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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_徐风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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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径偲见她的目光迷离,已露出了醉态,有着别样的艳丽,柔声的道:“需要我扶你回屋?”
“不用。”
“我也回屋歇息了。”
目送着慕径偲走出院子后,阮清微才进了屋,躺在床榻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当侍女青苔把她唤醒时,天色已黑,青苔满是歉意的急道:“管家大人,庄文妃派人来请你立刻前去行宫,有很重要的急事相商。”
阮清微揉了揉眼睛,问:“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傍晚就进了行宫。”青苔道:“珺瑶公主今日会在行宫中选出驸马。”
“驸马已经选好了?”
“奴婢不清楚。”
那会是什么重要的急事?阮清微顿时没了睡意,道:“快备马车。”
“是。”
☆、第二四章
行宫外戒备森严,未经太子殿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再擅自出入。
通报之后,阮清微顺利的进入行宫。
庄文妃等待得很煎熬,她神色慌张的在正殿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朝殿外张望着。
阮清微刚迈入殿中,庄文妃就立刻遣退了侍从们,凑到她耳边着急的道:“时间很紧迫,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珺瑶公主将在宴席上公布驸马的人选。”
阮清微不解的问:“宴席出了问题?”
“不是,”庄文妃急道:“是要让太子殿下愿意成为驸马。”
阮清微挑眉,“那娘娘应该找太子殿下前来才对。”
庄文妃叹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愿意。”
阮清微耸耸肩,道:“清微也无能为力。”
庄文妃实话实说的坦言道:“你有所不知,这是珺瑶公主跟我谈的一个交易。”
阮清微在听着。
庄文妃轻轻的走到殿外,四下看了看,才回到殿中激动的说道:“珺瑶公主能帮我们对付柳家。”
“是吗?”
“她握有柳家卖国叛国的证据。”
阮清微背着手,听庄文妃继续讲下去。
庄文妃说道:“当大越国的皇上受庄贵妃的煽动,突然出兵攻打大慕国后,柳家就坐立不安。在派人到大越国示好珺瑶公主的母后之前,柳家是先去游说了庄贵妃。”
“竟有此事?”
“面对柳家的大量财物,庄贵妃视而不见。她风头正盛,一心只为了报亡国之仇,岂会被财物所收卖,直接断然拒绝。”
“只送大量财物?”阮清微挑眉,如果只送财物,柳家的手段未免过于低拙。
“当然不是。”庄文妃低声道:“第二次去游说庄贵妃时,柳家提出一个卖国叛国的交易。”
“嗯?”
“只要庄贵妃劝说皇上收兵,使两国不再交战。柳家会极力争取两国通婚,由二皇子慕玄懿迎娶庄贵妃之女,待慕玄懿登上皇位后,慕玄懿会设法赠给大瑞国十座城池复国。”
阮清微不由得笑道:“柳家很有诚意啊。”
“庄贵妃起初是答应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理由是不认为慕玄懿能登上皇位。”庄文妃道:“于是,柳家就决定示好珺瑶公主的母后,两人多次谈判后,一拍即合。”
阮清微轻哼道:“这是珺瑶公主所说?”
“是的,”庄文妃道:“珺瑶公主说当庄贵妃起初答应时,与柳家拟了一份密据,现在这份密据,正在她手里。她说她不仅有物证,还有强有力的人证,足以证明柳家卖国叛国。”
阮清微沉默不语。
“卖国叛国是其一,珺瑶公主还透露了一件大事。”
“嗯?”
“在两军交战如火如荼时,朝廷供给到战场上的一大批粮草被劫,正是柳家联合珺瑶公主所为,那批粮草现在藏匿的地方,珺瑶公主一清二楚。”庄文妃道:“清微姑娘,你想一想,有这两件事去制裁柳家,柳家面临的是灭门大罪!”
阮清微不置可否的笑道:“她能把两件事全盘托出,确实是很有诚意啊。”
“说的是,”庄文妃道:“她说她实不屑于与柳家为伍,便来跟我做一个交易。她还说,这是我们摧毁柳家最好也是最后的一个机会。”
阮清微挑眉,道:“她找娘娘来做这个交易,着实也是她最后的一个机会。”
庄文妃轻道:“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她一定会……”
“一定会联合柳家一起摧毁我们?”
“是的,她是有此意。”
阮清微不以为然的道:“我以为她在太子殿下不留余地的拒绝她时,她就已经开始实施摧毁计划了。”
“她是给双方最后一次机会。”
“那么,娘娘找清微前来的意思是?”
庄文妃郑重的道:“我实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太子殿下娶了她,利大于弊,即使不为了拉一个同盟,也能减少一个敌人,何不就顺水推舟的娶了她,如果是担心她野心滔天,大可始终压制,必要的时候让她‘消失’就是了。”
阮清微恍然般的道:“娘娘是想让清微去说服太子殿下接受?”
“是,”庄文妃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但你也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将受到越来越多的磨难,对不对?”
“并不为难。”
庄文妃一喜。
“是无能为力。”
庄文妃一怔。
阮清微道:“此事与清微无关,清微只想袖手旁观。”
庄文妃伤心的道:“刺客一事也与你无关,你愿意出谋划策帮太子殿下与我解了围,此事,你怎就能袖手旁观。”
“真正帮你们解了围的并不是清微,而是……”阮清微想了想,道:“即使没有清微,太子殿下也能轻松的解围,他远比你想象中的深谋远虑,你实在不必为他担忧。依然是清微曾说过的,人各有命,娘娘对他能否登上皇位过于紧张了。”
庄文妃沉声道:“因为你以前是一介布衣,不知道宫廷争斗的残忍。”
阮清微不语。
“我过于紧张是因为我关心他的处境,你呢?你考虑过他的处境吗?”庄文妃痛心的质问:“你自恃被他喜爱,在关键时刻置身事外,是否太过自私!”
阮清微淡然道:“娘娘是皇妃,他是太子,娘娘不觉得太过‘关心’了?”
庄文妃惊愕的道:“你是在怀疑我跟太子?”
“当然没有,清微能感觉到娘娘对太子的关心出于对太子生母的恩情,”阮清微道:“太子对娘娘的照顾,出于类似亲情。”
庄文妃点头,道:“是的,如今我与他,像相依为命。”
阮清微正色的道:“然而,娘娘过于关心他,若被别人发现异样,恐会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后果更糟。”
“我不愿被人发现异样,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孤立无援,错失大好时机。”
“是否是大好时机,他自有分析判断。”
庄文妃极为失望的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出面劝他?”
阮清微说得很坚定:“无能为力。”
庄文妃深深的叹了口气,很悲哀的道:“你有能力,是不愿意罢了。”
阮清微拧眉,道:“娘娘不知道他的秉性?”
“我知道他,他遇到你之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多看过一眼,他能对你另眼相看,你肯定有办法能,”庄文妃一顿,“用说服或裹胁的法子,使他必须娶珺瑶公主。”
裹胁?!
阮清微心下一惊,迫使慕径偲去娶珺瑶公主而彼此折磨?不,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她沉声道:“我自私冷漠,爱莫能助,若没有其它事,我要回太子府了。”
“你……”庄文妃叹道:“你果然如珺瑶公主所说,真的不肯答应。”
阮清微本是要离开,闻言,问道:“她一定给娘娘出了对付我的主意?”
“你们都聪明,真是狭路相逢,势均力敌。”庄文妃又是一叹道:“若能强强联手,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必定安然无忧。”
阮清微直接问道:“她出了什么主意?”
庄文妃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轻试了试水温,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将药捏在指间,深深的看了一眼,把药放进了嘴里。
“娘娘!”阮清微猛得意识到不妙。
见她靠近阻止,庄文妃赶紧喝了一口水,把药服入腹中。
阮清微震惊的怔住。
庄文妃笑得很凄凉,道:“她给了我一粒毒…药,让我设法使你服下。只要太子殿下今晚同意成为她的驸马,她明日就给解药。否则,明日毒发身亡。”
阮清微暗暗的握了下拳。
庄文妃坐在椅上,叹息道:“我不能让你服下,我自己服。”
阮清微的心有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她充满悲悯的看了看庄文妃,所谓的关怀好意,不过就像是软肋一样,被敌人控制。
忽然间,庄文妃的胸口一紧,呕出了一口血。
阮清微膛目,刚要过去,庄文妃伸手制止,脸色苍白极了,气息微弱的道:“快叫太子殿下来。”
是去叫太子殿下,还是直接去找珺瑶公主?阮清微犹豫了片刻,走到殿外,找到庄文妃的侍女道:“传娘娘的话,请太子殿下立刻到正殿。”
阮清微回到殿中,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庄文妃颇为难受的捂着心口,很难理解她的行为。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她竟然敢吃?她到底有多傻?抑或是,她到底有多希望慕径偲能顺利登基?她不顾性命的危险,就为了裹胁慕径偲去做他不愿做的事,这简直……简直比被敌人直接捅刀子还要痛。
庄文妃无怨无悔,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使她额头冒着冷汗,只要在今晚的宴席上,慕径偲同意成为驸马,明日珺瑶公主就会把解药给她。
不多时,慕径偲就来了。
阮清微径直朝外走,她不想看到慕径偲被裹胁的样子。
当她经过慕径偲的身边时,手就被他握住了,他不轻不重的握着,不让她走。
慕径偲看向神色异常的庄文妃,问:“发生了何事?”
庄文妃气虚的道:“我自愿服了珺瑶公主给的毒…药,只为了能威胁你同意娶珺瑶公主。”
慕径偲眸色一凝,握着阮清微的力道加重了些。
“她有能摧毁柳家的致命证据,我不想让你错过良机。”庄文妃急切的道:“你就答应吧!你若不答应,她明日不会给我解药,我必死无疑。”
慕径偲沉重的说了两个字,“愚蠢。”
“我是愚蠢,你可以怨我怪我,我……”庄文妃忽然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血。
慕径偲疾步走到殿外,对在外候着的石竹道:“速让珺瑶公主到正殿。”随及,又对石竹轻声的交待了一句。
尽管是庄文妃的咎由自取,阮清微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慕径偲在不悦之下的紧张,他终究是不忍,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疼惜。
庄文妃轻声道:“如果你真的非常不愿意娶她,那就莫娶,让我死了即可。在死之前,请帮我把我的死嫁祸给珺瑶公主,她不嫁给你,我也不能让她让嫁给二皇子,不能让她跟柳家一起迫害你。”
慕径偲神色不明的道:“你静心休息,一句话也别再说。”
庄文妃欲言又止,眼眶有些湿润了,心里很复杂,也不知是悔还是不悔。
慕径偲深深的看着阮清微,柔声道:“你回府等我。”
他要独自应对?阮清微轻哼道:“有精彩刺激的事要发生了,我岂能不凑凑热闹。”
慕径偲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外,正色的道:“我不能让她死。”
阮清微挑眉,道:“只要有解药,她就死不了。”
慕径偲低声道:“因为她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竹就奔至了,禀道:“珺瑶公主不肯前来,她说‘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解药,就让太子殿下倾心之人来取。’”
慕径偲把未说完的话,附在阮清微的耳边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闻言,阮清微震惊,迎上慕径偲无比认真的眼睛,她难以置信的惊住。
慕径偲很确定的道:“说来话长,改日我再跟你详说。”
关于慕径偲对庄文妃的亲近,阮清微想过多种可能,但万不曾想是这个原因。
慕径偲道:“你先回府。”
“让我回府?”阮清微瞪了他一眼,“有人邀你倾心之人前往,难不成,我自作多情了?”
慕径偲抿嘴笑道:“我的倾心之人唯有你。”
“那么,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第二五章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宴,珺瑶公主将会在宴席之上宣布驸马的人选。
寝宫中灯火通明,珺瑶公主身着一袭精美的华服,把她窈窕身姿衬托得更为玲珑有致,她薄施胭脂,静立于窗前,冷傲而明艳。
窗外,阮清微在夜色中信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慕径偲不放心她一人,便让石竹和青苔寸步不离的同行。
珺瑶公主的唇角挂上骄傲的笑容,就像是天生的赢家。
阮清微轻快的步上石阶,与珺瑶公主隔着雕花窗棂对视,不等珺瑶公主的盛气凌人压过来,她就心平气和的微笑道:“这一次,你败了。”
败?!
这个字锋利无比,猛戳中珺瑶公主的骄傲。
阮清微挑眉,换上一副得意的神色,直攻她的气势,一定要把她的气势攥住,轻描淡写的道:“也可以说,你失算了。”
失算?确实!
珺瑶公主原以为庄文妃可以利用,不曾想没能使阮清微服下毒…药,倒是庄文妃服下了。她眼神冷厉,扬起下巴,笑道:“虽然计划出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变化,但结果是一样的。你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庄文妃毒发身亡而不救,还是要来求赐解药。既然如此,本公主依然可以要挟你们。”
“求赐?”阮清微露出诧异的神色,耸了耸肩,“哦,不,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要解药的。”
“那你来干什么?”
阮清微笑道:“你说让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前来,身为太子殿下心仪之人,即使有再多不想来的理由,也要抽出一点点的时间过来炫耀一下。”
珺瑶公主的脸色一沉,随及冷笑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今日,只要你不跪下求本公主,本公主是绝不会把解药给你的。”
“说不定是你跪下求着要给解药呢。”阮清微环抱着胳膊,闲适的倚在窗边,欣赏着她脸上时好时坏的表情,轻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珺瑶公主冷道:“不知道。”
阮清微眨了眨眼睛,一针见血的告诉她道:“你高估了庄文妃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
“不可能。”珺瑶公主能感觉得到慕径偲与庄文妃的关系非比寻常。
阮清微先是心悦诚服的称赞道:“有一点你看得很准,那就是庄文妃对太子殿下的超乎寻常的关心。真正发自内心的爱护是藏不住的,庄文妃之所以在意太子殿下的处境,那是因为她知恩图报,感激太子殿下的母后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照顾她安慰她保护她。”
珺瑶公主扬起下巴笑道:“不仅是爱护、感激那么简单吧。”
“也可能她有不可告人的私心,才会害怕太子殿下震怒而不敢让我服下毒…药,只能不得已的自己服下了。”阮清微挑眉,笑道:“但是,至于太子殿下对庄文妃的态度,你可就过于自信了。”
珺瑶公主断定道:“他们的关系,绝非是皇子与皇妃那么简单。”
阮清微拧眉,惊讶的道:“难道你猜测他们之间有私情?”
珺瑶公主笑了笑,不足为奇的道:“他们年龄相仿,相处的久了,暗自情愫,无可厚非。”
“所以,我才说你过于自信了。”
“本公主相信自己的感觉。”
阮清微不由得笑了笑,道:“很精彩的自以为是。”
珺瑶公主冷道:“本公主跟庄文妃聊了许久,看得出她对太子的情真意切,从她口中得知,太子对她也是情真意切。两人可谓是相依为命,对彼此之间的感情深信不疑。”
“你能信以为真那真是太好了。”阮清微取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扬了扬眉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阮清微的话音一落就转身走了,不疾不徐,很快将要消失在夜色里。
她竟然走了,不打算要解药?珺瑶公主隐隐不安,意识到事态已失控,不祥之感立刻涌上心头。
这时,忽见阮清微停住了脚步,站在昏暗的烛光中,说道:“我差点忘记传达太子殿下的话了,他让我告诉你,毒…药一事,使你消耗尽了他该对你表现出的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如果你执意选他为驸马,将是自取其辱,你得不偿失。”
说罢,阮清微做了一个很遗憾的表情,道:“他说的话可真狠,但绝不是只说说而已。他应该也消耗尽了你对他的耐心,尽管发狠的去摧毁他,别再心慈手软的以为还有机会。”
珺瑶公主的眸光细碎,整个人止不住在颤抖,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最强烈的挫败感,自尊被撕碎踩在了地上,她依旧挺直了背脊,装着若无其事的道:“庄文妃中了剧毒,痛苦难忍,五个时辰内不服上解药,有性命之忧。”
阮清微背着手,说道:“我仿佛看到了五个时辰后会发生的事。”
珺瑶公主暗暗的紧咬牙关听着她说。
阮清微轻描淡写的道:“庄文妃毒发身亡,调查之后,你就是凶手。”
珺瑶公主冷道:“你能轻而易举的指认本公主是凶手?”
“我能。”
“如何指认?”
“不高兴告诉你。”
“信口开河。”
阮清微漫不经心的道:“你且等着就是了。”
珺瑶公主冷笑道:“即使你能指认我,我也有法子嫁祸给你。”
阮清微耸耸肩,“我不妨告诉你,你这样做的胜算太小了。”
“何妨一试。”
“欢迎。”
珺瑶公主看到她无所畏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杀气顿显。
阮清微平静的道:“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你若冲动的做出了鲁莽的决定,使事态变得严重。放心,大慕国的太子绝不会允许别国之人在大慕国造次后安然离开。一旦你的计划败露,免不了两国关系紧张,可能会再次兵戎相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输不起。”
珺瑶公主冷道:“你会好心的提醒本公主?”
“谁让我深明大义知善知恶呢。”阮清微淡淡的一笑,转身便走。
珺瑶公主极为不甘的道:“你忘了带走一样东西。”
“嗯?”阮清微再次驻步。
珺瑶公主对身旁的侍女道:“把解药拿给她。”
“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拿解药的。”阮清微很介意的道:“况且,谁知道你给的解药是真的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经了我的手,万一她服用后立刻毒发身亡,我岂不遭殃。”
珺瑶公主的脸色一变,想不到竟被她揭穿了。
阮清微不再停留,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是亲自派人送去吧,庄文妃在正殿中。”
珺瑶公主气极,却只得忍着,来日方长!
出了寝宫不远,阮清微忽然发现了前方不远的慕玄懿,她想了想,示意石竹和青苔躲在暗处,独自快步走过去。
“二皇子殿下。”
见是阮清微,慕玄懿轻摇折扇,笑问:“特意找我有事?”
阮清微挑眉道:“恰好看到你,就想告诉你一件事。”
“请说。”
“你猜珺瑶公主心目中的驸马人选是谁?”
慕玄懿胸有成竹,随口问道:“谁?”
阮清微深深的叹道:“珺瑶公主被太子殿下迷住了,她执意要选太子殿下为驸马,非常坚决,我费尽口舌也劝不动她。”
慕玄懿沉声道:“你的太子殿下成了驸马之后,实力大增,你不为他高兴?”
“我是否高兴无济于事。”阮清微道:“是他不能娶。”
“因为他要把正妃之位留给你?”
“因为他是正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从不为了一己之私笼络势力,自然也不依仗别国的实力。”
“我只承认他城府极深。”
阮清微耸耸肩,道:“其实,也因为我心眼小,容不得他娶别人,忍不住想破坏。”说着,她压低了声音,“你如果有心当驸马……”
慕玄懿满不在乎的道:“这种事,我不强求。”
阮清微撇撇嘴,一副悻悻然的走开了,心中断定他会强求。
见她走远,慕玄懿才匆忙去找珺瑶公主,一定要让珺瑶公主改变主意,‘驸马’的人选必须是他。
阮清微回到正殿,看到慕径偲心事重重的等在殿外,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察觉到他如释重负。她走近他身边轻声道:“别担心,解药很快就能送到。”
慕径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道:“我是在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阮清微轻哼了一声,心里暖暖的,她朝殿里看了一眼庄文妃,问道:“有没有查出她中了什么毒?”
慕径偲道:“没有,宁神医说是一种罕见的毒。”
阮清微连饮了数口酒,便听到庄文妃气息虚弱的唤道:“清微姑娘。”
“嗯?”
庄文妃极为痛苦的伏在桌上,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阮清微背着手,一想到她的真实身份,便很严肃的道:“你的一时糊涂非同小可,不应该得到原谅。除非你真的醒悟,能安分守己,不再自作主张的给他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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