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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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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最是春光涣涣的柳绦,轻轻拂在了他的心湖上,又像是娇俏可爱的黄莺啄着春花的花蕊,纯美、清净得不掺杂任何杂质,未染任何色彩。
从嘉看她烂漫的笑颜,那浅浅的梨涡盛醉了清香甘甜的冽酒,忽然就羡慕起来。
童年的时光真好,无忧无忧,无拘无束。想来他像她这般年纪的时候,他的兄长弘茂还在,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二人随父亲登楼赋诗,又为书法是学柳体还是颜体而争执不休,兄弟手足,情意温厚。
自弘茂殁了之后,他纯真快乐的少年光阴也提前结束了。
如今,兄长弘茂已故四五年,这几年的岁月,都是在长兄燕王的猜忌中度过,朝不虑夕,如履薄冰,每日为躲避燕王的监视,打消他的禁忌,刻意做出一副乐日月以优游的姿态,何曾有过一两天痛快淋漓的日子?
嘉敏抬起头,见他一副怅然所思、心不在焉的神情,稚气问道:“姐夫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字练得不好,姐夫不开心了?”
从嘉回过神,笑道:“怎么会?嘉敏的字练得好极了。”
“那为何姐夫还是一副很难过的神情?”
“有吗?”从嘉掩饰着。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想,嘉敏也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呢!”
从嘉释然:“好,不去想。”
☆、第三章 闲中好(2)
门边上的庆奴端着一碗汤药,见王爷与嘉敏一幅融洽和美的光景,取了一颗梅子砸在嘉敏上,趁着嘉敏回头的时候,向她招了招手。
嘉敏从牛头椅上跳上地面,来到庆奴面前:“你找我有事?”
庆奴在她耳边低语道:“王爷染了风寒,又不爱喝药,你去哄他喝了这碗药吧。”
嘉敏点点头,从庆奴手中接过了汤药,走到从嘉跟前,巴巴儿地望着他:“姐夫快把药喝了吧!喝了病就会好了。”
“我根本就没生病。”从嘉刚说完,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嘉敏道:“姐夫骗人!姐夫明明就是病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只有喝药,才会好起来。”
“只是小病而已,喝那么多药干什么?”
“哼!”嘉敏撅起嘴,“我终于知道了,其实姐夫是嫌药苦。我都能喝苦药,姐夫竟连小姑娘都不如呢!说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
“好好好,我喝我喝。”从嘉终究拗不过嘉敏,只得端了汤药。
嘉敏这才粲然一笑,捏住了从嘉的鼻子:“姐夫只管喝,嘉敏捂住姐夫的鼻子,让姐夫嗅不出苦味。”
从嘉愣了一愣,这稀奇古怪的女娃儿,不知道还有什么新的花招用来对付他。
等到他喝完药,嘉敏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甜枣:“好了,这下就不会觉得苦了。”她忽地想起什么,又道,“哎呀!只顾着与姐夫说话了,进来好半天还没见着姐姐呢!”
说着,嘉敏也不在理会从嘉,只顾着蹦蹦跳跳地出了门,留下从嘉一人呆呆站在房中,坠入云雾般。
童言无忌,可在从嘉的心中,却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叫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暖意。
周嘉敏像一只梅花小鹿般地跑出了曲尺楼,楼外开始鹅毛大雪下得纷纷扬扬。
“下雪啦!下雪啦!”她欢乐地张开双手原地转圈,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羽纱面薄氅被风雪吹得鼓起,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粉扑扑的鹅蛋脸在扬扬飞洒的大雪中,清美难言。
楼阁之内,从嘉负手而立,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得,面上已带着清淡的微笑。
嘉敏入了雁曼堂中,堂室的布置果真比扬州府上富丽辉煌许多,红绸软帘、妆蟒绣堆,宝鼎、香炉、琴、笔砚、书卷、字画、新诗堆满了宽阔的房间,又不失雅致书香之气,不由叹道:“好雅致的心思,我家姐姐的绣阁画屏,芳馨暗涌,与姐夫又有着不一样的情思呢。”
浮雕山水檀木屏风后,传来娥皇略有些慵懒的声音:“是谁在外面?是流珠么?”
嘉敏听出了是姐姐的声音,兴奋地大叫一声:“姐!是我!”
她飞奔入内,转过了屏风纱帐,像是一团淡紫色的小花绒球一样扑倒在姐姐的怀里。
娥皇又惊又喜:“到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去接你们。”
“因为我很想姐姐,来不及告知姐姐,就快马加鞭进了府,阿母乘坐马车,随后就来。”
流珠正好端着点心进来,见到嘉敏也是大喜道:“小小姐!你可是如何来了?”
又忙取了双蝉红罗帕,替嘉敏拭去包子发髻上的雪水,“天气寒冷,又落了雪,小小姐难得来一趟,可是要在府上多留些日子,等到天朗气清,冰雪融化了再回去也不迟。”
娥皇道:“不如,就在姐姐这里过了年,再回去如何?”
嘉敏拍手称好,三人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外面庆奴进来传饭。
庆奴笑道:“王爷特意叮嘱了,说是小姨子来了,请王妃和周家小姐到听菡厅中用饭呢。”
嘉敏的肚子正好咕咕叫了,笑问道:“我正好饿了,能吃得下一头牛,也不知此刻有没有炙烤清炖的杂牲?”
庆奴笑盈盈的:“别说牛、羊、鹿这三种杂牲,就是周小姐想吃什么,甭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府里都是有的。王爷早就交代了,周小姐是府上难得的贵客,只需将冬天雪夜里顶新鲜应季的食物做了来。”
嘉敏十分期待:“雪夜炖肉,浓淡相宜,正好。”
而娥皇兴致索然,只是淡淡地吩咐庆奴道:“我还不饿,你带小姐去厅中用饭吧!”
庆奴有些为难:“这……”
娥皇还在和从嘉赌气,皇后要张罗着替他纳侧妃,娥皇心中又难受又煎熬,却又不知道这番苦涩之情如何倾诉,也不理会从嘉,虽然知道这顿饭是从嘉想要和她示好,她却还是要死撑着脸面不愿去。
嘉敏奇道:“姐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流珠在她耳畔低声道:“王妃和王爷闹别扭了,王妃不想见王爷,两人都好几天没说话。”
嘉敏眉头一皱,略略思索了片刻,突然来了主意,对流珠低低道:“你将姐姐打扮得像是蓬莱仙子,给她梳一个首翘鬓朵妆,带她去梅园。”
流珠虽不解其意,却也点头照办。
☆、第三章 闲中好(3)
嘉敏独自来到听菡厅,婆子小婢女们正鱼贯而入,端着各色菜肴上了听函楼,黄檀木食桌上,珍馐满列、淆馔满盏,肉香四溢。
从嘉坐在席间,似是等了许久,见了嘉敏,笑道:“馋虫儿,一定饿了吧,可是将你姐姐请了过来?”
嘉敏摇了摇头:“姐夫,我们可不可以等会再用膳?”
“哦?这又是为何?”
“因为嘉敏觉得这满室的肉香酒冽,过于荤腥,想着窗外正在飘雪,梅花开得正怒,不如剪些梅枝插在堂中,梅香暗度,袭了襟袖,又有口腹的芳甜,这样才吃得香甜呢!”
从嘉想了想,不觉哑然失笑:“我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古人还有伴着梅香才能吃得下饭的,也不知你这小脑瓜里整天想的什么,总是想出一些奇思妙想的古怪玩意。好!既然你说去梅园剪梅,那我便依了你。”
说着掀起暖阁毡帘,走入到外面的风雪中。
“殿下……殿下……外面天寒地冻的,披了风领再走。”庆奴从里面跑出来,小心翼翼地替从嘉系上黎色云纹锦风铃,又替他们二人取了一把龟甲老竹葵花蕉叶伞面的油纸伞。
两人到了外间,果然一片清寒景色。
傍晚时分,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似是揉碎的白云,杨花似地纷纷扬扬片片吹落,再看满园的景色,皓色已然覆满了庭砌藤草。
从嘉撑着伞,两个一大一小的身量穿过了廊庑、书芹阁、亦桃桥,一路上在白雪地中留下两行大大小小的浅浅脚印。
行到绿猗楼侧畔的梅园里,远远地就闻到了袭人的清香。走得近了,方见满园的梅花,似乎都一齐邀好了似地,忽然就全都盛开出来。
雪艳冰魂,香欺兰畹,寒衣疏影中,各色的梅花有浓烈如妃色的,浅淡如海棠红的,还有雪白的带着柳黄色花蕊,早已醉煞了人。
嘉敏牵着从嘉穿过梅林,到了那一株袅袅簌簌风雪下的红梅,从嘉不经意地一瞥,便见到了到一个神妃仙子。
此时此刻,娥皇披了件莲青锦上添花番丝斗篷,高华洁白如天鹅,梳云鬟高髻,首翘鬓朵,立于一株绿萼梅花畔,与天地、与梅花难分姿色,庄重袅娜,惹人怜爱。
娥皇亦然发觉了从嘉,翩然回望,两人四目勾连,电光火石间,彼此已将那苦苦的相思之情倾泻一尽。
两人都已熬得憔悴,明明彼此在乎的心,也被折磨得日日枯萎。
可是,在这一眼里,腊梅缤纷,雪坠片片,纵然世界都已经冷得凝固,茫然成白白的一片,他与她,却依然都能如此地肯定:你是我最想珍惜的人。
“娥皇——”从嘉柔情唤道,“难道你还不懂我么?我是铁了心不会再纳侧妃的,除了你,我的眼里、心里都再也盛不下别人。”
“可皇后的意思……”
不待娥皇说完,从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要多说了。母后那边,我自会跟她细说。娥皇,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们。”
娥皇倚在他的怀中,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愤懑,再多的不甘与骄傲,也都在他的怀抱中化为了柔情蜜意。
一旁的流珠立在红梅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们,一任雪花吹在斗篷上,覆了层薄薄的雪也没觉察到。
嘉敏悄声来到她身后,将有些呆呆愣愣的流珠拽离了梅园,直到拉着她走到了亦桃桥,才朝她挤眉弄眼。
流珠也不由得噗嗤一笑,低声道:“瞧他们这会子的光景,又是和好如初了。小小姐真有办法!”
嘉敏眨了眨眼,笑道:“那是当然!”
两人正说着,看见亦桃桥畔有几个婢女正在扫雪,大雪纷纷扬扬,沾湿了她们的的发髻。
嘉敏奇道:“姐姐们,这雪还正下得紧呢,你们扫了雪岂不是白白忙活了么?”
那其中一个婢女有些为难,“我们若是不扫,叫菁芜姑姑看到了,又是一番痛骂。”
其他婢女也不敢懈怠,忙低头扫了起来,似是十分害怕。
流珠愤愤道:“又是那个老贼婆!”
嘉敏很是奇怪:“菁芜姑姑是谁?”
“这菁芜也是伺候王爷的老人,却是个十足的泼辣货,仗着自己得皇后倚重,倚老卖老,只差将王府当成她自己的家了。”
正说着的时候,菁芜自另一边小径上扭了过来,见了那几个扫雪的婢女,张嘴就骂:“整天只知道吃闲饭的小蹄子!又在这懒怠!没看见姑姑都是扭着腰走来的么?雪都快堆地三尺厚了,也不晓得打扫!再这么懒下去,小心一个个将你们赶出府冻死!”
☆、第三章 闲中好(4)
婢女们也不敢顶嘴,忙低了头打扫。
嘉敏气不过,对菁芜道:“这里是下人们住的地方,扫不扫,由得她们自行决定,哪里由得你在这里编排?”
菁芜循声而去,见一个身量小小的丫头,登时,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出了几分蔑视之意,伸长了手去摸嘉敏的衣裳,又想去摸她的脸,似笑非笑,“哎哟,这小闺女长得这么俊俏,姑奶奶我可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嘉敏厌恶地扭过了头,不让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脸,“你是谁的姑奶奶?竟也敢称是我的姑奶奶,好不害臊!”
菁芜讨了个没趣,讪笑道:“哟,气性还挺大的。看这模样儿,这穿着,应该是王爷从扬州来的小姨子吧?”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扰了我赏雪的雅兴,更不可以命这些小姐姐们扫雪!”
“哟,小丫头一个,气势还挺大的。老娘可是这府上的老人,一花一草、一砖一石都在老娘的掌控中,别说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整个王府,也是老娘当家的!”
嘉敏瞥见她耳朵上沉甸甸的一枚赤金蓝耳环,跳起脚一把扯了下来,“这金耳环只有主子才有资格佩戴,你不过是些年长些的婢女,怎能佩戴这样的金耳环?莫不是你偷的?”
菁芜痛得捂住了耳朵,脸色大变,她在王府里好些年,人情往来,聚敛钱财,捞到了不少好处,难道这些年的硕果就要栽倒在这个小姑娘手里不成?
“拿来!给我!”她上前一步想将嘉敏推开,想从她手里夺过金耳环。
嘉敏眼疾手快,马上将金耳环递给流珠,菁芜又去抢流珠手中的耳环,流珠高高举起,将金耳环抛给扫雪的婢女。
金耳环在婢女的手中传来传去,菁芜像是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可就是够不着耳环。
“你们这些小蹄子!看老娘不打死你们!”菁芜气得眉毛都绿了,抓起一团雪,只顾歪三倒四地急着追打她们,却不知道人多势众,嘉敏、流珠和那几个扫地的丫头都捡起雪团砸她。
菁芜平白无辜地挨了好多雪团子,不仅头上的钗饰砸歪了,头发砸散了,连着脸上也被砸得鼻青脸肿。
也不知是谁在她脚下横过一个扫帚,菁芜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从小坡上滚落下去。
众婢女解了一口恶气,哈哈大笑。
嘉敏听得“噗通”落水的声响,觉得不妙,跑出去一看,菁芜已经滚落到湖中,正在水中挣扎。
惩罚归惩罚,若是真闹出性命,可就不好了,嘉敏忙招了众多婢女,用一根木枝,将菁芜拉上了岸。
菁芜冻得直哆嗦,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用手将那些小蹄子们撕了,夺过木枝就要去打她们。
“闹够了没?!”一声低沉的声音骤然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身量颀长、深眸貌美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桥头上,她梳倭堕髻,戴金镶珠翠圣手拈如意簪,佩金穿玉慈姑叶耳环,穿挑丝双窠云雁装,织锦镶毛斗篷,看似绝非奴婢。
嘉敏愣了愣,这人是谁?怎地这般貌美?
她原以为姐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却不曾想还有这样别有风致的女人。
桥上的女人与姐姐的温雅端庄极为不同,周身都透着一股妖媚,那斜斜飞扬的眉毛,那含笑非笑的唇角,引诱着人想要探一个究竟。
菁芜看到此女子,忙收敛了戾气,恭敬道:“老奴见过娘子。”
窅娘走下桥,对嘉敏微微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周府上的千金,今日一见,小娘子果然十分伶俐。”
“你是……?”
“我是府上郑王的侍妾窅娘。刚才菁芜姑姑多有得罪,还望小娘子莫要跟她老计较。”
窅娘言语谦卑,举止有度,嘉敏对她有些好感,便将金耳环还给了菁芜姑姑,菁芜一把夺过,狠狠地瞪了嘉敏一眼。
窅娘从嘉敏身边走过,菁芜跟着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走过桥头上才愤愤道:“那新来的小蹄子不过是个小丫头,娘子何不趁此教训她一顿?”
窅娘长眉微蹙,站住了身,喝道:“放肆!”
菁芜哆哆嗦嗦,缩了脖子不敢吱声。
窅娘厌烦道:“你被人捉弄成这样,还不长记性?那小丫头是什么身份?你也敢去招惹她?”
菁芜讪讪道:“是老奴唐突了,可是……”她终有些不甘,“王妃独宠,暗里害死了好几个侍妾,如今连她的妹子也能在王府中横冲直撞,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难道娘子就当真愿意屈居王妃的淫威下么?”
窅娘咬了咬唇,深邃的目中骤现寒意:“慌什么?不露圭角,静待时机!若是锋芒太露,必被王妃赶尽杀绝!”
☆、第三章 闲中好(5)
日子一天天流逝而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皇家春宴时节,王夫人府中还有事,就先告辞回府,嘉敏留在了王府中,与姐姐一起入宫觐见皇后。
还是在鸾轿中时,嘉敏便忍不住卷起秀帘,赏览宫外景色,阁楼连绵无际,琳宫绰约,竞为宏丽。
去岁冬天伊始,周朝开始攻打南唐,南唐连吃数场败仗,但这并未影响到宫中的春宴气氛。
宫中张灯结彩,五彩花卉,一色的朱红色灯笼高照,犹如金龙一般逶迤延伸,更有仆从忙得脚不沾地,见了她们的鸾轿,纷纷避让行礼。
周娥皇嗔道:“小猴儿,张头张脑的,可还是没看够么?”
“‘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上次入宫来不及细看,今日细看之下我才知道古人的诗是写得有多好了,若是我没来过皇宫,又怎会知道皇帝生活的地方是如此富丽华贵?”
流珠笑道:“小小姐是看稀奇,等你将来长大了,嫁了个王公贵族,成了诰命夫人,也是要年年进宫觐见的,又何必急了这一时片刻,以后有的是机会。”
“流珠姐姐就会取笑我,干脆让皇上将姐姐纳了作为妃子,整日里关在妆蟒绣堆的亭台楼阁里,这样就再也不会来开我的玩笑了。”
流珠听了此话,悚然而惊,脸上乍白乍红,活脱脱被一个女娃儿说得闭了嘴,半天不能言语。
做皇帝的妃子,是她想也不敢想的荣华富贵,想着自己也比王妃还大两岁的年纪,论起来,也该谈婚论嫁了。
夜半时分,她也并不是没有怀春过,只是夫婿在何处?
若是能像王爷般俊秀温柔,那才是最好的归属。
可这样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个呢?
想到此,流珠便觉得前程黯然。
鸾车停下,又有宫女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行去,就算是那些最低等的小宫女们也穿得鲜妍亮丽,打扮得花团锦簇。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凤和宫中,推了绣帘,扑面而来的就是暖暖融气,只间殿中放了好几个青绿铜胎鎏金大火盆,烧得炭火浓旺,直叫人烘出了一身的汗。
殿中按次序站了满屋的人,嘉敏并不认识他们,只觉得有好多个锦绣妆蟒扎出来的人般,个个都是饰金佩玉,珠光宝气,美服华冠。
原来那一溜儿站着都是来请安问好的女眷后辈,以及年纪小些的皇族宗亲。
锦幛绣幕,彩屏张护,当中的软榻上铺设玄狐皮,其它众坐席上亦然铺设紫貂、青狐皮等,桌案上,各色的如意糕点、吉祥汤羹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一个高髻如云、钿钗簪满的凤服女子坐于正中,肤色如雪,面目雍容,又透着威肃。
嘉敏随众人一起盈盈跪拜下去:“臣女周嘉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皇后受礼,今日见众子女汇聚一堂,心情大悦,命他们起身,各人落座后,唯独留下了嘉敏,见她面生,不由得以凤目微微打量着她。
“你就是郑王妃的小妹?”
“小女正是。”
“今年多大了。”
“虚岁七岁。”
“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诗经》、《列女传》,唐诗都是读的。”
皇后点了点头,笑道:“谦谦有礼,应答和婉,倒是比得了几个小公主了。可见本宫怎么没生出你这样的小女儿来。”
嘉敏脆生生地说道:“皇后娘娘雍容懿范,为一国之母,天下的子女都是皇后娘娘的子民,小女自然也不例外。”
皇后大悦,朗然笑了起来,“瞧瞧,这小嘴甜得跟蜂蜜似的。”她朝嘉敏招了招手,让她走近,细细地瞧着,点头赞道:“果然是粉面朱唇、娇俏可爱。”
或许是在殿中做得久了,又或是堂室中人多,气息有些滞闷,皇后觉得满戴钿钗的头很钝重,微微扶了一下额头。
嘉敏心思何其细腻,忙伸出小手替皇后揉着颞颥部位,皇后身边的一干宫人都吓得半死,除了皇后身边的芩姑,哪里还有其它人敢触碰皇后娘娘一二。
嘉敏一副小大人关怀的模样:“皇后娘娘可是觉得舒服些了?”
皇后笑着点着嘉敏的小脑袋:“当真是舒服多了,别看你人小,鬼主意还真多。”
嘉敏甜甜笑道:“作为皇后娘娘的子民,小女自然希望娘娘凤体安康。若是娘娘不嫌弃,以后小女常常来给娘娘揉额头,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皇后将嘉敏抱在了怀里,底下的众人看着也是喜乐和气。
皇后娘娘的眼神锐利地瞟过周娥皇,目光在她的小腹上微微停留,言词毫无温度:“郑王妃的气色好像不大好,也要好好调养才是,本宫还指望着明年多添一个孙儿呢。”
娥皇更是窘迫万分,忙躬身称了一声:“是。”
从嘉护妻心切,忙禀道:“母后不用担心,儿子每天都让王妃喝进补汤,这身子一定会调理好的。”
“希望如此。”
正说着,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姚公公入殿传道:“奉皇上口谕,国宴已开,还请皇后娘娘领皇子公主们移驾雍和殿。”
☆、第三章 闲中好(6)
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离席,由皇后带领,浩浩荡荡开往雍和殿。
雍和殿大开筵席,朝中诸臣都在此宴会,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春宴,周朝遣了数个使臣来唐。
周朝已进军南唐,雄心勃勃,此次遣臣,大有施压之意。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周朝的使臣赵晨不屑道:“早就听闻江南多靡靡之音,今日一听,果然是亡国之症,难怪打不过我们。”
皇帝大怒,恨不得即刻就将使臣斩了,可又怕周朝以此为借口,加大攻势,更是让他片刻也喘息不得;想要命人换了宫乐,转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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