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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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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群雄角逐。
乱世之中,她生于江南书香门第,与姐姐是名震江南的姐妹花。
有朝一日,姐姐登上龙门,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她,也卷入了宫闱中。
宫中暗潮汹涌,波谲云诡,几乎要将她湮没……
她是末代国后,她是乱世佳人。
情迷惘惘,一朝为后,为爱而生!
==============

  ☆、第一章 长相思(1)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自古以来,金陵俊采星驰,人杰地灵。
  此时正值唐朝末年之后的藩镇割据时期,金陵王气雄盛,藩镇诸国中,南唐广有富足江淮鱼米之乡,虎踞东南一方。
  烈祖时期,与民休养,交与邻邦,国政清明,南唐气象大新,到李景嗣位后,大兴兵,俘获闽主、灭了马楚,南唐疆域扩及最大范围。
  国君雅好诗词,兴起金陵城一片嗜好文雅之风,一时之间,儒衣书服大盛,江南贵族大家,往来的都是才技之流,多少风流佳事,多少风花雪月,都在温柔乡里缱绻。
  这年新春过后,又到元宵佳节。
  未及傍晚,金陵城的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乌衣子弟、世家闺秀出了深宅大院,在轻舟柔橹中觅得几许诗情画意,连同贩夫走卒、老妪稚子也热热闹闹地夹在人群中,观看盛时的圆月灯会。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名女子分外引人注目,为长的十七八岁,亭亭少女已长成,远远观之,姿态秀美窈窕,好似一朵出水的菡萏。
  细细端详,但见她肌肤雪白,吹弹可破,纤纤长眉,宛如新月。
  少女手心所挽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稚女,淘气憨顽,粉嫩的小手不耐烦攀着姐姐的手,一双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好奇地看着周遭的市井风光,见秦淮河上水波摇动,画舫如梭,高兴得又跳又笑。
  夕阳渐渐西斜,暮色时分,花灯已经点亮了,灯楼、灯船美轮美奂,火树银花,舞女笙歌,络绎不绝……
  小小稚女何曾见过这等壮观的场面,一一观览着,又惊又奇。
  “想不到金陵城这么热闹,姐姐!咱们也把大宅子搬到金陵城住好不好?”小稚女仰着头,兴奋地对姐姐说道。
  姐姐无可奈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以为想回金陵就可以回来么?阿耶如今为东都留守,朝廷之令,皇上之命,又岂是朝夕能更改的?”
  原来,这对姐妹花正是轰动东都的周家之女,长的字娥皇,小的字嘉敏。
  周府上聪慧伶俐的两个女儿,东都扬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连国都金陵城,但凡豪门望族、士子才人,都已闻得姐妹花的美名。
  听闻周家大女儿如今已出落得瑰姿婉容,十传百,百传千,都以为周府的长女为洛神下凡,嫦娥再世,说不尽的天姿国色,只恨不能见上一面。
  小女儿周嘉敏虽未长大,但也十分聪慧可爱。
  两姐妹住在扬州的大院里,庭院深深,家教甚严。
  娥皇整日里习学诗画音律,说不尽的郁郁春愁,嘉敏娇俏活泼,正是玩耍的年龄,在重重深院里,也是百无聊赖,两姐妹一直都想去看一看金陵的繁华,今日好不容易来到国都,自然要玩耍得尽兴。
  这次出来,还是趁着春节周府探望金陵城旧故亲友的机会,姐妹两人悄悄溜出了亲戚府邸,身边仅尾随半大的丫鬟流珠。
  一路闲逛,果真见城中别有洞天,街衢繁华,歌弦不绝。
  嘉敏看到金陵城中这些繁华盛景,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阵惆怅。
  有诗云:“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扬州风景绝佳,可到底不如金陵的王气盛象,自家怎么就没住在金陵城中呢?
  更何况,从扬州城来一趟金陵,那可多不容易,山水迢迢,一路水陆辛劳。
  嘉敏嘟着嘴道:“要是皇上不愿意调阿耶回都,那我去跟皇上说好了!”
  到底是稚女的话,淘气未脱,娥皇忍不住噗嗤一笑:“怎地又这般不懂事了?阿耶岂是想回国都就能回去的?”
  “为什么不可以?”
  娥皇笑道:“东都乃军事要地,皇上正是倚重阿耶,方才让他守住国域的东边门户。”
  既然阿耶不能搬回金陵城,以后来国都游玩的机会可真的就难了。
  嘉敏皱着眉,歪头想了想,突然一拍手,笑道:“那么姐姐就嫁到金陵城来?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到金陵来看望姐姐了。”
  娥皇面上一红,犹如桃花漫面,斥道:“好没害臊的家伙!你才多大一点,嘴里就什么嫁不嫁的。”
  嘉敏觉得委屈,嘟嚷着嘴说道:“哪能怪得了我?要怪就怪姐姐长得花容月貌,才艺绝佳,哪家的贵公子不想娶了姐姐去?每天上门提亲的都踏破了门槛。就是我不想听,什么嫁呀娶呀的话也要往我的耳朵里灌。”
  娥皇羞臊,一时噎得无话可说,童言无忌,小妹的话倒是说对了几分。
  她正值芳华盛龄,犹如桃夭,那些王孙贵胄,书香宦门慕名前来提亲的不少。
  她深居幽院,也常常从府邸的前厅听来一些消息,而她总是置若罔闻,或抚琴低吟,或翻卷读诗,看似风淡云轻,实则是一颗春心千头万绪,却无法置放。
  她自幼饱读诗书,偶尔在诗文中撷取了相思词句,纱窗醉梦中,便常常午夜梦回,对未来的相公有着模糊的期许。
  他当是儒生,诗文盛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当是君子,清俊儒雅,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又或是有着贵族之气,气性高雅,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她从不计较门户,不在乎他是否为侯门公府之家,只要两人心心相悦,琴瑟相谐,那便是待嫁女儿最大的期许了。
  只是这样的君子,到底在何处?

  ☆、第一章 长相思(2)

  娥皇还欲多想,身边的婢女流珠倒是噗嗤一笑:“我看呀,小小姐的愿望九成就要实现了,昨儿个,金陵城的媒婆还撵着找到了夫人,说是这回说亲的公子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高门,他家公子又是模样清俊,知礼博文,与咱家大小姐正是天造地设一对。我看夫人的态度,打心里是欢喜的。”
  流珠家道衰落,自小侍候在周家的大小姐身边,名义上是侍女,却绝不类一般府邸的丫鬟,倒像是周家的半个女儿般,受到了王夫人的亲待,在娥皇面前,也是言笑自如,似姐妹般。
  她本是出身不好的女儿家,到了望族大家里,日日受诗书礼教的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气质越发纯良,与富裕大家的千金无异。
  娥皇啐了一口:“你又开始胡说了,就爱拿我嫁不嫁人开玩笑,莫非你也是和那些媒婆一道的。”
  流珠嘴上越发不饶人,笑道:“我可不敢惹小姐生气,若小姐真的生气了,不嫁了,这金陵城的公子还不将我剁碎了喂狗不成?”
  娥皇跺了跺脚,有些羞臊:“你们再合伙儿欺负人,这灯会,我便不与你们一起去了。”
  流珠却瞧着娥皇的粉脸,怔怔地,像是入了定般。
  娥皇觉得奇怪,抚着自己的脸,“怎么了?”
  流珠叹道:“小姐真真儿绝色天姿,一蹙眉之间,也是浅嗔之态。我可是福分之人,日日看着小姐,看了十几年也看不厌,也不知哪家公子有这等福气,能娶了小姐。”
  嘉敏自豪道:“那是自然!以我姐姐的仙姿,将来是要当国母的。”
  娥皇的语气里有些懊恼:“胡说!如今皇上与皇后恩爱无比,皇后雍容娴雅,母仪天下,又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流珠道:“大小姐,小小姐没别的意思。我听闻当今太子李弘冀血气方刚,英武有谋,将来必是我国的英武圣主,如果能……”
  娥皇不以为意:“你们欺我身在闺阁,不闻天下事,是也不是?常听得阿耶说起,太子刚毅,屡建战功。但他却并非我钟情的那一类男儿。”
  流珠嘴上还是不饶人:“可恨我家小姐的诗书览尽,竟也掉了书袋。只怕子都、檀奴、璧人重生【1】,才能罢了我家小姐的一腔惆怅思春之情。”
  娥皇有些羞意,以宽袖微微遮面,笑道:“就你们胡说的这会子,灯会早已开始了。我们再不走,岂不是枉费了良辰美景?”
  三人又朝着桥头走去,此刻华灯初上,灯树千光,明月皎皎。
  金陵城阖城出动,人头攒涌,古有洛阳花开动京城,如今金陵城也是家家赏灯、户户走桥。
  昇元寺高数十丈,威耸入云,今夜被各式花灯点缀,如琼楼玉宇般熠熠生辉。
  秦淮河畔,早已是亮如白昼,仕女小姐们叽叽喳喳地放水灯,河水上水光粼粼,花舟摇曳。街衢上笙歌醉梦,龙舞游曳,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三人看得眼花缭乱,嘉敏身量不足,总是踮起脚,争着看那热闹处。却不想那欢呼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变成了仓皇呼声。
  三人觉得蹊跷,望向那人声鼎沸处,只见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突地四散开来,更有急遽的呐喊声、哭声四起彼伏。
  隐隐听得——
  “走水了!走水了!……”
  “屋塌了……逃啊!……”
  遥遥只见火光灿烂,风凌冽一吹,火势肆掠蔓延,烟雾弥漫,空中到处都是呛人的气息。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众人来不及看清楚是何事,转身就跑,啼哭声、呐喊声、咒骂声、嘈杂声混杂一起……
  三人正在桥头,娥皇顿觉不好,紧紧拉了妹妹的手,想要转身离去,却已经来不及了!急于逃命的人群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将她们冲散!
  娥皇身子单薄,怎堪如此汹涌的人潮?跌跌撞撞地往回逃时,一不当心踩着了碎石,摔了下去。
  流珠眼见她身后的人潮就要碾过来,又急又怕,顾不得已经冲散的嘉敏,拼了命地挤开人群,将大小姐拉了上来,两人转身躲在抱鼓石边,惊魂甫定,大口喘气。
  娥皇抚着急跳的胸口,左右一瞧,才发现妹妹嘉敏已经不见了。
  “嘉敏呢?嘉敏在哪里?”
  流珠也慌了神,刚才人多杂乱,小小姐一定是被人潮冲散了。两人疯了般在人群中找,只是人海茫茫,夜色阑珊,又哪里能找得到?
  娥皇急得直哭,两人也不敢怠慢,回到亲戚府上将嘉敏丢失一事告知老爷夫人,当下亲属府上涌出数百家丁,在金陵城四处找寻。
  注释:
  【1】子都、檀奴、璧人分别指美男子公孙阏、潘安、卫玠。

  ☆、第一章 长相思(3)

  原来,嘉敏模样清秀可爱,早在人潮中就引起了牙子的注意。
  那牙子干惯了买卖稚女的勾当,将江南女娃卖到中原城市或西域边境,或为奴仆或为青楼女子,全看女娃的禀赋命数。
  牙子心中忖度这稚女能卖个好价钱,又见她身边没有大人看护,瞅准了时机,趁着人群嘈杂,一手捂住了嘉敏的嘴,抱着她就往街道小巷跑去。
  嘉敏惊恐至极,又踢又闹,奈何牙子身高马大,抽了嘉敏的绢子塞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又用厚衣包裹,一路择僻静小路往北行去。
  几近卯时时分,天光熹微,牙子到了江边,江水宽阔,飘渺茫然,此时尚且不见一个摆渡的人。
  唯有一叶渔舟在江上飘飘荡荡,舟上一人,白衣白带,顶渔笠,拥渔蓑,盈酒瓯,说不尽的清高逸气。
  牙子心急,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哎一声,粗着声音吆喝道:“你!过来!”
  舟上渔翁纹丝不动,静心垂钓,牙子不耐烦,捡起一块大石头丢了过去,惊飞江上一群白鹭。
  “聋了吗?说你呢!给老子摆渡!”
  “你找错了,我只是江边的渔翁。摆渡人在那边的草房里。”渔翁往江边指去,朦胧雾霭里,果真有一处茅屋。
  那牙子心中正不耐烦,见去茅屋又是甚远一段距离,嚷嚷道:“叫你过来摆渡就摆渡!钱少不了给你的!”
  白衣渔翁一眼瞥见这粗鄙汉子身边的小孩,见其裹得严严实实,被汉子牢牢抱着,觉得有些奇怪,便将渔舟渡到岸边。
  “听你口音,似不是本地的,你要前往何处?”
  牙子焦躁道:“你只需摇桨过河就是,哪有那么多废话?”
  此时,嘉敏听到有人来了,又急又喜,奋力挣扎,牙子粗暴地拧着她的衣服,骂道:“给老子安静一点!回去要让你娘好好地管教你!”
  嘉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恨被大棉袄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和鼻子在外,虽然发不出声音,可眼中的求助之色已让渔翁大为惊诧。
  渔翁问道:“这小女可是你家人?怎地将她包裹得这么严实?”
  牙子怕节外生枝,颇不耐烦地掩饰道:“家女顽皮,总是照看不住,再说这天寒地冻的,若不将小女裹得严实,着了风寒怎么办?你少管老子的事!”
  说着,又推搡了一下嘉敏,抬脚就急着上船。
  “且慢。”渔翁拦住了他,蓦地揭开了围在嘉敏头上的丝巾。
  嘉敏吐出嘴里的堵塞绢布,大喘一口气,叫道:“姐姐,救我!他不是我阿耶!”
  她小小年纪,见眼前的这位渔翁长得清秀俊逸,披肩秀发,白衣飘飘,如仙人踏莲而来,只觉得他好看至极,哪里还分得清男女。
  牙子大骇,提着嘉敏的脖子就往船舟上窜去。
  渔翁怎肯放他走,上前一步就去抓。
  那牙子是个极其精滑的家伙,竟然抄起嘉敏,向渔翁甩去!渔翁见扑向自己是小稚女,蓦然收回力道,没有站稳,差一点便跌入了河中。
  嘉敏重重跌入到船上,牙子将桨猛然往河岸上一点,小舟迅速荡漾开,他站在船头,得意地冷哼两声:“好一个清秀的娘们,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惹上了老子,就是在找死!”
  嘉敏感到极为害怕,大哭起来。
  渔翁十分着急,顾不上许多,正要一头扎入水中去救!
  就在此时,岸边的枯草丛中倏然掠过一个矫健的身影,脚尖轻点江面,水面的波纹尚未荡漾开,那身影便如一只大鸨落在船舟上。
  那身影缓缓转了过来,面容刚峻冷毅,剑眉如鬓,眼神犀利。
  牙子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道:“来取你性命的人。”
  牙子有些害怕,壮胆道:“你与老子无冤无仇,为何来找老子茬?”
  那人又道:“就为你贩卖女子的勾当!”
  牙子狡辩:“此乃老子的女儿!”
  嘉敏忙道:“我不是他女儿!他是人贩子!”
  那人不想与他废话,手一伸,竟将牙子从船上提了起来!
  牙子吃惊不小,见此人武艺高强,寒气凛人,早就没了当初的气焰,一张脸憋得青紫:“大侠饶命,小的见这女娃可爱,实在就没忍住……”
  “哦,这么说来,你真不是这女娃娃的生父了?”
  “这……”
  “贼眉鼠眼!败类!”侠士的凛冽眉锋中骤现杀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牙子鬼哭狼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侠士掐了牙子的脖子,手上微一用力,“咔擦”一声,牙子咽了气,尸身被踢进了江中。
  侠士荡漾着小舟,回到岸边。
  嘉敏抹了抹眼泪,对侠士和渔翁躬身施礼道:“谢谢二位仗义相救,小女子拜谢了。”

  ☆、第一章 长相思(4)

  渔翁见她小小身量,偏做出一副大人彬彬有礼的姿态,更显得憨态可掬,不由笑道:“救你的可是这位侠士,你如何又谢起我来?”
  嘉敏浅浅一笑:“若不是姐姐拖延时间,又怎会等到这位侠士相救?再说,姐姐也是一心想要救我,小女谢的是姐姐的慈悲心肠。”
  那大侠忍不住赞道:“早听闻江南女子婉约聪慧,今日一见这小小丫头竟也如此知礼,可见江南女子是如何让人心生向往了。”
  渔翁淡淡笑了一笑,有意调侃:“听侠士口音,应是中原人,既心仪江南女子,何不逑之?”
  那侠士见这位渔翁一副清闲小居士装扮,却生得十分俊美,时风眼,伏犀鼻,姿态清俊,有人中龙凤之貌,心中暗暗纳罕,早已是欢喜几分,爽朗道:“在下只是有感而发而已,让居士见笑了。在下赵元朗,的确是洛阳人氏,于这江畔中得遇居士,幸会。”
  渔翁也抱拳略一施礼道:“在下钟峰隐士,隐于这江畔的山峰间。”
  赵元朗奇道:“为何居士年纪轻轻,就深藏于秀山丽水中?外面的世界广袤壮丽,难道居士就不想出去看上一看,博取一番功名?”
  一席话击中了渔翁的心事,他眺望江面上隐隐连绵的山峰,似心有戚戚,不过转瞬间,一丝清淡的笑容就浮现在脸上。
  他徐徐道:“阁下有所不知,这水波浩淼,日影染身,却是最能移情移性的。在下于俗世无恋,于功名无求,只喜在山水天地间逍遥,做一个快活的浪子。”
  赵元朗面有愧色,致歉道:“赵某只是一介武夫,是个粗人,居士心性高雅,幽然尘外,又岂是我这等粗人能置喙的?也难怪居士有清高逸气,在下适才的话,还望居士莫要介意。”
  渔翁笑道:“阁下谦虚了。我看阁下魁梧豪迈,颇有英雄之气,日后定当能建立丰功伟业。”
  “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来江南,便是勘察地舆、体察民情。这江南富饶广大,文脉深沉,百姓安居,物阜民熙,在下实在是喜欢得很呐!”
  渔翁见其夸赞国土,自豪欣喜之情油然而生,心中只愿父皇兄长能温勉有加,将这大好河山守得千秋万岁,又怎想到眼前这位雄武的男儿,有着一统天下的宏愿?
  不知不觉,小舟已经靠岸,嘉敏跳上岸,与这位英武侠士告别在即,竟有些眷念不舍。
  赵元朗抱拳道:“嘉会再遇,在下要前往北都,这就告辞了。”
  渔翁亦难掩惜别之意:“在下一片留意,可恨只能送到这里,阁下一路顺风。”
  连嘉敏也颇有些难过,撅着小嘴说道:“说是嘉会再遇,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侠士?”
  一席话说得赵元朗哈哈大笑:“若有缘分,必能相逢!”
  正说着,岸边的茅草从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跳出几个巡行的兵士,为首的小头领大声喝道:“奸细哪里逃?!”
  数十兵士持兵器速速围拢赵元朗,犹如瓮中捉鳖,那赵元朗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渔翁对兵士喝道:“义士在此,不可胡来!”
  头领厉声道:“好一个不知轻重的小居士,此乃周国奸细,我等奉命已经追捕多日。又岂是你能干涉的?识趣的就赶紧滚!”
  渔翁款款转身,语气波澜不惊道:“哦,你说我不能干涉?”
  众兵士看清渔翁的脸,大吃一惊,那小头领当下就结巴了:“小将拜……”
  渔翁一个眼色,小头领会意,转而道:“原来是钟峰的高人,小将方才无礼得罪了。”
  渔翁道:“这位义士是我的朋友,又怎会是奸细?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小头领心有不甘,急道:“太子命小将追捕,且小将亲眼见他行踪诡异不定,又多与江湖人士勾结,似有不诡之举……”
  “你何时何地见到他有不轨之举?”渔翁眉头微蹙,一向温和的语气竟然颇为威严。
  小头领有些怯意,垂眉俯首:“是……是小将眼拙……”
  那赵元朗颇觉奇异,为何一员小将却能听得下这隐于钟峰居士的片言只语?暗暗忖度这隐士地位尊贵,必不同于常人,心中如此惊诧,面上却波澜不惊,抱拳道:“多谢居士仗义执言,赵某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小头领眼睁睁看着赵元朗驾舟飘荡远去,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六皇子在此,他的命令不可不奉,也只能无可奈何。
  渔翁对他命令道:“送这小女娃回家,若有差池,你的脑袋可保不了!”
  “是!”小头领微微颔首,正要去牵嘉敏,却不想嘉敏甩开了他,紧紧牵着渔翁的长衫,一副可怜巴巴、十分委屈的样子。
  “小女娃,让我送你回家。”小头领讪笑着,颇有些尴尬。
  “不……我不跟你走……我不要你送我回家,我只要姐姐!”嘉敏说着,扭糖儿般粘着渔翁的长衫,一双汪汪的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渔翁,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渔翁知道她受到了惊吓,心有不忍,只好答应道:“好,我这就送你回去,你告诉我,家住何处?”
  嘉敏这才高兴地破涕为笑,擦了眼泪,笑道:“我本是东都扬州人,春节与家人一起去金陵城看望亲属,元宵灯会时走丢。不如,姐姐就将我送回金陵城周府吧。”
  “好,我一定送你回去。”渔翁俯下身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周嘉敏!”

  ☆、第一章 长相思(5)

  当下两人也不由兵士将领护送,一路向南逶迤而去。
  路上说不尽的清丽风光,饿了,两人便择了清爽酒家,点上农家野味;天黑了,便投宿村野客栈。
  这一大一小的清丽人儿行在官道上,风致翩然,好不引人注目,连路边锄地耕耘的农夫、浣衣洗菜的妇人见了,也停下了手里的活,驻足观望。
  渔翁自幼长于锦绣繁华的宫中,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写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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