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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林家三娘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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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兰:“……”
对于这种情况,义成郡主倒是毫不意外,反应平淡的盯着女儿看,“你不是想当长姐吗?三姐儿这些全不会,她的功课便交给你了。”
虞世兰傻眼了。
第二日姐妹俩一同去上课的时候,向来飞扬跋扈的小郡主也哭丧着脸。
林碧落不会的那些功课,是要花数年功夫练出来的,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事?她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哪里耐烦细细教?她自己的功课还马马虎虎呢。
反倒是林碧落被残酷的现实打击以后,暗中给自己打气,就当是被家长丢到了兴趣班,也只能从头学起了。偷机取巧看来是不能够了。
因此在琴艺课上撞见沈嘉元,也不过是在残酷的现实上再洒一把盐而已。她都已经被打击的快麻木了,盘膝坐在空旷处,目光还纠结在面前的琴上,发愁一会儿别人弹琴的时候,她是下手好还是不下手的好。抬头瞟见对面走来的少年,余光里只觉得面熟,还未反应到大脑里去,沈嘉元便蹲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瞧着她,低低道:“三娘子……”
林碧落还是愁眉苦脸的看着他,眉毛可笑的皱在一处,就好像面前这张脸便是让她发愁的琴一般,傻呆呆盯着沈嘉元的脸发了一会呆之后,猛然清醒了,嘴先脑子一步叫了出来:“沈嘉元——”环顾左右,只觉奇怪。
这个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呢?
虞世兰听得她惊叫,抛下自己的琴跑到她面前来,只当沈嘉元欺负了她,大喝一声:“沈大郎,你做什么欺负我阿妹?”
——原来这两人认识啊?
林碧落疑惑,待得虞世兰过来,指着沈嘉元便要骂,她忙制止:“阿姐,沈郎君也不算欺负我,只是以前的旧识罢了。”自见过了姜俊弘,林碧落便有几分明白了。
不过是各有苦衷罢了,她如今倒也不会怪罪沈嘉元了。
当年之事,与他并无干系,他也只是不小心知道,又包庇了自己娘舅家表弟而已。谁也不能要求别人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之人。便是她自己,假若是家人犯了错,也许也会想法设法的掩盖弥补。
立场不同而已。
反倒是沈嘉元几疑是梦,待见得林碧落待他十分客气,似浑似忘了当初驱赶他离开林家,此后再不相见之时的坚决,心中惴惴。又见她与虞世兰姐妹相称,心中不由寻思,她半闲堂开了也没几个月,不在封丘门大街掌管生意,怎的跑到东林书院来读书了?
当初林碧落盖楼开半闲堂,中间他是想动用沈家的关系插手帮她,后来才发现压根用不着他出手,自有人出手帮她,也只能作罢。后来又打发家中婢女妆扮成寻常富户家的小娘子去半闲堂,待那婢女回来回禀半闲堂内里陈设吃食,又买了些回来教他品尝,还买了个李富贵雕的小摆件回来,沈嘉元见得那些东西,心中复杂难言。
她家境寻常,也能做的这般出色,极有行商天赋,若是家境富裕,将来与沈家抗衡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个人立在当场,还未分说,教琴艺的董先生便来了。出乎意料的是,董先生并非男子,而是三十出头的女子,发式却仍是未嫁的小娘子,年纪却已经不小。
董先生真名董明珠,教琴艺课时,最喜天清气朗之时,令学子们将琴搬到旷野外,感受天地变化。因林碧落虞世兰是在乙一班,沈嘉元在乙二班,琴御射这类在外面教的课,都是同级的两个班级合在一处上课,因此沈嘉元才能在此出现。
整个东林书院所收学子不过接近两百人,分为四个年级,分别以甲乙乙丁分级,每级却又分了两个班,共合八个班,每个学子按课程升级。原本按着林碧落的程度,应该直接进乙班,只是阎真瞧在义成郡主面上,又考录了她几句,才将林碧落破格放到了乙班,若是教阎山长知道了林碧落十门课程不通的大部分,还不知道要怎么后悔呢。
董先生倒没有为难林碧落,待听得她全无基础,也只温声叮嘱,若得空赶上丁班上琴艺基础课,她最好还是跟着去上。
林碧落应了下来,目送着这位董先生去的远了,只觉相比起她授的课,倒是对她至今仍梳着未婚女子发式这点更感兴趣。
虞世兰早被她自己承认完全不会弹琴这种丢人的事情打击到了,只待董先生走了,拉起她抱着琴便往回走,边走边训她:“你好歹……好歹也该说自己学过一点指法的嘛,怎么能承认完全没摸过呢?”
林碧落垂头丧气被她训,最后终于为自己找出了个不太丢脸的理由:“……若是我说学过指法,董先生还当我已经学有小成,那才丢脸!我现在直说完全没学过,董先生说不定会瞧在我一窍不通的份儿上,放过我一马,容我从头细细学起来也不一定呢。”
虞世兰气的哇哇叫:“你懂什么?到了年底便要考试了!就凭你这点成绩,我看说不定就会从乙班给降到丁班去。”
林碧落露出惊恐的目光来:“……还要考试?!”
虞世兰瞧她的目光像瞧一个异类:“你当东林书院这招牌是摆出来好玩的?不考试怎么定成绩怎么升级?”
林碧落欲哭无泪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
又过了两日,轮到御艺课了,乙班一二班四十几名同窗一起赶到了校场,郡主府的仆僮将她与虞世兰的马牵了过来,虞世兰一翻身便利落的上了马,同窗陆续上马之后,唯有她牵着马不知所摸,立在那里都快急哭了。
况郡主府为她挑的是健马,养马的仆人倒是一片好心,挑的也是温驯的母马,可是耐不住她个头小,这马儿品种优良身健腿长体高……
——哪怕是千里马遇到她这样的骑手,也要为遇不到明主而悲鸣!
况且她战战兢兢,压根不敢爬到马背上去,正踌躇间,远处一骑而来,听得蹄声近了,有同窗在小声议论:“新来的御艺先生来了……”
“先生来了……”
林碧落窘的恨不得将脑袋埋到马肚子下面去!
她低着脑袋将自己靠近了马腹,不曾瞧见旁边虞世兰端坐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那御艺先生骑着马径自到了她的马儿旁边,声音里带着冷意:“怎么不上马?助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今日这堂课是去野外跑马的,都不上马如何去跑马?”
林碧落听到这声音,更觉难堪,她好不容易才将脑袋从马腹旁边抬起来,仰头去瞧高坐在马上的男子:“先……先生……”
——被认识的人瞧见这窘样,真是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高坐在马上的男子唇角微弯,很快目光又严厉了:“难道连马也上不去?”转头朝着远处的助教喊:“杨助教,你先带别的学生去跑马,看着点儿别出什么事,这位学生似乎还不会骑马,我先单独教导她一下。”
杨助教正是引了林碧落去乙班的那一位,早来了一刻钟,已经将这节课的内容传达。见新来的射御先生要教林碧落上马,也不觉有异,带着其余学子纵马而去。
坐在马上的虞世兰双拳紧握,唇角抿的死紧,目光里似有泪意,再不理林碧落,拨转马头纵马而去了,她身后紧追着的王益梅小声低语:“郡主郡主,咱们的射御先生居然是楚三郎……楚三郎啊!这下你可是得偿所愿了!”
不止她如是想,便是整个乙班的大部分学子们也如是想。
☆、90 幻灭
林碧落垂头站在马旁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鹌鹑,在包先生那里找回来的自信瞬间崩塌。仿佛一瞬间便穿越回了前世的小学生时代,站在老师面前羞愧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楚君钺下了马;长腿两步便跨到了她面前来;“真不会骑马?!”声音里都含着不可思议:“不会骑马你来上什么御艺课?”
他这话瞬间点燃了林碧落那根倔强的神经;嗖的抬头,大胆回嘴:“先生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骑马的吧?假如我都会了;还来上什么御艺课啊?”她这完全是被姨母坑了!
楚君钺面上渐冷,语声都带着严厉:“这位学生既然不受教;御艺课的程度比丁班的学子还差;不如我去告诉山长,将你降级到丁班去?那时候自然有人来教你怎么骑马!”说着拔脚便走。
林碧落心头一慌——她还没考试便被降级,这也太丢脸了!
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很可能会留级,插班生留级已经够丢脸了,这要是降级,她都不用进郡主府了,直接打包回家得了!
眼瞧着楚君钺牵着马转身要往教舍方向去寻山长,林碧落急了,小跑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急的额头上都出汗了:“楚……楚先生……”他……他不是求亲被拒,跑到东林书院来报复的吧?
楚君钺停下了脚步,扭头睨她一眼,“师生之间,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甩手像赶苍蝇一样挥开了林碧落的手。
林碧落委屈无比:“……”先生我也没想侵犯你的贞操啊!
她涨红了脸立在那里,只觉挫败无比。可是此时此刻,唯有硬着头皮上前了。听虞世兰说,每门任教的先生年底都会考试,也就是说十门课程,她有两门的成绩都握在楚君钺手里,到时候被评个“差”,可以直接被降到丁班去了。
“楚先生……先生,求您指教学生骑马!”非常时刻,不弯腰不低头是别指望成绩能过关了。
楚君钺看着眼前将腰弯下去只瞧得见脑门的少女,唇角微弯,却又迅速抹平了,声音里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你先爬到马背上再说吧!”
林碧落暗悔自己以往将此人得罪的太过彻底,如今狭路相逢,这人是连个好脸色都不肯再给她了。
“先生稍等,我……我这就上马。”小跑步到了自己的马前面,一手抓缰,与高壮的马儿对视,那马儿低头打了个响鼻,浊热的鼻息喷到她脸上,吓的她丢了缰强便朝后退,两脚便踩到了个什么东西,朝后一跌,便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仰着去瞧,只瞧得见青年隽挺下巴上的胡疵,他迅速将她扶正了,朝后退了两步,唇角微弯露出个嘲意十足的笑:“这位学子,你不必因为御艺课成绩太差便对先生投怀送抱吧?尊师重道你总懂得的吧”
“你……你……我……我投怀送抱?”
林碧落气的都有些结巴了!她一个花季小萝莉,还是有主的,难道还会做这种没品的事?!
可是对方似乎认定了她有这种倾向,“先生我年过二十,尚未娶妻,本来婚配已经够艰难了,你若再以这种手段坏了先生的清名,休怪先生的婚配问题到时候要找你负责!”他口里说的义正言辞,却猛然出手,双臂掐住了林碧落的腰,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只觉身子一轻,视线猛然变高,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端坐在了马鞍之上。
“啊啊——啊——”
“都已经上去了,再叫小心惊了马,我可不管!”
楚君钺低头试图将她的左脚塞进马蹬,遗憾的发现这丫头个头太矮,马蹬又调的太低,压根够不着。只能认命的低头调好了一边马蹬,将她左脚塞进去,又绕到另一边将马蹬也调好,又将她右脚也塞进了马蹬,将马缰递给她,“牵好了。”
自己过去翻身上马,便催促她,“双腿轻夹马腹,小身前倾,试试看驱马。”
——这节御艺课,林碧落以从马背上摔下来四回,差点将一条腿摔瘸的代价,终于第一次认识了楚三郎严厉冷酷的一面。
以往她只当此人非常好说话,哪怕面部表情僵硬,那也是个热心热肠的。事实证明她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第一堂御艺课她摔的七荤八素,每一次从马上跌下来,都恨不得就此死过去,但这位新上任执教的楚先生却从不会伸手扶她一把,只会站在一旁说风凉话:“都已经比别的同窗差太多了,还不努力难道还想着走捷径?”语声里的嘲弄暗示着她曾经对他有过“不轨的投怀送抱”的行为。
林碧落羞愤欲死,被摔下来缓一口气,就继续爬上去与马做斗争。倒不是这匹马性子躁,而是她在马背上根本坐不稳,马儿稍微跑的快一点,眼前景物飞逝,她便容易眼发晕,颠簸的厉害点,就从马背上跌下来了。
一堂御艺课一个时辰,待杨助教带着虞世兰们从南郊跑马回来,林碧落已经折腾的十分狼狈了。她最后一次从马上跌下来之后,远处马蹄声响起,很快到了近前,马头低下来,朝着她打了个响鼻,视线再往上,是虞世兰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摔了几次?”
林碧落朝着她无声咧嘴,笑的十分痛苦,“我也不记得摔了几跤了。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她艰难的抬手向虞世兰求救:“阿姐拉我一把。”
虞世兰居高临下朝她瞪一眼:“该!让你喜欢上这样一个铁石心肠!我还当你们柔情蜜意呢,哪知道被人家摔成了这般傻样!”
林碧落都快哭了,“阿姐,中意他的是你不是我好吧!这种铁石心肠,你到底中意他什么啊?”
虞世兰一噎,跳下马来拉了她起来,在林碧落“哎哟哎哟”不断惨叫的声音里,连自己也觉有几分不可思议:“我怎么知道我中意他什么?简直是毫无道理嘛!按理说他既然向你求过亲,应该是有几分喜欢你的,别的同窗都不在了,就算你们柔情蜜意也没人看到啊,怎么还这么狠心?”
她本来心里难受的紧,一气跑了两个时辰,只跑出了一身汗,心中一时油煎一时火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校场该怎样缠绵,哪知道纵马回来,远远瞧见二人离的比较远,林碧落又以一个非常惊险的姿势从马上跌了下来,当时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掉出来。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待见到林碧落的惨样,头发衣服脏乱的狼狈样儿,忽然之间就想笑。
这还是楚三郎中意的女子呢,落到他手里照样这么惨。她听到的来自于他的那些被伤自尊的话,好歹只能算楚三郎不通情理不会哄女儿家开心,可是眼前这一幕算怎么回事?
虞世兰忽然之间有点幻灭。
她想要的是终有一天打动楚三郎,他待她必定如珠如宝,可不是将她当个士兵放操练。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期望好吧?!
☆、91 适合
楚君钺教完御艺课;打马回城;进了秦钰的院子;一帮子护卫便围了上来。
楚夫人向林家提亲被拒,得知林碧落已订了邬家;便故态复萌,又想着法子的替楚君钺挑媳妇;府中又是美人如花,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母子关系又陷入泥淖;楚君钺再次离家出走。
“主子;如何了?”
先问的自然是十二郎;他被林碧落给辞退了;带着卖身契回来投奔旧主,自愧未曾替自家主子出力;抱得美人归,于是便自告奋勇干起了老本行——间谍工作。
十二郎在打探消息方面可称为一绝,前脚义成郡主将林碧落送进了东林书院,后脚这消息便到了楚君钺的案头。
楚君钺自思以他的年纪,与林碧落来个同窗师兄妹的日久生情,似乎难度太大——东林书院最大的学子也只二十岁,况且他们的教学科目楚君钺也有所耳闻,十项全能不止对林碧落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存在,对楚君钺亦然。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他射御二艺自然拔尖,且经过了军中厮练,书院的寻常先生也难与之相提并论。可惜其余琴棋画乐之类对他来说无异于盲人摸象——连门径也未窥得,从未上手过。
楚夫人当年倒生出过要将幼子培养成个衣带风流的文人雅士,可惜事与愿违,最终儿子成了个只会打仗的武夫,还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武夫。
要楚君钺这种身上有军职的人去当个纯粹的书院学子,实在不太可能,最后楚六给出了个主意:“少将军,不若你去找书院山长,当个教骑射的先生?”
这主意甚妙!
可喜东林书院山长阎真与楚老将军也算旧交,儿子难得求上门来开一回口,只道想去书院浸染些书香味,楚老将军只当他最近婚事不成,心中失意,这是新想了个法子排遣。想当年他也在东林书院念过半年书,成绩就不必说了,记忆最深刻的却是在教舍间穿着春衫的少女明媚的脸庞。
——那实在是个极适合发展感情的地方。
楚老将军一把年纪,暗中感慨了一下自己对儿子婚事的迟钝,以及楚夫人不得当的逼婚行为,腆着老脸去与老妻赔不是,顺便将楚君钺的提议当成了自己的功劳揽了过来。
“夫人,我思虑着你这么着急也不是办法。哪怕往家里拉来几十辆马车的小娘子,太过刻意反会让三郎心生反感,不若将他送到个能偶遇少女的地方,时间久了说不定也就动了情。”
楚夫人被这父子俩给弄的心火上升,又到了绝经期,许是年轻时候太过克制,所有的脾气到了更年期便开始了大爆发,现在发展成了看不到楚老将军,便疑他是不是在书房里蓄养美妾,将他身边所有丫环全打发了,又疑心是不是蓄了娈童,于是府里的清秀小厮们也一个都不见,侍候老将军的全是他身边几十年的亲卫,老胳膊老腿替他端茶倒水铺床叠被。
眼缝里看到了楚老将军,那刻薄话儿便往外冒:“哟,将军这提议也不错。家里请了再多贵女来也是枉然,你提的这地方想来你以前常去吧?你这是三郎离家出走还不够,是想将他安顿到妓院里去?”
楚老将军年轻时候倒真是个火爆脾气,如今回家养老,不止在朝堂上心如止水四平八稳,便是待无理取闹的楚老夫人,那也是宽和大度,只管陪着笑脸说好话:“夫人这是说哪里话?我这辈子哪有功夫去那些地方?你这是想岔了。我想着,不若将三郎送到林东书院去,能进东林书院的,必然是家世不差的女子,时间久了说不定他也能碰上个中意的,到时候你我只等着喝喜酒抱孙子了!”
楚夫人一愣,虽觉得这主意不差,却又戳着了她另外一个心结:她好好的儿子当初若是好生培养,也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不体贴亲娘不说,还是个不懂风情的木头。
“楚大将军今儿这是怎么了?早些年倒不知道让阿钺去书院读书,如今这个年纪了,倒想起来让他去书院做学子,一把年纪难道要跟丁班的小毛孩子一起上课?”
楚夫人也是东林书院出来的,自然知道东林书院的课程有多繁重,而自家儿子肚里有几两墨水,她还是大致知道的。
让摸惯了兵器的三郎去书院学弹琴画画,这不是让打铁的去卖豆腐吗?力道专业完全不对口!
楚老将军笑的得意:“谁说我儿只能去书院当学子?难道当个射御课的先生不成?”
这倒完全可行!
楚夫人近来一肚子燥火竟然奇异的被楚老将军这个提议给抚平了,难得给了老将军一个笑脸儿。楚老将军趁热打铁,当晚也没有去书房,陪在楚夫人身边遥想当年,倒逗的楚夫人情绪渐缓,好歹和乐了几日。
至于东林书院的山长阎真,楚将军攻克起来毫无难度,当年剿灭海寇之时落到他手里的前朝大家的书画两幅,外加两坛陈年佳酿,楚君钺便如愿当上了东林书院的射御课的先生,而且所教年级都与阎山长特意商议过的。
听得这年轻后辈提起义成郡主带来的少女,阎真暗暗纳罕,但也知道楚老将军夫妻为了这幼子的婚姻伤透了脑筋,有心想成全楚君钺,自然大行方便之门。
楚君钺心愿得偿,临行之前一众护卫纷纷出主意。
楚六秉承一贯风格,向楚君钺建议:“既然少将军不想抢亲,不若以自己娴熟的弓马震慑林三娘子,教她生出敬服之意来,焉有不从之理?”当初他家水匪祖上就是被楚老将军以武力收服的。
连悍顽的水匪都能被武力收服,何况个娇弱的小娘子?
十一郎冒着有可能会被七郎八郎打成猪头的危险,奋不顾身的出主意:“瞎说!女儿家哪有被武力收服的?你当是你啊?被暴揍一顿就听话了?”他就常被七郎八郎揍,但从来没有屈服过!“女儿家都爱温柔,将军你顶好说些甜言蜜语,又小意奉承,教骑马弯弓的时候拉拉小手,亲亲小脸,搂搂抱抱,最后肯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其余一众护卫想到楚三郎的面瘫脸跟生人勿近的冷厉气息,皆不抱希望的沉默了!
让少将军说甜言蜜语伏低做小还不如让他上战场杀敌来有胜算大呢!
这一条太有难度了!
偏偏十一郎不怕死,还要执着楚十郎的手现场教学,深情款款摸着十郎常年练武的爪子,放柔了声音赞美:“小娘子这手嫩的跟豆腐一般,让阿哥来摸一摸!”东南沿海,情哥皆称作阿哥。
楚十郎一个哆嗦,其余护卫皆觉得全身汗毛直立,都忍不住抖了抖。
十一郎自觉还不够打动人心,继续表演:“小娘子这小手嫩滑如脂,想来身上定然温香玉暖,阿哥这心里啊痒痒的厉害,不若让阿哥也摸一摸……”说着将禄山之爪袭向了楚十郎的前胸。
楚七郎捂着肚子笑:“你这是十八摸吧?”哪有对待良家女子是这样儿的?
楚十郎一张脸涨的通红,抬脚便将十一郎给压趴下了,十一郎惨叫连连,七郎八郎一哄而上,将他饱揍一顿之后,还是八郎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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