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正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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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箬却是到这时才知道季陵选的那个人竟然是季三老爷。

　　　　以后季府要冷清很多了，也不会有人敢来惹大房了。季箬心里想。

　　　　而常寿院里，二老夫人却是气得摔了一个粉彩的邓窑梅花落水盏，脸色铁青的对方云家的道：“老大回来了，让他来见我……不，现在就把季冉氏给我叫来！”

　　　　“真是反了天了，他一个做兄长的，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非要跟老三计较什么！我看他一定是早就看老三不顺眼了，所以趁机下了毒手。”

　　　　“不，老大素来不管家里面的事，一定是季冉氏那个毒妇教唆的！三房走了，她心里可算是高兴了！”

　　　　“也就她那样的人，能把四娘子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养得那么恐怖……”

　　　　二老夫人心里气得不行，三夫人自作主张同秦许知家以及瞿娘娘来往，她虽然对三夫人心里很不满，可三老爷是她儿子啊！三夫人被千刀万剐，她也不会不高兴，只会给三老爷另娶一门好媳妇，可如今连三老爷都一起被流放了，叫她怎么能不生气！

　　　　“老三媳妇也是个不懂事的，就知道往临安王府身上贴，那就是滚烫的铁水，能贴上去吗？如今害了我的儿子……真是丧门星！”

　　　　二老夫人一个一个的骂着，方云家的叫了丫鬟去请季冉氏，自己留在房间内陪着二老夫人一起骂。

　　　　前去请人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

　　　　“大夫人不在浣春院，在常福院陪大老夫人一起说话，听说老夫人您请，大夫人自己是想来的，可大老夫人拦着不让。”

　　　　“这个老疯婆子又发疯了！”二老夫人咬牙切齿。

　　　　方云家的摆摆手让那丫鬟下去，开口道：“老夫人，现在不是责问大房的时候。”

　　　　她刚刚就想说这话的，可二老夫人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得下去，只好陪着二老夫人一起骂，让她过了那个劲儿。

　　　　方云家的见二老夫人没有立即喝骂她，继续道：“如今三老爷还在牢里呢，到底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只有五天时间，要抓紧时间走动才是。就是牢头那边，也要打点打点才是。三老爷能少吃一点苦，也是好的。”

　　　　“对，我得去给我儿子打点。”二老夫人冷静下来。

　　　　“牢头那里要打点，哥哥那里要去一趟，嫡兄那里要去一趟，就是临安王府，也得去一趟。”

　　　　方云家的提醒道：“三夫人娘家那边，也得派人去送消息。”

　　　　二老夫人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

　　　　方云家的赶紧道：“咱们三老爷到底是他们家的姑爷，多一个人出力，总比少一个人出力要好。”

　　　　二老夫人这才勉强点了头。

　第一百零八章　茶亭送别泪涟涟

　　　　常福院里，大老夫人一边揉猫，一边对季冉氏道：“如今三房出事，二老夫人那边不会甘心的。这几日她忙着找她的哥哥们帮忙，顾不上你，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定然要找你算总账。”

　　　　“凭她算什么总账我都是不怕的。”季冉氏面色平静，“论理，也该是我们找她算总账。三房诬陷我们大房的可是谋反的罪名，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成功了，她以为她还能继续做二老夫人耀武扬威吗？”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大老夫人点了点头，“以前是不屑跟她争斗，又想着息事宁人，家和万事兴。如今箮姐儿和阿箬两个孩子都在府里，你要强硬起来才是。”

　　　　“姑母说的很是。”季冉氏笑道。

　　　　堂前的风穿过，带来槐花的香气，大老夫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用摸过猫的手摸了摸季冉氏的脸，看着季冉氏脸上笑容变得僵硬，终于带着几分促狭开口道：“在姑母面前，你也是个孩子呢！若不是我当初……你何至于辛劳这么多年。”

　　　　接下来几日，大房人万事不管，二老夫人则为了自己儿子四处奔波。作为二老夫人的另外一个儿子，四老爷也被迫为了兄长四处求人。

　　　　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二老夫人的哥哥督察院左都御史方淮安和嫡兄宁春侯都不肯帮忙，还有谁愿意帮忙？

　　　　跑了三天之后，二老夫人在常寿院里破口大骂：“还是做舅舅的呢，平日里话说得多好听，这一出事了，一个二个都从舅舅变成旁人了。若是爹娘还在，岂会由着他们这么不顾亲缘！”

　　　　方云家的心里一边安慰二老夫人，一边也在心里责备宁春侯和方都御史无情无义。

　　　　只有装病却依然被拉了过来的四夫人在心里不屑，宁春侯和方都御史之前与季府交好，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大房老爷是当朝丞相。三老爷犯的是别的错也就罢了，偏偏是诬陷大老爷谋反，宁春侯和方都御史就算再心疼这个外甥，也不可能为了他和大名鼎鼎的季相对上的。

　　　　二老夫人仗着自己是长辈，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清楚季相在文武百官中是多威严的存在。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二老夫人一下子瘦了不少，看起来疲惫而憔悴。

　　　　到了三房一家人流放那日，二老夫人带着四房所有人一起去给三老爷等人送行。

　　　　四夫人悄悄派人来问季冉氏去不去。

　　　　季冉氏神色自然的道：“去，怎么不去，到底曾是一家人。不过母亲年纪大了，我带着箮姐儿和阿箬去看看就好了。”

　　　　不过是送行，去一趟能够让人感慨季相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情深义重，季冉氏还是很愿意去的。

　　　　更何况，给阿箬报了仇，她要带阿箬看看对方如今的狼狈，才算是圆满。

　　　　送行的地方在茶亭，为着官家体面，三房的人并没有戴枷锁，只将双手绑在了一起。

　　　　季冉氏带着季箮和季箬坐着一辆马车来，二老夫人见了，心里气了个倒仰。她觉得大房的人是来看热闹的。

　　　　可这大概是她和自己这个大儿子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她并不想把这个时间浪费在谩骂大房上面，少不得先忍了。

　　　　三老爷等人除了衣服看起来朴素了些，脸色并不是太难看，在牢里应当是没有遭什么大罪的。

　　　　他在二老夫人面前哭成了泪人儿，很快就把二老夫人招惹得一起哭了起来。

　　　　三老爷他是惧怕的，惧怕闽南山穷水恶，还出刁民！但更多的，却是委屈。他这一辈子，除了好色爱吃酒，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怎么就突然背上了诬陷长兄谋反的罪名？

　　　　若是他不认罪，这案子少不得再折腾一下，可不认罪就要挨打，三老爷从小娇养长大，连家法都没挨过，自然是怕挨打的。所以他干脆认罪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这个人实在是荒唐得不行。

　　　　二老夫人一边哭一边叮嘱：“我的儿，到了那边，记得给娘来信。娘得了地址，立马让你弟弟给你送吃穿用度去。大不了就在那边置办房产田产好好生活，别太委屈了自己。你舅舅那边，娘再去求求，少不得想法子把你弄回来……”

　　　　这话的真实性，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她必须说这些话。

　　　　她怕她的儿子死在了闽南那穷恶地方，得给她的宝贝儿子一个希望盼着。

　　　　四夫人虽然不喜欢三夫人，可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计较那些旧恩怨了，低声跟三夫人说着离别劝慰的话。

　　　　季湘则仰着头劝季萍和季姝别难过。

　　　　季萍脸色灰败的看着季湘说那些天真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出事的是她们三房，而不是四房？明明当初四房对大房也不友好的。

　　　　倒是季姝，一直用袖子捂着脸，无声抽泣。

　　　　二老夫人叮嘱完了到闽南那边后的日子，又开始说三房那些房产下人的处置。

　　　　“都是被公家没收了的，只是官中的东西，给我们留了下来。你且放心，有娘在一日，季家的家产就有你一份。还有你后院那些姨娘、以及素日伺候你的丫鬟下人们，都被官府发卖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到闽南那边安顿下来了，再买就是了……”

　　　　她话还没说完，季萍忽然大步冲到面前，哄着眼睛凄声问道：“我姨娘呢？祖母，我姨娘呢？”

　　　　二老夫人皱了皱眉：“自然是卖了的。”

　　　　季萍难以置信的看着二老夫人：“姨娘给季家生了孩子的，怎么能再发卖出去？哪怕是跟着我们一起去闽南也好啊！姨娘被卖到哪里去了？”

　　　　她心里着急，于是说话的语气变成了质问。

　　　　二老夫人忙了这么多天没有忙出什么结果，心里本来就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儿子，如今儿子没说什么话，却被一个孙女质问了。

　　　　她怒气上头：“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京兆尹啊！”

　第一百零九章　谁主狸猫换太子

　　　　季萍万事忍让，可她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如今乍一听说亲娘被卖了，还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立马就崩溃了。

　　　　场面一下子闹翻了天。

　　　　等着押送三房前去闽南的衙役们心里撇撇嘴，心里想着，季家这二老夫人不愧是庶女出身，气度人品都让人没眼看，儿子别的姨娘和通房可以不管，可生了孩子的妾，不为儿子，单为这个孙女也该费心保下来才是。

　　　　他们冷眼看着，心里对季萍就多了一丝同情，接下来的一路，对季萍多了几分照顾。

　　　　季冉氏没有上前同三房的人说话，就站在三五步远的地方，带着季箮和季箬神色平静的看着。

　　　　她问季箬：“你看到了吗？”

　　　　季箬点头：“嗯，看到了。”

　　　　季冉氏便道：“看到了便好。”

　　　　季箬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一直包容着三房的爹娘突然决定对三房下手。他们是在为她出头！给她报仇！

　　　　季箬心里涌出一股热流，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服了起来。

　　　　这是她爹！这是她娘！

　　　　季箬扭头看向季姝，心里想着，她若是知道三房的祸患都是她当初那一推招惹来的，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然后她就拧起了眉毛。

　　　　抬脚朝季姝走了过去。

　　　　“阿箬？”季冉氏疑惑的看向季箬。

　　　　季箬抿了抿嘴：“没事的，娘，我去跟六妹妹说说话。”

　　　　二老夫人那边乱成了一团，连季湘都跟着她娘安慰季萍，保证回头会想办法找到柳姨娘，只有季姝一个人，站在一边，捂着脸无声哭泣，看起来可怜而古怪。

　　　　“到底是堂妹。”季箬嘴上笑着，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季冉氏知道她有分寸，要解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因此点了点头，并没有拦着她。

　　　　季冉氏没有拦着季箬，季姝旁边的那个衙役却拦住了季箬。

　　　　季箬拧眉去看那衙役，只见他面色黝黑，眼神清亮，手掌指节粗大，下盘很稳……并不是普通的衙役，他的功夫底子应该还不错。

　　　　“做什么？”季箬不悦的问道。

　　　　那衙役低眉顺眼，老实的憨笑着解释：“季六娘子在牢里生了病，五小姐快别靠近，小心被传染了。”

　　　　“没事，我会医术，我给六妹妹看看。”季箬说着就要绕过衙役。

　　　　那边三老爷和三夫人见状，却顾不得和季萍撕缠了，快步走了过来，将季姝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季箬。

　　　　三夫人带着哭腔：“你看看，你看看，我们三房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对我的姝姐儿动手动脚，又是想做什么？”

　　　　“三婶这话是怎么说的，给三房定罪的是当今圣上，可不是我们大房叫你们诬陷我们的。”

　　　　季箬冷声道。

　　　　她不再坚持去看季姝，说完这话，就浑不在意的退回了季冉氏身边。

　　　　“怎么了？”季冉氏皱了皱眉，季箬这样，她本能的就想到是出了什么事情。

　　　　季箬看了季箮一眼，对季冉氏道：“回去再说。”

　　　　正说着，眼看着出发的时辰要到了，季萍不耐跟二老夫人费口水了，她忽然甩开四夫人的手，跑到季冉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伯母，以前都是我错了，求求你看在我对我娘一片孝心的份上，帮我找找我娘吧！”

　　　　“别人我都不信，她们都靠不住，我只相信你了，大伯母！”

　　　　可谓是声泪泣下。

　　　　季冉氏看着季萍磕头，等她磕足了三个，就爽快的点了头：“好，我会找到你娘，安排她去庄子里做事的。”

　　　　季萍真的是一片孝心吗？季冉氏是不行的。

　　　　三房的事情，她多少知道，季萍若是真的体贴她的生母，就不会在三夫人开口之后，怂恿自己生母去和别的姨娘、通房、外室争宠，丢掉自己的体面了。

　　　　她此时这般表现，说到底，一半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亲娘，一半是顾忌到不能给自己留下不管不顾生母的名声来。

　　　　季冉氏虽然看不上季萍，可柳姨娘是个可怜人，她是愿意帮她一把的。

　　　　季萍终于不再哀求，抬头看着季冉氏，眼里尽是感激：“大伯母，我今日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荒唐，我要是您的女儿，该多好啊！”

　　　　三老爷和三夫人本来就不待见她，今日闹这么一出，以后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如先讨好了季冉氏，日后说不得有用得上的时候。

　　　　谁知季冉氏听了她这话只是笑了笑，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的女儿，都是好的。”

　　　　季萍脸一下子变得红红白白。

　　　　好在，出发的时辰到了。

　　　　京门高三丈，三里是茶亭，亭中离别泪，灌绿杨柳新。

　　　　直到连三房一行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四夫人才扶着哭得力竭的二老夫人上了马车。

　　　　季冉氏也带着季箮和季箬上了自己的马车。

　　　　季箮隔着车帘缝看着她们，半晌，叹息一声，道：“怪可怜的。”

　　　　季冉氏皱了皱眉，半晌，也叹息一声：“箮姐儿，善意伤人。”

　　　　她光看到今日的三房可怜，可曾想到这都是因果报应？是她为了给阿箬报仇，算计了三房，可三房但凡对大房留有一丝余地，就不会把谋反的消息传给临安王，她又如何算计得了三房。

　　　　季箮却没有听懂季冉氏这话，她疑惑道：“善意为什么会伤人？”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季冉氏不想这个时候责备她，便道：“没事，你记住这句话就好了。”

　　　　季冉氏没有忘记刚刚季箬的异样，等回了季府，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季箮去陪大老夫人，自己拉了季箬去浣春院说话。

　　　　季箬听到季冉氏询问，抬了抬眼皮子，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刚刚那人，不是季姝。有人玩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季冉氏皱起了眉头：“你当时应该跟我说，由我闹出来。她对你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岂能容她逍遥！”

　　　　季箬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会容她逍遥的，可光天化日，总不能给咱们一房留下不饶人的名声？”

　　　　“娘，您找人查一查……我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季姝换了下来。”

　　　　二老夫人那种利益为上的人，唯一能让她不计利益的只有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有没啥用处的季姝去欠别人人情！

　第一百一十章　怒极攻心说孝道（加更）

　　　　季箬这么一说，季冉氏立马明白过来她的想法，她点头道：“你放心，我等下就安排下去。”

　　　　她这么说，季箬也就真的放心了。

　　　　又陪起季冉氏说起闲话来。

　　　　季冉氏失笑，道：“你不回锦桐院将这身衣服换下来？”

　　　　季箬抿着嘴儿笑：“二老夫人等下多半要找娘去兴师问罪，我陪娘说会儿话。”

　　　　“你不想我过去？”季冉氏着菜明白过来季箬的意思。

　　　　季箬一本正经的点头：“等爹爹回来，让她找爹爹去。”

　　　　“她在娘面前能逞长辈的威风，在爹爹面前，我看她怎么逞威风。”

　　　　季箬这孩子气一般的话让季冉氏忍不住乐了，她笑道：“要你操心，快回去换了衣裳休息……你娘我又不是纸糊的，二老夫人想要欺负我，还差点儿本事。”

　　　　她既然已经决定正面迎战二老夫人等人，又怎么会害怕二老夫人在她面前逞长辈威风！再说了，二老夫人算她冉秋霜什么正经长辈！

　　　　季冉氏笑着将季箬赶回了锦桐院。

　　　　二老夫人心里的火憋了很久了，季冉氏刚送走了季箬，那边就派丫鬟来叫季冉氏去常寿院了。

　　　　季冉氏含笑道：“我知道了。”

　　　　丫鬟有些不解，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懂了，季冉氏根本没有动的意思。

　　　　刚刚二老夫人一回到常寿院就发了火的，丫鬟不敢就这么回去，只好把自己的来意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季冉氏还是这句话。

　　　　丫鬟忍不住道：“大夫人，我们老夫人还等着呢！”

　　　　“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总得等我换身衣服再去。”季冉氏说。

　　　　坐马车去，坐马车回来，茶亭就在城门外不远的地方，哪来的风尘仆仆啊！

　　　　丫鬟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大房就这么轻易的将三房给整治了，让常寿院的丫鬟再也不敢轻看季冉氏了。

　　　　她只好咬牙等着季冉氏喝完一盏茶，去换衣裳。

　　　　季冉氏换了身月白色的褙子，头上梳着鬅鬓，戴了金玉各种首饰，看起来随和却并不好欺负。

　　　　这般精心打扮，时间就耽搁得有点久了，等到了常寿院，二老夫人果然满脸怒火，地上的碎杯子起码有两个。

　　　　季冉氏看了一眼，笑着请安之后，不等二老夫人开口，先开口了：“这杯子是谁打坏的？一个是汝窑的，一个是白玉的，坏了一个，一套都不能用了，这两套茶杯，起码价值一千两纹银。”

　　　　她是叫她来说杯子的事儿吗？她是叫她来说杯子的事儿吗？

　　　　二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二老夫人大概也不是叫我来看这两个碎杯子的。”季冉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是长辈，其实不必这样的。三弟一家人不懂事，对不起大房，可皇上已经罚他们了，夫君自然不会再追究三房了，更不会连累到您身上来。我不是还答应了帮二娘子找柳姨娘么！”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最是气人：“三弟罪有应得，我和夫君已经原谅他了，您不必为了三弟陷害夫君的事情，来替三弟向我们道歉。”

　　　　“你说什么！”二老夫人气得直哆嗦。

　　　　季冉氏冷笑道：“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三弟也在夫君的九族之内，应当不是故意要做这样的事情吧？或许是受了谁的蒙骗和引诱。”

　　　　受了谁的蒙骗和引诱？

　　　　二老夫人被季冉氏的话镇住了，然后下意识的顺着季冉氏的话去深思。

　　　　她的大儿子素来不是个有野心的，只想混吃等死，怎么会突然想要对付季陵？不是她大儿子的主意，一定是他媳妇的馊点子。

　　　　这种事情，三夫人以前是不敢做的，现在却敢了，是谁蒙骗引诱她的？

　　　　二老夫人想起前些日子跟三夫人走得很近的临安王府瞿娘娘来。

　　　　是了，临安王跟季相之前就有了龃龉，一定是临安王想要报复大房，所以利用了三房。

　　　　二老夫人觉得这就是真相了。

　　　　她心里想着，这事儿三夫人固然有错，季陵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的。要不是季陵先因为索漪的事情得罪了临安王，临安王怎么会找上她的儿子来！

　　　　这般一想，二老夫人又大怒，张口就斥责季冉氏：“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季家不得安宁？当初就不该同意大郎娶你这么个扫把星进门！”

　　　　季冉氏含笑道：“您这话说得不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君的亲事，哪里用得着您来操心啊！”

　　　　……

　　　　两人你来我往，季冉氏占领了先机，二老夫人愣是没有讨到一点儿便宜。

　　　　最后二老夫人直嚷胸口痛，季冉氏立马让人请来了大夫。

　　　　二老夫人哎哟着就要跟大夫诉苦……不管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是怎样，季冉氏气得长辈胸口痛，就是不孝，传出去，说不定还会被皇家剥夺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

　　　　谁知她还没开口呢，季冉氏先红了眼眶，对方云家的道：“三老爷这般不孝，你以后该少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三老爷才是。三老爷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她对三老爷是又爱又恨，你这个时候提他，让老夫人心里怎么好受？如今都气得胸口疼了，往后更应该好好将养。”

　　　　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夫也不是全然不知的。

　　　　他听了季冉氏的话，立马就信了。

　　　　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开口劝二老夫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您以后就少操些心，将养好自己的身体。季相和大夫人是个孝顺的，以后一定会对您好的。”

　　　　二老夫人：“……”

　　　　她这次是真的气得胸口疼了。

　　　　二老夫人领教了季冉氏的手段，接下来几天，倒是安分了不少。

　　　　时间转眼就过了立夏，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

　　　　京城中有迎夏的传统，季箬在京城中没有交好的小娘子，自然没有人开口请她一起去迎夏的。季冉氏便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