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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很暖很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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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嗜甜的阮卿却呆住了,前头一道视线遥遥投过来,又是那样专注,仿佛连她用一口吃食也是什么值得牢牢记住的好景,珍重得让人心跳怦然。
  纵是阮卿也曾在他面前吃过东西,此时却也有些紧张。她微微阖了眼,花瓣般润泽的唇轻合,那一团小小的面食就在口中不见。
  果然酸甜适口,唇齿留香,可吃下的人却是有些食不知味——
  他坐得离圣人那般近,还往这里看什么呢,这可是宫宴呀。
  阮卿侧眸往那高高的御座底下瞧,裴瑾瑜已是收回了目光,正在向圣人回话。他虽坐于下首,也是恭敬姿态,说话时却有一种凛然的俊朗之气,看得阮卿一时都入了迷。
  裴瑾瑜与圣人说完,却是顿了顿,像是对方才阮卿吃得香甜的点心很感兴趣。他此前分明不对甜口膳食动筷,此时却偏偏持着筷子夹了一只阮卿方才吃过的金乳酥。
  阮卿看着裴瑾瑜动筷,将那小小的酥点纳入口中,颜色浅淡的薄唇一抿,动了动。
  她不知为何呆住了,耳朵渐渐的烧得通红。
  齐夫人笑道:“卿卿?”
  阮卿这才回神,被烫着似的收回目光。
  齐夫人揶揄:“可不必着急,日后哪有你看不着的?”
  阮卿埋头吃点心,一双耳朵红得着了火。
  好在上菜的宫女陆陆续续再次上场,为每一张几案添新膳,总算缓解了阮卿的窘意。这时候上的便是长明虾炙,丁子香淋脍,羊皮小天酥等寓意吉祥的菜肴羹汤,配羽皇饭与长声羹等主食。
  帝后惯常提前离场。乐师做素筝清音部曲,甘露殿里头的贵人除了离御座近前的,已是越发放松宴饮,谈笑自然了。
  阮卿正乖乖坐于自己位次上与嫂嫂齐夫人闲谈,宗室女的方向却是传来了一些议论之声:“你们可知道那位今日为何没参宴?”
  “裴相?据说是与夫人一同抱病了。”
  阮卿悄悄竖起了耳朵,只听第一个发问的嫌道:“哪里说裴相,是今日惹怒了使者的……”
  那女子声音压低了不少,阮卿听不太清楚,却有“王子”“和亲”等几个字飘进了耳朵。
  齐夫人同样听到了几个字,低声道:“卿卿从曲江苑离开之前,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人?”
  阮卿摇摇头:“一路上除宫女内侍外,并未遇到外人。”
  齐夫人这才放下了心:“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们家已是受不得半点意外了……”
  除夕宴上,御座之下的几位重臣离得最早,座次越往下的,前来便要做宴饮之外的联络,待得越久些。待阮卿与齐夫人略用了几口,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的离宫归家了。
  齐夫人近日精神不济,宫宴上仅仅是礼节性地用了几口,阮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外头走,欲要与等在甘露殿外头的哥哥阮承安汇合。
  她们刚走出大殿,高大俊朗的中书令已等在长廊之侧。
  阮卿不由意外:“裴公子?”
  裴瑾瑜点头行了礼:“皇后娘娘担心齐夫人与卿卿,特命我前来护送。”
  齐夫人闻言看向自家小姑娘,语带揶揄:“卿卿?什么时候……”
  裴瑾瑜神色不动,仿佛已唤了千百次:“卿卿今日沾了酒,在下也很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从雪念絮众宫女:饱了饱了,真的饱了


第79章 除岁
  高官贵人离去; 回各家守岁,宗室王爵还留在甘露殿宴饮。
  圣人日常起居的紫宸殿; 光滑的地板上散落着扔下来的奏折,其中跪着一个白日里羞辱了使臣的暄和公主。
  圣人面色冷漠:“吐火罗向朕求一位公主,事端既然由你而起; 便由你去结束。”
  暄和惊慌叩首:“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别让儿臣去吐火罗!”
  她眼睛哭得红肿,面上妆扮也花了,一身华贵得盛气凌人的水红宫装反而更衬得狼狈; 昔日宠爱她的圣人却面冷似铁:“你错了?”
  暄和伏地颤抖; “儿臣愿禁足一年反思罪过……”
  圣人霍然扫下桌案上的茶盏,价值连城的瓷器落在地上,宛如惊雷炸响。
  “你受大秦百姓奉养十六年; 竟因一己之私挑起边境战火!”
  “你知不知道一句‘错了’; 要用多少边关将士的血去填!”
  暄和跪在淋漓的茶水碎瓷间; 战战兢兢:“儿臣愿去泽化寺带发修行,只求父皇别让儿臣离开大秦……”
  圣人:“暄和,你是朕最喜爱的女儿。”
  暄和心中莫名涌上寒意,跪在冰冷地面的腿不禁颤抖。
  子时将近,皇城的夜空上炸响了一片一片美丽的花火。甘露殿方向灯火通明; 人人宴饮作乐。
  旧岁将去; 万象更新。
  紫宸殿之中却寂静无声,寒冷彻骨。
  “稍后宗亲家宴,使者将再次求亲。”
  高高在上的帝王目光落下; 毫无温度:“暄和,别让朕失望。”
  昔日风光无限的暄和公主明白了自己最终的命运。
  她恐惧悔恨至极,伏地恸哭起来。
  *
  除岁之夜,皇城各家欢聚。
  亥时初,中书令裴瑾瑜与阮家一行人出了宫门。
  参宴时分,即使是阮承安这等武将也要乘马车,于是阮家回程之时,一行便有三辆马车,浩浩荡荡近五十护卫,即使在出宫回程的各大世家之中也算声势浩大。
  裴瑾瑜将阮家一行人送至楚国公府门,便遥遥告辞,自行离开了。
  阮承安心下满意未来妹夫的识趣,带着夫人和自家妹妹在厅堂众人面前露了面,便将她们二人安顿在暖阁,自己回来和早早约好的朋友、各庄子里头的管事们一同喝酒。
  齐夫人一面在铺满了软毯的矮塌上坐下,一边摇摇头:“也不知承安这幅别扭劲儿何时才能过去。”
  方才阮承安非要将马车横在阮卿与裴瑾瑜之间,一路上虎视眈眈的,生怕后头那人赶着车凑上来与自家妹妹说话。
  阮卿暗笑了好一会儿,眸子弯弯:“不碍事,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哥哥不会再介怀的。”
  暖阁里头烧着地龙,屋子里搁着醺炉和炭盆,姑嫂两个都把厚实的雪披解了下来,由丫鬟们挂在外间。
  齐夫人打量了自家气色润泽,眼神明亮的小姑娘,语带揶揄:“他这冤家每一次都要来阻你与裴中书二人相见,卿卿可生气了?”
  阮卿大窘,索性拿了条备在案上的糖瓜条给她,“纵是圣人恩典,哥哥也要在三月婚事以后去北境了,嫂嫂不多陪陪他,怎么还来笑我?”
  暖阁里一时笑语欢声。
  子时初,管事们和侍女小厮还聚在厅堂一起守岁,阮承安将回家团聚的友人送出府门。
  一片爆竹之声中,皇宫方向炸开漫天焰火,铺出高高在上的火树银花。阮承安目送友人消失在东街薄雾之中,转头去了夫人和妹妹待着的暖阁。
  子时将至,旧岁将除。
  阮卿与嫂嫂齐夫人聊了一会儿,正奇怪:“哥哥这时还未来,莫非像往年一般喝醉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阮承安大步走来爽朗一笑:“夫人和卿卿说什么,让我也听听。”
  齐夫人揶揄:“正在说你这冤家不待见妹夫。”
  阮卿讶然,阮承安走到她们一侧坐下,酸溜溜的开口:“要是那裴瑾瑜对你不起,我就算人在北境,也要跑回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阮卿内心暗叹,只好哄他:“是是是,哥哥好生厉害,能几日跑过一千四百里,从北境回到皇城来教训妹婿呢!”
  齐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燥得阮承安连咳几声,一张风吹日晒成麦色的面孔都显出了血色。
  笑闹以后,阮卿拿出了早早备好的年礼,向阮承安正色道:“年后哥哥重返北境,边疆凶险,特赠予此平安扣,万望哥哥顺遂。”
  阮承安愣了愣,接过那只精美的檀香木小盒子,里头果然躺着只羊脂玉平安扣。
  阮卿又捧出大些的盒子,来到嫂嫂齐夫人面前道:“今载家中变故,万幸得嫂嫂照顾,这一对福豆赠予嫂嫂,希望嫂嫂母子平安。”
  齐夫人接过那一对翡翠福豆,也是目露感动:“我们卿卿长大了。”
  阮承安回过神,笑得见牙不见眼:“卿卿有心就行了,何必破费?哥哥不需这些配饰,你的钱留着规整首饰衣用,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哥哥。”
  他虽是这样说,却是立刻将那只妹妹送来的平安扣取出,小心地戴在身上左看右看,显然是喜欢极了。
  齐夫人顿时摇头:“莫要管他。”
  她拿出了早早备好的红封,笑眯眯地递给阮卿:“今载卿卿的婚事好了,只中书府那边资产虽丰却无几人打理,嫂嫂去向皇后娘娘求了几个忠心好用的来帮卿卿,成婚后便能跟着卿卿一同去了。”
  阮卿接过那只装着身契的红封,也是眼睛一亮:“多谢嫂嫂美意。”
  她嫁进中书府后,便要作为裴瑾瑜的夫人打理家事。若说人情来往,世家交际,阮卿是丝毫不惧的,但那些庄子铺子,却是需要一些伶俐忠心的人来打理才行,皇后派来的人定是忠心不二的此中好手。
  阮承安将自己腰上的平安扣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此时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红封道:“哥哥也无甚别的可送,就派一百个好手给卿卿吧!他们各个上能进山擒大虫,下能单手拉马车。卿卿以后每次出门只要带着他们,那可是打遍皇城世家无敌手!”
  他把那一纸红封包着的调令往阮卿手中一塞,眼神极其期待:“卿卿可喜欢?”
  齐夫人和阮卿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信自己的耳朵。
  齐夫人回过神来,拿起阮卿手中的红封拆开一看,果然是一纸百人卫队调令,不由上前几步揪住阮承安的耳朵:“你这送的是什么?哪有年礼送自家妹妹一百个大汉的!”
  阮承安大声哎哟:“夫人莫生气,莫生气!我这是为了卿卿好啊,她嫁过去中书府里头也不能常常回来,还要主持家事,要是被欺负了也得有人给她出出气……”
  阮卿哑然失笑,拿过了那纸不太像年礼的调令:“多谢哥哥所赠,只是我们一家人还是一家人,纵是成了亲,也不会生分的。”
  “瑾瑜他……亦是我的家人。”
  阮卿此时说那位中书大人的名字已经镇定如常,眸子里笑意盈盈的:“哥哥莫要担忧,中书府与楚国公府亦不算远,我与瑾瑜也会常常看顾着楚国公府这边的。”
  齐夫人放开了自家不着调的夫君:“裴中书对卿卿之心甚笃,我亦不会看错人,咱们家也平平安安,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阮承安见夫人不生气,妹妹也接下了自己的年礼,也是一笑:“正是如此,今日除岁,我们说些别的。”
  “膳堂里头可备好圆子了?快些趁热端上来。”他向外头催道。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子时,皇城中爆竹之声连成一片,楚国公府上也有不少小厮丫鬟们在院子里放爆竹,阮卿看着窗外夜空中升起的大片焰火,心中也涌上来一片柔软的宁静。
  不知这片夜空之下,裴瑾瑜会不会和她看着同一片花火?
  阮卿心中一动。
  她向齐夫人与阮承安道:“哥哥嫂嫂且等我一下,我去去便回!”
  *
  崇安坊中书府,书房还亮着灯。
  裴瑾瑜送了阮卿回府,便独自在灯下整理近日手下们递上来的消息。
  外头爆竹之声连成一片,焰火在夜空中铺开火树银花,书房里头却安安静静,仿佛此时并非新年。
  裴瑾瑜还在丞相府上时,每逢年节总有许多本家旁支,不知所谓的人涌来,宴饮到天明。这一天,连陈记也关了门,裴瑾瑜通常将它当做与一年之中其它日子一般,普普通通的一天。
  纪密进来:“大人,下面递来的消息,裴相今日去了北镇卫大牢见裴涉,质问他莫家如今藏匿何处。”
  裴瑾瑜目光不动:“晚了。”
  “是,裴相如今仅能凑齐二十万两白银,除非卖出丞相府,否则毫无可能赎回莫兰泽。”
  纪密说完了消息,外头又有侍卫禀报:“大人,阮家来人了。”
  裴瑾瑜抬眸:“请进来。”
  他顿了顿,索性起身出了书房。
  纪密讶然,心道大人当真对阮家如此看重,就算是阮家遣人来递个消息,他也会亲自去见。
  侍卫引着二人走到了厅堂,只见一个纤细的女子披着毛茸茸的雪披,背对着他们,身侧还有一个眼熟的丫鬟。
  裴瑾瑜踏进厅堂之时,便是一顿,甚至疑心自己看错了。
  阮家上下和睦,这个时候,她应当在家中守岁才是,怎么会……
  那女子回身,花瓣似的唇瓣抿着点期待和笑意。
  是阮家即将成为他夫人的小女子。
  阮卿将一直护在怀里的食盒递了过来,声音轻轻软软的:“今日不知你能不能有圆子吃,我特意做了一碗。”
  裴瑾瑜眸子微颤。
  他接过了那只小小的食盒,也将那位寒冬除夕夜里,特意做了一碗吃食送来的小女子揽入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裴相:老夫也想吃个饱饭再下线
  渣作者:某人说可以,给你整个断肠草配鹤顶红


第80章 裴相
  年节第一日; 天家大祭,百官世家拜祖祠。
  楚国公府上; 阮承安和管事们一同忙碌到了天光微亮。阮卿和嫂嫂齐夫人小憩了两个时辰,天色未明便登上马车,由左右仆从带上冥礼出了皇城。
  楚国公与穆夫人的衣冠冢; 正在皇城之外的青山。
  大秦自开国以来扫六合,统蛮夷,成八方来贺之势,正是三代帝王励精图治; 数十位将军纵横北境南疆所成。但将军们征战一方; 也多有不能马革裹尸还。
  偌大的青山上笼罩着一层冰冷的薄雾,松柏显着常青的冷绿。阮承安神情肃穆,带着夫人和妹妹三拜; 在炉中插上早已备好的香。
  “父亲母亲在上; 儿今载去了北境。”
  阮承安如同此前年节向父母禀报一般; 一一细数大事:“突厥来犯,儿生擒了来犯大秦的突厥王子,如今吐火罗如今派人求和,北境五年内将不会再生战事。”
  “只恨没有逮住那仆骨克力!”八尺高的男儿红了眼,“儿今载前去边关; 必手刃此獠; 迎回父亲母亲棺椁!”
  阮卿衣摆沾着清晨的寒霜,跪在青玉石碑前:“爹爹,娘亲; 女儿愧对教诲,今载竟险些自弃。”
  前世至亲离世,她在流言之下崩溃,绝望到只欲求死。如今才明白,若父母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女儿自弃人世该有多心痛。
  阮承安自责:“是哥哥没看顾好你。”
  阮卿摇摇头,向青玉碑叩首再拜,心中默念:爹爹娘亲,女儿前世不谙世事,今世已和裴家良人定下亲事,今后定要护住所有家人。
  齐夫人轻轻扶起阮卿,也向老楚国公夫妇的坟冢道:“公婆在上,媳妇会为承安看顾好家中,为卿卿操持好婚事,如今阖家平安顺遂,万望勿忧。”
  祭拜以后,一行人自青山回了皇城,已近午时。
  官道上浩浩荡荡列着世家仪仗,俱是从各家墓冢回返。阮承安当先骑了马回西街仁心堂取安神药,阮卿与嫂嫂齐夫人坐在马车之中将至皇城南门,却是碰到了裴家的马车。
  齐夫人叫车夫放慢,掀开一点轿帘。那裴家的马车里头,面容冷白的妇人往这边一瞥,正是裴相正妻,裴瑾瑜生母,慎靖长公主李夫人。
  按理来说两家已有姻亲,相逢难免要寒暄一番,李夫人却是以帕掩唇,未发一言便落下帘子,由侍卫与仆从簇拥着远去了。
  齐夫人目光微凝,大丫鬟念絮连忙将轿帘拉下,愤愤不平:“如何这般无礼?”
  阮卿也皱了眉,“这便是李夫人。”
  齐夫人笑了笑:“无妨,裴中书既然分府,定亲时也未曾让李夫人前来,这丞相夫人与我们无甚关系,日后便作不识罢了。”
  “不过说来蹊跷……”齐夫人沉吟道,“今日天家大祭,裴家宗祠亦是在皇城之中,李夫人如今怎会从城南回?”
  阮卿想到了关于裴家的隐晦传闻,“裴家不睦已久,如今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不知瑾瑜他……”
  齐夫人看着自家娇娇小小的姑娘,特意提点道:“裴中书与双亲有隙,裴家也是家事繁杂,又加上宣州之事,恐怕圣人对丞相府的耐心已经……”
  她并未说完,只道:“卿卿今后若是遇到了与丞相府有关的事情,一定要去寻裴中书处置,莫要自己掺进那一团乱麻之中才好。”
  阮卿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青云灯节里头,裴瑾瑜手上裂开的伤。
  齐夫人这番避事之谈句句都是为她着想,但阮卿张了张口,却无法就这样答应。
  “我不会让那些事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齐夫人讶然:“卿卿?那样混乱的家事,你可……”
  阮卿摇摇头,语气缓缓而坚定:“人情往来与后宅之事,自然是由我为瑾瑜操持。我不会是软柿子,但也再不会让瑾瑜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
  西街,皇城最负盛名的仁心堂一片寂静。
  丞相夫人李怜晴回返皇城,如今端坐后堂,匆忙赶回医馆的林圣手正在为这位贵客把脉。
  整个后堂安安静静,李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留在了前头,连看店的伙计也被打发出去,侍从将偌大的仁心堂围得水泄不通。
  李夫人一身沉红,披玄色丝帛坐与后堂主位。她像是祠堂挂着的先祖画像,整个人冷淡得缺少活气。
  林圣手独自为这位贵客把脉,额头渐渐现了冷汗。他小心觑着李夫人的神色,试探道:“夫人身子虚弱,可是用了新进异域传来的曼陀罗?那物少量可用来安神,若是花瓣与人参兑饮,恐怕……”
  李夫人目光瞥下,宛如幽暗画像中的古人活了过来。
  林圣手心头巨震,顿时闭上了嘴。
  “拿些止咳的方子,还有安神的花茶。”
  李怜晴以帕掩去唇边陈血,漫不经心吩咐:“我听不得咳嗽,也听不得乱糟糟的传言。林圣手是聪明人,一定知道什么不该说。”
  一行人簇拥着这位丞相夫人离开仁心堂。
  林圣手大出一口凉气,连李夫人留下的银钱都来不及收,便鬼撵似的关了店匆忙回了家中。
  *
  年节伊始,皇城百姓闭门。
  丞相府门前三两仆从正扫雪,外出的丞相裴鸿煊回返,仆从们慌忙避让,沉重的车轮将未化的霜雪碾作污泥。
  丞相府里,李夫人看了一眼身侧的大丫鬟,“相爷许是要回来了,去催膳堂做一盏参茶。”
  大丫鬟有些讶然,夫人这几日对相爷态度有缓,寻了安神的花茶吩咐下人特意做来给相爷,如今还在备了参茶。
  主子之间和解,对她们这等下人来说定是好事。丫鬟拿着自仁心堂新买回的花茶,规规矩矩行了礼,去府上膳堂吩咐去了。
  裴相自外头归来,见李夫人正在厅堂品茶,按捺心头怒火道:“夫人今日怎不在皇陵,也不在裴家祖祠?”
  丫鬟们给两个主子端上了晾了些许的新茶,清香伴着水汽升腾,满室都是幽幽茶香与几不可闻的花香。
  李夫人微微勾唇:“相爷今日又是在祖祠,还是去了北镇卫大牢看某个必死之徒?”
  “你!”
  裴相眉心突突直跳,端起一旁茶盏一饮而尽,才勉强按捺下心头怒火。
  “夫人生气,本相也明白……”
  裴相此时有求于人,分析起利弊来头头是道,“可若凑不齐五十万银,圣人定会夺我相位,夫人到时岂不是也颜面扫地?”
  晓之以理后,便是动之以情了。
  李夫人心中冷笑,便果然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款款道:“你我近三十年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待过了这个难关,我必会好好补偿你。”
  李夫人眸色暗下:“相爷如今要我出手相助,终于肯承认我们还是夫妻。”
  饶是裴相此等官场混迹几十年的人,也不禁面皮发热,低头饮茶掩饰一二。
  “当年我作为公主下嫁与你,先帝赐下陪嫁无数,如今相爷是要打它的主意?”
  李夫人漠然看着裴相饮茶,目光冰冷。
  裴相有些讪讪,要正妻拿出嫁妆赎小妾,古往今来也没有这等事。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在牢狱里头吃苦受罪,他又不得不惦着脸开口。
  “夫人,关起门来是自家事,但宣州莫家主犯事,罪不及家人,加之与圣人承诺在前……”
  裴相看着李夫人冷淡的面色,咬咬牙:“夫人若是肯拿出银钱且度过此难关,我便将西街十间铺子折半卖给夫人!”
  裴家在西市有几家当街商铺,俱是地方大,名气足的老店,若是裴相将其中三间铺子卖出,赎人的钱财也就够了,但如今人人皆知裴相要和圣人赎回莫家罪人,谁还敢接手?
  李夫人微哂:“三件铺子只换三十万银,看来那北镇卫牢中的女人,相爷到如今还爱若珍宝。不知我这坚持求了先帝下嫁而来的长公主,是不是阻了你与她的路?”
  她的话清清淡淡:“相爷可知宣州之事何其严重,圣人已是震怒,如今相爷执意牵扯进莫家之事,置自身安危,置我们儿子修明的前程于何地?”
  李夫人惯常冷淡尖刻,如今话语中却少见地显出了脆弱和担忧,引得裴鸿煊心头升起了久违的怜意。
  “夫人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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