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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夜雪·花与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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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明微微一笑,清风拂面而来似的,厚颜无耻地道:“师兄,打是亲骂是爱,锦棺坊的待客之道是不是很特别?”
白寒露说:“……”
第三章
【第二节】
垂了纱帐的露台周围布下了结界,一炉火熊熊烧着,城内纷纷扬扬地落着雪,这里却温暖如春。
白寒露突然想起幼时师父还在时,一众师兄弟们每到开饭也是这样坐了一大桌,吵吵闹闹的,清明知道他食量大,总是仗着可爱跟厨子爷爷多要两个馒头藏怀里给他留着夜里吃。
而此时的白清明边吃着边帮着他那个气性大的柳伙计布菜,虽然爱操心的样子一如既往,可俨然已经是一家之主的样子了。
白清明一转头正好撞上白寒露的目光,并没有尴尬躲闪,好似两人之间从未有间隙一样,热情地举起酒杯道:“师兄,这酒是非银的母亲酿的,伯母手艺不比你们家玉竹青差哟。伯母啊,她可是人美心灵手也巧,膝下养的儿子也是通、情、达、理,宽、容、大、度,从、不、记、仇、的,否则伯母知道了,可不会放过他。”
白寒露和师弟在闹掰前也算是狼狈为奸的老搭档了,听了此话,立刻举起酒杯:“是这样啊,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柳非银咬着牙正想着,这个幽昙毒不死他,还不能划花他的脸吗。一听到自家老板胳膊肘毫无节操地往外拐了,还把他母亲拉出来做挡箭牌,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
幽昙看到白鸳鸯就喜欢得不得了,抱到膝上坐着,正拨弄他的猫耳朵玩儿,听到这里立刻抬起头,一双美目感动地望向柳非银道:“啊啊,吾辈来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做非银才会原谅吾辈呢。吾辈就知道非银是个宽宏大量的好男人,原来这美好的品质是来自他的母亲呢,不知道吾辈有没有机会拜见一下这位美丽的伯母呢?”
独孤金金拍拍胸脯:“好啊,我母亲最喜欢长得漂亮的人了,明天我就带你去。”
“好啊好啊。”幽昙揉着白鸳鸯的脸蛋问,“那吾辈可以带着吾辈的猫吗?”
绿意顿时大怒,跳起来泼妇骂街:“猫是我们家的,借你玩会儿就不错了,那只杂毛狐狸才是你们家的!”
游儿也大怒,跳起来撒泼:“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是杂毛了?!小爷的毛色是纯正的珊瑚红!珊瑚红!”
次日清早,白寒露一推开门,院中一株红梅顶着雪傲然盛放,幽香袭人。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墙边一株猫尾粗的垂杨柳,只抽了十几根嫩枝,在大雪中却生机盎然,一片雪花也不沾惹,恣意地拂在风里。
“那是柳君,即使沉睡也不肯停止展现风情呢。”
白清明倚着廊柱,端着一碗黄米,一把撒下去,扑啦啦地飞来一群鸟雀。
“你不是讨厌往家里捡东西?”
“……跟你学的。”白清明狡黠一笑,“连我讨厌捡东西的事,师兄都记起来了?”
上次这样面对面地说话,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似的。不过白清明这斤斤计较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怕是爱钱、又喜欢指使人、不大讲道理,这都没怎么改。很多东西并不是长了年纪就会变的呢。
白寒露抱着肩坐在廊下,没说什么,也笑了。
“昨天没来得及问师兄,这次来风临城是要放干我的血?”
“我来陪你过年。”
白清明撇了撇嘴,倒是收起了那副商人的笑脸,不客气地挤兑道:“多半是今年醉梦轩收成不好,你拖家带口地来我这里来白吃白喝吧?”尾音刚落,一颗闪着虹光的珠子抛过来,白清明接过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地把珠子揣到了袖中,声音也柔下来,“我爱开玩笑,师兄也当真。”
啧,这个财迷。
“既然雪停了,不如吃完早饭我带师兄去城中逛一逛。边陲小城虽不如瑶仙岛那样的世外桃源,但是有趣的地方可多得很呢。”
因为得了好处,这一顿早饭吃得格外美满,席上白清明不停地给师兄和幽昙布菜,笑容也好看得让人受宠若惊。柳非银因为“清明没给自己夹菜”、“好想揍幽昙但是打不过”和“起床气”而耷拉着脸在旁边恹恹地摇扇子。
吃过饭白清明带着醉梦轩的众人去逛街,柳非银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于是四个美男子招摇过市,有大胆的女子早就忘了羞怯,拼命地丢帕子。
幽昙起初还捡起来还给人家,礼貌地称,这位小姐,你的帕子掉了。惹得那姑娘对着他满脸通红地瞪着眼珠子,激动得昏了过去。
“凡间的女子真是柔弱,说一句话就要昏的。”幽昙感叹,“还是男人结实点。”
“不呀,这凡间也是有一些奇女子的。”白清明眼珠微转,笑得暧昧,“你们不知道吗,凡间的男人闲暇时都会去找乐子的。”
那凤眼微微翘着,又是得意,又是喜不自胜,好似真的春心荡漾一样,拉着看似精明其实呆得一塌糊涂的幽昙踩着雪兴高采烈地往前走。
白寒露使劲瞪向身边的花蝴蝶,却发现对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柳非银结结巴巴地道:“你们封魂师什么时候也能找乐子了?”
第四章
【第三节】
过了几座拱桥,极开阔的远处是白云缭绕的远山,山顶终年积雪,传说山巅洞穴中沉睡着邪恶的赤龙。而近处石拱桥一座连着一座,桥下一艘两头尖利的破冰木船缓缓地划过,两岸黑灰色的枝丫上挂满了长长的冰凌,北国的风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跟着白清明跨过一座朱红色的木桥后,就到了城南柳巷这个青楼艺馆扎堆的地方,楼阁比其他街道上愈加华丽,连垂下的纱帐都绘着各色的花枝和吉鸟。若是到了夜里掌灯时分,那才是衣香鬓影沸反盈天的时候,而白日里就冷清多了。
白清明和幽昙挽臂,径自走到一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前,门环不像其他家是镇邪的狮虎,而是张着嘴好似吐泡泡的鲤鱼头。
“哎,不就是看戏嘛,说什么找乐子?!”柳非银松了口气,“不过飞凤楼近两个月没做生意了啊,听说老傩舞戏班子去宫里给皇帝陛下一家子庆祝新年去啦。”
白清明微微一笑,叩响了门环。
只听到门内碎碎的脚步声,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传来:“谁呀?!”
“锦棺坊白清明。”
门“吱呀”打开了,十二三岁的甜美小丫头伸出脑袋,笑嘻嘻的不怕生:“是白老板呀。”
白清明一拱手:“你们家主人起了吗?”
“我们家主人起了,正梳妆呢。”小丫头打开门,“快请进。”
一踏进飞凤楼的大门,白寒露就听到“滴答”一声,好似叶尖的露水跌落在清泉上,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不熟悉的水汽,连皮肤都沁着说不出的凉意,好似整个人浸在初秋的寒泉中似的。
他不自觉地停住了步子打量这座飞凤楼,大门很是普通,可门内别有洞天。不知从哪里引来的山泉水绕着假山池景,俨然是形成了天然的活泼的小溪流,水中成群的锦鲤欢快地游弋着,仰头一望,围成四面而建的楼阁在空中由几架红色木桥优美交错连接着,穿着水蓝轻衫的小侍们正拖着精致的食物鱼贯走过木桥。
开门的小丫头引着四人走上木桥,其中一座桥直接通向最高处的闺阁。
“师兄,这边走啊。”白清明带着明艳的笑容招呼着,“这家主人衣昭和小姐可是个好客的奇女子呢。”
“这位衣老板什么来头?”
“哦,小姐的家乡在流苍国霜天都城,与我一样,也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流落到了这座小城。风临城在九国之中名号并不响亮,可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的美妙之处,就再不想走了。”
柳非银有些得意,用扇柄一下下地敲着手心,桃花眼刷刷放电:“是呀,因为这座城可是住着个世间少有的好城灵呢。”
幽昙绽放出绝美的笑容,庆幸道:“幸亏当初没烧死你。”
“你闭嘴。”白寒露说,“你要是被掐死了,我和长溪是不会给你报仇的。”
“长溪好久没说话了。”
“天冷,他冬眠。”
“那下次吾辈能跟你们一起泡热水澡吗?”
白寒露好脾气地看着他,微微一笑:“不能。”
四人进了楼顶的暖阁中,绕过荷塘月色的屏风,金兽中熏着苏合,卷起竹帘的小窗外山水好似一幅在墙上的天然画卷。
随着他们落座,小侍们已经端进来精美的点心,茶博士穿着庄重的深青襦裙,头发拢个一丝不苟的高髻,跪坐在中央熟练优美地煎茶,春葱似的洁白手指衬着淡绿的香茗,无比赏心悦目。
其他三个人看茶道看得津津有味,白寒露却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在暖阁中熏香正盛,以他兽类的敏感嗅觉也无法忽视那种类似藻类的腥味,而其他人显然是被茶博士高超的技艺折服了,来时一脸不高兴的柳非银和幽昙脑袋凑到一处,不时发出“噢噢”的惊叹声。
一壶茶刚煎好,只听到门外佩环叮咚作响,白寒露往门外看去,小侍们推开门,一个臻首娥眉的娴雅女主人姗姗而来,身着茜红缎衣,蝉翼般绣着云纹的裙摆长长地拖在身后,姿态华美又庄重。
“奴家失礼,让白老板和诸位久等了。”女主人款款落座,在众人的面孔上巡视一周,微笑,“白老板带来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呢。”
“这位是我的师兄白寒露和他家的伙计幽昙,从瑶仙岛来,旁边这个就是我提过的我们家的非银了。”白清明介绍道,“这位美丽的女主人叫衣昭和,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听见柳非银在小声地询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认识了女人”这样话,那位女主人也不在意,转头吩咐身边的小侍叫去叫来琴师。
白寒露有个错觉,好似一时间,风临城多数美丽的女子全都齐聚在这个大门深闭的楼阁。
白寒露看人时坦荡,并不避讳,衣昭和大约没被这样大剌剌地看过,却面色温柔又平静:“奴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寒露公子直说便是,不必拘礼。”
白寒露微微点头:“我不过是在想,这座飞凤楼的老板竟是位美丽端庄的小姐,颇意外而已。”
“美丽端庄不过是皮相,女子想在乱世中安身立命,与其以美色依附男人而生,不如聚在一处相互取暖,省得色衰而爱弛,倒落个凄惨的下场。”衣昭和边说着边去看白清明,复而暖暖一笑,“世人愚昧,这里的女子即使个个才貌双全守身如玉,在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只脚陷入了烂泥里的风尘女子,可这又何妨,没有风尘地,哪见白月光?坐在此处的更是世间少有的淑人君子呢。”
白清明也笑回去:“小姐谬赞了,我这师兄虽然不太会说话,长得也冷冰冰,但人心极善,本事也比我强些。今日带他来,不过是想为你解忧。”
怪不得这么殷勤地一大早就把他们带出来“找乐子”,原来是给他找活儿干呢。早知道白清明从小就抠门儿、爱财如命、心眼儿小、记仇,根本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白寒露有点后悔自己跑来陪他过年,还不如冷战痛快些。
白寒露的脸立刻拉得老长,可关键时候幽昙蠢得还不知道自家老板被算计了,一脸骄傲地点头附和:“是啊,小白说得没错,我们家大白可能干了,人心也好,当初吾辈无家可归就是大白把吾辈带回家的哦。”
“寒露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衣昭和一脸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如果真的能够帮到奴家,那可是我飞凤楼全体姐妹的恩人了。”
白寒露真心觉得,目前坐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他必须每刻都要原谅他们八百回才能够淡然地坐在一起跟他们喝茶。
“如果能帮得上的话……”白寒露艰难地说,“那我自当竭尽所能。”
白清明阴谋得逞后才坐正了身子,悠悠地敛目来吹茶水上的浮沫,摆出认真做客的嘴脸。
不过师兄弟之间的汹涌,一点都没有波及其他人,衣昭和一双干干净净的素手摆在膝上,望着门外暗沉沉的天空,慢慢地陷入回忆中:“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了,我的家乡曾流传着一个传奇般的故事……”
第五章
【第四节】
六十多年前,那一年罕见的大旱,田中颗粒无收,赤松国进犯流苍国边境,战事足足持续了大半年。由于军中粮草不足,流苍军苦苦守着边关城池,就在此时,事情有了转机。
据当时参加过那场大战的军士们说,被鲜血和战火铺满的战场,凭空出现了一个肤白赛雪黑发及膝的美人,那美人在战场上哀哀哭泣,被当时的小将军简长亭抱上马背。
柔情与杀戮,英雄与美人,成为流传至今的佳话。
只是战场上为何会出现一个女子,已经没有人肯去深究。
赤松军中的能人将那女子的画像绘成美人图献给赤松王,赤松王看了美人图一见倾心神魂颠倒,竟提出以美人交换五年和平。
流苍国兵乏马疲,为了黎民百姓休养生息,一向铁腕的皇帝答应了这次交易。那位叫银罗的美人被封了公主的头衔,远嫁赤松国。
一向喜欢听这些美妙故事的柳非银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紧紧地揪住了旁边幽昙的袖子,兴奋地插嘴道:“噢噢,一定是那位叫简长亭的将军追了去,要抢回自己心爱的女子啊。”
幽昙也点头:“噢噢,肯定是这样的,否则这故事也不会流传下去的不是吗?”
衣昭和微微笑,带着点凄然:“若是这样,说不定故事的结局就会改写了呢。”
人活于世,忠孝尚且不能两全,有几个能恣意地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呢。
银罗远嫁赤松国是领了皇命,简长亭为了家人、边关百姓和战场上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没有去阻拦的道理,只能双眼通红地站在城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开。
流苍国和赤松国隔着遇龙江,出嫁的队伍要乘船经过半个月才能到达赤松的属地,可就在船队进入赤松属地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银罗所乘的船沉了。
送亲侍女们以为自己会沉尸江底,她们看不见了公主,抱着一根倒下的桅杆哭着呼救,渐渐的体力不支,慢慢地沉到水下。
然后这时尚有意识的侍女朦胧中看到在漆黑的怒吼的江水中,一条巨大的银色锦鲤朝自己游弋过来。
那鱼真是美啊,好似全世界的月光都照耀在它的鳞片上,通体只有脊背上铺着羽毛般的灰色鳞片,闪着柔和的不刺眼的荧光。
那么大的一条锦鲤,一张口就可以吞掉她,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在银色锦鲤游过来时,抓住了它柔软的鱼鳍。
送嫁的队伍在惊慌失措中,都看到了那条巨大的锦鲤把那些沉到水中的人一个个地顶上水面。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没有人去怀疑这一幕,因为不少人亲手触摸过它滑如丝绢的鱼身。
锦鲤将所有人都救出水面后,又将江面上摇晃不停的船顶到岸边,这才悄悄地重新沉进江中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好似沉浸在儿时父母讲的神怪故事中时,直到听到公主身边服侍的小侍全身如筛糠般跪在船舷上说:“那条锦鲤就是公主,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
在船被打翻时,小侍女不忘护主,一手抓住船上的纱帐,一手扣住了公主的手腕。可就在船身倾覆时,她手中一轻,公主华丽的衣裙还在她手中,一条银色的小锦鲤跃进了江水中。
半月后,他们将银罗公主是鲤鱼精的无稽传说带回了霜天城。
而后皇帝陛下急召简长亭入宫问话,简长亭一问三不知,皇帝陛下不信亲自带了术士去了简家。
在简家后花园,术士以面纱遮脸,却不是故作神秘坑蒙拐骗之辈,手持镇魂铃一进院落就听到叮叮咚咚作响,不知哪来的风把他鸦青色的衣袍灌得满满当当,好似要乘风飞去,简家的下人们在翻起的面纱下看到术士那尖尖的小小的下巴,能戳死人似的锋利。
那是三月,荷塘里还剩着去年枯败的荷枝,湖水下已要萌发生机,因为春天来了,水是暖的,这柔和的湖上却升起森然的雾气,大雾很快就弥漫开来,那一日整座霜天城的百姓都紧闭家门,躲避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大雾。
术士大怒,手臂一振,镇魂铃的声音震得湖面激荡起波纹:“孽障,还不快束手就擒,还能饶你一命。”
刹那间湖中飞出几道闪电般的光芒,往天空逃蹿,可术士早有防备,刚飞不高处,一张镶着铜钉的网兜头就从天空罩下来。网稳稳地落在地上,里头挣扎着几条锦鲤,红白相间的、靛蓝、茶金……
下人们吓得魂不附体,而简长亭却是真的傻住了:银罗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锦鲤,他也不知道这荷塘中还有其他的鲤鱼精。
术士像是司空见惯了般,一伸手那网就如散开的藤爬进他的宽袖中,而那几条鲤鱼则被他装进了腰间那个不起眼的陶罐里。
“皇帝陛下,我想小简将军怕是也不知道那个银罗是成精的锦鲤,所以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你们霜天都城不错,水质灵气十足,所以那么多锦鲤修成了精怪。不过看样子,她们多半还没修出人身,还没能为非作歹。妖怪中良善之类还是少啊。”术士一点都不在意身边的人是九五之尊,口气也很是随意,“所以皇帝陛下放心,这湖中的锦鲤精我会全部收走的。”
简长亭从震惊中回过神,问他:“你要把这些锦鲤带到哪里去?”
术士简单地道:“炼丹啊。”
简长亭瞬间犹如罗刹上身拔剑就刺,术士一偏头双指夹住了剑身,转头向惊得一愣一愣的皇帝说:“看吧,皇帝陛下,人类可是心灵最容易被迷惑的生物,一张皮囊便能迷失自我,小简将军是如此,赤松王也是如此。妖精就是有这种能耐,所以人间不能留妖。”
于是简长亭被关进天牢,直到术士把霜天城清理了个遍,霜天的浓雾散去,他才被皇帝放出来。
皇帝是个好皇帝,心胸宽广,让他官复原职,可简长亭却辞了官,在初夏的清晨打开城门时,打马离开霜天,从此再也没回来。
“鸦青衣,镇魂铃,炼丹……”白寒露看向正慢条斯理地喝茶的师弟,“没想到雪鳞一族还有人在。”
“是啊,原本我以为雪鳞一族的封魂师已经消失了。不过拿精怪去炼丹这种事,的确是雪麟封魂师的做派,冷酷无情得很。”白清明厌恶那些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恣意妄为的家伙,口气自然也善良不到哪里去。
柳非银拍拍他的大腿,一副很牛气的样子:“没事,下次要是遇见了,你跟狼兄两个人好好教训一下他就好了嘛。”
“那你呢?”
柳非银纯良英俊地笑了笑:“本大爷在旁边给你们呐喊助威哟。”
即使知道了自己是城灵还是一样的没出息,所以这座小城才会有一群妖怪大摇大摆地来扎堆啊。
收了几个白眼球的柳非银挺着胸膛依旧挺威风地摇着扇子,而此时一直默默坐在旁边吃东西的幽昙却突然问:“可是这些……跟小姐的所求有什么关系啊?”
众人听了这话才想起偏了题,纷纷望向衣昭和。
那姿态美好如诗画般走出的女主人眼神暗了暗,再抬起来,却是笑意盈盈的眼,只是那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沉。
那些在旁服侍的小侍们,抚弄着焦尾琴的琴师,还有茶博士都停下来了手中的活,捂着嘴轻笑起来。
“你们封魂师能走进这座飞凤楼,留下你们的肉身血液,就是帮了奴家呀。”
这时白寒露感受到了从四周缓缓浸来的水意,好似一只只冰冷的手,慢慢地爬上膝盖。
女子的娇笑声,好似叮叮咚咚的银铃,可又充满了彻骨的凉意。刹那间,香味馥郁的暖阁内浓雾弥漫,冰冷的水意汹涌地漫到胸前,明明看不到水,却有被冰冷的水渐渐淹没的漂浮感。
“啊,好有趣,吾辈好像坐在水中呢。”
水就是在那一刹那淹没了他们,而后化作汹涌的激流卷着他们冲进了一个未知的入口。
白寒露的手在水中乱摸,碰到一只同样在挥舞的手,下意识地牢牢握住,而后随着水流深深地往无底洞一样的地方沉下去。
第六章
【第五节】
抱着千万不能失去意识的念头,白寒露不知道下沉了多久,朦胧中也只记得紧紧抓住身边的人,心想着若是能够一直沉到冥界去也就好了,总比这个气氛诡异的飞凤楼要强。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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