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唐小周后-第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窅妃和裴嫔得知消息,只以为拔了心中肉刺,极为畅意。
☆、第六十五章 狼与狈(1)
时日如水流逝,不知不觉时日子过得飞快,嘉敏的腹部渐渐显露,伴随着新生命的孕育,她的身形亦渐渐地圆润起来。
突然外面起风了,在连续数日的的干旱之后,这一日傍晚天色浓云滚滚,犹似已天黑,山风呼啸,吹动树林狂舞。
曹仲玄骑马奔走在路上,离嘉敏所住的别野、院越来越近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之后,一道闪电突然划破了暗沉沉的天空, 直直劈向嘉敏暖阁后的那一棵大树。
曹仲玄心头一凛,别院后山上一棵百年大樟树的已经被闪电劈倒,倒在嘉敏的房屋上,那五开间的房宇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曹仲玄不敢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山坡,在狂风暴雨中冲了地区,坍塌的地上岛主都是瓦宇残片、砖石木材,曹仲玄双目熬得通红,更加疯狂地刨开碎砖,像是已经得了失心疯。
也不知刨了多久,终于,在倾倒的木床下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裙角,曹仲玄疯了般地搬开床杆,将被压在床底下的嘉敏抱了出来,此时的嘉敏浑身皆是灰尘,她双眸紧闭,气息奄奄,而她的裙角下摆已经滴答着鲜血。
“嘉敏,嘉敏!”曹仲玄心痛至极地呼唤,可是嘉敏已经没有半点反映。
曹仲玄翻身上马,紧紧抱着嘉敏在狂风暴雨中往城中飞奔而去,他要立刻找到吕太医,他要让嘉敏和孩子好好地活过来!
暴雨如注,天地之间早已经是水茫茫的一片,曹仲玄驾一白马,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雨水中。
这时,通往别院的路上也停了一辆精巧马车,原来是薛九一路暗暗跟踪曹仲玄,到了京郊处,身边侍女黛烟道:“也不知曹公子到这荒郊野外做什么?娘娘跟了这半日,不辛苦么?”
“你懂什么?寺里的方丈说曹公子得空了就喜欢到这里来,肯定是为了画画儿。我今天就要给他一个惊喜!”
薛九正要叫住曹仲玄,却突然,目光被他怀中的一角浅碧色裙角吸引注。
他怀中的女子是谁?
暴雨路滑,曹仲玄驱马又极快, 林荫小道上本就湿滑难行,那马飞奔中骤然失蹄,竟从马路上摔下了山坡,薛九惊得捂住了胸口,冲出了雨帘,可接下来所看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呆呆地伫立于雨帘中。
曹仲玄滚下了马时,竭力护着嘉敏,为防嘉敏摔倒在地,他竟不惜以自己肉身为垫,硬生生地摔在一段竹根上,那尖锐的竹插在他背上,他竟是丝毫也不觉得痛。
他从地上爬起,将嘉敏紧紧拥在怀中,想要为她遮挡一点点雨水,他轻轻抚着嘉敏苍白的脸,声音发颤却又极为温柔地说道:“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你出事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嘉敏,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要挺住!你千万要挺住!”
他挣扎着站起,牵了那匹失蹄的马,风驰电掣一般地奔入茫茫的雨海中。
大雨无情地冲刷着的林间枝叶,也无情地从薛九的脸上冲刷而下,她躲在大树干后,像是被世间遗忘的小丑,呆呆愣愣、不声不响。
只是,她面上的饱满憨玩之气已乍然消失不见,她眼中的天真灵活之光也骤然黯然无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挫败,是无望的痛苦。
她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可纵然闭上了眼,她眼前浮现的仍然是刚刚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唤醒了她的梦,一遍有一遍地击碎了她所有的希冀,那是所有有关曹仲玄的梦想和希冀,可此时此刻,已经被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可怜她一厢情愿,可怜她到如今才算明白,曹仲玄不是冷酷无情,是他的情、他的心都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
原来,国后没有死!
☆、第六十五章 狼与狈(2)
侍婢黛烟匆忙撑开了雨伞,大为惊诧:“姑娘,你……你怎么了?”
薛九幽幽冷笑:“我已经死了。”
黛烟听得汗毛倒竖,“姑娘你在说什么,你明明好好地……这林中冷阴阴的,姑娘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薛九的泪水无声滑落:“是啊!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如果没看到该有多好,这样我就永远在自己的梦中不会醒了,这样我就会自以为是地快乐过一生了。”她的唇角幽幽牵扯一个勉强的笑意,极哀怜极伤感。
黛烟惴惴地望着她,小声地说道:“姑娘别这个样子,我有些害怕。”
薛九转头对她疲惫道:“走吧。”
……
嘉敏只觉得自己做了好悠长好悠长的一个梦,梦中的自己误入桃花源,寻芳不得,又突然坠入了云天雾际中,渺渺不知何往,最后陷入了棉花般的花海,觉得馨香又温暖。
她悠悠醒转,眼前朦胧虚迷,终于渐渐看清了容颜,是额头包扎着止伤带的元英。
元英见嘉敏醒来,大喜:“娘子的气色好了很多,奴婢就知道娘子马上会醒的。”
嘉敏揉了揉眉心:“那一日暴雨时我正在小憩,后来房梁坍塌,后来……后来……”她的柳叶眉紧蹙,着实已想不起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事。
元英笑道:“那一天当真是可怕,后来幸得曹仲玄相助,冒雨将娘娘送往吕太医那里,又得吕太医及时诊疗,好在现在全无大碍。”
嘉敏下意识得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元英忍不住噗嗤一声:“娘子放心,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娘子腹中的这位小皇子可是很健康茁壮呢!”
嘉敏舒畅一笑,心中舒仪,又想起了曹中玄:“那……曹公子现在如何?”
“曹公子身上有些皮外之伤,此时已经回金陵城,说是等娘子好些了再来陪娘子下棋的。”元英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哎呀,都差点忘记告诉娘子了,娘子还不快瞧瞧是谁来了?”
元英说罢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将嘉敏醒来的消息告诉了一直在偏殿绣花的薛九,薛九一听,忙走入了嘉敏的香阁中。
嘉敏乍然见到薛九,又惊又喜,“薛九……”
薛九坐在嘉敏床侧,笑盈盈道“好大的喜事!奴婢若不来,竟还不知道娘娘还活在世上!”
嘉敏腼腆地低下了头,以手轻抚隆起的腹部,半羞含涩道:“我何尝不想让这个好消息告知你,只是我对宫中生活已存厌倦,只等孩儿降临之后再做打算。”
薛九嗔道:“娘娘,奴婢好高兴你还活着,这几个月奴婢十分悲伤,以为娘娘……罢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娘娘如今怀了龙胎,该即刻禀于国主,重新置娘娘于中宫中,精细调理才好。”
嘉敏摇了摇头:“不可以的。”她凝睼着薛九,心灰意冷,“我好不容易才有此时的安宁静谧,又如何想去宫中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回宫之后还望莫要惊动诸人,免得一切都乱了。”
“可是国主他不知道……”
“等到孩子降临了,再让他得知亦不迟。”
薛九见拗不过她,也只得叹道:“娘娘总有打算,也罢,中途惊动他人,来来去去奔波辗转,势必又会让娘娘辛苦劳累,反而不利养胎。”她微微笑道:“娘娘好好将息,奴婢会常来看望娘娘的,只愿娘娘一切平安。”
如此又闲话一番,论及宫中情形,薛九数言寥寥,嘉敏也是意趣闲闲,国主的颓废、窅妃的得势,政局的危殆总像是笼罩在空中的连绵乌云,让人低迷,无情无绪。
终究是别离时,薛九从别院中告辞,离开那长瀑竹林中隐蔽的别院,车马行到岔路口时候,却停了下来,侍婢黛烟问道:“姑娘,还回宫么?”
薛九仰望雨后初霁的天空,心绪迷茫,淡淡道:“国主本已在出宫宫女的花笺上勾了我的名字,曾何几时,我也是如雀儿般期待出宫的那一天。只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我却从未像如此迷惘空虚,我心心念念的他已经从我的心里面死了,我出宫还能依赖谁?何处又是我的归属?”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放下了车中的绣帘,叹一声道:“走吧。”
“走去哪里?”
“回宫。”
……
窅妃新得了一批御赐之物,其中一双小巧的金莲鞋,以金丝缀成,其上又饰有来自异邦上献的各色宝石,尤以南洋盈盈碧绿的夜明珠尤为夺目,映照得殿阁中莹莹生辉,光华耀眼。
裴嫔端凝着那一双价值连城的舞鞋,啧啧赞叹:“这一颗夜明珠已是无价之宝,偏也巧了,还有一颗珠宝与之一模一样,色泽成分都是相差无几。”
窅妃问道:“与当年国主赠与国后的那一双金缕鞋相比,则如何?”
裴嫔嗤地一声冷笑:“国后的那一双金缕鞋?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哪里能与娘娘这双金莲鞋相提并论呢?说来说去,还是国主最疼惜娘娘。也只有国主才能在娘娘的诞辰上送上如此大的手笔。”
一番话说得的窅妃心情大好,指着那一箱箱的珍珠宝贝,“这些你只要看得上眼的,挑几样也好戴戴,也好配得上你这一张俏脸儿!”
裴嫔喜上眉梢,笑颜逐开道:“谢娘娘赏赐!”
正说着,外面突有小宫女禀报:“教坊舞娘求见。”
窅妃和裴嫔都感到诧异,裴嫔细眉拧起,厌弃道:“薛九?她来做什么?”
窅妃唇角勾起,“正因为从不相往的人来了,才大有来头。传!”
薛九进来后,裴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薛九,冷言讥诮道:“你这身的派头,也不像是给娘娘庆贺芳诞的。”
薛九道:“奴婢自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娘娘做礼物,这也是娘娘今日最惦记上心的礼物。”
窅妃饶挑了挑飞扬的长眉:“哦?不妨让本宫见识见识,看看是什么玩意能胜过国主赠与本宫的东海夜明珠?”
薛九面带一丝淡淡的笑意:“奴婢刚从京郊的秣陵别野回来。”
窅妃懒懒地靠在软塌上,搅动燕窝,红艳艳口唇轻轻地啜饮了一口,挑动眼角,颇为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你也知道国后没死了吧?”
“是,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娘娘早就知道。”
“本宫当然知道。国后得知是国主毒杀了林仁肇,想来她已是生不如死吧?听说她病怏怏的,离死不远了?”
薛九摇头道:“非也!国后气色红润康健,而且,她腹中已怀有龙胎。”
窅妃大惊,手中的银匙跌落在地,她乍然起身,喝问薛九道:“你说什么?她怀有龙胎!”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监视。”
裴嫔尖酸问道:“本宫就不懂了。你与窅妃娘娘毫无结交,为何突然将这个消息告知娘娘?”
薛九冷冷道:“因为奴婢知道窅妃娘娘不会放过国后和她腹中的龙胎。”
窅妃微微一笑,红唇烈烈如焰,她轻轻地拨弄着手上一串玛瑙珠子,“不错,本宫的确不会放过她和她腹中的龙胎。可是,你呢?”窅妃走近薛九,以尖锐的红指甲轻轻划过薛九的圆脸,幽幽道,“你虽一介女官,但向来与国后姐妹相称,为何会帮着本宫残害国后?除非,你故意放出这个消息,来坐实本宫害国后之名!”
薛九反问道:“难道窅妃娘娘没有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敌人?朋友?”
“不错!好花不常有,更何况是人之情伦?奴婢与国后情分非比寻常,可那是在从前;从今以后,她就是与我薛九不共戴天的仇敌!”
窅妃眯着细长深邃的眼,似信非信:“国后与你何时、有什么深仇?”
裴嫔娇笑一声,“能有什么仇?女人之间的仇,总归是因为男人。”
窅妃道:“如此,本宫也就不再过问你与国后的深仇大恨从何而来,本宫权当信你一回。只是这害人的事情,还得要依赖你去做成。你若是做成了,本宫就看得起你;你若是做不成,本宫可就真当你是颗废棋。”
薛九在情路重挫之下,心中又痛又恨,回宫路上,一想到曹仲玄的对她的冷,对国后的宠爱和在乎,便犹如噩梦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她,也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她的性情大变。
今日本来只是想给窅妃带来消息,至于窅妃如何去害国后,她本不想插手,可如今的情形已让她骑虎难下,她肩头微微一凛,抬起眼眸,有些仓惶地躲避窅妃灼灼如毒蝎的目光。
窅妃的面上带着洞察一切的笑意:“怎么?不敢了?”
薛九垂首不语,心湖翻天覆地激荡着波涛,她明白,窅妃是想让她亲手害死国后和她腹中孩子。
是啊,国后死了,她的情敌就不再了,她心爱的男子就会永远地属于自己了。
想到此,她心下一横,蓦然抬头,目光坚定,杀气逼人:“有何不敢!”
窅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冲身侧的菁芜点了点头,菁芜从寝阁里间取了一个青黑色、布满灰尘的小瓶,递给了薛九,阴恻恻地笑道:“这小瓶虽是置弃了多年未用,可是时间越久,药效越强。若是给孕妇喝了,无论那孕妇是孕育了几个月的胎儿,都能慢慢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能一尸两命!”
薛九的身子猛然一震,在窅妃阴毒狠辣目光的逼迫下,双手颤抖而迟疑地接过那个青黑色的小瓶。
……
薛九再次来到秣陵山别野时,看见曹仲玄一边喝酒,一边正在溪边的岩石上画着的瀑布流水,薛九五味陈杂,跳上了石头。
曹仲玄扭头见是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的?”
薛九却不说话,只是凄迷、炯炯却又极为不甘地望着他,这让曹仲玄很是不自在,别过了头,轻咳数声道:“姑娘出宫了吗?”
薛九深情注目于他,幽幽问道:“我出宫后嫁给你,可好?”
曹仲玄呛了一大口酒:“姑娘的终身大事,可不要随意玩笑。”
“公子,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懂我的心吗?”薛九几欲泫然而涕,她是委屈到了骨子里,可是她还没有绝望,只要曹仲玄肯给予她一点点希望,她都会拼命地抓住这一点点希冀之光,不再加害嘉敏。
曹仲玄无奈地掷下画笔,饮了一大口酒,叹道:“姑娘的心,我懂,可是我只能让姑娘失望了,我并不是值得姑娘托付的那个人。”
薛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坠落,晶莹如珠,落在了唇角畔,是那么的咸涩。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对我有几分情意,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只要与你日夜相伴,那就是我此生以来最大的幸福、最大的意义,我不要你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地将我推到一边。”薛九情难自禁,从曹仲玄的身后紧紧地将他拥住,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揉进他的身躯中。
曹仲玄掰开了薛九,将她轻轻推开,说出口的唯有冷冷淡淡的三个字:“对不起。”说罢,拿起画板,欲要匆匆离开。
薛九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曹仲玄背对着她,沉沉道:“我心已有所属。”
薛九的心都已经碎了,痛苦地问道:“是国后,对不对?”
曹仲玄的身子猛然一震,一刹那之间已然失语,对于这个他挚爱一生、并默默呵护的女人,他却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形容自己对她的爱。
薛九痛苦地近乎哀求道:“放弃她好不好,她是国主的女人,怀有国主的孩子,她这一生到死都烙上了国主的印记。你和她没有结果的,放弃她好不好?”
曹仲玄闭了眼,声音沉郁,却无比坚定:“哪怕我和她没有结果,我也不会放弃她。这就是我的宿命,没有更改的轨迹。”
薛九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巨石上,那是一种比死都可怕的绝望,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听得自己低低饮泣的声音:“那我呢?我呢?我又何曾想过要放弃你?”
☆、第六十五章 狼与狈(3)
心被狠狠地戳伤了,就再也没有愈合的能力,薛九听不到自己血滴的声音,抚慰她受伤心灵的只有溪瀑的淙淙水声,以及林间聒噪的鸟儿鸣声,她精疲力尽地站起来,也几乎在同时,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怜悯之意都已然被滔滔不绝的恨意所代替。
薛九来到嘉敏的闺阁之房时,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嘉敏正问询吕太医安胎之事,见到薛九的模样,倒是有些惊讶,她忙让元英给薛九端茶递水,关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就这么红?”
薛九勉强地笑了笑:“没事的,来的时候贪看路上风景,不小心就让眼睛迷了沙子。”
嘉敏道:“路上风尘大,劳顿了你。”
薛九道:“娘娘身怀龙胎,这才是最顶要的事,奴婢在宫中思念娘娘,实在是煎熬难耐,这会子看到娘娘母子安好,心中才定定的。”
听得薛九的这番话,嘉敏感动之至,“总是你这样惦记着我,也让这里的日子不再孤清寂寥。”
薛九笑了一笑,从侍婢手中取过一叠果脯点心,笑道:“娘娘也知道奴婢最馋嘴最爱玩闹的性子,旁的给你带不了什么,这些果子点心都是奴婢亲手做的,在吃上一两颗,酸甜沁心。”
嘉敏揭开了食盒,果然一阵花果香气袭来,食盒中翠的碧绿经营,红的鲜妍如桃,黄的澄澄溢金,嘉敏取了一颗翠色果干,她身边的吕太医适时问道:“娘娘,宫里来的东西,还请卑职验毒。”
嘉敏道:“不必了,这是薛妹妹的心意,怎会不在饮食果脯上用心?”她将那片果干放在口中吃了,赞道:“薛妹妹的手艺更精进了,这果干酸酸甜甜,多一份酸便是涩了,多一份甜又是腻了,偏偏这果脯的味道恰如其分,滋味刚刚好。”
薛九的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低头饮了手中那一杯茶盏。
……
嘉敏略觉不适是在那一天夜半时分,这一晚极其平常,山麓静谧如跌入了沉沉的黑渊中,只有偶尔有枭鸟发出的嘎嘎粗粝声响,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分外惊心。
她是在窒闷的午夜惊醒,腹部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如浪一次次席卷,痛得她打翻了竹枕,元英惊醒,点亮灯烛一看,惊得讶然失声:“娘……娘子……血……,床上都是血……”
嘉敏痛得说不出话,浑身都是涔涔冷汗,她紧紧揪住锦被,一双红彤彤的眼瞪大了望着元英。
元英有些心慌,强自镇定道:“娘子,你别怕,你撑一撑……奴婢这就去找吕太医来。”
嘉敏摇了摇头,一字一字地极为费力道:“来不……及了,去找稳婆……”
元英紧紧握住嘉敏的手,拼命地点头:“奴婢知道了。”
元英让府中奴婢去找稳婆,又想了想,旋风一般出了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曹仲玄在一声说蔫擅芯眩切纳癫荒氖焙颍疟慌牡蒙较欤豢牛⑴艿寐反蠛梗跤醯溃骸澳镒印镒泳鸵耍
曹仲玄大惊:“娘娘还有三个月才生产,怎么就……”
元英急道:“娘娘腹部疼……”
曹仲玄没头没脑地就往外冲去,一面又派侍童骏驰快马加鞭去请吕太医过来。
等到他来到别野时,嘉敏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曹仲玄守在外面,心急如焚,搓手徘徊,可又帮不上一点忙。
元英问稳婆:“你以前给很多女人接过孩子,我家娘子这情形如何?”
稳婆擦了擦额上的汗,声音也有些发颤:“娘子这情形的确有些可怕,我从未遇见过疼得像娘子这么厉害的,不过我尽力就是。”
房中灯烛大亮,下人们的脚步声杂沓不歇,热水和毛巾一片片地往里递送,可送出来的却是带着血腥的水,嘉敏压抑的痛呼声一声声宛如锋利的刀片,割着曹仲玄的心,他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给予嘉敏,祈祷到上苍对嘉敏怜惜一些、再怜惜一些……
在一声声极为挣扎的痛呼声后,一切又骤然归于寂静,曹仲玄的心跳都快要停了,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极为忐忑地来到门边,元英呆呆愣愣地抱着一个襁褓从里间走了出来,神色哀痛。
曹仲玄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颤抖地揭开襁褓,那里面是一个鲜血淋淋的小婴儿,紧紧蜷缩着的身子,身量已成,却小得可怜。
曹仲玄一喜:“是个小公主。”
元英难过地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曹仲玄乍然明了,那是个小公主,可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公主。
她是个死胎。
一阵痛袭遍曹仲玄的周身,他紧紧握住手心,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肉皮中,他沉住气问道:“娘子如何?”
元英尚且还来不及到回答,里面冲出来满手是血的稳婆,她神色惊慌,没头没脸地就往外冲:“不好了,不好了,娘子不好了!”
曹仲玄抓住稳婆的手腕,喝问道:“娘子到底怎么样了?!”
稳婆连着摆手,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娘子快没气了,娘子的脸色太好,我救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曹仲玄只觉得鲜血涌上脑门,不顾一切地就要进去,就在此时,荆门边突然传来一声马儿嘶鸣声,骏驰和吕医已经匆匆赶到。
曹仲玄已顾不上许多,与吕医一起进了嘉敏寝阁,吕太医见国后昏迷过去,气若游丝,吓了一大跳,忙取出药箱中的扎针,对国后施以针灸。
时辰在一点点地流逝,房中的血腥气在渐渐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