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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绣娘[金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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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氏更高兴了,便不忌讳桂嬷嬷什么,直接问她:“她们姐妹俩得幸都能嫁给王爷是她们的福分,也是妾身和老爷的荣喜。我们夫妻二人都高兴极了。只不过这王府后宅总该有个主事的,她们姐俩也该有个主次之分。不知太后更偏爱谁多一点?”
  桂嬷嬷扫一眼夏氏,瞧着是个挺体面的妇人,这一张嘴就泻了气了。到底是填房的,不知分寸。她今日确是来问八字的,但指婚旨意未下,这事儿就未必是作准的。她开口就说‘嫁给王爷’,还急于论谁是大小,亏她敢问出口这种问题。这种女人若在宫里,早死十次八次了。
  什么姐妹,人家江清月还没认亲。什么谁主谁次,不就是想知道她的亲女儿是不是当大的么?
  桂嬷嬷一肚子不满,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如平常一样的死板,看不出什么异样。
  “太后的心思,老奴岂敢妄加揣测。”
  夏氏听桂嬷嬷说话敷衍了,颇为不满。心里不禁咒骂她阴损,拿了人家的钱财竟不给半点情面,这厮太无耻了。
  江宾璋也觉得妻子说的过分,咳了一声。看来,这位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不大好糊弄。
  “不知贵府的二姑娘可在?”桂嬷嬷又问。
  “在,当然在!”夏氏忙叫人去女儿江琬过来。
  江宾璋不安的坐在原处,急得手心出汗,心里头早把晋阳王凌迟了八百遍。他恨死了,却偏偏没法子,只能让二女儿再牺牲一次。
  乖女儿,爹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受苦。
  “不必了。”桂嬷嬷招手,叫上两名女医。“不请夫人带我去一趟便可,在她房里正便宜。”
  夏氏点点头,也知道宫里头都有诊脉查身的规矩。
  一行人还未到,夏氏便见江琬的奶娘急忙忙的跑过来,奶奶奶个跑的跟个无头苍蝇死得。夏氏忙呵斥她没规矩。
  奶娘急得落泪:“太太,可不好了,姑娘身上起了疹子,痒得很。”
  夏氏大惊,忙要去看,又想起桂嬷嬷在,转头看她。
  “一起去。”桂嬷嬷带着人跟上,正好让女医为其诊断。
  江琬身上的红点不大,像针扎过冒出的小血点一样,但红点却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江琬的身上。
  江琬有一只胳膊挠破了一条,正冒着血。有两个丫鬟正握着江琬的手,以免她乱抓伤了自己。
  “琬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夏氏吓得不行。
  奶娘解释道:“奴婢们也不知为何,先前姑娘换完衣服还喝了碗燕窝粥,一直好好的,姑娘突然就说身上痒,接着便这样了。”
  夏氏急得落泪,看女儿边哭边面部狰狞的喊着痒,她心里甭提多尴尬了。好好端端的非今天出事,让太后跟前的红人瞧个正着。
  女医诊脉之后,断为风疹,开药命人煎下。
  夏氏就守在女儿床前落泪。
  江宾璋过来看了看,直叹气。
  桂嬷嬷也不便继续待下去,叫人把夏氏刚才给她的贿赂放在桌上,便告辞回宫。
  夏氏和江宾璋安抚好女儿之后,才看到桌上那些珠宝。夫妻二人的脸色瞬间变换,尴尬至极……
  太后听说江琬生病,颇觉得此事过于巧合。她心中生疑,于是又派了三名御医到卿侯府查实。
  
  ☆、第61章
  
  御医们回来后,众口一词,都说江琬得了风疹。
  “多久能见好?”
  “此病因人而异,短则三五日便可痊愈,也有三五年不见好的。”御医回道。
  太后又问了问病因,觉得此病不像是人为所致,便打发他们下去了。
  桂嬷嬷趁机奉上灵台郎测算好的王爷和江清月的八字。
  太后见都是些喜庆话,没说什么,就搁在一边了。“桂嬷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王爷而今日日来给您请安,确实顺从孝顺,可老奴总觉得他并不大高兴。”桂嬷嬷没有直接回答太后,而是提晋阳王。晋阳王才是太后关心的所在。
  太后吸口气,无奈道:“确实如此,还是你懂哀家的心。”
  “太后不如再等几日看看,若是那江家二小姐病还不好,王爷又没有转变。老奴觉得太后不如就顺从天意,允了王爷的本意。太后体谅王爷,王爷必定珍惜,日后一准更孝敬您。”桂嬷嬷规劝道。
  太后听出桂嬷嬷向着江清月那边,眯眼笑问:“怎么,那丫头也把你收服了?”
  “奴婢万万不敢。”桂嬷嬷忙跪地表忠心。
  太后自然信任桂嬷嬷,让她起身。“看来你上次出一趟宫,收获不小。”
  桂嬷嬷规矩的颔首,把腰弯得更深了。她顿了下,又道,“太后,这娶妻只娶一人的主意是王爷自己的想法。江姑娘并不介怀此事,也从未提过任何过分要求。”
  太后沉思一阵,叹口气,“也罢了,就如你说,随天意吧。”
  又过三日,卿侯府江琬的病还是不见好。
  祁连修依旧按时来请安,却还是一副精神沉闷兴致缺缺的模样。
  太后见他就气,“年纪轻轻地,摆出一副老者样给哀家看。就是老人家害病了,也没你这副萎靡样子。”
  “孙子知错,请皇祖母恕罪。”祁连修规矩的行礼回话,神态还如先前那般。
  “你就是天天来哀家跟前讨嫌来了。”太后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个事儿,笑道,“八字合完了,改日哀家就叫人去江家下聘,请婚期。”
  “但凭皇祖母安排。”祁连修再一次规矩的行礼。
  太后冷眼看他,特意补充道,“暂且先给江清月那边下聘,卿侯府那边再等等吧。”
  祁连修眼眸转动,对太后点点头。
  太后见他态度微微有所变化,想起桂嬷嬷先前对自己说的话。她难道真要为了个婚事,跟自己的孙子生间隙?修儿如此执着,那个江琬就算嫁进门,恐怕也未必能与他顺利圆房。
  “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待嫁的女子不曾有过这样的企盼。偏哀家教出来个好孙子,有此等好品性。”
  “回太后,孙儿并没有此想法,不过是别的女人提不起孙儿的兴致罢了。太后若不怕王府里多个摆设,不忌讳世家们的不满,孙子倒不介怀王府里多添双碗筷。”祁连修言语淡淡,但话中的内容却叫人听着心刺。
  “胡说什么!”太后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这孩子真不怕这话传出去坐实了他不举的传闻。
  祁连修果然很听话,不说话了。
  祖孙俩都沉默,慈安殿里头静得发闷。太后有些心烦,赶紧打发走了祁连修,特意嘱咐他这几日不必来请安讨嫌。
  祁连修应下,出了宫便赶去赴宴。这几日他一改往常的清贵姿态,放下身段了,但凡京城达官贵人府中有应酬的,祁连修一个都不落下,全部赏脸参加。众世家都知晋阳王改了爱好,也愿意与其结交,巴不得奉上请帖,请王爷到自家府中增添光辉。
  祁连修本就长得风华绝代,容易吸引人们的眼球,加之他这些时日在露脸露得太勤,自然成了就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先前流行过的不举的传闻,而今又被人挖出来说道。恰好太后命钦天监为王爷请婚期的事儿传出来,众人开始八卦起这位王妃的身份。大祁国正经皇室血统的王爷要娶一位贫贱出身的姑娘,虽然说这姑娘的弟弟被刚刚封了四品将军,可这家世到底是经不住推敲,比不得那些世家贵女。
  若说之前不举的传闻只是个传闻,现在太后的指婚就是直接坐实了这个说法。
  王爷若真没问题,太后会舍得让王爷去娶个贫贱女为妻?恐怕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晋阳王那方面真有问题。太后不好将正经的世家姑娘指给他,一旦婚后出了岔子,没法向世家交代。但找个背景浅的姑娘就不一样了,人家就指靠嫁女富贵,自然容易被拿捏住。出了问题,也得哑巴吃黄连,有苦硬往肚子里吞。
  而今众人见晋阳王经常出入酒宴,一脸失意怅惘,每每喝得烂醉,便更加认定此事。
  男人那玩意儿不好用,着实伤自尊啊。
  于是大家为了表达自己的同情,有事没事就在家里摆酒,力求多请几次晋阳王,权算是安慰他了。
  隔月,太后与看了钦天监测算的日子,最后选了个来年初秋的日子作为婚期。日子既然选好了,便要拟定婚书下聘了。
  太后想起卿侯府的江琬,顺嘴问了问她的情况。
  桂嬷嬷道:“头次风疹治了十天就见好了。不过这段日子时断时续,一月总会犯个三两次,痊愈的日子也有长有短。她倒是说身上不痒了,可身上的红疹却一点都没消退。”
  “我看这丫头是强撑着。”为了嫁进王府,有病装没病也在情理中。不过太后是不会让身子骨有问题的丫头近身祁连修的。且不说她生不生得出孩子,一旦过了病气给王爷可就是大事。“罢了,这孩子的事就撂下吧,你也不必再派人去瞧了。”
  桂嬷嬷心知太后这是弃了江琬。“是!”
  “上次叫你挑选那几个适龄的世家姑娘,都给哀家叫来。”太后又道。
  桂嬷嬷依命行事,传了太后懿旨下去,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三位姑娘中,有一位抱恙,染了风寒在家;另有一位随母归乡探亲;再有一位是张大人家的千金,前些日子已经订亲了。太后您看,最后这一位还需召进宫来么?”
  “订亲?这么快?”太后惊讶道。
  桂嬷嬷点头,“听说是张大人一眼看中的后生,其父正好是张大人的同窗好友,亲事便很快定下了。”
  “这么巧。”太后皱眉,总觉得最近的事儿都有点邪性。
  祁连修又来给太后请安,依旧是沉着脸,冷如冰山。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太后唤祁连修近身,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而这身衣裳也是昨天穿过的,“你又去哪个大臣家里喝酒了?”
  祁连修忙作揖赔错,蔫蔫的,像个霜打的茄子。
  “好端端一个俊郎儿,蔫成什么样儿,丢不丢人!”太后恨这孩子不争气,他以前可不是这样。
  祁连修闷闷地,垂着眸子,一声不吭。
  太后突然想起他前段日子给祁连修赏的美人,劝他道:“既喜欢喝酒,便在家跟你那些妃子们喝,也比在外头强。”
  “孙子和您说过,提不起兴致。”祁连修黑着一张脸,很难看。
  太后忽想起祁连修不举的传闻来,难道是真的?太后不大信,命人传太医给祁连修诊脉。
  祁连修却不肯,匆匆告辞。
  “太后,王爷心思重,若真有什么短处只怕不愿让您当场揭穿。不然这以后真没法见您了。”桂嬷嬷提醒道。
  太后一个头愁成两个大,想想这段日子的折腾,真是枉费心思。“罢了罢了,只要那个江丫头真心待他好,他也愿意喜,哀家就不管此事了。这事儿闹得一天比一天乱,头疼。”
  桂嬷嬷忙高兴地应承,这就要传消息给王爷。
  “慢着,”太后叫住她,又道,“你跟王爷说,若有卿侯府和柳府为她作保,哀家再高兴不过了。”
  桂嬷嬷领命,依话传达。
  高德禄闻讯高兴地跳起来,真替王爷松口气。这些日子王爷为了这件事“折磨”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自黑‘不举’,还要整日装纨绔喝得烂醉,这根就不是王爷平日的作风,他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
  “王爷,太后改了主意,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只要让江姑娘认祖归宗,这一切就都解决了。”
  祁连修呵斥一嘴高德禄,不许其乱言。“她认祖的事儿本王不会同意。”只要她不愿意,这世间就不可以有人强求她。
  因为他要娶她,她就要承担这些莫须有的揣测和压力,她的心里头该是比谁都难熬。
  事因他而起,自要由他来解决。
  是夜,高德禄伺候王爷歇下,便悄悄退出来。他唤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守着,自己则悄悄地骑马从王府后门跑了出去。
  江清月已经睡下,忽听章嬷嬷叫唤她,心知有什么事儿,披了件衣裳,便让章嬷嬷进门。章嬷嬷说话的功夫,江清月已经穿戴好,她简单地将长发挽髻,簪了两根银簪。因为刚醒,睡意未退,迷离的双眼略有倦色,凭添几分慵懒随性。
  章嬷嬷禁不住多看她两眼,才想起说起正事:“高公公此来怕是有要紧事。”
  江清月喝了口杯冷茶给自己醒脑,便带着章嬷嬷去见高公公。大姐和三弟那边都已歇下,便不让人去折腾他们。江清月决计先看高公公说什么,再做定夺。
  高德禄一见江清月,便哎呦叫一声,给江清月跪下了。
  “公公,您这是为何,有话直说就是。”
  高德禄被章嬷嬷搀扶起来之后,抽着古瓜脸哽噎道:“奴才今儿个多事了,背着王爷斗胆来见姑娘。奴才想好了,奴才就是一条贱命,就算为此被王爷千刀万剐,奴才也心甘情愿。”
  江清月听高德禄前话铺排了这么多,料想他要说的话很重要。既要瞒着祁连修,又要来跟她诉说的,八成是这门婚事。
  “公公但说无妨,若有难处我们一同商议就是。”
  高德禄闻言,眼睛发亮,激动地看着江清月:“江姑娘,您是不知王爷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为了让太后断了那边的亲事,故意让奴才们散播谣言,黑他自己个儿,而今又日日去各世家中应酬,晾出一副好像自己真得什么毛病的样儿。
  奴才瞧王爷这样自黑,真真是心疼得要命。这段日子,奴才就没见王爷高兴过,就是在郡主跟前也摆着一张冰脸。而今太后终于是妥协了,答应王爷只娶姑娘您一位王妃。”
  章嬷嬷闻言大喜,高兴地看着高德禄。“公公,这是好事儿,您还愁什么?”
  “可太后答应这话是有条件的,就是让江姑娘认祖归宗。王爷不愿勉强江姑娘,还要盘算着法子让太后改主意。奴才瞧不下去来,便擅自做主来求江姑娘。
  江姑娘,您认亲也就一句话的事儿,省了王爷多少麻烦。奴才实在想不通,姑娘认了亲,就是卿侯府的金枝玉叶,地位比现在不知高贵多少。您何必犯拗,跟亲爹较劲呢。侯爷……”
  高德禄还想说,因发现章嬷嬷摆出一张凶恶的脸瞪他,怕得他把后来的话噎了回去。
  “高公公,奴婢一直敬着你。可你今天说的话,老奴绝不认同。”章嬷嬷壮着胆子道。
  “嬷嬷,”江清月喝止章嬷嬷,笑着让高公公先饮茶。“公公连夜到这,想必走的急,口渴了。”
  高德禄闪躲章嬷嬷的目光,尴尬的笑着表示确实渴了。他端着茶杯半挡着脸,喝茶的功夫不忘趁机偷瞄江清月和章嬷嬷的表情。
  章嬷嬷为难的看着江清月,欲言又止。
  江清月默了会儿,见高德禄喝完茶,便笑道:“高公公,此事我自有定夺,多谢你来报消息。你早些回去吧,免得被王爷发现。嬷嬷,送公公回府。”
  高公公拱拱手,冲江清月行了礼,方告退。
  章嬷嬷送走人,火急火燎的回来跟江清月叨叨:“姑娘和王爷的亲事确实来之不易,可姑娘与卿侯府的事儿更是个麻烦。”
  姑娘的亲爹好色成性,禽兽不如;继母更不是个干人事儿的。章嬷嬷理解姑娘当初不认亲的决定,也坚决支持姑娘。
  江清月啜一口茶,陷入思考。
  章嬷嬷见姑娘想事儿,也不好打扰,叹口气,坐在一旁陪着。
  “嬷嬷,你说我的性儿也是个拗的。”江清月突然叹一句。
  章嬷嬷知道姑娘实在感慨她不认亲的事儿,忙解释道:“姑娘您当初做得对,那样的亲戚不认也罢。王爷这边该是有法子的,你瞧瞧前头这些事儿不都解决了?”
  “太后抚育王爷长大,祖孙情中又有母子情,甚深。孝字为先,他不能忤逆伤了太后,就只有选择折磨太后的弱点——他自己。”江清月红了眼眶,深吸口气,“嬷嬷,是我太自私了。”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顺心,她选择逃避忽略了一些事情,而没有去顾及他为这份感情的付出有多重。
  街面上的传言她也听说过,她一直不曾当真,却也没有去深究此事背后的深意。王爷为了这门婚事,甚至牺牲了男人们最在乎的尊严和名声。
  而她呢,又做过什么?
  “姑娘有自己的难处,这事儿不能怪你,实在是江大人他……唉,他毕竟是姑娘的生父,不提也罢。”章嬷嬷无奈地叹口气。
  “你说的对,他是我的生父。我身上流淌着卿侯府的血脉,这是我逃避不了的事实。我的身份已有很多人知晓了,以后知道的人还会更多。与其这样畏畏缩缩的躲避,倒不如干脆认亲,尚可减轻他的负担。”江清月说完这些话,咬住下唇,墨色的双眸里闪出一道琉光。
  章嬷嬷瞧着莫名的心疼,拉住江清月冰凉的手,“姑娘,你下决心了?”
  “我早不是当初那个糊涂的小女娃,岂会任人欺辱?更何况而今我有你们,还有王妃的身份作保,谅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转即间,江清月的神态恢复了从前的坚定,言语中充满了斗志,“如此也好,我倒要见识一下当初到底是谁害我的。既然旧事甩不掉,就好好把帐算清楚!”
  
  ☆、第62章
  
  次日,江清月往柳府递了帖子。柳庭奉恰好在家休沐,也等不得明天,当即派了马车接江清月过去。
  江清月和外祖父表明她的来意,希望这件事能麻烦柳庭奉出面斡旋。卿侯府里的人素来喜欢踩低奉高,这样的人拿着点话柄就能把事儿说出花来。她要让这些人无话可说,找不到挑她毛病的机会。
  面对什么样的人就要有什么样的对策。故而认亲的事儿一定要让卿侯府主动,她要让江宾璋三催四请的供着她上门。去卿侯府之前,她一定要就把自己的身份拿高了。
  柳庭奉早看江宾璋那厮不是东西,教训教训他也好,所以他甚是同意江清月的主意。“好孩子,你放心,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若是江家那帮人敢欺负你,告诉外祖父,外祖父叫你大舅拿枪杀过去。”
  江清月听得满心暖意,掩嘴笑着对柳庭奉点头。
  邱氏拉着江清月的手,也道:“凡事多个心眼,别学你娘,什么委屈都往肚子咽。”
  江清月感动的继续点头。许是邱氏与理国公府的邱老太君眉眼有些相像的关系,江清月心中突然起了理国公府。
  柳庭奉等不及去找江宾璋算账,他一定要让江宾璋把人情和钱财两样都搭上。
  江清月拉着邱氏说私房话:“外祖母,您近来可有理国公府的消息?”
  邱氏惊讶的看着江清月,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小丫头,够机灵的,前儿个她确实来我这打听消息。”
  “什么事?”江清月追问。
  “这不听说你要被封为王妃,又见你与我们走的这样近,她便问了问缘故。我猜她八成是怀疑你的身份了,我这个堂姐的鼻子比狗还灵!”邱氏讽刺她几句,接着对江清月道,“放心,外祖母什么都没和她说,随便糊弄过去了。”
  江清月点点头,心里头有另一番怀疑。
  邱氏又道:“也奇怪了,她好像对你格外关心。”
  江清月把去年她曾在理国公府教女红的事儿告诉了邱氏。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她八成是眼酸了,眼馋这门亲。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王爷慧眼如炬,一眼就瞧上了我的乖外孙女。”邱氏高兴的把江清月抱在怀里,甭提多骄傲了。
  江清月心中却起了警惕,料想这位邱老太君必定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幸好她以后与理国公府接触的机会不多,她也无需过多忌讳什么。不过该防的还是要防,日后若真可能见面,务必要小心警惕。
  ……
  江宾璋听柳庭奉一顿发牢骚,自己被他数落了足足两个时辰,耳根子都起茧了。
  老家伙非要他认回女儿,他也想认,可大女儿压根就不给他面子。
  “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提点你这么多,你还不懂?亏得我帮你劝江丫头那么久,你真是枉费老夫这个做岳父的心了。”柳庭奉失望的叹一句,直骂江宾璋没出息。
  “您老帮我求情了?”江宾璋见柳庭奉点头,万分惊讶。自从被王爷的威胁之后,江宾璋本来已经对认女不报什么希望了。
  既然柳庭奉如此支持他,还帮他劝慰大女儿,江宾璋突然觉得他认女的事有戏。江清月怎么也会听她外祖父外祖母几句话,有柳庭奉劝说,再加上他的诚意,她的心就算是冰做的也能捂化了。
  卿侯府里出个王妃,怎么说也是件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儿。江宾璋仔细琢磨了下,这回不管女儿对他态度如何,只要想法子让她认祖了,她就是卿侯府的女儿,一切就都好办了。父亲卿侯和柳庭奉那边都有交代了,王爷那边也会受到牵制。以后晋阳王就是他的女婿,哪还再敢拿那点证据威胁自己。
  江宾璋回府之后,又是几番思考。
  柳庭奉说得对,他一定要认亲!
  可惜大女儿脾气确实大了些,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的意外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江宾璋觉得这件事不能他一个人来,号召全家人都一起恳求江清月,一准儿有戏。等把她接回府里,自己再用父爱慢慢感化她,她终究会看清自己的真心。他们父女俩也便会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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