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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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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之后就忽然有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还有凭空打斗和兵器相交声音,一时间响彻了整个联璧阁。
白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嫣抄起披帛裹住了自己,蹬着鞋子,一边打开暗柜,一边道:“不要慌!”
主仆三人从阁子里下来的时候,听到了更为凄厉骇人的惨叫声,隔着两道院墙王庚在高声示警:“夫人,有贼人作乱——快跑!”
白芨手中的烛台都握不稳,颤着声音道:“夫人,怎么办?!”
楚嫣静静听了一会儿,道:“从后山来的,乘着夜色直趋二门外,隔壁彭城伯的园子就没有动静……是冲着咱们来的,其他人不是他们的目标。”
她很快就有了决断,“不管是谁作乱,今晚上都没有好果子吃,走,去临园!”
临园正是临川公主的园子,楚嫣几人推开大门,离着临园还有数十步的时候,就见临园门口一下子显出数道身影来,居然是身披盔甲的羽林亲卫!
“站住!再往前一步,当即射杀!”为首的亲卫喝道。
楚嫣稳住身形,高声道:“我乃长平侯夫人楚氏,求见公主!”
羽林卫的□□略低了一低,但仍然指向楚嫣:“更深夜重,请夫人明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联璧阁的呼喊声和打斗之声,顿时神色一凝:“什么人?!”
“有贼人作乱!”楚嫣呼救道:“攻上了后山!”
羽林卫顿时警惕起来,一边立刻去传信,一边抽出宝剑,果然联璧阁中冒出几个人影来,手中提着大刀,大呼小叫着,看到楚嫣登时道:“人在这里!”
他狂呼乱喊地冲过来,还没有近前就仰面倒下,眉心被长箭射穿了。
“贼人安敢犯驾?!”羽林卫吹响了警报,那分散在园中的天子亲卫立刻赶过来支援,楚嫣被他们护送进去,转过长廊就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临川公主,以及她身旁穿着燕居服的帝王。
楚嫣伏拜下去:“见过陛下、公主。”
“阿嫣,怎么回事?”临川公主把她拉起来。
“有贼人趁夜杀入园子里,”楚嫣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我们跑了出来,庚叔还在园子里……”
在摇动的灯火映照下,楚嫣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轻颤的剪水秋瞳,浑身一件宽大的披帛根本遮掩不住她窈窕的身姿,削葱一般的指头紧紧扣在一起,却浑不知一双手臂露在了外面,如同玉色照水一般。
这一切让帝王眸色渐深,目光从楚嫣身上移开,转向羽林卫的时候多了一丝威压:“速去平叛,留下活口仔细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蹭一蹭玄学(^o^)/~
第十五章
这话让临川公主和羽林卫同时一凛,知道皇帝心中只怕并不认为贼人是冲着长平侯夫人而来,圣驾在此的第一晚,就有贼人趁夜攻上山,只能说明圣驾被窥伺,以及羽林卫的保护工作,做得并不到位。
“陛下,贼人不知底细,”临川公主道:“不如召金吾卫前来护驾……”
“不用,”崇庆帝道:“朕的羽林卫,以一当十。”
随扈的羽林卫虽只有不到二百人,可各个训练有素,而且受到如此鼓舞,信心百倍。一声令下,便结成战阵,从东西两翼抄进联璧阁。
弓箭手探出箭矢来,张弓搭箭,二十五把强弩对着眼前作乱的贼寇,各人手上拉成满月的弓弦一震,二十五支利箭破风穿云而去!前方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一时间箭矢如雨,惨叫连连。
这时候才看到在阁子里作乱的贼人根本没有正规武器,只有长矛,棍棒,短斧,还有一些腰刀,似乎被激发了凶性,大吼大叫,嘴里咆哮着斩尽杀绝的话,个个舞刀弄枪,狂喊乱叫,尤如群魔乱舞。
羽林卫用铜棍旋入长刀,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在地上翻滚挣扎的贼人。随着长矛刺入皮肉的沉滞声音,霎时间又有若干个贼人嚎叫着滚落地上。
为首的贼人猛然打了个哆嗦,身体仿佛从冰冷的井水里过了一遍,喉结不由自主上下几番,他心生惧意,恰在此时,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去,更是吓得他大叫了一声,当即掉头便跑。
十几名分散的弓箭手顺着他逃跑的方向,发射了一阵箭雨,其余贼人看到此景,顿时都丧失了斗气,狼奔豕突,掉头而跑。
只是不知道谁在乱中放了火,趁着夜风,火势一下子起来,偌大的阁子里火星乱窜,连桌椅都被炙烤地炸裂了,浓烟冲天。
楚嫣眼看着阁子的大梁木掉落下来,半边陷入了火海中,心中一颤,知道自己最后的容身之处,也没有了。
“阿嫣,你受惊了。”临川公主关切地看着她,又命碧螺将她带下去梳洗。
后半夜羽林卫汲水救火,万幸翁山玉泉环绕,总算在天亮之前,将火灾扑灭了。
楚嫣用清水洗净烟尘,烟眉秋目不施粉黛反而愈加清华,她将散落的头发绾起来,换上临川公主送来的素色袄裙,来到了崇庆帝所在的玉兰山房。
羽林卫正在禀报情况:“……射死三十三人,抓到活口十四人,共计四十七人,无一人逃脱。这些人已经查明身份,都是京都游手无赖,家无产业,却成群结队,偷窃窝盗,横行不法,群聚斗殴,无恶不作。”
“审问清楚了吗,”崇庆帝道:“为何攻入翁山,有无人指使?”
“据他们招认,是受惠宁伯之女王氏指使,”羽林卫抓来匪首麻五,道:“有口供在此。”
麻五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还不等崇庆帝询问就把一切都招了:“……是惠宁伯家的大小姐出钱,让我们到联璧阁中作乱!她给钱大方,还说长平侯夫人甚有美色,抓住了随我们肆意□□!她要长平侯夫人名声丧尽,生不如死!”
楚嫣气得浑身发颤,强自抑着愤怒,走上前跪地请罪道:“陛下恕罪,是妾引发了祸难,惊扰了陛下,妾罪该万死。”
崇庆帝的目光在她跪伏的身上逡巡了一圈,才道:“起来罢。”
楚嫣谢恩,却听崇庆帝又道:“给长平侯夫人赐座。”
宫人搬过来杌子,楚嫣却垂首道,“妾乃罪魁祸首,实在不敢就坐。”
“陛下让你坐,你就坐吧,”临川公主道:“你是哪门子的罪魁祸首,分明是王家那个马夫的女儿胆大包天,恣意妄为,心肠居然恶毒到这个地步,令人发指!”
麻五为了换取一线生机,把所有知道的都招了:“……王秀兰说长平侯夫人陷害她爹,说惠宁伯入狱,就是长平侯夫人干的!”
崇庆帝眉头一皱:“惠宁伯王良入狱,是因为在石葭村杀良,朕令龙鱼卫彻查,已经查有实据,跟长平侯夫人有何干系?”
太监王怀恩刚要小声提醒,就听楚嫣道:“怕她还记着旧怨。”
见帝王的目光扫过来,楚嫣眼中带泪,也带着一丝惧怕:“……惠宁伯首告家父谋反,这是以前的恩怨了,妾自知家父罪孽深重,岂敢图谋报复?请陛下明察。”
崇庆帝眼中的楚嫣眼色通红,本就纤弱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在提到南安侯的时候,惶恐不安,唯恐自己不悦。
“报复?像她王秀兰这样虺蛇心肠的女人才图谋报复,你这样柔弱的女人,不被别人欺负也就算了,还会报复别人?”临川公主抚慰道:“别怕,皇上是明理的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崇庆帝敲了敲座椅扶手:“朕几时说要怪罪了?”
楚嫣悄悄觑了一眼,却见皇帝一双幽深透彻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微微的兴致。
就在这时,门口侍卫禀报道:“陛下,龙鱼卫指挥使杨荣到了。”
“他来的倒及时,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临川公主啧了一声。
楚嫣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杨荣,再受他若有若无的诘问,当即道:“陛下还有要事,妾先告退。”
她福了一礼,从屋子后门出去了。
杨荣走进来,鼻子最先一动,他仿佛闻到了熟悉的幽香,倏忽而过,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他很快收敛心神,道:“见过陛下,公主。”
“平身,”崇庆帝道:“刚好,朕这里有几个犯人,你提走去审问。”
杨荣道一声是,又请罪道,“臣有罪,每日缉查臣民隐私,却没有提前伺察到如此重大的情报,使陛下遭受贼人攻击,臣罪该万死。”
“罢了,”崇庆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长安城中游手无赖,归的是府尹和兵马司管辖,你龙鱼卫重心还是放在办案上,王良的案子怎么样了?”
“回陛下,王良他……服毒自杀了。”杨荣道。
崇庆帝的眼睛又睁开,锐利的眼光在杨荣头顶上旋了一圈。
“你龙鱼卫平日不是号称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吗?”临川公主对杨荣没什么好感,冷哼道:“重案犯人还能在你们日夜监管之下自杀?”
“确实是龙鱼卫的疏忽,”杨荣道:“已经查出,是王良自知罪恶深重,难逃一死,命家人在换洗的衣服中藏了毒,送进了诏狱。”
“我看王家一门没一个好东西,”临川公主怒道:“一窝蛇鼠!”
崇庆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王秀兰该如何定罪?”
“王秀兰挑唆杀人,买凶作乱,其罪当杖一百,流徙岭南。”杨荣就道。
“岂止?”临川公主道:“我看她还想要谋害圣躬呢,惊了驾,罪过才杖一百?”
没想到崇庆帝神色动了动,道:“朕看不论是买凶作乱,还是惊驾,都惹人非议。就让你龙鱼卫去抄了她家,赐个全尸,对外……就说是暴毙。”
临川公主觉得皇帝是不想声张,不想让宫里的太后知道,果然崇庆帝道:“这事儿不许告诉太后。”
临川公主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而杨荣只觉得皇帝虽然是对着公主的,但眼神却看向了自己。
他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几拍,寒意从毛孔中渗了出来。
他忽然想道,惊驾的确惹人议论,但买凶作乱是事实,为什么皇上不肯公布这样的罪名呢?
如果公布她买凶作乱……
杨荣忽然一怔,那么第一个被众人嘲讽耻笑,指为残花败柳的,是长平侯夫人。
他不知道帝王究竟是什么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对这位帝王的心思,总是难以揣摩。他知道崇庆帝并不像一直以来表现在人前的那样,是个垂衣拱手、主见不多的帝王,事实上——
皇帝锋芒不露,深不可测。
他出了临园,看到对面清理废墟的羽林卫,问道:“长平侯夫人现在何处?”
回答果然不出所料,楚嫣在临园中,看样子临川公主对她很是照拂。
楚嫣在馆阁之中稍稍待了一会儿,临川公主就从玉兰山房走了出来,执了她的手安慰道:“皇上严惩了王家,你放心吧。你的阁子被火烧毁了,就且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我这园子大得很,正想着有人来陪我呢。”
楚嫣感恩不尽:“公主大德,不知如何报偿。”
“跟我客气什么,”临安公主拍拍她的手:“我带你去看看住处,你想住什么地方都可以。”
楚嫣就选了清夏堂住了,其实她很喜欢菱荷香苑,但那地方距离崇庆帝居住的玉兰山房太近,只好舍了,不过清夏堂之后就是藏书楼,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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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楚嫣在清夏堂住下不过第二日,临川公主就遣人络绎不绝地送来东西,什么被褥,锦帐,枕垫、靠背、迎手、地毡也就罢了,连杯、盘、盆、壶,漱口盂、茶叶罐、蜂蜜盒、剪烛斗这样的小东西,都准备地一应俱全地。
楚嫣心中极是感激,“公主体贴,感恩不尽。”
碧螺笑道:“这都是寻常物件,公主还说是简慢了贵客,还说堂中家具样式老旧了,这凳机、足踏、匣子,架床、箱橱等,正打算用蜀地送来的鸡翅木重新打做呢。”
“公主心意,万分感激,”楚嫣道:“已经是白住了,怎么还能劳公主破费。”
碧螺道:“夫人就在清夏堂安心住着,缺什么直说就是,不要见外。”
楚嫣就道:“公主现在何处?”
碧螺领着她来到小香洲,这小香洲为舫式结构,有两层楼舱,前面有引自玉泉的小溪流,溪流之上朱红色桥栏倒映水中,水波粼粼,宛若飞虹。
楚嫣上了楼,就见临川公主和崇庆帝正在对弈,只不过皇帝气定神闲,而公主两道柳眉锁在一起,露出了为难之色。
“皇兄,你这根本不给臣妹活路啊,”临川公主苦恼道:“你说我有一步可以扭输为赢,我怎么看不到啊?”
楚嫣见他们下棋专注,不敢出言打扰,没想到临川公主转头看到了她,顿时笑道:“阿嫣来了,这回可有人能制住皇上的雄风了!”
她将楚嫣推了过来:“阿嫣的棋艺,才叫一个妙手无双呢,快帮我看看,该走哪一步?”
楚嫣只推拒道:“公主别这样夸我,把我夸到天上去了,落下来可疼!”
无奈何临川公主非把她摁下来,楚嫣瞧见对面的帝王也不置可否,便大着胆子从棋篓里捡了一枚白棋,落在了左上角一片黑棋之中。
临川公主定睛一看,只见白棋所到之处,果然如风靡草,杀死了一片黑棋,顿时抚掌大笑:“妙,妙啊!我说什么来着,皇兄,你棋艺精湛,可惜今儿遇到了敌手了!”
楚嫣不肯再下:“公主,我也只是偶然瞧见了这一步,而且这一步虽杀得霸道,可陛下的草龙已经成型,龙翔九天,非是断一条尾巴,就能截留的。”
崇庆帝眼中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意。
一旁捧着香炉侍奉的王怀恩也觉得长平侯夫人实在是会说话。
临川公主却不依:“不行不行,这局我看还是能赢的。”
楚嫣却知道这局的确是赢不了的,刚要投子认输,却听崇庆帝道:“公主说的不错,岂有半途而废的棋局?”
楚嫣不由自主啮了一下朱唇。
皇上说能下,即使穷途末路了,也一定要下。
其实下棋乃是君子之事,一方不敌,便主动投子认输,总没有人说知道败局还硬要下完,最后肯定是伤了颜面。
楚嫣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是什么,但他既然非要自己下完,楚嫣只好努力一搏。
虽然结局注定,但在楚嫣的冥思苦想下,还真走出了几步意想不到的妙招,还真有点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意思。
不过不管楚嫣怎么想要跳脱,却都逃离不过帝王的掌控。黑棋就像牢固的围城,将白棋死死锁在了围墙之内。
楚嫣左支右绌,却被杀得丢盔弃甲,眼看自己精心摆出来的一个小劫被识破,不由得嗔怪道:“哎呀,好没意思的!”
“怎么没意思了?”头顶是帝王似乎含笑的声音。
楚嫣趴在棋盘上,指着刚刚被绞杀的棋子:“皇上一开始就看到了我的打算,却佯装没有看见,让我还暗自窃喜呢,原来是欲取先予,一击必杀!”
楚嫣懊丧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和崇庆帝居然近在呼吸之间,她甚至能看到帝王下颌微微浮出的一点胡髭,像是没有清理干净一样。
她吓了一跳,几乎能听见心跳在耳边轰隆的声音。小巧的琼鼻微微皱在了一起,楚嫣为自己的不察和冒失而懊恼不已。
她向后一看,只见临川公主早就不在了,而刚才还捧着香炉的王公公也不见了,整个屋子里,只有自己和皇帝两个人。
“妾、妾……”楚嫣有点心慌,想要站起来。
“只剩五步。”谁知崇庆帝并没有看她,仿佛专注于棋盘:“还能赢吗?”
楚嫣自知必输无疑,但看到皇帝眼里略带戏谑的光芒,却生出一点小小的不服气来。
她眼睛一转,就看到临川公主的爱猫霜眉懒洋洋地卧在脚踏上。
一抹狡黠从楚嫣眼中闪过,她一手执着棋子,一手却悄悄拿起逗猫的长杆来,那杆子末端绑着一个小金球,一听到金球摇动的声音,霜眉的眼睛果然睁开了。
楚嫣暗暗收着长杆,果然霜眉一步步朝她这里走来。
猫儿两只眼睛咕噜噜地盯着她的指头,因为楚嫣已经将金球取了下来,在它眼前晃了一下。
这猫儿好不容易瞄准了,一下子就跃起来,伸爪儿扑了过来。
楚嫣一侧身子,就见霜眉扑了个空,落在了棋盘上,将几乎落满棋子的棋盘搅得一塌糊涂,十几枚白棋黑棋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引得楚嫣大笑不已。
“陛下,”她道:“这一下,谁输谁赢呢?”
飞虹桥上,临川公主缓缓散步道:“陛下在上林苑打猎,弓马驰骋,可务要警醒着好,你看看今日这种事儿,稍不留心歹人就能趁虚而入,何况上林苑?”
王怀恩道:“公主说的是,不过陛下近来也不常上马,多是在和羽林郎们画沙盘。”
临川公主也不知道军中这些事儿,只道:“那就好,时下天气燥热……”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上传来崇庆帝的大笑声。这声音持续不绝,一听就充满了愉悦。
她不由自主和王怀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好久没见陛下这么高兴了,”临川公主讶道:“不知道长平侯夫人怎么跟他下的棋。”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若有所思道:“哎王公公,我记得长平侯夫人仿佛参加过选秀?”
王怀恩点头道:“是啊,崇庆二年的时候,太后娘娘下旨选秀,长平侯夫人入选,后来又落选回家了。”
临川公主停了下来,道:“崇庆二年的选秀,是太后给咱们皇上选皇后啊,我听说本来要定一皇后、一贵妃的,最后只定了皇后?”
王怀恩就道:“是。”
“那这么说来,贵妃的人选,不会是阿嫣吧?”临川公主一愣。
王怀恩低头不语。
临川公主吸了口气,道:“论家世、容貌、才艺,我看阿嫣做皇后都剩余,阿嫣那一点没合太后的眼?”
王怀恩想了想,小心道:“奴婢想着,那时候长平侯夫人不过十三岁,而陛下已经二十五了,太后娘娘急着抱孙子,不想多等两年……”
“那倒是,刘皇后倒是大些,十七岁。”临川公主恍然道:“不过可以留在宫里等着长成嘛,怎么又落选回去了?”
“这个……”王怀恩道:“南安侯说,他家的女儿没有作妾的,给天家作妾也不行。”
临川公主叹了口气。
只见崇庆帝也走了出来,似乎很畅快,而楚嫣跟在后面,脸色明明不施粉黛,却仿佛涂了淡淡的胭脂一样。
临川公主迎了上去:“陛下怎么这么高兴?”
“朕赢了棋,拿了长平侯夫人的彩头。”崇庆帝就道。
“什么彩头?”临川公主问道。
再看楚嫣,脸色越发羞赧,还带着一丝薄薄的嗔怒。螓首不自觉偏了偏,仿佛很不自在。
临川公主端详了半晌,才发现异常:“原来输了一只红翡耳坠子!”
楚嫣想起方才自己捣乱也没有赖过去,帝王非要她拿彩头出来。楚嫣没有其他佩饰,头发只不过用一根簪子绾了起来,若是输掉簪子,那头发披落下来,肯定不得体。
只好解下一只耳坠子,没想到崇庆帝居然还真的收了。
“我说陛下,”临川公主笑道:“人家的簪环首饰,你也要拿走,又不能自己戴着!”
“朕也不是白收她的东西,”崇庆帝走上飞虹桥,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道:“收了一只耳坠,就还一座园子罢。”
临川公主“哎呦”了一声,惊讶道:“陛下是打算给阿嫣修园子了?”
楚嫣见皇帝没有玩笑,也吓了一跳,急忙道:“陛下恩典,万不敢领受……”
“有什么不敢领受的,皇上赐了,你就大大方方受了,”临川公主反而道:“你也学学我,皇上一开口,我就只说谢恩的话,你看不就白得了一个园子吗?”
崇庆帝道:“刚好这工匠还在,蜀地还有金丝楠的木料送来长安,就修成园子。”
楚嫣本来想着自己的联璧阁修复一下,花销大概在七八万两银子左右,没想到皇帝要给她大修,光说金丝楠的木料,一根金丝楠就是一百根鲸脑蜡烛的价钱,一间阁子就能用十来根这样的木料。
临川公主惊讶极了,只因这金丝楠木料自从说要送来长安,后宫的几个妃子就都盯上了,光说丽嫔,就讨要了好几回,想要几根木料装点自己的兰芷宫。
要是宫里知道这金丝楠木一根都捞不上,全给长平侯夫人修了园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起来呢。
不过看皇帝的样子,是打定决心要用这么珍贵的东西,讨美人欢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蹭错了,现在改成三的倍数了,暴风哭泣jpg……
第十七章
楚嫣陪着在飞虹桥上赏玩了一圈,就道:“陛下,公主,妾先告退了。”
没想到崇庆帝转过头来:“夫人去哪里?”
楚嫣就道:“妾想去看看庚叔……若非他拼死拦住贼人,妾还不知道能不能幸免于难呢。听说他受了伤,还是太医给诊治的,妾谢过陛下,谢过公主。”
“无妨,”崇庆帝居然折返了:“夫人带路,朕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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