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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锦[封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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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尚可,我便去回了纪家的话……”
永阳伯夫人说话妥妥帖帖,冯氏听下来心情舒畅。
拉了永阳伯夫人进午膳,下午又看了菊台找二伯母、五伯母去陪着打马吊。冯氏最后笑着跟伯夫人说:“我总得和孙女商量一番,等几日后再回伯夫人的话。”
永阳伯夫人很满意地回去了,虽说亲事冯氏没有直接应下来,她却也是觉得*不离十了。就让身边的婆子把话传给纪吴氏去。
而永阳伯夫人上门提亲是特意遵了纪吴氏的吩咐,搞得十分高调。为的就是打王家的脸。
果然没两天大兴的世家贵族都知道了,不仅如此。还传到了京城的贵族圈里去。
王夫人气得在家里砸了自己最喜欢的描金粉彩茶杯,直言要和宋夫人断交:“……瞧她说的这是什么事!我前脚去提亲,后脚就有人迫不及待上门,这不是生生打我的脸吗!让我们瓒哥儿怎么自容!”说着又愤愤不平,“那纪家二少爷也是个脑子烧坏的,怎么看得上顾锦朝,要不是有表亲这层关系,我看这门亲事成不成得了!”
也再不提要去顾家,等冯氏答复的事了。王夫人觉得没脸,不仅恨了顾家,还把宋夫人也惦记上了。
宋夫人听说纪尧去顾家提亲,也是十万个惊讶。
随即就咂舌:“这个纪家老太太……还真是豁得出去!……”纪家老太太应该是听说了王家提亲的事,才让自己的亲孙子去提亲,给顾锦朝解围的。
来报的丫头说了王夫人把她送的一对赤金嵌珐琅的耳坠退回来了。
宋夫人想起来也是满腹的怨气:“她这个人……满满的小家子气!”想到自己去说顾锦朝的亲事时,王夫人那轻慢的表情宋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好说好歹的,她竟然自己跑去提亲,简直就是没脑子!白白耽误了这么妙的一桩亲事!宋夫人跟丫头说:“别管她了,这样的人以后也好不了。本来想帮澜姐儿的……如今这事咱们是插不上手了,且等着看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知晓
天大寒,下着纷纷的鹅毛大雪,叶限刚从大理寺出来,身上还披着一件貂皮的斗篷。紫禁城外城到处都落满的雪,再远些就是明黄的瓦檐还有朱红的宫墙。
魏先生接过他手里装茶的紫砂小壶,请他坐在挂宝蓝色菱纹厚帘子的马车里,车夫扬了鞭子,马车就嘚嘚地往玉儿胡同回去。
马车后面还跟着长兴侯府的一众护卫,都是长兴侯爷从铁骑营精挑细选出来,特地护送叶限的。如今长兴候伤势未痊愈,府里的事小半交到了叶限的手上让他管着。叶限又没有功夫傍身,因此凡事都谨慎了起来。
所以这辆马车再加上这众穿胖袄面色严肃的侍卫走过光禄寺,经过太庙,再穿过承天门。总有无数的人为之侧目。都知道这是长兴候家的世子爷来了。
魏先生在紫砂小壶里斟了热水,重新递给叶限:“世子爷,您暖着手。”他跟叶限说事情,“雪下得这么大,再加上今年收成不佳。山西那边灾情严重,听说已经饿死几万人了……户部侍郎上了折子到内阁,首辅随手放在一旁。那陈大人拿起看了一眼,也没有管……山西布政使袁仲儒原先和范大人是好友,唇亡齿寒的。”
“虽说是朝堂斗争,但张大人这番行径也实在过了。山西重灾区近五十万的人,总不能半点不顾……”
叶限摩挲着他的紫砂小壶,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
魏先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没有听到叶限回话。这事本是他同窗好友,任右春芳中允的马景昌所说。还说皇上年不过十一,诸事都是张大人把着。要是没人敢出来冒头,他可真称得上是独揽大权了。长兴侯府是世勋贵族里头最荣勋的一家。要是长兴侯府都不打算管,还真是没人压得了张大人了。
大冷的天,魏先生身上竟然一阵一阵的发汗。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该和世子爷说这事。
魏先生又忙道:“和世子爷闲谈几句灾情。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了,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昨日李侍卫说去回春坊喝酒。却看到回春坊连酒寮子都没开,他可是气得好歹。”
叶限反而笑了笑,淡淡回道:“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哪里管得了这种事……那张居廉都是老成精的人了,轻重缓急能有不知道的。山西那边的灾情本就和范川儿子贪银案有关,谁敢去管那就要准备好接烂摊子。张居廉……他心里明镜一样,用得着别人操心吗。”
张居廉对袁仲儒不满已久,奈何找不到机会收拾。袁仲儒也是个老狐狸。防得滴水不漏的。可惜那再厉害的人,防得过*,总是防不过天灾的。眼下就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张居廉非要趁这个时候把袁仲儒整死不可。不仅如此,他还要找人背黑锅,把自己稳稳当当地洗脱。
叶限懒得理会这些事。
不过父亲身边这个魏先生,实在不堪大用……虽说是个智囊,那看起局势来,还没有大字不识的李先槐来得透彻。叶限有点厌烦这种人,好像做什么事都要跟他解释一样。
他啜了口茶。不再说话。
魏先生讪讪的应了,让马夫把车往右侧门赶去。右侧门是武官常走的。
叶世子爷不讲这些规矩,按照他的身份来看。那应该是走右侧门。按照他的官职来看,那该走左侧门。世子爷是怎么高兴怎么走,全看心情。
叶限却看到了帘子外一闪而过的青帷马车,马车外挂着一盏银鎏金花犀纹的羊角灯,正往左侧门去。
他想了片刻,便吩咐车夫:“走左侧门去。”
马车嘚嘚快了些,和那辆青帷马车堵在了左侧门门口。
驾车的是个方脸络腮胡的汉子,手如蒲扇般。眼看着这辆车从右侧偏过来堵了门,便粗声说道:“这家车夫。是怎么驾车的……你们本是走右边的,怎么跑来堵我们的路!”
车夫也是个会说话的。立刻就还嘴道:“咱这马车本就走在路上,你是后头才跟出来的。怎么也有个先来后到。你这是抢咱们的道,还好意思说吗?”
汉子怒瞪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却听到马车里传来低沉又柔和的声音:“胡荣,让世子爷的马车先过去吧。”
叶限听到这个声音,才让魏先生挑开帘子,有些意外道:“原来是陈大人的马车,失敬了。”
一只修长的手挑起细布窗帘,只见一个戴乌纱帽,穿绯色盘领右祍袍,腰间系犀革带的男子坐在车内。正是户部尚书陈彦允。陈三爷看了一眼叶限身后的侍卫,随即笑道:“有何失敬之说,世子先来先走,我随后就是。”
叶限看了一眼马车之内,嘴角也出现一丝笑容:“陈大人日理万机,我不过小小大理寺丞,如何能给陈大人添麻烦呢。”
“我公事已毕,却也无碍。”他笑着虚手一请,就放下了帘子。
胡荣随即把马车赶到旁边,让叶限的马车过去。
车夫得知自家世子爷拦下的是当朝权臣陈三爷,就是天大的胆子都吓破了。有些不安地回头看叶限。
叶限眼神冷了下来,面上却笑着说:“陈大人让我们,还不快过去。”
陈彦允的马车内用的是深蓝色潞绸垫子,内里连火炉都没有。更别说另外什么东西了。眼看着年关将近,内阁的事务肯定不少,陈彦允却这样早的离开了,他要去做什么?
叶限望着炉火沉思。
如今内阁里除了张居廉和陈彦允,还有武英殿大学士何文信、文华殿大学士姚平、谨身殿大学士王玄范,华盖殿大学士梁临,除了次辅何文信和姚平算是中立派,其余两人多少都和张居廉有牵扯。
让陈彦允亲自去的做的事……叶限不由想到了山西布政使。
胡荣看着长兴候世子爷的马车出了侧门,低声和陈彦允道:“三爷,这叶大人虽是世子爷,但毕竟只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怎得还有我们让他的道理……”
陈三爷不甚在意,淡漠道:“不过是让个路而已……这位长兴候世子确实是后生可畏,可惜还是太年轻了。”他面露疲倦之色,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出承天门后去户部左侍郎郑蕴府上。”
胡荣应了是,才又扬起鞭子。
叶限回到长兴候府上,先去看了自己父亲。长兴候那次宫变之中虽是保全了性命,却伤及了根本。养了几个月了,还是只能在宅院内活动。他穿着一件很厚的绸袄,在书案前练字。
长兴候见到叶限回来,把毛笔搁到了笔山上。叶限就跟他说了山西灾情的事,长兴候想了许久才问他:“……你觉得魏先生不可用?”
叶限笑了笑:“您倒是可以用着,反正不能放在我身边。”他看到自己父亲穿得臃肿,就想到原来冬天再冷,他都只穿两件单衣,心想父亲也畏寒了。
长兴候随意点点头:“就你主意多,肚子里弯弯肠子绕不清楚,和你外祖父一样的个性……”他挥了挥手,“你想要哪个幕僚就找去,我才懒得管你!”
叶限觉得长兴候那些幕僚没一个能用的。
他就找了李先槐过来:“……侯爷那些幕僚都要放出去,你每人给二百两银子的仪程。”
李先槐早看那帮整日文绉绉正事不做闲着养鸟的幕僚不爽了,听着十分高兴:“这些幕僚早让人不爽快了,放出去正好!”他想了想,又对叶限说,“对了,世子爷,您还记得原先您去见过的那个顾家小姐吗?”
叶限当然记得……李先槐提起顾锦朝做什么?
他看了李先槐一眼:“你要说什么?”
李先槐抓了抓脑袋,嘿嘿地笑起来:“您知道,我没事儿就好喝两口。昨天我不是去回春坊吗,酒寮子没开张,就去了老金家的酒楼。那老金家酒楼就是顺天府通判的亲家,说他们家表少爷想娶顾大小姐。说得绘声绘色的,还说是他们表夫人亲自去提亲的……”
叶限还没听他说完,就皱紧了眉头:“把话说清楚,谁去给顾家提亲了?”
李先槐就说:“还能有谁,那个臭名昭著的王瓒呗!就他们王家人把这玩狗东西当个宝!……奴才想着您和这位顾大小姐来往颇多,和您说一声。不过您也别想多了,这个王瓒的母亲前脚去提亲,后脚那个顾大小姐的表哥就随着去提亲了。搞得王家现在没脸没皮的,他们亲家伙计都到处说这事……”
叶限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趁着他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顾锦朝那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王瓒,那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去向顾锦朝提亲?还这么不尊敬她,让自己的母亲直接上门。顾锦朝这个表哥又是什么人,怎么也凑热闹上门提亲去了?
顾锦朝这是要定亲了?
叶限阴着脸吩咐道:“幕僚的事先别管了,你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查清楚,那个什么王瓒,顾锦朝表哥,查到祖上八辈去!”
李先槐被自家世子爷吓了一跳。世子爷这是怎么了,那个顾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世子爷这么关心她的事!连查人家表哥祖上八辈的话都说得出来!
叶限看他站着发愣,声音压低了:“……你要我请你去?”
李先槐听到这句话,火烧屁股一样蹿起来:“世子爷稍等,奴才这就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威胁
冯氏找顾锦朝过去说话,就谈及了纪尧提亲的事。她笑着拉住锦朝的手道:“……你这个纪家表哥,一表人才不说,品行也极好。何况你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你外祖母找了永阳伯伯夫人来提亲,也是足足的给了我们脸面。我和你说一声,你若是愿意……这门亲事咱们就应下来了。”
顾锦朝闻言心中苦笑。永阳伯夫人的女儿前世嫁给纪尧,这世她竟然为纪尧来帮自己说亲。
可不正是世事难料了。
无论怎么看,她都应该应下这门亲事。
顾锦朝想了片刻,跟冯氏说:“……我原只是把二表哥当成表哥,并无这方面的意思。这事来得突然,您不如等我再想两日。”
冯氏点头应了:“伯夫人正好大后天会再过来,到时候咱们就定下这件事了。”
顾锦朝应诺退下,走出东跨院时正巧遇上前来给冯氏请安的顾澜和顾怜。
两人向顾锦朝屈身行礼后,顾澜看着顾锦朝的眼神就有些诡异。
顾锦朝微笑道:“澜姐儿这是怎么了?”
听说纪尧家请了永阳伯夫人来向顾锦朝提亲,顾澜是心里不痛快,她愤愤不平。为什么顾锦朝就有个纪家这样的外家,为了救她的亲事,连自己嫡孙的亲事都可以搭进去,就是为了给顾锦朝一个荣华体面。但她的外家就是宋夫人那样的人,连让王夫人来提亲都做不好。顾锦朝嫁给纪尧之后日子还用愁吗?
可是她呢,她的亲事,她的未来要去哪里谋求!
想到被留在适安,得了失心疯的母亲,顾澜心里就五味陈杂。
顾澜随即笑道:“二表哥来向长姐提亲。二妹这是高兴的。外祖母为了您的亲事,也实在是费尽苦心了,连二表哥都发动了。您要是嫁去了纪家。可不是荣华富贵的享不尽了……”
顾锦朝也明白顾澜的意思,她也没有和顾澜解释的必要。她笑了笑道:“澜姐儿真是替我高兴。我就放心了。荣华富贵不敢说,平安无虞才是最要紧的。”
顾怜只是在旁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被二夫人训斥一顿之后,她想开了。
对于这门亲事,她心里是有些不屑的。纪家再有钱,那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就算有个任府同知的纪大爷在。放在他们这些世家面前,这个官职也实在不够看的。士农工商,纪家从低位上就低了他们顾家一头。
不过是个纪家的人来提亲,瞧着祖母他们高兴的样子。纪家可连姚家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顾怜想到二夫人跟她说过的话:“……你又何必和你大堂姐比呢,你要这样想。你大堂姐就是再好,你祖母再怎么喜欢她,又怎么比得过喜欢你呢……”二夫人意味深长地道,“你觉得你祖母为什么喜欢你呢?只是因为你在她膝下长大吗,当然不是,那还因为你是和姚家公子订了亲的。你是咱们顾家小姐里最荣华的一个。”
“你大堂姐、二堂姐。以后嫁的肯定还不如你十分之一的好。你要把心放宽些,何必和她们纠缠些小事呢,你以后的荣华富贵她们都是要羡慕的。你看看你五伯母。她可是哪里比娘好了,她为人处世远不如娘亲,为什么你祖母更喜欢你五伯母呢。那还不是看着她长兴候嫡女的身份……这个身份咱们谁都惹不起。看她怀个孕,就跟揣了金蛋一样谁都宝贝着。就是怀孕,谁有她那样娇贵的,连晨昏定省都让你祖母免了!”
顾怜听了母亲的这一番话,再回去仔细想想,觉得果然是如此。
她以后是什么身份,她以后是姚家的正室嫡妻。她公公是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侍郎。以后姚文秀举业有成,是要入朝为官的。顾锦朝呢?她嫁给自己表哥就顶破天了。更别说她表哥很可能不是自愿的,是她外祖母逼着人家来娶她的。她和顾锦朝计较。那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随即她就揽了顾澜的胳膊,笑着说:“二堂姐,咱们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快些进去吧!”
顾澜点了点头,等经过顾锦朝身边的时候,却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长姐,你就甘心这么嫁了,那陈七公子呢……”
她声音压得极低,连顾怜都没有挺清楚。
顾锦朝闭上眼冷笑,随即道:“顾澜,你给我站住!”
顾澜回过头一脸无辜:“长姐还有什么事,我这要去向祖母请安呢!”
顾锦朝知道顾澜会在其中捣乱,她的亲事可以不成,但绝对不能因为顾澜捣乱而有所不成。她走过来对顾怜说:“……借澜姐儿说句话,怜堂妹先进去吧。”
顾怜有些犹豫,顾澜就道:“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
她倒要看看顾锦朝想说什么,她还能把自己给吃了不成?
顾澜毫不惧怕地看着顾锦朝,笑得十分灿烂:“长姐应该比我更明白人言可畏吧?”
她迟早会用陈玄青的事情威胁自己,顾锦朝知道。现在她就要彻底断了她的念头。顾锦朝淡淡地道:“顾家传出姐妹不和的事,你觉得你又能讨得着好吗?你现在本就自身难保了,可别再传出什么喜欢搬弄口舌、陷害手足的事情。”
顾澜冷笑:“顾锦朝——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怕我把你做过的事说出去了?你如何不知廉耻的勾搭陈玄青,给人家写信,送人家香囊。眼巴巴的想去和人家私会,人家却连理都不想理你!”顾锦朝原来干过的荒唐事实在太多,而且她都知道,她要是把这些事说出去,她看谁还敢娶顾锦朝!
顾锦朝摇了摇头:“我怕你把这些事说出去吗。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做什么事之前,可都要想着自己远在适安的宋姨娘啊。”顾锦朝顿了顿,就轻轻地笑起来,“你说说看,你要是惹怒了我,那适安的婆子伺候宋姨娘一个不周到,她就意外死了呢?你说谁会过问她的死活。”
顾澜听到顾锦朝提起宋姨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想不到顾锦朝竟然会这么狠,用母亲的性命来威胁她!
她看着顾锦朝,低声怒道:“……你可不要太无耻了,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到我母亲!”
顾锦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起来,“澜姐儿,你对人对事实在双重标准。我们之间的事,你何尝没有牵扯到我母亲、我弟弟,我母亲现在都逝世了,你却让我不牵扯你母亲?”
“我留你母亲的性命,还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实在仁至义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自己别在暗中给我搞鬼,宋姨娘就会活得好好的,没人会动她分毫。”
顾锦朝说完这些话后,冷冷地看着顾澜:“包括上次,你想把青蒲嫁给徐厚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从今往后,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不利,小心你远在适安的宋姨娘!”
顾澜咬了咬唇,宛如被掐住七寸的蛇,再也没有反驳的余力。
顾锦朝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转身离开东跨院,身后远远传来顾澜不甘的声音:“长姐,即便我不说出来,你就能当那些事没发生过了?你真的想嫁给二表哥吗,二表哥他真的想娶你吗……你可要想明白了……”
顾锦朝脚步都没顿。
她的事,还容不得顾澜来置喙。以后顾澜总该老实了吧。
顾锦朝回了妍绣堂。
第二天是她十六岁的生辰。
冯氏吩咐厨房给顾锦朝做了一碗长寿面,又送了她生辰礼,二夫人送了她宝象花拣妆,五夫人送了她一对墨玉手镯,是极好的碧墨,在光下能呈现出通透浓艳的碧色。顾锦朝拿着这对墨玉手镯,心中感叹长兴候家果然财大气粗,这样的东西竟然送了她作生辰礼。锦朝和两位伯母正陪着冯氏在屋子里说话,就有小丫头过来禀报,说是堂少爷从适安回来了,马车刚到影壁,正要过来给冯氏请安。
冯氏喜出望外:“这孩子,我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了。”她和顾锦朝说话,“也不知道那余家的族学如何,一会儿子来我得好好问问他!”冯氏对孙子的喜欢是最真切的,顾德昭的儿子,想来读书方面应该不差吧,要是能再出一个进士光耀顾家门楣,那可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顾锦朝笑了笑:“您放心,余家老太爷曾经做过帝师呢。”
她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顾锦荣在众小厮、婆子的围拥下过来了。他穿着一件狐狸皮袄,戴着顶*一的瓜皮小帽,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带着笑容。先向冯氏行礼问安,又一一见过两位伯母和顾锦朝,还偷偷向自己的长姐笑了笑。
冯氏揽着顾锦荣左看右看,真是喜欢得不得了:“……这孩子长得好,清秀干净的,身量也长,以后肯定长得比他父亲还高!你在余家族学那边觉得如何,读书上可还尽心?”
老太太最关注的无非举业一事。
顾锦荣恭敬答道:“余家几个先生都是学识渊博的,孙儿求知若渴。读书上孙儿还是用心的,除了记挂长姐和父亲,别的方面都是好的。”
☆、第一百五十章:成长
给冯氏请安之后,锦朝陪着顾锦荣去了西跨院厢房。顾锦荣住在最东边,西边还有顾锦潇和顾锦贤。国子监也是前几天刚结束课,两人也正好在西跨院里。
顾锦荣的厢房是二夫人打点的,书房里的书案、长几、两把东坡椅,临窗放着个青釉蓝底珐琅的梅瓶,另有个半旧的紫竹笔筒,插着一把大大小小的毛笔。锦朝就和他说:“等你把你的东西归置了,就去给父亲、两位伯父请安。还有两位国子监读书的堂兄也不要忘了,他们长你许多……”
顾锦荣笑了笑道:“几月不见,长姐怎么话多了起来。”
纪氏逝世后,他的一切就是长姐在管了。在适安这几个月,处处都是长姐安排张罗着,他的冬衣、被褥、吃食,甚至是御寒的护膝这类东西,她都给自己安排得十分妥帖的。顾锦荣心里记得锦朝的好,早眼巴巴想着回来看她。幸好她在大兴也过得好,人并没有清减,他看着就放心了。
顾锦朝道:“你倒还嫌我啰嗦起来……”她看着锦荣和母亲有几分相似脸,拂了拂他皮袄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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