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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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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支冷箭“嗖嗖”自林间发出,射中狼群,狼群发出一声声惨叫,向林中深处逃窜。
  眨眼间,数十条狼消失得全无踪迹。
  林中窜出来十余个拿着弓箭的村民,原来古彤得知十里之外是野狼岗,野狼出没,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便在镇子上找了一二十个壮汉赶来。
  亏得他们及时感到,若不然,曹璨只怕就要沦为野狼腹中食了。
  曹璨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此时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石头旁……
  古彤见公子的身上血流如注,心急不已,颇为怨怼地觑了一眼黄芸:“若不是姑娘不辞而别,我家公子又怎会遭这一趟罪?”
  黄芸也有些愧疚,心中祈祷曹璨性命无虞才好。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曹璨抬回了客栈,又请来镇上郎中开药方,幸而血止得及时,若不然,就算曹璨不被狼吃了,也会血尽而亡。
  曹璨迷迷糊糊地醒来,一醒就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黄姑娘呢?黄姑娘有危险!我要去找她!”
  一眼却瞧见了黄芸正坐在不远处,顿时懵了,明白过来后,摸了摸头,欢喜道:“原来……原来姑娘还没走。”
  黄芸清冷问道:“为什么要追我?”
  “我……我是不放心你,你一介女子,只身独行,我怕你不安全。”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黄芸冷冷道,旋然起身。
  “姑娘又要走吗?”曹璨情急之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姑娘别走,姑娘是不知道的,姑娘若是走了,我这心也跟随姑娘走远了。”
  曹璨的那副模样竟是是患了痴症一样,黄芸清冷的心柔软了许多:“你就真的这么害怕我走?”
  “当然!难道姑娘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对姑娘一见之下,这心突然之间就像是穿了铠甲……可又怕唐突了姑娘……”
  黄芸淡淡道:“我不走,我吃点东西。”她端过桌上的饭菜,慢慢吃了起来。
  曹璨大喜过望,“姑娘终于肯吃东西了,只要姑娘能吃些东西,姑娘的心病就会慢慢地好了……”他大急大喜之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古彤正好端了药进来,见到他们二人这幅光景,也放宽了心,只是嘴上仍是啐道:“若是姑娘早些如此,公子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这又急又笑的,可不是折磨人么?”
  曹璨喝道:“可不得对黄姑娘如此无礼。”
  “得得得,这位姑娘如今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公子既是割舍不下,何不娶回府上,免得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席话竟说得黄芸面红耳赤,低垂了头,曹璨瞪了古彤一眼,心中却是如蜜一般甘甜芬香。

  ☆、第七十三章 往汴梁(2)

  且说主后一行人历经一月有余,在正月抵达京师。
  那一日入宫觐见皇上,龙椅上的皇帝龙鼻威目,不怒而威。这些年,他励精图治,南征北战,身至九五之尊,而岁月却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刻下了印记。
  他双鬓斑白,竟也显现迟暮的老态。
  李煜及众官员跪拜行礼,皇帝朗然问道:“李煜,你可知罪?!”
  李煜心中有怨怼之气,生硬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众臣心中都捏了一把汗,这中朝皇帝可不像他们的国主,那是一头随时会暴怒、随时会吃人的猛虎。
  果然,皇帝倏然起身,定定瞪视着李煜,殿中气氛骤然阴冷凝固,谁都不知道雷霆之钧什么时候会爆发。
  “朕曾下诏让卿助祭柴燎之礼,卿唯唯不答;又传旨让卿与朕一起同阅牺牲,卿又辞而不答。既是如此,朕封卿违命侯,授右千牛卫上太尉罢。”
  李煜只觉得羞辱无比,仰头愤愤道:“臣既已被掳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此折辱,不如痛快杀了臣!”
  皇帝轻轻挥手,其余诸臣皆退了下去,殿中再无他人,皇帝才走下了龙案,对李煜温声道:“以你此时大不敬,朕早就将你杀了。只是你也不想一想,朕若是要杀你,早就可以将你杀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李煜不解。
  皇帝道:“朕是不舍。朕知你天性纯孝,深受百姓爱戴,朕数年前与你的数面之缘,欣赏你脾性。况且朕也极爱你所作的诗词,若是杀了你这个千古词帝,朕不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天下人。”
  李煜的唇角带了几分嘲讽之意:“臣倒是要感念皇上的不杀之恩了。”
  皇帝知李煜的怨怒之气仍未消霁,扶他起身,“且随朕来。”
  李煜随皇帝在宫中漫步行走,转过了重檐廊角,来到一处偌大的院子,工人们正在施工,此处遍植松柏苍竹,是个极文雅清净的去处。
  李煜心中震惊,这院中的景象与宫中的德昌宫何其相似!进了内院,才见到一座座书架上,典藏绵延无尽。
  皇帝道:“实不相瞒,此崇文馆是为仿卿的德昌殿所建,只不过规模更甚。朕知道你好书如好德,搜罗了天下之书,置于此处,希望你能喜欢。”
  李煜心中微微一动,神色微微一滞,“臣不甚明白。”
  “这府库中的书,卿尽可观览,卿今后,专心翰墨,为朕编纂图册。”
  李煜至此方才明白皇帝的用心,皇帝这一番仁义厚爱,竟叫他生出了暖意。
  皇帝道:“朕知道,你恨朕。可朕是天子,得树立龙威,你三番五次违逆朕,为赌天下悠悠之口,朕不得不封你一个违命侯,这是为了天家之尊,也是做给天下人所看的。”
  皇帝拍了拍李煜的肩膀,“可是私下里,朕更愿意将你当朋友,朕一生杀伐征战,是个粗人,朕倾慕你的文才,也愿意向你叨教些文人雅兴,你不会拒绝朕吧。”
  李煜心中如海翻覆,赵匡胤雄图大志,圣明英哲,的确是难得的开国创业帝王。
  他想恨,可恨不起来。
  皇上对南唐降臣格外优待,对李煜赏赐了京都宅邸,宅邸虽远远不如金陵宫城的规模和奢丽,但其庭院中小桥流水、花木堆石,移步换景,倒也是怡情养性的静谧所在。
  这一日下了雪,有黄门小侍前来宅邸通传,说是宫中皇后娘娘召见各位夫人女眷,请太尉夫人入宫觐见。
  这太尉夫人自然是周嘉敏。
  嘉敏入了宫,由一个小內侍领路,在宫苑中回廊小径上走了良久,行到一处梅花苑中,但见鹅毛飞雪洋洋洒洒,苑中梅花香寒,红蕊点点,较之南国的腊梅,又别有一股风韵。
  嘉敏心想,不知这皇后是何等凤仪,正思虑间,但见梅林下有一座赏梅小阁,茶水汩汩地冒着水汽,袅袅散散。
  而阁楼下,竟是一袭黄袍加身的皇帝!
  黄门小内侍将她领至此,便悄然退下,嘉敏看得那侧身而立的龙颜,心痛之余,竟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大胆!面见皇上还不跪下!”皇帝身侧的贴身内侍呵斥道。
  嘉敏瞪得红彤彤的眼,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眼前的男子,就是往昔数次救过她的赵大哥!这些年,纵然岁月在他的脸上刻出了风霜,可是那双黝黑发亮的眸色,依旧如此熟悉!
  皇帝对內侍抬了抬手道:“罢了,大概,此刻在她眼中,朕还是当年的那个赵大哥。夫人请坐下品茗吧!”
  嘉敏一步一步走至小阁中,目中熊火烈烈,抑制不住怒意,愤然问道:“为何要灭我国!”
  皇帝目光清和,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天下纷争已久,分久必合,这是大势所趋!一统天下,也是朕的毕生夙愿!”
  嘉敏悲怆道:“以你一己之愿,却让苍生为之陪葬,战火纷乱,生灵涂炭!你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对得住我金陵百姓!”
  “不征战,何以一统天下,结束这天下割据纷争?朕也不愿血流成河,可是战争不可避免。”
  “可百姓是无辜的!”
  “百姓的确无辜!可朕若不一统天下,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苦更艰难!天下太平,百业待兴,这是多少人梦寐所求之事!”
  皇帝的声音骤然提高,惊得梅枝上的积雪扑簌簌地落下,也惊得嘉敏怔怔凝望着他。
  嘉敏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这一切,她何尝不知道。
  天下完合,如江水滔滔东流入海,任是谁也阻拦不了的大势所趋。
  她只是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
  她颓然道:“好,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件事,林仁肇是不是你设计陷害的?”她的目光如火如炬,咄咄逼人。
  皇帝迎上她的炽热目光,坦然道:“是。林将军是朕以计陷害,朕称他已纳降。”
  嘉敏心中一阵甜腥,呕出了一口血,那样的急痛让她未曾料及,她蓦然拔了头上锋利的金簪,对准了皇帝的咽喉。
  宫人们都已被皇帝撇开,四下里只有雪花漫天飞洒。
  皇帝面不改色,坦然面对着嘉敏。
  嘉敏忧愤道:“林仁肇何罪之有!你竟要布下阴谋陷阱,残害他!”
  “正因为他忠勇双全,天下无敌,朕才不得已陷害他。”
  “你无耻卑鄙!”嘉敏怒极,手中力道加大,那金簪子刺入了皇帝的脖颈,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皇帝慨然叹道:“林仁肇是朕这一生唯一敬仰过的好汉,可这条好汉却阻挠了朕一统天下的宏图,为了天下,林仁肇不得不牺牲。”
  嘉敏心中却渐渐升起一股悲凉感,或许,她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伟男子的决断。
  皇帝闭了双眸:“朕知道你不杀朕,你难以泄恨。你若杀了朕,也算为江宁百姓,为林将军复了仇,动手吧。”
  嘉敏手中力气又狠狠加大了几分,金簪没入更深,血流蜿蜒,染红了皇帝金色的龙袍。
  而皇帝却是纹丝不动,赏梅阁雪花如鹅毛飘坠,梅香幽幽浮动,唯有这一缕缕血腥味淡淡地弥散在漫天雪花中。
  可是,杀了他又如何?杀了他,国不能复,林大哥也不会起死回生。
  杀了他,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皇帝没有变,依然是她总角年华时所认识的那个赵大哥,英勇有为、豪气万丈。
  嘉敏的眼眶渐渐湿润,有温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颓然丢掉了金簪,含泪道:“但愿林大哥死有所值!但愿那些英烈们都没有白白牺牲!但愿你所开创的是盛世!”
  言罢,她遽然离去。
  皇帝睁开眼,看周嘉敏渐渐消失在大雪中,看着她在雪地里留下的浅浅脚印,喃喃说道:“朕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天下失望,朕会继续完成一统天下大业,开创盛世图景。”
  嘉敏出了宫门,雪下得更大了,巍峨宫城都浸在了茫茫的雪海中,汴梁河也已冰封凝结,一片静谧下,更显现都城的壮阔宏伟。
  这宏大的气势,又岂是金陵可以比拟?
  终究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叹息一声,登上马车,匆匆回府。
  路上积雪覆盖,湿滑难行,行了不远,突听前面士卒吆喝道:“晋王驾到,行者避让!”
  驾驶马车的马夫听闻是晋王,不知怎的,心中一慌,驾车不稳,再加上路滑,马儿突然失了蹄。
  这马车一阵急滑,歪歪扭扭地横冲直撞,直撞到街肆里一家食铺才停了下来。
  晋王的车马受惊,也慌忙停住。
  晋王的开道差役怒喝道:“大胆!竟敢冲撞晋王车驾!拿下!”
  数个卒役上前,将嘉敏和马夫押出。
  这晋王的阵仗何其盛大,扈从无数,车马上以金玉装饰,以龙涎香熏调,远远地就能闻到逼人的芳香气。
  龙涎香向来只为皇帝享用,也不知车中这位晋王是何人物,竟是这般大排场。
  嘉敏拜倒:“民妇马儿失蹄,不小心惊了晋王,还望王爷恕罪。”
  那晋王听其声音,只觉得呖呖可听,如黄莺般清脆悦耳,更惊觉似曾相识,拨开锦帘,见雪地里一个倩倩曼妙的身影,便道:“抬起头来。”
  嘉敏抬了头,两相见面之下,都有些吃惊。
  嘉敏惊的是这位晋王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赵光义,他如今正当壮年,红光满面,较之皇帝而言,更透着一股贵重之气,尤其是他眸色中的深幽,让嘉敏心中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他目中的精光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欲望。
  而晋王却十分惊喜,这江南女子竟出落得越发美貌,肌肤赛雪,柳眉亮眼,唇若点朱,更兼得她神色之中的凄迷惘然之色,好生惹人爱怜,这一见之下,直将他的魂魄也勾了去。
  晋王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时忘了身份,还是身边的扈从提醒道:“王爷,这妇人如何处置?”
  晋王回过了神,忙下了车,扶住嘉敏起身,温言道:“夫人免礼,夫人可就是南唐国后……哦,太尉夫人?”
  言辞间,晋王的手触碰到嘉敏的皓腕,那温洁如玉的触感,让他周身的骨头都酥了。
  嘉敏急急缩回手,将那股厌烦之情生生压了下去。
  晋王意犹未尽,“没想到,夫人竟是出落得沉鱼落雁,果然为国色。本王还记得多年前南下金陵,与你对弈,那时你不过是个小小丫头,将本王输得一点颜面也没有。”
  嘉敏神情颇为清冷:“幼时玩闹而已,区区不值一提。”
  晋王摇头道:“非也非也!本王在京都也曾常常听人说起,说金陵国后最善棋艺,这些年过去,夫人棋艺一定渐趋精进,本王正想夫人指教一番,不知夫人何时得闲,肯入王府赏光?”
  嘉敏大怒,这晋王言辞轻薄,请她入府,岂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么?
  好一个无耻的登徒子!
  她冷冷道:“民妇所会的那些不过是深宫女子的雕虫小技,全是入不得流的。”不待晋王言语,她又生硬道,“雪越下越大,再不走,只怕要封路。王爷若是再无事情,民妇告辞。”
  晋王忙道:“且慢!”
  他上前几步,走至嘉敏身前,“夫人的马车也已经撞坏了,这车还如何能回去?夫人还是先乘本王的车,由本王将夫人送回府邸。”
  晋王今日是铁了心要与美人亲近。
  嘉敏面容冰冷无情:“有劳王爷费心,只是民妇的马儿要跑得比王爷的车快。”她翻身上马,拍马离去,迅速消失在飞雪漫天的街头。
  晋王负手望着长街的尽头,看佳人一骑,只留下一缕清幽芳香,更觉得魂不守舍,颇有些眷眷不舍,“有意思,那李煜好福气,只可惜了这个冰美人,若是为本王所得,又会怎样呢?”
  他目光所及之处,竟化成了诡谲的幽暗之光。

  ☆、第七十四章 定终身(1)

  黄芸一路北上,乘的都是马车。
  黄芸言语不多,面容清怡,曹璨总是偷偷地看着黄芸,或者横笛长啸,或者三人一起在驿站里围炉品茶,到也并不枯燥。
  一路上倒似游山玩水,由南至北,风土人情各有不同,黄芸低迷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那一日行到距离汴梁不远的郡县中,正值市集,三人经过一个小摊,一个摊主笑眯眯地向他们推荐香粉脂膏,黄芸自是不大理会。
  摊主又笑眯眯地拦住曹璨:“这位小爷,夫人花容月貌,若是用了我家祖传的香粉,更会肌肤生光、光彩照人,小爷何不给夫人买一些?”
  黄芸面色大窘,正要解释:“我不是……”
  曹璨却忙道:“古彤,将这些全都买下!”
  那摊主高兴得合不拢嘴,忙收拾东西,又夸道:“这位夫人福气大着呢,小爷对夫人可真是宠爱。”
  曹璨的笑脸如三月阳光,黄芸冷言道:“公子若是再如此戏谑调笑,黄芸唯有以死自证清明。”
  曹璨吓了一大跳,忙双手揖道:“姑娘切莫生气……我……并没有戏谑姑娘之意,只是想到,姑娘的确美貌,这些饰物香粉若是不妆点姑娘,岂不是暴殄天物?”
  黄芸嘴角一勾:“油嘴滑舌!”便不再理会曹璨,径直走了。
  曹璨摸了摸头,凝望着黄芸的背影,有些匪夷所思:“姑娘是真的生气了吗?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哪里又油嘴滑舌了?”
  古彤“噗哧”一声,捂嘴笑道:“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姑娘这其实是害臊了呢!”
  “真的么?”曹璨这才释然,端凝着黄芸窈窕的身姿,越觉得她魂牵梦绕。
  几天之后,到了汴梁城,黄芸第一次见到汴梁城,惊异于它的盛貌。
  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码头上,人潮涌动;酒肆里,酒香萦绕;商铺里,玲琅满目……
  当真是盛世太平、纷纭多姿的烟火人间!
  较之金陵城的秦淮河,又不知热闹多少、繁华多少!
  黄芸心中感慨良久,以中朝都城的繁盛,便可窥睨中朝的强盛。
  南唐亡国,实乃是大势所趋,如江河东下无可阻挡!
  想起国破家亡时的凄然之景,黄芸心中哀痛忧愤,五味交杂……
  曹璨并未将黄芸带往宫城,却带她来到一处幽静宅院。
  黄芸十分惊诧:“公子不是要将我交押给皇朝么?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
  古彤道:“姑娘可真是多虑,既然公子说要带你逃,就没有食言的道理,定然会给姑娘安排一个好去处。”
  黄芸不解:“此处是……?”
  曹璨道:“姑娘不必介怀,这里是姑娘的新家。”
  “新家?我黄芸自幼失去双亲,收养我长大的舅姑也在不久前去世,我在世间早已无亲无故,何来新家?”
  宅院的大门打开,从里间走出了面目和悦、五十岁开外的夫妇,曹璨和夫妇二人相互行礼之后,那夫妇二人看着黄芸,见她行止端庄,清怡婉约,十分喜爱,那夫人便道:“这位就是黄姑娘吧?”
  曹璨答道:“正是,还望老爷、夫人以后多加照拂,小生感激不尽。”
  宅中的老爷道:“哪里,哪里,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出生名门,饱读诗书,老朽能有姑娘这样的贵人入门,当真是蓬荜生辉。”
  曹璨放下心来,见黄芸还是一脸诧异,笑道:“这位霍老爷霍茂是清贵之士,虽非朝中之臣,但世代都是书香门第,今日收你为义女,定然会善待于你的。”
  黄芸大惊:“不可!”
  古彤道:“那么姑娘还真以为自己能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吗?姑娘已亡国,比起四处漂泊流离,隐姓埋名,重新生活才是。”
  老夫人也点头道,拉住了黄芸的手,目光慈和地在她脸上流连:“是啊,姑娘,你如今既已无处可去,只要瞧得来老身这寒酸的宅子,老身自然会将你当女儿一样疼爱。”
  这样半拉半扯着,硬是将黄芸推进了宅子。
  饭时聊起来,这霍宅的霍老爷是曹璨在一次文友宴会上结识,两人交情甚笃,霍茂夫妇年老无子,曾有过一个女儿,只可惜女儿幼年失踪,一直未能寻觅到。
  夫人思念女儿,二十年来郁郁不乐,思念成疾,如今多出了黄芸这等清雅的义女,不知有多高兴,痴惘之症竟像是突然间就好好了,言谈间,夫人红光满面,频频给黄芸夹菜,已将她当作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古彤也留了下来,作为黄芸的贴身丫头。
  黄芸这晚本想逃离霍府,趁着古彤熟睡的当口,推了门,却一下撞上了夫人,夫人慈目和蔼:“姑娘还没睡呢!”
  黄芸掩饰道:“……睡不着,正想出去走走。”
  夫人道:“外面风大,着了风寒可不好。”夫人牵了黄芸的手进门,又取出了一双锦缎鞋,要给黄芸穿上。
  黄芸有些措手不及:“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笑道:“我们接到曹公子的书信,知道你要来时,可不知有多高兴,我就连夜赶制了这一双鞋,也不知道合不合脚,快穿上试试。”
  黄芸捧着那一双锦缎鞋,鞋底针脚密密,花面拙朴却又十分亲切,心中已是十分感动。
  夫人搓着手,有些赧意:“我知道姑娘是千金贵体,穿的都是锦衣玉服,我用的都是粗布粗线,这鞋面也并不精致,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黄芸大为动容,她自幼失母,从小都是父亲拉扯,从没体会到母亲的温暖,夫人待她如此这般,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她推开了锦缎鞋,为难道:“夫人的鞋做得很好,只是夫人的心意,我实在是收受不起。我是亡国之奴,夫人不必待我如此厚爱。”
  “什么亡国不亡国的,我才不爱听。你如今进了我家门,就是一家人。”
  “可是……我的心实不属于此处……夫人对我的心意只怕落了空……”
  “若是姑娘生分至此,那便是不屑于我这个老太婆了,难不成老天爷是要让我这个孤婆子寂寞老死么?”夫人说着,暗自垂泪。
  黄芸心中大为不忍,只得道:“夫人先别伤心,我住着,陪夫人便是。”
  夫人大喜,方又破涕为笑。
  这一逗留,黄芸在霍府中盘桓了月余,她派人打听主后的消息,得知当今皇上对他们甚为善待,又悲又喜,悲的是,千里迢迢离国来做了亡国奴;喜的是,他们的结局总不至于过于凄凉。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那一天被打破,春光初霁,花开妍丽。
  一大早,古彤就兴冲冲地跑进了黄芸的房间,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谁来了?”
  “曹公子来了!曹家大公子终于来了!”
  黄芸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数月以来,总不见他的身影,不待她说话,古彤就兴冲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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