值连城的宝贝,都在她冷清清的朱雀宫了。
  他也知道怎样对她好,极其习惯地晚上替她掖被子,对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了如指掌,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想法子逗她开心,若她生气,一定赖到她笑出来方才罢休。
  偶尔一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会怀疑,这个人……怎么会是商少君?
  但他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出现在她面前,温柔地对她笑,竭尽所能地宠着她,说些甜到人心底的情话哄着她。
  她甚至还记得,这样的开始到今日,已经有一百八十九个日夜。这一百八十九个日夜里,她忍不住沉沦,越陷越深,慢慢地,她初初入宫时商少君的形象似乎已经模糊了,似乎“商少君”就该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时时在意她喜怒的人。
  她不再淡淡地对他,不再无论他做什么都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也渐渐地,不再怀念从前的阿不。她还有了自己的小脾气,会给他点脸色让他来哄,会有意与他斗斗嘴,他们就像世上最常见的情人那样,互相取悦对方,互相体贴对方,互相在意对方。
  那座皇宫渐渐褪去了冰冷的颜色,每日的早晨,都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开始,每日的晚上,都是一个温暖而甜蜜的结束。
  她以为,这种感觉就叫做幸福。
  但现在,似乎终于有个人要将她这场美梦打破了。
  这夜白穆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一直见到曾经的柳湄,今日的桑姑娘。她曾经因为碧朱对柳湄的崇拜,仔仔细细地瞧过她,还因为幼稚地想和她一样,做举国最漂亮的新娘而学过她,她不会认错。
  从小到大,她只有上次中元节因为太过着急,又是夜晚灯火闪烁,错将慕白的的背影认成过商少君的。即便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只从举手投足和眉眼间细微的不同,她都能区分出来,那桑姑娘必定是柳湄无疑。
  青梅竹马。
  夜晚白穆醒来,不敢妄动,只是抬眼,借着月光看着商少君的侧脸,许久,才幽幽吐出一口气,轻声自语道:“为何你偏偏是商少君呢?”
  第二日,商少君继续带着白穆往周边的小城小镇走,并未再提起去见桑姑娘一事。白穆也不知是不是真因为她昨日的反应让商少君放弃去找她的打算,但商少君这样做,的确让她松了口气。
  她终究是自私的。
  其他的城镇也几乎与之前看到的情况一样,大抵这次的南迁和北回,都与“桑姑娘”脱不了干系。
  大约走了两日,两人准备再经卞城回沥山。白穆的思绪也才渐渐平缓过来,有了心思细细考虑这件事。
  若桑姑娘真是柳湄,当年柳湄之死,从何而来?
  若只是在那场意外中侥幸存活,为何隐姓埋名,消失两年多,在各地经商?
  若说她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因此有意更名改姓,不再找过商少君,为何又在这次雪灾中如此高调?
  白穆百思不得其解。这日她正思酌着,突然马声嘶鸣,马车一阵剧烈摇晃,好在商少君稳稳地扶住她才未摔倒。
  “两位客官,前头的路好像堵了!”车夫在外喊道。
  两人对视一眼,商少君沉声问道:“何故?”
  那车夫抱怨道:“大概是又有乞丐拦桑姑娘的马车了呗!真他妈地不要脸,自从第一天那小乞丐被人家姑娘亲自扶起来,还给了银两,每天都有乞丐倒在马车前头了!”
  商少君一听“桑姑娘”,便眸光一亮。
  白穆拉着他道:“既然碰上了,我们去看看吧。”
  她隐隐觉得,若桑姑娘真是柳湄,此番这样高调,肯定知晓会引起商少君的注意。那么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有意地安排,那她站在商少君面前是迟早的事。
  商少君扶着她下车,两人一起向前。
  被堵住的马车不止他们那一辆,穿过人群后,白穆轻易就瞥见了那个熟悉的曼妙身影,自觉地抽出了商少君握着的手。
  “各位若有困难,可前去采桑居,采桑居上下必会竭力替各位解决,拦马车委实不是一个好法子,若是哪日马儿失蹄,闹出什么事来,小女可就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了。”女子声音清灵,语调温柔,流水般轻轻滑过耳际。
  白穆看着她落落大方地向四方围观的群众行谢礼,看向他们这边的时候,眼神蓦然一顿。
  白穆撇开了眼,却依旧扫到她眼底乍现的光亮,和快速奔来搂住商少君的身影,欣喜道:“少君。你终于来找我了。”
  接着她听见商少君唤了一句:“湄儿?”
  她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这样相似的场面,不由得让她想起她与商少君的初见。
  她也是这样,欣喜地搂住商少君的脖子:“阿不!你终于回来了!”
  商少君一手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冷眼睨着她,“不知廉耻。”
  ***
  商洛虽是民风开放,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女子主动奔去拥住男子,还是引来一阵喧哗,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众人围观的主角,那喧哗声便更大了。
  白穆早便不着痕迹地抽开了被商少君拉着的手。商少君乍见柳湄,许是大出意料,一时也未反应过来。很快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祝福声将白穆的耳畔淹没。她趁乱后退,飞快地离开了人群。
  初春的卞城仍旧寒冷,路边的积雪未化,偶见一两多梅花零散地开放,平添了几分萧索之感。
  从她发现柳湄的存在开始,她一直在心慌,慌到竟从未想过商少君真与柳湄相认之后,她该怎么办?
  她初入宫时后宫只有她一个女子,后来知晓还会有其他秀女入宫,找了许久商少君的麻烦。真等秀女入宫了,没多久她便避居朱雀宫,分清阿不和商少君,她可以自我欺骗,商少君有再多的女人,都与她没关系。
  但如今,柳湄的出现,给她当头棒喝的同时,让她觉得自己的处境分外可笑。
  回去再一次被宫里人嘲笑个淋漓尽致?再次骗自己商少君不是阿不,她并不在乎?
  尝过名叫“幸福”的滋味,却要生生剥去,再过回从前那样的清冷,白穆突然觉得卞城的冷,让人无法接受。
  恍惚之间,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初她入宫,无非是为权衡柳轼与商少君的关系,后来柳轼不再,她又被用来对付了洛秋颜一把,如今柳湄出现,无论她两年前为何死去,如今为何回来,那都是她和商少君之间的事,她不愿参与其中。
  好不容易在宫外,她为何要回去?
  白穆因着自己这个念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她不容自己多想,迅速回了客栈,收拾好衣物,当掉了几件随身首饰,接着雇了辆马车。
  一切顺利得不到小半个时辰都未用上。
  “夫人,虽然天寒地冻,但大伙儿都陆续回来了,您是想去哪儿呢?”车夫殷勤地替她掀开车帘,笑问道。
  白穆怔了怔,垂目道:“随便罢。”
  “这……”车夫跟着愣住。
  白穆上了马车,才缓声道:“往西边去罢。”
  “往西走,可就出国境了,夫人确定要这样走?”
  “嗯。”
  “好嘞!”
  马鞭一扬,马车飞奔而去,只在潮湿而泥泞的路上留下蜿蜒曲折的沟痕。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黄桑因为是我滴楠竹,所以才信誉值跌破表,这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T T

33、真假青梅(四) 。。。
  “夫人;您一介女流只身一人出行,也不怕危险?”车夫是个憨厚老实的;一面驾着马车一面替车里的白穆担忧,道;“小的看您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地的样子,要不送您去采桑居找桑姑娘帮忙,或许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白穆静坐在车内,车窗大开;任由刺骨的寒风刮过面颊;并未答话。
  车夫仍在继续:“桑姑娘心地极好的,特别是对老弱妇孺,去了采桑居;即便见不到桑姑娘本人;只要说明情况,也会有人好生招待你的。”
  “桑姑娘真是好人哪!上头说是拨了银两下来,可没轮到咱们头上。若是多几个桑姑娘这样的大好人,我们哪里还用愁吃愁穿哟!”
  车夫一人说得开心,许久才发现车内一直没有声音,讪讪地停了下来,不想他停下,车内人又说话了。
  “采桑居可是随处可见?”
  车夫一听,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忙笑答道:“不说随处可见,北方几个重镇都是有的。夫人若想去采桑居,咱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最近的一处就在卞城了。”
  车夫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放缓了驾车的速度。
  “不用了,继续走吧。”
  白穆倚在车窗边,望着窗外的白雪枯木不断后退,一时间心下茫然。
  从前她虽什么都不懂,却也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想要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重得自由。但今日坐上这马车,一步步远离卞城,就仿佛一步步远离这两年来的生活,她以为一辈子的生活。
  出了宫,她去哪里?
  不出宫,她又何去何从?
  白穆自嘲地笑了起来。
  “夫人……”
  车夫叫唤一声,马车便突然一阵颠簸,停了下来。白穆也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说着便掀开了车帘。
  马车被一人拦住。
  那人骑了匹马,离他们三丈远的模样,冰冷的面上沾了些许尘灰,看来略有憔悴,对上白穆的眼,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
  竟是裴瑜。
  白穆蹙眉。
  这裴瑜,是洛家一手提拔,平日在宫里偶尔遇见,也从不多言。裴雪清虽与他同族同姓,在宫中肆无忌惮毫无规矩可言,也未见他有何阻止和警醒她的行为,似乎永远顶着一张冰块脸,出现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不出现也不觉得哪里不妥。
  “卑职奉命接夫人回去。”
  片刻,裴瑜才沉声道。
  “奉谁的命?”白穆高声问道。
  她和商少君出沥山时,分明只有两个人。这三日下来,除了第一日商少君出去了一个下午,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现在她才刚刚离开卞城两个时辰不到,裴瑜就能得了商少君的命令,还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裴瑜并未马上回答,只是端坐在马上,时值正午,皙白的阳光由上而下地将他整个人笼罩,更显得他面色如雪。
  半晌,他突然道:“夫人当真打算只身离开,与公子再无任何瓜葛?”
  白穆一时怔忪,却不知是因为向来沉默的裴瑜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因为他问出的这个问题。
  她垂目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炉,良久,才笑了笑,道:“我若说是,你会放我走?”
  裴瑜只道:“公子道夫人是聪明人,见了卑职自会随卑职回去。”
  “若我不愿呢?”白穆抬眸,看住他。
  裴瑜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公子称夫人上有父母,下有朱雀一众人等,定然不舍只身离去。”
  因是在宫外,裴瑜省去了朱雀宫的“宫”字。
  白穆不由得笑起来:“回去又如何呢?”
  裴瑜未答,只道:“请夫人随卑职回去。”
  说着他便下马,往车夫怀里扔了一锭银子。
  车夫本身年纪也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未见过什么世面,初时一看裴瑜一身肃杀之气便有些被吓到,现在见他步步走来,捧着银子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只回头看看白穆,又看看裴瑜。
  “你走吧。”白穆叹息道。
  车夫一听,连连鞠躬,撒腿便跑了。
  裴瑜驾车,由一路向西改为一路向南,却并非回沥山,而是直奔都城。
  一路上两人的话极少,多半时候裴瑜在外驾车,她在车内休息,吃饭的时候两人才勉强同桌而食,来去也说不上几句话。
  但几日处下来,白穆发现,裴瑜虽然话少,却极为细心。譬如每日用膳,她哪道菜吃得比较多,下次便一定会再出现在餐桌上。她手上的暖炉,她自己经常忘记换炭火,裴瑜总记得提醒,后来他便干脆每次饭后,自己拿走暖炉换好再给白穆。
  那暖炉是他们刚刚出沥山那日,商少君买来给她的,许是为了让她开心,上面特地绣了个“穆”字。
  久在宫中,白穆早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因此与裴瑜的相处也算融洽。只是偶尔心下不安,毕竟裴瑜暗里算是洛家的人,在卞城外找到她的速度,又快得离谱。
  “听说皇上此次沥山之行,又带了名貌美女子回宫?”
  “你哪里听来的消息?不是说皇上忙于政事,后宫都不怎么去了吗。今年的选秀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呢。”
  “大爷自有我的门路!你信不信,不等几日就会有消息下来,就跟上次一样一样的!”
  “得!若真如你所说,下次的酒钱我请了!”
  两人在一处饭馆,再次听到关于商少君带女子回宫的消息。
  由北向南,北方是百姓们高兴地讨论桑姑娘寻到了自己的夫婿,随着夫婿回家了。靠近都城,重点便开始向商少君转移。
  白穆未曾问过裴瑜关于商少君的事,裴瑜也不曾主动提起过。
  “若是真的,后宫又要多名新宠了?”
  那两人还在继续。
  “啧啧,上次贤妃便大闹了一场,这次……又不知有什么热闹看咯。”
  “她还能闹?上次有孕一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是皇上看在柳家小姐的份上才压下来了!否则怎会又突然失宠了?”
  “哈哈,是的,你说得有道理,看那位这么久都没去后宫,说不定就是被这事给伤到了。”
  “无耻□……”
  叮——
  那人一句讥讽的笑骂还未出口,一只瓷碗落在桌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火上眉梢,正四下看着是谁打扰了他们的闲情,回头再看桌上的碗,不知何时变成了粉末,白花花地摊在桌上。两人也跟着吓白了脸,低着脑袋弓着身子便赶紧走了。
  白穆看了看一旁面不改色的裴瑜,想不到他的身手这么厉害。
  “多谢。”白穆淡淡道。
  “私议公子与夫人,本就是大罪。”裴瑜亦淡道。
  “既然他们已经回宫,我们是否也应该加快脚程?”白穆问道。
  离都城越近,裴瑜驾车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
  “公子吩咐,夫人常在宫中,难免苦闷,若能在宫外多待几日必然欢喜,因此卑职无须急着带夫人回去,随护夫人左右便是。”
  白穆眉宇微动,心中万般思绪化作唇角一抹讥笑。
  “你可知他与柳湄的事?”
  “略有耳闻,知之不详。”
  白穆不再问话,裴瑜亦不多言,只是用完膳,上马车之前,白穆吩咐道:“直接回宫罢,越快越好。”
  该要来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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