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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很暖很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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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道:“公主得十四筹,太子殿下得五筹,公主胜九筹。”
云清公主已经开心得跳起来:“卿卿,我终于赢了!”
阮卿悄悄瞧了一眼提出这个比法的裴瑾瑜,对云清一笑:“裴公子说的不错,殿下的确极擅长投壶。”
太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看裴瑾瑜却仍然是那副公正沉稳样子,他又想搅和点事儿:“不成不成,这才第一局怎么就判我输了?我们得再玩点别的!”
几个人挑来挑去还未选定下一个玩什么,外头进来了一个宫女:“殿下,太子妃请殿下速去东宫,有要事相商。”
太子见是从小跟着太子妃谢媛的侍女,什么小算盘都立刻抛到了脑后,起身道:“我这就去。”
几个人站起来向太子行礼,他匆匆留下一句雪冠鹦鹉明日送与云清,大步出了安阳宫。
云清公主午前“偷溜”出去玩,在曲江苑生了一趟气,回来宫中又聚精会神地在投壶上赢了她总是胜不过的皇兄,此时十分犯困,便也叮嘱:“我回寝殿睡一睡,卿卿若是有倦意了,便在这暖阁里也歇一歇。”
云清公主也走后,静谧的暖阁里头便只剩了阮卿与裴瑾瑜二人。
阮卿本应此时去立政殿与嫂嫂齐夫人待在一处,却不舍得离开。云清公主方才吩咐人端上来的蜜水还温热着,阮卿垂首饮了一口,可见裴瑾瑜同样坐在那处,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看着阮卿也十分专注。天光迤逦,蜜水甘香,这珍之重之的目光下,阮卿似乎成了被他提笔书写的宣纸,扬汤止沸的好茶。
阮卿小脸霎时间红了大半,几口下去险些将自己呛着。
她连忙别过脸去,问了个十分不相干的问题:“……三年前春初,阮家迎亲,裴公子可来过?”
裴瑾瑜沉默了良久。
她等了又等,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猜测并不属实。
天家的暖阁自然精致无比,暖意融融,外头郁郁葱葱的花树在寒冬里头也一派青葱,却看得阮卿眼前发晃,心浮气躁,越发忐忑起来。
安静的暖阁里头终于缓缓传来一声:“来过。”
阮卿怔然回眸,只见裴瑾瑜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她终于笑了起来,为自己发现的秘密而雀跃无比:“我那时和……和父亲与母亲一同,送哥哥出门迎亲,裴公子当日应当是在的吧。”
阮卿心中像是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怦怦地跳个没完。她眼睛亮亮的,捧着那盏甜甜的蜜水又饮了一口,“太子殿下所言有误,其实我们初次相见,应当是三年前吧?”
裴瑾瑜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承认道:“卿卿所言甚是。”
“我那时问过叔父,他道阮家与季家早有婚约。”
他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叔父告诫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不夺人所好。”
裴瑾瑜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吾之珍宝,彼之草芥。
君子何谓,岂不夺之?
暖阁里头再次静了下来,阮卿润泽的唇瓣克制不住地微颤,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却是起了水汽。
为何前世是裴瑾瑜维护她,为何现世是裴瑾瑜出现在了云宁山庄保护她,为何他两世都未曾成婚,从面具怪人手里救下她的时候目光骇人。
她为何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三年前,他便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裴瑾瑜见她神色有异,起身走了过来:“卿卿?”
她像是呆住了,眼睛里湿漉漉的,方才说出藏下几年秘密的裴瑾瑜顿时后悔,欲要开口安慰,手上却是一重。
纤细雪白的小手拉住了他玄色的衣袖,垂首之下只能看到阮卿单薄的肩膀微颤,声音轻轻细细:“我只是,我们三个月后便要成婚了,我好开心……”
泪珠一颗一颗地落在暖阁光滑的地面,裴瑾瑜一贯铜浇铁铸的心都化成了绕指柔。他轻叹,另一只手隔着柔软的雪裘,轻轻揽住了这个小小的阮家姑娘。
他从不对往事追忆,他所守着的,永远是现在的所爱。
守着她对自己说出的,无数个“喜欢”。
*
从雪跟着自家小姐来了安阳宫,一直在暖阁外头偏房等着,其他宫女则是守在门外头候着。
从雪却是有些忐忑。
暖阁里头初时还有些话音,此时却安静了下来,她感到有些不妥,终于鼓起勇气,往里头瞧了一眼——
这一眼下去,她像是被滚水烫着,前脚赶着后脚踉跄跑出外间。
外头的宫女们瞧着从雪面色诡异,面面相觑:“从雪姑娘,可是阮二小姐需要奴婢们进去服侍?”
从雪连忙回绝:“不必!”
她缓过了神,肃然叮嘱:“我与你们一同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从雪:决不能让别人进去打扰小姐!
第77章 使者
阮卿和云清公主去往安阳宫后; 暄和公主暂时解了禁足,也来到了曲江苑; 引得众贵女暗中打量。
暄和往常出席宫宴,从来都是光鲜无比盛气凌人,此时衣饰虽是不减当年; 却是神色颓丧,根本撑不起那浓丽的水红色宫装。
有知道内情的贵女与友人附耳,窸窸窣窣地交换着消息:“陆家受了圣人斥责,淑贵妃和……禁足半年呢。”
暄和公主往常从来都是目中无人; 别说寻常贵女; 就算是其他公主也要退避三分,只皇后所出的云清公主才敢对她不假辞色。
但几天前自御书房受了圣人的大怒,暄和此时受着这些平日里头看不起的贵女打量; 眉眼间凝着一股深深的怒气; 却是少见地忍了下来。
自母妃淑贵妃禁足; 外祖安南节度使亦是受了斥责,暄和再是骄横也明白了:她能受千娇百宠尊贵无比地长大,是因为圣人偏爱;若遭圣人厌弃,就算她是圣人的亲儿女,也说不定会去吐火罗和亲!
外族蛮横; 吐火罗更是坐落在沙漠里头; 传言就算是国王也只能一年沐浴一次,与大秦养尊处优的天家相比,真是泥云之别。
暄和心有戚戚; 十几年来初次想起要去讨好一番自己从来予取予求的父皇,今日终于因了年宴出得朝华宫,圣人却根本不曾见她。
正在这堵心的时候,曲江苑又是来了一队姗姗来迟的宫女:“阮二小姐可在?”
暄和听到了与裴瑾瑜定亲那个女子的名字,倏然抬眼,只见外头进来了一列宫女,她们各个捧着华贵的首饰头面,件件扎着规整的礼束,正是宫里头赏赐下来的样式。
领头的宫女在曲江苑中扫视了一圈:“阮二小姐可在?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何不上来接着?”
暄和衣袖下的手渐渐收紧。
一旁的贵女待得久些,主动回道:“方才太子殿下和裴中书前来,将阮二小姐和云清殿下一同接走了。”
“她们一刻钟前去的,此时约摸是在云清殿下的安阳宫里头吧。”最先议论季家之事的女子也积极回道。
宫女福身行了礼,领着那一队赏赐退了出去,看样子是要送到安阳宫去了。
她们走后,暄和公主倏然起身,扫翻了桌案上的几碟子点心,怒气冲冲地往曲江苑外头走。
其它贵女被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吓了一跳,虽然不知这位暄和公主为何突然发了火,还是纷纷退到了一边。跟着暄和的侍从却是心知肚明:公主为裴瑾瑜折腾了那么久,此时知道了情敌在哪里,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找?
暄和公主满眼怒气地往外冲,她并未看路,反正并没有人有胆子拦她,不想一脚踏出了曲江苑,却和一个硬邦邦的胸膛撞了个正着。
暄和撞得连退几步头晕目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直感到后头暗中注目这里的贵女们都在发笑,一把挥开扶着她的侍从就是大怒:“哪里来的狗奴才!”
往常若是有人敢冲撞她,就算是跪地求饶也免不了五十个板子!
对方一行五人俱是高大的男子,领头的也只穿了身不算出挑的玄端,此时也往后趔趄了一步。
男人站定,莫说跪地求饶,连行礼道歉也欠奉。他皱着眉头整理好领口,一板一眼对暄和纠正:“你用错词了,我不是奴才,也不是狗。”
曲江苑里头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笑声,暄和的面色阴沉得像泼了墨。
男人身边的侍从见里头有笑声,才恍然大悟似的纷纷行了揖礼:“我们主子没料到里头有人正出来,抱歉了姑娘。”
这一举动无疑是给暄和的心火上浇了油,她一双眼睛都瞪得滚圆。她在仅剩的一线理智之下迅速地打量他们五人:没有官服鱼袋,没有玉佩腰牌。
那领头的男子身上的礼衣样式许是二十年前的,恐怕是第一次参除夕宴的小官穿出了父母辈的礼衣,难怪连自己这个公主都没有认出来!
暄和回身就从门口端起了一碟子点心,目露冷笑:“你等冲撞本公主的罪过要走大理寺打五十大板,不过本公主也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现在给你们另一条路好走。”
对面的男子不知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公主?”
暄和冷冷一笑:“怎么,才想起来要下跪求饶?”
她的皮相继承了淑贵妃的好样貌,即使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也是殊色绝丽,引得男子展颜大笑,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揖:“你既然是公主,我行个礼也无妨。”
他看见暄和手里的盘子,十分不见外地抬手去接:“公主莫生气,方才是我不认路,才不小心踏入这个地方。相逢即是有缘,这点心就不必了,我们坐下细说?”
“闭嘴!”
暄和扬手摔碎点子盘子,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厌恶:“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跟你有缘!”
炸开的碎瓷和点心渣子滚了一地,霎时间一片寂静。
那男子本是十分欣喜,还待上前细说,如今突遭变故,满腔热情卡了壳,就这么呆在了原地。
他看一眼自己身上被点心糊上了碎末油渍的礼衣。
一旁的侍卫并不认为这地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没有防备,可没想到自家主子被泼了一身的点心不说,那女人还当面砸了盘子,他们当即目露凶光。
男子将他们拦住,暗中摇摇头。
暄和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指着门口那几人:“抓起来,通通打一百荆杖!”
那男子看了暄和半晌,像是要把她的样子牢牢记下来。
曲江苑专供贵女休憩,并没有侍卫在,有不受宠的公主与一些贵女打量了那男子,想到了近日的传闻:
吐火罗使臣近日将到皇城了。
她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提醒这几日被禁了足的暄和。
*
申时末,宫宴将开。
安阳宫里头的阮卿小脑袋一点一点,几乎支撑不住清醒。
她对面的裴瑾瑜本是拿着古谱讲解棋局,只见阮卿回应得越来越少,抬眸却见对面的小姑娘双颊生晕,柔软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乖乖合下,生生看出一副熬着困意的可怜劲儿。
裴瑾瑜轻声唤:“卿卿?”
阮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茫然张开了嘴,却只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气音。
裴瑾瑜顿时忘了想要说什么,眼前的小姑娘眸子里一片雾气,小脸白嫩里头晕着粉,嘴唇轻启是花瓣儿沾露一样的嫣红,叫人挪不开眼。
像是喝醉了酒。
裴瑾瑜感到有些不对,却克制不住自己耳边轰然清晰的心跳之声。
裴瑾瑜起身,欲要去看看他们二人方才喝的东西里头是否有异,阮卿有些糊涂地跟着站了起来,却是摇摇晃晃,差点被桌椅拌得跌在地上。
阮卿未曾跌在地上,是因为裴瑾瑜及时回身揽住了。
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
怀里的小姑娘还抬头望着他。
裴瑾瑜前两次揽住她时,她都是垂首埋着头,只露出一点微红的耳朵尖。此时她似乎是没回神,望过来的眸子朦朦胧胧,花瓣似的小嘴含着湿漉漉的水光,与她本人一般柔软香甜。
阮卿恍惚认出了抱着她的人是谁,侧脸轻轻蹭了蹭这个熟悉的怀抱,缓缓闭上了眼睛。
裴瑾瑜沉默许久。
宫外来的贵女在曲江苑,命妇与宗妇聚在立政殿侧殿,太子回了东宫,云清公主正在寝殿睡着。阮卿身侧的从雪正在隔间外头候着,这道门虽是虚掩,阮卿不出声,她不会进来。
裴瑾瑜看了一眼暖阁虚掩的门扉。
他抱起了怀里的小姑娘,走进了屏风后的矮塌。
*
阮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感到头越来越晕,眼睛渐渐的睁不开,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已是躺在了暖阁里头的一张矮塌上。屏风隔开的内间里头纱幔低垂,阮卿身上盖着柔软的毛毯子,她抬眸见外头天色暗了些,看样子快要到宫宴开始之时了。
阮卿回过神,忽然自矮塌上半坐了起来:方才裴瑾瑜正在给她讲古谱,如今他却是去哪里了?
外头静静坐着的一道人影见她醒了,端着一盏蜜水走了进来:“如何了?”
阮卿连忙接过了杯盏,嘴里尝出了些酒意。
“我何时竟然喝了酒……”她一面说,已经感到脑袋里还有一处地方隐隐作痛。
裴瑾瑜解释:“方才云清公主唤宫人拿投壶来,有仆从自作聪明,以为太子殿下与云清公主要依照投壶胜负行酒,端了掺着酒的蜜水。”
“原来如此。”阮卿连忙喝了一口蜜水来缓解头痛,却没想到嘴唇沾着温热的蜜水,便激起一点细微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只感到薄薄的唇瓣有一点发热微肿,许是被酒液灼伤了。
裴瑾瑜一直专注地看着她,此时却目光微变。
他不动声色:“怎么了?”
“这酒还有些烈……”阮卿迟疑着再喝了一口蜜水,星星点点的刺意在唇面蔓延,并不是她的错觉。
阮卿有些困惑:“我饮下的时候未曾尝出酒味,此时才发现它居然这样烈,喝了几口却是有些被灼到了。”
裴瑾瑜莫名沉默了一下,起身退到了纱幔与屏风之外:“宫宴将开,我们也该走了。”
阮卿乖乖地放下了方才的疑惑,扬声叫了从雪进来。大丫鬟手脚利落地给她重新束发理衣,外头的裴瑾瑜背对着。
他一贯是长身玉立,君子端方。
不动声色之下,却是在思索:
若卿卿追问方才喝了什么酒,他要如何用八斗之才去解释,蜜水般的桃花酿也会伤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以后
阮卿捂着嘴:你之前肯定在骗我!
第78章 吃甜
宫宴快要开始; 已有不少在各处暂歇的人陆续去往甘露殿。曲江苑里头,暄和公主与那几个踏进曲江苑的男子却是互不相让。
里头的贵女们面面相觑; 公主们交换眼神。
暄和一直是圣人的掌上明珠,自小娇宠长大,最是风头无量。整个大秦除了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云清; 还有哪个贵女是她不敢欺的?
如今暄和欺到这男子身上,可一点都不奇怪。
“那几个人并未见过,莫非是……”站得远些的慧荣心头浮现出不好的猜测。
“我的公主啊!”大丫鬟立刻将慧荣公主拉离人群,左右无人才劝:“那位母家势大又得盛宠; 就算是冒犯了也不会怎样; 可您千万得离得远远的……”
她向曲江苑外示意,声音几不可闻:“使者今载要向圣人求娶一位公主。”
圣人真要让一位公主去和亲,难道还会挑受宠的暄和不成?
生母不显、不得盛宠的慧荣目露惊惶; 捂住了自己的嘴。
*
早些时辰; 大秦皇帝李舜与皇后齐氏往曲江苑而来。
圣人这几日拒了数次暄和求见; 暄和捧粥端汤,日日跪在朝华宫里头朝延英殿的方向哭,圣人的怒意也在日日地淡了下去。
他毕竟宠了这个女儿十六年,纵是暄和近几年来越大越没有分寸,纵是他要对雄踞南方的陆家动手; 十几年来的父女情分在; 如今她示弱服软,圣人的怒意也渐渐的消去了大半。
就算暄和让他失了颜面,裴瑾瑜毕竟忠心不会外传; 又有何妨?
圣人思及此,一旁的小黄门进言道:“今日暄和殿下暂且解了禁足,如今正在曲江苑候着宫宴。”
圣人意外:“朕不是早已赐了她可在朝华宫等着?”
“许是心头有悔罢。”皇后笑了笑,“如今暄和这孩子也终于长大,总算懂得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了。”
圣人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去曲江苑看看。”
帝后临到曲江苑,特令宫女侍从噤声,却听到苑里头一片热闹。苑门影影绰绰地堵着七八个人,似乎是在争执什么。
圣人点了个不起眼的内侍:“过去看看。”
内侍矮身行礼,混在屏气敛声的宫女之中绕过花木,往曲江苑近前去。
不一会儿他回来,吞吞吐吐道:“陛下,前头是……是使者和一位公主起了冲突。”
圣人揉了揉眉心:“……哪个公主?”
内侍战战兢兢不敢答。
皇后看了一眼圣人,面露诧异:“如今来使已至,公主们俱是谨言慎行,怎会如此失礼?”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曲江苑已传来女子的怒喝:“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跟你有缘!”
圣人脸色铁青,大步前去。
明黄的仪仗近前,堵在曲江苑门口的暄和眼睛一亮,张了张嘴欲要申诉委屈,圣人目光如刀刃袭来。
她不明所以,暂且忍下不满矮身行礼。
曲江苑外僵持不下的几个男子,内里或明哲保身,或冷眼旁观的公主贵女们俱是矮身下拜,顿时跪了一片的人。
圣人压下勃然怒意,勉强平静道:“贵使请起。”
使者?
曲江苑跪了一地的贵女们心下雪亮,暄和耳中却是晴天霹雳。
她忘记了行礼时不可抬头直视圣人的规矩,不敢置信地仰头去看。
只见那“没见识的小官”微微一笑,并不拂开衣上零碎的糕点渣滓,大大方方半躬身单手向圣人行礼。
“尊贵的大秦皇帝陛下,”他不卑不亢,以流利的中原话道:“我堪鲁斯在此代吐火罗国王陛下,向您传达最诚挚的问候。”
暄和面色惨白,当即软倒在地。
没见识的小官,竟然是吐火罗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二王子堪鲁斯!
她竟然一时昏了头,折辱了吐火罗的使臣!
圣人连一点余光都没留给地上那个曾经最宠爱的女儿,声音是压抑怒色的极冷:“吐火罗与大秦素来交好,二王子免礼。”
两方人都没有提过方才暄和与这位吐火罗王子的龃龉。
但堪鲁斯衣袖上明晃晃的点心渣子尤为刺眼,向曲江苑在场的公主贵女、内侍仆从面前,狠狠地下了御宇海内二十多年的帝王李舜的脸面。
堪鲁斯依言起身,一笑:“尊贵的陛下,我等今载前来,除了与上国重修旧谊,还望代我吐火罗国王迎回一位大秦明珠为后。”
他说完,便看向了地上丢了魂儿一样的暄和公主。
她跪坐在地上,完全被上一个消息的可怕后果惊呆了,并没有注意到堪鲁斯别有用心的目光。
圣人眼中有雷霆之怒,不知是对这个使者贸然的请求,还是对自己的女儿。
圣人并未立刻拒绝,曲江苑里头的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有立刻回绝,答应便只是或早或晚!
苑内跪了一片人,却是呼吸都几不可闻。
良久,圣人道:“此事容后再议。”
堪鲁斯并不沮丧,行礼道:“恭候佳音。”
皇后与圣人、堪鲁斯王子离开之时,暄和才被她的丫鬟搀扶起来,目光里头惶惶不已,全是恐惧。
这位跋扈惯了的公主继承了她那位宠妃生母的矜贵样貌,却也同样继承了那位贵妃的短浅愚蠢。她不知道的是,更大的恐惧即将降临了。
皇后收回目光,心中一哂。
自作孽,不可活。
*
甘露殿灯火明亮,钟鸣鼎乐之声缭绕。
此时甘露殿内都是泱泱大秦的世家大族,各个华衣盛妆,行止端华,一举一动皆是几世尊贵养出的高高在上。
待帝后出,众人大拜,乐声一变,宫宴已始。司膳上场后,侍女们鱼贯而入,穿行各个案几之间,如蝶飞花丛,翩翩放下精致酒馔。
待帝后示下,各家便放开了些,一面闲谈,一面动筷。
阮卿正与嫂嫂齐夫人一同坐于宗室女末尾,贵女之首的位置。她们还算靠前,但也不必与坐在太子身侧的中书令裴瑾瑜一般,一举一动都在帝后的眼皮底下。
阮卿见面前上了甜雪,金乳酥,蜜撒子,曼陀罗饼等甜点心,眸子里微微一亮。她动筷的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唇瓣轻抿之下,那些点心却是消失得飞快。
阮卿正夹了一只金乳酥要送入口中,却是一呆,感到有人在瞧着她。
宫宴的酥点俱是色香味都完美,这乳酥刚出笼,白白糯糯的表皮散发出馥郁的甜香,筷子夹住时微微凹陷,里头一团儿流沙馅料清晰可见,是只有在宫宴上才能吃到的美味。
裴瑾瑜知道阮卿喜甜,此时正是在看她。
可嗜甜的阮卿却呆住了,前头一道视线遥遥投过来,又是那样专注,仿佛连她用一口吃食也是什么值得牢牢记住的好景,珍重得让人心跳怦然。
纵是阮卿也曾在他面前吃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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