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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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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下,萧英身躯栽倒在地上,不自禁连连求饶,甚至于丑态辈出。
一切就如今日萧英在宛南别院的难看表现,显得是扭曲之极了。
元月砂目光轻轻的闪动,却也是停止了鞭打。
她蓦然抓起了萧英的脑袋,让萧英又跪起来。
眼前一张面容如此的可怖,却并没有让元月砂眨一眨眼睛。她一伸手,啪的抽打在萧英的脸颊之上,狠狠的一巴掌。
而萧英挨了这巴掌后,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不自禁渐渐的有了焦距。
那极痛楚折磨造成的精神恍惚,如今却也是让萧英渐渐的回过神来了。
他到底是个心思极坚韧的人,纵然会因为一时的折磨而精神恍惚,却并不会失态多久。
而一旦萧英恢复了神智,顿时也是也是不自禁用那极狠辣的眸光,森森的盯住了元月砂。
那一双眼睛里面,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仇恨,使得人竟忍不住为之而心悸。
然而与此同时,萧英内心竟也是不觉浮起了缕缕的绝望。这周身的痛楚,这肢体的残缺,似乎也是昭示了一桩事情,那就是自己已然是彻彻底底的输掉了,已然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萧英的内心之中,更是不觉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女子,生生毁掉了去。
元月砂却也是并无畏惧,反而轻轻的笑了笑,含笑言语:“萧侯爷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晓,我想要知晓,当年萧侯爷屠杀苏氏一族,却也是被谁指使的?月砂想要知道,你告诉我知道,好不好?”
明明方才还无比沙哑的嗓音,如今这一刻却也是又变得十分的甜腻动人,荡人心动,一如她这虚伪的外表。这样子甜腻温柔的口气,正该如元月砂如此皮相的妙龄少女说出来。然而配合元月砂那恶魔一般的举止,却也是分明蕴含了一缕说不出的令人心悸的可怖。
她那时而沙哑时而甜腻的口气,仿若就昭示了眼前的少女分明不过是个可怖得紧的恶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万分的令人心悸。
元月砂轻盈的笑着,好似天真无邪的邻家女郎:“我想要知晓,萧侯爷,你行行好,告诉我。那么我呢,就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否则呢,长夜漫漫,我还有许许多多,十分有趣的手段,可以用在你的身上。你要知晓,死是不难的,最可怕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笑容蓦然一僵,一瞬间俏丽的面容也是宛如覆盖成了一层寒霜。
她那甜腻的嗓音,又再一次变得无比的沙哑难听了:“你便是想要自尽,你敢咬舌头,我也能将你医好。你也知道,有人人割了舌头做惩罚,只要及时止血,还是能活下来的。萧侯爷还有手有脚,总是可以招供的。”
元月砂又轻轻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绽放了十分甜美的笑容:“所以你乖乖的,告我好不好呢?”
那样子娇柔的嗓音,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威胁味道。
萧英觉得讽刺,今日相似的言语,自己竟然是听到了两次。百里聂说过了,眼前的少女又说了一次。然而更可怖的是,他以为自己什么刑法都不怕,此刻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一股子对元月砂的畏惧之情。
这个少女的手腕,他竟然当真有些怕了。这个妖物!这个恶魔!
他原本是个不依不饶,绝不屈服的人,就算是处于逆境,也是总会想些法子,努力逃脱。可是如今,一股子淡淡的绝望滋味,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在了萧英的心头。
此时此刻,在剧痛之中,他仿佛瞧见了自己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而就在这片朦胧的血雾之中,自个儿却也是仿佛瞧见了自己的终点。
他想起了少年时候萧夫人狠辣的鞭笞,想到了自己与饿狼搏斗取悦章淳太子的屈辱,想到自己从东海归来的荣耀,想到自己屠戮苏氏一族的痛快,想到自己不可遏制生生折磨死了元秋娘时候的害怕,想到了百里聂那轻蔑无比的眼神。
你就是一只狗,别人的走狗,一生一世,也是休想做一个人。
你受人驱使,被人驾驭,倘若不听话,就会被人生生宰杀,成为牺牲品。
你一生一世,就应该听着主人的号令,去追逐那么些个猎物,永永远远的不能停歇。
那人生之中一件件的事情,就这样子的滑过了萧英的脑海。
最后的最后,却定格在一片殷红鲜红之中。
那是自己和贞敏公主的婚房,布置着红彤彤的,烧着龙凤花烛。那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他最心爱的小公主,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
是他那惨淡人生之中,最为愉悦,不可磨灭的快乐。
他轻轻的揭开了贞敏公主的红盖头,少女绝色的容光明艳无比,蕴含了淡淡的羞涩,就这样儿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失魂落魄。
她是自己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想到了这儿,萧英的唇角,竟似凝聚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他忽而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说。
“青麟将军可以试试,看我受尽折磨,会不会如你的意。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风光荣耀,均是尽毁于你手。如今我快要死了,你却好好活着。唯一能报复你的事情,便是守住这个秘密,让你怎么都不能知道真凶是谁。你说,我会不会告诉你?会不会?我便是受尽折磨,一想到可以如此报复于你,这心里面却也是终究会有那么一点小小快乐的。我萧英,说到做到。你便是砍去我四肢,将我养在酒坛子里面,日日鞭打,任我身躯腐烂,蛆虫满身,我也是决计不会说的。”
元月砂一怔,忽而娇滴滴的说道:“萧侯爷,你又何必为我如此着想呢。以你能耐,能指使你的人,必定也是位高权重,身份不俗。而我呢,未必会是这个人的对手。你若告诉我,说不准我会死在那个人的手里。你若不告诉我,我也是没法子了,只能放弃复仇。最初我虽然是有些不开心,然而日子一久,我也是只能认命。如今我已然是昭华县主,又攀上了高枝,以后的日子,必定也是富贵又荣华,显得十分的开心。你见着我开心,看着我平安,难道你就会高兴快活?你呀,就不要跟我置气,快些告诉我好了。”
这样子类似的话儿,元月砂也是和赫连清说过的,赫连清听了,也是透出了几许的端倪了。
她只盼望如今,萧英听到了,也是会如赫连清一样,将实情吐露。
然而萧英面颊之上却也是浮起了讽刺的笑容,不觉让元月砂怔了怔,她听着萧英笃定的说道:“你不会的,你这样子的人,我很清楚。你不能报仇,你一生一世,都是不会快活的,都不会高兴。你若凉薄,才不会在意苏氏之仇,知晓起兵叛乱是以卵击石,你也是绝不会起兵谋反。很多年前,你早就能过富贵又荣华的日子了。青麟将军,我虽然不懂什么忠义,也对谁没有忠义之心。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忠义的人,你手段再狠,也是和我不一样的。你若不能报仇,你一生一世,绝不会欢喜。你宁可因为报仇殒命,也是绝不甘愿,平平安安过这么一辈子。”
此时此刻,萧英居然没有诅咒,也没有怨毒去骂,反而是称赞元月砂起来,说话也是有条有理。
他无疑是才智卓绝的人,此时此刻,居然是极为笃定的猜中了元月砂的心思。
这反而让浑身伤残的他,竟然是显得有些无懈可击了。
元月砂不觉轻皱眉头,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棘手。
然而正在此刻,萧英却也是话锋一转:“只不过实则,我可以告诉你,告诉当年苏氏灭门的真正主使究竟是谁,我可以告诉你的。告诉你了,我无需活命,你痛痛快快杀了我也好,零零碎碎折磨我也好,大可以让我给苏家填命。我无怨无尤,命该如此。只要,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恶魔的嗓音,却也是不自禁的低沉下来:“我只要,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做得到,一定可以的。你轻轻巧巧,就能完成。海陵余孽,那可是世上最狠辣的杀手。”
元月砂怔怔的看着萧英,她反而觉得,萧英仿佛要说出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多喜爱阿敏啊,她是我的心尖儿肉,是我的魂魄,是我的最爱。如今她虽然会因为我,十分伤心,可是她这样子美丽,能为我守多久呢?日子一久,她这般水性的女子,必定也是会将我抛弃,去寻觅别的情人,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我最喜爱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别的人拥有。你将她杀了,将她脑袋拿给我,让我瞧见了,我便是什么都告诉你。若是可以,请将我亲娘脑袋也砍下来,送来给我,那我就更欢喜了。我还能告诉你许许多多的,一些权贵的私隐之事,方便你将整个龙胤,搅得天翻地覆。这交易再便宜没有,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呀!”
元月砂瞧着眼前的萧英,看着月色之下,这张可怖面容之上散发的浓浓的急切之色。他是何等的恶魔,此时此刻,人要死了,却心心念念的,要着母亲和妻子的头颅。
那样子,好似天真的小孩子,要求一颗糖果般的天真无邪。
元月砂却也是禁不住冷笑:“不好,不可以。”
萧英厉声道:“为什么不好,为什么不可以!你是蠢货,你糊涂,你这般心计,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你虚伪至极,你没用,你懦弱,你敢杀人不敢承认自己无耻!”
他几乎是陷入疯狂了,他没认为元月砂会一口答应,可是元月砂应该迟疑,会犹豫。然而如今,元月砂却是矢口否认,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呀,贞敏公主不过是元月砂的一颗棋子,如今成功了,那颗棋子被生生毁了去,又有什么可惜的。元月砂可以如此折辱自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她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
元月砂却是清清脆脆的说道:“因为海陵的军人,不是杀手,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那都是正确的。我便是折辱你,设计你,陷害你,什么手段使出了。是因为你本来就应该承受这些,你就是杀人凶手,就应该万劫不复。一个人做出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凭什么就要跟寻常的杀人犯一样轻轻松松就一刀杀了。杀一个人是死,你诛灭别人全族,杀了那么多人,折磨了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还配轻轻松松的死掉了?你活该,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这就是正义,这是理所当然的。不错,我谈不上多喜欢贞敏公主,可是她做了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是你们,这些龙胤贵族,才会理直气壮的牺牲不该死的人才成就自己的丰功伟业!跟随我的海陵男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他们才不会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176 萧英之死
那坚定的嗓音,却仿佛击碎了萧英什么,让萧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宛如被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竟似极为阴郁,他怎么都没想到元月砂居然是会这样子说。
简直是不知好歹!
“可笑之极!你以为海陵苏家,是什么好货色。还不是野心勃勃,欲图吞并天下,只不过实力不够,才最终对龙胤俯首称臣。海陵苏家在海陵经营多年,雄心万丈,野心不死。他们一边排着暗探到龙胤做生意,所赚来的金银就成为海陵的军资。另外,这些商人还是海陵王的探子,打听着我们中原王朝的一举一动。飞将军,你后来也算是海陵王的心腹,别说你不知道这些事情。海陵王同样有他的野心,有着苏家的企图!都是吃人的畜生,相互撕咬,还分什么高贵和低贱,都是一路货色。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海陵苏家报仇,想必苏家也是给你天大的恩惠。可是给你再大的恩惠,还不是要你为苏家杀人,不过是要你做他一条狗!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必定会被人弃如敝履。”
元月砂听了,清秀的脸蛋之上却无一丝一毫的动摇:“从前海陵苏家有什么居心,我并不知晓。我只知晓这一任的海陵王,确实向往着汉人的文化,向往和平。他只盼望,从此以后,海陵郡平平安安的,再无兵戈战事。我只知道,他归顺朝廷,绝不是什么权益之计。他嫁出了自己的女儿,撤走了中原的种种布置以及一大批的海陵密探。他对龙胤王朝,是一心一意归附,绝无叛逆。”
想到了苏叶萱,她脸蛋之上浮起了淡淡的温柔:“至于别的人待你真心还是假意,我心里面清清楚楚。只有当你是人,在教导你本事时候,才会教导你分辨是非对错,待人要心存善良,不可有害人之心,让你懂得种种道理。可养条狗,就不用这样子费劲了。只需让你摒弃是非道德,以他喜怒哀乐为对错准则,只要懂得咬人,别的什么都不必懂了。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待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
那样子的言语,却也仿佛是点中了萧英的痛处。
从章淳太子开始,无论是豫王殿下,还是东海睿王,还是当今圣上。他们只会一手拿着血肉,一手拿着皮鞭,让着自己去征战杀伐,不必分辨对错。只要能够赢,任何牺牲都是正确的。
他原本想要嘲讽眼前的少女,然而此时此刻,他反而万分狼狈。
自己一辈子,难道当真就不过是一条狗,丝毫不配得到尊重,也不配得到爱惜吗?
他便是活该被人利用,活该被人践踏吗?
那血窟窿一般的眼眶之中,竟冉冉留下了血水,被月色一照,竟然也是极为凄厉!
他回过神来时候,眼前的元月砂,却也是已然不知何时,竟然是消失了。
那道青眸的鬼影,仿佛是消失在了这一片透润的月光之中,寻也都已然都寻不出来了。
萧英一时之间,却也是微微有些恍惚。
此时此刻,却忽而有一道漆黑的身影,盈盈而来。
那人身子可谓是极为纤弱,枯瘦如柴,似是缺乏了滋养,面黄肌瘦。
却是个极丑的少女,萧英甚至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然而这少女眼中,却流转了浓郁的仇恨,赫然正是烟沉。
她想起了马车之上被射得挂起的邻家婶婶,想起抱着自己却身体冰凉的母亲,想到了那荒谷之中的大火,那滋滋尸体烧焦的声音。
还有那落下来的惨白面具,以及面具之后英俊而冷漠的少年面容。
如今眼前如鬼般可怖的男人面容,和当年那个冷血少年人糅合在一起,一如烟沉多年来畏惧不已的噩梦。
她喉咙地面,低吼了一声,蓦然一剑插在了萧英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那剑却并没有立刻拔出来,萧英也未曾立刻死去。
少女蜡黄的脸颊被飞溅了几滴鲜血,眼中却也是流转了一缕浓烈的悲痛与痛快!
蓦然,她眼眶一热,竟不自禁的热泪滚滚。都过去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报仇,可是死去的母亲,还有美好的过去,可也是再也都会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呀!
烟沉也似冷笑了一声,又慢慢的拢上了披风,融入了漆黑的树林之中。
随即,却也是有着第二个人前来。
元月砂凝视着这一切,当年一百死士,潜伏于龙胤,意图为苏氏报仇。
有家室不要!
有牵绊的不要!
没家人死在屠杀的不要!
他们都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存在于世,能做的便是为海陵王,为自己的亲眷报仇!
潜伏四年,各自辛苦,忍辱负重。
写满了海陵郡血泪的一页,也是决计不能这样子轻轻巧巧的翻过去。
一百名死士,扣除在外执行任务的二十八人,剩余七十二人都是潜伏于此。
一人一刀,凌迟碎剐,以泄心中怨恨。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亲人,死亡于萧英所主导的那场可怖的屠杀。
萧英不认识他们,也不会记得死去之人的面目。
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在萧英眼中,不过是追逐富贵的踏脚石罢了,又凭什么被牢记,凭什么被哀悼?他们不过是些个该死的人,死了也不会在萧英心中留下任何的痕迹。
既然道德的审判,良心的拷问,都不能带给这位萧侯爷一丝一毫的痛楚,那就该用刀剑相逼,用鲜血让萧英生生痛楚。
唯独以那狠戾手腕,方才能让萧英感受到所谓的痛楚。让萧英知晓,曾经死在他手下的人,又是如何的痛楚,如何的难受。
不会的,不会的,今日萧英所遭受的,又如何能及得上萧英加在了那些个死去之人的痛楚。便算是千万之一,万分之一,也是及不上。
元月砂胸口轻轻的起伏,就算是将萧英千刀万剐,也是难消元月砂的心头之恨。
她瞧着一个个的海陵死士,拔出兵刃,凶狠加身,每个人都对萧英加以狠手,再悄无声息的隐匿于黑暗之中。
不知怎么,却只觉得心痛难消,泪水一颗颗的滑落了脸颊。
他们这些人,已经是失去了家园,没有了故乡,什么都烟云散尽,只能隐匿于黑暗,掩藏自己的身份。而所得到的奖赏,只不过是仇人的鲜血。这一生一世,再与喜乐安宁没有了缘分。
那青色的眸子,应当是修罗之眸,可是那一双碧色盈盈的眸子,却也是不自禁的轻轻的滑落了泪水。
可她眼睛里面流下了泪水,脸颊却也是冷冰冰的,竟似没有多余的表情表情。
元月砂伸出了手指,轻轻擦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
七十二人行刑,七十二刀加身,这番酷刑完毕,元月砂盈盈而至。
萧英浑身上下,已然是血肉模糊,若非胸口还轻轻的起伏,只恐也是没人以为,他尚还有那一缕气息而存。
他果真是一匹凶悍无比的凶兽,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倘若是别的人,受到了这样子的伤害,只恐早就已然是没有了性命。然而此时此刻,地上一滩滩的鲜血,流转了浓浓血腥之气,萧英仍然是留了一口气,却也是苟延残喘。
纵然眼神快要涣散了,萧英那双眼睛里面,却仍然不自禁的射出了仇恨之意。
他喉头发出了赫赫之声,宛如野兽,却也是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
元月砂却也是凑过去,声音很小,却也是足以让萧英听见,她故意说出最能刺伤萧英的言语。
“你倒是说得没错,贞敏公主生性淡漠,是个绝情的小姑娘。她是不会记得你多久了,她如此美丽,纵然落魄到睿王妃的别院,连满心敌意睿王世子都不自禁对她动心。绝色的美貌,本来就是稀罕的玩意儿。很快,便会有极为优秀的男子喜欢她,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至于你,只怕她提也不想提,便好似年少时候的一场噩梦。”
萧英恼恨的盯着眼前的少女,盯着这双莹润的青眸,宛如恶鬼,触目惊心。
他喉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似想要说些个什么,然而却又分明恼恨到了极处,纵然是张口,也是一句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一想到贞敏公主会爱上别的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被别的男人轻怜密爱。他纵然是想一想,一时之间,竟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是他的,贞敏公主是他的!
可是——
却终究不属于他了。
他那一双手,染满了鲜血,并且充满了力量。可是这样子一双手,却也是伴随鲜血的流逝,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力量。这样子的一双手,却已然握不住心心念念的娇美柔影。
他喉咙之中,发出了咯咯的嗓音。
那个贱妇,就算被自个儿玩儿了,也是会琵琶别抱,对着别的男人献媚。
她下贱!下贱!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贱货。没有了男人,就会去找第二个男人宽慰他床笫之间的寂寞。就好似萧夫人,明明已然是节妇,得到了荣耀,嫁给了英雄,还会恬不知耻的找男人。她们的淫贱,玷污了死去英雄的荣耀,
她们都是些个贱人!贱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管住这些贱人,让她们安安分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要死了,就要流尽了鲜血了?
明明已经是力气将枯竭,他仍然是禁不住挣扎着身躯,好似忽而身躯之中就涌起了力气。
元月砂却是冷冷的笑着,轻盈的抽出了手中的软刃。
那雪亮的刀锋,也流转了森森的寒意,被乳白色的月光轻轻的一映,流转了缕缕的光彩。
她蓦然一挥,那软剑竟生生的划破的了萧英咽喉,男人的喉咙顿时喷出了一股子冲天的血雾。
那一片雾气,撒向了天空,撒在了萧英的衣衫之上。
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明明已经留了不少的血了,可是没想到割破了喉咙,还有这么多的血液。
那样子的血雾,迷茫了萧英的双眼。
他仿佛听到了耳边的啪啪鞭子声音,自己就是猎犬,在鞭子的抽打下,在血食的引诱之下,日日夜夜追逐猎物,永永远远都是不能够停歇。
然后,萧英的身子咚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犹自瞪得大大的。这只凶狠的猎犬,当他到了生命的尽头,终于也是停止了追逐。
元月砂那素色的衣襟之上,却也是沾染了点点的鲜血。
宛如三月枝头的桃花,娇艳得紧,明润动人,艳丽无双。
可那双青色的眸子,却也是犹自未曾有任何的温度。
她慢慢的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自己脸颊之上沾染的血迹。
萧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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