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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绣娘[金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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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牛大郎出门走前头,江梧桐想见妹妹便可走夹道直接去后院。
牛大郎洗把脸,拾掇拾掇自己,才跟着自己媳妇儿和章嬷嬷等去就见了江清月。两厢说几句客套话,牛大郎便憨笑着说累了,先告辞。
江梧桐心里明白牛大郎是避嫌,笑着打发他去,并嘱咐他今晚自己在东跨院睡。
江清月因知道大姐要来,早前买了两个丫鬟进门,便都安排给江梧桐。
“我哪儿受这样的伺候,原本你大姐夫疼我,也给我弄了两个,我可我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来。我不要,你姐夫偏不让,这还是后来要进京了,你姐夫才答应把她俩放出去。”
“总归有用处,京城人多眼杂,要出门去办事儿就麻烦了。倒不如使唤个人去方便些,也安全。”江清月一面打量江梧桐的变化,一面笑。
江梧桐也好奇江清月如何了,摸着她的脸直落泪,“好妹妹,你瘦了。”
“姐姐倒很好呢,一脸福相,气色红润,身材也丰腴了些。牛大哥一定待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江清月高兴道。
江梧桐知足的点点头,下意识捂了下自己的肚子,转而忽然想起江北,询问江清月可有什么消息。
江清月担忧的摇摇头,南边边境战乱,天高地远的,哪能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就是传到了,也都是半年前的旧闻了。
江梧桐叹息两口气,合掌祈祷弟弟一定要安稳平顺。
江清月等她祈祷完,便问她:“你信中说此次来京便不走了?”
“是,在这跟你互相有个依靠,也好等弟弟的消息。就是他回来,我也能早点见到他不是。再有,我还想祭拜一下父母。你姐夫也腻歪了村里那些不沾边的亲戚找他揩油,便趁此时机过来了。”江梧桐回道。
江清月点点头,笑着说好。以后她身边有个伴儿,也算是有个依靠。“只是这京城到底是个是非之地,我怕……会有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大事儿,该死的人都死了,冤屈也平反了,最最可喜的是我的好二妹平平安安。你说什么出去游历寻找三弟,多危险,再者说一旦咱们走两岔去岂不更麻烦。三弟知道现在这个家的地方,咱们姐妹俩就在这地方等他,是最明智的办法。”江梧桐分析完,用手指点了一下江清月的额头,笑她变笨了。
江清月捂着脑袋笑了笑,冲江梧桐挤眼睛,“好了,是我笨了。”
江清月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似然清楚大姐所说的道理,可她就是想找理由逃离。她总觉得自己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警告自己:应该离开京城。
天一黑,江梧桐便疲乏的连打了好奇个哈欠。她做到妆奁前,卸下头上的钗花,梳了梳头,顺手就打开妆奁上的匣子,想看看妹妹有什么好好首饰。江梧桐一眼就被上面的封信吸引住了,她拿起来看了看,没开封,转头问铺床的江清月:“这是什么?”
江清月愣了下,光着脚就下地,赶紧把信抢到自己手里。江梧桐来了兴致,追问江清月,江清月偏不说。俩姐妹你追我赶在屋子里闹得好欢腾。
章嬷嬷抱着新被进门,刚巧瞧见这一幕,笑了笑。她转而看见那封信,脸色又沉了下来,无奈地摇摇头。
江梧桐恰好把章嬷嬷的神情收入眼底,一下扑到章嬷嬷跟前,一边抱走章嬷嬷手里的被,一边问他那封信的出处。
章嬷嬷心虚的看眼二姑娘,对江梧桐低声说了经过。
江梧桐听得咋舌,惊讶的看着江清月手里的信,“这么说王爷给你写信了?是什么,快看看。”
“不看。”江清月瞪她二人几眼,把信重新放进匣子里,这回她直接把匣子上了锁,钥匙挂在脖子上。
“不看烧了也罢,留它做什么。”江梧桐挑眉问,本是无意之言。
江清月忽听这话,身躯一震,整个人都陷入疑惑中。大姐说得对,她既然不期盼什么,一心一意想本分度日,为什么不把信烧了。难不成她心底真的有什么可期待?
她和他,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江清月在心里不停的自嘲,逼自己认清现实。长痛不如短痛,短暂留恋好过一辈子深陷。趁着她还能及时抽身,就该了断心里残留的那一点点‘不应该’。
江清月扯下钥匙,打开匣子,拿着信靠近蜡烛上的火苗。
江梧桐吓得叫一声,把信抢过来。“先看了再烧。”
江清月想阻止,但刚刚抬起的手又鬼使神差的放下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了。
为什么。
江梧桐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并没有来信人出处。再细看这句话,她和章嬷嬷读了四五遍,还是不懂。
“等闲三伏后,吾道长悠悠。”江梧桐再次念叨一句,皱眉嫌弃,“二妹妹,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虽识字不多,却也知道这句不伦不类,前后的意思根本不搭边儿,更没什么意境可言!”
☆、第48章
“一句废话罢了。”江清月顺手把信送到烛火边儿,将其焚尽。
“诶,怎么烧了?留着再琢磨琢磨多好。我才不信那位爷现巴巴的给你送来一句废话。”江梧桐摩挲着下巴,撇嘴道。
江清月抬眼严肃的看着江梧桐和章嬷嬷,嘱咐道:“就当没这事儿,除了我们三人谁也不许透露,知道么?”
俩人同时点点头。
江清月疲倦的打个哈欠,招呼江梧桐一块去睡。江梧桐却精神了,提着油灯跟江清月笑道:“你先去里头歇着,我跟嬷嬷再说会子话就回来。”
江清月点点头,也不管她如何,一个人躺床上闭眼歇着。章嬷嬷熄了屋里的火烛,和江梧桐前后脚出了屋,合上门。江清月睁开眼,发呆了一会儿,用俩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觉得莫名地头疼,她干脆把头埋在被窝里。
晋阳王送来的信上面没写收信人,也没写出处,内容只有一句看起来不痛不痒的话。假若那封信被别人拿着了,必定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即便如此,高公公当时送信的时候也很小心谨慎,他拿着信亲自送到章嬷嬷手里。
江清月相信,如果当时开门的是新来的小丫鬟,高公公一准不会这么痛快的交信出去。就是因为这些容易让人忽略掉的细微举动,才让江清月睡不着的。如果晋阳王只是随意派人送来一封简单的情信,江清月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发愁。她隐隐感觉到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加上她平时打听来的消息,江清月觉得这位晋阳王确实不简单,至少他跟一般的贵族子弟不大一样。
晋阳王如此谨慎处事,很有可能在替她考虑。再说这‘等吾’二字,似乎暗藏了很多含义……
江梧桐拉着章嬷嬷坐下,迫不及待的问她这近一年多来江清月的情况。章嬷嬷也不知该不该都说,就挑拣能说的粗略地讲给江梧桐听。
江梧桐听得直落泪,拍着大腿感叹二妹妹的不容易。
章嬷嬷叹两口气,她看着二姑娘拼到现在,深知其辛苦。“只盼二姑娘以后的路好走,平平顺顺,和和美美。若是以后再能找个如意郎君,那便更好了。”
江梧桐笑着握住章嬷嬷的手,“嬷嬷放心,我此来京城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而妹妹的终身大事。”
章嬷嬷惊讶的看着她,转即想想也对,家中长辈都不在了,而今能替二姑娘做主婚事的自然是长姐。
“这终身大事万万不能含糊,大姑娘心里可有什么主意?”
“原是没有的,现在似乎有了。”江梧桐迟疑道。
章嬷嬷皱眉:“您难道不会真想让二姑娘跟那位高贵主儿在一起?”
江梧桐点头,又摇头。“二妹妹为了这一大家子操心受苦,着实不容易。我这个做大姐的只盼着她以后能好,她的终身大事自然先要以她的意思为主。二妹妹和王爷的身份之差,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过二妹妹心里想什么,我多少也看得出来。毕竟我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姐,多少了解她一些的。这件事她或许自己都没想通透,但我是看明白了。”
章嬷嬷惊讶地看着江梧桐,好奇她到底看明白什么了。
“这事儿我看可以先等等看,如果真有可能,咱们几个谁都不许乱提主意劝阻她。只要二妹妹觉得好,那人的人品也没问题,那就是好!以后谁也别在她跟前念叨什么身份之差、天地之别的,让她听着难受。二妹妹是个心理有谱的人,我信她。”江梧桐口气坚决道。
章嬷嬷皱眉想了想,犹疑道,“事儿成不了也就罢了,我只是怕姑娘真嫁进那地方去,深宅大院的,姑娘背后也没个靠山,不好过活。咱们都指盼着姑娘过好日子不是?”
江梧桐也愁,“嬷嬷此话说的也对。不过八字没一撇呢,咱们先等等看吧。对了,信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弄明白。你确定王爷真对她有意?若他不是真心,我可是死活都不愿把妹妹往那火坑里推。”
“原本我也不明白,才刚我琢磨了下,倒清楚了。”章嬷嬷转身从床头里翻出一把扇子,展开来递给江梧桐看,让其看了看扇子上的诗句。
江梧桐一看看出自己妹妹的名字,悟出这是藏头诗。他再想想之前信上那两句话的头一个字,原来是:“等吾”。
江梧桐忽然悟明白了,欢喜地笑了。她虽没见过那位王爷,但对方给她留下的印象还蛮好的。
江梧桐赶了一天的路,本就累了。和章嬷嬷商量出个结果,她便悄悄地提着小油灯回屋。江梧桐换了衣裳,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她先看眼在里面合眼睡着的江清月,才慢慢地躺下。
一天的疲惫爬上身,江梧桐闭上眼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她忽然感觉到身边人一动,江梧桐恢复清醒,睁眼看向江清月,对方正张着一对笑眼看她。
“小妮子,装睡。”江梧桐用手亲昵的点了一下江清月的额头。
江清月笑着点回去,还特意用了点力。江梧桐不服气要还回去,被江清月握住了手腕。别看江清月长得纤柔秀美,手劲儿特别大,弄得江梧桐瞬间就缴械投降。
“和我说说,你跑去外屋和章嬷嬷商量出什么法子对付我”江清月笑着反问她。
江梧桐直摇头,表示没有。
江清月和善的笑了笑,松开手,一本正经的对她大姐道:“大姐,我还真不信你!”说罢,江清月就落手在江梧桐的两侧腰瘙痒。
江梧桐最怕这个,被弄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妹妹,我交代,交代!”
“不许耍赖,不然罚你明天吃一碗辣。”江清月笑道。
江梧桐无奈地点点头,故意瘪嘴道:“也没说什么,我俩都愿意跟着你的意思来。再有,我们弄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了。二妹妹,你知道么?”
“我不需要知道。”江清月目光闪躲起来,她直接躺下,捂着半边脸看她大姐。“天晚了,睡吧睡吧。”
江梧桐突然扑到江清月身上,挑眉贼笑道:“好妹妹,你这么聪明,肯定看第一眼就悟出来了,是不是?”
“我有很聪明么?”江清月目光扫向别处。
“有!”江梧桐紧盯着江清月。
“我是看懂了,怎么样?”江清月转而直视江梧桐,反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直接往江梧桐身上压了棉被。江清月在江梧桐眼前律动着修长的手指,笑着威胁她道,“好好睡觉,有事明日再谈。”
江梧桐下意识的用被裹好自己,老实的点点头,生怕江清月再次下手瘙痒。
江清月复而躺下,背对着江梧桐的方向。她依旧是睁眼发呆,长而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江梧桐悄悄地抬头,看着江清月的线条柔美的侧脸,无奈的摇摇头,躺了回去,渐渐合上了眼……
次日一清早儿,江清月才将将睁开眼,就看见衣着整齐的江梧桐坐在床边冲她笑。
江清月吓得坐起来,清醒了下,皱眉问她:“你在干嘛?”
“好妹妹,昨儿个晚上你不是说‘有话今天说么’。今天到了!”
江清月打了个激灵,快速更衣洗脸,转身就要出去。江梧桐赶紧追上她,拉着她在小院子里走。
“瞧瞧,太阳升得老高了。你平日不晚起的,昨夜睡不着了吧?”
江清月眨了下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白瓷般的肌肤好似微微发着珠光,同时,也更加反衬出她眼底的青色。江清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自己精神萎靡这样,她也就不打算否认了,冲大姐点点头。
江梧桐高兴了,拍手道:“难得你认了,倒和我说说你的打算?”
“这种事有什么打算?”江清月叹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就当没这回事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爹娘坟前祭拜。”
江梧桐一听到爹娘,想起当年经历的惨辱,禁不住流泪,点点头。
姐妹二人祭拜之后回来,便有看家的小丫鬟送来一封信,“二姑娘,这是晋阳王府送来的。”
“晋阳王府?”江梧桐紧张的看着信,挤眉弄眼示意江清月进屋看。
江清月笑着瞟她一眼,直接撕开了信信纸上写着几行字,字体纤瘦秀美,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江梧桐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了,嘿嘿笑了两声。俩姐妹一前一后进屋,江梧桐问她:“你怎么知道信是郡主送来的?”
“很容易知道的。”江清月顺手把写着“江宅”二字信封送到江梧桐手里。
昨夜江清月翻来覆去仔细想,她觉得近一段日子自己肯定不会有晋阳王的消息。毕竟能用得上“等”,自然不会是一天两天。故而才刚有人说王府送来信时,江清月基本上毫不怀疑的就认定是松山郡主送来的。
“到底什么事?”江梧桐追问。
“奔丧。郡主曾让我陪她去理国公府奔丧,我答应了。”江清月解释道。
“理国公府!”江梧桐恨得咬牙。
江清月拉着江梧桐的手,低声道:“大姐,既然我们决定留在京城,有些事就不会完,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第49章
钱氏五七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回家奔丧的宁二老爷急急地敲响了理国公府的大门。
宁二老爷万万没想到上次他离京一别,竟是他与钱氏的永别。这些年来,钱氏为生儿育女,管理家宅,样样得当。前两年钱氏甚至不惜动用娘家的关系和嫁妆,帮他谋划官路。而今他调职到福建,钱氏亦是时常挂念着他。二月份的时候,宁二老爷还收到过钱氏的来信,信上她说会托她表哥恂郡王帮忙,不日便可谋划,帮他调任回京。
宁二老爷满心期待地等待调任的消息,万不曾想他最终等来的竟是妻子突然身亡的噩耗。
宁二老爷一回家,便直冲灵堂,趴在钱氏的棺椁上大哭。“你怎能丢下我和儿女们一走了之。你忘了你当初跟我许诺过什么?”
众人去忙劝慰宁二老爷,将其拉离灵堂。
宁婉蓉和宁开远听说父亲归来,都急冲冲的跑过了。兄妹俩一见主心骨父亲回来了,都禁不住扑进宁二老爷的怀里,嚎啕大哭。
宁二老爷悲愤欲绝,气得两手发抖。他抱着儿女们伤心一通,便领着他二人去了书房。三人一进屋,宁二老爷便打发走闲杂人等,闭门不许外入内。
“你俩倒和我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母亲因何要悬梁自尽?”
“她们说母亲疯了。”宁婉蓉咬着唇,眨着泪眼隐忍道。
宁开远相较妹妹而言,情绪稳定些。“原是害了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后来眼见要好了,突然有一日精神靡靡,便开始发疯了。老祖宗当时在场,亲眼见证了,便不许我和妹妹去探望她。谁知才一日的功夫,母亲她竟然悬……梁”最后两个字宁开远不忍心说下去,闭嘴不言了。
“此事太过蹊跷。”宁二老爷眯着眼,冷哼道。
宁开远非常认同父亲,附和道:“母亲管家多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若说她就因一个嬷嬷失踪,她伤心成了疯病,我怎么都不会信。”
宁二老爷眉头皱紧,料知这里头有事儿。这功夫邱老太君似乎得到了消息,派人来请宁二老爷过去。宁二老爷从没见老太君这么急着催人过,故在心里更加确定妻子钱氏的死不简单。
宁二老爷脚底生风,一路狂奔到邱老太君面前。宁二老爷也顾不得先给母亲行礼,直接开口质问邱老太君:“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人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怎么转眼间她突然就疯了?悬梁自尽了?这怎么可能?”
邱老太君看着儿子因钱氏跟自己跳脚,一股恼火涌上头。邱老太君原本略显祥和的脸立即转阴,她倒没急着开口说话,反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起来。
宁二老爷见状就更急了,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事儿,而且他母亲一定知道。
“母亲,钱氏会如此,不会是您……母亲,儿子与她夫妻多年,情深意重。就算是她犯了天大的错,您也不能对她下狠手啊,好歹能我回来再商议。”
“你胡说什么,不孝子,给我跪下!”邱老太君气得丢了茶杯,赤着脸骂他。
宁二老爷不大情愿,却也无法,噗通跪地了。他却抬着头,一脸愤愤然的看着邱老太君,以示他的不服气。
“这些年母亲偏袒大房,从不待见她,儿子何时抱怨过?是,她是犯过错,可这都是下人们背着她干的勾当,她也被蒙在鼓里。您揪着她这个错揪了多少年啊,而今出了点事儿你还是不放过她。”
“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神志不清了。”邱老太君破口大骂,转而气笑了,她指着宁二老爷的鼻子道,“你一进门连事情经过都没问,便不管不顾的骂人。你就是这么孝敬你娘的?你媳妇儿的事儿不简单,我看你还是趁早收起你肚子里那些义愤填膺的气话,免得将来自己后悔。”
宁二老爷见母亲真火了,也不敢再说,隐忍的闭嘴。
邱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直咬牙。若说偏心,前些年她真真偏着二房,不然也不会把管家权交给二儿媳。可谁叫她不争气,高门大户出来的,竟抵不过大房续娶进门的一个继室。理国公府里从来养活不了弱者,邱老太君就是再偏心小儿子,也不能违背了列祖列宗,把宁家的家业交给一个没本事的人。
“长房就是长房,你真比不了你大哥。死了个媳妇儿罢了,可以再娶。难不成你还想因此不认老娘了?”
“儿子不敢。”宁二老爷磕头赔罪。
“你媳妇儿的事不简单,自你走后这家里头出了许多奇怪事……”邱老太君先从下人房闹鬼的事儿讲起,而后是崔嬷嬷认罪被烧死,再到邹嬷嬷祖孙失踪。桩桩件件,邱老太君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宁二老爷。
宁二老爷听得心惊肉跳,倒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么说,巫嬷嬷当初贪腐、通奸和上吊自杀,全都是钱氏命人做得?”
邱老太君点点头,“她虽找借口不认,但你想想此事若没她在背后撑腰,凭那个崔嬷嬷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么?她掌握崔嬷嬷罪证多年不交代,已然证明她了本人不干净。即便这样,我老婆子看在她娘家人的面子上,也放了她一码。谁知后来又闹出邹嬷嬷失踪的事儿,她自己受不了了。此事跟我可真没干系,是她自己好像怕什么秘密被发现似得,整日失魂落魄,以致抑郁成疾,最后还卧床不起了。至于她后来得死,我也奇怪。”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宁二老爷紧盯着邱老太君。
邱老太君皱眉回忆道:“我派了四个嬷嬷看着她,当晚屋里留了两名守夜。俩人后半夜才在耳房内歇着,一晚上什么动静都没听着。谁知第二天一早儿起来去寝房瞧她的时候,人已经挂在梁上没气儿了。”
宁二老爷皱眉,觉得钱氏的死太蹊跷了。
“我命人问询当时院中所有人,竟没一个发现异常的。人既然已死,也就只能如此了。”邱老太君叹气道。
宁二老爷沉着脸不说话,他总觉得钱氏死亡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事儿。
“是不是觉得很蹊跷?”邱老太君见他一言不发,料知二儿子跟自己有同感。“钱氏何以从相国寺回来之后便心惶惶?邹嬷嬷的失踪她又为何那样害怕?还有崔嬷嬷分明犯罪,她却偏偏要包庇她。这桩桩件件闹得很奇怪,必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宁二老爷惊讶的看着母亲,母亲的话道出了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与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竟会是这个样子……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你回吧,我也累了。过会子她娘家还会带些人来奔丧,都是些体面人,咱们不好怠慢了,你准备一下吧。人既然已死,再追究过错也没用,你休要在侯爷和老太妃跟前提这些,咱们两家的姻亲关系不能断。”邱老太君提醒道。
宁二老爷点点头,满心疑惑的离去。他自己躲在书房里思虑了半晌,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叫来曾在钱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仔细问询钱氏在相国寺上香的经过,听闻女儿儿子当时也在,又分别叫他二人到跟前来询问。
宁婉蓉是后过来的,她穿着一身孝服,衬得脸色更加惨白,双眼哭得红肿。她一进门,便扑在父亲怀里又哭了一通。母亲的死令她伤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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