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南唐小周后-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十四章 鹬蚌争(5)

  裴良人的心狂跳不已,当她一瞥见到地面上那一潭黑红的血迹时,只觉得五府内脏翻江倒海地涌,实在是没忍住,抱住旁边的一棵树,吐得天翻地覆,恨不得将腹里的酸水都要吐尽。
  芳花看了一眼也忙扭了头,捂住了裴良人的眼:“主子别看了,死人晦气……”她一句话未说完,也抱着树干呕。
  地上躺着的正是卫御女,她从高楼上摔下,摔得全身骨头粉碎、黑血四流不说,那白腻腻的脑浆和着黏黏的血更是撒得到处都是,内脏从她的破裂的下身涌出,五颜六色的看得人心胆俱裂,她又不偏不倚正好摔在花篱上,几根竹竿从她的身上刺穿而过,有一根竹竿正好刺穿了她的眼睛,竹竿顶上还挂着她的眼珠子,极为恐怖狰狞。
  裴良人狂吐不止,芳花也是好一阵干呕,好半晌才像是见了鬼一样地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了,命小宫女光紧了门窗,谁都不许进来。
  裴良人觉得惊骇,又让人点燃了灯烛,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她那雪一般的肌肤会被光烛晒黑,只是抱着暖炉浑身打颤,正惊魂甫定的时候,门突然敲响了。
  “谁?!”裴良人如同惊弓之鸟。
  “奴婢来给主子送礼了。”
  裴良人松了一口气,朝芳花点了点头,外面的宫女才进来,竟是窅美人身边的宫女沛白,她将食盒搁置在圆桌上,带着笑意道:“窅娘娘说了,今日让裴主子受到惊吓了,特差遣奴婢送来这一道翡翠雪球,最是滋补养颜、补虚健脑的。”
  说罢略略施了施一礼便退下,芳花和裴良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窅美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芳花打开了食盒,只见一整颗羊脑髓卧在绿绿的菜叶上,那鲜红的汤汁包膜中,脑髓弯曲曲、黏腻腻,还散发出一股子浓烈刺鼻的羊膻气。
  裴良人见了之后,白日里所见的那一幕恐怖图景又映入脑中,只觉得胸腔内又是一股热气上涌,干呕了半晌,脸色煞白地急急挥着手,“快!快将那脏东西丢了出去!”
  芳花忙不迭地将食盒丢了出去,又将窗户打开,让夜风吹了吹,才将殿内的羊膻气吹走。
  裴良人呆坐了半个时辰,回过了神后才问道:“卫御女怎么从百尺楼上摔下来了?”
  芳花道:“奴婢刚才出去打听了,人人都道卫御女是失足跌下的,可卫御女死得蹊跷。”
  “怎么蹊跷?”
  “百尺楼上的阑干坚固细密,一般情况下人是不会从上面跌落的,奴婢从一处打听到,卫御女是被人推下去的。”
  裴良人觉得悚然心惊,手中的暖炉差点就咕噜滚在了地板上,“被谁?谁推下去的?”
  芳花摇了摇头,“无从得知,卫御女听说国主要登高赏览风景,就早早地登上了楼等候在那里,不知怎的就被人推了下去。”
  “是她!是窅美人干的!”裴良人绞着衣袖,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地回想了一遍,只觉得一股嗖嗖的凉意直从脚底贯穿她的脑门,“你快告诉我,那卫御女到底哪里得罪了窅美人。”
  芳花还是摇着头,“卫御女地位低贱,与窅美人没有结识。只是这御女心气浮躁得很,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为国后守灵之时,最吃得苦,日日夜夜陪在国主身边,伺机给国主倒茶水,不经心烫了自己的手,国主感念她的真纯之心,亲自为她擦拭干净手。”
  “这就对了。国后刚刚薨逝,宫里的人就已经蠢蠢欲动,那卫御女沉不住气,想法设法接近国主,窅美人手段厉害狠辣,想来是断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使个计谋将卫御女骗到百尺楼上,轻轻一推,便解决了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
  芳花凝重地点了点头。
  裴良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将额上的花子,头上累累叠叠的簪饰拔得个干干净净,“卫御女陪伴国主守灵柩,又给他奉茶倒水,我若是真去给国主研磨铺纸,岂不是又走了那卫御女的死路?芳花,快给我将这蝉鬓拆开!”
  芳花手脚不停地卸了裴良人的妆容,仿佛是要揭开粘在她脸上的符咒一样,好不容易才收拾停当,想起来,仍觉得后怕。
  “如此看来,窅美人今夜差人送来羊脑髓,是特意要给主子一个警醒。”
  裴良人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今后再也别给我梳什么新奇的妆容,我可不想成为她的眼中钉,以后还是安分守己些。”
  “窅美人本来就有拉拢主子之意,主子聪明灵慧,只管放心。”
  话虽是这样说,可裴良人到底不敢肆意妄为,老实安分了许多,仍旧换上了那宽大的缟素孝服,素面清颜,更不敢在窅美人跟前露出半分轻浮娇嫩之态。
  只可惜了那卫御女的朋友尤氏,她本是个微尘一般的人物,看了卫御女摔死的血腥场面之后,登时吓得疯疯癫癫,畏畏缩缩,见到人就躲,整天喊着胡话,最后被拎到冷宫,像狗一样拴着,后宫中顿时清净不少,越发寥寥寂静了。

  ☆、第十五章 邀醉曲(1)

  菁芜意气风发,扶着窅美人走在通往瑶光殿的宫墙下,窅美人却突然不走,遥遥看着宫门,若有所思。
  菁芜问道:“娘娘在看什么呢?那殿里已经没有娘娘在意的人了,娘娘怎么还这样看着它?”
  窅美人悠悠一声叹,像是冷笑,又像是轻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问着菁芜,“地位低下,被人轻贱是什么滋味儿?”
  菁芜是在世俗的墨汁里泡大的,这种滋味当然受过不少,咬着牙愤愤道:“那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对了,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真恨她啊!天姿国色,才华绝代,出身名门,身为国母,诞育皇嗣,又得国主专房嬖宠。瞧瞧她的瑶光殿,以珠宝为烛,曲栏金箔,销金红罗,组佩辉映,真真是豪华侈丽!”
  “就算是笏满床又能如何呢?如今人去楼空,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化成灰了!娘娘也是称心如意的了。”
  “就算她死了,可是国主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她生前的时候,对我颐指气使,那眼里的傲慢华贵之气将我作践到尘埃里,她死了,还带走了国主的心,她真是阴魂不散!”
  “娘娘不要忧心,国主对她再多的恩宠与思念也只能化为纸上的墨迹,以娘娘过人的智慧和手腕,又怎愁没有平步青云的时候呢?”
  “是了,熬了这些年,也该到了透透气的时候了。听说这几日国主常常往瑶光殿中走动?”
  菁芜点了点头。
  “一呆便是大半日?”
  菁芜默许。
  窅美人嗤笑一声,“就算是国主睹物思人,就算是瑶光殿里有多少的珍稀宝贝儿,这些日子的光景,国主也都该是惆怅悼念完了,能留得住他的也只有人了。”
  菁芜的三角眼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娘娘的意思是……”
  “瑶光殿里如今还剩下哪些人?”
  “先前服侍国后的那些宫女内监如今都已经遣散走了,只剩下一两个洒扫的宫女,再有的,就是国后的贴身奴婢——流珠。”
  “流珠?”窅美人眯起了细长深邃的眼睛,“以前在府里就觉得她行事圆融沉稳,想不到她倒是安了这份心思,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倒是我小瞧她了。”
  菁芜随即明白,“国后病重不能侍寝之时,千方百计推举她侍奉国主,只是她身上的那股狐媚子劲到底不对国主的胃口,屡屡入不了国主的眼。”
  窅美人遥望着铅云低垂的天空,瞬息而已,浓云千变万化,她面无表情道:“今日不同往昔,她的那股狐媚子劲如今正是用的时候。进去吧。”
  两人进了瑶光殿的宫门,殿室外一切摆设如旧,干干净净没有风尘,唯有成片鸟雀飞过,诉说着此处煊赫的红尘过往。
  殿中无人,两人长驱直入,走到侧殿窗口的时候,窅美人便听到了国主与流珠的声音。
  寝殿中,国主憔悴消瘦了不少,眼下亦是青黑一片,原本一双纤长秀气的手也瘦得青筋显露,他长身玉立,呆立良久,望着梳妆台上玉笥,呐呐不言。
  流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玉笥中的药丸,那还是国后吃剩下的药,她怕国主睹物思人,强颜笑道:“这些香奁玉笥许久也没洒扫了,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奴婢这就拿取擦拭一新。”
  她的手刚拿走妆奁,便突然被国主的手抓住,流珠只觉得似被雷电霹雳击倒,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犹如木偶般地立在原地,任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也任红霞染遍了自己的脸颊。
  “官家……”
  国主的神情哀婉痛楚,痛楚得近乎麻木,“不要挪动了,国后所有的东西都物归原处。”
  流珠捂了捂发热的耳朵,望着国主那忧郁的眼,熟悉的痛又毫无征兆地袭来,那忧郁哀怜的眼神,怎又不会让她的心噗通地跳呢?
  她怜惜道:“这瑶光殿有奴婢一个人守着就好了,国主还是少见国后的遗物,免得徒增伤感。”
  “伤感?伤感抵不过虚妄,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朕每次来到瑶光殿,就恍若回到了从前共享天伦的日子,就仿佛看见她的秾丽倩影还在朕的眼前,流珠,你说为什么她们母子就撇下了朕?为什么就忍心看着朕是孤家寡人?”
  “官家!”流珠肝肠寸断,情急之中,又是哀痛又是爱怜地唤道,“官家怎会是孤家寡人?官家有天下,有子民,还有宫中诸佳丽,还有奴婢……”
  她情真意切,顾不得许多,以自己的一双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爱怜之意悉数给他,只要能温暖他的心,哪怕粉身碎骨她也愿意。
  国主不为所动,依然沉静在落寞的悲痛中,他仿佛看见了国后正坐在头,绞着一缕红绒,娇怯万分地呼唤他一声“檀郎”,仿佛看见了国后正揽镜描眉,昔日的婵娟,今日却是芳魂渺茫,天人永隔。
  那样的彻骨落寞、悲怆心神,又有谁能懂呢?
  殿中寂寂无声,只有金炉香兽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仿若天地都已经静止了,窅美人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妩媚唤道:“官家!”

  ☆、第十五章 邀醉曲(2)

  一语惊醒梦中人,流珠忙松开手,规规矩矩地伺立一边,而脸上的潮红和眼眶中的泪痕却无法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
  窅美人向她剜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复又对国主柔语道:“嫔妾着意炖了一道醉鱼汤,鲜美不腻,官家若是没了胃口,尝一尝鲜汤总是能解颐的。”
  她的声音有一股奇异的魅惑之力,似乎来自东洋上鱼姬的歌声,缥缈而迷幻。
  国主回过了神,对着那冰晶的玉碗淡淡道:“朕没有胃口。”
  窅美人嫣然一笑,亲自端了碗,舀了一勺浓稠香郁的汤汁递与国主的唇瓣,媚眼如丝,“官家当然没胃口呢,可是只有喝上一口,才有力气悼念先后、处理国政呀。”
  国主意兴阑珊,推开了她的手。
  窅美人也不再进言,搁下了玉碗,笑着望着流珠,对国主道:“流珠忠心侍奉国后,如今也是茕茕孓立,嫔妾见着也是觉得心酸,嫔妾正好缺一个谈心的姐妹,不知官家可否准予流珠到嫔妾的陋室中多走动走动,也好解郁散心。”
  国主的心思并不在她们身上,只是淡淡道:“如此甚好。”
  流珠心头大震,自知窅美人已经设下了圈套,当即向国主求情道:“官家!奴婢生是国后的人,至死只侍奉国后,奴婢只愿一直守护在瑶光殿,再也不愿去侍奉其它的主人。”
  窅美人娇柔一笑,扶了流珠起身,“想是姐姐误会了呢,姐姐与国后情如姐妹,我怎敢让姐姐降尊迂贵侍奉我呢?只是希望能和姐姐走动一二,一来是为姐姐调节心情,也好让姐姐都教导我宜室其家的道理。”
  流珠坚持道:“窅娘娘抬爱,奴婢怎堪娘娘以姐妹相称?只是奴婢清净惯了,不爱与人结交,一心一意悼念昭惠国后,只愿守着国后生前居住的殿堂,保持这里的器物都如原初,寸步不移,还望娘娘成全奴婢的尘微心意。”
  窅美人心中暗恨,好一个守着瑶光殿!只不过是借着守护瑶光殿的名义暗中勾连国主吧!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更甜柔亲密,“姐姐的心意真是让人动容。国后泉下有知,也会为你的忠诚爱护之心感动的。既然姐姐执意要悼念国后,留在这空落落的瑶光殿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守护国后的懿陵更能寄托哀思呢!”
  “奴婢……”流珠错愕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是上了窅美人的钩子,若是为昭惠国后守陵,她便永远地离开了这锦绣璀璨的宫中富贵,更离得她芳心暗许的男子远了。
  不!她不愿意!她不愿意离开他半步,她早已对他情根深种,又怎能允许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她死死盯着眼前窅美人那深邃的目光,从她深沉不见底的眸子中看到了得意,她咬了咬唇角。
  国主恻然道:“窅美人说得有些道理,流珠,你一直追随国后,如今她已不在人世,留你在宫中也怕耽搁了你,朕这就放你出宫吧。”
  流珠心慌意乱,心头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急忙跪在地上:“官家开恩!奴婢不想出宫,只有这瑶光殿中才有奴婢想要怀念的一切,还望官家勿要将奴婢赶出宫,若不然,奴婢即使是出了宫,也是生不如死。”
  窅美人淡然若云地看着流珠说完,妩媚娇笑一声,扶着流珠的手起来,“好姐姐这不就是了么,既然不想出宫,一个人在瑶光殿也是孤寂,不如去妹妹的彩阑苑小坐片刻,听姐姐说一说国后的懿德,也好让我等嫔娥学习,也成全了我对国后的一片仰慕之心呢。”
  国主临窗而立,神情寥落,“国后瑰姿婉容,孝爱温庄,你们有心学习,朕甚感安慰。”说罢只是手中挽着遗有香渍的汗巾,落落不语。
  窅美人见国主心情寡淡,自知再多语也是多余无益,默默退了下去,流珠迟疑不愿跟随她退下,菁芜姑姑使劲一推,硬是将她推出了宫门。
  ……
  窅美人回到彩阑苑中,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之上,带了一丝笑意对流珠道:“妹妹不甚得国主怜爱,所以这院子比不得瑶光殿富丽堂皇,只要姐姐若是不嫌弃,将就着坐罢。沛白,给流珠上茶。”
  流珠站着不动,冷冷道:“奴婢为仆,怎敢与娘娘姐妹相称?奴婢惶惶不安,还是站着。”
  窅美人的语气突然凌厉,“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是伺候天上的王母主子,是奴婢的身份还是奴婢,多昂贵的狗儿,还得从狗门进出呢,怕就怕昂贵的狗儿也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急急,人人喊打。”
  流珠咬紧了牙不吭声,垂下了眼眸望着脚尖儿。
  窅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锋锐,哂笑一声道:“也是副端庄锦绣的好皮相,没得轻狂样儿,难怪那病死的国后会倚重于你。你既是自知奴婢的身份,那便知道为奴的本分吧?”
  窅美人也不待流珠回答,便对菁芜吩咐道:“传膳。”
  须臾之间,就有宫娥陆陆续续端上菜膳,其中有一道全羊肉格子鼎锅,烈烈的炭火将鼎锅烧得滋滋作响,顶盖上冒着腾腾的热气。
  沛白上前夹起羊肉放入鼎锅中,窅美人一个眼色,沛白将银筷递与了流珠。
  窅美人笑道:“不知国后是如何吃羊肉的?爱吃羊肉哪个部位?肋条肉?腱子肉?绵羊尾?还是羊心羊肺?我想习得一二,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菁芜阴阳怪气道:“娘娘不用猜,昭惠国后一定是爱吃羊蹄,若不然怎能保养得满脸的肉绵厚如棉,让国主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只可惜香消玉殒,中看又不中用。”窅美人捂住嘴儿笑,笑声轻微,却极为诡异,仿佛是幽洞中蛇精的嘶嘶声。
  流珠的唇角咬出了血,她别过了头,才不至于的让窅美人看到她眼里的愤恨之意。
  菁芜喝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伺候娘娘用膳!”
  流珠倔强道:“奴婢只伺候国后。”

  ☆、第十五章 邀醉曲(3)

  “可别忘了你终究只是个奴婢,本宫要你伺候你就得伺候!”窅美人向菁芜递过去一个凌厉的眼色,菁芜会意,死死地捉住了流珠的手,让她拿起银筷。
  流珠拿着银筷的手忍不住发抖,额前也被浓烈的炭火烤出了汗珠,她夹起一块厚薄均匀的精瘦羊肉放鼎锅里,那薄薄的羊肉片儿很快烫得卷起,在滚烫的沸水里浮上浮下。
  菁芜一把捉住了流珠的手使劲往鼎锅上按,“给娘娘炙羊肉,要炙到什么时候呢?难不成要饿死我们娘娘不成?”
  鼎锅中滚腾腾的热气直冲到流珠的手心,撕裂般的痛让她速速收回了手。
  菁芜却下了死力气,捉住她的手就往鼎锅上按,鼎沸的开水冒着水泡,溅到了流珠的手上,双手一刹那间通红,她痛得丢了银筷,只能费了全部的力气不让自己的手被压到滚热的开水中。
  窅美人拍案而起,目光如毒,“好一双秀气的爪子!好一个忠贞的奴婢!昭惠国后尸骨未寒,你这双脏手就攀上了国主的龙袍,昭惠国后不能教训你,本宫便替她好好教导教导你!来人!将她的手煮成熟蹄子!再剁了喂鱼!”
  又上来两个宫娥,死死按住了流珠的身子,将她的手生生往沸水里按,流珠惊惧万分,拼命挣扎着,菁芜曾经与她在王府时便有龃龉,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和其它宫女死命地拽着流珠的手就往开水里搠。
  流珠一声惨叫,手心手背的灼热感让她几乎晕厥,她颤抖着跪下,满脸是泪,哀哀哭诉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窅美人饶有兴趣地俯身问她:“不敢什么了?”
  “不敢……不敢攀附国主……”流珠满身冷汗,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终是晕了过去。
  窅美人意态闲闲地叹了口气,“本宫还以为国后的贴身侍婢会多有骨气,原来也是个不经吓的。菁芜,将她拖下去关在小厨房里,她要是不醒,给她多浇上几盆冷水。”
  “是。宫里有的是冰水呢!”
  “给本宫看好了,务必监管好她,不许这个狐媚子再接近国主!”
  “是!娘娘只管放心。”
  菁芜领人带流珠下去,又活活饿了她四五天,等到她气息幽微时,才放她出来给她饭吃。她行动十分不自由,除了彩阑苑或跟着窅美人,她哪里也不许去。
  更甚的是,彩阑苑所有的重活脏活都丢给她,稍微不小心,就被菁芜抽打。
  如此下来,流珠在彩阑苑中一天天熬着,受尽凌辱与折磨的日子似乎永远也没有出头,她的双手起了水泡、发脓溃烂,只能草草地包扎一下便被驱使干活,而比身体上凌辱更让她痛苦的是——窅美人对她精神的摧残,窅美人性情暴戾,反复无常,笑与狠只在转瞬之间,直叫人胆战心惊。
  这一天,窅美人带流珠直入瑶光殿,逼流珠取出《霓裳羽衣舞》舞谱,流珠慑于她的淫威,不得已将国后生前绘制的羽衣舞谱交了出来。
  只是,她心如滴血,《霓裳羽衣歌》的曲与舞,都耗尽了国后的毕生精力,怎能如此轻易被人夺走?她好不心甘,好不心甘。
  她跟着窅美人走在曲径通幽的道路上,透过竹林,看见圣尊后往这边行了来,她的心突然砰砰跳得极快,心下主意一定,故意踩到了窅美人的逶迤长裙,窅美人趔趄了一下,回过神见是她,反手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好个没眼力的!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难道挨的打还不够么?”
  流珠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个血红的巴掌印,她往竹林里速速斜睨了一眼,从竹竿的间隙中见圣尊后已往这边走了过来,委屈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菁芜上前一步补了她一巴掌,厉声斥道:“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服娘娘拿走了国后的《霓裳羽衣舞》舞谱!”
  流珠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故意露出她手上已经溃烂的肌肤,低着头怯怯道:“《霓裳羽衣歌》是国后呕心泣血、历时多年而成,说是国宝也不过,奴婢只是担心娘娘拿走了未免有些浪费……即使去练习也不会……”
  “也不会什么?”窅美人微微迷离了双眸,唯从冰沁寒凉的眸子中透出利刃似的寒意。
  “也不会……也不会练出国后的舞姿。”
  “胡说!”窅美人气急,又是一巴掌,直打得流珠眼冒金星,鬓发散乱。
  流珠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怯懦地惴惴说道:“奴婢只是如实说而已,《霓裳羽衣舞》不是任何人都能跳的,就是天分极高的国后,也苦苦练了数年……”
  菁芜厌烦道:“好一条国后的忠实狗啊!她死都死了,你还这么护着她,国后再有能耐如何,莫不成还能化为冤魂跳舞?我家的娘娘那就是水上莲花,别说这区区羽衣舞,就是天上仙女跳的舞,她都会跳,到时候让国主见了,不将国主迷得神魂颠倒才怪。”
  窅美人一语不发,冷冷道:“这贱人实在可恶,手里不干净,嘴巴也讨人嫌,菁芜,你带她下去,将她舌头割了,务必要做得干干净净,不声不响。”
  菁芜答应着将流珠扯开,流珠的嘴角略一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果然如她所料,圣尊后一声威严的“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