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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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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北国的女帝,且不说当初生生干出一番抢亲的事,搞得自己儿子跟着跑了,害的嫣儿也在屋里哭了数日,便是如今,这女帝落入她手中,说话也全无服软之意。

    这么几句话,加上之前考虑了许久,她愈发肯定了——决不能把宸卿留在北宫。

    “既是谢,皇帝便应拿出些诚意来。”

    弋栖月这边淡淡而笑,只觉得这位夫人说话好生牵强,仿佛一直就盼着她答应下什么来。

    “夫人请讲。”

    “皇帝应当记得第一次见到老身的情形,如今老身并无其他要求,只盼陛下放人。”

    弋栖月略一挑眉:“放人?谁?”

    “皇帝在新婚夜带走的人。”

    弋栖月低低地笑了一声:

    “夫人只怕是糊涂了,其他的都好说,可是像一个皇帝要她后宫的夫侍,这一步棋未免不妥。”

    对面夫人冷冷道:

    “向一个皇帝要她后宫的夫侍?不,是一个母亲在索要她被抢走的孩子!”

    弋栖月的手不知不觉间抚上了腕间的木镯子。

    “哦,如若朕不肯呢?”

    她也说不上为何会如此回绝,只是在心里觉得,她不肯放人。

    对面夫人冷笑:

    “如今宸卿按理来说已是北宫容君,若是寻常后宫,便是妃位,如今老身同天家,也算是结了亲了。”

    忽而又抬眼看着弋栖月:

    “都道是北国重礼,皇帝好歹也该唤一声婆母,如今唤也不唤,可是因为——陛下压根没有将宸卿当回事?!”

    “既然没有当回事,倒不妨将他换回来!”

    弋栖月愣了一愣,随后哼笑道:

    “如何算是不当回事?”

    “朕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礼节,只不过,所谓礼节,君臣之礼在先,亲故之礼于后。”

    “夫人既是不曾向朕行君臣之礼,婆母之礼朕也无从做来,朕只当是这边不重礼节,想着入乡随俗,不料夫人竟是多想了。”

    对面夫人一愣,被弋栖月这三言两语生生怼得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对这北国陛下愈发不满了。

    ——还是嫣儿那样的女子更为合适,恭谨温柔,这才是个女子的样子!

    念及此,她愈发肯定自己要将宸卿从这北国皇帝手里抢回来,她狠狠一凛眉:

    “呵,皇帝只怕是糊涂了,如今皇帝在老身手里,性命在老身手里,皇帝若是不肯,便莫怪老身无理!”

    弋栖月冷哼一声:

    “无理?夫人可是要动手取朕的性命?”

    对面夫人冷冷瞧着她,并不开口。

    弋栖月眸光一转看向这夫人攥紧的拳头,心道这位夫人如若真是夜宸卿的母亲,心思倒真是比自家儿子差了许多。

    “那夫人倒不妨试试。”

    弋栖月眯起眼来,笑道。

    那夫人咬牙冷冷瞧着她。

    “夫人用性命要挟于朕,倒不妨想想——如若杀了朕,会有何等后果。”

    “朕可不是孑然一身上的夜氏车架,朕的手下虽然与朕不在一处,但都知道朕身处夜云天。”

    “只要五日后,朕没有同他们碰面,也没有传出安全的讯息,他们便会动手——以北幽倾国之力歼灭夜氏,夫人以为如何?”

    对面夫人不言,弋栖月这边却好整以暇,继续娓娓道来。

    “何况,夫人也不应当忘了另一码事。”

    “如今在旁人看来,朕一直是同宸卿在一处,若是突然有了消息,说朕出了变故,于情于理,天下人会让谁来背这个锅,夫人应当能想明白罢?”

    对面的夫人狠狠咬了牙。

    ——如若如此,天下人会将这件事扣在宸卿头上,她一清二楚。

    就像前朝成帝死在了龙榻上,第二日天下人便逼死了当晚侍寝的貌美婕妤。

    “呵,帝王无情无义,此言倒是分毫不差。”

    她冷冷启口。

    她岂会容许自家儿子落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火坑里救出来!

    “弋栖月,你可知道,如今老身为何会前去舞剑大会?!”

    “你可知是他从都城发回消息,让老身去助你,莫要让你置身危险。”

    “可恨他如此替你考虑,你却一心一意只知算计于他!”

    弋栖月闻言身形微微一滞。

    “皇帝,你配不上我家宸卿。”

    “你配不上他如此对你,你不值得!”

    弋栖月咬了唇,闻言只是冷着眸子,一言未发。

    算计?

    若非面前这夫人步步紧逼,如今她弋栖月绝不会动伤夜宸卿的半分心思!

第一卷 144 当年事

    “今日如若不是夫人如此讲,朕也不至于动这般心思!”

    那夫人冷哼一声,当即便站起身来逼近过来。

    “心思?”

    “皇帝,你以为老身痴傻吗?”

    “你把他当做什么?如今是之前你宠爱的西国公子死去,如若那西国公子不死,你可会多看宸卿一眼?!”

    “之前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这些事都不需什么消息,天下皆知!”

    说着,她几步上前来,抬手便要拽住弋栖月。

    “今日老身便同你一齐死!给他个解脱!”

    “老身绝不松手,也免得到时候旁人瞧见,胡乱扣帽子!”

    这夫人说着,向着弋栖月的手腕便袭了过来。

    弋栖月下意识地一躲。

    孰知这夫人力道不轻,竟是手一滑略过了弋栖月的袖口。

    ‘刺啦——’

    转瞬间,袖口裂开来,那一只木镯子赫然而显。

    弋栖月一咬牙,可是同时却发现——面前的夫人竟也停了动作,怔怔愣愣地盯着她的手腕……

    此时此刻,面前的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晃荡的镯子。

    难道是……绣心镯?

    她和长舟的,定情信物?!

    如此的花纹模样,粗糙却毫不失美感,如此熟悉,这世间怕是只此一对……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东国皇室依旧是傀儡皇室,但是掌权之人却不仅仅是夜氏。

    当时手握重权,操纵东国政局的,有两党,一则是夜氏,一则是墨氏。

    这两个党派之间实则是有世仇的,因此当时相互制约,倒是给了东国皇室苟延残喘之机。

    夜渌乃是夜云天之主唯一的女儿,也是未来夜氏的继承人。

    夜云天之主一直便将她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如今长大的她面容姣好,武功上佳,更是精通机关术,堪称一等一的奇才。

    夜云天之主自然也考虑过招婿之事,想招个入赘女婿,等以后女儿继承了位置,便也无后顾之忧了。

    孰知,他暗中带女儿瞧了许多家公子,她却一个也没瞧上。

    夜老爷子颇为不解,甚至恼火,不知自家丫头是为何。

    而这个小丫头夜渌,恰恰便是如今的夜氏夫人,夜宸卿的母亲。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心里早已有人,所以再没有看上其他人家的儿郎。

    她记得,在她十五岁时,前往了东国的一场围猎。

    急功近利的她向着一只火色的狐狸冲了过去,孰知半路马儿竟是半路被绊了,跛了一条腿。

    当时夜渌骑在马上,那马儿摇摇晃晃。

    她无比紧张,却只能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双手紧紧拽着缰绳。

    孰不知,马儿本就摇晃,她便是拽得再紧,如此也顶多是能和马儿一起摔下去罢了。

    一片混乱,夜渌手忙脚乱,满头大汗,更是顾不及想马儿为何会跛。

    眼看着这马栽歪的愈发厉害,听着其一声声的嘶吼,颠簸也愈发剧烈,夜渌慌了神。

    直到这马儿猛地立起身扬蹄。

    夜渌一个抓不稳,手一松,便向着马下坠去!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完了——如今这马儿近乎疯狂,她坠下马去,且不说会先摔出个好歹来,等跌下去,那马儿若是再踩过来,自己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可一片天翻地覆之间,并没有痛感。

    夜渌再回过神来看,自己已经被一个玄袍少年郎接下,此时这少年郎一手扶着她,一手执着一条倒刺长鞭,那鞭子已然束缚住了疯癫的马儿。

    扶着她的少年郎一凛眉,又一用力。

    噗!

    鲜血喷涌,只见那方才还拼命蹦跳的马,如土委地,没了生气。

    夜渌吓得一个怔愣。

    一旁的少年郎却颇有一番风度,如今事情毕了,便手一松放开她来,他的话语很简单。

    “没事了。”

    夜渌愣了愣,扭过头去瞧着面前的少年。

    这少年身材颀长,骨相甚美,剑眉星目,便是那一张脸上情绪寥寥,也受看得紧。

    她愣怔了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赶忙道谢。

    口上说着‘谢过公子’,心下却想着——不知这是哪家的好儿郎?她定要同父亲说说,好好的谢谢他,若是方便,留在自家也是极好的。

    面前的少年只是浅浅颔首,对着四下瞧了瞧,向远处的地面颦了颦眉,随后只是低声道:

    “不妨事。”

    他看了看倒下的马,又估摸了一下时间,忽而抬手比着自己身旁的马:“天色不早,在下既是伤了小姐的马,小姐便请随着在下回去罢。”

    夜渌自幼在父母的手心里长大,没什么防备之心,一口应下。

    面前的少年愣了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她全不生疑,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便翻身上马,又伸出手去拽她上了马来。

    夜渌觉得如此甚好,这样回去了,正好也能遇见父亲。

    到时候让父亲安排一下,这好儿郎势必会到夜氏的。

    孰知,他二人返回时,方才入了围栏,夜渌便瞧见父亲不拘礼数匆匆赶上前来。

    夜渌张口想同父亲说这一路的事情,孰知父亲的眉头却轻微地蹙起——而夜渌素来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自幼及长几乎不曾见过父亲蹙眉的。

    再然后,父亲向她伸出手来,不由分说将她拽下马去。

    “小女不谙世事,多谢墨公子出手相救。”

    父亲的话语很有礼,但是夜渌能听出来,这很生硬。

    马上的公子面上并无异样,从从容容下了马来,一拱手:“晚辈不敢当。”

    再然后,他也不多言,牵了马转身而去。

    夜渌愣怔在原地。

    饶是她不谙世事,‘墨’这个姓氏她还是知晓的——这是她夜氏的死对头,以后她会是夜氏的主人,墨氏便势必会成为她的死对头。

    走了一路,夜渌把情况跟父亲讲明。

    父亲紧紧锁着眉头。

    夜渌沉了口气,小心翼翼:

    “父亲,却不知……这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父亲抬眼看了看她,随后低声道:“是墨家的嫡长子,应当便是未来的家主,墨氏长舟。”

    墨长舟。

    夜渌把这名字在心里咀嚼了几遍。

    父亲却无意多谈,只是叮嘱她:“渌儿,今日之事,事出蹊跷,我本是亲自寻的一等一的良驹,如今这等事,恐怕是有外人作祟,可惜如今你并不知原由。”

    “索性并无大碍,如此,此事你便先揭过去,相信爹爹定会给你找回公道来。”

    夜渌点头,心里却只想着那少年郎。

    她如父亲所言对此事闭口不谈。

    可是她知道,父亲在查此事,因为,没过几日,父亲竟然破天荒地请墨氏长子入府,算是答谢当日他相救之恩。

    夜渌那时躲在帘后,知道父亲和墨长舟谈了许久,只可惜她听不分明。

    不过,当时她心思简单。

    对于父亲和墨长舟的谈话,以及之前落马的真相,她全然不介意,心下只想着——如若父亲能够请墨长舟来,是不是说明,夜氏和墨氏的宿怨,并没有那般深?

    宴席毕了,她有些任性地派丫鬟把墨长舟引了过来,拿出贴身玉佩来给他,说是要谢他。

    墨长舟愣怔了一下,接过玉佩来,这玉佩上还带着夜渌暖暖的体温。

    夜渌并不知晓面前少年郎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他愣怔了片刻,随即薄唇扬起一个带着几分温柔的弧度。

    “墨哥哥,父亲会请你过来,你也肯来,是不是我们两家的恩怨并没有这般深?”

    夜渌见他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长舟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终究只是说道:

    “那要看是如何场合。”

    他讲完这句话,便将夜渌的玉佩小心地揣进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以后,要多些心眼。”

    语罢,他又瞧了瞧她,却是不再多解释,转过身去,便离开了夜氏的府邸。

    夜渌的内心是迷糊的,可偏偏这等事问不得旁人,她便只能藏在心里。

    只有在父亲给她张罗着找个郎君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尽是那个少年郎的影子,她记挂着他的影子,竟是谁家的郎君也瞧不上了。

    就这么别别扭扭,一直到了十八岁。

    寻常人家的女儿,到了这年纪,估计不少已嫁为人妇,再差也订了亲了。

    夜老爷子心里苦闷,可这种事又不能强求,一来二去拖到了现在。

    而事情便发生在一场国宴上。

    夜渌随着父亲前往那一场国宴,国宴上她瞧见对面的席位上,正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郎。

    三年了,他的眉眼长得愈发大气俊美,可是那冷情孤高的气质,却是丝毫未变的。

    不知怎的,夜渌只觉得自己自瞧见他便心神不宁。

    时不时地便要瞧一瞧他,竟还有些荒唐地暗自记着他欢喜什么菜肴。

    就这么晃晃悠悠一直到了宴会歌舞起来。

    夜渌自觉心里烦闷燥热,便以衣裳洒了酒为由,告知了父亲便要溜出去晃晃。

    这一晃,却是碰着了他。

    后来夜渌知道,他是有意随着她出来的。

    两人的心愿实则是相似的。

    这大抵是夜渌这么多年来过的最为混乱的一夜,这一夜就在御花园池畔茂密的草地里。

    她记挂了三年的少年抱住了她,而她抬起手臂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身上有些燥热,有些酒香,大抵和她一样。

    夜渌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方才想启口,却只听见他低低地附在她耳畔道:“丫头,我父亲给我订了亲。”

    “是……林尚书家的长女。”

第一卷 145 双胞胎诞生之夜

    夜渌一愣,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咬着牙,却不知该如何说。

    抱着她的少年察觉到她的迟疑,忽而反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盈盈的玉佩,正是当初她给他的那一块儿。

    “这三年,我不曾丢过它的。”

    夜渌偏过头去瞧着,一眼过去眼睛便湿润了几分。

    她大抵是明白的,他不想娶那个女子罢。

    “墨哥哥如今年有二十了,也早该成亲了,拖到如今,确是晚了些的……”她低声说着。

    话音方落便被墨长舟整个人拽到面前来。

    “那是我父亲的意思。”

    夜渌愣了愣,低声道:“如若我的父亲强要我嫁谁,我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如今……”

    她没再说下去,半晌只是笑道:

    “墨哥哥,你要娶人,我迟早也要嫁人,以后你是墨家家主,我是夜氏的主人,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刀兵相见,互为仇敌?”

    墨长舟愣了一愣,随后却是从袖中取了一对木镯子出来,不由分说将其中一只套在她细白的手腕上。

    “你可听说过绣心镯的故事?”

    “做这镯子的是一个绣娘,她的心上人年少出征,她足足等了他二十年,可最终二人还是团聚了。”

    “然后这镯子传了下来,这么多年,传说带着它的两个人,总有一天能走到一起,长相厮守。”

    墨长舟低着声音道。

    夜渌愣了一愣,手抚上这一只镯子。

    她低下头去看着镯子,忽而又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如若要在一起,何必要等那般久?”

    “墨哥哥,你我若是要在一起,现在便可以。”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她说着,目光却愈发笃定了。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

    三年了,自从她碰见他,三年了,可是该死的,从她见他第一眼,她便似是陷进了一湖水,她不会水,落进去,便再出不来。

    墨长舟愣了一愣,不及多说,夜渌却是借着方才宴会的酒劲儿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扑在他怀里。

    她不肯被他推开去,如今扑过来,身上也蓄了些内力。

    而墨长舟的内力自然是比她要强的,眼下许是因为酒,许是仅仅因为眼前人,他却是丝毫的抵触都没有。

    月华如练。

    东国宫里,御花园处,草木葳蕤间,两具身躯缠斗,似是要融为一体。

    直到——

    ‘啪嚓——’

    一个路过的小宫女借着灯光一照,见着这状况,生生惊掉了手中的灯笼,跌坐在地。

    随后,这小宫女又是惊叫一声。

    夜渌身形略一停滞,随后丝毫不加理睬。

    她身边的墨长舟却是身形一滞,随后,他从一侧拽过一件衣袍来,给夜渌盖在身上。

    随后他自己随意披上了衣衫。

    “叫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方才在草丛野·合的人并不是他。

    夜渌任由他挡在前面,平平静静地理着衣裳。

    她心里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有些窃喜。

    ——因为,这个小宫女,本就是她暗中派丫鬟去唤来的。

    墨长舟立在前面,眼看着方才这宫女一声叫唤,至于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他沉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夜渌,低声道:

    “丫头,事已至此,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如何,我墨长舟都会对你负责。”

    这一句话出来,夜渌愣了一愣,可心里愈发觉得——她的墨哥哥,当真是个好郎君,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郎君。

    再然后,因为这事情败露,形势颇有几分复杂。

    而墨长舟的做法愈发显得有担当。

    他跪在他面色青紫的父亲面前,一字一句地表示,他愿自己辞去未来墨家家主的荣耀,嫁于夜氏为婿。

    本是最为引以为傲的儿子做出这等事,如今又信誓旦旦,墨老爷子气得半死,可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这样,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墨氏和夜氏在东宫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两家粉饰太平,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

    而这般久了,夜渌一直把当初自己算计的事情深深埋在了心底。

    她爱她的墨哥哥,却绝不会关于此事多说半句。

    就让这件事永远成为一个‘意外’罢。

    可是——

    夜渌不曾想到。

    就在他二人的圆房夜里,墨长舟用有力的手臂把她狠狠揉在怀里,忽而将那一对惑人的薄唇凑到她耳边。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

    “丫头,宫宴的事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夜渌的心跳生生漏了一拍去。

    她身子一滞,却只是抱着他。

    她算计了他,可……

    可委实不过是想留下他来。

    孰知他却忽而在她耳边低低地哼笑了一声:

    “罢了,丫头,我不怪你。”

    “也从不曾怪过你。”

    “只要是你,便都好。”

    夜渌听闻心下一暖,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绕过墨家夜家的世仇,觅得这等如意郎君。

    而当初圆房夜里,一番云雨后相拥而眠,自此夜渌也以为,两家的世仇已经过去,墨长舟也绝不会再惦念这等事。

    只可惜她错了。

    世世代代的事情,岂会是短短几年,区区二人能揭过的?

    那是她十月怀胎后,诞下一对双胞胎的夜。

    那夜里本是有雨,可是此后一声炸雷,窗外的雨便渐渐停了。

    而也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孩子出世了。

    墨长舟在门外陪了她许久,等到那一对漂亮的孩子生下来,夜渌累得窝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墨长舟终于得以进来,陪着她守着她,而后又瞧了瞧那两个小家伙。

    而夜渌迷迷糊糊靠在榻上,忽而觉得口干,便一如既往地向着他撒娇:

    “墨哥哥,渌儿想喝蜜茶。”

    墨长舟听见她这娇里娇气的声音,唇角却是噙起一抹笑,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好,我去给你弄,但是不当喝多了——这种茶还是稍稍偏些凉性的。”

    夜渌窝在榻上,乖顺地点头。

    墨长舟又笑,随后转身出去了。

    夜渌便百无聊赖地在榻上等着。

    孰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门便打开来。

    夜渌心里还想着——墨长舟去备个蜜茶,也不当这般快啊?!

    孰知开了门来,却是父亲身边的侍从——无花。

    “小主子,墨家毁了。”

    无花匆匆忙忙跪倒在夜渌床榻前。

    夜渌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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