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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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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数年前,我朝实行铁钱之法,宋国皇商从中作梗,获利无数,是你从宫中传递钱银兑变消息,以便宋国牟利?”
“是。娘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嫔妾一定如实相告。”
嘉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你是江茜的妹妹?”
乔婕妤眼中流露悲哀之色,颓然坐下道:“姐姐,江乔来了,你知道吗?妹妹来替你报仇的来了,可是妹妹真的好没有用……”
她凄苦而悲怆地摇着头,从衣襟中掏出一叠绢布,“没错,我就是江茜的妹妹,是宋主派来监视国主的。为了临摹到这张南唐的山舆图,我找它找了足足半年有余。有了它,宋主可以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收服唐朝疆域,实现五湖四海为一家的宏图大业!而我,却只不过是为了姐姐报仇!姐姐倾心国主,却被他所弃,郁郁而终,我替姐姐不值!只有杀了国主,我才能替姐姐出了这口气!”
她的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将山舆图放在烛火上点燃,绢布蹭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突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刀绞般的痛,唇边涌出大口黑血,她踉跄着身子,扑倒在桌岸上,挥得满桌的珍馐佳肴掉落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国后大吃一惊,豁然站起,香柔夜蓉等宫人也十分慌张。
乔婕妤此时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指着嘉敏惨然笑道:“你下了毒!没想到你真的就在酒中下了毒……是我一时疏忽,竟然中了你的暗算!”
嘉敏大惊,厉声道:“本宫并没有在酒中下毒!”
乔婕妤的七窍流血,十分狰狞恐怖,粗哑着嗓子说道:“你是如此狠毒,想要置我于死地……就莫要怪我不客气,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得不到好……下……场……”她粗嘎嘎地冷笑几声,拼了全部力气尖嘨一声,只见从梁柱上,椽子上,屋脊中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嘈杂之声,数千只鸽子一齐朝嘉敏扑了过来!
“娘娘!小心!”香柔一声惊呼,迅速挥动宽大袖袍,挡在嘉敏的身前,鸽群围拢两人,伴随着一片尖锐的喧嚣嘈杂,鸽群又呼啸着从大门处飞走。
香柔只觉得肩头一阵刺痛,这才恍然发觉肩头已经被刮出了几道血印,她并未在意,看着娘娘已经晕迷过去,惊得大声呼道:“太医!传太医!”
……
嘉敏的头钝痛无比,仿佛承受着千万斤之重,她浑身冷汗,眼前朦胧雾霭一片,只有模模糊糊几个身影,之前的一幕幕还留在脑海中。
“官家……”她低声痛呼,起床时不稳,几乎从床上跌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3)
国主扶住了嘉敏,见她脸色虚白,额头沁汗,斥责一旁的太医道:“吴太医!你不是说国后没有中毒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这么虚弱?”
吴太医惶恐:“微臣仔细诊断,娘娘受了惊吓而晕厥,绝无中毒之状,而乔婕妤是中了炼血毒而殁。”
嘉敏惊诧道:“乔婕妤已经……已经……”
“她不治身亡。”静默了片刻,他还是问道:“国后,你为何要毒杀乔婕妤?”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毒杀乔婕妤。”
国主的声音有些嘶哑:“可很多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你给乔婕妤送了酒,朕命人查证,在乔婕妤饮用的酒中发现了毒药。这一切,你要如何跟朕解释?”
嘉敏只觉得头轰然一下,仿佛突然撞击在大石上,乱糟糟地一团。
“官家,臣妾真的没做过,臣妾只是送酒给乔婕妤庆生。臣妾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第一次,她从国主的眼中看到了飘忽不定的疑问。
国主握住嘉敏苍白的手,轻叹一声,柔声道:“罢了,你是朕的国后,你说没做过就没做过,朕相信你。”
这时,殿中的裴婕妤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金砖上,浑身发抖地磕着头:“嫔妾该死,求国后娘娘饶命!国后娘娘饶命!”
温妃愠怒地轻斥道:“裴婕妤,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国后娘娘要害你不成?”
裴美人的眼中挤出了几滴可怜的泪水,惴惴道:“嫔妾只是兔死狐悲而已……国后娘娘与乔婕妤不睦,宫中人皆知,乔婕妤死得可怜……嫔妾害怕自己也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嫔妾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平时对国后娘娘也多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定然有言语不周之处,心中实在是惶恐,还望娘娘大量,不与嫔妾计较,饶了嫔妾一条性命。”说完又咚咚咚地磕头,直磕得额头都是瘀伤,惨烈不已。
她身边的卫姬也跪在了地上,惨白着脸道:“国后娘娘,嫔妾听说前些日子,柔仪殿的思画出言冒犯了娘娘,后来跳井死了。嫔妾自知错了,嫔妾性命虽然贫贱,可是嫔妾也怕死,还请娘娘恕了嫔妾的不敬之罪……”
“住嘴!”温妃怒道,“什么死不死的?国后娘娘说着这些话多不吉利,娘娘平时待你们不薄,今天你们跪在地上一个个向娘娘求情,到底是何居心?”
裴美人和卫姬深深垂着头,哆哆嗦嗦地不敢再言语,似是害怕至极。
国主看在了眼里,有些清冷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裴美人和卫姬答应着屈身离开。
国主看了一眼温妃,“你也下去吧。”
温妃静默端雅地离去,等到众人都离去之后,殿中只剩下主后两人。
国主握着嘉敏的手,用帕子替嘉敏拭去汗珠,温言道:“你要相信朕,朕虽然时时传召乔婕妤,可朕觉得她像是朕的故人,有几分亲切感,再者也是赏识她的才华,朕的心还是属于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对待嫔妾又何苦严厉些?”
嘉敏吃惊地抬起了头,悲哀缓如泉水涌上了她的漆黑双眸:“官家还是不相信臣妾没有毒杀乔婕妤,是不是?”
“国后,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听说你对下人和嫔妾们苛刻些,宫人们似乎很怕你……”
“难道官家不相信臣妾之言,非要相信旁人的流言蜚语么?”嘉敏说不出心中涌出的是什么感受,是失望?还是委屈?总以为眼前温雅如莲的男子是她此生唯一的依傍,可以无话不谈,可是,为何连他也对自己开始不信任了?
她难过而倔强地别过了头,“官家若是不信臣妾,臣妾再多的言语也是无用。官家还是回去吧!”
国主何曾见过嘉敏这番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柔声哄道:“是朕不对,是朕说错话了,朕今夜哪儿都不去,就留在这里陪你。”
正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哼,几个小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下禀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香柔姐姐突然晕倒了!”
嘉敏一惊,即刻令道:“快传吕太医!”
不过片刻,吕太医已速速来此,给香柔把脉了片刻,神色越来越凝重,又翻开她的眼睑和舌苔仔细检验,突然间唬得脸色煞白,下跪道:“此女得的是疫病!”
太医一言,众人神色皆是哗然大变,嘉敏更是不可相信,挣扎着起身,惊疑道:“怎么可能?她一直跟随在本宫的身边,怎么会得疫病?”
吕太医神色端凝肃然:“不知道此宫女近日是否与鸟禽接触?”
嘉敏想起在乔婕妤的殿中时,香柔替她挡去了成片的鸽群,更想起乔婕妤的阴毒之言——“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得不到好……下……场……”她心中一慌,莫非乔婕妤临死之时故意放出病鸽,好让她染上疫病而死?
想到此,她浑身发冷,乔婕妤至死都不会放过自己!
宫中人心,果然可怕至极!
她向后踉跄了数步,几乎摇摇跌倒,国主伸手去扶住她,却被她躲避似地甩开:“官家别碰臣妾,疫病是可以传染的!臣妾曾与香柔一起接触过病鸽,说不定也感染了疫病……”
“国后……”国主又急又痛心,徒然伸出双手,坚定道:“朕不怕,就让朕陪着你!”
嘉敏敛裙跪下道:“官家不可!官家是一国之主,若是留在臣妾宫中染上了此疾,臣妾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国主请为国事为重,为祖宗基业着想,为百姓福祉着想!”
吕太医也跪下,十分中肯道:“国后娘娘所言甚是。此疫病凶险至极,又极有传染性,若是国主在此殿中逗留一夜,极有可能染上此疫,若是官家不爱惜龙体,后果将不堪设想,请官家移步啊!”
国主急得五内俱焚,想要扶着嘉敏起身,却被姚海冒死挡住,姚公公也劝道:“娘娘洪福齐天,定然能躲过此遭,官家请放宽心,暂时避开柔仪殿,等到殿中清宁洁净,官家再来探望也未为不可。”
☆、第二十八章 庆芳诞(4)
国主紧蹙眉宇,一时片刻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得吩咐吕太医道:“务必集太医院全部之力,医治好宫女的疫病!若是再有第二人得此病,朕唯拿太医院的脑袋是问!”
吕太医诚惶诚恐地领命。
“臣妾还有一事,请官家应允。”
“朕无不应允。”
“香柔染病的源头是为蕊花阁中的鸽子,还请官家肃清宫中所有鸟禽,再禁闭柔仪殿!”
国主十分为难地唤道:“国后!朕不想将你关起来。”
嘉敏眸色笃定:“若不禁闭柔仪殿,旁人皆可入殿,人事庞杂,若是沾染了疫病,宫中人人自危。还望官家以大局为重。”
“朕与你共进退。”
嘉敏坚定地摇了摇头,“官家若是龙体有恙,动摇了国之根本,臣妾无以担负千古骂名。”
“朕不管——”
“官家!”嘉敏神色极为凝肃地注目着国主。
国主凝望着嘉敏的眼,担忧、祈盼、不舍尽数在无言之中,良久,他才无奈道:“朕总是拿你没办法。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好好地,不要让朕担心,知道吗?朕会让太医们速速肃清宫中!”
“官家圣明!”
国主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终是跨出了殿门。
等到国主出去了,嘉敏紧绷着的心却丝毫也不敢松懈,等到吕太医给香柔开方取药之后,才对吕太医说道:“吕太医为本宫诊断一下,看本宫是否也染上了疫病?”
吕太医肃然诊脉,“娘娘请放宽心,娘娘并未染上疫病。”
嘉敏命人将与乔婕妤喝的残酒端了过来,“这一杯是乔婕妤饮用的酒,这一杯是本宫饮用的酒,劳烦吕太医看一看这两杯酒中究竟有何异样?”
吕太医以银针试探,再滴入香灰之中,一一试探过后,神色惊疑道:“启禀娘娘!乔婕妤饮用的酒中有剧毒,而娘娘的酒无毒。”
嘉敏的头钝痛无比,缓缓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大门已经被层层锁住,宫人也撤去了大半,空中乌压压的黑云沉闷而凝滞,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数只鸽子扑棱着羽翅飞过宫檐,发出不祥瑞的咕咕声。
远远望去,宫中檐牙高啄,曲廊回环,恍如迷宫,亦如她迷惘而灰败的心境。
酒的确是她带过去的,乔婕妤喝酒中毒而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自知奸细事情败露,在酒中下毒自杀!
这一刻,她才感到,扑朔迷离的人心,才真正是这后宫最可怕之处。
……
温妃命宫中人清理宫中鸟禽,又用艾叶熏炙,但凡宫中有高烧流涕的,有脸红咳嗽的,也不管是否瘟疫之症,都被温妃命人送出宫外,在火焚场上烧死。
一时之间,宫中人人自危,处处都闻得艾叶熏炙之味。
温妃洗了好几遍手,摘了面上的纱巾,擦净焚香静坐,尔岚方才忍不住说道:“娘娘如此细心地处置之下,想必宫中定能安全无恙地度过此次疫灾,只是此疫病源起于柔仪殿中,不知道国后娘娘是否无虞?”
“是否无虞也要看天命了。”
尔岚道:“娘娘此时所施的莫不是一箭双雕之计?既借国后娘娘之手除去了乔婕妤,又让柔仪殿中染上瘟疫,闭宫不能见驾。”
温妃摇了摇头,眉间微蹙,“本宫若说既没有下药毒死乔婕妤,更没有能耐让柔仪殿中染上疫病,你相信么?”
尔岚大惊:“不是娘娘?那还会是谁呢?”
温妃闭着眼,在熏人的香气中静坐了片刻,冷笑道:“本宫听说香柔染病的起因是因为一群鸽子,可这宫中只有谁养鸽子?”
“唯有乔婕妤喜欢养鸽子……”尔岚恍然大悟,“难道……难道是国后娘娘想要杀死乔婕妤,乔婕妤也想害死国后,所以用得了病的鸽子去祸害国后娘娘?”
“乔婕妤用病鸽害国后娘娘是毋庸置疑,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儿,死了之后都不让国后好过,只是让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尔岚问道:“那么乔婕妤真的是被国后娘娘毒死的?”
温妃蓦地睁开了眼,睨了尔岚一眼:“你说呢?”
尔岚有些惧怕地缩了缩脖子,“奴婢实在揣测不到,不过宫中之人皆以为乔婕妤是被国后娘娘以一杯毒酒毒死的,奴婢看国主似乎也有些相信了。”
温妃站起身,拨了头上的钿头钗子,拨了拨烛芯,那烛火跳了跳,蹭得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映得主仆二人的身影贴在天水碧纱窗上,像是皮影似的,虚得晕出白圈儿,温妃冷肃道:“你们都认定的事,那就肯定不是。”
尔岚的心头起了一层层涟漪,惊疑道:“娘娘的意思是乔婕妤并非国后所杀,而是宫中另有其人,想要借国后之手毒杀乔婕妤?”
温妃凝视着烛火沉思了良久,却依旧没有头绪,只是道:“此事当是如此,事情发生之时颇为蹊跷,本宫以为自己通透明晰,却还是不明所以。不过,本宫已经开始怀疑一个人了。不论如何,本宫都要谢谢那个人,既替本宫除去了不可靠的乔婕妤,又让国后娘娘处于风口浪尖上,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经此一事,国主纵然依旧宠爱国后娘娘,可也毕竟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待她了。”
尔岚点头称是:“国主秉性仁厚,不喜杀生,若是知道国后娘娘是酸妒苛刻的毒妇,想来对其再宠爱,也生了一分忌讳之心了。”
温妃大为畅意,冷笑道:“我的小小姐啊!你日日霸占着国主,如影相随,双双对对,可这宫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丝笑容都让我们恨之入骨,你的每一次春风得意都让我们痛苦不堪。这宫中除了本宫之外,更有暗箭无数,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防到什么时候?”
尔岚得意道:“乔婕妤死都死了,还无形中帮了娘娘一把,国后如今因为疫病被关在宫中,出入不自由,正是娘娘大展身手的时候,娘娘可不要错过良机啊。”
温妃扬了扬脸,“当然不会错过。去,将舞娘招来。”
☆、第二十九章 花中酌(1)
尔岚轻轻一击掌,片刻之后,有宫女将薛九领入,薛九盈盈拜倒:“奴婢参见温妃娘娘。”
温妃的脸上带着温雅的笑容,忙将薛九扶起,“薛妹妹快快起来!你与本宫算是有缘分的,本宫早就将你当妹妹看待,妹妹如此拘礼,倒是颇见生疏了。”
薛九圆脸上的两颗大眼像是嵌着两颗琥珀似的,快言快语道:“姐姐好福气,如今是姐姐身份尊贵的娘娘,妹妹又受姐姐的恩惠,被请入宫,教习乐坊舞蹈,妹妹当然要执大礼,方能表达妹妹心中的感激之情呀!”
温妃执了薛九的手,一起坐下,“本宫曾在街上教坊见到妹妹的舞姿,至今念念不忘,妹妹的舞技当为天下一流,如此珍宝似的人才若是不能为朝堂所用,岂不是可惜了?”
薛九赧然一笑:“承蒙姐姐看得起,妹妹也不过是微末之流,以艺技仅供人一乐罢了。若论舞技天下一流,还当属于昭惠后!妹妹听说她所编排新修的《霓裳羽衣舞》为绝姿,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人可以跳出来了,只可惜昭惠后已经仙去,妹妹也无福再得以见到《霓裳羽衣舞》的真颜了。”
温妃微微一笑,向尔岚使了个眼色,尔岚取过镀金的书卷递与薛九,薛九有些奇怪地接过,翻开了镀金首页,见内页上赫然几个《霓裳羽衣舞》几个大字,顿时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温妃,“姐姐……这是……”
温妃的笑意更浓了,“实不相瞒,这就是昭惠后的绝世舞谱,昭惠后生前耗尽毕生心血,才绘制出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可此舞谱若是就此束之高阁,岂不是暴殄天物?”
“姐姐的意思是……”
温妃执起薛九的手,轻轻拍了拍:“妹妹,姐姐知道你聪慧,在舞姿上的造诣又是炉火纯青,姐姐想请你一起钻研舞谱,再创昭惠后当年起舞的辉煌,你愿意帮姐姐这个忙吗?”
薛九又惊又喜,“姐姐不必如此客气,对于一个爱舞之人来说,这本舞谱价值连城,姐姐将它托付于我,对妹妹而言已经是极大恩赐,妹妹一定会日夜钻研它,教习乐坊舞女舞出霓裳羽衣的盛貌,舞出我大唐的盛貌!”
尔岚提醒道:“薛妹妹恐怕是未解娘娘之意,这本舞谱正因为珍贵,所以娘娘才不愿传与他人,只愿与薛妹妹切磋一二,薛妹妹可千万别教习她人学会了,只教导娘娘一人就好。”
薛九顿时明白,原来温妃只是让自己钻研出了舞谱,再教习温妃学会,可是,温妃以前不是对舞技并不热衷的吗?惊诧道:“姐姐什么时候也开始练舞了,在妹妹的印象中,姐姐好像是从不跳舞的。”
温妃的面上有自惭之色,“本宫知道自己肢体僵硬,不善于舞技,可曾与昭惠后朝夕相处,久而久之,也受她酷爱音律舞技的影响,闲来无时也会舞上两曲,可本宫毕竟不是行家,所以还要多多叨扰妹妹教习我这个笨学徒了。”
薛九自信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霓裳羽衣舞》虽然博大精深,复杂多变,但我薛九就是倒着走也要让姐姐练出来!”
温妃大喜,“那就当真是要谢谢妹妹了!”
……
柔仪殿。
殿中寂静无声,膳房外有几个宫女煎服着药汤,浓稠的药味夹杂着艾香,布满了殿中每一个细微尘土中,殿中侍从已经撤去了大半,只留下几个粗使的内监宫女,嘉敏衣不解带,细心给香柔喂药。
香柔一直在半醒半睡间,当她悠悠醒转,看到国后娘娘亲自给自己喂药时,感动之余又是十分惊恐自责,挣扎着要躲开。
嘉敏大喜,用帕子替香柔拭去嘴角边的药渍,“你醒了就好!太医说只要你醒了,就好了大半。”
“娘娘!娘娘不要碰奴婢!”香柔蜷缩在床角,伸出手制止着。
嘉敏柔声道:“你虽是本宫的宫女,但你我本就情同姐妹,你病了,当然本宫要来照顾你了。”
“可是……可是……娘娘,奴婢虽然半是昏迷,但奴婢也听到了娘娘和宫女们的谈话,奴婢知道自己得的疫病,如果传染给了娘娘,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嘉敏搁下了药盏,笑道:“如果是传染给了本宫,那早就传染了!现在你已经好了大半,想要传给本宫病气,那就更不可能了。”
“娘娘……”香柔大为感动,喉头哽咽数声,爬起来就给嘉敏跪下:“是奴婢拖累了娘娘,若不是奴婢生病,柔仪殿也不会禁闭,更不会疏离了娘娘与国主之间的情分……”
“快别这样说,快快起来罢。”
“真的是好一场主仆情深!”殿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原是一个小内监提着药材径自走进了内室。
那小内监冷冷地奚落道:“香柔姑娘的话还真没说错,这柔仪殿戒备森严,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出入,外头的宫女内监们都要绕了好远走路,生怕染上了病症,国主就更不会来了!”
香柔十分惭愧内疚,深深地低下了头:“是!奴婢知错,小公公教训的是。”
嘉敏有些不满,对小内监令道:“香柔是为了本宫才接触到了病鸽,你一个太医院的内监不用多嘴,把药放下来就走吧。”
小内监将药材摆好,嘉敏不经意地一看,突然觉得这内监的面容英俊风流,十分熟悉。
“是你?”嘉敏震惊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送药来了?”
曹仲玄掸了掸太监服的灰尘,显然十分嫌弃这身太监服,他望了一眼蒙着灰尘的殿室,叹道:“若不是我来送药,恐怕这柔仪殿早就是一座芳冢了。”
“太医院的人呢?”
“如今温妃治理后宫严酷,宫中但凡有人有咳嗽发烧的症状,都被送去烧了!太医院不仅仅是太医怕来柔仪殿,就是小内监们也是畏畏缩缩的。”
香柔身子仍然十分虚弱,可也不由得咬牙愤愤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服侍的可是国后娘娘,难道对娘娘也不尽心了么?!”
蓸仲玄不屑道:“国后又如何,人人都怕死,在死面前,人心皆是如此,况且国后虽然执掌金印金册,可何曾有个威慑后宫的娘娘样子?”
“你!你竟敢侮辱娘娘!”香柔气不过,忿然道。
蓸仲玄道:“并非侮辱,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我虽然对后宫之事没有兴趣,但见宫人对温妃言听计从,忌惮畏惧,就知道这宫中的主人从来都不是国后娘娘。”
嘉敏并不将蓸仲玄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问道:“宫中之人皆怕死,那你呢?难道你不怕死吗?”
“当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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