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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娇[重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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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月初九
文案:
重来一世,薛绾竟回到了八岁那年。
粉团子的玲珑人儿雪白可爱,又娇又软。
上一世,薛家败落,薛绾不堪奸人折辱,跃入万丈悬崖,堪堪了断了此生。
这一世,薛绾决定嫁与那阴鸷狠薄的西厂提督为对食……
上一世的大魏的西厂提督宋彧据说是戏子出身,容貌生得妖冶,性子却是狠辣薄情。
彼时的宋彧,京州名角,清冷又落寞。
后来,及笄的少女薛绾如花娇软。
狠厉的西厂提督宋彧面色阴冷,说出的话也是刻骨的冰凉:“别再靠近我!”长指微屈,狠狠地捏住了少女的下巴,“薛姑娘就不怕别人说你嫁了个阉人吗。”
薛绾未言,红唇微抿,一双翦水秋瞳波光潋滟,无声地撒着娇。
宋彧眼睫微颤,一颗心早已崩塌的溃不成军。
都说阉人无情,你却深情。
一夜惊梦,落起了三千繁幕,彼世如雪惊鸿,此生换来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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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女主×阴冷男主
男主假太监,女主真娇软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绾,宋彧 ┃ 配角:预收《穿成督主的小美人》《秀靥艳比花娇》 ┃ 其它:
第1章 入梦惊蛰起
大魏乾嗣三十七年。
平章政事方成谦敗⒁背喙﹂鹚鸸海盎呶抟找皇卤唤曳ⅲ旱壅鹋
薛轲在其位不谋其职,招权纳贿,植党营私,上下钳口。平章政事证据确凿,薛轲罪不容诛。
魏帝下令,薛氏一族男丁株连,府中女眷皆充官婢,没入奴籍。
时隔三日,薛氏一族全数几尽被屠。
相国府的嫡千金,一夜之间成了最卑贱的婢子,任人践踏。
没入奴籍,对于贵族女子而言莫过于死路一条。冰肌玉骨的佳人落入狼窝,非死即是成了权贵的禁脔。
而这一年,薛绾刚及笄,韶颜稚齿的模样我见犹怜。京州贵臣皆是垂涎觊觎,纷纷欲将美人藏之金屋。
“如此美貌的小娘子,杀之实在可惜,不如就做本官的娇妾好了,本官定不会亏待你半分的。”参议张仁色眯眯地盯着薛绾,双手猥琐地上下搓着。
“大人府中妻妾成群,如此美人恐怕消受不起啊,不如交给本官,让本官好好疼爱这个小美人儿!”给事中李寅捏着两撇小胡子,嘿嘿笑着。
“大家应该有福同享才对,依本官看,轮着来,才更为合适才是。”步军副尉张世林嘿嘿笑道,黝黑的脸庞是满脸的横肉,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充斥着露'骨的情'欲。
“可惜啊可惜,却要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阉人!”张仁叹息,混浊的目光还在薛绾身上肆意游移着。
“那阉人向来狠辣,这么个美人儿落在他手上,还不知怎么折腾呢!”
“阉人可都无情的很,可惜如此佳人了哟!”
薛绾听着众人的议论,面色煞白,步履蹒跚,心头宛若结了刻骨寒冰,凄寒又冷清。
大魏的西厂提督宋彧,人称笑面夜叉。统领西厂四余载,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狠辣。朝中忌惮其人,谈之便是闻虎色变。可就是这个薄情寡性的阉人,竟也要将相国府的落魄美人儿纳为对食。
一朝宠臣,魏帝自是允了。召令一下,薛绾便成了钦定的提督夫人。
薛府落败,族人皆丧,就连自小便捧在掌心的娇女都要成了阉人的对食,薛绾心如死灰。
大魏乾嗣三十七年冬,大雪渐深。
京州郊外冰封雪盖,朔风凛冽。一辆马车突兀地出现在了山间的小道上,车轴压着路面的冰,一路刺耳的嘎吱声。
随着车夫的一记喝声,马车停在了半山腰上。
薛绾坐在车内,娥眉轻蹙。明日便是她入提督府的日子,承着俗礼,她且今日赶去,此番的马车,也是那人派来接她入府的。
马车堪堪停在了山腰,薛绾心头微惑,柔荑微挑,半掀起了车帘。
美人儿螓首蛾眉,杏眸皓齿,车帘更是半遮半掩,愁眉啼妆的凄美模样犹然勾走了车夫的半条魂。
“何故在此停车?”朱唇半启,薛绾的嗓音生来娇柔,听得车夫即刻便酥了身子。
如此尤物,竟要嫁给一个阉人,实在是暴殄天物。既然那位夫人吩咐了,那他玩玩也不为过。
车夫上下打量着薛绾,顿时起了几分淫心。
望着车夫眼底露骨的色'欲,薛绾心头突地生了一出不详之感,脊背暗暗发凉。
“小美人儿,可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方家夫人不留你!”
车夫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忽而就朝马车猛扑了过来!
“你就认了吧!”
薛绾大惊,面色骤白,立刻慌张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跑什么啊!反正都要嫁给阉人了,倒不如先让老子快活快活!!”轿夫兴奋地搓了搓手,一双鼠目透着赤'裸'裸的淫’欲。
薛绾目露惊恐,连忙朝着马车的反方向跑去。
车夫飞快地跟着,眼看就要追上薛绾了,薛绾忽然朝着一处悬崖峭壁跑去。
“小美人儿,你这可是自找死路啊!”车夫咧嘴淫’笑,眼睁睁地看着薛绾无处可逃。
薛绾面色煞白,怛然失色。秀眸瞪大,连连后退,直至退到了悬崖边,才稍稍顿住。
“你别过来!!”薛绾拔下了头上的玉簪,红唇微颤,眼底盈着点点泪光。
寒风飒飒吹着,吹散了一山的寂寥。少女身影单薄瘦削,宽大的衣袖随风鼓动,孤独又无助。
四处荒凉,也无人烟。
“嘿嘿嘿,美人儿,你就从了爷吧!爷我保证让你快活死哦!”车夫一边淫’笑一边逼近薛绾。
“只要你不说,那个阉人可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定会念着爷的好啦!”
“别过来!!”薛绾立刻将玉簪抵上了自己的玉颈。
“我可是要嫁给西厂提督的,你若伤了我,他定不会饶了你!”玉簪紧紧抵着脖子,薛绾细腻的脖颈上即刻便现了一道血痕。
车夫见状一怔,少顷便反应过来。
“嘿嘿,吓唬老子是吧?!”车夫量薛绾不敢死,心下一横,当即面露淫’光。
“你还指望那个阉人来救你吗?”车夫嗤笑。
“方家夫人可是花了大价钱向我买了你的命,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安安稳稳地到达提督府吗?”车夫眼神轻蔑。
“方家夫人?敏玉……”薛绾不可置信地摇头。敏玉与她情同姐妹,怎么会派人害她?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薛绾杏眸瞪大,嗓音微微发颤。
“骗你?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老子还骗你作甚?那方家夫人以重金作酬,指名要杀了你,现下你若从了老子,老子还可让你死的痛快些!”车夫搓了搓手,粗狂的面上皆是淫’邪之笑。
“再者,这字迹你想必也是识得的吧?”车夫从袖口掏出了一张字证来,伸手撩开在薛绾眼前。
那宣纸上的蝇头小楷,秀气分明,与安敏玉的字迹如出一辙。
霎时,薛绾如遭重击,小脸一片煞白。
她何曾想到,昔日真心相待的闺中密友竟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
车夫见薛绾一脸绝望,得意得撇了撇嘴。
“这就吓到了?要是让你知道,你薛家落败一事也与方安两家有关,你岂不是要被吓破胆?”
“…什…么?!”薛绾双眸瞪大。
“呵,将死之人,不如就让你死个清楚明白!”
“薛家落败一事可是全由方成谦一手操纵!”
寒风凛冽,少女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如纸。
车夫淫’笑,以为薛绾已放弃挣扎,随后便猛地扑了上来。
薛绾惊愕,柔荑一颤,玉簪啪嗒掉在了地上。
就在车夫就要触到少女的衣角时,薛绾转头望着漆黑的深渊,眼角滑过一滴清泪。
刺骨的寒风萧萧,冷冽又冰凉。
坠崖的那一刻,薛绾似是看见了夜空里那轮圆月,明亮皎洁,却又带着嗜血的朱红。
纵身跃下,衣袂飘飘,恰如山中的精灵。
——————————
大魏乾嗣三十年秋。
九月的京州,烟雨绵绵,丝丝细雨顺着青黑的屋檐落在了门前的青石板上,溅出了一颗颗细小的水花。虽有细雨,却依稀可听见烟雨朦胧中河岸两旁商贩的叫卖声。
青砖砌成的桥,斑驳中积淀着历史的古韵。岸旁的烟火人家,灰白的墙,青黑的瓦,原是一派江南风光。
京州相国府内,秋风飒飒,凉意微起。
惊蛰院内。
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倚在贵妃榻上,清澈的秀眸惺忪,瓷白的小脸粉嫩中泛着淡淡的红晕。
“姑娘,听老太太屋里的良秋说,梨春漾的班子今日入府。”霜降一边替小姑娘挽了个双垂髻,一边柔声说着。
“梨春漾?”薛绾抬眸,朦胧的眼底清明了几分,嗓音还是奶声奶气的。
“是呀,便是那闻名遐迩的戏班梨春漾啊!”霜降也不过十三岁,正是少女思春的年纪,平日里才子佳人的戏也听了不少,对这大名鼎鼎的梨春漾自然是了解的透彻。
“听说相爷这次花了大价钱才请动墨卿颜的,不仅是老夫人,连带着我们这些婢子也可算是有耳福了!”霜降一脸喜色。
霜降一脸神往,她早就听闻梨春漾的墨卿颜风华绝代,唱腔可是一流,如今能听其一曲,便也是此生无憾了。
薛绾眉头微皱,眼神带着这个年纪不符的沉重。
薛绾重生了,自那日她坠崖后,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八岁那年,本以为是梦,可她已经在此安然地待了三日了。
既然能重来一世,薛绾定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
上一世薛家被害,全因方家蓄谋已久,亏父亲他还一直视方成谦为知己,未曾想到转头便遭奸人暗算,害得薛氏一族家破人亡,族人屠尽。
而现下最要紧的便是解除薛方两家的联姻。薛绾犹记,上一世,父亲将她与方府的二公子方子应结了娃娃亲,直到薛府落败,方家才无耻地解了婚约。薛绾原是以为方家只是避嫌不敢接她过门,未曾想,这从头到尾,就一直是他们方家的一场阴谋!
这几日,薛绾一直被婚约一事困扰,思前想后,都没寻到一个恰当的法子,心情都蔫了不少。
这会子听霜降说府里来了戏班,稍稍打起了几分精神来。
前世祖母七十大寿的时候,府中确实请了一个戏班,只是她当时年幼,又不喜听戏,只顾着与姐姐们嬉闹玩耍,倒是忽略了那风姿入骨的墨卿颜。
依稀只记得前世的惊鸿一瞥,台上的美人儿摇曳,戏腔幽幽。
“姑娘,您要是觉着无聊了,不如去府里的溪园看看啊。”霜降见薛绾不言,只当小姑娘是在闹起床气,忽而眼眸一亮,提议道。
薛绾杏眸微转,点头允了。
“我去叫二姐姐一起。”
秋外细雨淅沥,溪院一角风景独好。穿过幽僻长廊,薛绾一行人来到了溪院。
院里的伶人正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这会子见两位华服少女过来,身后还领着一众婢子,便知身份不凡,纷纷停了嗓子,微微福了福身。
薛绯美眸微扬,细细打量着院里的姑娘们,似乎并未见到那位台柱子的身影。
“二姐姐,怎的都是生人?茗春她们呢。”薛绾抬眸,望着薛绯。
薛府上下便养着诸多伶人,茗春便是其一,闲来无事之时,老太太总爱叫着府中女眷一齐来听戏。
不过老太太性子挑剔,府里的小曲儿听了个把年,早已听得耳腻,此次为了哄老祖宗开心,薛轲特地请了京州有名的戏班梨春漾进府为老太太贺寿。
梨春漾之所以这些年来名声大噪,还不是因为出了个名角儿。如今京州上下,谁还不知梨春漾的台柱子墨卿颜,唱技绝佳,三年前初次登台,便引得无数王孙贵族折腰。
此次薛轲能请得墨卿颜入府,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薛绯轻轻捏了捏小妹的小脸蛋,温柔道。
“还不知道茗春那丫头上哪儿躲懒去了,待我捉住她了,定要她吃一番苦头才行!”薛绯挑眉,美目闪过一丝狡黠。
望着二姐姐依旧这般鲜活的模样,薛绾不禁眼眶微湿。
上一世,薛家落败后,绯姐姐便被自己的夫家休弃,最后被安宁侯强娶为妾,二姐姐不堪受辱,便悬梁自尽了。
“怎的眼眶就红了?我的小妹,近日倒是越发娇气了。”薛绯见薛绾杏眸泪汪汪的,只以为是小姑娘娇气。
“才不是呢。”薛绾抱住了薛绯的胳膊,撒娇地蹭了蹭。
第2章 梨园幽幽遇
待薛绾一行人准备去溪院的廊亭时,忽见夫人屋里的善春领着两个丫鬟婢子匆匆穿过了水榭长廊,径直走到了两位姑娘跟前。
“二姑娘呀,可算让婢子找到您了。”善春吁了一口气。
“何事如此匆忙?”薛绯抬眸。
“夫人吩咐婢子来寻你,说是为了老太太的寿宴账目一事。”善春解释道。
薛绯一听是为了账目的事,忽而正色了些许。
“昨夜我亲自查了半宿,账目并无不妥,娘亲何故找我?”薛绯眉目微敛,语气带着惑意。
“婢子不明,夫人只道是为了账目,并未说清原由,二姑娘还是亲自去一趟为好。”善春回道。
薛绯娥眉轻蹙,垂眸看了看一旁的小粉团子。今日本来打算陪着绾儿的,现下看来是不行的了。
薛绾仰头看着二姐姐,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见底,白嫩的小手轻轻拽了拽薛绯的衣袖。
“二姐姐还是快去吧,莫让娘亲等得急了。”薛绾知晓自己如今的年纪不宜多说,只能真的和五岁孩童一般软软地撒着娇。
“那二姐姐今日便不能陪着绾儿了。”薛绯弯腰,温柔地揉了揉薛绾的小脑袋。
“二姐姐忙的是要紧事,绾儿知道的。”薛绾明眸弯弯,瓷白的小脸圆嘟嘟的,粉嫩得引人想去捏一把。
薛绯见状微笑,红唇微启。
“忍冬,你留下来替我照顾四姑娘,这天气寒凉得很,不要让四姑娘受了凉。”薛绯侧身对一旁的婢子吩咐了一句。
“诺。”忍冬应了声,随即便走到了薛绾身后。
二姐姐走后,薛绾便百无聊地在溪院里四处乱逛。看了会儿伶人们排戏,觉着有些无趣,便领着婢子去了后山赏湖。
烟雨凝着清露氤氲着江南的的风韵,咿咿呀呀的小调婉转绰约,夹杂着细雨轻风,在初秋的晨夕里摇散至消弭。
湖面碧波轻漾,千影穿波,流流曲曲,曳动着映着湖面的光影。
走至溪亭处,忽闻其间不起似寻常的吵嚷声。
“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你如今在京州有了半点名头,老子就不敢教训你!”
接着,便是藤条抽打的嗖嗖声,一下接着一下,又狠又密。
“若不是老子当初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个街头了!!”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奴才!你娘是个妓子,你也活该是个下九流的戏子!!”
“嘶…!宋彧?!你还敢还手?!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宋彧?听到这两个字后,薛绾面色顿白,心头倏地涌上了一阵不安。
领着丫鬟婢子,薛绾即刻便走到了后山的凉亭。
约莫还有数米远,只见一中年男子举着藤条狠狠地抽打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的身形单薄瘦削,脊背却是挺得笔直。
“住手!”薛绾娇声喊道,可八岁的小姑娘嗓音依旧是奶里奶气的,半点震慑力都没有。
杜清明见状,连忙收了手。
眼前这小奶娃锦衣绣袄,身后还领着一众婢子,必然是府里的玉叶金柯,得罪不起。杜清明转头便换了笑颜,满脸的横肉都腆着媚意。
“我倒不知,如今这府里还能动用私刑了。”薛绾望着宋清明手里的藤条,白嫩的小脸气鼓鼓的。
“徒弟不听话,做师傅的教训一下便是天经地义,哪里就算得上动用私刑了,姑娘可是言重了。”杜清明扔掉了手里的藤条,谄媚地搓了搓手,语气讨好。
“我见你是生人,便知是那梨春漾的班主,你打人还说天经地义,在本姑娘的眼里便是不合礼数!赶明儿我告诉相爷和老太太去,让他们来评评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怎么就得告诉相爷和老夫人去了,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还不行吗?!”杜清明一听薛绾要告诉薛轲,大惊失色,连忙跪地讨饶道。
薛绾见杜清明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杏眸半敛。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如今饶你,你往后便记着,不然,纵然你是梨春漾的班主,也少不了你的一顿皮肉苦!”薛绾冷着小脸,双手插着小腰,模样倒真有几番气势来。
听到这话,霜降,忍冬一行人还得忍着笑。
杜清明连连磕头谢了罪,俯首时的面色却是阴郁的很。
薛绾转头,瞥见了一旁跪着的白衣少年,眼眸微转。
“方才我听你唤他宋yu,此yu为何yu?”薛绾小脸微白,压下了心头的惊惧,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清明闻言一愣,未料到薛绾如此发问。说到底,其实他也不知,平日里便是宋yu,宋yu唤着,谁还记得个戏子的贱名。现下见薛绾问了,又怕再惹怒了这位姑娘,便随口胡诌了几句。
“美玉而已,贱命取了个如意字,讨个吉利罢了。”
美玉之玉,原不是他……薛绾松了一口气。
“班主,景和有事找您!”忽而后山处有人传唤。
杜清明闻言即刻便去了。
“姑娘,草民有事在身,就不在此多留了,还望姑娘见谅,见谅。”杜清明阿谀逢迎着,随后便脚底抹油般地溜出了凉亭。
薛绾见状,冷哼了一声。转头,少年还在地上跪着。
“他经常这样打你吗?”薛绾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清澈的眸底晶莹,嗓音稚嫩娇软。
宋彧未言,站起了身,长指微屈,略略拂平了衣衫上的褶皱,抬首露出了一张白皙俊秀的脸。
薛绾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失神。
少年如今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容貌已然出尘。纵然神色清冷带着些许稚气,却也是遮不住的入骨风姿。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眼尾处还缀着颗朱红的泪痣。
唇色嫣红,眼角眉梢总含薄情,恰似一番风流态度。
宋彧轻轻拂了拂月白长衫上的灰尘,眉目清寒。
看到这样的宋彧,薛绾确实无法将他与上一世那狠辣薄情的西厂提督联系起来。可同样是戏子的出身,她不得不怀有一分戒心。
纵然说,上一世宋彧于她,确实并无仇伤,可现下只要一回想起,她落涯时车夫淫邪的嘴脸,薛绾便感到脊背发凉。
也许,早在上一世,她听到那些关于阉人的传言时,亦是早已对宋彧生了轻嫌厌恶之心。
小姑娘年纪尚小,小脑袋也只及了宋彧的腰身。
宋彧见薛绾望着自己发愣,还以为薛绾在看自己笑话,面色微变,漆黑的眼底瞬时愠了几分薄怒。
转身欲走,忽而被就身后的小人儿拽住了衣袖。
“你不能再由着他这样打你了!”薛绾抬眸,杏眼乌溜溜的,莫名的娇蛮。
宋彧垂眸,淡淡睨了一眼袖口处小姑娘的白嫩玉指,凤眸半敛,一抹讽意扬起。
“那又如何?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宋彧轻笑,嗓音却是冷冽的很。
“怜悯心泛滥?”宋彧挑眉,勾唇轻蔑。
“他不是好人!”薛绾固执道。
“与你无关。”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宋彧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薛绾一时未察,竟被引了个踉跄。
八岁的小姑娘刚刚走得不稳当,这会子猛然一个踉跄,便狠狠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宋彧一愣,他并未用力。
“姑娘!”霜降,忍冬一行人一惊,连忙跑到了薛绾跟前。
霜降将薛绾抱起来,心疼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姑娘哪儿摔疼了没有?”霜降说罢狠狠剜了宋彧一眼,亏她们姑娘好心救下他,未曾想过竟是个不识人心的白眼狼。
薛绾摇摇头,杏眸里蓄着泪珠子,小模样瞧上去可怜兮兮的。其实摔那一下,薛绾还真是疼的很,如今不过是个八岁岁的小身板,身娇肉贵的很。可毕竟现在自己并不真是个八岁岁的孩童了,自然不能想哭就哭。
薛绾只能忍着泪意,任由着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旁人见薛绾这幅泪汪汪,不哭不闹的模样更加心疼了几分。
见薛绾无事,宋彧便转身欲走。
晴初向来脾气大,这会子见自家姑娘受了这般委屈,当下便怒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推我家姑娘!要是四姑娘伤了一丁半点,看老太太不派人赏你几顿板子!!”晴初伸手指着宋彧,横眉竖目的。
宋彧脚步微顿,并未转头。秋风微起,少年的发丝随风轻拂,衣衫鼓动,带着几分寂寥。
“墨卿颜恭候。”
冷冽的嗓音被风吹散,留下了惊愕的众人。
薛绾睁着水朦朦的杏眸,长长的眼睫微颤,还带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他…他就是墨卿颜?!”忍冬微惊,有些不可置信。
霜降也是一脸吃惊神色,她听闻过墨卿颜性子古怪,今日一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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