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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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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说那些,又有多少用?

    弋栖月咬了咬牙,忽而翻手出了那短匕,那寒冷的刀锋迎着凄凉的月光,她猛地一扬手臂,对月一挥,竟是硬生生地,断了自己这一绺长发。

    如今是这细小的一绺,她肯断,可她知道,哪怕是更多的头发,哪怕这一刀挥下她会是无比的不堪——她也肯断去。

    墨苍落一愣,手中依旧执着她的断发,这已经被她舍弃了的断发。

    不着痕迹地一拢手臂,他只是定了神瞧着她,瞧着她终于抬头看他,眉眼如初。

    眸中,又是一番冷清。

    弋栖月抬起眸来,也恰而对上那一番苍冷。

    她笑了。

    是自嘲的笑。

    她笑她在方才的一瞬,竟依旧会心跳加速——

    ——怎么,弋栖月,你,还没对他死心?!

    墨苍落微微低头瞧着她,手也默默按上了腰间的剑,他沉默了一会子,忽而道:“把事情弄明了,此事,便算过去。”

    弋栖月一声冷笑,眸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狠厉:

    “明了?墨苍落,五年之前,这事情就注定不会明了!我心明了,你心明了,谁又知谁是真心明了!我说了,你就会信?!”

    “如何会不信。”墨苍落颦了颦眉。

    弋栖月哼了一声:“信?墨苍落,你若是信了,如今又岂会这样——就像五年之前,我把一切都说了,你又信了几分?”

    墨苍落颦了颦眉:“我若是说,我全都信了呢?”

    弋栖月心里冷笑——是啊,越清逸当堂说出来,当堂被杀死,你现在当然是全都信了,可是当年呢?

    “那好,那我说。”弋栖月抬起头,眯着眼睛瞧他。

    墨苍落垂下眸子来,默然颔首。

    “我什么都没做。”

    弋栖月大言不惭地胡诌,偏偏还是一脸正气。

    ——怎么,就许他不信,不许她说谎?

    墨苍落睁开眼来,叹口气:“说实话。”

    “就是实话,你信不信?”弋栖月挑了挑眉。

    心里忽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偏偏又掺杂着失落。

    ——你看,师兄,你还是不信。

    墨苍落闻言,秀眉微微一颦:“不妨,这是苍流——我等着你说实话。”

    弋栖月冷笑:“墨苍落,你以为你留得住我?”

    墨苍落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深不可测,忽而一抬手臂,长袖翻覆间,只见那一侧的墙壁上,十几位弟子同时跃了出来,看那身法,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弋栖月一愣,心下却也不得不承认,墨苍落本就心思深沉,自己之前算计了他,却又被他的暂留之计扳回了局面,如今,谁胜谁负,怕是无人能说。

    看着墨苍落的身影在月光下冷情依旧,那些弟子们步步逼近,弋栖月咬了咬唇角,飞快地收起了短匕,双手分别执了双剑的一把……

    忽然间,只见墨苍落身后不远处,一点寒光若隐若现,陡然一闪。

    随即,墨苍落便察觉到,背后,有一处冰冷的、坚硬的触感,那上面满是杀气,仿佛转瞬之间,便会取了他的性命。

    墨苍落一愣,随后,却向着弋栖月笑道:“怎么,还特意带了个人来……是,为了这婚礼?”

    他的眸子如同深不可测的暗渊,这一笑,便是潜流激涌。

    弋栖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却见墨苍落身后,百里炙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的目的,无需你多言。”

    百里炙的话语,是一番从未有过的冰冷。

    墨苍落闻言一笑,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后心被他人用剑狠狠地抵着,他身形陡然一闪,自腰间出剑,便要挑开百里炙的剑!

    ‘叮叮当当’数声,电光石火。

    直到冷光一闪,百里炙的长剑已然斜抵在墨苍落的颈项上。

    “阁下伤成这样,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为好。”百里炙那一对凤眼一斜,挑眉看着墨苍落,仿佛是一只狐狸。

    墨苍落抚了抚心口,只是一笑,那冰冷又有磁性的声音,再度从他口中发出:

    “哦?这般知道护主……可惜了,你再用真心,你在她心中,恐怕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物……”

    他的唇角勾起,那个弧度深不可测,他能感觉到,在他开口的瞬间,他身后的男子,剑刃轻轻一颤。

    弋栖月闻言,心中一酸,竟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恨意,酸楚,以及……一种心疼。

    她忽然身形一侧,飞快地扬手掷出了那早已被她握在手中的短匕,只听‘嗖——’的一声,转瞬之间,这短匕便向着墨苍落狠狠刺去……

    趁众人痴愣的瞬间,弋栖月疾步闪到百里炙身侧,抬手一拽他的胳膊,百里炙扭头瞧她一眼,那一瞬间的眸光惹得她一愣——她分明从他那凤眸中看出了一丝莫名的委屈。

    弋栖月手臂一紧,时机不容她多言,她只是抬起另一条手臂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边,墨苍落被弋栖月的短匕刺了手臂,向侧边晃了晃身形,忙抬起另一只手来扶住自己的手臂,他抬起那乌黑如墨的眸子来,看向墙壁上那两道飞快掠过的身影。

    ——给这二人逃掉了。

    他眸光一闪,骤然间一挥手臂,声音里满是冰冷:“跟着那个方向,带上暗器,追!”

    众弟子称是,赶忙备了东西追上前去。

    一旁,又有几位弟子跑上前来,飞快地拿了医药物什,给他包扎起来。

    “掌门,要不还是速速回……”

    “不必了,快快包扎好便是,我随他们去瞧瞧。”墨苍落微微一垂眸子,仿佛皮肉之痛和他毫不相关。

    弋栖月拽着百里炙,一路东躲西藏——她毕竟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这地势地形,真真是无比熟悉。

    百里炙任凭她拽着,也飞快地随着她躲闪,单是听周遭的风声、脚步声,他也能知道,身后的追兵绝不会少。

第一卷 076 洞里有蛇

    二人一路疾跑,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棵挺拔的大树,百里炙瞧不出端倪,而弋栖月却一咬牙,疾步上前,在树干上一按。

    随即,便见到地面上骤然移开,出现了一个大坑,弋栖月深吸一口气,一把拽住百里炙,飞身便跃了下去。

    这洞口很黑,二人一路落了下去,最后落到了软绵绵的草垫上。

    百里炙察觉到弋栖月在一旁的石壁上飞快地又按了一些什么,随即,他二人头顶上的门洞,以及隐隐约约透过来的、稀薄的月光,便也悉数消失了。

    洞里一片漆黑。

    百里炙愣了一愣,却忽而觉得手臂处,陛下还紧紧拽着他。

    他定了定神,察觉到陛下手臂一动,随即,也不知她是从何处摸来了个打火的物什,竟几下点亮了火光。

    这洞里只有一点极小的微风,那火光摇曳了一下子,便渐渐稳了下来。

    百里炙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弋栖月,却见她正垂眸瞧着那火光,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落了阴影,分外惑人。

    他一愣,终于启口低声道:“陛下……”

    弋栖月闻声一愣,忽而抬起头来,瞧他一眼,继而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弄着他的面颊。

    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可是方才墨苍落笑着说出口的那句话,还留在她的脑海里。

    既然她都记得,炙又怎么可能忘?

    百里炙看见她眸光里若隐若现的柔软,哪怕如今她的手还是这般凉,他也觉得心头一暖。

    “炙,方才他说的,你可当真了?”弋栖月朱唇轻启,低声问道。

    百里炙一扬唇角,也是压低了声音,却是伸手执了她手,浅笑道:“不曾当真……但是,陛下,炙心甘情愿,哪怕,若能给陛下作一辈子的玩物……”

    他的语气里满是顺从,可她忘不了方才他眸中那一抹委屈。

    弋栖月心里也是犹豫的——心跳骗不得人,她真心欢喜的人究竟是谁,他一清二楚,可是……她却因为贪恋炙的温暖和心意,自私地留下他,让他以为她接纳了他。

    也许墨苍落的话里,又那么几分,偏偏是对的。

    她沉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掩饰去了那一丝复杂的面色,只是笑了笑,侧过头去,在他脖颈上清浅地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怎么会?朕欢喜炙,欢喜,炙的温暖……”

    不论如何,此言非虚,她在他的身上,寻到了多年未见的温暖。

    这种温暖,充盈那寒冷刺骨的宫。

    都道那宫中极寒,人情冷暖,常人只道是对那妃子,红颜薄命,却不知,对帝王亦如是。

    你枕边的佳人,身侧的研磨,皆可能是为名、为利,更甚者,为着这江山……

    可她暗自觉得,他不是。

    这世间不曾宝贝其他,惟愿这一颗真心,如此而已,这是帝王之幸,却也是大不幸。

    百里炙任由她吻着,却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愣,忙低声问道:“陛下,这里…是哪里?”

    弋栖月闻言一停,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是……朕当年来至此处,同朋友一起,暂时建的一处藏身之所。”

    不错,荒废了,至少已有两年。

    百里炙一愣,却也放下心来,侧了身子任凭她倚在自己身上,乖乖地给她提供倚靠和温暖。

    弋栖月笑笑,干脆伏在他肩头,他柔顺的长发轻轻摇曳拂过她的面颊,微痒,她顺手撩起他的一绺长发,用修长的手指玩弄着。

    “那便在这待上一会子,等外面安生了,便离开——炙,如此,可好?”她压低了声音,启口问道。

    百里炙抬起一条手臂来,结结实实地拦护在她身侧。

    “好,炙……一切,都依着陛下。”他低头附在她耳畔,那一字一句,传来丝丝暖意。

    弋栖月一笑,干脆将那火苗给了他拿着,腾出手臂来环住他的腰,她将头埋在他胸膛的衣襟处,便打算歇息上一会子。

    百里炙察觉到她如此,身形轻微一颤,心中一暖,便一手拿着那小火把,另一手紧紧地搂住她。

    现在只有他陪着她,他相信他能够守护好她的。

    半晌,弋栖月伏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已是昏昏欲睡,却忽而听着不远处,传来了几处若隐若现的、‘悉悉索索’的响声,仔细听来,应当便是在他们匿身的这处洞穴里……

    百里炙自然也听见了这声音,他的手臂骤然一紧,任由弋栖月接过了那火源去,腾出一只手臂来,从身侧拔出了剑来,拦在二人面前。

    弋栖月拿过那火源,向前一照,却听这‘悉悉索索’的声音,竟是愈发的明显了。

    她干脆向前猛地一探,可那光景,却惹得二人同时一愣——几条碗粗的大蛇盘在二人面前,吐着蛇信子,虎视眈眈。

    弋栖月凝眸扫了一眼,随即,低声对百里炙道:“小心,这些蛇,恐怕有毒。”

    同时,她也暗自咬了唇——不想自己昔日里挖的这藏身之所,荒废许久,竟连毒蛇都招过来了。

    真真是麻烦,耽搁!

    百里炙闻言,搂着她的手臂又是一紧,几乎是要将她锁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飞快地一抡长剑,便要以剑斩蛇。

    “炙,如今这里有数条蛇,斩是斩不干净的,还是先走为妙。”弋栖月偏了偏头,低声说道。

    百里炙道一声好,便一转剑花,二人正要起身,却见不远处,两条在前的大蛇瞧着那火光和剑光,竟飞快地扑了上来,这‘嘶嘶——’的声音惹人发寒,那蛇身上模模糊糊的花纹如眼如澜,艳丽却又骇人。

    百里炙见状,回身将弋栖月拦至身后,手臂转得飞快,反手便斩了一条蛇,又翻过手去要斩另一条,却见那蛇也是分外激灵,长身一转,向着他身侧便咬了过来。

    百里炙一愣,只怕这蛇要咬到陛下,挥手便拿另一条手臂牢牢一拦护住弋栖月,本以为紧接着手臂便是一片剧痛,不想竟是毫无感觉……

    他一愣,垂眸一看,却见弋栖月竟先他一步探出左臂来,任凭那蛇咬住了她的手臂,与此同时,她右手已然挥剑而出,斩断了蛇身。

    随即,只见她手臂一挥,将那蛇头狠狠甩下。

    “陛下!”百里炙心中一急,一边挥剑斩蛇,一边抬起手臂来扶住她。

    左手手臂一片剧痛和烧灼,随后,弋栖月只觉得头脑一片迷糊,她知道,这大致便是蛇毒。

    她想告诉百里炙,这蛇的确有毒,可是毒对于她和对于他并非是相同的——她幼时中过焱毒,被那老先生的丹药解了毒后,除了焱毒之外的毒对她而言便都算不得毒了,纵是被咬一口,也顶多是浑身发热睡上一觉,绝无伤病性命之忧。

    可是这蛇毒想来本也是极强的,只这一下子,竟让她头脑瞬间昏沉沉的,弋栖月她只来得及轻轻拍了拍炙的手臂,便闭上眼睛,靠在他臂弯里睡了过去。

    百里炙见状心中如同火焚,只道自己竟是无能至此,自诩有一身功夫,却还要让陛下为自己挡剑而中毒……

    也来不及多想或者愧疚,他飞快地搂紧弋栖月,在地面狠狠一踏借了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举跃出了这洞口去。

    洞口外,依旧是月黑风高。

    他凝眉感受着周遭的气氛和风声,也能猜出——四下的追兵,依旧是不少。

    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他不想透露陛下的行踪,便没有安排鬼阁的暗卫跟随,早知如此凶险,真真是该早做打算!

    他垂下眸子来瞧了一眼在自己怀中的陛下,忽而咬了咬唇——无论如何,他也要护她周全,绝不会再有任何闪失。

    百里炙记得陛下说过,此行他们是有宫里人来接应的,但是时间仓促,陛下并没有细致交代。

    如今在这地方,他对这地段毫不熟悉,可也必须要先找到一家房舍,给陛下去了毒再说。

    双臂一紧,百里炙干脆收起剑来,稳稳地抱住她,运起轻功,凌风而去……

    弋栖月再醒来的时候,身下的床榻软绵绵的,如今所在的屋子算不得明亮,光照很是柔和,倒也看得清物什,人躺在这屋中,还算是舒服。

    可舒服归舒服,格外陌生。

    弋栖月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仅这一点,便足够让她警觉。

    之前她没来得及细细交代,炙很难和湛玖他们接头,眼下安全,最可能的是寻一处农舍——可是这地方,显然不是农舍。

    手臂上那蛇咬的伤口已然被包扎完好,弋栖月定了定神,一动身子,便才注意到,一旁,本是伏在榻边的百里炙猛地抬起头来,依旧是睡眼朦胧。

    她看着他那一头长发略显凌乱,披散在肩头,他手中攥着绷带,一旁是个药箱,可他身上的伤口却不曾包扎,一片混乱。

    “陛下……陛下没事吧?”百里炙努力压低了声音,嗓子里带着几分嘶哑,凤眸里尽是血丝。

    若是常人瞧见,谁敢说这个焦急乃至狼狈的男子,便是昔日里风华绝代、倾倒西都少女的西国三皇子?

第一卷 077 琴案落血

    弋栖月瞧见百里炙这副模样,心里一酸,抬起手臂来抚弄着他那张憔悴的脸,微微扬唇:“炙,朕没事的。”

    百里炙却摇了摇头,垂眸瞧着她的伤口,又抬起眸子来瞧向她,那目光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惹得她心里也是一软。

    “陛下,我跟他们说您中了蛇毒,可他们却总说没有……”

    弋栖月见他傻得可怜又可爱,也不忍现在便问他这是何处,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手臂抚着他微乱的长发,轻声道:“没事,没事,炙,你看,朕不是好好的么?”

    百里炙偏了偏头,只是把面庞埋在她的颈窝里,他呼出的气息温热,如此一来,弋栖月只觉一片轻痒。

    百里炙此时却在心里自责着——是他没用,没有保护好陛下,反倒让她为了他而受伤。

    “炙,你先告诉朕,这是何处?”她抚着他的发,轻声问道。

    百里炙回了神,这才低声说着:“陛下,这是……夜云天,我半路被这一群夜云天中人劫住,是炙没用,被他们用绳索缚住了,之后便被带到了此处。”

    语气里,满满是内疚。

    弋栖月却是一笑,夜云天若是出动,百里炙自然是不可能硬拼得过的,不过……若当真是夜云天,倒也安全了。

    夜云天掌控东咎国以立足南部,本就是深不可测,同那五大派,也绝不是一路的,潜到此处来,应当是安全的。

    如此倒也怪不得炙,那夜云天之人,在江湖上路过面的,武功皆是不俗,且不说炙带着她一路奔波,便是他二人皆是清醒且毫不疲惫,怕也磕不过那一大票人。

    弋栖月探出手去取来百里炙手边的药物,抬手在榻上拍了拍:“炙,过来。”

    百里炙一愣,这才上了榻,一对凤眸瞧着她显出几分疑惑。

    弋栖月只是侧过身去,轻巧地撩开他的袖口,垂眸为他的伤口上着药。

    她看着他的手臂上本是一片白皙,除了这新落的几处疤痕,竟是毫无旧疤,皆是昨晚落得罢,可是她呢,除了那蛇咬的一口之外,并未再落疤,如此一想,也知炙这一晚过得有多么费力。

    百里炙见她如此,不由得一愣,手臂想要缩回来,却又不敢动弹,只是低声道:“陛下,如今不是在宫里,您……”

    弋栖月一笑,的确,这并非是宫中,可这是夜云天。

    夜云天压制东咎国,方得以屹立于世,却并未同她北幽交恶,而同处南部,又岂会不防那五大派,不防那南岳?!

    若是她弋栖月死在南部,北幽势必大乱,其他势力必将借机潜入,扩大自身,而夜云天实力虽可与五大派相较,但同那南岳相比,便是差上不少了,这样一来,便更容易被吞并,难以立足,夜云天之人又非痴傻,岂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莫怕,不急。”弋栖月一扬唇角,继续给他包扎着伤口。

    才发现他连心口都给人伤了一刀,如今虽然已经包扎完好,可是细细瞧着,只是多亏了那伤口不深,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百里炙一愣,只能低声唤着陛下,却见弋栖月侧过头去轻轻吻着他的颈窝,声音很低:“炙,委屈你了……”

    她是因为信得过他,因此才肯带他前来,而他这一路上,也的确未让她失望。

    她不能否认,当他一袭红衣乘着西宛国的轿子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当他在红妆之夜喝了个酩酊大醉卧在她膝上时,她承认他是极美的公子,心里却只当他是个危险的玩物,只觉一不留神怕就会玩火烧身。

    可渐渐的,这一切都变了,在她看见他为她落了从未有过的伤疤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了当初那酒馆里落下玉佩的俊俏公子,那是她和他是初见。

    百里炙摇了摇头,那一头长发披散,轻轻晃动着,正想开口同她说话,却见她抬起手臂来描画着自己的眼眶,他也知道,那里怕是一片乌黑青紫……

    心里一酸,突然好怕她嫌弃。

    她是皇上,而他是她的男侍。

    弋栖月抬起手臂来搂了他的头,那温热的唇覆上他的眼眶,轻轻地吻着,只是这一瞬间,他忽而心中一暖,闭了那凤眸任由她搂着他的肩膀,任由她吻着他的眼眶。

    弋栖月用唇瓣吻着他,如今的她,贪恋着他的温暖,这种温暖,仿佛是她打小离开家后,便不曾体会过的……

    半晌,这屋门开了,弋栖月立在门边,又回眸望了一眼榻上。

    她算不清如今过了多久,只知道炙从那日至今不曾入睡,方才由她吻着他的眼眶,他竟是不知不觉卸力睡了过去。

    弋栖月定了定神,举步跨出这门去,反手轻轻关上那门,瞧见四下无人,忽而一个扬唇。

    ——夜宸卿,你何来如此自信,连侍卫都不曾设,当真以为,朕入了你这夜云天,便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逃出?!

    弋栖月索性沿着那左侧的墙壁向前走去,这夜云天内也的确是百转回廊,几盘几绕直要将人弄得晕头转向。

    走了一会子,才见前方,一个蒙面女子一袭黑衣,见了她略一停顿,随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姑娘来了,婢子恭候多时了。”

    听这女子叫她为‘姑娘’,弋栖月心下了然,忽而一笑:“你们主子可是差你带我去见他?”

    那女子一愣,便也颔首:“是。”

    弋栖月也不迟疑,一扬袖子,沉声道:“那便请在前面带路罢。”

    那女子颔首,并不多言,便引着她走着。

    这一路左右回转,可她弋栖月只顾着记路——倒也不需多,但至少是要记得如何回去的。

    在一扇乌木门前,那婢子终于停了脚步,抬起左臂来行了个礼,不再说话,只是示意她进去。

    弋栖月颔首,只道是这夜云天之人各个蹊跷得紧,却也无意深究,推门便走入门去。

    那门里,乳白色的帷幕遮挡下,若隐若现有个人影。

    高大,有些清瘦,弋栖月眯起眼睛来,静静瞧着那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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