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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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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螺喜滋滋地收下了,却听临川公主问道:“长平侯夫人长什么样?”
“传言果然不是虚的,”碧螺惊为天人:“长平侯夫人容色,举世无双。”
“我见过她姐姐,长得就很美,她想来也不会差。南安侯府的女儿,都有一副好容貌……”临川公主神思不属:“南安侯,你说南安侯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碧螺因是公主的心腹,也就不纠结说不说错话的问题:“南安侯就是因为平定百越三国,安定南方,才封的侯。”
“是啊,没了南安侯,百越三国降而复叛,边疆不宁啊。”临川公主道:“近来南越使臣来朝,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她神思有些奇怪的恍惚,碧螺不知道她为什么心神不宁,只觉得自从敬太妃薨逝之后,公主就一直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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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遍鼓声响起的时候,午门已经大开,公侯百官由左、右掖门而入,来到丹墀东西两侧,肃立静待。
礼部右侍郎来到华盖殿前向崇庆帝行礼,崇庆帝已经由太监王怀恩服侍着穿好了衮服,在百官恭请下,驾临奉天殿前。
明扇一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教坊司开始演奏乐了。两名外赞官员便高喊:“排班列队——”
站立在丹墀东西的百官赶紧转变为入殿的队形,有序进入大殿中。
今日大朝会,非比寻常。一来是因为多日不见身影的崇庆帝终于在杜太后的劝说下,从上林苑返回朝堂;二来是因为今日朝会上,南越国的使臣要朝觐,南越和大齐能不能约为盟好,就看今日。
官员们行四叩的大礼,恭祝万岁之后,崇庆帝开口道:“给丞相赐座。”
位在百官之首的丞相杜仲相貌威严,三寸胡须修建地整整齐齐,根根乍现,闻言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志得意满,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宣南越国使臣觐见——”
奢哲囊囊与使臣一同进入大殿,将手中的金剑交给了王怀恩,又弯腰屈膝,表达了对崇庆帝的敬意:“南越小国之女奢哲氏,见过大齐皇帝陛下。”
崇庆帝道:“平身。”
奢哲囊囊谢恩之后,才道:“南越小国,素来仰慕大齐人物杰出、国泰民强——只要天子不以我等蛮夷视之,我等世世代代,愿为天子守边!”
此言一出,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当即便有一位官员道:“此言不可相信!南越国与大齐数年纷争,兵戈相见,崇庆初年也曾说要归顺大齐,可还不是降而复叛?!”
“我等降而复叛,还不是因为你们大齐先背信弃义!”使臣怒道:“之前我们和南安侯约定,以白水为界,双方不动刀兵,再谈和议。没想到南安侯一入长安就没有回来,来的云阳王父子趁夜偷袭我军,如此小人行径,还说我们不归顺?!”
此言又引得朝堂一阵震动,惠宁伯王良忍不住跳出来道:“南安侯阴谋反叛,且有实据,早就灭族了!”
使臣眯着眼睛道:“南安侯反不反叛我不知道,但你这家伙我认得,不是南安侯的马夫吗?你怎么站在大齐的朝堂之上?”
王良脸色一阵青红,羞恼不已:“启禀陛下,臣以为南越国故意羞辱为臣,根本没有求和之心,请陛下将他们轰出殿外!”
奢哲囊囊笑了一下,制止了使臣,道:“陛下,是我国小臣无知,不知道惠宁伯已经因功封伯了,以为他还是南安侯的马夫呢。”
崇庆帝就淡淡道:“不知者不罪。”
奢哲囊囊谢过之后,却道:“惠宁伯能封伯,想来也有很大的功劳,却不知什么样的功劳,能掩盖杀良冒功的大罪呢?”
“杀良冒功”一词出来,王良脸色煞白,惊恐万状,声嘶力竭道:“什么杀良冒功……你血口喷人!”
奢哲囊囊冷笑道:“惠宁伯当真忘了自己做的好事儿?那就让我给你回忆一下吧!”
大殿之中,除了惠宁伯的竭力否认,就只剩下奢哲囊囊清脆的声音。
“……南安侯派你带兵突袭百夷,”囊囊道:“你畏敌如虎,根本不敢和百夷作战,又怕回去之后无法和南安侯交代,干脆绕道石葭村,杀死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两千人,然后将无辜百姓的人头割下来,装扮做百夷人的样子,想要冒功领赏——我说的对吗,惠宁伯?”
王良魂飞魄散,大叫道:“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没有杀良,更没有去过什么石葭村!”
百官被震得面面相觑,御史大夫赵安国道:“公主,你指斥惠宁伯杀良冒功,可有真凭实据?”
奢哲囊囊冷冷一笑:“石葭村虽遭屠村,可还有人幸存下来,如今投奔我南越国,是我父王的带刀侍卫。若想要求证,我可命他赶来长安,几日就知真相。”
丞相杜仲岿然不动,发出一声嘲笑:“岂可听凭一人之词,就妄断罪名?焉知不是公主你巧舌如簧,恣意挑拨?”
说着他寒声道:“再说,如果惠宁伯杀良冒功,怎么南安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呢?岂不是说,惠宁伯和南安侯一同欺瞒朝廷?”
奢哲囊囊反问道:“你们不是给南安侯定了谋反之罪吗?反贼的话,你们也信?而且南安侯是反贼,为什么他麾下的惠宁伯就不是?难道因为他是首告,就可以洗脱嫌疑?”
杜仲面现恼怒,“妇人之言,一派胡言!”
谁知御史大夫赵安国却道:“庙堂之高,并非儿戏之地,敢问公主能否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奢哲囊囊点头道:“当然能。”
“既如此,”赵安国道:“臣恳请陛下彻查石葭村一案,看看到底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此事。”
杜仲怒道:“如果查无所得呢?”
“那也是还惠宁伯以清白。”赵安国不卑不亢道:“请陛下圣裁。”
“若无此事,何怕查证?”御座上的帝王开口道:“就把此事交给龙鱼卫去查罢。”
龙鱼卫指挥使杨荣当即站了出来,道:“谨遵圣命。”
看着瘫软在地上有如烂泥的王良,杨荣大手一挥:“带出去!”
“相爷,相爷救我!”王良不死心地大喊着,却被摘掉官帽,拖出了殿外。
惠宁伯一事惹得丞相杜仲分外恼怒,他冷冷地看着奢哲囊囊,“公主并不是诚心要和谈的吧?”
“南越国确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心,”奢哲囊囊道:“只要陛下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我们就可以立刻上表称臣。”
“什么条件?”杜仲问道。
“让云阳王撤兵离开。”奢哲囊囊道:“我们实在不愿和这样的小人打交道,腹背受袭的教训,我们可还记着呢。”
“哼,绝不可能!”杜仲厉声道:“云阳王撤了兵,你们就可以趁机攻打我大齐边境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还有云阳王一样的小人之心,”奢哲囊囊狠狠嘲讽道:“背信弃义的事情,大齐也许屡见不鲜,但我南越还算民风淳朴,那是人人唾弃的事情。”
“咚——”
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御座之上,崇庆帝轻轻敲了一下御案:“南越与大齐纷争百年,不仅我边关将士苦劳,两地百姓也苦不堪言。朕如果说照临所及无分彼此,那是不可能的,朕只是希望两国百姓,能休养生息,再不受干戈之苦。”
“朕看云阳王是有些咄咄逼人,让他退回白水之界,没有朝廷的命令,不许越过白水。”崇庆帝又道:“丞相以为如何?”
“陛下已经做主了,老臣还有何话可说,”杜仲从椅子上站起来,拂袖道:“老臣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丞相以天子的舅舅,同时也是辅政大臣自居,独断专行的日子也久了,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不留情面地拂袖而去,朝堂百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目目交汇。
然而御座之上的帝王仿佛一点没有被扫了面子的不悦,甚至和颜悦色道:“丞相身体不适,一定是国事操劳太过,让王太医给丞相问诊,再带过去宫里的几样药材,就说是朕的心意。”
大朝会以惠宁伯下诏狱审讯而结束,别人且不说,惠宁伯府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随着杨荣一声令下,龙鱼卫便如饿虎一般冲进了伯府,惊得里面的男男女女失声尖叫屁滚尿流。
“你们要做什么?!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王秀兰尖叫道:“这里可是惠宁伯府,你们怎敢放肆!”
杨荣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们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缉拿惠宁伯王良,以及世子王贵,问讯石葭村杀良冒功一案!”
王秀兰大喊大叫,如同泼妇一般阻拦办案,被一个校尉抓住了头发,扔下了台阶。
她披头散发,摔得七荤八素,脑袋总算清醒了些:“什么,石葭村?杀良……不、不可能!”
“是谁告发的?是楚家那个贱妇对不对?”王秀兰面如死灰,嘶声力竭道:“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事儿,只有她!我要杀了她!”
杨荣利箭一样的目光射过来:“你说什么?”
“我爹在石葭村杀人,南安侯是知道的!他害怕连累他自己,就把这事儿瞒下来了!”王秀兰大喊大叫:“南安侯死了,就只有楚嫣这个贱人知道了!”
杨荣的目光像两口深井,深深闪着黑光。
他跨上马去,拖着人呼啸而去。
王秀兰一把抓住一个想要从她身边溜走的女人,破口大骂:“你这浪蹄子,平日里我爹让你穿金戴银呼奴使婢的,出了事儿了你就想跑,没门!”
这小妾吃痛地一叫,却也不再怕她:“呸,龙鱼卫一来,伯府都要完蛋了,你还逞什么大小姐的威风呢!”
“完蛋了?谁说的,”王秀兰面色狰狞:“我不会完蛋的……只要杀了那个贱人,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新慢一点,小天使们别着急,耐心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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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丞相府邸。
陈国夫人一边服侍汤药,一边觑着丈夫的神色:“老爷,你自从上朝回来,就卧床不起,百官都在咱们相府门口等着问安,你也不见,是何道理?”
“不见,让他们等着去罢!”杜仲哼了一声,推开了汤药。
陈国夫人刚要说话,就听到管家来报:“老爷,夫人,宫中赐下药材了!”
杜仲直起身来:“是皇上赐下的,还是太后赐下的?”
“是皇上赐下的,还命王太医给老爷请脉。”管家道。
“看来皇上还是有心,”陈国夫人道:“记挂着他舅舅。”
杜仲神色稍缓,似是要掀开被子,却见身侧一人不紧不慢道:“相爷,皇上送来药材,相爷您若是接了,就是在云阳王和惠宁伯的事情上退让了。”
杜仲一顿,摩挲着锦被,神色变幻:“……不错,皇上虽然发了话,但做不得数,岂能不跟老夫商量就妄断大事?哼,反正老夫是绝不会同意的,把人打发回去,不见!”
陈国夫人道:“岂有把宫中使者拒之门外的道理?我说状元郎,你是老爷最看重的年轻才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见?”
陈修从陈国夫人手中接过汤药,温声道:“相爷和皇上在与南越和谈的事情上有龃龉,相爷想要依靠云阳王平定百越,可皇上似乎不太想打仗,想要和谈。”
“和谈,谈什么?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还不吸取教训,”杜仲怒道:“那些南蛮,只有依靠武力才能打服,什么以德服人,都是假话!”
“朝堂之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明白,”陈国夫人起身道:“你们谈吧,我去见见使者,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人……”
杜仲又哼了一声,“皇上怎么了,论公,我是皇上的辅政大臣,论私,我是皇上的舅舅!”
陈修不紧不慢道:“是这个理儿,可皇上如今也三十而立了,总也有乾纲独断的一天……”
“乾纲独断?”杜仲道:“他四十岁以前别想着乾纲独断,做一个垂拱而治的天子就行了!”
杜仲冷笑了一声:“皇上想要云阳王撤兵,做不到!他要是明发诏书,老夫就让门下省驳回,他的诏书,出不了宫门!”
却听陈修道:“皇上指挥不动前线的官兵,可要收拾一个惠宁伯,还是有权力的,而且相爷也阻止不了……龙鱼卫,只听命于天子。”
杜仲怒火冲天:“只听凭一个女流之辈的一面之词,如何能给惠宁伯定罪,皇上也太儿戏了!”
“相爷息怒,”陈修娓娓劝道:“以下官看来,惠宁伯不论有没有罪,都不值得相爷搭救。”
“为什么?”杜仲紧紧盯着他。
“请听下官一一道来,”陈修道:“惠宁伯因何而封伯?因为他首告南安侯谋反,这确实是大功一件,可因此而封伯,是打破了将门以军功封爵的传统,无数勋贵子弟在沙场奋力杀敌,却还比不上告密换来的爵位,人心自然不服,对相爷的决策,有很大的议论。”
“而惠宁伯封伯之后,也无尺寸之功,”陈修道:“反而叫外邦之人当庭耻笑,说昔日的马夫居然也列位庙堂之高,这就是明晃晃嘲笑大齐国中无人,实在是难堪。”
杜仲仍然犹疑:“话是这么说,可王良毕竟有功,他的爵位是我力排众议给他的,如今锒铛入狱……我要不管他,岂不是自折羽毛?”
“相爷不管他,才是示以大公无私,”陈修道:“何必要一个满身臭名的人,败坏了相爷的名声呢?”
杜仲嗯了一声,眉头渐渐展开,似乎有所决定。
“爹爹,女儿给您送汤来了!”银铃般的笑声之后,一个豆蔻少女掀开罗帐,走了进来。
只见她颊边微现梨涡,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秀美的脸上,只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色美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在看到陈修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的惊诧和莫名的羞意:“爹爹,你、你这里有人?”
杜仲哈哈一笑:“这是小女采屏,采屏啊,这是今年新科状元郎,殿试放榜的时候,你不是还去看状元郎跨马游街了吗?”
杜采屏顿时脸靥发红:“人太多了,也就远远看了一眼!”
其实她看得很清楚,对红袍状元郎是一见之下再难忘怀,回来之后就做了几晚上绮丽的梦,懵懂的少女春心似乎渐开。
“下官就不打扰相爷休息了,”陈修道:“告退。”
杜采屏盯着陈修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却看到他爹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顿时脸上一热:“爹,你看我作甚?”
“没什么,我的女儿也长大了,”杜仲呵呵笑道:“长大了。”
联璧阁中,楚嫣中午因贪吃了一个软羊诸色包子,胃中不适,白芷急忙上了旋炒银杏、梨条胶枣几类果品,又泡了一杯腊茶端了过来。
楚嫣取了腊茶喝了半盏,感觉口里由甜作苦,方才觉得降下去了胸中的潮意。
这腊茶其实就是加了膏油精工细作的团茶,喝在嘴里即使刚开始是热茶汤,后来就化作凉意顺着喉咙下去了。
团茶有繁多的名目,依据采制的时间、场地、芽状和品位,分很多档,叫“纲次”。但公认的是,楚地德安府出产的团茶是第一。
楚嫣小时候最喜欢去茶园里采茶,她也特别会制茶,使用龙脑和膏,又杂珍果香草以助香,制出了一款团茶,最是上品,开焙十天就要急驰入贡到京城,成了宫里的贡品。
后来楚家败落之后,楚嫣就再也没有喝到这种茶了。
“云阳王世子还是有心,”白芨见她很快喝了一碗,笑道:“知道咱们夫人爱喝这样的茶。”
眼前这茶叶是云阳王世子祁江千里迢迢托人带回来的,楚嫣没有推拒,只不过她心里知道,这茶叶早已不是当初的味道。
以前和祁江一同采茶制茶,那茶喝在嘴里,总是由苦回甘,比蜂蜜还甜,那是两情相悦的滋味。
但现在她品尝到的只有苦涩和冰凉,那是再也挽回不了的过去。
她放下茶盏,却见帘幕随风而动,一个身影极具压迫地逼了过来。
“稀奇,”楚嫣待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挑眉:“都督原来也是会走正门的人啊。”
来人正是龙鱼卫指挥使杨荣,他缓缓环视了阁子:“你们都下去。”
白芷她们并不想退下,但被杨荣的目光一扫,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畏惧瑟缩来,直到看到楚嫣点头,方才一步三回头地下去了。
“都督能来,我扫榻相迎,”楚嫣睨到他神色,心中有数:“不过看都督的模样,仿佛是兴师问罪而来啊。”
杨荣一伸手,将她箍在了方寸之地,一双眼睛又幽深又洞彻。
“我的话,你都当做了耳旁风是不是?”
楚嫣一抬头,鼻尖几乎就与他的下巴相撞,然而她的神色不仅未变,反而笑意盈盈:“都督都训、诫了什么话?”
“你想要报仇,而且动了手。”杨荣捏住她的下巴,有意无意地摩挲:“张朝英和惠宁伯,都是你下的手。”
楚嫣只觉得下颌被捏地生疼,却不改笑容:“都督玩笑了,他们俩人出了事儿,与我何干?我不过是避居在深宅中的妇人罢了,有什么能力对他们下手?”
“辛酉日辰时出现在莫愁湖上的画舫,是你停在后山的船只改装的,”杨荣道:“而这船只,是你修园子剩下的木料打造的。”
“张朝英上了你的画舫,不到一个时辰,就丧魂落魄而出,”杨荣仿佛在说着家常,但眼神牢牢锁着楚嫣:“你对他做了什么好事儿?”
“不愧是龙鱼卫,侦缉阴私,刺探内情,如掌中观。”楚嫣扬眉而笑:“我也没对他做什么,只不过让他看了一出戏罢了。”
“什么戏?”杨荣道。
“一出杀人害命的戏。”楚嫣道:“都督,你们龙鱼卫既然连张朝英上了我的船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姐姐并非正常病死,而是被人谋害的吧。”
杨荣没有说话,嘴角冷冷地抿了起来。
“那么杀人偿命,是不是天经地义?”楚嫣道:“难道只许他害死我姐姐,不许我害他?都督,你不要说什么国法,你们龙鱼卫办案,又遵照什么国法了?”
楚嫣偏头欲离开,杨荣却没有放手:“那惠宁伯呢?你说动南越公主,让她当堂指斥惠宁伯杀良冒功……”
楚嫣嘴角一弯,眼神却不带笑意了:“惠宁伯有没有杀良冒功,都督不是正在查吗,查出什么结果了?”
“我查出来……惠宁伯杀良,南安侯不仅知道,而且遮掩了此事。”杨荣紧紧盯着她。
“不错,要不要我当堂作证,证明惠宁伯确实杀良,”楚嫣道:“至于包庇他的南安侯府,按律应该同罪,只不过侯府早都不在了,怎么问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女主很快就能见到皇上啦~~
相差十二岁,年龄差萌萌哒~
第十二章
“都督也可以隐瞒不报,这样就可以同杜相爷交代了,”楚嫣漫不经心道:“不过,杜相不一定领都督的情啊。”
杨荣眼神一慑,“你怎么知道杜相不领我的情?”
就在他来之前,杜仲专门让人传话,让龙鱼卫秉公查案,昭示真相,似乎决意要放弃惠宁伯了。
“我猜的,”楚嫣一笑:“上一次惠宁伯在军需上贪污,是杜相保了他,这一次又来一个更大的罪名,杜相还乐意给他擦屁股吗?一个不能带来利益还要拖累人的伯爵,只怕杜相也要弃若敝履。”
杨荣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知道是这个道理,却也没有完全相信。
“龙鱼卫只忠于陛下,”杨荣道:“杜相的面子,我顾及不到。”
“龙鱼卫,只忠于陛下么?”楚嫣咯咯一笑,唇齿就像春山之雾一样,缠绕万端,却隐约不明。
杨荣眼神不自觉一缩,却看楚嫣仿佛只是无心之问,像一只白兔一般,从他手中跳脱了。
而楚嫣只是轻轻执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奉到他面前:“都督,我有一事求你。”
杨荣沉鸷的脸不动声色:“求我?你让我给惠宁伯定罪?”
“惠宁伯的罪状据实上报,就可以判处他应有的刑罚,”楚嫣道:“我只求都督,让我见他一面,我有话要问他。”
“问他为什么首告南安侯谋逆?”杨荣忽然动怒道:“还想着为南安侯翻案?”
“都督,你好生奇怪,”楚嫣却道:“南安侯谋逆的案子,你并没有参与,为什么阻拦我查究真相?以你龙鱼卫的手段,不会不清楚这件案子有很大的疑点——还是说,你其实知道真相,却在遮掩隐瞒?”
“遮掩隐瞒?”杨荣从鼻子中重重哼出一声嘲笑:“我是看你蠢极而入歧途,非要眼睁睁陷入泥潭之中!”
“既然都督自问清白,那让我问问惠宁伯又能如何?”楚嫣一拂袖子:“如果都督让我见他,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明知他杀良,我爹却替他隐瞒不报。”
杨荣嗤笑一声,却听楚嫣又道:“我还可以告诉你,那流传已久的楚地藏宝图的真相。”
杨荣神色一变:“那藏宝图果然在你手上?”
“在惠宁伯手上。”楚嫣道。
传说南安侯征讨百越的时候,在大山深处发现了古越国的藏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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