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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娇[重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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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绾咬唇,莹瞳含水,瓷白的小脸略微丧气的鼓着。
宋彧这是…又生气了?
薛绾戳了戳瓷白的玉指头,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光一闪。
“呀,我耳朵好痛呀!”小姑娘捂着自己的耳朵,娇声喊了起来。
果不其然,宋彧睁开了眼。
“我的耳朵好痛…呜呜呜呜呜…”薛绾一手捂着耳朵,另一只雪白小手抹着不存在的泪水。
“怎么了。”宋彧坐起身,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呜呜…我的耳朵突然好痛。”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嗓音娇软稚嫩,眼圈微微泛红。
宋彧轻蹙眉头,“让我看看。”说罢,宋彧便上前捉住了薛绾捂住耳朵的小手。
轻轻拉开小姑娘的玉手,只见少女的耳朵莹润粉嫩,玉白秀气。
“没有伤口,也并未红肿,为何会痛?”宋彧垂眸,仔细盯着薛绾的耳朵。
“可…可能是我刚刚指了月亮!”小姑娘涨红了脸,娇声辩解道。
“嗯?”宋彧不解。
“祖母说过,不能随意指月亮,瞎指月亮要被月亮上的神仙割耳朵的。”小姑娘振振有词,杏眸含着半汪水。
听到这里,宋彧总算是明白了,感情小姑娘故意逗他玩儿呢。
“是吗?”宋彧懒散地一手撩开了帘子,修长的食指对着夜空随意一指,狭长眼尾出的朱红泪痣熠熠生辉。
“为何我的耳朵不痛?”宋彧挑眉,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不…不能乱指的!”薛绾一脸惊慌失措,方才她也未指月亮,只是宋彧不搭理她,她故意寻个由头逗他说话罢了,没想到宋彧竟真去指了月亮。
“我都说不能乱指了!”小姑娘气鼓鼓。
宋彧掀唇,玉齿微露,“那我已经指了怎么办?”
呵,割耳朵这种吓小孩子的传说,他三岁时就不信了。
“你…你等着被割耳朵吧。”薛绾别过脸,粉唇微抿着,只是玉白的小手微微合十,心中默念:
月亮神啊,月亮神,他初次冒犯,您就别割他耳朵了,小女子愿意拿十块…不二十块金乳酥来换他的耳朵……主要是您看着点,别割错了我的耳朵……
第38章 释然(二合一)
自那日梧桐被魏帝册封了美人后,还特赐了一所居殿供美人休憩。
殿外的玉匾上,魏帝亲笔题字,谓称“繁华连素。”
魏帝夜夜留宿“繁华连素”,梧桐美人正值盛宠,后宫之中多有怨怼,其中自是以安婕妤为首。
……
鸿波殿。
安婕妤半倚在榉木雕花软塌上,纤细的玉指捻着紫漆描金山水纹楠木式香几上雕红漆海棠瓷瓶里的插枝桂花,指尖碾着桂花淡金色的花瓣,极细的柳眉微微蹙着,神色不悦。
“姐姐何故发愁?”安敏玉站在案几旁,俯身替安婕妤斟了一杯清茶。
今日她进宫来看望姐姐,恰逢安婕妤面色不好。
上好的峨眉尖,泡出来也是极其清淡的颜色。浅浅地映在茶盅里,衬得瓷杯壁玉白雪色。
“何故?你当真不知何故?”安婕妤娥眉细挑,嗓音极柔。
安敏玉握住青玉瓷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抿唇道:“敏玉见姐姐似是心有怨怼。”
安婕妤凝目,玉手轻轻盖在了安敏玉的手背之上。
“敏玉,你听说陛下新赐的美人了吗?”
“姐姐是说那位梧桐美人?”安敏玉抬眸问道。
“自然是她,陛下这些时日都她都颇为宠幸,接连几日都宿在她那儿,本宫瞧她姿色也就一般,也不知是生了什么狐媚功夫。”安婕妤碾碎了指尖的桂花瓣,眼中沉着丝丝刻薄。”
“敏玉听闻,这梧桐是京州落云轩里的花魁,多有世家公子倾慕。”
“落云轩的花魁?”安婕妤冷哼了一声,“果然不是什么清白女子。”
“据说卖艺并不卖身。”安敏玉摇头。
“那也是下贱的娼妓!”安婕妤愤声,“我说陛下近日怎么和鬼迷了心窍似的夜夜宠幸她,原是这种出身,怪不得能勾住男人的心。”
“姐姐,她现在已是陛下亲封的美人,皇上宠爱她,自是不在乎她昔日是何种身份。”安敏玉柔声回道。
“本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安婕妤垂眸,眼底有些慌乱,“我现下还无子嗣,本就争不过薛舜华她们,现下又来了个梧桐,若是陛下一直宠幸她如此,那她怀上个一男半子岂不是早晚的事。”
“姐姐,孩子的事可是急不来的。”安敏玉柔声劝着,“前日母亲求了个方子,据说灵验的很。”
“那些汤药,本宫自入宫以来喝了多少了,现下闻到那股子味道本宫就要吐了!”安婕妤恨声,娇美的容颜带着几分怨毒的扭曲。
“再说,陛下对本宫一直就是不冷不热,本宫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宠幸过,就连昔日对薛氏也都从未如此。”
“许是陛下只是一时图个新鲜呢。”
“新鲜?”安婕妤喃喃念道,忽然抬眸看了安敏玉一眼。
少女纤弱,面若敷粉,朱唇粉腮,一股天然的柔美娇态。
“敏玉近日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安婕妤神色愈柔。
安敏玉闻言,羞怯的垂下眼帘,玉颊浮上两抹微微红霞。
“敏玉,姐姐知道你一向心高,京州那些世家公子想来你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那个方子应,你当真喜欢他?”
“方子应?薛绾都不要的东西妹妹又怎会要!”安敏玉急声辩解道,似是急切地欲与方子应撇开关系。
“哦?”安婕妤勾唇,素白的柔荑捧着茶盏,轻轻送到红唇变,美目半睨了安敏玉一眼。
“姐姐,妹妹从未喜欢过那个方子应,都是他一直纠缠于我的。”安敏玉说罢讨好地凑到了安婕妤跟前,“姐姐,妹妹可是一直是和您一条心的啊,您厌恶薛家,妹妹也不喜那薛绾。”
“敏玉,你向来乖巧,自然是最懂本宫的人。”安婕妤勾唇,伸手轻轻顺了顺安敏玉耳畔的青丝,语气讳莫如深,“陛下既然是图新鲜,那便换个新鲜便是。”
安婕妤说罢拍了拍安敏玉的小脸,美眸微沉。
安敏玉闻声朱唇微勾,眼底浮现盈盈笑意。
……
翌日。
翊华宫。
“哗啦!”一声尖锐的瓷具破裂崩裂开来,薛贵妃狠狠地将雕花木架上的饰品,瓷器扫落在地。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宫中众人皆是跪趴在地。
徐掌事,修竹,李有宁跪在殿前,面色煞白。
“安氏这个贱人竟是让她妹妹爬上了陛下的龙床!”薛贵妃美目狰狞,又将案几上的茶盏通通扔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顿乱砸。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一脸惊惧,且不敢上前劝言。
“据说是陛下昨夜在鸿波殿吃醉了酒,不小心将安二姑娘看成了安婕妤,所以才…才宿在那处了。”李有宁小心翼翼解释道,嗓音颤颤巍巍的。
今个儿一早,娘娘便接到了昨夜陛下宿在安二姑娘那处的消息,听罢便是怒火喷薄,在寝宫里就是一通乱砸。
“这种鬼话你也信!”薛贵妃掀袍子坐回了软塌上,神色微讥。
李有宁闻言,立刻闭嘴禁声,不敢在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了。
“安敏玉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现下将她亲妹送进来,自然能与那梧桐争一争。”
“娘娘,陛下对您的真心旁人皆是不能比的,您又何故同她们置气?”徐掌事抬首说道。
“真心?这后宫里能有几分真心!”薛贵妃挑眉,声色皆是冷然,“你以为我是责怪陛下今日宠幸何人,明日宠幸何人吗?本宫在乎的是那人是谁,那人背后又是谁!”
“本宫给陛下送去的美人,哪一个不是年轻貌美,身家清白,可他一个都不临幸,反倒是宠幸起太子送来的舞姬。”薛贵妃冷哼,“太子打得什么主意,本宫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安婕妤自知争不过梧桐美人,所以故意让安二姑娘接近皇上,以此来制衡梧桐美人吗。”修竹问道。
“制衡?你想的太简单了。”薛贵妃起身,美目冷然,“安婕妤生不出孩子,安敏玉可不一定,若是让他们安家人有了陛下的血脉,我们的敌人可就不止太子了。”
“娘娘,可陛下已命人给安二姑娘准备册封礼了啊,若是她肚子争气,日后真能育有皇子,那我们该怎么办?”修竹着急问道,清秀的小脸微慌。
“昔日如何给安婕妤备滋补汤药的,如样给安二姑娘备上。”
三人闻言,皆是明白。
“诺。”修竹应了一声,便去准备滋补汤药了。
……
提督府。
川凌书房。
“大人,这是梧桐姑娘送来的密信。”影卫陆舛将半跪,将信呈上。
宋彧站在窗前,长身玉立,苍白的面色冷然。听陆舛言后,懒散地睨了一眼信封,伸手接了过来,却是未拆。
“陛下那边如何?”
“确如大人所料,安家那边出手了,陛下昨夜临幸了安二姑娘。”
宋彧闻言轻啧了一声,修长玉白的长指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荷包,“太子那边呢。”
“梧桐姑娘已向太子表明心意了,太子似是动了真情。”
“告诉梧桐,别太心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宋彧冷声。
“是。”
“你下去吧。“
“是。”
……
待陆舛走后,宋彧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荷包,墨色的眼底神色复杂。
“大人,秦公子求见。”门外林夏忽传。
宋彧闻言神色微闪,收回了手中的密信,冷声道:“传。”
秦怀瑾刚进屋,便见宋彧站在窗前,身姿颀长,修长的玉手握着一只小小的莲青色的蜀锦荷包。
“怀瑾见过大人。”秦怀瑾朝宋彧作了一揖。
宋彧轻轻应了一声,转身看向了秦怀瑾。
“今日的事你听闻了。“宋彧面色淡淡。
“安家此事似是未与方家相商,方成谦听闻安敏玉被魏帝临幸了,在府中勃然大怒,似要同安家断交,投靠太子。”
宋彧闻言,神色也是淡漠的很。
秦怀瑾微疑,“大人为何如此镇定,难道您早就料到了。”
“安婕妤现下仍无子嗣,安家早就耐不住性子了,现下太子此举更是激起了安家的戒备之心,自然想找个替代品代替安婕妤了。”宋彧神色微讽,“不过,恰是这替代品正是方二公子的心尖人。”
“所以方成谦正是气安家先斩后奏,直接将安敏玉送进了宫,而拂了他们方家的面子。”
“没错。”宋彧勾唇,嫣红的唇瓣带着一抹冷色,“方成谦此人极好面子,为人狂躁轻浮,行事冲动,平生最恨的便是折了他面子的人。”
“可若他真投靠了太子,岂不是又壮大了太子一党。”秦怀瑾疑声道。
宋彧挑眉,凤眸微讽。
“所以要在他投靠太子之前,将此前在密州搜集的罪证交给薛轲。”
“原来大人是想,先分崩离析,再逐个击破。”秦怀瑾笑道,遂而想到了什么,“那薛轲岂不是又要立一功。”
宋彧闻言,但笑不语。
“梧桐来信说薛贵妃这些年来在安婕妤的滋补汤药里做了手脚,安婕妤一直未能有身孕想必是和薛贵妃有关。”宋彧勾唇,“且受了陛下宠幸的宫妃,无一都有薛贵妃亲赐的汤药,你说若是让陛下知晓,薛贵妃这些年一直残害陛下子嗣,从而让皇室血脉单薄,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呢?”
秦怀瑾闻言陡然一惊,随即惊道:
“残害皇嗣,此乃…死罪…”秦怀瑾抬首,面色惊骇,“大人,您是想薛家…灭族?!”
“啪嚓!”一道清脆的瓷碗破裂声骤然惊起。
宋彧眼底一冷,厉声,“谁?!”
侧身望去,只见薛绾站在门外,双眼失神地盯着宋彧,后面还跟着一脸慌张的林夏。
地上是撒了一地的红枣枸杞乳鸽汤,还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宋彧面色忽变,眸色顿时有些惊慌。
“你…怎么来了?”
“大人,奴才拦不住夫人,夫人非说要送完汤再走。”林夏着急地解释,根本没注意到愈发绷紧的氛围。
“你们都出去。”宋彧冷声。
林夏也不知发生何事,秦怀瑾却是一脸震惊,毕竟他也不知方才那番话,薛绾究竟听到了多少。
……
待二人走罢,一室寂静。
良久,不闻人声。
“你都听到了。”宋彧望着一脸呆滞的薛绾,嗓音有些干涩,一向漠然的面色此刻竟微微有些慌乱。
“为什么要骗我?”薛绾哽声,眼眶泛红,“为什么…要骗我,宋彧?”
宋彧不言。
“所以你一开始娶我根本不是想帮助薛家,而是想害薛家,对吗?”薛绾泪眼斑驳,“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子,每天换着法子讨好你的大傻子!”
薛绾红唇颤着,杏眸盈着点点泪光,面色惨白。
宋彧忽然冷笑起来,眉眼微扬,眼里闪过一丝刻薄。
“难道你就没有骗我吗?”宋彧忽然勾唇,苍白妖冶的脸上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
“每天虚与委蛇地和我这个阉人同床共枕,心里恐怕早就恶心坏了吧。”
宋彧冷冷地望着薛绾,墨色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什么?”薛绾颤了颤,澄澈的水眸里尽是不可置信。
“薛四姑娘,你就别再装了,其实你早就知道薛家会被陛下灭族,所以才一心讨好我吧。”宋彧冷笑,一步一步走近薛绾,忽然伸手擎住了少女纤白小巧的下巴,嫣红的唇凑近了薛绾的耳畔,一字一句顿声道:“只是你失算了,你,从未值得我帮助薛家。”
字字珠玑,重重地敲在了薛绾的心头上。
不是的,不是的,小姑娘拼命地摇头,眼眶通红,不是这样的。
“很奇怪?”宋彧扬声,嫣红的唇畔勾出了一抹冰凉的弧度,“若是我说我也有上一世的记忆,也不知薛四姑娘会作何感想呢。”宋彧笑得眼睫弯弯,眼底却是刺骨的冰寒。
薛绾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下巴上的手握得她肌肤生疼,眼眶蓄着恐惧的泪水,要落不落的挂在了眼角。
男子轻笑,看向薛绾的眼神带着轻蔑。
“毕竟薛二姑娘可是宁愿和下人私奔都不愿嫁给我的。”
宋彧松手,少女白嫩的下巴赫然两道红印。
“私奔?什么私奔?!”薛绾抬首,秀瞳盈着泪,小脸刹白。
宋彧见状,嘴角绷紧,别过脸去。
“薛二姑娘连自己做过什么事都忘了吗?”宋彧冷笑。
“我根本未和下人私奔!”薛绾哽声,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小姑娘哭得惨惨怯怯。
宋彧闻言眼底忽然生出一阵暴怒,转身俯视着面前的薛绾,狠狠咬牙道:
“薛绾!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宋彧骤然怒声,眸底冰寒,薛绾突地被吓了一跳,顿时眸中含泪,嫣粉的小脸煞白一片。
“我…我真得没有…”小姑娘抽泣着,白嫩的小手委屈地抹了抹了眼眶,“我坐到了马车上,车到了半山腰,然后那个车夫…车夫…”
说到这里,薛绾的面前似是又浮起了那个车夫狰狞的脸,小脸霎时惨白一片,红唇微微颤着,“车夫…就下车要杀我,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结果跑到了悬崖边,那个车夫说是…说是安敏玉要杀我,薛家落败都是他们害的,我害怕那个车夫,我才跳下去的……”薛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晶莹的泪珠一连串地滚了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薛绾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委屈的模样可怜透了。
宋彧听了,长睫一直微微颤着,墨色的凤眸里尽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宋彧俯身一把握住了小姑娘的纤弱的肩膀,清冽的嗓音发着颤,“你说那个车夫要…杀你?“
“你放开我!”薛绾挣了挣,眼眶通红,“你这个骗子,宋彧你这个骗子,我恨你!”
还未等薛绾挣脱开来,娇软的身子便被宋彧捞到怀里。宋彧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双臂使力的箍着,恰似溺水的人死死囚住一只浮木。苍白的俊脸埋在了薛绾柔白的颈项,浓密的长睫胡乱颤着,嫣红的薄唇翕动着:
“不许你恨我!”
灼热的泪水滴在了小姑娘的脖颈处,薛绾震惊地瞪大了双眸,眼底一片惊愕。
鼻息之间浸着满满的沉木香,薛绾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一滴滴的,全都落在了宋彧的衣衫上。
“对不起。”宋彧抱紧了怀里的小姑娘,浓密的长睫上沾着几滴泪珠,嗓音微哽。
“对不起…”宋彧阖眼,眼尾泛着红。
“宋彧,我真的很害怕……”薛绾落泪,鼻尖通红,“那天,天气好冷,那个人真的好可怕……宋彧,我真的好怕…”小姑娘终于失声哭了出来,纤弱的肩膀害怕得颤抖着。
白嫩的玉手固执地揪着男子的衣角,薛绾仰头,泪眼朦胧:
“宋彧,我真的没有要和他私奔……”薛绾娇声哽咽,眼泪顺着少女的眼角滑落,凄婉又悲切。
那些纠缠了她这么多年的阴影,终于在此刻彻底崩塌。她从来不知道,在宋彧眼里,自己是和下人私奔苟合的荡’妇……小姑娘心酸的落泪,她不知道宋彧为何会这样想,甚至这辈子娶她也只是为了报复她和薛家……
宋彧听罢,眼中浮现阵阵痛苦与懊悔。
都是他的错!
是他太大意,竟让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被安敏玉那般……一想到薛绾上一世有多无助,宋彧的心就犹如刀剜一般阵阵的痛。
也怪他太傻,竟轻易就相信了那车夫的鬼话……总之都是他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宋彧捧起薛绾的小脸,修长的玉指轻轻拭去了薛绾眼角的泪水,动作小心翼翼,似是怕伤到了怀里的小姑娘一分一毫。
薛绾害怕地颤了颤,杏眸蒙着一层水雾,望着男子温柔到极致的模样,薛绾又莫名的鼻酸起来。
“你冤枉我…还骗我…”说罢,小姑娘又委屈地掉起了泪珠,瓷白的小手委屈地推了推宋彧的胸膛。
红唇委屈地抿着,白嫩的小脸哭得发红,粉腮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宋彧凤眸微垂,俯身握住了少女玉白的柔荑,往自己的腰间带,最后停在了那把飞鱼短刃上。
“任你处置。”宋彧温声,将短刃塞到了少女的手心,垂眸凝视着薛绾,眼底是沉沉的怜惜。
“你…”薛绾抬眸,红唇微张,不敢置信地颤了颤。
“不敢?还是不想。”宋彧沉声,“若是不敢我可以帮你。”宋彧突然猛地拉近了薛绾的手,手中的飞鱼刀刃直直地插入了男子的胸膛,直逼心脏。
顿时赤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薛绾瞪大了双眼,看着糊住自己手的鲜血,豆大的泪珠瞬间流了出来,“宋彧!你疯了!!”
宋彧面色惨白,撑不住往薛绾的方向倒去,薛绾害怕地用手捂住了宋彧的伤口,眼泪胡乱流着。
“林夏!林夏!”薛绾大声喊着,用身子撑着宋彧不倒下,“宋彧,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少女带着哭腔喊着,浑身都在颤抖。
“我是疯了,也活该疯了。”宋彧唇色泛白,修长的手抚上了薛绾的小脸,“满满,你不舍得我对不对?”宋彧温声问着,神色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林夏,林夏!”薛绾哭着,声嘶力竭地朝门外喊着。
“满满,你说你不舍得,就说一句…就说一…”宋彧凤眸半弯,话未说完抚在少女粉颊上的手便无力地垂落下来。
戛然而止。
“宋彧!!”少女痛哭。
……
临镜长川。
薛绾已在床榻边守了两天两夜。
江大夫说刀口未及心脏,宋彧并无大碍,只要悉心照料,宋彧定会醒来,只是日后怕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薛绾睁着哭得红肿的杏眸,一向粉嫩的小脸都清减了几分,两腮的软肉都不见了,面色苍白,不见血色,唇色发白,微微有些干裂。
“宋彧,你怎么这么傻,你再不醒来,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一滴泪珠啪嗒落在了男子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背上,榻上的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指尖微微一动。
“你才是个傻子,大傻子!”薛绾哽咽,眼泪瞬间又糊住了眼睛。薛绾低头,匆匆低下头用雪缎帕子擦着泪。
粉颊忽而被一只冰凉的修长玉手轻轻捧住了,薛绾一惊,慌张抬眸。
“瘦了。”榻上的人轻蹙眉头,墨色的眼底是丝丝心疼。
薛绾瞬间就泪眼朦胧。
第39章 甜蜜
“宋彧…”小姑娘抹泪,哽咽的喊着,红肿的杏眸委屈地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
薛绾抿着泛白的唇,眼眶下是两圈淡淡的乌青色。
宋彧秀气的眉宇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墨眸含着对少女的怜惜。修长的玉手轻轻捏住了薛绾的粉颊,嗓音清沉带着微微的哑意:
“不好好吃饭是吗?”
“才没有…”薛绾委屈地抽了抽鼻子,鼻尖泛着红晕,小模样又委屈又可怜,两只秀眸乌溜溜的,蕴着一汪澈水。
宋彧勾唇,起身揽住了少女,轻轻地在小姑娘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如同鹅羽轻触,温热又温柔。
薛绾一惊,浓密的长睫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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