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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姑娘出逃手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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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伏雷长老,果真不敢再说话了!
  薛少河却是望了一眼小林:“你说的若是实话,最好不过。大家免生干戈。”虽然干戈是一定会有的,只不过不会那么大。毕竟为了洗剑阁的尊严,叶寻也不能轻易饶了崇苍宫这番冒犯。
  两个人说话间,另一端黝黑幽暗之处,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你们说完了没有?”
  是顾行的声音。这条地道,本来也是他帮着左相搜罗来的奇人异士挖掘的。
  小林告知左相人马,如何避开幼蛊层,顾行带人连夜悄无声息挖开一条长长暗道。双方配合无间。
  薛少河道:“顾公子来的可真及时,却不知琉璃净火带了没有?”
  顾行道:“若无琉璃净火,我如何来得此处?”
  他口中的琉璃净火,其实说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燃料,被昔年乱世中的玄巾军首领刘尧,从莽莽雁行山脉中采出。后来,刘尧被乾南军队围困时,恰随身携带的琉璃瓶中,带了这种黑油一般的燃料。他将琉璃瓶投掷向乾南军主帅,并以火箭射之。琉璃瓶在距那主帅二十步之遥炸裂,当即将刘尧以及方圆三十步之内的乾南军悉数炸死炸残。刘尧也被当场炸死。从此,这种燃料被戏称为琉璃净火。
  只可惜刘尧开采出来的也极少,后来,刘尧于洛门一役战败,他的亲信精锐悉数随同他战死,便再无人知晓,这种燃料是在千里雁行山中的哪一处所得。只知道这种燃料,威力极大。但顾佑平毕竟乃当朝左相,又曾经于乱世种拼杀多年,竟得了些。那烧若开林的怪火,其实也是这琉璃净火。
  顾行打量薛少河一眼,又道:“若非我父有命,我是断不会来救你。若我妹妹有什么差池,我定要你偿命!”
  

  ☆、琉璃净火

  薛少河道:“顾公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令妹因身中蛊毒; 是以危在旦夕; 可那蛊毒并不是我给他种下的。”
  顾行瞥了一眼小林; 道:“我会连崇苍宫一并算账的。”
  薛少河道:“口气这么大,你干脆连洗剑阁一起干掉算了,说到底,是叶寻助你妹妹逃离京城,还将她送到我身边的。”
  顾行道:“这些账; 我都记下了。”
  薛少河本来只是想嘲讽一下顾行,看他闭嘴吃瘪,谁知顾行竟然真是这么大的口气。他只得叹息一声,不往下接话了。
  小林冷笑道:“不如你即刻试试找崇苍宫和洗剑阁的麻烦?”
  顾行道:“待舍妹安全了; 该算的账; 一样都不会少。”
  小林道:“口气倒不小; 吹牛皮的本事很大。不过靠着顾相,身边还有几个能人可供差遣; 纵是如此; 只怕连顾相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反倒是有人先倚仗着顾相,狐假虎威起来了。”
  “你……”顾行的脸色顿时铁青!
  “几位莫要吵了; 还是先行退出来吧。”这是白梅的声音。
  薛少河一喜,叫道:“白姑姑。”
  小林和顾行也施礼道:“仙姑!”
  白梅道:“快随我来,莫要等亓族那一干妖物阻住我等去路。”
  几位年轻人这才加快步伐匆匆离开此间。只是薛少河一路上,还是不忘记打趣小林。只听他低声道:“你方才那么讽刺顾行; 到底是气他瞧不起崇苍宫,还是气他瞧不起洗剑阁。”或者两个都气?
  小林又给他问的满脸紫胀,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白梅不满道:“少河,莫要欺负人家,现在也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开个玩笑,怎么就被您老人家说那么严重了。”薛少河干笑一声,只得往前继续走了。心里忽然默默觉得小林有点可怜。项远的命令,他自是不能拒绝,谁知道去了洗剑阁,又真的对叶寻生出情义。也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那个让他折服的洗剑阁阁主,其实是个女人。
  哎,叶寻,眉眉。这气的叶寻,当初为什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恶作剧呢?不过,自从知道顾相本与他无仇后,他也就不记恨叶寻了。甚至有点儿感激他。如果没有叶寻,他就不会认识眉眉。虽然他还是觉得,叶寻当初的决定,也太不尊重他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虽然当初叶寻就算好好解释了,他也未必肯听的。
  薛少河边走边胡思乱想,忽然又问白梅道:“白姑姑,你当年同顾相夫妻很相熟么?”
  白梅道:“那是自然。”
  薛少河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夫妻会管女儿叫眉眉呢?”
  白梅道:“这却是因着我了。我当年与他夫妻交往时日并不多,却与顾夫人颇为要好。我本唤做白柳眉。顾夫人与我开玩笑斗嘴,斗不赢我,竟将我的闺名做了她女儿的乳名,好像我便生生矮了她已一辈。本来只是玩笑一场罢了,可谁知后来大家于乱世中流离,各自流落天涯。于是,那名字便也成了她的念想。她看着女儿健健康康的长大,便好似我也平平安安似的。”
  原来背后,竟还有这一说。薛少河不由一声叹息。幸好,他晚生了几年,逃离了那个乱世。只是,那乱世依旧留给了他莫大遗憾。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还要被自己一直视为亲人的人,灌输了错误的仇恨,记恨了多年不该恨的人。如果没有白梅一直以来多加开导,他只怕不是现在的性子。或许,他会很偏激吧。
  说话间,几个人终于出了长长的密道。密道的另一端,就在进入若开林约二十里许的地方。看得出,这里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叶寻已经带人在那里等着。小林看到叶寻,仍旧只是低了头听命。叶寻只是淡淡对他道:“做得好,此番你也算立功了。我洗剑阁可以不追究你。”冒充顾相进入若开林,给真正的顾相以时间,取琉璃净火,向朝廷禀明这帮亓族妖人的野心和怪异之举,不消多久,便会朝廷便会调动军队来镇压这若开林里一干妖物。而在他进入若开林这几日,不得反抗,只能假装被擒,忍受亓族的折磨,还要在被关的时日内,摸清楚亓族的地盘。好配合带着琉璃净火而来的顾行,将亓族的蛊虫一举消灭。说起来,小林和薛少河这番完成的,是最苦也最危险的任务。
  小林听叶寻愿意饶他,忙抱拳行礼道:“多谢叶阁主。”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薛少河低声道:“你不会还想替崇苍宫和洗剑阁说和吧?劝你不要管这事。小心惹麻烦。”小林也不过是听命于项远。此事只能项远和叶寻来决定,以小林的分量,管这两个人的事,还是这种在江湖上,几乎已可算是一等一的大仇的事,那也能是自找倒霉了。他与小林好歹也算是共同付险一场。
  小林知道薛少河这话是为了他好,低声道:“多谢薛公子好意。”
  薛少河道只是哈哈一笑:“不过多劝你一句罢了,也没什么。”
  小林却道:“非也。你我此番能平安出来,全靠薛公子足智多谋。若非薛公子才进那亓族怪楼里,便暗示我,此间所有一切均是障眼法,只怕我……我早已……”只怕他早已演不下去那场戏,跳起来跑了,叶寻和顾相的一切部署,就都白费了。纵然知道世上并无那么听话的毒蛇,后来薛少河也没有被塞蛇皮进入腹中,一切都是亓族人使出来的怪异手段。但回想起那真实的根本无从分辨的一场恐怖经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若他当时信以为真,只怕是决计不能再继续扮下去顾相的。实际上,他从一开始,敢接了这任务,也跟叶寻托付的另一个人是薛少河,有莫大关系。薛少河其人,武艺超群,足智多谋,他赌一把,赌自己跟着他一起,定能完成这任务,说不定叶寻不会再将他如何,宫主也会念他一份功。毕竟叶阁主和宫主,都对顾唯念非常看重。果然,他赌对了,和薛少河在一起,完成这项原本危险无比的任务,并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而他,果真也不再被叶寻所怪。
  薛少河仍旧只是道:“小事,你我本来就联手完成这项任务。我自然要帮你才对。不必挂怀。”
  他虽这么说了,小林心底还是对他感激得很。对叶寻,他也是感激的。叶寻叫他和薛少河一起进若开林,分明是为了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好当不再追究他的罪责。这位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洗剑阁阁主,分明是个大仁大义的当世豪杰。想来也是不想为难他这种小卒,又不能让洗剑阁全无威信,才想了这法子保全他。但也没有轻易放过他。亓族端的不是好闯入的地方。
  叶寻忽然道:“你二人且莫要忙着说那些客气话。咱们的麻烦还没过去呢!”
  薛少河回头看一眼距离他们几十里的火光,再看一眼面前的焦土,不知叶寻为何这么说。
  叶寻道:”这若开林已经被琉璃净火烧去约有八十里。亓族人怕那火,竟不敢攻出来。只是,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诡异的法子,待火烧到八十里处后,忽然再也烧不进去了。前方弟子来报,那八十里处的林子快烧光了,琉璃净火眼看要灭。”
  顾行道:“该不是你的人不中用,用不了这琉璃净火吧?”
  叶寻身边人听他这么贬损洗剑阁,一个个怒目圆睁。叶寻却只是淡淡一挥手,让身边弟子不得发作,又对顾行道:“那就有劳顾公子去瞧瞧了。”
  顾行一言不发,立刻带人去了。白梅不放心也要跟去瞧瞧。毕竟顾相目下也只有这一名嗣子。薛少河拦下她道:“白姑姑,你放心,那里若真有危险,叶阁主也不会叫他去的。叶阁主纵然不喜欢他,也会看在眉眉的面子上,不会让他的大哥陷入险境。”
  白梅道:“我还是跟去瞧瞧。这孩子近来虽然性情似乎比往日乖戾些,但本性是极好的。其实他性子也素来极好,只是这几日,对你总是口出不逊罢了。”
  顾行本性好?薛少河想了想,还是信了这说法。毕竟顾佑平眼光老辣,为人也很不错,没道理会过继个不像样的嗣子。所以,顾行瞧他那么不顺眼,甚至还动过杀心,只能说是在……吃醋吧。傻子都看得出来。
  他耸耸肩,道:“你老说得好像我讨厌他,才不许你去护他周全似的。我分明是担心姑姑你太过操劳。”
  “不妨事。”话毕,白梅仍旧去了。
  薛少河又问叶寻:“不过大伙烧不过去而已。最惨也是我们从正面攻不进若开林。”至于他们才出来时那条密道。只怕现在已经被发现密道的亓族人,防备地死死的了。
  叶寻探口气告诉他:“你我身后还有二十里地。我试过了,怎么也走不出去。我已收到顾相从外面发来的信号,他们也进不来。这地方,邪门得很。”
  “什么?!”果然邪门。薛少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故人相见

  眼看白梅正往远处走去,薛少河立刻叫道:“白姑姑; 回来!”这鬼地方; 一旦和白梅走散; 万一再也寻不回来怎么办?连叶寻都毫无办法,他不觉得自己一定能破了这若开林的诡异之处。
  白梅听薛少河的喊声不对,便停了下来,待要回身,斜里却无声无息悄然刺出一把长剑。白梅只顾往薛少河那里去; 丝毫没有察觉这把剑。而且这剑也来势诡异,仿佛笼罩在团团雾气之中,与这若开林忽然漫起的白雾融为一体,做了极好的遮掩。
  叶寻和薛少河都已发现这剑来势不对; 一边提醒白梅小心; 一边双双出手; 知是那剑距离白梅很近,却与他二人相距甚远; 断无就下来的道理。白梅听到他们两个出声提醒时; 为时已晚,只见一柄长剑已经横在白梅脖子上。接着是一个冷厉凶狠的声音:别动!
  这声音很熟悉。随着话音的落下,剑柄后的雾气渐渐散了; 持剑人露出真容,赫然竟是左童成。
  看到他,薛少河叹口气,对叶寻道:“这下总算知道; 琉璃净火为什么失灵了。”
  叶寻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左童成,我原本想着毕竟同出一脉,你也算是长辈,处处让你。你竟敢偷我镇阁之宝寒潭冰玉!”
  左童成倒也承认地很痛快:“没错,这又如何?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压制琉璃净火。不过现在,这个老道姑在我手上,你奈我何?你们敢动一动,我手上这寒霜剑,可就不客气了。”
  薛少河闻言,面上一惊。细瞧之下,果然见左童成手上的青色宝剑,寒光闪闪,杀气凛凛,与叶寻手上此刻的冷月剑真是一模一样。
  叶寻早已认出左童成手上的剑,所以并无太多意外。
  薛少河怒道:“姓左的,你放开白姑姑。”
  左童成:“可以,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你们收了琉璃净火。”
  薛少河压住怒气,冷冷问道:“还有两个条件是什么?”
  左童成:“先按我说的做!”他手上抖了抖,白梅项上立刻多了一道血丝。
  薛少河高声道:“你说怎样便怎样。”
  白梅却道:“我大半生活得自在,今日却要折辱在左童成这小人手里么?你们什么都不必听他的,大不了今日,我老太婆便杀身成仁。”话毕,抬手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薛少河大叫:“不要!”
  白梅的手也确实停在了半空,不动了。不是她终究对自己下不了手,也不是左童成拦住了她。而是,她脖子旁那把剑,居然不见了。白梅感觉到身上猛然一轻松,紧贴脖颈的凉意也不见了,不由转头去看。
  左童成手里的寒霜剑,竟然不翼而飞了。就在左童成身侧不远,站着一名身材颀长,剑眉星目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手里拿着个石头打磨的长匣,匣子里正躺着寒霜剑。
  叶寻和薛少河都睁大了眼睛,瞧着这神奇的一幕。左童成更是骇得魂飞魄散,长剑脱手而出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他手里的剑已经到了别人手里。
  叶寻对这个手持石匣的年轻人很陌生,但薛少河却是认识的。他笑道:“谢兄,真巧。”这年轻人,赫然正是谢天其。
  年轻人却笑笑:“一点也不巧。”
  薛少河自然知道,事情不会是巧合,却也不知道谢天其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谢天其瞧瞧手里的石匣,忽然伸手,拨动里面一个机关,那石匣便封上了一层,但却还有一层。谢天其笑笑,又拨动了一个机关,这下,叶寻手里的冷月剑便认主一般,“倏”一下,已经到了那石匣里。以叶寻的伸手,待反应过来要夺剑时,却也已经晚了。谢天其将石匣轻松扣住。这下,寒霜剑和冷月剑都在他手里了。
  白梅没了挟制,连忙到了薛少河身旁。薛少河忙给白梅做了简单包扎。虽然还没弄清楚谢天其的来意,但薛少河仍是对他道:“谢了。”
  薛少河给白梅清理伤口时,叶寻早已在旁制住了左童成。这一次,她是绝不会再忍左童成了,使出全力几招便将左童成打得吐血重伤昏迷。
  这边混乱才刚刚消散,忽听一把扣住,掷给了薛少河:“接着。”
  薛少河伸手便接了过来。
  薛少河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谢兄就随手给了我?”
  谢天其道:“虽然我才来这里,不过以薛兄跟这位叶阁主的表现,却似乎都不太在乎这人间神兵似的。可是越不在乎的人,我才越放心交给他们。”
  薛少河:“免了,我可不要这玩意儿。还是交给你。”薛少河随手将石匣丢给了叶寻。叶寻伸手接过,奇道:“这石匣是?”
  谢天其道:“封冷月剑和寒霜剑的。当初铸剑的神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样的材料,给这两把剑,寻了这么个好归处。只要打开石匣里的机关,石匣里就会弹出一张薄薄的好似银片一样的东西,一丈之内,必然要将冷月剑和寒霜剑吸来。”
  叶寻道:“想不到这等奇事,我们不知道,你反而知道。”
  薛少河也道:“谢兄,你真是不道义啊,为何当初不早说?”
  谢天其抱歉道:“我也是在你们走了之后,听族中长老说的。几位长老说,这石匣是专收那两把神兵的。根据尤将军生前交待,一旦持剑的人心怀不轨,为祸苍生,就要用这石匣去收了宝剑。但若持剑人有能力护住这剑,还能用这剑除恶人间,便可将石匣一起奉上。以免这石匣和宝剑落入能力高强却为非作歹的人手里。”
  叶寻道:“那我是不是要多谢这位谢公子了?还挺瞧得起我。”
  谢天其笑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听过你洗剑阁阁主的大名,倒是声誉卓著啊。”
  叶寻:“名声也有可能是假的。”
  谢天其:“这倒是。不过我知道这个左童成,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方才你冷月剑离手,并不着急夺。我虽游走红尘不多,却也知道,有能力夺剑却不觊觎这宝剑的人,往往才是最合适持有这宝剑的人!”
  稍稍琢磨一下,他一番话倒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薛少河道:“谢兄,别告诉我,你是专门来送剑的。”
  谢天其道:“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我的娘子在山谷里也呆烦了。想出来走走。可是刚一出来,她还是想继续找顾姑娘闲聊一番。我们根据石匣的测出冷月剑的方位,就一路来了。”
  薛少河一听对方提起顾唯念,便没了笑容。也不知道项远到底有没有办法救了顾唯念。
  叶寻看了一眼薛少河,道:“咱们先破了这亓族的怪阵,烧了若开林,抓了那帮怪物,说不定就能让眉眉安然无恙。”
  薛少河道:“不错,这才是正事。”
  白梅道:“可我方才走动间,发现这若开林的古怪似乎更多了。我居然已经难辨方位了。”
  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谁说的。”
  薛少河听到这声音便笑了:“江姑娘……不对,谢夫人。”
  谢天其方才好像已经称江小五为娘子了。
  江小五立刻笑了,听起来,那笑声似乎近在咫尺。便在此时,若开林似乎起雾了,大雾越来越浓。
  谢天其安抚薛少河与叶寻道:“两位稍安勿躁。”
  只见那浓雾聚在一起后,又很快散开了。这次再散开,只见江小五,顾佑平,顾行等人,带着一干人马,就在一丈开外。
  江小五笑道:“薛公子,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顾佑平也对薛少河与叶寻道:“方才我们在外面,忽然失了方位,看起来似乎一片通明,其实无论走哪条路都走不到尽头,一时间竟不能与你们会和。多亏这位忽然出现的……谢夫人领路。”
  江小五道:“薛少侠,我看咱们也甭在这里叙旧了,早日杀到那所谓的‘仙居’,灭了亓族那帮怪物,才是正经事!”
  便在此时,琉璃净火已灭。脱身出来的叶寻,急忙去寻寒潭冰玉。还好,那寒潭冰玉就在二里外左童成一个心腹手里。眼看左童成被制住,叶寻又迅速寻了来,那人心知不是叶寻对手,便送上了寒潭冰玉,但琉璃净火终究还是灭了。
  江小五叹息道:“只可惜没有烧完。不如我们打进去,灭了这亓族老巢?”
  薛少河看了一眼叶寻,两个人齐声道:“好主意。”
  薛少河又谢天其道:“谢兄,你意下如何?”
  谢天其道:“听我娘子的。”
  顾佑平却道:“不可。虽然亓族已被重创,但却不知那些妖物还有什么诡异妖术。你们皆是我华夏大好儿女,更当爱惜自己性命。需想个稳妥的法子再攻入。”
  “我倒是觉得直接攻进去比较好。顾姑娘,你说呢?”这个声音,众人都觉得陌生。是个男人的声音,质如金玉,却冷如寒冰,还带着些睥睨红尘的意思。
  小林听到这声音,却早已拜了下去:“属下恭迎宫主。”
  薛少河立刻来了精神。他一直当这项远是情敌很久了。听项远这意思,莫非……顾唯念也来了?
  顾佑平也是一阵激动,循声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锦衣华服,面容俊美的冷面青年,青年旁边的,可不正是他的宝贝女儿!

  ☆、真相现世

  顾唯念看到顾佑平,立刻飞奔过来:“爹!”
  顾氏父女历尽一番劫难; 终于相拥在一起。
  薛少河不屑地瞧着项远:“项远是吗?听说你很有出息!”出息到把顾唯念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 害得那么惨!
  薛少河一句话; 激得项远身边的宫人一个个长剑出鞘,怒目相向。这下顾唯念先不干了,不满道:“项远,你干什么?”
  项远本来想教训教训薛少河这个无礼的混蛋,但是听顾唯念这么一说; 只得暂且忍了薛少河,他闭了闭眼:“我分明什么都没干。”他知道顾唯念心意,于是对属下一帮宫人道:“都将刀剑收起来。”
  待一干宫人将手中兵刃收起,顾唯念这才又来到薛少河身边:“薛大哥!”
  薛少河看看她憔悴的容颜; 忍不住摸摸她软软的刘海。本来不碰她还好; 这一碰便再也忍不住了; 忽然有种便一把将她抱住了,生怕她再离开似的。
  顾唯念也在阵阵后怕; 她当初差点就因为误会杀了他; 后来,又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两个人此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活着相见。虽然这次分别的时日并不长; 但此刻再见面,却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再也不想跟薛少河分开。
  叶寻、顾佑平、白梅、项远、江小五、谢天其等一干人,皆在旁静静瞧着; 并没有人出声打扰他们。唯有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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