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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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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晚,南国。
南国皇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羹汤,她的丫鬟伏阳恭恭敬敬随在她身后,二人便向着南皇的寝殿而去。
寝殿门外,南皇的侍从柯宾看见皇后缓缓而来,赶忙行礼道: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南皇后唇角扬了扬,宽和地笑道:
“免礼,辛苦了。”
柯宾心下紧了一紧,小心翼翼道:
“娘娘客气了,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皇后淡淡而笑:
“你是可靠可信之人,陛下的安危交予你,本宫便也放心了。”
柯宾笑了笑:“谢娘娘信任。”
复又一拱手:“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笑道,目光掠过自己手上的羹汤:
“陛下当年允了本宫,后宫只本宫一人,本宫便当好生照料他的,不能因为他宫里人少,便委屈着他。”
“这几日春寒未去,陛下又一直忙碌,本宫算计着,便给他炖了汤来,滋补滋补。”
柯宾笑了笑,忙道:
“娘娘果真同陛下夸赞的一般,贤良淑德。”
“小的这便将羹汤端给陛下去。”
说着,柯宾单膝一跪,便要将羹汤接过来。
孰知,皇后见状却是颦一颦眉:
“你……这是何意?”
柯宾低头道:“小的替娘娘将羹汤呈给陛下。”
皇后愣了愣:
“陛下可是不愿见本宫,或是……信不过本宫?”
“这些年来,本宫送物,从不曾由侍从转交。”
柯宾咬了咬牙,心道,平日里的确不用,可如今……
皇后娘娘来的这时候,正是睡前。
此前从不曾有过的,今日怎么……
柯宾忙道:
“娘娘,娘娘,是小的的错,陛下并未有过如此交代。”
“只是陛下的意思是……今晚事务繁忙,不允入内。”
皇后叹了口气:“难为他,为了国事如此操劳。”
她抬眼看了看屋间那一盏幽幽的烛,转过身去,又看了一眼廊外的月关:“已是不早了,陛下还在忙碌?不曾洗漱歇息?”
柯宾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后叹了口气:“难为他,若是熬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柯宾小心翼翼:“娘娘,是小的的不是,小的不知陛下是否歇下了……”
皇后愣了愣,眸光又掠过那一盏缥缈的烛:
“你全全不知?”
“陛下这一晚,可曾出来过?”
柯宾不明所以,只得如实回答,毕竟如实回答,也不用‘圆谎’。
“回娘娘的话,陛下确是不曾出来过。”
第一卷 205 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南皇后闻言咬了咬牙,心里一面担心陛下有个好歹,一面又想着——此事蹊跷得很,是不是她年老色衰,阿郎已经不打算继续遵守当年的承诺?
不行,她要进去。
“你未免太不上心了些。”
南皇后一凛眉,看向柯宾。
“陛下一晚上没有动静,你竟是一无所知。”
柯宾见皇后娘娘忽而发怒,吓得赶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恕罪,是、是陛下有令,小的不敢忤逆……”
皇后闻言,心下的疑惑更甚。
“那你让开罢。”
“本宫进去瞧瞧他。”
柯宾心里一颤,忙道:“娘娘,娘娘,使不得。”
“陛下有令,说今晚不可入屋内打扰他办公事。”
皇后自上而下冷冷睥睨着他:
“那又如何?”
“陛下当年同本宫说过,本宫来给他送物,不必通告,无人可阻拦。”
“柯宾,如今你拦在本宫面前……”
“可是忤逆陛下,又视本宫于无物?!”
柯宾何曾受过如此大的罪名?!
他吓得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娘娘恕罪!”
“那便让开。”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柯宾战战兢兢,却又不敢起身,只是一个又一个地猛磕头:
“奴才不敢!”
“请娘娘恕罪!”
皇后心下愈发肯定——屋内有鬼!
“伏阳。”皇后忽而启口,喊住一旁的伏阳。
伏阳,是皇后的贴身侍婢,可也不仅仅是一位侍婢。
她是当初南皇赐予皇后的‘武侍婢’。
当初南皇牵着皇后的手,含情脉脉:
“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个女子。”
“所以,断不会让你出半分差错的。”
伏阳见皇后娘娘向她摆手,心里早已明了,几步冲上前去,竟是一举扣住了柯宾!
自然,柯宾身为南皇身边人,武功在伏阳之上。
奈何是跪伏之时被擒,伏阳功夫也不差,柯宾一时也无法挣脱……
于是,他只能绝望地看着皇后娘娘推开了那扇门……
完了……
完了……
开门的一瞬,月光和着冷风,一并灌入门中。
“放肆!”
南皇耶律拡在门内,察觉到了异样,从陆酬身上起身……
‘啪嚓——’
羹汤落地。
耶律拡借着月光,看见了立在门口的,面色煞白的皇后。
“陛下、你们……”
皇后掩了口,颤着声音。
耶律拡一愣,随后抬手护住身后的陆酬。
“丹儿……”
可是耶律拡方才一出声,皇后便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皇后心里一片空白。
夫君,她注定要相随一生一世的夫君。
当真是……说到做到。
他这一生独有她一个女人,他做到了……
可是……
男人。
这么多年的好郎君,同她有了这么多儿女,他是她的天,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耶律拡生生愣在了原地。
屋内,陆酬见状也是慌了神。
——如今是陛下没有守好屋门,但是这个错,肯定‘不能出在陛下身上’。
陆酬咬了咬牙,披了件衣裳匆忙下了榻,跪伏在地。
“是奴才的不是!请陛下责罚。”
“只是理个床榻,只怕是让娘娘误会了。”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耶律拡闻言眯了眯眼睛,抬眼一瞧,那伏阳丫鬟动作倒是快得很,已然冲上去扶住了皇后。
“丹儿。”他也几步赶上前去。
“愣着做什么,快去唤太医。”
耶律拡的目光看向柯宾。
柯宾察觉到如今陛下的怒火没有烧到他这里,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一颗心依旧悬着。
听见陛下的命令,连滚带爬地去了。
整个寝殿乱作一团。
耶律泽本就是个聪明的,在他父皇和母后身边,也自然是留了人的。
如今他在宫里,几乎没过多久就知道母后晕倒的消息。
可是耶律拡那边口风也是极严,以至于耶律泽只知道他母后晕倒,却无从知晓原因。
耶律泽急急地向着寝殿赶去。
孰知,到了门口,守卫的侍从一拦长剑:
“世子殿下,陛下有令,太医还在给皇后娘娘医病,旁人不得入内。”
耶律泽心里急吼吼的,闻言断喝一声:
“旁人?里面的人是我娘!”
“你敢说我是旁人!”
侍从心里一惊,可是陛下交代过——便是世子殿下也不得入内。
他可不敢不听陛下的意思,毕竟,方才柯宾请完太医,便被陛下派人给带走了。
侍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只是陛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需要静养……”
耶律泽咬了咬牙:
“本宫向来安静,父皇信得过。”
他沉了口气,也知道这侍从是无辜的,略松口风:
“罢了,你速去寻父皇,请他允准!”
侍从颤颤巍巍地点头,小心地进去了。
耶律泽不安地在门口跺着步子。
平心而论,耶律泽如今如履薄冰,也愈发看不懂父皇了,可是他也怕父皇查他,因为之前他的手段不算干净——
譬如,用各种手段除掉反对立他为世子的大臣。
譬如,和弋栖月联手令南国和西国的和亲崩坏,令四皇子重伤。
譬如,他此前和弋栖月的关系……
一件一件,皆是关键,足以毁了他!
他现在肯信的,只有母后……
可是……
脑中一团乱麻,却恰恰瞧见,伏阳姑姑在院里的门前晃。
耶律泽向着伏阳姑姑比了个手势,伏阳姑姑自然也瞧见了。
她迟疑了一下,随后向着耶律泽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耶律泽忙扶住她:
“姑姑与我不必行礼的。”
“姑姑,母后她如何了?”
伏阳咬了咬牙,方才的一切,她就在门边,多少也看见了。
可是她知道,皇后娘娘不会愿意让世子知道这件事,而陛下……更不会容许世子殿下知道这件事。
“娘娘今日为陛下熬夜做了羹汤,最近也受了些寒凉,身子虚,是奴婢的过错,没能服侍好娘娘。”
伏阳小心翼翼地一行礼。
耶律泽锁起眉头来。
伏阳姑姑服侍母后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
母亲的身子硬朗得很,怎么可能受些寒凉、做个羹汤便晕倒呢?
他沉下声音来:“姑姑可是当真?”
伏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奴婢的过错,请殿下责罚。”
耶律泽咬了咬牙,他觉得事情蹊跷,可是即便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人肯对他说明。
母后,他要见母后!
过了一会儿,那侍从终于归来。
‘噗通——’一声,他又跪在耶律泽面前。
“世子殿下,陛下交代,让世子殿下晚上再来——太医们说了,娘娘正午时分才会醒。”
耶律泽咬了咬牙:“好。”
耶律泽假意转身而去,实则是在这里一直等了整整半日——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耶律拡一向知道自家孩子心思缜密,因此这一段时间里,自己不出寝宫,也不曾让陆酬出寝宫。
正午时分,如太医所言,南国皇后当真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南国皇帝。
动了动唇,终究也没叫出那一声‘陛下’。
南国皇后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美人,倒也难怪,样貌如此魁梧雄壮的耶律拡,能有耶律泽这样俊美的儿子。
可如今,几十年过去,时间没有对南国皇后有过多的宽容。
她也老了。
虽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终究也是老了。
如今,这半分衰老,点在愣怔的面上,更显得憔悴。
耶律拡看着她,心里也颤了三颤。
怎么说,也是全全陪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给他生儿育女,操劳家事的人。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丹儿,你可好些了?”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愣愣地瞧着他,末了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好些了。”
可是一说话,晕倒前的那一幕便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入脑海里。
她的丈夫,那个允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身体赤裸着,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寝宫的石木太好,以至于在门外,她竟是丝毫没有听见他们那销魂放肆的吼叫声……
耶律拡沉了口气,抬手想摸她的面颊:“丹儿,你怎么了?”
孰知南国皇后却是像碰了火一般,颤着身子,飞快地躲开他的手。
“你、你……”
耶律拡咬了咬牙,声音放低,又努力放缓:
“丹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是有什么吓到你了?”
南国皇后颤抖着摇头。
耶律拡叹了口气: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丹儿。”
语罢一挥手,闪开身子去。
陆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南国皇后塌前。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
“奴才本是陛下的书童,今日看见陛下乏了,前去给陛下打理床榻,不想一不留神崴了脚,惊了娘娘,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他说着,实实诚诚地将头往地上磕。
一旁耶律拡看着心疼不已,可是又无可奈何——
若是酬儿不这么做,只怕……只怕这整个南国都不会容得他二人了。
到时候,他是帝王,尚且好说,一封悔信昭告天下,便算是了结,反正如今,北国的皇帝年纪轻轻,荒唐事可是做了不少,足以给他垫背。
但是酬儿呢?
此事处理不好,等着酬儿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卷 206 到时候,陛下就会明白的
南国皇后愣愣地看着塌前的人,看见他额头的血迹。
这南国后宫里,这么多年,始终也只有她一人,因此南国的皇后,并没有经历过宫斗。
可是嫁给陛下之前,她在深宅大院里,见过娘亲和姨娘们的争斗。
她不傻,可是真的没有手段。
哪怕陛下如此说了,这个男子也在这里叩头……
她也不能忘、忘不了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听见的那些声音。
耶律拡看见皇后依旧是愣愣的,而酬儿的额头已是血肉模糊,终于忍不住了,俯下身来,低声细语:
“丹儿,再让他磕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既是一场误会,若是出了事,宫人们会议论你苛责下人的。”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原谅的话来:
“我要泽儿……”
“我要我的泽儿……”
她半哑着嗓子,只这一个要求。
耶律拡闻言,心悬了半截。
他也知道,皇后不肯信那一套说辞。
沉下声音去,对着南国皇后低声道:
“孩子还小,你莫要吓到他。”
“让他安安稳稳地成长,以后我也放心将大统交给他。”
南国皇后听得明白。
耶律拡……这是在威胁她。
她点了点头,依旧哑着嗓子:“泽儿……是我们的泽儿……”
耶律拡咬了咬牙,听着她的意思,大概也是要妥协了,点一点头,一挥手:“请世子过来。”
而耶律泽便候在寝殿门口,得了消息便匆匆而来。
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
耶律泽一进来,便被南国皇后要求坐在榻旁,皇后抬起手来,小心地摸了摸自家儿子青紫的眼眶。
她的目光却看向一旁的耶律拡。
耶律拡故作轻松,涩笑道:“丹儿,他一来,便不想瞧见我了。”
“也罢,你们娘俩聊着,我便去处理下事情。”
“泽儿,你要好好照顾你母后,不得出闪失。”
“丹儿,你好生休养,尽快好起来。”
耶律泽颔首道:“谢父皇。”
南国皇后愣了愣,没说话。
耶律拡转身走了,可是她知道,他绝对在门外门里留了‘耳朵’和‘眼睛’。
她不能乱说,乱说会害死自己,更会害了泽儿!
可是她若是不说……
和陛下……苟欢的那个男人,看着不是什么善茬,若是泽儿全无防备,中了他的奸计,陛下又宠爱那个男人,泽儿要怎么办呢?
病榻之上的南国皇后,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母后,您的身子向来硬朗,如今怎的……”
南国皇后笑了笑:
“是母亲疑神疑鬼了。”
“今日才瞧见一句,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迟,爱迟则幸薄,看得母后心下惴惴,总怕你父皇负了我。”
耶律泽颦了颦眉,他本就惦记着父皇‘私生子’一事,闻言忙道:
“那父皇他……”
南国皇后面上又苦笑:
“他……不曾负我的。”
“如他所言,你父皇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
耶律泽眸光闪了闪,只觉得母后这句话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南国皇后继续念叨:
“说来,当真是我疑神疑鬼的过错,本是大晚上来送羹汤,谁知开了门,恰恰看见一个人影倒在榻上,原是个收拾床榻跌倒的小厮,生生让我误会成他纳了新欢。”
“白日里心思又重,一来二去,惊得便倒下了。”
“唉,娘说出来,也怕你笑话。”
耶律泽闻言心一沉。
小厮……
他早就有过消息,父皇身边常常侍候的小厮,正是那陆酬!
如今这小厮,是不是他?
他又留在这里做什么……
“母后,那小厮何在?”
南国皇后愣了愣:“方才在这里给我叩头,我想着是自己误会,便让他退下了。”
“退去了何处?”
南国皇后摇首:“母后不知晓。”
“但是,泽儿,你切莫同这小厮计较,此事是母后多想了,你要再同人家计较,只怕宫人要讲,你不能容人,这可不好。”
她心下却想着……
当着她的面,她还躺在榻上,陛下都不心疼她,而是疼惜那个男子,可见那男子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啊。
泽儿若是同那男子过不去,只怕陛下不会让泽儿好过的。
耶律泽咬了咬牙,沉了口气:
“母后,泽儿断不会去寻他的麻烦,但是事情出来,泽儿也要知道个全貌,母亲可是瞧见那男子是何等模样?”
南国皇后笑了笑,她其实也想让泽儿架小心。
“记不大清,但是是个秀气的少年郎,丹凤眼,眼旁还点着一颗痣哩。”
她独独前四个字说得大声、清晰。
后面的描述,很轻很轻,大抵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耶律泽闻言颦了颦眉,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握住她的手:
“罢了,既是一场误会,母亲又觉得丢人,我们便不提了。”
“来,母亲,到中午了,泽儿服侍你用膳罢。”
南国皇后笑了笑:“我的泽儿最懂事了。”
后又嘱咐:“你父皇陪了母亲一晚上,如今又要去忙公事,你也莫要忘了去替他分担些,免得他太累了。”
耶律泽闻言愣了愣,随后点头:“儿臣会体贴父皇的。”
心下却暗道——
母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竟是让一向悠闲自在的她,说话小心,字里有字。
如今母后的意思……分分明明是让他攥紧了权力!
东国、南国、北国,还有已经灭亡的西国。
宫廷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两个无比污浊的字眼。
无数的权力、故事交织错杂,朝堂在外,光很亮,可殊不知,越是明亮的光,那背后的影子便也越暗……
耶律泽曾以为,父皇只有母后一人,南国的后宫安稳平和。
如今看来,他全全是错的!
弋栖月和夜宸卿在灵隐寺又留了整整一日,方才乘车架返还了北宫。
此时,天气已然微微转暖。
弋栖月算计着,这几日应当将宫中的事务处理干净。
毕竟此前去了一趟灵隐寺,此后又要去东国,积攒的事情太多,麻烦便也多。
如今,养心殿里,弋栖月伏在桌案上批奏折,夜宸卿已然收拾好了茶、点好了香,正在一旁弹着一个舒缓的曲子。
“母亲偏偏要守着寺院,又欢喜抄经文,我们去了,还让我们陪着她抄。”弋栖月忽而低笑出声。
“倒是委屈了你这弹琴玩扇子的手,足足抄了三日的经文。”
她说着,抬眼看向一旁弹琴的夜宸卿。
他的手势极漂亮的,修长,硬朗,又白。
弹琴之间,修长的指节便肆意逗弄着琴弦。
夜宸卿笑了笑:
“手便是做事的,弹琴,弄扇,抄经文,都是正事。”
“何况,陛下,老夫人抄经文,也是为了陛下。”
弋栖月笑了笑,从一旁拿起茶盏来,放在唇边饮了一口:
“母亲也同你讲了?说是朕手里鲜血太多,抄经文是为了超度亡魂,祈福。”
夜宸卿点一点头。
弋栖月笑了笑:“只是费些笔墨罢了,宸卿,人手上的血即便看不见,也是存在的,也是洗刷不下去的。”
“即便是洗,恐怕也要自己有悔改之心,只可惜——死在朕手下的那些人,朕一个也不后悔杀掉。”
夜宸卿这边压了弦,略微颦眉,抬起头看向她:
“陛下,抄写经文是另一码事。”
“老夫人是疼爱陛下的。”
他想着,若是他的母亲从小到大也这么疼爱他,大抵他一直以来,也不用自己背负这般多的东西。
弋栖月在一旁愣了愣,不知怎的,竟是觉得他平静无波的面颊上,忽而添了几分冷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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