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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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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去庐州。”
“可是,国主还等着小姐呢……”
周嘉敏的目光一凛,大有诀别之意,“不要提他!”
香柔有些惶惑:“国主他对小姐似是一片真心……”
“香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天家富贵,美姬三千,帝王向来凉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及‘国主’二字。”
“是……”
两人稍稍安顿,从山麓下就近小镇置了一辆马车,往庐州出发。
嘉敏素衣素衫,不饰珠玉,仅以一枚荆钗挽着发髻,似是村野里最寻常的村姑。
但这身村姑装扮也不能掩盖她珠玉般的面容,更有浑然逸世的幽兰气质。
天地悠悠,举目望之,四周农田千里,村庄恬淡,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
在这静谧的时刻,忽然间,一声柔婉的天籁之声响起,夹在于山风竹林之中,犹如幽泉涧涧,犹如行云流水,又犹如雪融清音,极为细腻纯情。
香柔推开车窗朝外望去,只见车道的后面,国主乘白马,一袭白衣缭缭,清雅隽永,风度嫣然,仿佛踏云而来的谦谦公子,清澈纯净得不似人间之人。
他一敞开歌喉,万千气象、无端世事已是静谧无声,只听得他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或许是太温柔,或许是轻灵,也或许是饱含着浓郁的相思爱恋之情,他的歌声是如此纯粹透彻,他的目光是如此深邃深情,那婉转悠扬的声线款款,犹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地浸透到人的心里。
听了半晌,香柔才反应过来,对周嘉敏惊喜道:“小姐,快来看,是国主!是国主追上来了呢!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国主不仅精于翰墨,还有扣人心弦的歌声!”
周嘉敏的身子微微一震,一颗平淡无澜的心微微起了涟漪,仿佛心底深潭的小鱼儿轻啄一般。
那样的天籁之声怎不会击中她的内心呢?可旋即,她的面上又恢复了清冷之色。
香柔感叹道:“真是好听啊!陌上公子,如玉世无双,说的就是国主这样的人吧?生而为女子,若是能与国主这样才华横溢、美若潘安、深情迷人的男子相处,就算是折损十年阳寿,又何尝不可呢!”
嘉敏冷冷道:“不是说过不许你再提‘国主’二字么?”
香柔即刻捂了嘴:“是是是,我闭嘴就是了。只可惜国主这般深情,也只有姑娘才是最铁石心肠了。”
铁石心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周嘉敏闭了眼,不与理会,只是淡淡道:“就让他唱吧。”
国主的歌喉天然有细腻温润之感,如他的品性一般,精粹琉璃。
国主这一展开歌喉,足足唱了半月有余,他不打扰嘉敏,只是默默跟随在她的身后,每每清晨暮色之时,缥缈低回的清音便回荡在山谷之中,缭绕不去。
有时候是歌声,有时候又是箫声,当那一支熟悉的《渔歌子》响起时,嘉敏泪水点点。
她记得,十多年前,月光下,第一次听他的箫声,误以为俊美的他是女儿。
时光倥偬,竟是十年呵!
这一夜,嘉敏与香柔投宿在一家客栈,到了寂静的晚间,国主的歌声又凄凄袅袅地响起。
他唱的是《更漏子》,落花流水地流淌,疏淡愁绝,将那一种佳人不见、旧梦难凭的迷离怅惘唱得凄美哀婉、如怨如慕。
客栈内点燃莹莹一纱灯,嘉敏一身素衫袍,呆呆惘惘地伫立的室内,静静凝听,国主曲中淡苦奇丽、求人不得,宛在水中央迷离心境,她如何不懂?
这旷世佳音,她到而今才听得一回,曲中的哀怨,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谁?
一曲罢了,万籁复又寂静,周嘉敏的神思已抽离了躯体,随曲子终了而散去,只空留一具躯壳,任泪水地肆意流淌。
香柔轻轻叹息道:“小姐听听,国主的嗓子都已经唱哑了呢!也不知道为何,听了这支曲子总是让人难过。”
周嘉敏漠然不动,她不想被干扰,可他脉脉含情的歌声一直悠悠传来,她表面上岿然不动,可是心湖的柔情被一点点地攻陷。
香柔继续劝道:“小姐不妨扪心自问,心中到底藏的谁?小姐在青葱豆蔻年华里,朝朝暮暮相思的难道不是他吗?如今他真的来了,为何又度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人生一世,岁月也不过是倏然眨眼之间,花好月圆的日子太少太少。与其两人各执一念,不如渡了这情海鹊桥,终得一会。”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首幽怨低回的柔婉唱声感动,周嘉敏终于听得进去香柔的劝说,缓缓推开了门,月光之下,国主素衣净颜,一身华贵之气中又逸出不染尘埃的仙气,他纯白的衣袂被山风吹得袅袅拂起,目光于深邃中又带着浅浅的忧郁。
勾人魂魄,清美如画。
除了此,周嘉敏已经不知道如何来描述眼前的男子,那是她曾经相思成灾、却等不到的人,是她拼命压抑自己再也不愿意靠近的男子,也是她曾经恨过、深深哀怨过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她所有的道、所有的禁锢都会溃不成军。
一眼而已,才看到他的一眼而已,她便知道,她是如此心甘情愿地沉陷下去。
无怨无悔,甘心疾首。
这一生一世,她再也逃离不了他的手掌心。
国主见到她,唇边的笑意犹如水墨绽放。
“嘉敏,你终是肯终见朕了。”
“朕想,若是你不肯出来,朕便一直唱下去,唱到海枯石烂,唱到天荒地老,一直唱到你的心回到朕这里来。”
“你本就是朕的女人,你逃不掉的,逃到了天涯海角,朕也会将你追回来……”
却突然,国主俯下了身,吐出一口殷红,这些天他为情而累,辗转反侧,旧疾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他此时心情大喜,郁郁而积在心田的一口浓稠鲜血也吐了出来。
嘉敏大恸,一急之间忙奔了过去,刚仓皇地想要扶起国主,却反而被他趁势拉入了怀中,被他钳子似地紧紧拥住。
尚且来不及喘气,她的脸已然被他用手托起,而他带着血的腥甜气息,毫无征兆地向她裹挟而来。
他的唇瓣温柔、缠绵、缱绻地碾压着她蓓蕾般的红唇,他索要她唇齿间芳香沁人的气息,亦是要一解数日以来的情苦、情愁以及情痴,他的炙热与狂乱像是熊熊烈火,已将她焚烧得体无完肤,连她心底里最后一丝幽微的叹气也化为了滚烫的青烟。
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唯有一点点地沉溺……
“官家……”在国主唇息游走的瞬间,嘉敏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地唤着,国主闭了双眸,被她这一轻柔的呼唤越加撩拨得情难自抑,将她揽得更紧,极深极深地吻着她,吻得她透不过气,似乎只有这样,方才能与她天荒地老地纠缠在一起。
嘉敏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她知道,她也已毫无退路。
唯有,被他携着手,坚定地走下去。
青丝扰扰纠缠,凝眸深深而望。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月色皎皎、虫声新透,国主才舍得松开了手,月色清辉淡淡地洒了下来,在他修长的身影上染上了朦胧似雾的光影,美得让人心醉。
“告诉朕,朕不是在做梦?”国主轻轻抚着嘉敏缎子似的长发,柔声道。
“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官家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嘉敏吐气如兰,言语幽幽,心中还有说不尽的委屈。
国主身上那清新的香味缠绵在她的鼻息之中,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安然,多熟悉的香气呵!这样的香气在她总角之时就已深深铭记于心,而这一刻,她再次确定自己对他的依恋一深至斯。
“是朕对不住你,是朕以前误会你了,朕让你受苦了,嘉敏,告诉朕要怎么做,才会得到你的原谅?”国主俯在嘉敏的耳垂边,下颌温情地摩挲着她的脸,深邃而迷幻。
“官家若是真想对我好,那就答应我两件事。”嘉敏抬起脸,有一番小女儿的情态。
国主微微怔了怔,仿佛还是数年前的初见之下,仿佛一切都是花好月圆、美轮美奂。
“你只需说,朕都答应你。”
“官家以后必须要爱惜自己的龙体,万万不可有遁入空门、追诉前缘的凄迷忧思之词作。”
国主大为动容,再一次拥住了可人儿,喉头似有温热的东西滚动,“傻丫头,原来你的请求却不是为了自己,竟是为了朕。可见分开的这些日子,你都是时时刻刻偷看朕的词作。”
嘉敏低头莞尔,清亮眸中带了一丝隐忧之色,“我虽然无缘得以见到官家,可官家的每一篇诗词,我都能倒背如流,这两年来官家的诗词总是离不开一个‘愁’、一个‘伤’字,没得看了叫人惆怅潸然,官家如今的吐血之症又何尝不是沈沈烦恼所引发的呢?官家唯有爱重自己,才能让我免了心尖眉上的隐忧。”
清月闲闲,山风岚岚,国主抚着嘉敏的瘦削肩头,“好,朕答应你,朕不再沉于穷哀极恸之中,更不会潸然落泪。第二之要事呢?”
“第二之要是便是希冀国主能温勉有加,受万人拥戴。国主此次出宫,已有二旬……万万不可为我懈怠了政务。”
国主轻轻拍了拍嘉敏的手,“好,等朕处理好政务,便接你入宫,你哪儿也不许去,朕想好了,朕要封你为国后。”
周嘉敏大惊,低低唤道:“官家……”
“嘘……”国主以手指捂住了嘉敏的唇,“不要再劝服朕,朕从没有一刻像此刻一样坚定地决定一件事,朕只要你一人,只要你做朕的国后,有你在朕的身边,朕才觉得安心。”
国主重又将周嘉敏揽入自己的宽阔怀抱,低语呢喃:“嘉敏,答应朕,不要再离开朕好么?”
“可是,我没有做好准备,也从没想过要做国后……”嘉敏有些无助地望着国主,一朝之间,一个决议而已,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国后?那是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位置。
他是一国之君,是她仰仗的男子,也是举国之民所仰仗的人。
如果她注定要来到他的身边,此生此世,与繁华锦秀的宫闱生活再也脱离不了干系。
“朕已经替你做好了准备,朕不需要你的准备。知道吗?你已经没了选择,也没了退路,你的这一生,都由朕来为你打理。”
一滴清泪从嘉敏的眸子中滑落,她现在已经是孤苦伶仃,父母、姐姐皆已亡故,家道中落,她这一生,已经失去得太多,唯有眼前的男子可以触摸得到,可以感觉得到。
她俯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结实的心跳,轻声道:“如果只有这一个选择,无论官家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听官家的。只愿官家,再不负我。”
月色朦胧,天边的云翳渐渐遮住了如华的月光,披洒在两人的身上,更添了一缕浓情蜜意。
☆、第二十章 思帝乡(2)
国主将嘉敏暂时安顿在乌崇山麓的行宫中,连夜赶回金陵,处理朝政。
后宫中的殿前早已站了不多的几个嫔妾,温修容早已是翘首以盼,远远地见到国主走来,这半月以来的相思终于有了归宿,忙笑容满靥地行礼,她身后的数位嫔妾也全都盈盈跪拜下去。
“都起来吧。”国主漫不经心地说道,于他而言只看到姹紫嫣红的一大片女子,至于谁是谁,倒并未分辩得清楚。
温修容今日着意打扮了一番,梳半翻髻,着对襟羽纱缎裳,戴金花朵纹如意步摇,并数个金累丝蜂蝶赶菊花篮簪,让容颜并不是十分出挑的她有些金贵的气质,在众位莺莺燕燕的美姬中倒也分外显眼,只是国主的眸光微微一滞而已,并未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
倒是一个小小孩童牵着他的衣角,亲热唤道:“父皇可终于回来了!孩儿很想念父皇!”
仲寓仰着头,牵着国主的衣角天真地笑着,国主再忧心朝事,也不由得心头一热,摸了摸他的头,爱怜道:“仲寓近来又长得高了些。”
仲寓稚气未脱:“温娘娘每日都在孩儿的饮食上用心,孩儿吃得好,自然就长得快。”
温修容忙道:“这又是哪里的话?仲寓就是嘴甜,”言罢又忙对国主道,“仲寓过誉之言,嫔妾愧不敢当。”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国主只是对她淡淡一笑,便向里行去。
温修容的身子微微震了一震,国主的温柔甘愿让她沉迷,他的笑意犹如的酒香,让她欲罢不能。
可却太短太短,还来不及让她回味,就倏然消失了。
似乎是,国主对她,一直都是这样。
她的心又痛了起来,发髻上的金累丝菊花篮簪也是沉沉地,似乎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仲寓望着父皇的身影,抬着头不解地问温修容道:“温娘娘,是不是孩儿说错话了?父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就走了?”
温修容将心中的失望压了下去,蹲下身勉强对仲寓笑道:“仲寓乖,仲寓怎么会说错话呢?是你父皇太忙。”
“可是,孩儿总感觉最近父皇好像漫不经心一些。”
裴良人今日打扮得妖妖调调的,从后面的姹紫嫣红中走了出来,一身浓郁的香味刺得仲寓捂了鼻子。
裴良人感叹一声,“哎呀!就连嫔妾也觉得漫不经心许多呢!现在的恩情就如此浅薄,就更别指望以后的日子了。唉,只怕以后这后宫越来越像个冷宫咯!”
仲寓抬起头问她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宫中像是冷宫?”
裴良人笑了笑,“皇长子还不知道吗?你父皇马上就要迎娶一位新的国后了。”
仲寓小小年纪,根本就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情,一听说新国后,气得脸都变得猪肝色,攥起了小拳头愤愤地对裴良人道:“你撒谎!父皇答应过我的,父皇说只有我母后一个国后!再也不会立别的女子为后!”
裴良人笑意甜美,“仲寓别急,这位新国后还是你的姨母呢!她若是当了国后,想来也是会更加疼你的。”
“住嘴!”温修容一声厉斥,裴良人颇为意兴阑珊,如今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事情的发展也由不得她了,便敛衣行礼,“嫔妾困乏得很,先告退了。”
裴良人走后,仲寓抬着脸,可怜巴巴地问向温修容:“父皇真的要让小姨做我的国后么?”
温修容心中失落凄苦,勉强哄道:“国主的圣意,谁又能知道呢?再说这些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时候不早了,仲寓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说罢,拉着仲寓的手往瑶光殿走去。
仲寓甩开了她的手,眼角中闪烁着泪光,愤愤道:“可是小姨害了我的弟弟!”虽然国主已经判定周嘉敏并未打碎佛像里的琉璃花灯,可是仲寓不过八九岁的年纪,铁定了心认为小姨就是个恶人。
温修容想到这一点,也不说明事实,蹲下身,替仲寓抹去眼角的泪光,故意激将道:“仲寓别哭,你的小姨做了国后之后,你父皇才能解怀呢!难道仲寓不希望自己的父皇过得快乐吗?”
“不!我就不愿意!”仲寓毕竟年小孩子气,甩了甩袖,哭着跑走了。
……
国主回到朝堂之后,要处理一件急事。
北宋皇帝赵匡胤派了使臣,要国主约南汉事宋。此为两难之举,无论是做还是不做,是做得成功还是做得不成功,都是一件棘手之事。
国主与朝中大臣们商议许久,最后决定给南汉的皇帝修书一封,派使臣前往,至于南汉拒绝奉行,北宋以此为借口伐南汉,那便又是数年之后的后话了。
国主忙于朝政,对仲寓的关心不如往日,来瑶光殿的时候更是寥寥可数。
仲寓长大了些,懂得了父皇诗词的深意,看到《菩萨蛮》中那首艳情诗,细细一思量,便觉得脸红气燥,寻了事就冲底下的奴婢发脾气,索性丢开词稿,发誓再也不看父皇的诗词。
听到宫中有人议论父皇将要迎娶新国后一事,仲寓更是郁闷烦躁,但凡被他听到了,就要惩治一番,以至于瑶光殿的内监奴仆们见到了小皇子都噤若寒蝉。
温修容也并不理会,只是轻笑而过,任仲寓率性而为。
这一日,仲寓在辟雍里读书,与之一起的还有诸多宗族子弟,太傅教导《诗经》,问诸位学生:“谁能读解《小雅·黄鸟》?”
学生中有个叫李胤的,是烈祖第四子李景达的庶出孙儿,最是不学无术、浪荡谐谑的性子,说道:“先生,学生来读解一二。”
太傅平时不见这个李胤爱读书,今日见他抢答,还以为他有了长进,大悦道:“好,你说说看。”
李胤站起来,摇头晃脑道:“‘黄鸟黄鸟,无集于穀,无啄我粟。’意思是,一只雀儿对斑鸠说,斑鸠啊斑鸠,你不要占了我的巢,不要吃我的粟米!”
众学生忍不住捂嘴窃笑起来,李胤不服气地指着众人:“你们可别笑,这就是‘鸠占鹊巢’的典故,现成的不就有一宗故事吗?如今国主迎娶小姨子入宫为国后,小妹顶替姐姐做国后,嘿!你们说,这不就是鸠占鹊巢吗?”
仲寓听此脸色大变,倏然起身,怒道:“你胡说!”
李胤满脸的戏谑,“我哪敢胡说啊!国主迎娶小姨子入宫,这事满城风雨,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我倒是要恭喜你了,马上就有新的母后……”
他一语未完,脸上已被仲寓重重地擂了一拳,仲寓扑了过来,与他扭打在一起,其他众人也有恨李胤的,帮着皇子去打,也有恨皇子帮手的,趁机都扭打成一团。
国学里都是皇亲国戚的幼子,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又是打闹调皮的年纪,这一下子,堂堂的国学堂乱成了一锅粥,就连太傅也劝止不住,被从天而降的书砸晕在地。
李胤被打折了手,浑身上下被泼了墨,没一块干净的地方,披头散发,脸上也像是包子一样肿着,哭着回去找他爹了,其他的皇族也有不少挂彩的受伤的。
这事闹得很大,很快就传到了国主耳中,国主极为生气,对仲寓大加申饬:“听说学堂里是你先动的手?”
仲寓跪在殿中,更觉得委屈,嘟嚷道:“是李胤说话不中听,孩儿实在是气不过。”
“你身为皇长子,自应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就算是旁人说了浑话,也不该出手打人。”
仲寓委屈道:“可是他说父皇将迎娶新国后,新国后要雀占鸠巢!”
温修容在一侧忙打圆场:“真是小儿荤话,官家就当没听见罢了。”
国主闻言大变,语气微微严厉了几分:“所以,你就把辟雍闹得鸡犬不宁?”
殿中的气氛陡然凝滞,温修容忙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道:“官家恕罪!妾身也不知外面有这些胡话,仲寓还小,求官家不要责怪他。”
仲寓执拗道:“父皇,宫中到处都有父皇迎娶新国后的传言,孩儿为此出气,难道也做错了么?”
国主责斥道:“不好好读书,成天想这些没影儿的事情做什么?”
仲寓一喜:“父皇的意思就是将不会迎娶新国后了?”
国主神色一滞,“宫中后位不可空缺,立后是迟早的事。”
仲寓大失所望,愤愤道:“可是孩儿的眼中只有母亲,孩儿不喜欢小姨入宫做孩儿的母后。”
国主叹气道,“仲寓,你还太小,有些事你还不能明白。”
“父皇,孩儿已经不小了。宫外的那个女人是害了孩儿母亲的人,难道父皇忘了吗?!”
国主大怒:“胡说!你小姨她是清白的,怎会是害你母后的人?你是听谁的教唆?”
温修容道:“官家恕罪!嫔妾也不知寓儿在哪里听到了这些胡话……”
仲寓垂首,不再说话,唯有一双小眼神儿透着他的无尽失落。
国主怒意仍未消散,“皇子太学失德,言行恣肆,禁足三月,好好思过!”
“父皇……”
“退下吧!”
仲寓郁郁不乐躬身出去,国主神色沉了沉,“姚海!”
姚海忙从外面滚了进来,“老奴在!”
“传朕口谕,若再有妄议新国后者,带她来朕的殿堂,朕倒亲自听听她是怎么议论的。”
“是……”姚海拭了拭额上的汗,忙下去六宫传旨。
温修容还跪在地上,国主淡声道:“你也下去吧。”
温修容面有惭色,“皇子一直由嫔妾照看,今日有此举止,全是嫔妾平时疏于教导,嫔妾求官家降罪。”
“你起来吧,朕没有要罚你。”国主看也不看她,手上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温修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宫中都说国主要迎娶国后,不知官家意下是否已定?”
国主抬眸,深深地望了温修容一眼,“怎么?不高兴了?”
温修容的心猛然间颤了颤,忙垂眸敛首,“怎会呢?新国后是嫔妾旧时王府中的小小姐,故人入宫,掌六宫之事,嫔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既是如此,那就好好打扫柔仪殿,不久之后,她就是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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