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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声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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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过后,阳光明媚,宛若推开窗。窗外是一株合欢树,树的枝条像柳枝一样纤弱,却俏皮而不示弱地根根上扬。合欢树的叶子很有趣,细细的,小小的,对生排列成羽状,合欢树的花,水红色,像一把展开来的羽扇,轻盈风骚。今年的合欢花开得格外欢畅,一树的合欢就像是镶嵌在晴空里一片美丽的红霞,妖娆娇媚,风姿婆娑。微风拂过,脂粉一样的花香沁进了人的心房。

    金色的阳光照在芙蓉树上,她和花儿一起舒展笑容,她伸手,将垂在窗前的花儿轻轻摘下,一朵柔柔的,软软的合欢,躺在她的手心,小巧玲珑却秀骨天擎,无风自舞。她不禁想起她和子南在合欢树下曾有的浪漫

    从宛若十一岁开始之后,子南每年都会千里迢迢来宛国和她一起度过春光明媚的日子。他们一起泛舟淇水,看两岸柳绿花红。看漫山的桃花,花开大片,无边的妩媚,尽展眼前。他们一起在桃花丛中追逐,悠闲地看着蜜蜂忙忙碌碌。

    在海棠花开的时候,他们就去天虞山的行宫别苑,那里种植着大片的海棠树。海棠花开似锦,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争奇斗艳。

    宛

    若尤其喜欢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西府海棠花开娇艳动人,含苞待放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迎风峭立,花姿明媚,楚楚有致。花朵遍布枝头,有如晓天明霞。垂丝海棠花朵簇生顶端,朵朵弯曲下垂,朵朵娇柔红艳,花姿优美,迎风柔蔓,垂英凫凫,风姿怜人。一树花朵,密密匝匝,远望犹如彤云密布。

    海棠纷飞时,落英缤纷,凄美,动人。

    子南斜倚在树下,看着宛若仰着头,张开双臂,峭立在海棠花海中。海棠花窸窣飘零,一片片,一朵朵,粉红的,雪白的花瓣,翩飞着,舞动着

    宛若的秀发上,广袖中,裙裾上,零落着无数花瓣,这样绝美的场景中,不用舞蹈,不用哼唱,只需静静地倾听,凝望。

    花的柔美,花的轻灵,会随着呼吸渗入人的灵魂深处。

    宛若十五岁及笄之年,待字闺中。

    春天来了!子南并没有如期而至,曼妙的春天,在宛若的心里,登时变得黯然失色。春光骀荡的仲春之会,也变得如此索然无味。

    宛若已经慢慢意识到,子南已经成为她内心的苍穹,没有他,她的内心世界,没有辽阔,没有阳光。

    宛若在淇水河畔望穿秋水,终究没有等到子南。她的失落,她的悲伤,难以抑制。

    直道秋意华浓,合欢花盛开的时候,子南竟然不期而至。

    那天,烈日高阳!她和问心,百无聊赖地徘徊在合欢花树下。

    子南就那样突然站在她的面前,较之一年前,他个子健壮了,眉目更立体了,皮肤晒成了古铜色,青玉束冠,一袭藏青色深衣,如此的骁勇飒爽。

    宛若惊喜、错愕交织,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再叫他“子南哥哥”,她不愿意,在心里呼唤千万遍的称呼,却一时难以出口。

    子南凝视着宛若,一年多不见,她已经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粉红的绸缎裹着曼妙的身体,莹润的皮肤透着丝般的质感。俨然已经是个芳华交炽的美人了。就像一朵明艳娇娆的桃花,花开当下,站在她面前,让人会醉,会心动,会情不自禁

    “怎么?不认识我了!”子南笑笑地调侃道。

    为掩饰困窘,宛若对身旁的问心假意说道:“问心,这是谁呀?”

    “别逗了,公主!”问心嗔笑道,然后对子南说:“虞公子,要不要上楼坐坐。”

    “我和宛若先在园子里走走。”子南说道。

    问心识趣地退下。

    子南很自然地伸出手,想牵宛若的手,宛若情窦初开,不免羞涩,本能地退开一步。子南凝视着她,眼睛里有两簇火苗在“突突”地燃烧。

    他把宛若的羞涩理解为生疏,他有些受伤。他的热切难以抑制,他一把把宛若拥进了怀里,在她耳边黏腻的低语道:

    “想我了没有?

    “没有。”嘴上这么说,酸楚的泪水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我想你,想得长夜如年,心如蚁噬。”子南深情地看着她,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宛若赫然看到他的腕上,有一道一指长的伤痕,虽已经结皮,还红肿着。

    “这怎么了?”宛若捧起他的手腕,心疼地问道。

    “一点小伤。”子南拿开手,用衣袖遮住。然后解释道:“去年秋收过后,君父让我带兵去平息西部土蛮叛乱,战争打到上个月才班师回朝。”子南轻描淡写地说。

    战争竟然持续了一年多,他肯定吃了不少苦。

    “很艰苦,是吗?”

    “土蛮很顽固,但一切都过去了。”

    “你还好吧。”宛若的意思是,除了这腕上的伤,再没有别的了吧。

    “不好,想你想得快疯了!你不知道,这一瞬间,我梦寐以求了多久!”子南拥着宛若,有些沉醉地说。

    “骗人!也许你早已姬妾成群,美人缭绕,想我这黄毛丫头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股酸味?”

    “酸味总比臭味好,你有多久没有沐浴更衣了?”

    “没有吧?”子南下意识地放开紧箍着宛若的手,抬起左边袖子闻闻,又抬起右边的袖子闻闻,然后确信地说:“没有啊!”

    宛若“嗤”地一声笑开了:“傻瓜,骗你的!”

    “你的鬼机灵还是一点没变。”

    “光天化日,让人撞见,多不好。”宛若嗲声道。

    子南温存地笑笑。牵起宛若如白葱般的纤手,说:“海棠纷飞的季节,我们错过了。就在合欢花盛的时候,陪你一起度过。这合欢花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情。但愿:我为叶,你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公主,早上凉,加件衣裳。”侍女问心,把宛若从回忆拉了回来。

    “问心,来,帮我把这朵合欢,夹到缣帛里。”宛若对侍女问心吩咐道,然后又感慨地说:“时节过得真快!你看合欢都已经开始落地了。”

    “是,以往合欢落地的时候,虞公子就会来了!”

    “今年,他肯定不会来了。”

    “当然啦,下个月就把你娶回家了,这个月再来,难道是耐不住,来抢亲了!”

    问心笑着说道。

    “贫嘴!”宛若嗔道。

    “赶紧嫁过去,以后就不用这么盼来盼去,跑来跑去,省得麻烦!”问心逗趣地说。

    “问心,你说我在虞国会住得习惯吗?”

    “虞公子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就像国君和夫人一样,把你当作至宝捧在手心里。”

    “会是永远吗?”宛若低声自语道,然后仿佛跟自己赌誓一样:“一定会的!”

    “公主,你说什么呢?”问心睁大疑惑的眼睛,俯着身子,仰着脸,从宛若的下巴向上瞧去,仿佛想从她的七窍钻入她的大脑,捕捉到正在神思出游的宛若。

    “问心,你作死呀,吓了我一跳!”宛若笑骂道。

    “有人急不可耐地想出嫁了,真不害臊!”问心羞她。

    “再拿我打趣,小心我禀明母夫人,找个混小子把你打发了。”

    “可别,虽然奴婢福薄,也不愿意随便找个蟑螂,麻雀之类的人,打发一生。我早就决定这辈子就跟定公主,侍奉公主。”

    “问心!”

    问心和宛若正聊得热乎,从圆月门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10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三)

    问心一听就知道是展眉的声音。展眉是君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她原名叫开春,世代为奴。父亲是个玉匠,因为手艺极好,被国府优待。

    展眉的母亲在开春时节生下她,就取名开春。开春平时总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那天问心就玩笑地说,以后我们干脆就叫她展眉吧,展眉这名字就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这么称呼她,原来的名字,竟逐渐被淡忘了。

    展眉遗传了他父亲的心灵手巧,为人又热忱而勤快,人也聪明讨巧,故而很招国府上下的喜爱。

    “是展眉的声音,公主,我下去看看!”

    “去吧!”宛若轻快地说道。

    问心咚咚的脚步从楼梯下来,碎步迈过鹅卵石铺就的前廊,下十级台阶,穿过翠竹夹道,见展眉俏立在圆月门边,眉眼清秀,鹅黄色深衣广袖,白色绕襟旋转而下,头绾海螺髻,髻角别一朵洁白色的七里香,脆生生,清凌凌的,只是神色有些焦急。

    “你怎么不进来呀!”问心迎上去说道。

    “我给你递个话就走!”展眉一把拉过问心说道。

    “怎么了?看你这神态,眉心都蹙成一个疙瘩了,这哪是我们平日所见的人展眉呀!”问心故意把“展眉”二字咬得重重的。

    “哪有心思跟你打趣,夫人还搁床上躺着呢!”

    “夫人怎么啦?”问心急切地问道。

    “急火攻心,心绞痛得厉害。”

    “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夫人叫我过来嘱咐一下,叫宛若公主今天别过去了。”

    “夫人病了,公主更应该侍奉在床前,夫人为什么不让宛若公主跟前去?”

    “哎,这事……,说来话长。”展眉急得跺了跺脚,“总之,你想想法子,找个适当的理由,千万别让宛若公主到夫人跟前来。”说完转身就要走。

    问心一把拽住展眉,追问道:“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你把我都搞得七上八下了,心里不舒坦。”

    “这事我不能说,夫人千叮万嘱过,我得赶紧回去了。”展眉拨开问心的手,急匆匆地出门了,走了两三步,又回头,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叮嘱道:“千万别让公主过来,切记!”

    问心被展眉弄得一头雾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她在翠竹夹道上站立良久,越想越困惑。夫人最是疼爱宛若公主,公主马上就出嫁了。按照礼制,出嫁的女儿,一年只能回来一次。夫人现在应该更渴望与公主相处,何况,夫人生病卧榻,子女到床前尽孝,天经地义。夫人不让公主去觐见,竟是为何?

    问心回到闺楼,神情有些恍惚。宛若还在盯着一树的合欢花,出神。听见问心上楼的脚步声,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展眉过来有事吗?”

    “没……,”问心拉长声音,以期找到一个蒙混过关的理由,“也没什么事,夫人大早出去了,展眉就是过来传个话,让公主不要过去请早安了。”

    “母夫人大清早出去做什么?”

    “这,这展眉没说。”

    “问心,你一向伶牙俐齿的,这回怎么支支吾吾地。瞧你!神色还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有点失望。昨个儿,展眉答应我,做一个紫色绢花,今天给我送来,她今天似乎忘了,我今天准备穿那件紫色的衣衫,正愁没有头饰搭配而已。”问心急忙扯个谎,掩饰道。

    “看你,我那多得是,你去挑件喜欢的戴上。何苦闷闷不乐呢?”

    “谢公主美意,不过公主的东西,奴婢哪敢随意佩戴。”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呀!我的绢花也大都出自展眉的巧手,我佩戴的少,搁着也是搁着,你拿去佩戴吧,就当是我赏你的。”

    “谢公主!”问心施礼道,心中不免暗自庆幸,终于蒙混过了关。不过还得想法子,留住公主,不让她出门,不然,很容易就穿帮了。

    “公主,今天有时间,奴婢帮你染指甲吧,你看你的手指葱白雪嫩,指甲已有寸长,染上鲜红色,结婚时,与大红的礼服相配,肯定好看。”问心说道。

    “园中的凤仙花,已经萎了,估计染不出那种明艳的红色了。”宛若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不用凤仙花,宛城的宝斋号,有南越来得木本指甲花。这种树高可达六米,花开于夏季,清香袭人,它有一个雅致的别名叫散沫花。南越女子将其置发间,久而益馥。 此花由于极不耐寒,只生长在南越。木本指甲花所开之花常见有白色,还有玫瑰红和朱砂红,但不论红、白,取其叶均可制作红色染料,染出来的指甲远赛过凤仙。”

    “一向不喜欢染甲,你竟说得这般好,也不能拂了你的美意。你就弄弄看吧。”

    问心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瓶,瓶中之物鲜红艳丽,这便是散沫花叶子中萃取的红色汁液。问心用细绵小棒,攒取些许,均匀地涂抹于指甲上,待片刻风干之后,十指丹蔻,红艳晶莹。白腕玉笋芽,花红指甲儿,宛若张开玉指,看了又看,甚是满意。

    “公主,今天天气好,我帮你洗洗头发。我新近琢磨了几个发式,今天有功夫,我给你梳梳看,可好?”

    “你鼓捣我头发做什么?反正也不出去,随便绾个发髻就行,有时间我抚琴就好。”

    “哎呀公主!你的琴艺已经精湛无比了,但是我梳妆水平还有待提高,你就成全我吧。”问心纠缠道。

    “你这个难缠的丫头。我答应你就是了。”问心有些无奈地说。

    问心嘱咐常青,翠竹备好热水。

    公主躺在卧榻上,乌云秀发像飞瀑一样流泻下来,问心将头发弄湿,常青将一盏鸡子白递给她,她用一块白色的丝帛轻轻蘸取些许,均匀地涂抹在发间,全部浸透后,用象牙梳,从下到上,从左到右,将头发反复梳理。

    片刻之后,再用水冲洗干净,擦干。

    问心将宛若的头发,用篦子沾好桂花头油,从头顶到发尾,梳得头发柔顺,还充满桂花的馨香,待干后,问心开始卖弄她的手艺了。她将宛若的头发拢结于顶,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俨然是巍峨瞻望之状,再饰各种金钗珠宝。

    捣腾了好一会时间。

    问心满意地啧啧嘴,说道:“公主,这是飞仙髻,高贵,典雅,你看怎么样?”

    宛若盯着铜镜前的自己,左瞧瞧,又看看,总觉得不得劲,说道:“高贵是高贵,可这也太招摇了吧,再说这么多头饰,压得我都没法抬头了。”

    问心不无失望地说:“不满意呀,我再给你换一种。”

    问心说着,将头饰卸下,头发打散,重新将头发分成几股,似拧麻花地把头发蟠曲扭转,盘结于头顶,偏右,其髻如随云卷动,灵活婉转,别上些许花钿,看起来倒是娇媚,可人。

    翻来转去,又废了好一会功夫,然后洋洋自得地说:

    “这个随云髻,你还满意?”

    “这倒是干净利索,不过就是繁琐了些。终是比不得我素日的垂云髻,来得清雅,闲散。”

    问心一笑,心下想,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当然弄得越繁琐越好了。于是问心还是将宛若的头发再一次打散,然后将发髻绾在脑后,低低地下垂至肩部,然后在髻间,插上流苏状的象牙角梳,象牙白,秀发黑,相映成辉,别有情趣。如黑绸般的头发披散在后背上,看上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很能衬托人舒雅,柔和的气质。

    “还是这个发式,来得自然!”宛若在镜子前,端详一番,感慨道,然后就准备起身抚琴去。

    问心不依不饶,又轻轻地摁住她说道:“别着急呀,头发是弄完了,妆还没有画呢?什么‘桃花妆’,什么 ‘酒晕妆’,什么‘飞霞妆’。我今天要在公主脸上都试试。”

    公主不忍心灭了她的兴头,顺从地坐着,一副听之任之的无耐样。问心仔细地端详宛若的脸盘,想着从哪里着手更合适。可是她瞅了半天,公主的这张脸完美的简直让她无从下手。那不画而翠的柳叶眉,不点自红的丹唇,纤长卷翘的睫毛,晶莹剔透的肌肤,再作任何妆饰,都会让人觉得画蛇添足,而显得矫情和蹩脚。

    她不禁有点气馁地说:“对公主来说,我的手艺毫无用武之地。”

    “那你就自个打扮打扮。”宛若轻笑着说。

    “奴婢吗,就省了吧,娘在我小的时候就常说,鸭子的嘴是扁的,再怎么捏也不会圆的,何苦徒劳呢。”

    “你要这么感叹,估计大部人都不要活了。”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公主你是百里,甚至千里也再难找的美人;是百年,或千年才出的一个美人胚子。惨呀,我天天服侍在你身边。天天看着你,久而久之,我就觉得我顶多就是一只爬来爬去的屎壳郎。”问心划动着手指,打趣道。

    “你看你恶心的。”宛若假装嗔道。

    一主一仆,一说一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这回已经日上中天了。午膳的时间到了,今天不用像往日一样到夫人的寝宫用膳,就让御厨传了几样简单的菜式,宛若就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回房小憩去了。

    午休起来,梳洗一番,用过点心,宛若就到晚翠亭抚琴。她的琴声干净,婉转。不觉间,时间就在她之间已经悄然滑过,已然日头西斜,黄昏将至。

    宛若唤来问心说:“母夫人,这回肯定回来了,你陪我过去看看她。”

    问心心里一咯噔,心想坏了,小心谨慎一天,搞不好就前功尽弃了。

    她急中生智道:“公主,你弹了好一回琴,想必也乏了,你先在竹席上,靠一会儿,奴婢去夫人的寝宫先打探一下,看夫人是不是回宫了,省得公主白走一遭。”

    “那也行,你快去快回,免得我焦心。”

    问心颔首,出飞霞阁,沿着长廊,穿堂到了前殿。沿路感受到宫里的气氛异乎寻常,宫里的守卫似乎一下增加了许多,到处都是巡逻的甲士。

    国君夫妇是宽容,谦和的人,对宫内使唤的下人,从不苛待。平时各宫的丫鬟都会陪主子出来逛逛,大家见面说道说道家常,交流一些养颜美容的经验,也弹琴作画,吟诗作赋,叽叽喳喳,依依呀呀的,好不热闹!

    可今天,她走了这么久,只碰见几个侍女,急急匆匆地一闪而过,王宫里四处弥漫着肃穆而紧张的气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问心为此纳闷得很。夫人心绞痛可好些没有,夫人为何忽然心绞痛,以前似乎没有发生过,夫人为什么不让公主来探视,难道是怕公主当心,还是另有原因。问心寻思自己该不该到夫人的寝宫去觐见。

    问心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双脚已经将她带到了夫人的寝殿——萱媛宫。萱媛宫门口的警卫足足增加了一倍,萱媛宫的门庭一向热闹,可今日却门可罗雀,半天连个侍女也不见进出。问心不敢贸然请求觐见,只有恹恹地沿着原路往回走,还想能碰个姐妹,问个究竟,可一路过来冷冷清清,除了守卫,不见一个人影。

    回见宛若时,她不得不又一次扯谎说:

    “夫人出去应酬,饮了些酒,困倦得很,歇下了!”

 11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四)

    宛若听闻,信以为真,本已梳妆更衣妥当,随时准备过去,听闻这情景只好作罢。只能怅然地说:“今晚,早些歇下,明早早点过去请安才好。”

    问心不知王宫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明天要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不让公主觐见夫人,一夜辗转,天将破晓,才迷糊睡去。

    不曾想,问心的忧虑其实多余了,一大早国君和夫人一行人就来到飞霞阁。宛若领着一拨下人,急急忙忙接驾。宛君夫妇扶起心爱的女儿,心里,眼里,都是无尽的怜爱和疼惜。

    宛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君父,母夫人,女儿正要前往请安,你们怎么大早就过来了。”

    夫人温婉和气地说:“年纪大了,觉少。起得早了,离你君父早朝还有些许时间,就过来走走。”

    夫人拉着宛若的手,想起天子逼婚的事,眼里不禁闪烁着泪花,说道:“眨眼就是十八年,时间过得真快呀!这些日子你小时候的身影总在母夫人脑子里盘旋,仿佛你伸着手,依依呀呀闹着要我抱的情景,就在昨天。”夫人说着说着就哽咽开了。

    国君赶紧安抚道:“你看你,大清早的,来看女儿怎么这么失态。女儿长大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孩子小的时候,你在榻前哄她睡觉,不是常哼:‘小宝宝,吃饱饭,好好睡觉觉,快快长大,长大像花开,美丽又灿烂。’你看我们的宝贝女儿不就长得跟花一样,灿烂,明媚吗,” 国君虽是如此说,却也难掩心中的伤感情绪。

    国君还想说些什么,却怕自己情绪的闸门一打开,就泛滥成灾,故而一声长叹,硬生生地把许多话,咽了回去。宛君夫妇的伤感情绪难以消解,惆怅不自觉地爬上了眉头,悄然浮现在沟沟壑壑的皱纹里。

    宛若以为父母是不舍得她出阁,看着君父和母夫人都已经双鬓花白,她鼻子一阵发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在她心里,君父是一座山,一块岩石,是一位万民敬仰的国君,更是一位慈祥和蔼的父亲;母夫人是一轮圆月,一弯清泉,给人温暖,给人祥和。可是今天她竟然洞见了父亲的沧桑,母亲哀戚。

    宛若伏膝跪下,哀伤地说道:“君父,母夫人,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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