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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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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涉谋反的大案,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快刀斩乱麻地审讯完毕,岂不令人骇异?”陈修道:“臣只问几个问题,既然说南安侯要谋反,那么怎么谋反、怎么串通、怎么起兵,当中具体的谋划,居然根本没有任何讯问!最后的结果,就是谋反是南安侯一家人谋反,没有和任何人串通,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朝堂之上乱糟糟起来,所有的官员,都在议论。
  “臣还有第三点,”陈修道:“用刑太惨。”
  朝堂之上,只听得陈修一人激烈的声音:“南安侯乃国朝第一武将,其祖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二百年来为功臣第一。每一代南安侯为朝廷巩固疆土,不堕其祖威名,却在谋逆案中,男丁抄斩,女眷流放——”
  “众位大臣,我所说的男丁抄斩,是上三代,下三代,不留一个苗裔,”陈修道:“不仅抹去了所有的功勋,而且扣上了永世抬不起头来的罪名,这是朝廷对待功臣的做法吗?”
  “南安侯,是有丹书铁券的,”陈修道:“众位大臣,你们都忘了,丹书铁券是什么了吗?”
  便有彭城伯出列,朗声道:“丹书铁券是太、祖皇帝为功臣颁发的凭证,剖符作誓,藏于宗庙,约定保全子孙,永享富贵。”
  “那铁券上写了什么?”众人追问道。
  “写的是,”一个稚嫩但沉稳的声音响起:“恕卿九死,罪从三宥,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谋反大逆,斩一人而革其爵。”
  长平侯世孙看着众人,道:“意思就是说,如果犯了寻常的罪名,有司不能追责;如果犯了谋反的罪名,只杀掉主犯一人,革去他的爵位,但会保全他的家人。”
  众人大哗,“既然如此,当年这谋逆案只杀南安侯一人即可,家人可以不再抄斩?”
  “那为什么,南安侯不说呢?”
  “这要问问当时三方会审的三位大臣,”陈修道:“援引刑律判决抄斩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起南安侯的丹书铁券呢?!”
  “当时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方会审的,”崇庆帝开口道:“都是谁?”
  “刑部侍郎张昌宗,”陈修道:“大理寺少卿文伯仁,都察院御史王夫之。”
  然而这三个人,张昌宗已经得了癔症,神志不清,文伯仁和王夫之老迈,分别于崇庆七年和崇庆八年过世了。
  “人死了,可卷宗还在,”陈修道:“臣请陛下核查卷宗!”
  谁知刑部左侍郎战战兢兢道:“陛下……卷宗、卷宗不在石室。”
  “卷宗现在何处?”崇庆帝脸色一沉。
  侍郎脸色发青,跪地称死罪,他也不知道。
  “臣知道卷宗在何处,”只见张朝元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卷宗在……丞相手中!”
  丞相府。
  杜仲看着前来讨要卷宗的官吏,冷笑道:“你们怎么知道卷宗在我手上?”
  “张昌宗只是疯迷了,还没有死吧。”这官员同样态度冷淡道:“请丞相大人不要与下官为难,快快交出卷宗吧。”
  杜仲不由得哈哈大笑:“……老夫得势的时候,三公九卿,哪个敢跟老夫这么说话?什么时候,还轮的到一个下吏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了?”
  “丞相为难下官不要紧,可下官不敢延误皇上的使命,”这官吏根本不接他的话:“还请丞相交出卷宗。”
  陈国夫人脸色煞白地端着药碗,忍不住要厉声叱骂。
  谁知杜仲指着门边的案几:“……东西在柜子里,拿去吧。”
  这官吏不由得一愣,狐疑地走过去,还真的从柜子里,取出了厚厚一叠卷宗。
  查验无误,这官吏才貌似恭敬地请了个罪:“下官无知,还请相爷不要怪罪,下官告退了。”
  陈国夫人气得摔了药碗:“小人得志!老爷,皇帝当真是不念情分,用这样的小人都逼你到什么地步了!”
  “不逼死我不罢休啊,”杜仲冷笑道:“情分,哪有什么情分,一开始就没有情分!”
  “老爷,你把卷宗交了,”陈国夫人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杜仲的唇边却露出自得的笑容:“交给他们查去吧,看能查出什么……”
  杨荣被流放之地,乃是岭南。
  岭南乃是烟瘴之地,到处崇山峻岭,飞湍瀑流争喧豗,更兼虎豹狼虫磨牙吮血,毒风瘴雨,侵蚀体躯,发配在采石场中,更兼官吏白眼,如牛马使,境遇之艰难,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杨荣自己受累不怕,只不过杨李氏体素羸弱,承受不了繁重的劳役,已经病了一场,如今拥被而坐,又添了咳嗽。
  “我再去取个火盆。”杨荣道。
  杨李氏喘了两声,道:“不用,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就行。”
  杨荣依她的话,见她依然嫌冷,又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
  “皇上只罪我一人,”他捣了捣炭火:“又没有罪你,你何苦跟来呢?”
  “都说夫妻一体,你什么罪责,不都得分我一半,”杨李氏道:“这地方环境是不好,可让我想起了牛蛙村,我只当是牛蛙村了。”
  杨荣没有说话。
  一阵风刮过,仿佛带来了簌簌的声音,杨荣耳朵动了动,将炭火拢到床边,才穿上衣服道:“羊叫了。”
  杨荣在山林里偷偷抓了一只奶羊,这奶羊被他拴在林子深处,唯恐别人发现了,每天晚上偷偷出去,采一碗羊奶,给杨李氏补补身子。
  杨荣取出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门拽上,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在山林里找了一圈,才看到这羊儿居然卧在石头上,已经成了一堆碎肉。
  杨荣爬到树上,就见两只狼闪着绿莹莹的眼睛,又慢条斯理地将羊肉分食尽了。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赤手空拳是打不过狼的。
  等两只狼餍足离去,他便要从树上跳下,却见远处山下,忽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正是他栖身的草屋。
  杨荣神色大变,跳起来便要去救火,只见火随风起,霎时便烧了半个天空。
  然而还没有走出林子中央,却听两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往这里走来,就停在杨荣不过十数米的地方,立着看火。
  “这回应该死绝了吧?”一个道。
  “烧得尸骨无存,还哪儿有个活法,”另一个道:“你说他到底得罪了贵人什么?”
  “知道太多了,就得死呗。”这人道:“走吧,回去跟宫里交差。”
  “再等等,总得捡两块尸骨回去。”
  两人走不过十步,就被杨荣赶上,抽出刀来,后心只一刀就放倒了。
  杨荣劈胸只一提,只听见骨头被切断的声音,这人的头颅就飞上了天空,鲜血喷出来,甚至滴了几滴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头颅滚下来,着实惊住了后面围上来的人。而火光照明之处的陈惇,眼中猩红一片,有如罗刹夜枭。
  “我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以为保守秘密就可以免祸,谁知太后还是不放过我,”杨荣道:“杀了我可以,却杀了她!”
  他把尖刀向前,往那人心窝里只一剜,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看时,那大火已经烧得遍地灰尘,草棚子“轰”地一声,垮塌在熊熊烈焰之中。
  杨荣有如野兽一般嚎叫起来:“婉娘!”
作者有话要说:  杨荣可怜么?

  第六十三章

  王庚走入大堂之中,拱手道:“各位大人; 我将神武军首领和漳州府官员的口供; 都带了过来。”
  神武军假扮黑甲军出现在漳州府一事,几乎已经真相大白,口供确认无误; 也就是说; 指证南安侯谋逆最大的证据根本就是伪造的。
  谁知主审的官员面面相觑; 道:“先别急; 武威伯,我们这里查验卷宗,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王庚问道。
  “我只能说,这卷宗里出示的所有证据,都严丝合缝,”主审官员道:“找不出来纰漏。”
  “不可能,”王庚不相信:“卷宗里说黑甲军无故异动,现在证明是假的……”
  “可南安侯的供状上说; ”主审官皱了皱眉:“是他和云阳王商量好的; 云阳王……是谋逆同伙。”
  “胡说八道!”王庚大怒:“南安侯哪儿有供状?”
  主审官从厚厚的卷宗里仔细抽出了两页纸张,让王庚看:“……这就是南安侯的供状; 他承认谋反,承认在漳州府调兵,同时也供出云阳王是同伙,但当时审讯的人一致认为,南安侯和云阳王不合; 这是诬告,想要牵连云阳王下水……所以不肯相信。”
  王庚怒火万丈:“侯爷绝不可能承认谋反,这手迹是假的,签字画押都是假的!”
  “我们已经查验过,这的确是南安侯的字迹,也是他亲手画的押,”主审官叹了口气:“看来当年的案子没有冤枉,也没有办错。”
  有了这份南安侯的供状,所有不健全的证据都变得□□无缝起来,这个案子翻云覆雨,一下子乾坤颠倒。
  “这是我爹的字迹,”楚嫣在查看过无数遍后,也不得不木然承认:“是我爹亲笔。”
  崇庆帝皱起了眉头:“……如果你断定这是你爹的亲笔,那么整个谋逆案从根本上就可以盖棺定论了,你爹确定是谋反无疑。”
  连南安侯本人都承认谋反了,还要什么证据,还给他翻什么案?
  “不,我爹绝不会写这么一份东西,哪怕是酷刑加身。”楚嫣笃定道。
  “如果有人拿你的性命来威胁他呢?”崇庆帝问道。
  “……也不会,”楚嫣道:“不是我爹不爱我,而是只要写下这东西,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活——我爹怎么可能写呢?”
  崇庆帝点点头,“朕再找几个圣手书生鉴定一下。”
  这个事情暂时无头绪,见乳母抱过来治哥儿,两人便专心逗弄起孩子来。
  治哥儿脖子如今有了一点点劲儿,能扬起脸来了,看着他仰着圆嘟嘟的小脸冲着人笑,楚嫣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崇庆帝要把他抱起来,结果他在崇庆帝手上扭来扭去,似乎很不乐意的模样,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居然跟崇庆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崇庆帝佯怒道:“为什么不给爹抱,嗯?为什么?”
  小小的人儿只能用哇啦的叫声回应他,楚嫣一看他这样子,急忙道:“要尿了……”
  只可惜提醒地太晚,而崇庆帝还没来得及寻地方,只单手揭开了襁褓,就见一泡黄澄澄的童子尿飞射出来,像大茶壶浇水似的,刺啦了好远。
  “说尿就尿,还真不含糊,”崇庆帝手忙脚乱起来,对着闻讯赶来的宫人道:“……看看御案上,那里还有奏疏呢,看湿了没有。”
  一泡尿居然全都撒到了御案上,淋淋历历地还滴在崇庆帝的袍角上。
  宫人急忙给崇庆帝更换衣服,然后乳母把治哥儿带去换了尿布,目睹了这一幕的楚嫣却在哈哈大笑。
  “陛下,”王怀恩惊叫了一声:“这、这南安侯的供状,都泡湿了!”
  只见这份供状被一泡尿打湿,字迹都洇开了,楚嫣也不嫌脏,一手抓了起来,“怎么弄干?”
  她左顾右盼,正要寻一处阴干的地方,却忽然看到纸张之间出现了絮丝,仿佛已经毁坏不堪。
  楚嫣心中一跳,对着阳光举起了纸张。
  字迹之间,宛如蛛丝一般出现了细微的褶皱,更离奇的是,纸张薄厚不匀,被尿浸湿之后很明显看出有的地方薄如蝉翼,有的地方像是一块白斑。
  楚嫣急促地喘了几声,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了:“这是……剪裁拼凑的!”
  崇庆帝看她行迹古怪,走了过来:“怎么了?”
  楚嫣心情激动,“打一盆水来!”
  她将纸页放入水中,就见纸张不一会儿就分崩离析,轻轻一搅,就四分五裂,分散成了一块一块。
  “是从不同纸张上裁剪下来字迹,拼凑黏粘出来的,”崇庆帝啧了一声:“原来如此。”
  楚嫣抱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治哥儿,额头抵了他一下:“娘的宝贝,真是福星!”
  看着水中碎裂的纸页,楚嫣又是满腔怒火:“陛下……”
  “朕知道,”崇庆帝冷冷哼了一声:“把这东西带到刑部去,让主审的官员们都好好看看,然后再给丞相送去!”
  主审的官员都被这种离奇的制造证物的手段惊呆了,而一旦去除这个假造的证物,卷宗中所有的所谓“证据”,全都不堪一击,漏洞百出,根本不值得推敲。
  “这卷宗证据不足,最大的证物又是伪造,”官员们议论纷纷:“可见南安侯谋逆案,的确是个大大的冤案啊!”
  “就说南安侯已经配享庙廷,为人臣之极,二百年来都是忠烈,怎么会想不开去谋反呢?原来这谋反的罪名,都是捏造的……”
  “那捏造这供状的杜相……”众人面面相觑,却忽然听到西北角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
  不是打雷,不是地震,众人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登闻鼓!
  那鼓点声一下急过一下,一下响似一下,震得众人的心,随同着鼓点而跳。
  甘泉宫中,崇庆帝道:“谁敲的鼓?”
  等杨荣被侍卫带上来,崇庆帝和楚嫣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他衣衫褴褛,已经看不清真正的面貌,身体薄的好像一张纸,脸上只剩下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朕发配你去岭南,”崇庆帝道:“你可知道私自潜逃,是重罪?”
  “臣知道,”杨荣的嗓子像是被火炭熏过一样,呕哑刺耳:“但臣来京,有冤要诉,请陛下听完,再赐臣一死。”
  崇庆帝皱眉道:“你罪恶滔天,朕念在你曾有功于朝廷,判你流放,你还有冤屈要诉?”
  “臣不是为自己鸣冤,”杨荣道:“臣要为陛下鸣冤。”
  崇庆帝怒道:“你说朕有冤屈?”
  “陛下为万乘之尊,富有四海,”杨荣道:“却被人蒙蔽,不知生母,难道不冤?”
  楚嫣倒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杨荣,你不可信口胡说,太后娘娘好端端地在长乐宫,即使母子有隔阂……”
  “臣要是说一句谎话,便叫臣死无所葬,”杨荣的眼睛低垂着,但提到太后,深凹进去的眼睛,只有复仇的怒火:“陛下三十三年来竭诚供奉的太后娘娘,不是陛下亲母,太后阴夺人子,还害死了陛下的生母。”
  崇庆帝一动不动,只听杨荣一个人的声音:“陛下的生母是越人,是大齐当年攻打百越,从百越掳来的,已不知本来名姓,但入宫之后,取了汉人姓名,姓陈。”
  陈氏在兴庆宫内洒扫,先帝偶然临幸,得怀龙种。而彼时先帝后宫久不诞育子嗣,贵妃杜氏又流产一胎,宫内宫外便有帝系移于梁王的流言,此时得知陈氏有孕,不啻于天降喜讯。
  陈氏身份低微,又是兴庆宫宫人,从怀胎一开始,杜贵妃便也假孕,宫内宫外瞒地一丝风声不露,等生下儿子,便宣称是贵妃诞子,而陈氏不仅没有得到晋封,反而成了贵妃的眼中钉。
  “先帝本来默许太后阴夺人子,为了给太后依靠,然而太后心有不足,害死了陛下的生母,先帝才与太后生了隔阂,本来说好玉牒上写太后的名字,”杨荣面无表情:“但先帝最后还是将陈氏的名字载入,而且起居注上,也留有陈氏诞育皇子的记录,又唯恐太后篡改实录,专门指明赵安国修纂实录。”
  楚嫣不由自主相信了,怪不得太后紧紧攥着玉牒,就是不肯交还给宗人府。
  “……太后害死了朕的生母?”崇庆帝喃喃道。
  “崇庆元年,景华门有一个醉汉扣门,说陛下的身世,太后遣臣去捉拿拷打。”杨荣道:“此人的身份,其实是兴庆宫一个帮闲太监,之所以认识陈氏,是因为给幽囚中的陈氏送过饭。据他亲口所说,陈氏被太后幽闭在静室之中,活活饿死了。”
  “那这个太监……”楚嫣问道。
  “被臣杀死了,是太后的命令。”杨荣道。
  “驸马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这件秘密,”楚嫣问道:“才被太后……”
  见杨荣点头,楚嫣不由得道:“太后娘娘为了遮掩这个秘密,害死了多少人啊……”
  杨荣嘶声道:“臣妻李氏,也被太后派人害死了……本来要杀我的,却替我死了!”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王怀恩推开,“陛下,突厥可汗率兵二十万,已经攻破了泾州,挺近到了武功,直逼长安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大高、潮。

  第六十四章

  突厥作为大齐最大的边患,势力庞大; 且蠢蠢欲动。
  元康二十一年; 突厥骨思可汗率领十万多名骑兵联合大齐叛将马思师所率领的两万兵力共同攻打雁门,长平侯将其击退。
  同年八月,骨思可汗由此再次入侵代州; 打败行军总管; 略取河东; 侵犯原州; 穿越延州要塞,诸将与之战,不能分胜负。
  直到二十三年,可汗送还扣押的大齐使者请和,献鱼胶为礼,说是用来黏固两国的和好。先帝便派人与突厥结盟,开放马市。但突厥无礼,若是互市不能满足其要求; 说翻脸就翻脸; 常常率兵骚扰定州,围攻并州; 掠取男女。
  但前后三十年时间,大体维持了和平,使大齐有时间对付西陲,巩固西南疆土,并昌盛国力。
  如今突厥可汗率领兵马; 攻破雁门,势如破竹,一路南下,竟打到武功,算是彻底撕毁了协议,崇庆帝一面派刘符生率兵出豳州道,一面派王庚领兵前往云中,掩杀骨思可汗后部,截断他的归路。
  刘符生抵达前线后,立即组织反攻,与突厥军队在汾东打了一场恶战,并且击毙突厥骑兵一千余人。
  虽然刘符生在此役中小胜,但是仍然无法遏制突厥人的前进步伐,因为他遇到的是突厥的后部,其前锋已经由可汗亲自率领,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
  “长安城中只有不到三万兵马,”六部九卿在甘泉宫中,人人面色忧危:“长安城兵力空虚,调并州的兵马,最快也要六天赶到。”
  “长安城即日戒严,”赵安国道:“老臣可以出使突厥,面见突厥可汗,想方设法拖延,等大军抵达。”
  “突厥可汗残暴,素来有斩杀使者的习俗,”崇庆帝道:“太傅不怕一去不还?”
  “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畏惧的?”赵安国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突厥兵锋无可抵挡,若是攻破长安城,老臣死也无颜面见先帝!”
  “朕难道有颜面见列祖列宗?”崇庆帝道:“先帝在时,巩固长城,突厥不曾越过长城,自朕即位,丞相监国,不曾有尺寸之功,连边墙都没有再修建,致使突厥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地,等突厥退兵之后,朕再问罪他。”
  突厥的铁骑速度极快,长安孤立无援,九门闭合,修筑工事,但临阵磨枪,又能抵御几时?前线奏报,一日三至,甚至渭水河畔,已经望见了烽火。
  便有官员劝说车驾南迁:“……突厥多次入寇,其目的在于掳掠,如果我们离开长安,那突厥好战之心就会停止。”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赞成,却不见御座之上的皇帝说话。
  “陛下,”众臣都道:“陛下?”
  崇庆帝站了起来,整个大殿只余他金石一般烈烈的声音:“夷狄自古就是中国的边患,没听说过周、汉因此而迁都。你们都觉得突厥势不可挡,朕却不以为然。”
  “突厥不讲亲睦,骨思可汗乃是杀其侄子而得位,其侄也有残部,与骨思不和,互相攻杀,至今未平,如今骨思率军进攻大齐,国中空虚,势必生变。这是其一。”崇庆帝一条条分析道:“其二,骨思可汗每年兴师入侵大齐边境,其下属不堪其苦。胡人秉性鲁莽,多次言而无信,号令常变。而去岁突厥灾荒,征收苛重,各部落均生二心,不想同他深入大齐腹地。”
  “突厥人粗疏少谋略,唯一凭借的就是悍勇,”崇庆帝目光坚定:“朕要亲临渭水,故布疑阵,让他们不知虚实,以怵其心。”
  崇庆帝打算列阵于渭水,相隔渭水与突厥可汗亲自对话,这个决策让朝野上下极力反对,但崇庆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月色入户,庭前一方天地如积水般空明,看了片刻,崇庆帝走了出去。
  楚嫣在庭院里搭了个小小的摇床,治哥儿仿佛极是喜欢树间摇晃的月影,一直伸手抓着。
  “元康二十一年,突厥进攻雁门的时候,也是像今天一样,烽火连天,”崇庆帝回忆道:“朕那时候只有六岁,躺在父皇膝上,又被父皇抱到了御座上。”
  元康帝问道:“他日能平定天下,保护子民否?”
  幼小的崇庆帝很坚定地回答:“能!”
  二十八年过去,言犹在耳。
  “众臣劝朕迁都,可太、祖皇帝的陵寝在此,”崇庆帝道:“宗庙在此,百万百姓在此,守不住这里,就是守不住天下。”
  楚嫣依稀嗅到风云烈烈的味道。
  “陛下决心已定,有进无退,”楚嫣心中一热:“可我只想陛下平安归来。”
  “朕会平安归来的,”崇庆帝低沉地笑了一声:“不要担心。”
  楚嫣依偎在他的怀里,“只希望偃革之后,便是太平秋……”
  第二日,崇庆帝驰马出安定门,将士们全身着甲,骑兵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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