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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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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敏言语苦涩:“先皇在世时,对我们倒还是格外优待,自从新皇登基后,便苛刻了许多,如今郡公他病情时好时坏,总不过是以凭着微薄的俸禄一日日捱过去了。”
  黄芸安抚道:“娘子不必忧心,这次我带了些钱银,足够娘子度过这大半年的难关,也会让熟知的太医给郡公治病。”
  古彤将一大个檀木盒交由元英,里面所盛的是一大盒珍珠金银。
  嘉敏大为动容,“这如何使得?”
  黄芸不悦:“你还需客气什么?以后但凡有不便之处,只需跟我说一声。金陵故人不多,如今剩下的也就你我,怎又能不互相照应?”
  亏得黄芸的接济,李煜又戒了酒,府上的光景渐渐好了起来,日子清寒,但不至于窘迫。
  那赵光义本想以此来让嘉敏顺了自己,没想到即使是克扣了俸禄,他们也能春花秋月,过得有滋有味。
  赵光义龙心不悦,便以各种宮宴为借口召嘉敏入宫,嘉敏入宫后也并不怕,要么与朝臣命妇相伴,要么与宫妃一起,赵光义一时之间也得不到手。
  这日,宮宴既散,众人皆退,嘉敏也随命妇们走了出去,行到一处宫殿外,忽然听得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那惨叫声夹在着锐利的鞭笞声,格外恕
  嘉敏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元英道:“好像是到了宫女们住的地方,具体是哪,奴婢也不清楚。”
  两人转过了一道宫墙,只见一个无眉歪鼻的太监使劲抽打着地上一个宫女,那宫女疼不过,滚在地上躲了一下,惹得那管事太监更怒,暴喝道:“还躲!还躲!看你躲到哪里去!”
  一边骂着,那鞭子更快更猛烈地击打宫女的身上,那宫女疼得直打滚,衣服已经被血痕染红,皮开肉绽,看起来触目尽心。
  嘉敏忙道:“公公请手下留情!”
  那太监看了一眼周嘉敏,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颇为傲慢道:“杂家教训下人,还请夫人移步它地,若不然,恐脏了夫人的眼。”
  一边说着,一边使出更大的力气,鞭子在他手中挥动得霍霍有声。
  元英急急上前一步,一把捉住了太监的手腕,那太监动弹不得,带着怒气道:“杂家劝夫人还是莫管宫中闲事,这宫女衣服洗不干净,杂家得好好教训!”
  嘉敏见那宫女似是面熟,扶起她一看,大吃一惊,薛九!竟是薛九!
  她不是早就逃出了宫城了吗?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元英见机行事,悄悄塞给了太监一锭金元宝,笑道:“这宫女衣服没洗干净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又是我家夫人的故人,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那太监得了财,早已是眉开眼笑,拱手离去。
  嘉敏扶住薛九坐到石凳上,薛九已经瘦得像是纸片一样的人,曾经那张圆脸如今已清瘦许多,她的手上、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
  嘉敏不经意地一碰,都会让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嘉敏心痛道:“薛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九并不领情,僵硬地推开周嘉敏,沉声不语。
  嘉敏撕破了手巾,轻轻擦拭掉薛九手臂上的血迹,只觉得十分难过,一滴眼泪忍不住啪嗒滴在了薛九的手背上。
  薛九心中一动,面色亦然冰冷:“你真的就那么为我伤心么?”
  嘉敏有些错愕。
  薛九毫无表情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么?那我就告诉你。”
  原来,薛九出了宫城后,打听曹仲玄的消息,得知他又回了金陵,在寻他的路上,正是战乱纷纭时,战乱中她被中朝兵俘虏,带到了汴京为宫奴。
  薛九咬了咬牙道:“这一两年来,我受过各种各样的苦,可都一一熬过来了,因为再熬上一两年,我就到了出宫的年龄!就可以继续去寻找曹公子,我就可以为他跳舞了。”
  说道曹公子,她的眸色中闪烁着熠熠的光彩,这些年,全凭着对曹仲玄的念想,她才一次次熬了过来。
  嘉敏心痛如焚,“曹公子……他……”
  薛九分外激动,急切问道:“曹公子他怎么了?你是不是有曹公子的消息了?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嘉敏勉强地笑了笑,掩饰道:“曹公子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薛九冷漠的唇角终于漾开一个甜蜜的笑意,目光痴迷,带着小女儿般的赧意:“这一两年,也不知道曹公子过得好不好?我就怕等我出宫的时候,已经人老珠黄,曹公子瞧我不上了……”
  嘉敏的心一阵阵地搐痛,她拼命压抑了伤感,笑着安慰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到你出宫的那一天。”
  嘉敏又给那管事公公塞了许多银两,劳烦公公给薛九送去敷伤的药物,如此下来,薛九也算是外头有“贵人”照看的人,以后断然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和薛九道别,嘉敏出了这一处宫室,暗沉沉的天上悬着一轮勾月,夜色凉如水,她深吸一口气,想将胸中的秽气倾尽。
  “元英,你说这都是命中注定么?”
  “娘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嘉敏幽幽道:“姐姐生前受尽宠爱,却红颜薄命、香消玉殒;国主享尽荣华富贵,如今却缠绵病榻,心境幽迷;薛妹妹天真无邪,现在却经了那些磨难,苦苦挣扎……曹公子……曹公子他一生潇洒,最终在战乱中化为了江中一缕魂魄……难道,这就是命?难道,我们都捱不过命运的安排?”
  元英也伤感起来,“曹公子是个好人,老天爷是看他太好了,所以将他招回去收在身边……薛姑娘也会熬出宫的。娘子还是别伤感了了,夜风起了,娘子早些回去吧。”
  这一切,却被墙后的薛九听得明明白白,她与嘉敏道别后,想起来衣服上的一粒珍珠掉了,便出去到院中去寻,却正好听得嘉敏与元英的言语。
  那一瞬间,薛九像是被雷击电掣一般,浑身绵软无力,倚靠着墙身滑倒在地,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原来,曹公子早就不在人世了!原来,周嘉敏都不舍得告诉她最残酷的事实。
  像是她心中的那一盏明灯熄灭了,像是支撑她的全部力气也已被抽走。
  薛九哽咽不已,泪如长河。
  曹公子,为何等不及拜别,你就走了呢?
  没了你,我又怎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哦,对了,你是在战乱中离世,是中朝的皇帝,是中朝害死了你!
  薛九悲凉的眸光中渐渐升起了愤怒之色,若不是中朝挥师南下!曹仲玄怎会葬身在战火中!
  她目光如炬,烈烈燃烧!复仇的火种在心中迅速蔓延!

  ☆、第七十五章 大结局(1)

  皇后生辰,宫中大开筵席,朝廷命妇、后宫嫔妃妍丽融融地坐满了一堂,轻歌曼舞,琼瑶玉浆,于这奢华的皇家气象中又显些繁缛的精丽。
  皇后今日身穿正红凤服,衬得她的雍雅端庄,宫妃们争奇斗艳,就连舞女们的百褶裙裾,也绣满了金线花纹,晃得人眼花缭乱。
  嘉敏一身雅淡,恹恹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纵是如此,那赵光义的目光依然在她的身上流连。
  皇后是个在宫廷争斗中摸爬滚打过的,觑见这番光景,岂不心酸恼恨?
  皇上对这个亡国之后竟有着狩猎般的兴趣,屡屡借故召其入宫,这已让皇后极为不满,今日正是她诞辰晚宴,皇上竟还是肆无忌惮,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酒过三巡,皇后郁郁道:“这舞年年岁岁相似,看得也有些腻了。”
  她冷冷目光瞟到角落里的嘉敏,唇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本宫听说南唐宫室的嫔妃能让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重放光彩,本宫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得见这仙舞。太尉夫人既是南唐亡后,今夕良辰美景,不如太尉夫人献舞一支?”
  有牙尖嘴利的宫妃附议道:“想来,这亡国之后的舞姿别有不同呢,妾身与诸位姐妹们今日也正好可以大开眼界了。”
  底座里数个嫔妃捂嘴窃笑起来,都等着看一场好戏。
  嘉敏起身到殿中央,行了一礼道:“霓裳羽衣舞为舞之大成,只有臣妇的姐姐才精于此舞,臣妇不会。”
  皇后不以为意:“夫人何必推辞?本宫听闻南唐女子个个长袖善舞,你曾经又是宫妃之后,又怎会不会呢?难道是夫人只舍得给亡国之君赏览,却不屑于给当今皇上与本宫欣赏吗?”
  此番言语挑拨,更是将嘉敏置于尴尬之地,她若是再推辞,便当真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了!
  皇帝从未见嘉敏翩然起舞,心驰神往,遂也对嘉敏道:“纵然不会,见得多了,也自然会模仿一些,你若是只能模出这绝世舞蹈的三五分,朕得以一观,也是三生有幸。”
  就在此时,殿中突然传来盘碟摔在地上声音,皇后细眉倒竖,大为不悦:“是哪个宫女摔了东西?”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鱼列的宫女中出来,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是奴婢不小心绊了椅子,撒了点心。”
  皇后撇了撇薄唇,“拖下去,杖毙。”
  那宫女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听到霓裳羽衣舞才一时分神,奴婢……奴婢会霓裳羽衣舞!”
  等到那宫女抬了头,嘉敏大吃一惊,这才看到宫女竟是薛九!
  殿中人皆是一惊,众嫔妃小声议论起来,皇后见有人扫兴,眉眼间皆是愠怒:“哪里来的不知轻重的宫女?敢诓骗皇上说会绝舞?还不拖下去!”
  薛九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是南唐旧人,自幼习舞,曾是宫中舞女教头,又得昭惠后娘娘的舞谱真传。奴婢是如今唯一会跳霓裳羽衣舞的人,奴婢恳请陛下,让奴婢代夫人跳上一曲。”
  皇后听得不耐烦,还要将她赶走,皇上挥手止住道:“是不是真会羽衣舞,跳上一曲就知道了。朕准了!”
  片刻之后,薛九换上了霓裳羽衣裙,羽衣轻如蝉翼,飘旋如带,若是一般的舞女,如何能驾驭这轻若鹅羽的舞裙?
  丝竹管弦声复又响起,仙乐妙音,令人陶陶,薛九宛若游龙,翩若惊鸿,舞姿惊心动魄,直将殿中诸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皇帝浑然忘了饮杯中酒,痴痴凝视着薛九翩然起舞,不知不觉倾着身子,忘乎所以地欣赏起来。
  天下竟还有这么精妙的舞蹈,这霓裳羽衣舞果然为盛唐绝舞!他赵光义能赏到此舞,实为幸事!
  突然之间,轻曼的水袖中突然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直逼皇上的面门!
  皇帝情急避了头,玉案被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皇帝尚未回过神时,又一把锐利的匕首斜刺里刺来,皇帝急躲之下,那匕首擦过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衣服,登时,血流如注。
  若是那匕首再入半寸,便会即刻要了他的性命!
  殿中的乐声戛然而止,宫妃命妇们尖叫着躲开,殿中一片狼藉。
  薛九抢上前,再逼向皇帝,此时,御前侍卫飞奔而入,“当啷”一声,薛九的匕首被震落在地。
  侍卫趁势将薛九反押按到在地,跪地向皇帝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薛九狠狠挣扎,狠狠地瞪视着皇帝。
  皇帝的神色十分阴鸷,冷冷问道:“你为何要杀朕?是受何人指使!”
  薛九冷笑数声,“没有任何人指使我。只可惜老天爷无眼,没能让我为曹公子抱得大仇!”
  “报仇?”
  薛九痛声道:“曹公子在战乱中不幸亡故!若非你兄弟二人南下亡我国,曹公子又怎会白白殒命!”
  皇帝面色阴鸷至极,只是冷声吩咐:“斩了!”
  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嘉敏心悬了再悬,她忙跪在地上,乞求道:“薛九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她一死……”
  皇帝不动声色,声音却让人战栗:“看在你们是故人的份上,朕会留她全尸。但你若再替她求情一个字,朕会将汴京的金陵故旧杀得干干净净!”
  皇帝拂袖而去!其它人也都拥着皇帝离开,顷刻之间,殿中只剩下侍卫。
  那侍卫们就要押了薛九出去,薛九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鲜血如注,很快,她的舞裙被鲜血染红。
  嘉敏大恸,颤抖地扶住了薛九,颤声道:“薛妹妹,你怎么这么傻?”
  薛九十分平静,神色如常,甚至透着几分冷意:“夫人,你不用替我难过。从我得知曹公子已经身亡的消息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摇了摇头,凄笑一声道:“不,应该是得知他心里的人只有你后,我的心就应该死了。我就是不甘心而已,我执拗于曹公子,我那么嫉妒你,我做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应该恨我,我有今天,是我死有余辜……”
  嘉敏心中凄苦无比,“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一直都是心无城府的薛妹妹,你一直都是……”
  薛九摇头道:“我不是!你知不知道是我将窅娘的‘女儿红’掺在了糕点里,带给你吃!”
  嘉敏惊得五雷轰顶,一步步退开,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是我害得你小产,失去了孩子!周嘉敏,你一直都将我当作好姐妹,可是自从我知道曹公子爱上你之后,你就是我最恨的人!”
  周嘉敏面色惨白,起身指着薛九颤抖不已,泪水奔涌:“她仅仅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竟然下得了手?”
  殿堂的金砖上都是血,血水在地上蜿蜒,浓郁的血腥气已经化不开。
  薛九气息幽微,拼了最后一点点气力说道:“这一辈子总归是我欠你的……只有等到下辈子我再来还……”
  薛九咽了气,胸前的鲜血玫瑰般散开……
  嘉敏心碎无痕,怔怔看着薛九的尸首,只觉得往事如烟如尘,十分恍然。
  薛九死了,为了她执拗的爱与恨。
  这辗转情仇,到此,终于有了一个了结。

  ☆、第七十五章 大结局(2)

  李煜在酒楼中与数个士人雅聚,那酒楼中有一个说书人,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地说起了宋太祖旧事。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有板有眼地说道:“话说宋太祖早就图谋江南,军队粮草皆备,可是迟迟不肯发兵。你们猜怎么着?”
  底下喝酒的宾客听得津津有味,有人问道:“怎么着?”
  说书人道:“那是因为江南有一个人让宋太祖十分害怕。”
  人群嚷嚷开了:“宋太祖英勇神武、披荆斩棘,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害怕的人?”
  “非也非也!这天下之大,却偏偏有一个人让宋太祖十分害怕。”
  说书人勾起了众人的兴致,接着往下说道:“那人就是林仁肇!”
  李煜听得此人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震。
  说书人接着道:“这林仁肇身高伟长,臂力惊人,曾只身火烧正阳桥,军中人称‘林虎子’!与宋太祖交手数次,都大败宋太祖。”
  众人唏嘘不已,都道这林仁肇是个虎将。
  “而且,林仁肇忠勇双全,宋太祖征兵南下,唯独怕他。”
  “既不能硬攻,便只能智取。此时,恰巧李煜的亲弟韩王公入京进贡,宋太祖就将韩王留在了汴京皇都,好生招待……”
  “韩王在宫中御园溜达了一圈,在皇帝的御书房前看到了林仁肇的画像,大吃一惊,想林大太尉的画像怎会出现在皇帝的书房中?”
  “宋太祖便道:‘这林大将军不日就要北上汴梁,先让人送来一副画像以表诚意。’”
  “韩王一听,吓得一身冷汗,林仁肇送中朝皇帝画像,那一定是准备北上投靠中朝皇帝了。那还得了!便忙修书一封,十万火急地送到了南廷国主手里,请国主速速斩了林仁肇这个叛将!”
  “果然,南廷的国主得知了消息,怀疑了林仁肇……”
  李煜脑袋一片空白,说书人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三五步冲上前,掐住了说书人的衣领,喝道:“你胡说八道!”
  说书人僵直脖子:“宋太祖驾崩未久,我岂敢胡说八道?我若是胡说八道,我、我断子绝孙!”
  李煜放开了他,浑身迅速被无力和挫败感席卷,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酒楼的,他已经成了天下人最大的笑话!
  他中了赵匡胤的计,误会了林仁肇,错杀了一员虎将!
  歉疚、自责、挫败……他沉浸在这样的心绪里不能自拔,唯有千杯醉,才能麻醉自己,暂时忘却痛苦……
  来府邸的故臣越来越来越少,倒是徐铉过了花甲之龄,早已看开世事,又向来是个性子清淡的,顾念着君臣关系,还曾记得看望李煜。
  两人在小庐月色中饮酒,谈及金陵风物,历历往事,不由感慨万千,徐铉感慨自己人老,以后剩下的岁月不多,不知何时能重回故里。
  而李煜后悔自己错杀潘佑、李平,痛哭失声。
  又接连作下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金锁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风净月华开。相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
  其词哀婉,其情悲切,听之让人潸然泪下。
  不知怎地,这些词文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勃然大怒,将那些传抄的词稿撕成了粉碎!
  “这李煜已经封爵,朕待他与那些江南遗老不薄,他竟还对他的江山念念不忘!既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客,那朕就让他尝尝身为客人的滋味!”
  七夕这日,是李煜的诞辰,曾经在金陵城时,每到这一天,歌舞管弦、丝竹悦耳,歌舞欢畅之音,好不热闹。
  自被虏入汴梁之后,往来的亲臣故旧越发地寥寥,到今夕过了戌时,竟还尚且无一人来。
  一根灯烛摇曳不定,映照得房中昏暗不明,影子映射在墙上,层层叠叠,衬得寂寥孤单的意味。
  李煜大病,形销骨立,如今身子仍未见好,即便是在炎炎夏日的暮晚,他依然穿青衣长衫,时不时地咳嗽。
  李煜与嘉敏夫妇二人静静坐于桌前,默默无言,桌上的菜都已经凉透了。
  嘉敏起身道:“我去起身将菜热一热。”
  李煜却伸手拦住了她:“不必了,今夜不必再等,此时,大概他们也都不会来了。”
  “官家……”
  虽然,李煜早已经不是国主,但嘉敏私下里还是习惯这样叫他。
  “今夜倒是难得,不如陪我一起喝酒。”
  嘉敏倾酒,“酒虽好,官家的身子尚未大好,不可贪杯。”她举杯道,“此酒,妾身与官家共饮!”
  李煜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那肌肤相触的冰凉触感让嘉敏心中蓦然一紧,与他这样的相触,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生疏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抽离了自己的手,目光散漫流连在院中的紫薇花海里。
  李煜苦涩地笑笑,对嘉敏这样的疏离,他早已是习惯了。
  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你到现在还陪着我,我很感激你。”
  嘉敏勉力一笑,“你我夫妻一场,又何必说这些生疏之语?”
  “天下人都已弃我,唯独你不弃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希望那个能弃我而走的人,是你。”
  “官家……”嘉敏眸光闪烁,心中五味驳杂。
  李煜愧然道:“你不该和我一起遭受这些苦日子子,我一直很后悔,当初就该狠下心送你出宫……”
  他抬了抬头,“或许,曹仲玄能给你更安适的未来,更静怡的岁月。”
  嘉敏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手中的酒也溢满而出,她讶然抬头,“你……都知道?”
  李煜咳嗽数声,微微喘了口气说道:“你在秣陵时,曹仲玄常常照拂于你,我后来在宫中也多少有些耳闻。”
  “可你从未对我说起。”
  “我能说什么呢?我很羡慕他,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给你的,他全都能给你,而我让你所受到的那些苦难,他却从来不会让你承受。”
  李煜饮尽杯中酒,酒香而涩。
  往事不堪回首,嘉敏亦觉得酸涩不已,她持起酒壶,也一饮而尽,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不提也罢,来,干了!”
  两人开怀畅饮,暗香奔涌,有闪烁的流萤扑入了窗棂,斑驳点点,吸引着两人走出了房间,登上了西楼。
  自西楼阁楼上远眺,汴梁城灯火辉煌,尤其是汴河附近,金光如龙。
  世外人的热闹,更衬得小院的清冷。
  唯有一只只闪烁着碧光的流萤,穿梭在花丛中,给这份清冷之色注入了些温暖之色。
  李煜伸出手,一只流萤落在他的掌心上,他有些怅惘道:“我还记得故国宫室中,那一晚花香流溢,满园都是萤火虫,我与你共乘一马,马踏月光而归……”
  酒熏人醉,嘉敏的脸颊带了些醉人的红颜,“是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永远停驻在彼时,那该多好,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煜回眸,凝望着嘉敏的侧颜,她依然美,美不胜收。
  他无限缅怀道:“我还记得初初识得你时,你不过是个扎着两只小辫的小丫头,时光过得真快,一眨眼,我已经人至暮迹,而你,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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