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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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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回陛下的话,确是……确是奴才报的信……”

    蒋耘说得战战兢兢。

    预料之中。

    弋栖月竟是连惊诧都顾不得了。

    弋栖月眯了眯眼睛,随后算计了一下时间,却转身对湛玖道:

    “你留下亲自审讯他,该问的都问出来。”

    “记好了给朕。”

    “审完了留他一命,压好了,朕自有安排。”

    时候快到了,今日还有不少事要忙活。

    湛玖赶忙称是,却又道:

    “陛下,属下约束不利,以至于……”

    弋栖月摆了摆手:“你先处理他,你的罚,回宫再领。”

    湛玖称是,身旁的蒋耘亦是颤着身形称是。

    ——不论怎么说,虽说掉了一只耳朵,但是终究,好歹也免了酷刑,还暂时捡回一条性命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

    弋栖月并未多言,只是举步离开。

    心下却算计着……

    耶律泽,很好,很好,你倒是个厉害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敢如此算计朕,朕若是不回你一礼,岂不是无礼了一些?

    …

    白日。

    今日夜宸卿倒是亲自来了。

    不过他依旧是面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多说,弋栖月自然也没能开口问他。

    关于昨天晚上的一切。

    再后来也没什么心思去问了,毕竟……

    事情很是复杂。

    毕竟如今在弋栖月看来,淮川归国遇袭,归根结底是南国耶律泽控制蒋耘走漏了消息……

    如果真的被东国查出来,只怕是麻烦得很。

    最好是,能够想方设法,让纠察停留在——

    南国身上。

    “北国陛下?”

    前面,夜宸卿转过身来,略一皱眉瞧着发呆的弋栖月。

    弋栖月回了神,随后笑道:“抱歉,失礼了。”

    急急几步又赶上前去。

    心里却暗暗拿定了主意……

    她要用一出‘换脸’。

    让蒋耘不再是蒋耘,而是一个南国的奸细,杀掉了原本的北国侍从乔装打扮,然后窥探秘密……

    与此同时,至于南国那边……

    她会同时安插‘另一个蒋耘’,结结实实地算计南国一笔……

    如此,等到那边事发,而这边北国和东国也暗中发现是南国动的手脚,耶律泽和南国,就当真是内忧外患,孤立无援了……

    到时候只要她和墨苍落的合作依旧,且不说可以先行收回三州,进展顺利的话,甚至可以和东国一并瓦解南国!

    思量间弋栖月几步赶上前去。

    却是对着等在前面的夜宸卿低声道:

    “夜君阁下,其实……”

    “最近北宫,出了些事情。”

    “朕查回去,竟是同冬日大典开始,便是相关的。”

第一卷 244 〃至于你信不信,便是你的事情了。〃 (二更,免费)

    夜宸卿闻言转过头来,略一皱起眉头瞧着她。

    弋栖月缓声道:“是这样的,昨日易先生的事,朕回去一查,结果恰恰和许久之前宫中发现的一处尸体对上了。”

    “如今已经大抵供出来了。”

    “是南国派来的人,几个月前杀掉了朕的暗卫假扮的。”

    “从西国闹事便开始了。”

    夜宸卿的眉头紧了一紧。

    弋栖月也顾不及他信不信,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信便信了,不信便不信,朕继续说。”

    夜宸卿这边依旧没有出声。

    其实弋栖月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她编出来的那段时间,恰恰好他还在宫里。

    并且,夜宸卿陪了她三年。

    他了解她多少她算计不清,但是她知道,每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总是会在。

    “昨天又将朕说的话算计了,曲解了意思告知了易先生,弄出昨天的事情来,朕意识到时间不对,才抓起来。”

    “朕方才过来之前,他模模糊糊的大抵是把遇袭的事情也招了。”

    夜宸卿的眉头又紧了一紧。

    弋栖月道:“你若是信得过朕,我们不妨从他开始查下去。”

    夜宸卿彻彻底底锁了眉头。

    “北宫是如何地方,夜某还是知晓的。”

    “北国陛下此话,可是当真?”

    弋栖月笑道:“朕便是如此说的。”

    “至于你信不信,便是你的事情了。”

    她挑了挑眉,笑着瞧他:

    “夜君阁下,难不成真的是想着尽职尽责、滴水不漏地查好一切,为受害者伸张正义?”

    夜宸卿没有说话,眸光却是愈发深了。

    弋栖月继续笑道:“夜君阁下,这世上可有真正的正义呢?”

    “也许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们一时是查不清楚的,但是两方现在都需要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交出结果来。”

    “何不选择最为有利的一个呢?”

    夜宸卿瞧着她,未曾言语,随后唇角却是若隐若现地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转瞬即逝。

    “那北国陛下可是能肯定一点——背后的主使,的确是南国人。”

    弋栖月笑:“朕如今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即便是错的,始作俑者也绝不是北国,朕自有办法证明清白。”

    “至于其他的,夜君阁下不妨自己掂量。”

    夜宸卿是个聪明人。

    如今弋栖月讲明了她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如果他不同她合作,她绝对是可以使出将矛头调向他的伎俩的。

    于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字:“好。”

    …

    “不知陛下为何又来寻老朽。”

    屋间的窗子半开,玉幕坐于桌前,声音却是极为沉缓的。

    仿佛他面前不是睥睨天下的女皇陛下,只是一个寻常的乡野小丫头。

    弋栖月听说过,玉氏历代传人基本上都是这么一副脾气,又算计着玉幕也是救过她和宸卿性命的人,因此也不以为意。

    她笑了笑,道:

    “并不是为了当初之事的。”

    “朕今日前来,是想要物归原主,顺便……换点东西。”

    玉幕闻言却是笑了:

    “北国陛下讲话倒是有趣。”

    “既是物归原主,何必还要换点东西?”

    弋栖月笑:“玉先生为君子,既是君子,自然要对物归原主之人有谢礼的,如此,朕了解先生,此乃玉氏一向的名士门风。”

    弋栖月一口气把玉先生的祖祖辈辈都说上了。

    以至于本想说自己只是‘乡野草民’的玉幕,算计了一下不能连累祖宗,便也只得作罢了。

    “那陛下请讲罢。”

    玉幕捋了捋胡子。

    弋栖月沉了口气,随后沉声道:

    “玉氏遗失百年的——‘同生相煎蛊’,如今便在朕手里,朕想要物归原主,但前提是,先生肯配出此蛊的解药给朕。”

第一卷 245 〃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她吗?〃

    玉幕闻言愣了一愣。

    这同生相煎蛊的存在,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因为这是当初玉氏内乱出现的东西。

    祖上有遗训,说不可留着此物祸乱世间,亦不可让此物用于玉氏族派之内,祸乱家族。

    只可惜,在玉氏遭逢变乱之后,在信任的危机之中,玉氏和墨家终于产生了最初的撕裂。

    以至于墨家人最终选择了离开玉氏,随后为玉氏许久之前被剥夺姓氏的、善蛊的叛徒所利用。

    同生相煎蛊也被交到了墨家人手上,流落百年。

    而玉氏也在一直在寻找墨家人,谋求同生相煎蛊。

    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出手,墨家便遭遇了变故,几乎全族被灭,剩下的人也是去向不明。

    于是线索便再度断了。

    只是,如今……

    玉幕锁了眉头:“陛下可肯确定,拿到的当真是同生相煎蛊。”

    弋栖月颔首:“将此物予朕的——是墨家之人。”

    “朕同他二人有约在先,应当不是假的。”

    只是……

    时间仓促,加上墨苍落的一句交代,弋栖月也不敢贸然打开那个小盒子。

    玉幕眉头又是一皱:“如此说来,陛下并没有确认过,此物究竟是不是同生相煎蛊之物。”

    弋栖月亦是锁眉:“玉先生,同生相煎蛊自玉氏所出,旁人也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何况,墨家人交代于朕,说此物危险,不可贸然打开,朕不会拿自己手下的性命当儿戏。”

    玉幕只是笑:“好,那便姑且当做是。”

    “只是玉某人还有一个要求想要一言。”

    弋栖月颔首:“先生请讲。”

    玉幕道:“玉家祖上有训,同生相煎蛊不可流落于民间,祸害百姓,玉某需要全全将其取回来。”

    “陛下若是寻解药,玉某可以尽力配出来,但是给陛下的只能是解药,同生相煎蛊,玉某要全全收下。”

    弋栖月咬了牙。

    她不是没有想过,在来此之前将东西取出一部分。

    可是一则是不敢贸然取,一则是不会取,一则是时间仓促。

    而墨苍落离开只有这么一段时间,她必须趁现在来寻人弄解药。

    那么,现在究竟要不要相信玉先生?

    玉先生的人品是可信的,但是……

    如果玉先生配得出解药,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是如果他配不出来,那么她弋栖月手里不仅没有解药,连原蛊都没有了。

    到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墨苍落再开口要解药。

    可是如果不趁着现在问玉先生要解药……在如此急迫的情况下,又如何能找到配得出解药的高人?

    弋栖月咬了牙。

    “玉先生,朕留着解药是要救人的。”

    她压低了声音。

    “若是先生能配出解药来,朕自是不会再要这蛊药。”

    “但是万一……先生一时没有头绪,朕只盼先生还肯将蛊药还回一部分来。”

    “朕想要救人,总要留个后路。”

    玉幕闻言眯了眯眼睛:“陛下未免说得太明白了。”

    “玉某如今大抵已经知道,陛下想救的事何人了。”

    弋栖月愣了愣。

    随后也反应了过来,对啊,现在有同生相煎蛊的,除了她只有墨苍落。

    她要解药,自然是要放着墨苍落的动作。

    玉先生岂会猜不出来——墨苍落的兄弟,便是她想救之人?

    她只是锁了眉头。

    如此明显的事情,无从辩驳。

    玉幕却在一侧捋了捋胡子,笑道:“看来此前的传闻,当真是陛下打出的幌子罢了。”

    “陛下这局,设的当真是不小。”

    弋栖月一挑眉,笑道:

    “玉先生自称是闲散之人,乡野之士,如今朕可是见识到了。”

    “真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更何况玉先生比秀才,当真不知强上多少。”

    “而朕,远在北都,深宫大院,隔着厚厚的宫墙,倒是知道的少了。”

    “不过朕也难免要辩解一句,如此也算不得是朕的错……”

    她一笑。

    “隔着宫墙,很多事情,本就瞧不清楚,玉先生,您说是不是?”

    玉幕闻言,面上的笑意敛了几分。

    这个北国女皇年纪轻轻,却是着实不简单。

    她在说,先生如此关心天下事,目的是什么?

    她在提醒他——

    不要窥探她的心思,她的心思不容人窥探。

    她在告诫他,隔着宫墙,他看不透她的心思。

    看来,是他小看这位帝王了。

    寻常时候,只当她是个小丫头。

    他笑了笑,随后道:“陛下尚且欠着老朽一个承诺,陛下可还记得?”

    弋栖月道:“自然是记得。”

    玉幕便道:

    “此事可是不能将那承诺抹了,不论事成与否,陛下依旧欠老朽一个承诺,可好?”

    弋栖月闻言心下却是笑了。

    这玉老先生看着严整得很,仿佛是世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如今这番话,却小气得紧,一比下来倒是格外有趣。

    “自然,先生不必担心此事。”

    弋栖月坦坦荡荡。

    玉幕便道:“如此便好。”

    “陛下将玉氏追寻之物送还,玉某便也退一步。”

    “如若玉某配不出解药来,会给陛下留一些蛊药的。”

    “如若……陛下可以保证,不用这些蛊药去害人。”

    弋栖月闻言颔首:“朕于此事,自然是敢发誓的,断不会用蛊药去害人,先生大可放心。”

    玉幕笑了笑,弋栖月便招呼着随从取了同生相煎蛊,将之还与玉氏。

    约为三月之内,越早越好,得到解药。

    玉氏之所素来清幽安静,曾经的药山是孤僻之所,如今的山林风景秀美,亦是悠然恬淡。

    只可惜同为山野,苍流便没有这般安静了。

    苍流山主卧寝房的门‘砰——’的一声打开来。

    门外一个身形默然立着,屋内一个枕头便忽的飞了出来。

    “你……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还知道回来?”

    “是不是我便丑了,我没有用了,你就不要我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她吗?”

    “可是明明嫁给你的人是我……”

    “师兄,我在你眼里,便如此不堪吗?”

    时芜嫣便在屋里,坐在榻上,抱着被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她抽抽噎噎地哭着。

    她说着,又随手选了手边一个杯子掷了出去。

    ‘啪嚓——’一声,杯盏跌了个粉碎。

    而门外,萧萧素素立着的人,正是墨苍落。

    如今他站得笔直,垂下凤眼去,只是瞧着落在地上的枕头。

    这一番回来,他可是把该经历都经历了一遍。

    原来苍流并没有什么疫病。

    一切都是时芜嫣逼着胥先生做的。

    强行逼着他回来。

    至于原因……

    就是时芜嫣怀疑墨苍落是向北去寻弋栖月了。

    墨苍落怀疑是时芜嫣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可是如何搜也搜不出来,这让他心里愈发没底,而时芜嫣也是愈发委屈——

    因为她算计到这件事,靠得全全是直觉。

    她觉得自家夫君是去寻弋栖月的。

    而时芜嫣恰恰也是任性的,一直知道胥先生是墨苍落的亲信,便选择了胥先生下手。

    谁知……

    开始做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着该不该多信任一下自家夫君。

    谁知道费了不少力气将他叫回来,在发现苍流无恙的一瞬间,他的眸光一沉,瞧了一眼胥先生,随后却是定在了她面颊上,将她吓得不轻。

    ‘——可是,夫君,即便苍流没有事,你离开家这么久,就不会想着回来瞧瞧我吗?’

    然后……

    他的举止很怪异。

    时芜嫣明白,师兄是心里没底,并且还急着回去。

    向北,向北,入了北国,那不就是弋栖月吗?

    门外墨苍落分毫动作都没有,门内时芜嫣却是越想越委屈。

    ‘——瞧,如今你连哄我都不肯了。’

    “嫣儿。”

    门外的墨苍落终于沉沉开口。

    “我娶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我这一辈子也只娶你一人。”

    时芜嫣在屋内愣了愣,随后又哼哼歪歪道:

    “是了,是了。”

    “你若是……你若是寻她在一起,自然她是不会嫁给你了。”

    心下想着,若是自家夫君给那个贱人去当了面首,弄的天下皆知……那她还有什么颜面可谈呢?

    墨苍落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口,随后却是沉了口气,低头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拎着走入屋中。

    将枕头搁在一侧的椅子上,他低下头去瞧着她。

    时芜嫣却依旧在嚷嚷着:

    “你说她有什么好……为什么……”

    墨苍落却是扬唇笑了:

    “嫣儿,你怎的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弋栖月呢。”

    “她是苍流的叛徒,嫣儿,你难不成认为,我会为了她,对不起你,对不起苍流,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吗?”

    时芜嫣一愣。

    对啊,师父可是师兄的救命恩人。

    “可是……”

    墨苍落叹了口气:“嫣儿,你想得太多了。”

    时芜嫣咬着牙,眼眶又红了:

    “可是你许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

    “谁知你回来了也不想我,瞧见我了,还那么凶。”

    墨苍落摇了摇头:“嫣儿,事情繁复,如今三派的处境很是危险,我出去也一直在奔走,为的只是这里的安稳罢了。”

    “回来的时候,一时还真以为这里遭了疫病,我当时以为,,三派是内忧外患了,心急得很。”

    “吓到你了,抱歉,嫣儿。”

    他的声音很低很缓。

    如此一说,倒是时芜嫣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起来。

    ——她怎么这么任性呢?

    他在外奔走是为了这里的一切,她却这么不懂事。

第一卷 246 不若嫣儿随着夫君一同去罢 (二更,免费)

    时芜嫣思量间又抬了抬头,看着自家夫君低头瞧着自己的模样。

    她突然觉得,他的模样仿佛是很疲惫的。

    随后又想——

    是了,本就是她无理取闹让他回来,回来之后,他瞪了她一眼,她便又同他折腾到了现在。

    只怕他回来这么久,连坐都没能好好坐一会儿,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是她太任性了啊。

    时芜嫣越想越后悔。

    随后却是理了理衣衫和长发从床榻上下来,扶住自家夫君让他坐下。

    “是……是嫣儿的不对。”

    她眼眶红红的,小心翼翼地同墨苍落道。

    “嫣儿太想夫君了,也……太小心眼儿了。”

    为什么会小心眼儿呢?

    弋栖月那个女人,小时候就和师兄关系不一般罢。

    小时候的时芜嫣,在层层保护下,可以对付她。

    而如今……

    那个女人成了万人拥护的女皇,万民跪伏于她的脚下。

    她时芜嫣再没有和她正面抗争的能力,甚至……

    连暗中使绊子的能力都失去了。

    她在弋栖月那里丢了孩子,险些丢了父亲,又丢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又数不清的东西。

    但是时芜嫣知道,这一切不会结束。

    她和弋栖月注定是敌人。

    可惜如今,她所能做的不过是牢牢抱住自己珍视的东西罢了。

    比如她的家,比如墨苍落。

    墨苍落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乱糟糟的面颊:

    “傻丫头,小心眼儿也是因为我。”

    “我本是开心还来不及的。”

    时芜嫣笑了笑,随后将声音放缓下来:

    “你这么一路跑回来,可是累得很。”

    墨苍落摇了摇头:“不妨事,还好。”

    时芜嫣眼眶红了红,便转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给他捏着肩膀。

    “我觉得,我也当懂点事了。”

    “现在情况如此,我不能……总是当你的负累。”

    时芜嫣压低了声音,话语涩涩的。

    “我小心眼儿,也是因为我没用。”

    “师兄,你瞧,她都是女皇了,嫣儿是彻彻底底比不及她了。”

    “师兄,你说嫣儿是不是没用?”

    墨苍落沉了一口气:

    “女皇又如何了?你爹若是个王爷或是皇帝,嫣儿兴许也能当皇帝,这和有用无用有什么关系?”

    “再何况,我的嫣儿懂事又温柔,如何便没用了。”

    “嫣儿,你又如何比不及她,你还有我的。”

    时芜嫣愣了愣。

    可是锁骨处似乎又痛了一下。

    以至于她下意识地想到了当初那个男人。

    那个在苍流山脚下,将师兄狠狠踩在脚下,眼眶通红的男人。

    他对师兄一字一句地说——

    “把她还给我。”

    她费尽心思救出师兄来,可是那个男人一分一毫也不信她的话。

    那个男人,整颗心都信弋栖月,整颗心都向着弋栖月。

    而师兄……

    真的就能比得及他吗?

    墨苍落只觉得她的手一停,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着她。

    “怎么了,嫣儿?”

    “身子还是不好?”

    时芜嫣回了神,忙摇头道:

    “已是大好了,已是大好了。”

    她咬了咬唇,继续道:“师兄,嫣儿是在想……”

    “嫣儿想要为师兄分忧。”

    这回轮到墨苍落身形一停了。

    可他随后便只是淡淡笑道:“嫣儿说罢。”

    时芜嫣小心翼翼道:

    “不若……嫣儿将这边全全合与苍流,然后随着师兄去北边奔走罢。”

    “都说夫唱妇随,如此,嫣儿也能照顾着师兄。”

    墨苍落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时芜嫣说完话便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她说这话的的确确是有私心的。

    不仅仅是想陪着他照顾他,更想看住他。

    弋栖月,弋栖月……

    你不要来碰他,不要动我的夫君。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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