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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花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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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车人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僵硬,泛着惨白的光亮,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竟是带了人皮面具。
    他丝毫不理坛中人歇斯底里的求饶,伸手放在嘴中吹了一声口哨。随即,那坛中人惊恐的发现,有几张厉鬼一般狰狞的面容从天而降,正张着血盆大口围在自己周围,他顿时吓得失禁,惨叫一声,又昏死了过去。
    那几人伸手摘下脸上的鬼脸面具,不屑地望着坛子里吓昏过去的那人,又向后喊道:“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只见浓重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他负着双手,踱着步子从那几人自动分出的道中走来,望着眼前的坛子笑了起来,随后眼神中泛出寒光,阴阴笑道:“顾勋,我回来了。”

☆、第68章 坛中人

夜深人静,一条偏僻的小道笼罩在浓黑的雾色之下,夜风吹得呜呜作响,偶尔传来几声鸦叫。微弱的月光,照着一道人影歪歪斜斜地往前走着,他手中提着一个酒瓶,脚步踉跄,走了许久突然奇怪的“咦”了一声,待他打起精神仔细朝周围看去,才发现自己竟无意中走入了城郊乱坟岗,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回跑。
    他跑了几步,脚下突然一绊,猛地栽倒在乱石之间。他慌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却发现绊住他的竟是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那尸体被啃得只剩半张脸,眼睛只剩一个空洞,好似正阴森森地盯着他。
    那人吓得魂不附体,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往外跑去。而在他身后,高大的黑色树影中,藏着两道绿色的幽光。
    “你们说邪门不邪门,那埋在坟堆里的尸体,竟然会无缘无故被翻了出来,脸上还被啃掉了一半。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寒毛直竖”更夫杜山一边说一边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压下心头的余悸。
    而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那人,此刻也吓得双目圆睁,喃喃道:“杜哥,你说你就算喝醉了,怎么会突然走到那个位子去。那尸体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跑了出来,你说……莫非……真的有鬼不成。”
    杜山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也越发惨白,瞪大了眼道:“看来还是得赶紧找个师傅给我驱驱邪才行。”
    而离他们不过几张桌子上,坐着一位圆脸红衣的公子,此刻他却摇起了头,脸上带了些嘲讽,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过是醉酒眼花,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坐在他身旁的顾勋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世上怪事奇事甚多,不可随意定论。”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尝了一口,突然想起如果薛玥在这里,定会向他夸赞这糕点如何软糯可口,于是便有些失神,过了一会,才回神对张冲道:“走吧,还要去大理寺应卯,别听墙角了。”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明亮,将京城的客舍全部涂上层金黄的光晕。顾勋刚走到大理寺门前的街道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原本僻静的门前,此刻却熙熙攘攘堆满了人,过往的行人和小贩们正神情古怪的交头接耳,一见到顾勋来了,连忙让出条道来,人群中发出纷杂的叫嚷声,有个声音急切地喊道:“顾大人,你快看!”
    顾勋心中隐隐有些不祥预感,但面上仍不失沉着之色,顺着众人所指之处看去,只见大理寺朱门前停着一辆板车,车上放着一个土黄色的大坛子,这坛子十分破旧,上面泥胚都已有些脱落。坛子的封口处,还贴着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顾勋亲启。”
    足有一人高的大坛子孤零零地被放在街道中央,怎么看怎么怪异。顾勋微微皱起眉头,似是在思索些什么。这时有人凑上前来,解释道:“这车从天亮起就停在这里了,我们瞧着奇怪,也不敢随便打开,顾大人你来了就好,赶紧打开瞧瞧罢。”
    张冲这时也凑到顾勋耳旁道:“这事瞧着有些蹊跷,要不要叫些人过来。”,顾勋挥了挥手,淡淡道:“一个坛子而已,能藏着什么机关,我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他走上前去,把那坛子上下打量一番,才抬手去掀开了上面压着的盖子。
    白纸撕裂开来,血红的大字被一分为二,随着盖子慢慢揭开,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在空中蔓延开来,使人群越发躁动起来。那腥臭味越来越重,离得近的几个人已经捂着鼻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有胆大之人急忙挤上前去看,只见那土黄色的破旧坛子之内,竟藏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整齐、身上不见半分伤痕,可是,却没有头!
    初夏的清晨,空气潮湿而闷热,混着被放了不知多久的尸臭味,越发使人想要作呕。顾勋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蹙眉站在坛子旁边,他看得清楚,那里面还有小半坛血水,混着几小块烂肉,一直淹没到坛中人的小腿上,将原本青灰色的裤腿浸得一片鲜红。
    张冲在旁早已大惊失色,忙上前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该怎么办?”顾勋目光不错地盯着坛内许久,才吩咐道:“找人把这个先推进去再说。”随后面色冷峻,负手走入了大理寺。
    织锦长袍、缎面软鞋,本应搭配香床软枕的一身装扮,此刻却躺在阴寒的殓房石床之上,冷冰冰的没了半分生气。
    仵作仔细将尸体检查一遍,回报道:“除了颈部的疤口,尸体上没有外伤。看尸身的僵硬程度,应该是死了五个时辰以上。颈部的伤口边缘模糊,看不出是用什么把头割下的。”
    顾勋这时也已将那尸体从头到脚细细查看了一遍,突然对仵作道:“两天,他死了有两天。”
    那仵作微微一愣,只见顾勋抬起死者的脚,缓缓道:“前两日一直落雨,路面泥泞不堪,这人如果是这两天死得,脚底不会这么干净。”
    仵作这才发现,那缎面靴底虽被血水浸得湿透,却是十分光洁,看不出什么泥迹,他觉得也觉得这推断合理,连忙点头记下。
    顾勋又抬起尸体的手,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张冲气喘吁吁跑进来,急切道:“找到了,大人快跟我去看!”
    大理寺旁有一处偏僻的暗巷,平时鲜少有人进出,此刻在落过雨的泥泞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两道车辙,一浅一深,歪歪斜斜地通向正街。那板车想必就是昨夜从这里一直拉到大理寺门前。
    顾勋蹲下仔细观察了那两道车辙许久,才起身缓缓朝大理寺走去,张冲一路紧跟,有些焦急地询问道:“可有什么头绪?”
    顾勋负着双手,声音低沉平静:“虽然我不知道背后的凶手有什么目的,但是应该是冲着我而来的。死者身上的衣物都以极为贵重的织金云锦所制,指腹和指间都没有粗茧,想必是非富即贵的人物。那凶手故意把现场做的这么诡异恐怖,又特地放在大理寺门口,只怕是想让这件事传得越轰动越好。届时我若办不好这案子,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京城百姓都无法交代。”他突然嘴角泛起一个倨傲的微笑,继续道:“既然他想玩,我便奉陪到底,只是现在我们有两件事必须得先弄清楚:第一,这坛子里的人到底是谁,凶手为什么会选定他?第二,为什么要割下他的头,而他的头又到底去了哪?”
    他一路走入内堂,坐下倒了杯茶,想了想又吩咐向张冲道:“你先去查一下,这两日城内有没有什么富商失踪的案件,叫家属过来认尸。”
    张冲忙领命而出,顾勋将茶杯放在唇边,却迟迟没有喝下。他心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这件案子如果顺着线索查下去,破案并不困难,但他总觉得这案子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只怕还藏着许多更深的谋划。只是他现在一时还想不透彻。到底是什么人要冲他而来,所图的又是什么?
    日头逐渐西移,转眼就到了正午。顾勋一动不动地坐在内堂,将这件案子的线索全部细细想了一遍,暂时理出了些头绪。就在这时,张冲却神色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顾勋心中突然一沉,预感到又有大事发生。
    果然张冲一脸沉重地拱手回报道:“家属暂且没有找到。但是在城东和城西,陆续也发现几个这样的坛子,每个里面都装着一具无头的尸体!”
    顾勋眉间闪过丝狠戾,挥手将茶杯扔在了地上,他望着地上四散的碎片,冷声道:“不管他是谁,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第69章 四具尸

暗影瞳瞳、阴寒阵阵的殓尸房内,四具尸体一字排开,皆是锦衣华服、富贵逼人,可脑袋上的那个空洞,好似一个嘲讽,又好似在诉说无尽的冤屈。
    顾勋站在这四具尸体旁边,面色阴沉,对仵作问道:“有什么发现?”
    仵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从来未碰见过这种情形,只得回道:“四具尸体情况差不多,身上都看不出明显伤口,甚至找不到打斗痕迹,死因应该就是被人割下头颅。”
    顾勋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割了头颅,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那仵作被问得有些尬尴,只得低头看着衣角不敢言语。
    顾勋走到尸体旁,一个个看了过去,又问道:“除了死因,他们身上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那仵作皱眉想了想,回道:“除了死因,不论是年龄还是体态,这几人都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
    顾勋不再理会他,又开始认真检查每一具尸体,心中暗忖:“城中富商众多,为何会选择这四个人,他们之间有何共通之处?解开了这一点,才能解开隐藏在这个案子里的重要线索。”
    他的视线突然停留在尸体的右手上,这几人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好似都有一道淡淡的痕迹,那么这痕迹到底代表着什么?
    那仵作在旁探头探脑,却又不敢打搅,一时间室内静得好似只剩毫无生气的尸体。幸好,很快有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张冲走了进来,见顾勋正一动不动地在尸体旁沉思,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昨夜城里当值的夜香郎都找来了,就在外面。”
    顾勋眼神一亮,忙放下暂时的思虑朝外走去,张冲紧跟其上,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要找倒夜香的人过来。”
    顾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深更半夜推着那么大的坛子在街上走,你觉得什么样的身份才不会引人怀疑。”
    张冲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忙加快步子随他一起走了出去。
    大理寺刑堂内,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夜香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神色惊慌地挤在一块,互相交头接耳。
    这时门被推开,一人面如冠玉、风姿卓绝地走了进来,可他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却令他们脚下有些发软,本来还乱哄哄的堂内,顿时一片沉寂。
    顾勋撩袍坐下,目光似寒星一般往下一扫,冷冷道:“你们中间,有谁是患有腿疾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出一人出来答道:“回大人,我们常年躬身推车,腰疾倒是常事,可这腿疾却不曾有过。”
    顾勋眉头一皱,似是极不满意这答案,又问道:“昨夜当值的全部都在这吗?”
    张冲忙使了个颜色,有一名官差便出列道:“属下已经反复查询清楚,昨夜当差的夜香郎都叫了过来。”
    顾勋目光寒凉如刃,从每个人脸上和腿上扫过,堂下之人在这凛凛的注视之下莫名觉得有些双腿发颤,却又怕会引起怀疑,连忙又勉强挺直了身子。
    顾勋差人仔细查问过这几人昨夜的动向,又让他们都在堂内走了几圈,才终究是叹了口气,将他们暂时放走。
    张冲见顾勋面容愈发阴沉,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顾勋沉声道:“难道是我推断错误,在巷内的车辙,明显深浅不一,又十分歪斜,可见这推车之人必定患有腿疾。”
    张冲一听也沉下脸,疑惑道:“可刚才那群人里并没有患有腿疾之人,难道昨晚那人并不是混在夜香郎之中。”
    “如果不是混在夜香郎中,那人半夜推着车在路上走如此显眼,刚才询问他们又为何没人发现任何异样?”
    顾勋越想越觉得不对,本来应该清晰的案子,偏偏有一团迷雾横在周围,盘踞不散,过了一会才揉了揉眉心道:“罢了,再去问下案发的更夫,看他们有没有发现。”
    张冲见他好似有些疲惫,也不想再打扰他,便吩咐手下的人去办,过了许久才回来,见顾勋还坐在椅子沉思,便小心道:“正午已过,大人还是先用膳罢。”
    顾勋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只见有人怕入禀报道:“有一位妇人在外求见,说要来认尸。”
    顾勋身躯一振,忙唤道:“快带她去敛尸房。”
    敛尸房内,一位珠翠满头、莲步芊芊的美貌妇人正伏在其中一具尸体之上大哭。
    顾勋走入,对她偮手道:“夫人请节哀,为了案情,顾某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夫人。”
    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却还是勉强回了个礼,悲戚道:“大人有什么就尽管问吧,老爷死得这么惨,大人一定要为他伸冤啊!”说完又捂着脸抽泣起来。
    顾勋待她情绪稍缓,才开口问她:“你家老爷的身份是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那夫人回道:“我家老爷姓苏,是在城东做布匹生意的,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些家底,想不到他竟出了这样的事。他是三日前不见的,他那天早上只说要去店内查账,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去官府报过官,可是官府找了几日都说找不到。今天我听有人说有这里无头尸,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来认领,谁知……”她想起夫君死时惨状,再也说不下去,又泣不成声起来。
    顾勋又问道:“你家老爷可有什么特殊嗜好?”
    那夫人想了想,回道:“我家老爷这些年忙于生意,并没有什么嫖赌之类的嗜好。如果实在要说,他闲暇时喜欢抽两袋水烟。”
    顾勋觉得眼前一亮,好似在迷雾中找到一条道路,忙追问道:“他平时除了在家里抽还会去哪里。”
    “老爷有时会去城东的雅叙会馆,说哪里的烟丝和包间都是上等,谈生意也极为合适。”
    顾勋唇角露出笑意,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他连忙转身,对张冲轻声道:“找人记下这位夫人的供词,你随我去雅叙会馆一趟。”
    雅叙会馆在城东川塘街上,双层红木阁楼飞檐层叠、金丝楠木牌匾,在大街上十分扎眼,看起来气势逼人。
    顾勋和张冲坐在熏香萦绕的包间内,等伙计去把老板叫来问话。过了一刻,有人躬身推门,一进来便满脸堆笑地行了礼。会馆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有些发福,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殷勤。
    顾勋淡淡望了他一眼,问道:“城东做布匹生意的苏青老爷可是你这里的常客?”
    那老板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苏老爷平日里经常会来坐上一坐,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顾勋却并不打算回答他,又问道:“你这里有哪个伙计,平时和苏老爷比较亲近。那伙计应该是貌不惊人,说话办事都十分谨慎,绝不会办一件错事,却也绝不会出一点风头。他有一位家人在最近吃了官司,对了他很有可能患有腿疾。”
    老板想了想,回道:“这么说来,倒是有一名伙计卓然十分相符,据说他的堂哥在刑部当差,前段时间不知犯了什么案子,进了大理寺的牢狱。”
    顾勋急忙倾身上前问道:“他现在在哪?”
    那老板忙差人去找了一番,又回道:“他今天并未来上工。”
    顾勋似是早有所料,起身道:“把他的住址告诉我,还有我需要苏老爷来得那天你所有客人的名单。”
    待他安排好所有事宜,和张冲坐上马车返回大理寺之时,天色已经渐暗下,顾勋靠在马车里的锦垫上,双眼紧闭,感到十分疲倦,现在真相已明,虽然犯人暂时还未被抓捕,但他已派人在全程布下官差,那人必定是跑不掉。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不能完全放松,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他今日已经太累,便暂时把这点疑虑放了下来,准备抓到犯人再好好审问。
    马车颠簸了一阵,顾勋缓缓睁开眼,望见了张冲那张疑惑不解的面容,于是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吧。”
    张冲嘿嘿一笑,问道:“大人如何断定那犯人一定是卓然呢,还有有腿疾的不是那推车人吗,难道这都是卓然假扮的。”
    顾勋微微一笑,道:“我开始的推断中,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正是这点导致我们走了弯路,不过也不算弯路。”
    张冲愈发疑惑不解,只听顾勋继续道:“你说,一个有腿疾之人,如何能把那几具超过七尺的尸体搬进坛子里?”
    张冲这才醒悟,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并不是一人所为。”
    “没错,那车辙本就是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真正关键的还是那几具尸体手上共同有的痕迹,我开始一直想不通那是什么,直到和苏夫人谈过之后才发现,那是抽水烟时,水气熏过产生的痕迹。他们几人家财万贯,平日里行事必定十分谨慎,如果有人能在他们毫无防备挣扎的情况下将他们制服,这人必定是他们都熟悉之人。”
    张冲恍然道:“所以大人就怀疑到了雅叙会馆,而那人既然是冲着大人而来,必定和大理寺有所牵扯。但是大人又如何能断定他的行事作风呢。”
    顾勋又悠闲地靠上锦垫,道:“他和那夜香郎一起作案,又故意和他交换了身份,自己推车到大理寺门口。夜晚,夜香郎又都是黑帽黑衣,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异样。这人既然能定下如此周密的计划,手段又如此狠辣,说明他一定是个谨小慎微,心思深重之人。”
    张冲终于想通,也露出了了然的微笑。马车在夜色中慢慢前行,直到大理寺门前停下。
    顾勋刚下马车,便觉得有些不妙,只见大理寺台阶上好像放着一样东西,他走的近些,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束乱草一般的头发,而那头发下并没有头,只挂着一层薄薄的带着血肉的头皮。

☆、第70章 入陷阱(第一更)

夜,已经全黑了,潮湿的乱发混着泥土搅乱在一起,好似层叠蠕动的蚯蚓,看起来令人作呕。顾勋沉着脸,伸手将那头发拎了起来,下面那张沾了血肉的皮就这么在风中摇摆起来。一旁的张冲忙疾步赶了过来,大惊道:“这是!?”
    顾勋冷冷道:“这就是其中一具尸体的头。”张冲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具头颅为何变成这等模样,这人在死前到底经历了怎样诡异恐怖之事。这时有一人急匆匆地赶来,禀报道:“顾大人,那陈松……他死了!”
    陈松,正是昨晚在大理寺周边倒夜香的之人,当顾勋想通有两人犯案,便差人立即捉他回来,谁知竟还是晚了一步。顾勋仿佛看见那人藏在暗处,不断挑衅自己,他狠狠握拳,又吩咐道:“在四周找一找,必定还有这样的头皮。”
    张冲忙带人四处去搜,果然又找出三块这样的头皮,顾勋面色铁青,握拳砸向桌案,冷声道:“卓然一定藏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今晚给我加派人手,好好搜查。明天一早张贴通缉公告,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属下纷纷领命而出,刚才还吵嚷的房内只剩一片空寂,顾勋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突然十分想念一个人。于是他站起身,信步朝她家中走去,好似几个月前那件案子的前夜,只是去想看一看,她屋里的灯光。
    小巷内,挂着“薛”字灯笼轻轻摇曳,在朱门上打下一道道的光影,温暖的黄色光晕自墙内蕴了出来,好似一个悠远而绵长的梦境。顾勋突然想起,那天她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唇角忍不住漾起轻笑。
    他就这么默默站了许久,直到夜晚的露水爬上了他的衣角,凉露带起轻寒,才令他稍稍清醒过来,他连忙转过身,好像生怕自己再多留恋一分,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巷外走去。
    就在他的衣角飘离巷角之时,灯笼下的朱门“咿呀”一声打开了,薛玥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她不禁低头喃喃自语道:“哪有什么人,果然还是我多想了罢。”
    长巷之内,再无声息,只有那盏看尽了一切的孤灯,摇摇晃晃地,从深夜守到天明。
    红日初升、天光亮起,大理寺内又恢复了忙碌。顾勋坐在内堂,一件件整理着张冲送过来的回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卓然藏身十分隐蔽,昨晚搜寻许久,仍是一无所获。而陈松的死,相当于将另外一条线索全部切断,看来卓然不但心思缜密,手段也是十分狠辣。同伙对他来说,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的弃子而已。
    顾勋手指轻扣,反复思忖,到底还有什么线索是他一直忽略的?突然,他的目光移到了院内发现头皮的那束草丛之内,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慢慢升起,反复盘桓。
    坛子里的无头尸、只剩一层皮的头颅,会不会还有这种可能?
    他于是快步走到书案旁,找出一本卷宗,仔细翻看起来。终于找到他想找的内容,看了一阵,又和此案不断比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定论。忙差人叫来张冲,又一齐走入了殓房。
    张冲站在殓房内,目瞪口呆地望着顾勋,觉得他是不是被那犯人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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