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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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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临川公主怒道:“皇上只让你搜查,看你这架势,好像早已预备了要拿人似的,你有什么预备?你准备拿谁?”
  这人面上无光,但态度却不改:“公主恕罪,如今太后病势沉重,疑似镇魇,皇上命我搜查行宫,如果的确搜查到了东西,那自然不管是什么人,一并要锁拿的。”
  “好好好,”临川公主哼一声道:“你要搜也可以,只是搜完要是搜不出个什么,等太后娘娘醒来,我就卷席子跪在长乐宫门前,请太后给我们做主,好好治一治你这个目无法纪、罔体上意的奸邪小人!”
  这些人搜查似乎很有目的,几处宫苑、池塘全都略过,连样子都不做一下,却重兵来搜查楚嫣的屋子,楚嫣被白芨白芷扶出去,站在庭院之中,看着他们翻箱倒柜。
  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箱柜一齐拖出到众人眼前,将楚嫣的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一样一样翻看着。
  甚至还有楚嫣换洗的汗衫、暑袜、睡鞋一并亮出来,一件件过问,嬉皮笑脸,指指点点,又往楚嫣的脸上看去。
  临川公主越发愤怒,白芷几个气得浑身发抖。
  “末将只看证据,不认人。”这为首之人由着手下如此行径,却道:“既然皇上吩咐搜检,自然要搜检个干干净净。”
  却听“咣”一声响,小红抱着的一个红酸木匣子落在了地上,见他们看过来,面露惊惶。
  “把这个木匣打开!”这些人发现了木匣,一拥而上。
  小红只作不敌的样子,摔在地上,低垂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白芷的手不由得一颤,却被楚嫣轻轻握住了,安抚地拍了拍。
  这匣子一打开,人群就惊呼一声:“大人,搜到了!” 
  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木人被绫绢裹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为首的人就举着这东西道,哈哈一笑:“长平侯夫人的居所,搜出了镇魇之物!”
  “公主,您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东西被搜出来的,”这人嘲讽道:“是不是镇魇,是不是巫蛊?”
  临川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嫣,你、这是怎么回事?”
  楚嫣默不作声。
  “长平侯夫人,”这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嫣:“长平侯夫人?”
  楚嫣抬头去看他。
  这人被楚嫣的容光炫了眼睛,贪婪又垂涎道:“长平侯夫人,你说就你这容色,服侍陛下,怎么也算得上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吧,怎么还这么不知足,镇魇到太后娘娘身上,这下……就是皇上,也保不住你了!”
  楚嫣被押进车里,马车一路上载着她,以及从她屋里搜出的“镇物”,疾驰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啦,各色粽子吃起来O(∩_∩)O哈哈~

  第五十五章

  长乐宫内,从温泉行宫回来的龙骧军统领禀报道:“陛下; 温泉宫长平侯夫人居所内; 发现镇物。”
  他呈上来的托盘内,就是一个布满符文的偶人。
  阖宫惊骇,连王怀恩都不由自主倒吸了口气; 唯有崇庆帝一动不动; 目光只看着伏拜在地的楚嫣。
  “皇帝!”杜仲的声音又危险又压迫; 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长平侯夫人挟妇人媚道; 用巫蛊施法诅咒太后娘娘,证物俱在,无可抵赖,该怎么处置?”
  “依丞相的意思,”崇庆帝的口气什么也听不出来:“该怎么处置?”
  “历朝巫蛊,罪不容诛,”杜仲哼了一声,看楚嫣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皇帝总不会被美色迷了心窍; 还要替她求情吧?祖宗家法尚在; 皇帝还不能逞心恣欲!”
  “或者……皇帝还想知道原因,还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诅咒太后娘娘; ”偌大的宫殿只剩杜仲尖利而高亢的声音:“老臣倒是知道,因为她与皇上苟且,有了孽种,便想要挟子求位,想要逼迫太后娘娘承认!”
  “太后娘娘自然不会答应; ”杜仲冷笑道:“玉牒是什么东西?玉牒的存在,就是让那些意图攀附、希求媚幸的人望而却步,知道这宫掖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
  “以为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就能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杜仲扫过楚嫣,面露不屑:“玉牒不记名,这孽种就永远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孽种,跟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想这舆情会怎么说,长平侯夫人在长平侯离世四年之后,居然生下一子,耸人听闻啊!”
  “到时候真成了满长安城的笑话,”杜仲哈哈大笑道:“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不得那戏班子也能谱出曲儿来,到时候老夫我可一定要好好听听!”
  “朕的子嗣,被丞相一口一个孽种的叫着,”崇庆帝神色冷地像一块寒冰,这冰山之上仿佛又孕育着雪暴:“丞相不觉得自己太过僭越,而失了人臣之礼了吗?”
  “老臣失礼?”杜仲嘲笑道:“老臣是皇帝的亲舅舅,是先帝托孤的大臣!不论是于情于理,老臣都有教训天子的资格吧!何况天子也没有个天子的样子,如果有,怎么会同臣妻苟且,不计较昏君的名声,妄图混淆皇室的血脉——”
  他指着内室:“还任由这贱人诅咒太后,不想处置呢?”
  “朕没说不想处置,朕处置之前,也要弄清所有的真相。”崇庆帝道:“如今当事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全都是丞相一人喋喋,叫嚣着要处置。”
  “好好好,”杜仲道:“那就给这贱人一个分辩机会,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来!”
  崇庆帝只见楚嫣低着头跪在地上已经三刻,身躯不由自主地摇晃,目光就有了痛色:“……朕只问你一句,是你做的吗?”
  楚嫣抬起头来,“不是我。”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又碰撞出千万种眷恋和抚慰来。他心疼她无端遭受如此蓄意设计,而她更怜惜他所承受的一切。
  “任谁到这个地步,都会抵赖,”杜仲大步上前,从王怀恩手中夺走木偶:“但这证据还能容你狡辩?”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杜仲抖开木偶身上的绢帛,就见一个口鼻俱在的木偶,身上扎着十几根绣花针,这木偶做得栩栩如生,而且头上还有青丝,背后刻着人名以及生辰八字。
  “壬申、癸亥、辛丑……”杜仲的声音由高到低,渐渐染上了惊骇。
  “启禀陛下,”王怀恩检查之后,压下了惊讶道:“上面刻着长平侯夫人的名字,以及夫人的生辰八字。”
  在场的不论宫人还是太监神色各异,目瞪口呆,相互用眼神交流着,从长平侯夫人居所搜出来的偶人,上面居然刻着她自己的生辰八字?
  被诅咒的人不是太后,为什么太后却昏迷不醒地躺在里面?
  时间回溯到数日前。
  楚嫣紧紧盯着眼前的小酸红木匣子:“这是什么?”
  白芷喘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婢子处处留神小红那贱蹄子,只见她魂不守舍,晚上还不睡觉,偷偷溜到花园里跟人私会。”
  白芷没有看清楚跟小红私会的人是谁,但小红从花园假山之后出来,手中就多了一个红酸木匣子。
  白芷想方设法支开了小红,自己潜入她的房间,将木匣子拿了出来。
  “小红人呢?”楚嫣文档。
  “被白芨拉到针线房里,做女红呢,”白芨道:“我跟她说了,不到晚上不放人。”
  “做得好,”楚嫣撬开盒子,待看清楚了不由得脸色发白:“……真是好大的手笔。”
  白芷见这匣子里不过是个木偶娃娃,有些失望:“夫人,怎么是个玩偶?”
  “这不是玩偶,”楚嫣定了定神,将东西取了出来:“这是木偶,是巫蛊中用来镇魇人的东西。”
  听到“巫蛊”两个字,白芷吓得脸色都变了:“巫蛊?!”
  楚嫣将裹着巫蛊的绢帛打开,绢帛上的符文即是咒语,不用想楚嫣都知道这符文是什么意思,一定是诅咒人永世不得超生。
  只见这偶人做得眉目宛然,栩栩如生,甚至穿着华丽的宫装,只不过背后却扎着数十根细如牛毛的针。
  白芷本来冷汗涔涔,但一看这牛毛针就愤怒不已:“小红这贱人,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方法诅咒夫人你……”
  “不是诅咒我,”楚嫣将木偶反过来,摇了摇头:“……被诅咒的另有其人。”
  白芷定睛一看,啊了一声:“这不是夫人的八字,杜南风……这又是谁呀?”
  “杜南风,”楚嫣再也无法镇定:“是太后的名讳。”
  白芷彻底糊涂了:“是谁要害太后啊?”
  “……是太后要害我。”楚嫣一字一顿道。
  白芷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晕过去,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结结巴巴道:“太后、太后要害您?”
  “东西在我这里搜出来,就是我要镇魇太后娘娘,”楚嫣道:“宫禁之中,只要和巫蛊沾边,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娘娘,是必欲置我于死地啊。”楚嫣稍稍一用力,笋尖一样的食指被牛毛针刺破,她看着沁出来的血滴,双眼微眯,眸中冷若冰霜:“只可惜,堂堂太后,手段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白芷已经六神无主了:“夫人,太后娘娘要害你,可怎么办?”
  她陀螺似的转了两圈,忽然道:“咱们把这东西烧了,她们就不能不能害人了!”
  “烧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呢?”楚嫣伸手拦住她:“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太后想害我,总能找到机会。”
  “那咱们该怎么办?”白芷急道。
  “……太后要害我,我总不能冤冤相报,再去害她,”楚嫣反而一笑:“我害我自己还不行吗?”
  楚嫣将木偶掉包,将上面的生辰八字改成了自己的,一根根牛毛针照葫芦画瓢插在木偶身上,依样用符文绢帛包裹好,塞进了红酸木小匣子里。
  “夫人,您怎么……”白芷目瞪口呆。
  “明日我病了,弄出些动静来,叫小红没时间发现端倪,”楚嫣道:“行宫危机四伏,并不保险,里面有太后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找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楚嫣低着头,却能感受到所有人的震惊。
  她在来之前,翻来覆去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如果她没有心存小心,提前发现小红的阴谋,如今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可是当她看到了皇帝,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担心都不见了,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保住她,不叫她遭受一点伤害。
  “丞相见识广大,怎么跟朕解释,”崇庆帝微讽的声音响起:“大搜六宫得到的偶人,不是镇魇太后,而是镇魇长平侯夫人?”
  楚嫣趁机哭诉道:“请陛下为妾做主啊!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昏昏沉沉病了一场,醒来后就被抓过来,说且施法诅咒太后!妾明明才是被施法镇魇的人啊!”
  杜仲的脸色胀红,就像斗在兴头上的公鸡一样,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面露不可置信。
  “丞相说太后病得古怪,是有人镇魇,于是搜查六宫,”崇庆帝的声音越发严厉:“结果搜查出来的东西跟太后没有关系,反而是朕的体己人遭到了镇魇,朕现在怀疑这偶人不止一个,应是一对儿,也把朕也一并诅咒了!行宫搜查不出,那就扩大到佛堂、道观,还有王公大臣的宅邸,对朕心怀怨怼的人,如果后宫不见,那就一定在前朝——丞相何不以身作则,自请搜查,为王公大臣做个表率呢?”
  杜仲脸色由红转白,喉咙里只发出“咯咯”的声音,听着怪异又骇人。
  只听床头的帘幕一阵窸窣的抖动,便是宫人的惊叫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醒了!”
  只见杜太后以手扶额,似乎是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这是怎么了?”
  她面色很不好,一双眼睛似乎被明亮的灯火所刺,半眯半睁着,却在众人的面上打了个圈:“皇帝,丞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是装的呢装的呢装的呢???
下一章来一次对决哈哈O(∩_∩)O~

  第五十六章

  “太后娘娘终于醒了,”杜仲暗暗松了口气:“娘娘病势沉重; 老臣日夜忧虑; 提请搜查六宫,谁知陛下将老臣的好意当做了别有用心,老臣是有苦难言啊!”
  杜太后在宫人的服侍下; 慢慢进着汤药; “还不是你大惊小怪; 明明我是犯了老病;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病情,却叫你大张旗鼓,弄得前朝后宫都不安宁,还怨怪皇帝?”
  杜仲借坡下驴道:“老臣也是急火攻心,失了分寸了。”
  “丞相也是一片好心,”杜太后对崇庆帝道:“你也知道你舅舅性子急躁,快人快语,但绝没有存着坏心; 只不过是过于担心我罢了。”
  崇庆帝一言不发; 他的神色掩藏在灯火之中,半明半暗。
  杜太后对着他自讨没趣; 看到帷幔后亭亭伫立的人影,眉头先是一皱,眼中不可遏制地露出了些许凶光,好大力气才平息下去。
  “这是长平侯夫人吧,”杜太后压着嗓音道:“委屈你了; 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
  “妾不委屈,”楚嫣眨着娇怯可怜的眼睛,凝噎不已:“太后娘娘被人下了巫蛊,才委屈呢。”
  杜太后胸膛之中的火气差一点压不住:“……什么巫蛊,老身是犯了旧疾!”
  “太后的病是犯了旧疾,”崇庆帝回望过来:“可长平侯夫人的病,货真价实,而且搜出来了这不祥之物,朕不得不追查到底。”
  杜太后的手不由自主狠狠一捏,顿时将服侍汤药的宫人捏地痛叫起来,一碗汤药泼洒出来,浸透了锦衾。
  “大不敬的东西!”杜太后一腔火气顿时朝着她发过去:“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叫宫正司的人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马全佝偻着身子,将宫人带下去,却只往侧殿里推,身后的宫人要来拿人,都被马全赶到了外面。
  “马爷爷,”这宫人哭得双目红肿:“我伺候太后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一日不顺,便要这么罚我,五十板子下去,我还有命没命!”
  “别说你伺候了十多年,”马全的声音飘忽:“伺候了一辈子的人,更不见得有什么下场……”
  一声惊鹊,从宫檐上方飞去,马全怔怔地看着,却见大雨之中,有个人影一路跑了过来。
  “……巫蛊,哪有那么骇人听闻?”大殿之中只有杜太后的声音:“这算什么巫蛊,我看就是她身边伺候的人,犯了红眼病,想要吓她一吓!”
  “这也怪皇帝,”杜太后道:“皇帝宠爱她一个,却不知道为她引来多少嫉恨,若是分些宠爱出来,均衡左右,也不至于引来如此怨气……总要为了和睦上下,不叫丢丑于人前,这事儿也该当做不知,宽宏为上……”
  “若是今日遭受镇魇的是母后,”崇庆帝道:“也能当做不知,宽宏为上吗?”
  “就算今日遭受镇魇的是我,”杜太后言之凿凿道:“我也要压下来,不叫他们乱起性子!”
  说着就叹了口气:“当年废后心怀怨怼,也行妇人媚道,镇魇你父皇,你父皇发觉之后,意图严惩,我也是被镇魇的人,却对他说,宫闱的事情,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能闹得沸沸扬扬……在我的求情之下,你父皇才没有大动干戈,对着废后族属,也是网开一面……”
  大雨披沥而下,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一个淋地如同落汤鸡一样的人滚了进来。
  “陛下,”这人擦了一把脸:“彭城伯敲了登闻鼓,说要状告龙鱼卫指挥使杨荣!”
  “告他什么?”崇庆帝道。
  “告他一手炮制了三十四年前的巫蛊之案,”这人道:“逼诬先皇后承认巫蛊,致使先帝废后!”
  楚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彭城伯的状告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却又如此机遇契合,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心。
  “胡说……八道!”却见杜太后披头散发地跳下床,一双眼睛红地仿佛欲噬人:“彭城伯大逆不道,何不扑杀此獠?!”
  金甲卫士便要扑出去,却听崇庆帝道:“母后不是说,不可乱起性子吗?”
  王怀恩便喝道:“还不退下!”
  金甲卫士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去,杜太后喘着粗气,死死瞪着崇庆帝:“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没什么意思,两次巫蛊案,不能说一个轻轻放下,一个重重严惩,”崇庆帝站了起来,依旧没有看她:“彭城伯乃废后族属,为废后鸣冤,情有可原,而被告人杨荣……朕早就觉得他办案有误,连驸马都敢冤枉下狱,天下还有什么人他不敢办?”
  “叫彭城伯在甘泉宫等候,”崇庆帝道:“朕马上过去。”
  “皇帝!”杜太后发疯一样叫道:“废后巫蛊案是先帝定下的,你要推翻先帝的决策?!你敢不听先帝的话?”
  “父皇说了许多话,临终前说得特别多,”崇庆帝转头向她走来:“比如要朕赦免因为谏言不可废后而得罪的十一位御史,要朕善待梁王,要朕保全功臣,要朕,谨防母后专权!”
  杜太后尖叫着后退:“……你胡说!先帝临终,我寸步不离,他根本没有交代!”
  “父皇交代了,而朕没有做到,是朕的错。”崇庆帝停住了脚步:“但从今日起,朕会纠正所有的错误。”
  他慢慢地走到了门口,扶着门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下。
  像是要把这一刻记在心间似的。
  只有楚嫣看见了他眼里倏然而逝的泪光。那是他一步步走到如今,所有的忍让。
  只不过这种隐忍,从没有换来他期盼的东西。
  他终于推开了殿门,走进了萧瑟的秋风里。
  楚嫣忽然站了起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用全身的力气,给与自己的慰藉。
  “幸好,朕还有你。”崇庆帝转头看她的模样,就微微笑了一下,楚嫣承接了这个笑容,又听着大风刮过黄盖头伞的声音,还有雨滴落在砖缝上窸窣的声音,只觉得天地万物,好像都不在他们的眼中了。
  甘泉宫中。
  彭城伯尽管全身湿透了,也显出被拷问之后的委顿,但胖大的脸上却极是端详,还有一种不容反顾的沉静。
  楚嫣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勋贵子弟与生俱来的东西,她在刘符生身上也见过。
  崇庆帝却仿佛是第一次见,“……彭城伯?”
  “臣在。”彭城伯恭敬道。
  “你敲了登闻鼓?”崇庆帝道。
  “是,击登闻鼓可以直奏当今,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彭城伯道:“臣是太、祖皇帝亲封的世勋彭城伯。而陛下,则是太、祖皇帝的子孙。”
  崇庆帝不由得点了点头:“……二百年前,太、祖皇帝就在这里,召见你的祖先,第一代彭城伯。”
  二百年后,君臣又一次奏对,仿佛是对昔日荣光和英风的重现。
  “臣不才,不能效仿祖先驰骋沙场,为陛下巩固疆土,给祖先丢脸了,”彭城伯道:“但臣一门清清白白,绝没有做对不起天家的事情,却蒙受不白之冤,便是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所以臣今日甘冒大不韪,敲登闻鼓来鸣冤!”
  “登闻鼓非天下奇冤异惨不能敲击,”崇庆帝道:“你有什么奇冤异惨,要向朕申诉?”
  “臣有最大的冤案,”彭城伯道:“即三十四年前,巫蛊废后案!”
  “巫蛊废后案,朕记得,”崇庆帝道:“元康十五年,先帝突发疾病,药石无效,乃信祷祝。祷祝之时,有人说宫内不安,乃是有人暗行巫蛊厌胜之事。”
  “先帝大搜六宫,在吴皇后椒房殿中,搜出了木偶铜符,”崇庆帝道:“乃是诅咒先帝早死,诅咒后宫无子的镇物,先帝命杨荣查验,最后以废处皇后而告终。”
  “臣姑母废后吴氏,”彭城伯叩头道:“虽和先帝感情不和,但性格高傲,绝不屑为此阴谋诡计,当年曾请求面陈先帝,只是先帝不肯听她解释,而相信了杨荣的诬陷。”
  “杨荣的诬陷?”崇庆帝道:“你怎么知道杨荣是诬陷?”
  “姑母无子,后位不稳,”彭城伯道:“臣父日夜忧虑,后来听闻一个道士的话,说佩戴霹雳木可以求子,于是从这个道士手中买来了霹雳木,叫姑母日夜佩戴。”
  后来这霹雳木被杨荣搜出来,却指认是镇魇先帝的木偶,霹雳木上刻着先帝和吴皇后的名讳,却突然变成了先帝和杜贵妃的生辰八字。
  “案发之后再去找那名道士,已然不见,”彭城伯道:“家父才知道上了当,悔之无及。”
  “你的意思是,杨荣炮制了巫蛊案?”崇庆帝微微摇了摇头,道:“也许杨荣的确在证物上做了手脚,但先帝的病是真的,先帝大病了一个月,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不得已才想到巫蛊上面去的。”
  而搜出镇物之后,先帝的病马上就好了。
  崇庆帝看了一眼楚嫣,道:“长平侯夫人也是遭受镇魇,昏迷了数日,找到镇物,才转醒过来的。”
  “不,”楚嫣深吸了一口气:“妾的病,是装的。”
  *
  楚嫣向崇庆帝坦陈道:“妾早就发现了偶人,但妾不敢相信偶人是太后娘娘……妾只以为是有人要害我,让我以镇魇太后的罪名而杀头。”
  “所以你的病,”崇庆帝面无表情:“是装的?”
  “妾本意是要混淆视听,同时麻痹和诱导幕后主使现身,”楚嫣迟疑了一下,道:“没想到真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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