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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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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眉自低着头用木勺搅着碗里的粥,一时搅得温了,自舀了一匙在唇上试了试温度,才又递到谢览唇边,却见他只睁了那双桃花眼清泠泠地盯着她,并不张口。
杨眉一滞,又将木勺逼得近了一些。这一回谢览索性抬了一臂,挡了一挡,将脸偏转过去。
杨眉瞬时气滞,将木勺往碗内一扔,不高兴道,“你怎的了?”
“正是我要问你……”谢览也不瞧她,自垂了眼皮,漠然道,“你心中有事,若是怨我不如直说,我不愿你勉强自己……”他停了一停,又道,“你不用忧心我之病症,总是快要……康复了……”
杨眉再不想这位大老爷竟能这般倒打一耙,咬牙道,“你如今也知任事不知的滋味了?你瞒着我那许多事,我可曾与你着急?”
谢览闻声抬头,面上登时现了慌乱之色,犹豫好一时才勉强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杨眉复又舀了粥喂过去,口中道,“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好好吃饭,张嘴。”
谢览不由自主便张了口,便有温热粘稠的白粥送入口中,甘甜可口,抬眼瞧她专注的眉眼,果真便是天大的事也比不过眼前一碗粥重要的模样。他一时惘然,又瞬间清醒,长久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便仿佛在此刻有了答案,许是自己一直没有明白杨眉这个人,于她而言——或许这世上其实真的并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与她坐在一处分食一碗粥来得重要。
杨眉眼见粥碗即将见了底,谢览却仿佛陷入什么魔障中一般并不叫停,她惦记他久不进食,不敢多喂,自收了碗匙,往榻边坐了,小声道,“阿览,你这便要去北边么?”
她只这么问了一句,见他面上现了惊慌之色,便知此事再无转机,低头道,“带我一块儿去吧。”
第111章 静日野猫
杨眉鼓足勇气说完,也不敢去看他, 自低了头, 便觉屋子里诡异地沉默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 只觉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发顶, 她一时惊怔,抬眼便见谢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桃花眼中满是细碎的流光。他一手抚过她秀黑的发,轻声道,“好。”
杨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惊道, “你说什么?”
谢览笑道, “你不是要随我去么?我答应了。”
杨眉几乎怀疑自己生出幻听,然而眼前这极其瘦削的面庞被那喜悦的笑意点得亮了,便如暗夜中繁星璀璨,满是绝境缝生的豁然, 此情此景全不可能出现在她那贫瘠的想象之中,便是在任何一个幻像中也是不会有的,她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复又犹疑道, “你万不可哄我。”
谢览将手停在她后脑处, 目光停在她嫣红的唇间,心中又生了渴望出来,正倾身过去间, 眼前蓦然黑了一黑,耳内一片空荡荡的回响,他暗道一个不好,再睁开眼时自己正伏在她肩头,有一双手环着他的腰,耳畔是她略带急切的声音,“阿览,你怎的了?”
他知自己方才有片时失了知觉,心中懊丧难以言表,伏在她肩头轻轻摇头,轻声道,“无事,只是恍了一下。”说着便阖上眼睛,轻声道,“我几时哄过你?”
杨眉郁闷道,“你确是不哄我,然而你什么都不与我说,还不如哄我一哄呢。”
谢览一滞,深感无言以对,便轻轻推开她,小声道,“我想睡一会儿。”说着便又躺回枕上,初一躺下便觉身侧空空落落,全不若早前充盈,心中纠结一时,理智终是抵不过心中渴望,又睁开眼,果然便见她仍旧坐在榻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他只犹豫片刻,便微微探身,摸了摸她手指,低声道,“陪我躺一会儿。”
杨眉一时怔住,不知怎样便应了一声,直到在他身侧躺下之时犹在疑惑,自己身体怎的好似不听使唤似的,他只这么唤了一声便去脱衣服上榻了呢?
还未理得明白这一本乱帐之时,已觉谢览伸手揽了她肩背,将面颊与她紧紧相贴,仿佛是眨眼之间,便感觉他鼻息匀净,已是入了梦中。她不由自主便又伸手在他额上抚了一抚,微凉的触感让她渐渐放了心,便又生出促狭来,伸指在他面上羞了一羞,好好一位大老爷,这一场大病之后竟是变得这般黏人……
谢览被她挠得痒痒,抬手往面上一拂,握了她手指,停在枕间不叫她动,他病中体虚易倦,不过片时又睡得深沉。
杨眉早已陪他睡了半日,此时又哪里睡得着,躺在枕上只是胡思乱想,正在一肚皮官司没理得明白之际,门外有人轻扣门扉,隔了一时未闻回应,便唤了一声,“府督。”
竟是路秋的声音。
杨眉大是惊惶,她方才被谢览一唤便稀里糊涂上了榻,也没去闩门,呆会儿路秋要是大喇喇进来……可怎么搞?便想摇醒谢览,命他阻了路秋,低头却见他仍旧执着她手,睡得十分安稳,待要唤他一时竟有些不忍。
还未待她想明白对策,大门处一声轻响,紧跟着便是轻轻的脚步之声,杨眉无处可藏,只得腆着脸与迎面而来的路秋打了个招呼,“嗨……”
路秋深知自家这位大人一向浅眠,极易惊醒,他扣门未闻回响,便十分忧心是否又是昏迷过去,忧心忡忡地进来,却见自家大人与那一位大小姐头首相抵,姿势暧昧地躺在一处,再细看时,自家大人竟像是蜷在那位小姐怀中一般……他瞬时面红过耳,背转身去,恼怒道,“你……你……”你了半日未你出个结果来,恨道,“你怎的在这里?”
既然事已至此,杨眉便也镇定下来,老着面皮道,“刚刚睡下,管他甚么事,且等他睡醒吧。”
路秋仍旧背对着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镇定了些,提步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一停,却并不回头,忍着一口气道,“下回闩上门。”
杨眉眼睁睁瞧着路秋背影消失在暖阁门口,那门便在她眼前合上,深感经此一役,自己这面皮的厚度又上了一层楼,也不知路秋此时心理阴影面积是不是能把螺湖给遮了,正在好笑之际,怀中那人想是被脚步门响所惊,动了一动,却也不睁眼,只恍惚问道,“谁来了?”
杨眉信口胡谄道,“大过年的,哪有甚么人,窗外有只野猫跑过……”
谢览闭着眼睛笑了一声,“府里竟有野猫……”他靠在她怀中便觉睡意深沉,明知她胡说八道也懒得深究,朦胧中竟生了从未有过的倦怠来,便觉哪怕天塌地陷,他也全无精力理会,只愿在这怀里一睡不醒。
“还不只一只呢……”杨眉老神在在地应了,见他眼睫轻颤,像是要醒来的模样,便伸手蒙在他眼上,轻声道,“睡吧。”
天塌下来,那不是还有高个子的挡着么。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高个子,还偏偏就是在她怀里睡得跟只瘦弱的奶猫儿一般的那位大老爷。
杨眉偷眼瞧着面沉如水的谢览,便觉自己惹了祸事。
谢览挽着眉毛看完折页,拿在手中抖了一抖,问道,“三日前的事,怎的此时才报?”他犹在病中,声气低弱,然而一句话出口,路秋便直跪了下去,不住叩首,却不敢说话。
杨眉大感尴尬,便觉自己不能这么不仗义,讷讷张口道,“那个……其实……那天路秋他来时——”
“本督并未问你。”谢览开口打断,头也不抬。他此时仍旧卧床未起,身上只披了件夹袄,头发也未束,只是梳得通了,垂在身后——明明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他这么一开口便无一人敢作儿戏。
榻前跪着的路秋和路东,两个人唬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不住叩首。
杨眉本想替路秋找补找补,被谢览这么一斥便也默默地认了怂,只立在窗边全当自己不存在。
“中军哗变这等事,如需三日才能报到本督之处,日后若是中军覆灭,是否也不必让本督知道了?”谢览说着便将手内本子一掷。
那本子在地上辘辘滚了一圈,便如一条白练一般在地上铺展开来。杨眉定睛瞧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的字,还有几个鲜红的印章——听谢览的意思,这是中院军中发生哗变?难怪路秋那天未听召唤仍旧匆匆忙忙进来……
却被自己打发出去了……
谢览斥了一时,又道,“路东现在出发,走一趟中军,跟卫阶说,两边的人都押起来,一个也不许放,先押十日泄泄火。”
路东应了一声,面上露了尴尬之色,又叩首道,“只是……”
谢览只瞟了一眼便知他要说些什么,便道,“你拿我府督令去,李春亭若是不服,拿给他看,告诉他,本督不日便到,叫他且莫着急,总有叫他北击拓跋氏那一日,若再不消停,便自回家种地去。”他停了一停,又道,“你也告诉卫阶,叫他暂且节制南军,休生事端,最多不过十余日,本督必到。”说着便从枕下摸出一块玉牌来,握在手中。
路东应了一个“是”字,磕了个头,膝行上前,双手接了府督令,郑重道,“府督放心,臣必不辱使命。”说着便将府督令捧在手中,躬了身,自倒退着离开暖阁。
谢览又向路秋道,“你且回去反省,理一理五军军情通报线路,需知消息通转本是羽府立身之本,现如今大战在即,更作不得儿戏。本督有言在此,再发生今日之事,你这右府使,便让贤吧!”
路秋重重叩首,停了一时,又犹豫道,“府督,如今用人之际,能否……”他这么说着便瞟了杨眉一眼,鼓足勇气道,“……召路春……回来?”
谢览冷笑一声,断然道,“路春有违府督令,已令逐出羽府,永不召回,本督早已有言,路府使你可是忘了?”
路秋唬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多说,忙又磕了七八个头,匆匆辞了出去。
杨眉听他如此这般训斥,总有一种深深的中枪感,一直忍着没敢开口,好容易等路秋退出去,才向谢览道,“阿览,那日明明是我拦了路秋……”
谢览说了半日话,正在疲惫不堪之时,将将放低了身子,歪着头靠在枕上闭目养神,听她这么说,心中生了郁气,也不睁眼,平淡道,“你有你的理由,路秋有路秋的职责,他的职责若是谁都能在中途加以阻挠,他又怎能做这个府使?更何况此事你不明内情,也不全是因你……总之此事你别管了。”
杨眉听得气滞,又道,“那路春呢?他又做错什么?当日之事尽皆由我而起,如今……你谅解他一次不好吗?”
谢览睁开眼,一双桃花眼全是肃然的寒意,冷声道,“我逐路春出府之时已经说了永不召回,我出口之言,还未曾有过收回之时。”
杨眉立时便想到他当日说“若再有一次,我决不原谅你”的话,心中顿生惊惧,却再不敢提,两个人好容易才有了此时安宁,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揽?便讪讪起身,尴尬道,“我……去瞧瞧药煎得怎样了……”
谢览何等敏锐的心思,只瞧她面上神色一变,便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心中顿生悔意,正要开口唤她回来之时,却见她那背影已消失在门边。
他一时惊惶,正待掀被下榻,却见一个人从暖阁门外疾步回来,他顿生怔忡,还不及张口时,只觉膝上一沉,扑面一股子门外大雪的寒意,低头便见杨眉已是跪坐在地上,将半个身子伏在他膝上,一颗黑发的头正掩在他怀里,耳边是她娇软的嗓音,正拖长了调子道,“你就饶过路春吧……就当是……瞧在我的面上……”
第112章 夫人路线
谢览一时愕然,瞬时便觉片刻前惶惶不安的那颗心又宁定下来, 轻轻叹了口气, 正待答应时又生了些许不甘, 将手按在她乌黑的发上, 佯作恼怒道, “你有甚么颜面给我瞧?”
杨眉老脸一红,心道果然不是个撒娇的料, 上一回隔着门撒娇被他说“留些颜面”,这一回又问她有甚么颜面……难怪说撒娇女人最好命,那是必须的啊,毕竟这么高技术难度的活……
她深感沮丧, 待要偃旗息鼓日后再战之时, 却觉按在她发间的那只手稍稍地紧了一紧,她要起身的动作便被他阻了,只得仍旧伏在他膝上,郁闷道, “我以前听说,寻上司门路最有效的就是走夫人路线,夫人时时吹个枕头风,便没什么办不成的事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谢览被她一通胡言乱语说得失笑, “走夫人路线?吹枕头风?”想了一想竟是无比贴切, 一时便笑个不住。
杨眉从未听他这般笑过,好奇之心大盛,伸臂格开他按着自己的手, 抬眼便见面前一张寒冰乍破的脸,眉梢眼角尽是融融的暖意,她只这么瞧了一眼,便觉这暖阁之中青草铺地鲜花漫天,有青鸟殷勤划过天空……她心中渐生迷惘,脑中也昏沉起来,张臂便揽了他脖颈,想抬身去亲吻他唇边那一个微笑,却在只是心动还未身动的片时,感觉那一个微笑从上方缓缓压低下来,眼前一时缭乱,便有温热的唇印在她双眼之上,迫得她合上眼睑,耳听他极其轻柔地叹了口气,“我很奇怪么?怎的这般模样?”
你笑成这样难道不奇怪么?杨眉大是无语,心道你倒是笑成这样子出去给路秋看看呀,吓不死算我的……满肚子腹诽还未说得出口,便觉那唇又移了地方,沿着她面颊一点一点向下,她待要说话,却只“唔”了一声便不由自主闭了嘴……
恍惚间只余了一个意识——这一回可不是她主动的,所以呆会儿要把“自重”这俩字还给这位大老爷……一定,必须,绝对!
这一番亲昵不知多久,杨眉感觉他轻轻退开了些,还不待说话,便觉他半个身子沉沉地靠在她肩上,耳畔是他略略沉重的喘息……杨眉生怕他又在发热,自摸索着在他额上探了一探才略略放心,又紧张道,“怎的了?又是头晕么?”
谢览沉默好一时才点了点头,极轻的应了一声,闭着眼睛伏在她肩上又喘了好一时才渐渐缓过来,直起身来,伸手给她理了理鬓发,才又躺回枕上,只觉心中懊丧难以言表,便只阖了眼睛,不去瞧她。
杨眉本来攒了一肚子促狭想要逗弄他,见他这般气弱难支的模样又生了不忍,默默坐了一时才问,“阿览……你如今这般模样,去军中……能行么?”
谢览抬眼,果然又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那懊恼瞬时便浓了百倍,想了一想笑着移了话题,“我若一直赋闲在家,你岂不是没了吹枕头风的机会?”
杨眉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无语道,“没有便没有吧,方才使劲儿吹了半日,也未见得有甚么成效。”
“知道为何无效么?”
“当然是因为您老人家铁面无私啊。”杨眉冲口答了,便自去案旁倒了盏茶喝,正低头饮着,见谢览冲她招手,只得又捧了茶盏过去。
谢览朝她手内茶盏指了一指。
杨眉愣了一下便递过去,却不见他伸手来接,只得认命地捧到他面前,一手环了他肩背,另一手将茶盏喂到他唇边,叹气道,“好啦,我喂你还不行么?”
谢览倚在她怀中饮完了那盏茶,轻声道,“你说的不对。”
杨眉一滞,“什么?”
谢览将她一只手握在手中,捏了一捏,才又小声道,“你那枕头风吹得无甚成效,不是因为甚么铁面无私……”
杨眉大是好奇,“那是怎的?”
谢览松开她,自己掀了被子,挪身下榻。杨眉大吃一惊,忙扑身去拦,惊道,“你要什么我与你拿,起来做什么?你还病着呢……”
谢览轻轻推开她,笑道,“莫紧张,无事。”说着自扶了榻边几案,站了起来。他卧床数日,此时站起不免晕眩,扶着几案停了好一时才渐渐好些,便见杨眉正扶着他胳膊,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他忍不住便在她额上轻轻一叩,轻声斥道,“做甚么愁眉苦脸的,再作这般模样,要你这一辈子的枕头风都无甚成效。”说着便推开她,自往案边坐了。
杨眉本在郁闷之时,恍惚回神才想起他方才说的是……一辈子?心中一时喜悦,一时难过,此时方知他已全然消融了往日嫌隙,只是如今远未康复,又要北赴军中,叫她怎么放心?
她尚自纠结之际,谢览已取了一本雪白的纸折子,摘了笔架上晾着一的一支小楷,往砚上舔了一舔,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杨眉十分好奇,便凑到面前,低头看了半日,约摸认识多一半儿的字,只是连个标点符号也无,行文又艰涩,看半日没明白什么意思,索性也不去费脑子,自往架上取了夹袄过来,给他披在肩上。
谢览头也不回,自抬了空着的左手,握了握她按在他肩上的手,小声道,“这就要好了,再等一等。”
杨眉点了点头,倾身伏在他肩上,出神地望着那狼毫小楷极细的笔尖一点一点划过纸面,留下一行接一行工整的字迹。她不是第一次见他笔迹,然而他因事务繁忙,从来都是一笔十行,那字迹往好了说是飘逸,往坏了说就是潦草——倒是头一回见他像个小学生一般一笔一划写这楷书。
他写得虽慢,要写的字却不算多,将将写了一页多便收了笔,自从小抽屉内取了一只玉匣子出来,打开来却是一方小巧的蓝田玉印章,往那纸上戳了一下,留下一方鲜红的印鉴。
杨眉定睛认了一认,却是几个篆字——越发看不懂了。她心中生怨,只道,“甚么天大的事情,非得赶在此时爬起来?”
谢览收了印章,自往空白处又写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杨眉却认识——是他的姓名落款,耳听谢览嗤笑道,“三小姐果然不知这是什么么?”
杨眉瞟了一眼纸折子,要说单个的字么大约认识一多半,然而如此这般毫无句读,跟块大饼似地凑在一处,便全然不知在写些什么了,不由气愤道,“回头我写一段,你也未见得能瞧得懂。”
“你只管写来。”谢览一边说着,一边将笔撂在笔洗内,转头向她道,“你在这儿,签个名字。”说着便指了一指他姓名旁边空白处。
杨眉疑惑道,“做什么?你要我签卖身契么?”
谢览自偏了头,“确是卖身契,签么?”
杨眉断然道,“不签!”姐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哦不,好少女,怎么能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签个卖身契?不不不,绝对不!
谢览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杨眉屏住一口气与他对视——却不过片刻便偃旗息鼓,伸手去取笔架上的狼毫,抱怨道,“签就签吧,手印儿我可不按啊……又不是杨白劳卖闺女……”说着便舔了墨要往上写字。
将将落纸之际,便被一只雪白的手握了笔杆,她不解地望他,“怎的?”
“你要写什么?”谢览问。
“顾氏敏之……我早已练得熟了……”杨眉一说完便明白他为何阻她了——旁人不知,这位大老爷却是十分明白,她并不是甚么顾氏敏之——她微感尴尬,将笔一撂,“那要怎么写?”
谢览微微挑眉,“你说呢?”
杨眉顿时福至心灵,捏了那小楷,狗爬似地写下了自家大名:杨眉。
谢览从她肩上绕过去瞧了一眼,忍了半日终于还是笑了起来,“大小姐,这便是你的字么?”
杨眉镇定道,“咱们不用这种笔,写不好是正常的,嗯。”
谢览也不去理她胡说八道,满意地朝那纸折子吹了口气,待墨迹干透,又将那它合了起来,收到抽屉里。
杨眉见他这好一番折腾,皱眉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在做什么呀?”
谢览坐在椅上,揽着她腰拉了一把,让她坐在自己膝上,自将面颊埋在她发间,轻声道,“是……咱们的婚书。”
杨眉闻声大惊,一下子便跳将起来,“你说什么?”
谢览逸逸然道,“你不是要给路春走夫人路线,吹枕头风么?现如今连个夫人也不是,便想来吹枕头风,无甚成效不是应当应份的么?”
杨眉一滞,想想又明白过来,喜道,“你不跟路春置气了?”
谢览不去理她,自取了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是冷的,不由皱眉。杨眉瞧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忙自火盆旁边取了温着的热茶过来,将他杯中注得满了,又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览饮了一口,自低了头不言语。
杨眉等了半日也不见他松口,待要追问时,突然福至心灵——果然自己与这位满肚子曲里八弯的大老爷相处得久了,渐渐也解锁了这“心事猜猜猜”的技能呢——自在他膝前蹲了,笑意吟吟道,“府督大人,阁首大人,您劳心劳力,十分辛苦,不如把路春召回来帮您分忧?”
谢览强自板了一张脸,只不松口。
杨眉却从他那双桃花眼中瞧出了一丝丝笑意,便知自己走对了路线,扶着他双膝轻轻摇了一摇,拉长了调子道,“往日那些过节……大人便瞧在夫人面上,饶过他吧……”
谢览原本还想绷上一时,却在听到“夫人”二字之时心软如绵,面上强作的冷硬线条便似被杨柳之风拂过,化作日暖花飞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在下面:
今天结婚了哈,明天咱们开船……嗯,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第113章 玉暖香沉
杨眉手中抱着一瓶蜡梅,沿着招手回廊过来, 到得暖阁门口, 却见那门仍旧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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