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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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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的脸色极为难看,紧紧攒住了拳头。
  国后颤着声音,泪水盈睫,“庆奴对本宫一直温婉和气,她虽是宫中女官,可本宫一直将她当做姐姐,没想到……没想到她要害本宫……”
  流珠愤愤道:“幸亏娘娘将这个香袋收藏在妆奁中,若是挂在房中,只怕药效还要更厉害,说不好娘娘的贵体早就受损,更不用说诞下皇子……”
  国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好在老天保佑……”
  国主又惊又怒,对宫中的小婢女厉声吩咐:“还不快快将这腌臜东西包了,远远地丢了!”
  忙有小婢应了,依样去做。
  嘉敏只觉得惊心动魄,她远没想到,姐姐看似尊贵荣宠,却步步维艰,一不留神,就会深陷其中,送上性命。
  国后神情凄婉,抓住国主的手腕忍不住地抖,“庆奴想要害臣妾的性命只管拿去就是了,可为何还要断绝皇室的子嗣?她……她苦心孤诣地在香袋中掺了山薇香,若不是妾身福大,又怎能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仲寓?”
  她的哭诉哀哀切切,衬着她的苍白脸色,越加惹人怜爱。
  国主的脸色铁青,他直直地怔立了良久,终于沉沉说道:“将庆奴赶出宫,守皇陵。”
  庆奴是从小就伴随在他身边的人,如今也升为御前宫女,行止温婉,可谁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地歹毒。
  她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庆奴被带出了宫,一叠声的冤鸣从殿外传了来。
  “奴婢要见官家!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
  “奴婢不想出宫啊……奴婢要见官家!”
  那样的哀鸣夹带着哭诉,是撕心裂肺地痛,国主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带下去吧,朕不想见。”
  可怜庆奴服侍了李煜十余年,就这样被赶出了宫。
  国主留她性命,已是最大的仁慈。
  嘉敏对庆奴的印象很深,数年前入王府时,那个温婉可心的姐姐,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良的气质。
  这样一个温婉娴静的姐姐,竟也会有如此蛇蝎的心肠?
  嘉敏心中徒生怅然,或许,这世上最难揣测的是人心吧?
  谁又知道在锦绣华囊下,又藏着怎样的心思呢?

  ☆、第六章 相见欢(6)

  王夫人见女儿无大碍,宴会之后,唠叨了些育儿的家常,便也出了宫。嘉敏被国后留下来,在瑶光殿中小住些日子。
  国后倚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而神态却是十分怡然,她爱怜地轻抚着怀抱的婴儿,看着他粉红的小脸蛋,说不尽的慈爱。
  突然,她一阵急咳,苍白的脸更添了几分病容。
  流珠忙给她掖好被子,从她手中接过了小皇子:“娘娘产后,身子本就虚,今天又以身涉险,今儿个可是把奴婢吓坏了。”
  “今日若不是本宫自己用了毒,又怎会扳倒庆奴?”
  不巧的是,嘉敏正要入殿给姐姐送药,听到这一句话,心头大震!她停在殿门前,听她们继续说了下去。
  流珠道:“庆奴不过是个女官,值得娘娘下这么大的功夫对付她吗?”
  国后冷笑道:“如何不值得?!她虽然是个女官,却比那些宫中嫔娥还要厉害百倍!”
  “娘娘的意思是……那庆奴对国主暗生了情愫?”
  “她的确生了不该生的情,她名义上是伺候国主的老人了,实则早些年是国主的通房丫头,国主对她十分亲厚,她又是圣尊后亲赐给国主的,一言一行都带了圣尊后的份量,她一直是本宫心头的一根刺,她若不除,本宫心头实在难安!”
  流珠点头道:“圣尊后多次在国主跟前旁敲侧击,提议要国主纳了庆奴为嫔妃。这庆奴看着老实,其实花花心思比谁都多!”
  国后有些恼意道:“只可恨国主对她情分太深,纵是如此,国主仍饶她不死,只将她赶往皇陵!”
  流珠抚慰道:“娘娘就安心吧!那皇陵荒僻,庆奴断了念想,只怕熬不过今冬呢!若是娘娘还不放心,奴婢这就去差人将她圈禁起来!”
  国后这才疲惫一笑,正要躺下休息,突然听到殿外一声“砰”的巨响。
  流珠喝道:“谁在外面?!”
  殿门口,嘉敏摔碎了药碗,怔怔地站在门边。
  国后有些诧异:“小妹?……”
  嘉敏悲声问道:“姐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
  国后勉强笑了笑:“外面凉,小心着了风寒,小妹还是快进来。”
  “庆奴当真是姐姐害的么?”
  “小妹,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嘉敏心痛如割,眼前的姐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心地澄澈的女子,而是让她感到分外陌生,“难道只是因为姐姐不喜欢一个人,就要将她置于死地么?姐姐的心,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流珠斥道:“在娘娘面前,小小姐不可如此放肆!”
  国后的脸色沉了沉,毫无表情地问道:“难道在妹妹的眼中,姐姐就如此不堪?”
  “庆奴何罪之有?不过是得了国主的厚待,得了圣尊后的信赖,姐姐身为后宫之主,理应雍容雅正,难道就容不得一个小小宫女?”
  国后轻叹一声:“小妹,你年纪太小,涉世未深,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么?”嘉敏心情低落,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流珠在一旁说道:“小小姐尚未出阁,何曾知道大家族里的千综万绪?更何况是在三千佳丽的后宫?娘娘这样做,自有娘娘的道理。”
  嘉敏再也无言以对,她怔怔了很久,是她发现了香袋藏毒,可这一切都是姐姐的精心安排,她就这样被卷进了后宫的争斗,与姐姐联手除掉了庆奴。
  心中,似乎被巨石压着一样难受。
  她转身跑了出去,夜风很大,吹得她的眼睛有些干涩,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只听得远方呜呜咽咽的箫声,那箫声凄婉,似是怀人,又有着无可奈何的嗟叹。

  ☆、第七章 情思诀(1)

  心月桥畔,暗月沉沉。
  朦胧灯光映照着湖面的影子,衬得国主身影孤零零的,他斜斜地倚在雕栏上,手中仅执有一支长箫,横箫于唇边,箫声袅袅,映衬着湖中的弯月,是那样的落寞和孤寂。
  一只雀儿扑棱棱着翅膀,从树下飞过,国主蓦然间惊醒,箫声戛然而止,到此时方才觉得,满绪的惆怅与月光的清辉交织在一起,冷冷清清,靡靡霏霏,挥之不去,又不胜悲凉。
  嘉敏吟咏道:“‘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官家这首《女冠子》吹得凄婉哀怨,想是借曲怀人。”
  国主微微一震,他这份落寞的心思隐藏心底,自以为再无人知晓,却被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子瞧了出来。
  再看嘉敏,她耳上戴翠秋叶耳坠,梳百合髻,插一枚银镀金碧玺牡丹草虫簪,着一席联珠花树对鹿纹夹缬主绢衣,袅袅娜娜中,不胜柔弱。
  国主道:“是怀人,怀的是故人。”
  嘉敏幽然问道:“是庆奴姐姐吧?”
  国主空望着弯月垂垂的夜幕,叹道:“自朕解事起,庆奴一直跟随在朕身边,为服侍朕,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也只有她知道朕所爱的香须有一味南山紫气降香,朕最爱的头冠并非是龙头束发金冠,而是白玛瑙束发冠……可是,这样的人儿也得离开朕。难道朕当真是孤家寡人了么?”
  “庆奴……”嘉敏几乎脱口而出,说什么呢?说庆奴是被姐姐陷害的么?
  若是说了出来,国主又如何看待姐姐呢?
  大概认为她是个心计深重、步步为营的女子吧?
  这样的姐姐会让他失望吧?
  到此时,她方才觉得自己的无力。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叹道:“庆奴姐姐也许并不适合留在宫中,去皇陵对她来说也许是更好的去处。”
  国主凝视着她,眼底似乎有澄澈的光亮,“但愿如此,你这样说,倒是让朕解颐许多。”
  “臣女虽少,但也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尤其是官家身为国君,受万人瞻仰,无可奈何之事就更多了些。”
  国主自嘲道:“朕已经失去得够多,或许,这本就是苍天对朕的磨练罢。”
  他的唇边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如霁月清风,“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嘉敏福了福,“夜凉如水,官家请保重龙体。”
  “你也早些休息,别着了风寒。”
  嘉敏躬身送国主离去,望着他翩然而去的身影,心突然就开始疼了起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惆怅缱绻在心中,空荡荡的失落像是排山倒海的洪水将她淹没。
  为何,他惹得自己心痛?
  为何,才刚刚分别,却又如此放不下他?
  没有谁能更比他让自己牵肠挂肚,情思萦绕,这幽秘的心思又该如何排遣?
  “哟,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湖边吹风?”
  一个妖媚得有些发腻的声音传来,嘉敏回过神,只见一个佳丽翩跹而来,她眼波带露,是个极为娇艳的美貌女子。
  嘉敏觉得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窅娘翩然一笑:“怎么?不认得我了么?”
  嘉敏突地想了起来,那年头,王府中亦桃桥畔的惊人身姿,不正就是她么?
  “原来是窅娘子,这么晚窅娘子还没休息,难道是来看湖中月光的么?”
  “难道小娘子可以在此听官家曲声,我就不能听了么?”窅娘的眉眼高高扬起,眼底中有着沉沉深意,那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嘉敏,竟让嘉敏遍身凉彻,“果真不错,与你姐姐的姿色竟然不相上下,只怕再过几年,你的样貌就要超过国后了。”
  嘉敏总觉得她的一双眼犀利精敛,似能看穿自己,淡淡道:“窅娘子谬赞了。”也不欲与她多说,转身离去。
  不想窅娘在她背后突然说道:“你该知道,你是不能喜欢官家的。”
  嘉敏的心头一震,像是被雷电贯穿全身。
  她这幽微的心思,竟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透!
  窅娘轻笑一声:“你与你的姐姐,注定只能有一人服侍官家,如果你心存妄想,你的下场只会和今日的庆奴一样。”
  嘉敏转过身,微微一笑:“我不懂窅娘子所说的话,什么心存妄想,什么下场,我是一句话都不懂,只怕是窅娘子想多了罢。”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男欢女爱,儿女情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官家姿貌绝美,但凡是个豆蔻年少的女子都会动情思的。”

  ☆、第七章 情思诀(2)

  窅娘说着,娉娉婷婷地走到嘉敏的跟前,嘴角翘起一个怜悯的弧度,“只是可惜,你生就了一副国色天香的容貌,本是与官家的相貌人品最相配的,却不能与官家比翼双飞。”
  她是笑着说的,可话中分明带着浓浓的寒意。
  嘉敏不屑,“不知窅娘子为何要对我说这些酸话,想来必是这些年窅娘恩宠稀薄,如坐冷宫,常年怨气积郁,人也心硬话酸了些。”
  说罢,再不理会窅娘,翩然离去。
  窅娘气得眉毛似要飞起,身边的奴婢菁芜尖声道:“小妮子长大了还是目中无人!主子,要不要让那小妮子尝尝苦头?”
  窅娘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意:“留着她早晚是是祸害,不如,我就替国后娘娘除去这个祸害。”
  ……
  嘉敏回到瑶光殿偏殿歇息,想起窅娘的那番话,只觉得那些言语像是针刺一般,深深地扎着她的心,搅得她心神不宁,彻夜辗转难寐。
  一见而生情,情丝却要被生生掐断,只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不可以喜欢的人。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去爱恋,唯独他不能。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去辜负,唯独姐姐不能!
  此生此世,与他再也不会有缘分!
  若要斩了这份情思,只能忘了他,再也不相见。
  嘉敏辗转一夜,决定自己得速速离开宫中这个是非之地,第二日清晨便向姐姐告辞。
  国后正在用早羹,一盏燕窝银耳羹、一碟鸡髓笋、一碗螃蟹小饺儿摆在案前,国后却并没什么胃口,略略吃了两口就搁下了银匙。
  流珠劝道:“可是不合口味?奴婢这叫御房再送些精致的点心来。”
  国后摇了摇手:“不必了,再多精致的吃食,本宫也吃不下。”
  “那娘娘是在为昨夜小小姐的事的烦扰么?”
  国后轻声叹道:“小妹只怕是与本宫心存罅隙了。”
  “娘娘想多了,小小姐虽然对娘娘存了些误会,但心还是在娘娘这一边的。”
  国后的心稍稍有些安慰,“也罢了。去将这些早点去备上一份,给小妹也送过去。”
  “不必了。”门帘外,嘉敏走了进来,“小妹这就向姐姐告辞。”
  国后的脸色顿时不好看,“才在宫中住了一小日,你就要走?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姐姐的气?”
  “小妹岂敢?只是宫中规矩太多,小妹实在是住不惯。”
  “如此说来,若是姐姐继续留你,倒是让你不自在了?”
  “姐姐的盛情,小妹只能辜负了。”姐妹两难得相见,嘉敏并不是不想多陪陪姐姐,只是,情非得已,她不得不避开。
  “你真的要走?”
  “是。”
  国后不语,良久,才叹声道:“你既然想走,姐姐也不强留你,只是记得以后要常来宫中看望姐姐。”
  “是。”嘉敏心中微微有些涩意,躬身退了出去。
  从瑶光殿出宫,需经过澄心堂,每天清晨国主都会在澄心堂外的小院中晨练,由此经过,必会遇到国主。
  嘉敏想了想,返身折了回来,问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内监:“请问出宫还有没别的路?”
  那内监忙客气应道:“有是有的,只是偏僻绕了些,小娘子请随奴婢来。”
  在小内监的带领下,嘉敏绕过了重重曲廊、宫殿,到了宫苑中一处极为僻静之处。
  内监指了指前方:“小娘子过了这座桥,出了北门,就可以出宫城了。”
  “多谢小公公。”
  “小娘子客气了。”小内监做了一揖,匆忙走远了。
  嘉敏才走到桥上,蓦然觉得不对劲,这石桥布满了青苔,十分湿滑,突然一脚踩空,踉跄了数步,跌入了湖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这里的湖水是最深的,湖底水草丛生,即使是会水性的人落入了水中,保不成也是九死一生。
  冰凉的湖水已迅速将嘉敏吞噬,她呛了好几口湖水,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湖水,大声地呼救。
  可此地十分僻静,周围一个宫人也没有。
  国主这日清早正在湖边的亭子里读书,突然隐隐听到有水花扑腾的声音,他搁下书,问向身侧的姚海:“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姚海竖起了耳朵,凝眉摇了摇头,“好像是水鸭嬉戏的声音。”
  那隐约的呼救声再次传来,国主扔下了书,大震,“是人落水的声音!是她!”
  他分明看到了湖中荡起的涟漪,那微弱的求救声像刀子似地割得他的耳膜撕裂般的痛!!
  他从亭阁翻身跃下,一头扎在了湖中!

  ☆、第七章 情思诀(3)

  这一切发生在极快的瞬间,姚海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不见了国主。
  愣了一瞬,才知道是国主救人去了,姚海吓得不轻,忙慌里慌张地去叫众人来帮忙。
  国主从水中救出了嘉敏,此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国主抱着她的手已经忍不住地颤抖,清俊的脸上是无助、激烈、不甘、痛心……
  “嘉敏,不要睡过去,不要……”
  他抚着她苍白的脸,切切地呢喃,他紧紧拥着她,柔情地贴着她脸,生怕一松手,她就离自己而去。
  姚海叫来的众多宫人也已经赶到,见到这一幕,咳嗽了一声,众宫人都转过了身回避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国主的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的时候,嘉敏的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似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涌动的水一波又一波地挤压着她的胸,让她透不过气。
  好似无边的黑暗蓦然被拉开了一条豁口,清风徐来,豁然开朗,那股奇异的幽香是那么熟悉,是她如此贪恋却又不能的香气,她疲倦地睁开眼,眼前是他清风霁月般的容颜。
  他是谦谦俊秀男子,只用那一双清澈又于世无念的眼深深地凝望着自己。
  似乎是,这一眼,这一瞬,已经是天荒地老。
  耳畔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啁啾声,那是清晨的红嘴相思鸟在湖中的芦苇荡里嬉戏。
  嘉敏猝然惊醒,匆忙避开了国主,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拜谢道:“臣女谢过官家救命之恩。”
  此时姚海忙跑了过来,拭去国主华裳上的水,“官家浑身湿透,请官家回殿更衣吧。”
  国主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嘉敏,什么也没说,踏步离去。
  嘉敏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国主离去许久了,才怅然转身,往宫外走去。
  树丛后面,两人正密切注视着这一切,菁芜狠狠道:“那小妮子真是命大,奴婢在桥上抹了些油,这湖又有一丈深,竟没能淹死她。”
  窅娘幽幽道:“今日没让她死,以后只怕就难对付了。”
  菁芜不以为意,“一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何须娘娘这番挂记?”
  窅娘的脸上浮出妒色,“就是国后娘娘当年入府时,我也没见过国主这番失魂落魄的神情,他们眉目传情,又如何躲得过我的眼睛?”
  菁芜呸一声:“臭不要脸,勾搭自己的姐夫!”
  窅娘冷笑道:“她若不回来,一切都好说,她若回宫,这后宫就没有她的片土之地。但愿她此次出宫,与后宫是非再无瓜葛,否则……哼!”她眸光一冷,似有寒星闪烁。
  嘉敏更衣出宫,乘马车回秣陵。
  撩开了车两侧的车帷,见小径上蒲草茵茵,清风和煦,她萎靡颓废的心情蓦然一振,豁然清明。
  突然,一道黑影突然从林中掠过,将车夫推下了车,赶起了马来。
  “大伯,怎么了?”嘉敏探出了头,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眼前,突然闪过来一张刀刻般的俊脸,满脸的胡须拉渣,露出了大白牙。
  ——又是他!林虎子!
  “小媳妇?渴不渴?相公的水给你喝!”
  嘉敏盯着他,一双杏眼里盛满了怒火。
  林虎子的脸上满是笑意:“小媳妇不渴吗?”
  “你为何坐上了我的车?”
  “带小媳妇回家啊!小媳妇还不知道吧,你相公又升官了,国主让我镇守武昌,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你要带我去武昌……”
  “小媳妇别急,我带你走时,给令尊留了一封书信,就说你跟着我去过好日子去了……”
  嘉敏喝止道:“停车!停车!让我下去!”
  林虎子不依,马车反而跑得更快了,林虎子边扬起马鞭,边道:“小媳妇你消消气,相公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吗?令堂左右是瞧我不上,求了多少次亲,令堂就是不允,与其那么麻烦,不如咱们私奔来得痛快!”
  “山贼,难道你还不明白?!并不是我阿母不答应将我许配给你,而是我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你!”

  ☆、第七章 情思诀(4)

  林虎子的笑容犹如被霜打的花,瞬间就焉了,不过转瞬间,他又笑道:“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因为本小爷看中的女人,从来就不须问她愿不愿意!”
  说罢,又扬鞭,马车跑得更快。
  嘉敏不管不顾,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滚落到旁边的草丛中。
  林虎子大吃一惊,忙停了马车,“小媳妇,你怎么样?”
  “别过来!”
  林虎子愣在地上,前行不是,后退也不是,伸出了手去拉嘉敏,嘻嘻笑道:“小媳妇,让相公背你回去吧。”
  嘉敏冷冷道:“山贼哪怕当了将军,还是山贼!”
  林虎子的脸色不太好看,笑颜僵在了脸上,“小媳妇,你在说啥?”
  “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嘉敏从草丛上站起,“我说,我只愿嫁一个书香门第,天潢贵胄。而你,不是的。”
  嘉敏一字一句地说得极慢,每一个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向了林虎子的心尖上,剜得他心疼。
  林虎子苦笑:“这就是你不愿跟我一起走的原因?你瞧不上我?”
  嘉敏冷淡道:“人各有所爱,世间缘分莫要强求。”
  “好、好、好!”林虎子连声叹道,“终有一天,我林仁肇不会叫你小看了我,我会光明正大地来娶你!”
  “哎呀,真是可惜啊!”这时候,一声阴阳怪气的叹息声突然自他们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七殿下李从善已经率数十府兵挡在了官道上。
  李从善手执象牙镶金扇,脸上带着一份促狭的笑意:“原本本王还要带人追堵拦截林将军,不过看来,现在倒是不用了。”
  他若有若无的笑意,激怒了林虎子。
  林虎子怒目而视,强忍胸腔中的火气:“你来做什么!”
  李从善上前两步,不屑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在他的身上,“林将军,别以为你军功显著,又升了官,你就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见到本王,你还不参拜么?”
  林虎子嘴角歪成邪魅的弧度,极为冷峻:“小爷我拜天拜地,你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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