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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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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摆放着一盘残局,嘉敏定定坐于桌边上,冥思苦想,终是无果。
元英端上了一盏莲心汤:“娘娘!又是一个晚上!你为这棋局想了三天三夜了,你也该好好歇息了。”
嘉敏看着棋局出神,手中握住一枚高丽靛青色琉璃棋子,斟酌着下了棋子,却又拿了回来。
“娘娘快喝了这一盏莲心汤吧,若不然才刚刚调养好的身子怎么能熬得住?”
嘉敏还是不看元英一眼,挥了挥手示意道:“放在那里吧!”
元英正无计可施、心中焦急的时候,却听得外面传来黄保仪的声音——“新酒乘凉压,残棋隔夜收。”
嘉敏细细品咂诗中蕴意,回首勉强一笑:“是吴子华的诗句,保仪,怎么下雨你也来了?还是自己走了过来。”
黄保仪从殿外走了进来,元英帮她摘下了斗笠。
保仪的身上仍沾染了雾蒙蒙的水汽,像是江南烟雨中的一朵娉婷清丽的荷蕊。
黄保仪笑了笑道:“饭后积食,常日呆在室内,也觉得怪闷的,想到臣妾是如此,娘娘岂不是更闷了?所以就一路看雨看花地来看望国后娘娘了。”
一旁的元英道:“亏得保仪娘娘来看望,保仪娘娘是不知道的,国后娘娘痴迷于此残局已经是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像是一尊活菩萨。还是保仪娘娘来了,国后才肯转动身子,说上一两句话。”
黄保仪叹道:“真真是个痴人儿啊!娘娘既是能记住吴子华的诗,却为何参谋不了诗句中的浅薄之意呢?”她走上前,将棋子一枚枚地收入匣中,“‘残棋隔夜收’,既然是残棋,哪里又有隔夜之理?”
嘉敏淡淡道:“竞日无聊,若不是这些玲珑棋子陪伴着本宫,本宫真不知道改如何打发漫漫时光。”
黄保仪定定注视着嘉敏,摇头道:“是心绪迷茫,心无所属,所以才觉得苦闷抑郁。”
她握住了嘉敏的手,嘉敏的手背是一阵阵冰沁冷透的凉意,黄保仪拍了她的手,轻柔道:“臣妾担忧你。”
嘉敏叹道:“本宫在想,我朝的境遇何尝不是残局?本宫想不到解决之法,也不知道如何与之对弈,保仪,本宫好灰心。”
黄保仪清冷而狠决道:“娘娘何必如此灰心丧气!娘娘是天底下的棋王,智慧可以战胜任何一个人,所以,臣妾也相信,以娘娘的睿智,能斩断一切荆棘!也能赢回本该是属于娘娘的一切!”
嘉敏摇了摇头:“国主与本宫的误会越来越深,他沉醉于佛事,对于异己者,他都不愿意去接近,不愿意去倾听,而投其所好者却能居以要位,常伴他的身侧。窅娘……”嘉敏一念及窅娘荣升为窅妃,在外面呼风唤雨,麻木的心又抽搐般地疼了起来。
黄保仪一双敏锐的眼早能洞察嘉敏的心思,冷冷道:“不错,窅娘!娘娘终于知道提及到窅娘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林仁肇林大将军并没有中鸩毒!”
“什么?林将军没有中毒?”犹如惊雷贯头,嘉敏惊讶地起身。
☆、第五十六章 延光门(2)
黄保仪道:“是的,林将军根本就没有中毒。后来臣妾派人去打听了,林仁肇在南都安然无恙,从来就没有身子不适之说。”
“可为何那天,有宫女闯入柔仪殿说是有林府的丫鬟求药?”嘉敏三天滴水未进,未曾合眼,此时骤然起身,只觉得天昏地暗,一阵晕厥。
还是元英将她搀扶到软塌上,嘉敏揉了揉额心,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幕,这才明白过来:“是本宫中计了!当日那个宫女是故意找准了国主在场的时候来骗本宫的!本宫听到林将军生命垂危,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无法掩饰心中的焦灼担忧之情,也不能掩饰,偏偏这一切看在了国主的眼中,才让国主心生误会,让本宫和国主的隔阂越来越深!”
元英愤愤道:“那个贱宫女真的是胆大包天!竟敢欺瞒娘娘!奴婢这就去将那宫女揪了过来,撕烂她的嘴!割了她的舌头!看她是不是还敢扯谎!”
嘉敏伸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且不说宫中宫女成千上万,你不知那宫女姓名,从何处能寻觅到她,就算是找到了,你又能对她如何呢?她不过是受人差遣而已。幕后真正想要借林仁肇想要害我的,还是——”
“窅娘!”
三人异口同声。
黄保仪首肯道:“不错!窅娘此人心狠手辣,她手下的菁芜又是贪得无厌的,臣妾早就想将两人除去。不瞒娘娘,上次窅娘被贬,臣妾不顾娘娘阻拦,想用一颗相思豆害死窅娘,可偏偏窅娘命大,没有毒死她!这次她崛起之后就更难对付了!”
嘉敏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黄保仪,黄保仪冷冷道:“娘娘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臣妾说过,臣妾虽然与世无争,可是若有人惹到了臣妾,臣妾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只是……窅娘如今的势力已经蔓延到宫外的王公贵族,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嘉敏奇道:“她是到一个宫中嫔妃,虽为妃位,也不至于和国都中的权贵勾结?”
黄保仪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举国大兴佛事,普度僧人,人人以削发为僧为尼为荣,但凡出家的,不仅免除赋税,就连兵役杂役一概免掉!如果是宫中牛头山上的僧尼,更获得了免死牌。城中那些权贵富豪的纨绔子弟谁想参兵役?谁又不想得到个免死牌?于是挤破了头想要进牛头山剃度,成为一个假和尚!”
嘉敏意会道:“牛头山就那么大,僧尼的数额也就那么多,众人挤破头来剃度,免不了以钱财贿赂,若是以钱财贿赂牛头山寺院里各个住持也就罢了,偏偏如今窅娘把持着宫中牛头山的大权,所以那些权贵势力都争相勾结窅娘了?”
黄保仪的眸光中显露几分钦佩之意,“娘娘果然聪慧!众人拾柴火焰高!窅娘贪的是权贵们的关系网,而她的老婢菁芜贪的是数之不尽的钱财!如此一来,宫中成了最污秽最肮之所,那些富豪贵族不仅可以免了兵役,更是获了免死牌,为所欲为,而牛头山上又哪里有真正念经的和尚?那些人在牛头山打坐念经,在宫外都有沃田豪宅,妻妾成群,都是一群打着学佛旗帜的乌合之众!”
嘉敏恨得咬牙切齿:“宫中尚且如此乌烟瘴气!宫外又好得了多少?若要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朝廷还有治吗?国家还有治吗?本宫既然是宫中之主,凭借一己之力,多多少少就要绝了那些权贵们的念头!”
……
延光门是外人进入牛头山,拜见各位寺庙长老、僧人的必经之路,此时被窅娘派人守卫,虽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宫内门,却是金陵城中权贵们争相要踏破门槛的大门。
阿茂换上了普通的太监服,给禁卫们送去了饭食和酒,禁卫们看到好肉好酒,肚中早就泛起了馋虫,收了兵器,在宫门旁撕开羊腿,品着淳酒,大口地吃吃喝喝起来,不料那酒中下了蒙汗药,数个禁卫不多时全都昏迷。
阿茂一挥手,元英率领几个小内监将那几个禁卫拖走,捆起来放置在暗室,又换上一批新的禁卫。
不多时,果然有大腹便便的纨绔子弟打从远处走来,走到门边时冷不丁碰了一鼻子灰,原是禁卫已将他拦住了。
那张公子显然没料到自己被拦住,命身边的小厮取出通行文,趾高气扬地拍了拍那通行文,“你们可都是睁开眼睛瞧清楚了,这是国主亲自批准的通行文,我可是要到牛头山上去剃度的!”
阿茂和元英拦在那张公子的跟前,“要剃度可以!不过需要将你身边的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统统都卸下来才可以进去!”
元英边说,夺走了那小厮所手持的檀木盒,又将张公子身上值钱的玉佩全都取了下来,“现在好了,你可以进去了。你放心,等你出来之后,这些东西都会如数奉还给你的!”
那张公子没有料到这一招,他的檀木盒装的都是用来贿赂寺中长老的金银珠宝,更有带给窅妃的见面礼,若是空手而去,怎会轮到给他剃度?
他又急又怒,气呼呼地叫嚣道:“你们!你们竟敢这样欺负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我要去国主跟前告你们一状!”
阿茂道:“我们怎么欺负你了?是把你打了一顿还是骂了一顿?咱们可是好心好意地帮你看管东西呢!”
元英亦道:“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若是国主问起来你为何带着这些宝贝入寺,你可是如何交代?想必到时候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吧?!”
张公子张口结舌,又是气又是害怕,想国主若是知道自己以财产贿赂寺中长老,自己便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自认倒霉,正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慢着!”
张公子一见来人,欢喜得像是见了活菩萨,直嚷嚷道:“小的参见娘娘!”
正是窅妃浩浩荡荡地驾到,窅妃问道:“这里何事喧哗?”
那张公子委屈道:“禀告娘娘,是禁卫不让小人进去!”
窅妃对禁卫冷冷道:“让他进去!”
禁卫们有所犹豫,终是收了兵器,让出了道路。
张公子大喜,正要跨了门槛,阿茂和元英拦在了他的前头,不让他过去。
菁芜呵斥道:“大胆!娘娘已经发话让他通过,你们竟还敢阻拦!”
元英道:“国后娘娘有令,佛门清净,若要进入牛头山,不可带外来之物!”
窅娘眸光骤冷,“你可真是国后身边一只忠实的丑狗,竟然连本宫的指令也敢违抗?”
元英冷漠道:“奴婢只遵从国后娘娘的旨意,至于其他,则一概不听从。”
“那本宫就告诉你,违抗本宫的指令会有什么后果!”
窅娘对菁芜了个眼色,菁芜会意,上前就对元英呵斥道:“跪下!”
元英冷冷地瞪视了她一眼,“我的膝盖只跪天跪地,跪国主国后,想让我跪!没门!”
菁芜狠狠地一踢元英的腿,奈何元英力大无穷,凭着菁芜的气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元英跪地,菁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张老脸憋得又青又紫,无论是她想要推开元英,还是想要将她绊倒,元英都是纹丝不动。
阿茂和守门的禁卫们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掩嘴窃笑,菁芜的老脸没地方搁,恼羞成怒道:“来人!将他们都绑了!”
窅娘的身后来了几个贴身近卫,拿着绳索就要将菁芜、阿茂等人捆绑起来,阿茂大声呵斥:“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等都是奉国后娘娘之命在此行事!你们若是敢捆绑我等,就是不要你们的小命!”
那几个禁卫顿时有些迟疑,望望阿茂又看看窅娘,不知道到底该听信谁的话。
窅娘大为恼火,厉声道:“国后那个废后,难道你们还怕她不成!听本宫之令!绑了他们!否则,本宫定让你们身不如死!”
那几个禁卫终究还是忌惮窅娘的气势,不得不上前,就在这时,国后轻盈而来,语声如黄鹂鸣唱般清越呖呖:“窅妃好大的火气!难不成本宫的懿旨,也要不遵了么?”
窅娘何曾将她放在眼中,冷冷道:“国人不知娘娘反佛,难道本宫还不知道么?娘娘在此门安插人手,无非是想要抵抗佛法。要知道,娘娘不让子弟们进山剃度,那就是违抗圣旨。”窅娘有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一切都是稳操胜券,连带着唇边也是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嘉敏不以为意,语声淡然:“如此便是窅妃的一厢情愿了,本宫亦是信佛之人,何来反佛之说?”
窅娘不屑嗤道:“若国后娘娘崇佛,怎会在法会仪轨中让本宫代替娘娘行之?又怎会让国主不闻不问,弃之如敝履?”
嘉敏冷笑:“你也不想想,你之所以能出现在法会中,不过是因为本宫未去,说来说去你也只是个替代品。这宫中谁为大,想必不用本宫说明,窅妃也应该知道吧?”
窅娘气得鼻子扭曲,是啊,无论她如何得瑟,也无论如何她代行国后之职,她始终只是个妃位,只是个替代品。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嘉敏喝道:“来人!将此人的檀木盒打开!”
元英和阿茂同时上前,将盒子倒了出来,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盒子里面全都是灿灿耀眼的金子,那张公子早已经双腿发抖。
嘉敏问那张公子道:“佛门乃清净之地,你带这些金银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去贿赂里面的僧尼?难不成,你要亵渎佛尊?”
张公子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也偏偏他纨绔昏庸,最不经吓,此时他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一般,拼了命地磕头道:“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嘉敏道:“如此一来,倒不是空穴来风了!”她面容骤然凌厉,声厉色疾地质问道:“说! 你道听途说了什么?!”
张公子都吓傻了,脑子一抽,登时便磕磕巴巴地说道:“是……是……小人不敢隐瞒,小人听……听隔壁的赵兄说只要提了一盒金银去牛头山供养众多住持方丈,再和窅……窅……”
窅娘听得这浑小子竟稀里糊涂地说道自己,已是面如土色,厉声呵斥道:“混账!连话也说不清了么!是不是等着让本宫剪了你的舌头!”
那张公子经此一吓,愣愣地望着窅娘,见她杀气浮现,方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说道:“再索要……一个剃度名额,就会水到渠成。小的……见赵兄有个剃度名额,所以,小的也来试试了……”
嘉敏对窅娘说道:“窅妃可是听清楚了?此人并非诚心出家,仅仅是花重金来买一个剃度名额,本宫既然为后宫之首,岂能容此败坏佛风、玷污佛法之事!”
窅娘愤愤不平,心中压抑着一股恶气,正要说话,嘉敏已经幽幽打断她的话道:“难道窅妃还想包庇此人不成?窅妃若是让此人通行,那就是助凶!一样难逃宫规国法!”
窅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死灰死灰般的难看。
嘉敏喝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听候国主的发落!”
很快有禁卫拖了张公子下去。
窅娘的唇角几乎快要咬破,撂开裙裾,狠狠道:“我们走!”
元英和阿茂看着窅娘狼狈而去的身影,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元英笑道:“也不过如此嘛!鸡还是鸡,再怎么蹦跶还是飞不上枝头!”
阿茂亦是十分解气,狠狠道:“这下窅妃可是没好果子吃了,断了她与朝臣勾结之路倒是其次,若是等到国主调查起来,看她是不是还有好果子吃!”
嘉敏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两人都不再说话,吐了吐舌头。
嘉敏命道:“从今以后,这道门务必要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可疑之人混入!发现任何情况,都必须前来禀告!”
众人都道是。
只是,嘉敏没有想到,窅妃的报复来得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快。
☆、第五十七章 张公子(1)
窅娘吃了国后这一闷棍之后,回去就大发脾气,一气之下,将自己身上的艳红色的宫服扒拉了下来,厌恶地丢弃到一边,翻箱倒柜地找那件凤袍,那些伺候的宫女,一个个缩身立在殿中又惊又怕。
窅娘披头散发,气得面容扭曲,菁芜吓坏了,忙劝道:“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您可是吓到奴婢了!老奴帮您拿凤袍就好了。”
窅娘几近张狂疯癫:“她什么都不如我!什么都不如我!可是她凭什么可以命令我?凭什么?!”
菁芜无可奈何道:“是、是、是,那国后什么都不如娘娘!只是她毕竟位居正宫,可以定夺嫔妃生死。娘娘姑且就忍一忍吧?”
“忍?我窅娘从来就不知道忍,不是她死就是我活!她周嘉敏已经不得宠了,她就该从国后的凤座上下来!”
窅娘终于找到了那件正红色的凤袍,华美的凤袍奇迹似地让近乎狂郁的她安静下来,她爱惜地抚平了那大红凤袍衣服,将它披在自己的身上,对着镜子翩然起舞,左看看右看看,陶醉享受着,问菁芜道:“本宫美吗?”
菁芜忙不迭地点头称赞道:“美!当然美!娘娘是宫中最美的人,放眼整个天下,整个四海,都再也找不到比娘娘更美的人。”
“那你说,本宫穿上这身凤袍,像是国后吗?”
“像啊!当然像啊!娘娘就是要做国后的命!”
“既然本宫迟早有一天要做国后,那么,现在坐在凤位上的人就该死!”
“是、是、是,是该死!”菁芜哄道,“只是现在的情势对娘娘不利,娘娘应该想一想该如何为自己打算才是。”
窅娘终于冷静下来,披着那件大红的凤袍在大殿正中坐定,问菁芜道:“你有什么主意?”
菁芜灰黑的眼珠转了一转,凑近说道:“如今张公子落在了国后娘娘的手中,被关押在暴室中,若是被国主盘查出来,得知娘娘结交朝廷权贵之事……”
窅娘有些不耐烦:“事态的严重性本宫当然知道!本宫是问你有何主意?”
“老奴早已经向张家递送了消息,今日酉时他们就会知道张公子已被国后扣押暴室中。”
窅娘明白了菁芜的计谋,沉吟道:“那张家是都城之中的望族,家中老大小都是为官的,与别的大族亦是剪不断的姻亲关系,尤其是张洎是礼部员外郎,最是个难缠的邪僻小人,如今他家的公子被关在了宫中的暴室中,岂有不着急的……”说到此处,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目光灼热地凝视着菁芜,“你可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么?”
“老奴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本宫也不再教导你,只是记住,动手的时候可要小心了,千万不可留下蛛丝马迹。”
菁芜拍了拍胸脯道:“奴婢做事向来又狠又稳,鲜有失手的时候,娘娘就放心吧!”
这夜,菁芜扮作给暴室囚徒送饭的宫女,鬼鬼祟祟地进入到暴室中,给张家公子送饭,张公子哪有心情吃饭?趴在木门边哀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大家都去送金子,为什么就抓我!放我出去!”
菁芜沉声道:“是我!你不认识我了么?”
张公子终于想起来,犹豫道:“你是……你是窅娘娘身边的姑姑?”
菁芜重重点头:“没错,窅娘娘怕你在暴室中吃亏,让我来看望你来了。”
张公子大喜,又急又怕道:“窅娘娘大恩大德,求窅娘娘救我!一定要救我出去!”
菁芜“嘘”了一声,“公子别急,别嚷嚷,你家老爷与我家娘娘交情好,我家的娘娘岂会有不救公子之理?公子吃了这顿饭,放心睡一晚就是,等到明天一早,公子就能出暴室了。”
张公子喜不自禁:“真的?”
“公子饿了一天,也该吃一点东西了,我奉窅娘娘之命,特地为公子送来了好东西。”
张公子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此时此刻也确实感到饥饿难耐,端过饭食,夹了一口肉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想不到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这肉虽然做得糙了一点,但够味……”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觉得头昏脑胀,意识混沌,指着菁芜,吃惊万分:“你……你在菜中下了……毒……”
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菁芜拍了拍手,说道:“我可没下毒,不过只是迷药而已。可就算是迷药,你也活不过今晚。你就在梦中游魂到阎王爷跟前报道吧!”
她拔下了张公子的盘髻金簪,深深地、深深地割着他的手腕,那鲜红的血蜿蜒着流出来,很快就将地上的稻草泅染成红艳艳的一片。
“张公子,对不住了,为了窅娘娘的国后之路,就只能委屈你为她铺路了。等到窅娘娘登上凤位的那一天,我会代表窅娘娘在你的坟头上上一炷香的!”
她将地上的饭菜重新收拾好,又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暗沉沉的暴室。
这一切,谁都不曾发觉。
黑夜迅速降临,一切阴谋、死亡、痛苦在黑色的笼罩中迅速蔓延。
消息是在第二天清晨传出去的,暴室中的狱卒刚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去巡视,一脚踩到了粘粘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已经凝固的血。
那血在暴室中蔓延得到处都是,一股浓稠的血腥气逼迫得狱卒几乎呕吐,他扶着铁栅栏才勉强让自己站住,这才看到张公子躺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就从他的手腕处流出。
“死人了!死人了!张公子死了!”狱卒惊慌失措地从暴室中跑了出去,向上级报道去了。
消息传到张府上的时候,张府里一家上下已经担惊受怕地等待了一个晚上,听到张公子自裁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老太太受不住这个消息,登时眼白一番,晕倒在地,双腿蹬了几下,便已经归西了。
张府哀嚎四起,哭声不绝。
谁曾想,一夜之间,府上连丧两人?那张公子又是张府的独子,平时被娇惯地跟稀罕宝贝似的,如此殒命,岂不是要掏了张家人的小心肝?
张府的夫人已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晕厥了数次,张洎尚未过四十的年纪,瞬间也像是苍老了十余岁。
夫人抱住张洎的大腿,扯心扯肺地哭嚎:“老爷啊!我的容儿尚未弱冠啊!他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啊!”
恰在此时,宫中打探消息的仆人前来报道:“禀报老爷夫人,小的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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