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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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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握着的香缨已被泪水沾湿,不知不觉竟是泪已千行。
  香柔给嘉敏披上牡丹霞彩披风,问道:“娘娘既是伤心了,为何不跟国主解释清楚出宫是为了赈济百姓?”
  “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国主如今有了新宠,他的心已经装不了本宫,无论本宫说什么他都会向着乔婕妤。”
  “奴婢知道,娘娘失望的不是国主对娘娘的惩罚,娘娘所失望的是国主的心已经变了。”
  “他变了,可是本宫的心还没变,本宫对他的情从来就没变过,香柔,本宫恨不了他。”
  “奴婢也不知道国主为何一夕之间就宠幸了一个宫女,但奴婢相信,这其中一定有特别的缘故。”
  嘉敏强颜道:“对了,流珠姐姐呢?也有好几日没见着她了,不知道她是否过得好?”
  “温妃……温妃现在暂摄六宫之事,现下正忙着给新晋封的嫔妾安置宫室。”
  “你说什么?温妃?新晋封的嫔妾?”
  “娘娘病着的这些日子,国主下旨,阖宫进御。温娘娘也被进御了温妃了,外面此时到处都是熙熙攘攘,都在搬迁侨居。”
  嘉敏心中涌出酸涩,“流珠姐姐能干持重,劳苦功高,封妃是早晚之事。”
  “可是温妃进御之后,如今也一直没有来看望娘娘。”香柔有些怨言。
  “流珠姐姐现下正忙,再说本宫又在闭宫自省之中,流珠姐姐想要来看本宫也是不能了。”
  香柔无可奈何,“娘娘的心总是太善良了,事事总是为别人着想,若不是娘娘,城中只怕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呢!”
  “说起城中的饥民,倒是叫本宫想起来,就凭本宫几日前在城中开仓赈济,还是远远不够。”嘉敏蹙起了眉毛,突地想了一个主意,略一思索,提笔在案几上挥洒,不多时一封信已然写成。
  香柔识得信中内容,大吃一惊:“娘娘,你这是向赵宋借粮?赵松对我朝一直虎视眈眈,怎肯会借粮……”
  “这一次借粮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政治权谋,而是私人之情,宋主赵匡胤与本宫有数次面缘,本宫若是以私情请他帮这个忙,以他的慷慨明正,他应该不会不理。”
  香柔不再多言,将信封好交给了阿茂,辗转送到了宫外,不在话下。
  春日迟迟,阳光和暖,伺候柔仪殿的宫女内监一个个都打起了瞌睡。
  唯有梁栋窗壁上花团锦簇,缤繁各色的花朵悄然绽放,馨香暗涌,吸引了蜜蜂嗡嗡采蜜,以及一些娇俏的小鸟雀叽叽喳喳地鸣唱。
  嘉敏这些日子思虑过度,一时松怠,倚在楠木茶床上睡着了。
  恍恍惚惚坠入了一片幽幽冷森之地,只见密林遮天蔽日,冷阴阴地不见一人,到处都是隐匿在白茫茫雾气之中的虬结长藤,嘉敏茫然四顾,却找不到一个人影。
  突然之间,肩头上传来一阵阵沁凉冰冷之感。
  她不自觉地向肩上探去,毛刺刺的感触让她浑身一冷,她惊得睁开了眼,从梦中醒了过来,正要长吁一口气,却蓦然觉得肩上的浸凉之感并没有消失。她一眼瞥见,惊叫一声,登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奋力甩开了手,地上登时咕噜噜地滚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一团东西,吐着猩红的芯子,又哧溜溜地朝嘉敏爬了过来。
  嘉敏吓得脸色煞白,躲入了门后,头上又传来嘶嘶的声音,她这才发现满殿中的梁栋上、地上都爬着色泽斑斓的毒蝎!
  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感,一只毒蝎已经爬到了她的后脖颈上,她大气不敢出,只是浑身僵硬着。
  就在这时,后背突然一阵风疾扫,那冷森森的冰凉感顿时也已然消失。
  她被一人拽出了殿堂。
  宫女内监们也已然赶到,一番忙碌之下,将那些毒蝎清理打死。
  嘉敏惊魂甫定,这才发现身边有个身穿鹅黄色宫装、一张圆脸的女子。
  女子拍了拍手,淡定自若地指挥着众人清理洒扫殿室,又命人沿着墙角撒上雄黄。
  “你是谁?”
  “我叫薛九,是一个舞娘,这次是被流珠姐姐请进了宫,入了宫廷教坊教舞蹈的。我一个人在这附近练舞,听到你的叫声,就跑了过来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就是国后吧?”
  薛九性情烂漫,不知宫中仪礼,她舞技高超,在民间以舞伎谋生,这次入宫也是受到温妃的邀请,去研习昭惠后留下来的《霓裳舞》谱。
  薛九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言谈活泼生趣,她未受宫中礼教束缚,性情大大咧咧中却自有一股洒脱不羁的豪情爽朗,与嘉敏竟是一见如故,分外投缘。
  嘉敏也很是喜欢她的性子,不拘宫廷之礼,与她聊了好一会儿。
  薛九因怕耽搁练舞时间,不得不告别,走到了门边,她突然想起什么,奇怪道:“娘娘不觉得今日的事情很蹊跷吗?”
  嘉敏意识到什么,心有余悸,“你是说那些毒蝎?”
  薛九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柔仪寝殿内,“毒蝎怎么会在宫中如此干净的地方出现呢?娘娘这殿中遍插杂花,香气馥郁,可也有可能混入了一些不该混的草木,所以毒蝎才会聚集而生,娘娘还是将这些的杂花都拔去吧,免得再有毒虫趁虚而入。”
  嘉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宫会命人拔去的,今日的事尚且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薛九粲然一笑。
  柔仪殿经过清理之后,清清冷冷,望着空荡荡的寝殿,嘉敏徒然伤感,曾经国主命人打造装饰的“锦洞天”已经尽数拔除,连同曾经的柔情缱绻,曾经的万般宠爱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么?”
  难道我不去主动找你,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么?
  禁足的日子已过,嘉敏心情郁结,信步走至苑囿中。
  苑囿风景姹紫嫣然,伤怀的只是人罢了。她独立于一株柳树下,凝望着清澈粼粼的湖水,呆呆地,傻傻地,浑然不知道身后已经来了一个人。
  “怎么?想不开了?想不开就跳湖,这一次,我可是不会救了!”
  骤然听到男子的声音,嘉敏七魂回了六魄,脚下不留神,竟随着石子一起滑了下去!
  曹仲玄也吓了一大跳,忙伸手将嘉敏拉了回来,怎知用力太大,嘉敏柔若无骨的娇小身子扑入他的怀中,曹仲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极快,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甜蜜而燥热,怀中的人儿娇怯如小白兔,那么让人爱怜,这种软绵绵的感觉……
  就在他神游云霄之外之时,嘉敏猛地推开了他,曹仲玄一不留神,向后踉跄几步,几乎跌入了水中。
  嘉敏脸红气燥:“怎么又是你?”
  曹仲玄一脸无辜和清冷:“怎么不是我?国后娘娘,今儿微臣可是又救了你一回。”
  “若不是你突然吓我,我怎会……怎会……”嘉敏气恼地一挥衣袖,“罢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曹仲玄淡漠的唇角勾了勾,“你的事我也都听说了,不就是因为一个乔婕妤失宠了么?你这个国后做得也太窝囊一些,怎么尽被人欺负?如果我是国后,寻个由头直接将乔婕妤打入冷宫,也省得在这里哀伤嗟叹。”
  一说及乔婕妤,更是戳中了嘉敏的伤心处,眼眸流转,尽是莹莹。
  曹仲玄心里明明疼,却依旧讥诮道:“当初将你从万兽园中救出之后,就没有想到你还有当娘娘的命,早知道你这个娘娘当得这么辛苦,当时就该让你被野兽吃掉。”
  嘉敏诘问道:“本宫以为曹大人是明白人,可也不过和世人一样庸俗。难道我身为国后之尊,就该同泥菩萨一样毫无悲喜吗?难道本宫为情而伤,连难过都不可以吗?本宫不过是想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而已,难道这真的就如此之难吗?”
  曹仲玄看着嘉敏愤气而倔强的眼,突然之间被诘问住,半晌愣愣无言。
  “像曹大人这样万花丛中的人,想必也是不会懂的。”
  嘉敏说完甩袖离去,唯留曹仲玄望着她的倩丽背影,呐呐立在春风中,任思绪随风飘扬。
  柳荫下,这一切被花丛中的国主尽数收入眼底。
  他心头疑虑,若有所思了片刻,折身走入了澄心堂中,取下一卷卷画轴,一一打开。
  这些关于宫中女子生活的丹青画卷都是蓸仲玄所绘,有宫女荡秋千的,有逗猫儿的,有驯兽的,有扑蝶的,形态各异,可所有的宫女相貌似有隐隐相似之处,柳眉杏眼,含笑带嗔,有几分与……国后相像……
  与国后相像?
  难道蓸卿对国后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国主心头一颤,愣愣地看了画卷好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是朕多心了……”他摇了摇头,重新将画轴卷起,搁在了书架上。

  ☆、第二十七章 愧颜茶(1)

  春花繁盛,柳枝绦绦,百鸟争鸣的欣欣向荣之时,嘉敏病倒了,吕太医诊断,国后外感风寒,内染忧思,这心病并非一日能除,唯有靠国后娘娘自己心宽纾解才能解除。
  黄昏时分,嘉敏在园中的花架下轻轻漾着秋千,手中抱着一部诗书,闲闲地养着神,天光一点点暗淡,读到“昨日惜红颜,今日畏老迟。良媒去不远,此恨今告谁”,仍是闷闷的。
  仰头,霞光灿烂,一群白鸽扑着翅膀,杳杳飞向无边的天际,闲愁悠悠。
  正是百无聊赖之时,隐隐有轻渺的歌声飘来。
  嘉敏蓦然一动,不知觉间,手中的书卷也落在了地上。
  那歌声低吟浅唱,澄澈而清逸,深情而悠长,歌声悦扬婉转。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须频笑璨,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着羯鼓成。
  恰如其分,恰如其分,每一句词都击中了她心中的柔软,他所唱的无一不是他们一起共同的经历,他们曾一起对饮而酌,相看无限深情,曾在禁苑中欢笑归来,也曾伴着羯鼓的音律声中作诗对吟。
  无数的美好,都彷如在昨日一般,清晰可忆。
  情歌悠悠而撩人,当花园的小径里转过他清绝如玉的雪白身姿时,她的双眸早已是泪水朦胧,看不见他的俊秀脸庞,却只能看见他如莲花踏来的高雅身影。
  是你么?你终于来了?可是你为何要来?
  她的心被忧伤、怅惘、动容、酸涩各种滋味萦绕,一时情怯,面对朝思暮想却又怨怼的男子,竟是无言无语,涌上心头中更多的是心酸委屈,扭过了头就跑开。
  “国后!”国主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扯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再也舍不得让她离开。
  依旧温暖而宽阔的胸怀,依旧是熟悉的香味,依旧是能感知到他火热的心跳。
  仿佛等了一千年一万年那样久,可是,这等待的过程又是多么漫长和心酸?
  嘉敏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国主反而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得更紧,“是朕对不住你,都是朕的过错,朕真的好想好想你,朕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你有了乔婕妤,有了宫中无数佳丽,又何必来?”嘉敏赌气地别过了脸,不去看他,也不愿意与他说话。
  国主擒着她的下巴,眸子沉沉注目着她的脸,心疼万分,“傻猫儿,你吃醋了?好些日子不来看你,你竟是这么瘦了,朕真的是心疼你。”
  嘉敏只是低垂着头,默默无言。
  国主心中一动,俯身下去,将她拦腰抱起,觅到了她的唇瓣,温柔而深情地覆盖吮吸,嘉敏不情不愿地挣扎推开,却在他的满腔相思中一点点沦陷。
  难道,就这么不争气地重新投入你的怀抱中了么?嘉敏心中难过,可更多的是被柔情倾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倦鸟已经归巢了,或许殿室里的灯烛已经渐渐点起了,或许是皎皎的圆月升入到了夜空,嘉敏才得到微微的空隙喘息。
  国主放开了她,只是依旧舍不得松手,抱她在膝上,宠溺道:“小傻猫儿,竟然不知道朕故意冷落你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自从萧俨掀了棋局之后,宫里宫外都已沸议腾腾,说你呀,是狐媚子,让朕懈怠了朝政,若是朕不冷落你,又如何给臣子们一个交代?”
  嘉敏大吃一惊:“官家,你是故意冷落臣妾的?”
  国主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臣妾亲眼所见官家与乔婕妤……”
  国主温言道:“那只是做戏给别人看,乔婕妤长得像朕旧府中的一个人,朕对她有些亲切感,朕也有些困惑,为何每每见到她时,总有些恍惚,可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朕身边的这些日子,朕有多难过,多煎熬。”国主轻抚着嘉敏的鬓发,在她的额心上轻轻一吻。
  嘉敏睁大了杏眼,这一切都来得到太突然,恍如在云海之中,迷迷糊糊的仍然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所有的委屈、难过、泪水都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她惊喜极了,原来,她的一腔柔情总算有了回应,她所想要的一人心终究一直都在那里。
  “朕知道上次委屈了你,”国主温柔一笑,宠溺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吻雨点似地落在她的脸上,“朕何尝不想朕不是国君,你也不是国后,天下没有庙堂之高,只有你我,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夫妻恩爱厮守,难道也错了么?可是那些朝中的迂腐臣子,后宫中的无聊女子,百姓的流言纷纷,朕不能不顾,也不能不这样做……”
  嘉敏伸出葱玉般的手,轻轻按在了国主的唇上,柔情似水道:“什么都别说了,臣妾懂,臣妾一切都懂。如果为了天下子民,为了官家的清誉,这一点对臣妾又算什么?”
  国主大为动容,“朕也是才都知道,你出宫是为赈济饥民,你写信给宋主请求的春粮也已经送了过来,天下百姓今年有粮耕种,再也不会挨饿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呢,”他捧起了嘉敏的脸,柔情道,“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朕的福星,朕都不知道要怎样谢谢你才好。”
  嘉敏腼腆一笑,“官家何须言谢,臣妾为官家的妻,不能干预政事,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为官家分忧,官家愁,臣妾亦愁;官家忧,臣妾亦忧;官家开怀了,臣妾才会开怀。”
  国主的眸光在月色清辉中闪着亮亮的光彩,“拥有你是朕一生的幸运,朕此生无憾矣。”
  嘉敏懒懒地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她只愿做一只温柔的小羊羔,或者是一只缱绻依从的小鸟,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需想,也不用想。
  此处远离宫中的主殿,远远的三丈之外,恭恭敬敬地侍立着姚公公,他们勾着头,手上打着烛花灯笼,只装作没听见。

  ☆、第二十七章 愧颜茶(2)

  国主打了个响指,一匹俊逸白马飞奔而来,国主揽着国后翻身上马。
  姚海忙提着红烛灯笼赶了过来,急急唤道:“官家等等,杂家……”
  “月色清明,不要红烛灯笼也罢!”遥遥的林中苑囿中,远远地传来国主的爽朗之声。
  国主拥着国后坐于白马之上,漫步在苑囿皇宫的小径上,一路上没有宫人跟随,唯有花径上被马踏飞的百花四洒飘散,以及月光的温柔相随。
  玉花骢踏过了花径,又踏在莲花金砖上,发出清脆的马蹄声,踏碎了月光琼瑶。
  嘉敏的撒花披帛纠缠着国主袅绕的青丝,腾云驾雾般,自人间奔向了蓬莱仙境。
  而在花园一角的暗处,温妃浑身颤抖地注视着这一切,脸色是再也无法隐忍的怒意,在月光的映射下,惨白得吓人。
  “好!好极了!人人都以为国后失宠,想不到主后竟是情深似海,连本宫竟然也给骗了!”她气得手心颤抖,尖利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的肉,尔岚也是极为震惊,不敢一言。
  ……
  因国后赈灾有功,仁慈爱民,母仪天下,从奸商处购粮的美誉早已在金陵城中传遍。
  酒肆茶楼中那些说书的更是添油加醋,将国后如何微服私访,奸商如何坑骗,又如何被国后惩治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
  一时间,城中乡野间甚至供奉了娘娘庙,感恩国后娘娘的菩萨心肠,至于之前国后惑主亡国的流言,自然已是不攻自破。
  国后重新获宠,成为宫中不争的事实,红袖添香的乔婕妤再也不被召入国主身侧,就连温妃的瑶光殿中也大为冷落。
  似乎,国后以仁爱获宠是理所当然之事,嫔妾们虽然艳羡国主对国后的极致恩爱,却也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只是,潘佑潘大人依旧托病不上朝,消息传到后宫,嘉敏心有戚戚。
  是时候改变一下君臣关系了。
  眨眼间已到了暮春十分,残花凋零,却也是青青果实累累点缀之时。
  国主命人择了一处青梅和翠竹郁郁之处,修筑了一个小小的雪月榭,临水而建,筑成了一间舒适的书琴房,虽不似红罗小亭的奢靡隐蔽,倒也十分精巧静谧。
  人在其中,既可弹琴、品茗、读书、垂钓,也可静卧其中,望水波上的洁白天鹅,或是赏树上晶莹如翡翠的青梅。
  午后的时光,嘉敏斜斜倚在卧榻上,嗅着青梅轻涩香甘甜的气息,听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闲闲翻着手中的书卷,不知不觉已渐渐入了迷,正看得不能移目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竟是被人蒙住了。
  嘉敏怪罪道:“香柔,你想劝本宫看书歇一歇,也用不着这样淘气的法子。”
  “看的什么书,竟这样痴迷?”是国主的声音。
  嘉敏嗔道:“官家也与臣妾如此胡闹?真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儿。”
  “朕不过是看你看书看得认真,连朕来了这么大的动静竟也没发现。”国主笑意盈盈,在碧波之光的映射下,更添温润清逸之美,更多的时候,他仿佛是一张柔美的水墨画卷。
  见了他,嘉敏的心湖总是涟漪的,心花也总是悄然绽放。
  国主取走她的书,翻了翻道:“国后看的是《列女传》?”
  嘉敏点头道:“《列女传》讲述上古时期的奇女子,臣妾仰慕列女贤德。”
  国主不以为意道:“朕的国后本就是懿德贤惠,不用从这些圣贤书中取经。”
  嘉敏柔婉道:“那可不一定,一部书能流传千年,自然是因为书中有大道理,譬如这一段,敬姜教导文伯礼贤下士,说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发,故能成就霸业。”
  国主略有沉吟:“周公能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
  “官家,忠臣难得,谏臣可贵,君主只有体恤大臣,才能换来忠臣的倾心辅佐,臣妾想,闲居在家的潘大人已是多日未朝,此等贤臣闲居不用,实在也是太可惜了,官家何不效仿周公,顾庐礼待呢?”
  国主负手而立,望着湖水中接天连碧的青绿荷叶思忖片刻,慨然道:“知我者,国后也。这些日子,朕的确是于心不安,朕的朝堂上没有潘卿,总觉得朝不似朝。”
  转过身,如释重负,“你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国主命人备下大礼,带着仪仗,与国后一起登潘府大门。
  潘府简素,府中的人悉数迎到了门边,齐齐跪拜行礼,国主走入内室,一边问向潘佑的长子道:“令尊安好?”
  潘子是个十余岁的少年,诚惶诚恐道:“家父竟日卧床养病,不思饭食,臣子十分忧心家父。”
  国主若有所思,正要推开潘大人的门,不想里面传来潘佑的数声疾咳,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微臣染了风寒,室内浊秽,实不宜官家移步入内!”
  国主停住了脚步,轻叹一声道:“既然潘卿不愿见朕,朕也就不勉强,潘卿还是好好养病吧,朕还等着潘卿与朕一起煮茶论道呢!”
  卧在床上的潘佑听得国主一口一个“潘卿”,已有些动容,又听得国主说起煮茶论道,想起往昔与国主的倾心相交,心下一片怆然。
  正是各种滋味齐上心头之时,听到屋外又有国后清怡悦耳的声音传来:“官家无一日不惦记潘大人的病情,这次为潘大人带来了补药佳品,又请了太医日日给大人诊断,大人只管放宽心养病就是。”
  潘佑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向内塌卧,并不回应。
  嘉敏并不介意,淡淡笑道:“本宫亦听说潘大人喜好烹茶,特带来了宣城县以西三百余里茶岩上所产的茶,此茶产于荒野,默默无名,潘大人学识渊博,还望大人品茗之后许以茶名。”
  潘佑又惊又诧,无言以对。
  等到主后离去之后,潘子入内,抑制不住脸上的洋洋得意,向父亲惊喜禀道:“父亲!父亲!您可真是厉害,连主后也在百忙之中来看望你,这是多大的尊贵荣耀啊!儿子今日得以一见国后娘娘懿容,果真像是百姓传说的那样,仁慈孝和、淑雅端静。”
  潘佑不屑道:“哼!不过是个魅惑国君的妖女而已!”

  ☆、第二十七章 愧颜茶(3)

  潘子不解:“当日还是父亲主持主后的婚仪,想来父亲对这位国后是极为看重,只是儿子不知为何现在父亲对她有如此大的成见?”
  “她给你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也替她说起好话来?”
  潘子有些委屈:“儿子没有半点虚言,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国后娘娘是菩萨呢!不仅让城里的奸商捐出了粮食,更是向强宋借来了耕种的春粮,解了百姓的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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