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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_明月像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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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作者:明月像饼
晋江金牌推荐VIP2017。4。28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142279 总书评数:1026 当前被收藏数:2068 文章积分:31;109;900
赵隽寒为元帝三子,却早早被人遗忘,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初相见,和铃躲在宫门后,看见他在一片嬉笑声中从太监的裆下钻过,只为了一碗馊掉的米粥。
后来,他步步高升,当初欺她辱她之人,他都杀之后快。
观看指南:无重生无穿越,1v1。落魄皇子x小宫女。
玻璃心和圣母慎…入。
男主非善茬。
可以骂男主女主,但作者本人不给骂。
谢绝扒榜,勿考据。
甜是肯定会有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和铃 ┃ 配角: ┃ 其它:
☆、1。初见
“略略略,你个狗东西,小杂碎,来求你爷爷我呀,哄的爷爷我高兴了,自然就将这碗粥给你,哈哈哈哈……”阉人说话时仿佛都掐着嗓子发声,纤细的音调刺人耳膜,太监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高举着一碗冷掉的薄粥。
太监的脚底下匍匐着一个男子,他身上的衣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也破碎的不成样子,看身形莫约是十六七的男子,一张脸上沾满了污渍和灰尘,只能望见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
他仰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沙哑的如地狱的恶鬼一般,“求……你………了……,给我……给我……”
太监大笑不止,故意拿手中的碗逗弄他,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大声问道:“求谁?你说得含含糊糊的,谁听得懂?”
男子垂眸,遮住里面翻涌着的情绪,无波无澜道:“求……爷爷您……”
太监故意抬脚踩上他满是伤痕的手背,然后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见他一声不吭的模样,太监更是恶意的加大了脚底的力度,如愿看见他瞳孔中的刺痛,才将手中的碗放下他的身侧,拍打了下他的脸,然后说:“既然你叫我爷爷,那这碗粥就当是本爷爷赏你的吧。”
男子的身躯磨着冰冷的地面,一点点向那边爬着,直到手指碰上碗沿时,才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不过就在男子张嘴想将冷粥灌进去时,手中的碗又被人抽走了。
太监居高临下的站着,两腿拉开了些距离,他指了指自己没根的裆下,笑眯眯的说:“来,从爷爷这钻过去,今日就多赏个你一个馒头。”
他说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白馒头。
男子看了看他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他的裆下,最终四肢匍地,膝盖跪在坚硬的地面上,掌心对着地,缓缓的,没有任何挣扎的从太监的双腿下钻了过去。
太监一阵阵的笑的,笑声停了之后,他将手中的馒头随意往地上一扔,白色的馒头立马滚上了一层灰。
“没用的东西,还皇子呢?还不是得从爷爷裆下过活,爷爷让你做什么那就得做什么,你就是爷爷我养的狗!”
太监在男子身上出了一通气,之前在皇后宫里受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呸”的朝地上的人吐了一个唾沫,粘稠的黄状物沾在男子的头发上,看起来恶心无比。
太监又加了一句,“恶心的狗东西。”随后便转身离开这个已经让人遗忘的角落。
太监身后还跟着几个来看热闹的“新人”,只听见其中一个问道:“刘公公,他好歹是个皇子,咱们如此欺辱他,怕会惹祸上身啊。”
名唤刘公公的太监嘲讽的笑了笑,“呸,他算哪门子的皇子?不过是当年皇上临幸浣衣局奴婢生下的一个贱种,再说了,皇上的儿子多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哪里还会记得他?”
他口中的皇上便是当今凉国的主君元帝,元帝生性放荡,单是临幸过的宫女都记不清有多少个了,哪些人替他生过儿子,他就更记不得了。
他有三十多个皇子,那些皇子的母亲地位若不是极高的,根本活不下来,因为没人会在意他们。
方才这个被太监欺辱的人,只是其中的一个。
他只有一个名字,叫赵隽寒。
至于他是几皇子?谁知道呢?原帝都分不清了。
太监们洋洋洒洒的离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佝偻的背上,赵隽寒忍着身上的疼,靠在朱红的宫墙上,他睁开眼,漆黑的眸中闪着妖艳的光,凝视着那群人的背影,渐渐的,黄色好像变成了红色。
过了很久,赵隽寒才将视线收回来,他望着手里的这碗粥,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他早就饿得胃已经在抽搐了。
他所处的地方离冷宫很近很近,这是皇宫中最黑暗的地方,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看见过多少人死在这一角了。
赵隽寒只知道,他不能死,他想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当条狗又如何?
粥并不能裹腹,赵隽寒想起来刚才被扔在地上的那个馒头,环绕四周,他都没有看见,他面色一冷,低着头在角落里就开始翻。
赵隽寒在宫门的东角望见了那个被丢弃的馒头,他拖着痛的早已没什么知觉的腿移过去,蹲下身子,手还未触碰上,馒头便被人踩在脚下。
赵隽寒仰起脖子朝上望了一眼,那是个女孩子,看身形大概十一二岁,女孩穿着粉色宫装,圆圆的脸蛋气色十足,女孩子蹲下圆滚滚的身子,漆黑的瞳孔直视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赵隽寒愣神半刻后便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出声,“松开。”
和铃一怔,却纹丝未动。
他垂眸,目光如狼一般泛着绿光死死盯着她脚下碾着的漆黑的馒头,径直扑了上去,就要将地上的馒头抢过来。
和铃见了他的动作,反而用红色精致小巧的宫鞋连连的踩了好几脚,直到碾成碎屑。
赵隽寒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和铃,低沉的声音仿佛要勾人魂魄,他一字一句道:“滚、开。”
和铃这才慢悠悠的抬起脚,侧过身。
赵隽寒半跪在冷硬的宫砖上,赵隽寒的膝盖方才被太监狠狠踩过,现下他跪着都是一种钻心的疼,可是他的表情里却看不出任何的痛意。
赵隽寒漆黑的眸子好似能将人冻死,他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掀开眼皮,淡淡的扫了和铃一眼,而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冰冷的手突然掐上她的脖子,手上不停的在使力。
和铃的脚渐渐偏离地面,喉咙间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她挣扎着,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
和铃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和铃靠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趁他松懈的瞬间,瞪着坚硬的脚狠狠的踢上他受过伤的膝盖。
果不其然,赵隽寒疼得往后退了两步,手也顺势松开。
和铃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着自己胸腔的窒息感少了许多,余光一扫,见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过来掐死她。
和铃喝了一声,妄图震慑他,“别过来!”
赵隽寒罔若未闻,鞋底踩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似乎笑了一声,嘴角略翘,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他一人敌不过刚才的一群太监,但对付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和铃听着他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直起腰,抬眸瞪了他一眼,说道:“有毒!”
赵隽寒停住,指尖一抖,这才开始正式的打量她,杏眼淡眉,目光却冷冷的。
和铃生怕他不相信,又添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馒头里下了毒。”
她家世代为医,这种毒对她来说太过小儿科,一瞧就瞧出了端倪。
其实和铃已在暗处站了许久,她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过去,但奈何去冷宫只有这一条路,她一直躲在门后。
和铃进宫一月有余,弱肉强食,无论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和铃的话总算是打消了赵隽寒的杀意,但他的神态中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
赵隽寒的目光突然落在她手中拎着的食盒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沙哑的声音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他说:“给我。”
和铃将食盒放在身后,忍下心中的惧意,摇头,“不行。”
赵隽寒舔了舔唇,露出洁白而又锋利的牙口,深幽的眼神转到她露出的脖颈上,低声道:“那我就咬死你。”
和铃与他直视着,两人是无声的对峙,她的背后是被锁死的宫门,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能不能飞快的跑出去。
赵隽寒仿佛看出她内心所想,纤瘦的身躯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没了之前的耐心,他又说了一遍,“给我。”
和铃咬牙,迈开步子越过他就往远处冲,她的手臂被人狠狠拽住,他粗鲁的将她往墙壁上一扔,用两指掐住了她的手腕。
和铃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食盒“咣当”的掉在地上。
赵隽寒没再管她,拿出食盒里的食物,连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抓起就塞进嘴里,没一会儿,便让他吃了个干净。
和铃冷眼看着他,抿唇,手掌悄然在袖子中握紧。
那是送给冷宫里的娘娘的午膳,司膳嬷嬷若是知道了,自己今天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赵隽寒又靠近了她两步,和铃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当下就皱紧了眉头。
赵隽寒抬手往前伸了伸,和铃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启唇,吐字清晰,“明天。”
和铃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横了他一眼。
和铃不想同他再说什么,她不悦的弯下嘴角,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方才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活让他给毒死好了。
赵隽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冷宫更深处走。
和铃眯着眼凝着他远去的身影,他的背影萧瑟、冷然,挺拔的背却像是能顶起一片天空。
破旧的衣袍,潦倒的生活,毫无尊严的讨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是个皇子该有的。
和铃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食盒缓步离开了冷宫。
长长的宫路,仿佛看不到尽头。
红墙青瓦,白雪落梅,朝天的飞檐上镶嵌着几颗龙珠,昨夜的一场大雪将整个皇宫点缀的银装素裹,金黄色的余晖洒在地面上,将地上的余雪渐渐消融。
☆、2。再遇
和铃走了一刻的时辰才回到司膳堂,小小的身子拎着笨重的食盒还是有些吃力,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染上些许粉嫩的颜色。
和铃见了不远处的司膳嬷嬷,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嬷嬷走上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道:“可送过去了?”
和铃垂下眼眸,声音小小的,“嬷嬷,方才奴婢不小心跌了一跤,吃食全都洒出来了。”
嬷嬷锐利的眼神扫到她身上,粗暴的从她手中夺过食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的盘子,面上一怒,一脚就踹上了和铃的小腿上,“不中用的腿!好端端怎么会摔着?”
和铃在回来的途中已想好了说辞,“冷宫阴森,奴婢实在是怕的紧。”
司膳嬷嬷冷哼一声,“算了,这次便不同你计较了,你可不会有第二次摔跤的机会了。”
和铃连连点头,“多谢嬷嬷。”
“再去拿一份,一点都不能少的给送过去,冷宫的娘娘也依旧是主子,不可懈怠。”
当年被打入冷宫的赵才人因一曲艳舞,又重获盛宠,并一跃而上直接被封为了赵贵妃。
当初在冷宫里怠慢过赵贵妃的宫人们,死是最好的下场,其中有一个宫女被用刀活活剐了一千多刀,还没断气,最后被扔进瓦罐直接养在里头,赵贵妃让人撑着她的那一口气,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不管是内宫还是朝堂,局势都是瞬息万变的,指不定曾经得罪过的人就攀上高枝了。
而皇宫中最大的高枝啊,那就是皇上了。
和铃许了好处让另一个小宫女代她去送了膳食,自己就回到了的屋子,小腿疼的在发抖,她咬牙硬是没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和铃坐在床边,慢慢的卷起裤子,小腿上有了一个很明显的淤青,她用自制的金疮药涂了上去,冰凉的药膏融在肌肤上,顿时就消退了不少的痛意。
和铃靠着床沿,闭眸沉思着。
方才司膳嬷嬷的一脚是警告,她大概认为自己是将食物给偷吃了,也不怪嬷嬷会想岔,若真是跌了一跤,盘子早就碎了。
冷宫的差事没什么人愿意去,这也是方才嬷嬷没有为难她的缘故。
和铃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赵隽寒嘴里吐的那两个字,他说,明天。
明天还想继续吃白食吗?
想的美!
和铃是和另一个传菜的宫女住在一间屋子里,身体的劳累和白日里的惊吓,使得她早早就躺在床上入睡了。
和铃做了一个梦。
“和氏名端,不法祖德,医者毒心,谋害皇嗣未遂,枉法不尊,难为宫规所容,夺其官职,赐毒酒一杯,钦此。”
梦里面刀光血影,锦衣卫染血的刀明晃晃的立在她面前,那人身着飞鱼服,腰间系着玉带,和铃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记得那人的下颚冷峻无比,锋利的刀口斩在母亲的背上,逼的母亲松开了父亲的手。
和铃仿佛身处一个迷雾当中,她拼命的往前跑想捉住父亲的一脚,那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好像回头看了她一眼,漆黑锐利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阴沉死气。
和铃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惊,陡然从梦中醒过来。
和铃睁大了眼,直在喘气,仿佛还置身于梦境中血色弥漫的世界。
过了很久,和铃的情绪才渐趋平静,她拍了拍胸口,暗暗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可怕的梦境了。
和铃从床上坐起来,好在没有惊醒睡在另一个床上的人,她双目无神,视线落在半空中,纸窗外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微弱的光芒透过窗缝洒进屋子里,脑海里白光闪过,她这才发觉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冷宫偏僻,极少有宫人会跑到那边去,昨天她看见的那帮太监也不像是无事可做的样子,看他们穿着的衣服大概是司礼监的人,那个为首的太监至少也是在从七品以上,那个馒头中是剪刀树的毒,这种剧毒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那个太监不是为了取乐于自己,他是真的想要那个皇子死。
和铃的脸色渐次白了下来,这么说来,一旦太监发觉那个男人还没有死,查到自己头上,那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揪紧了床单,真的是不应该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是惹祸上身了。
和铃起床,穿戴好衣服之后便朝厨房走去,厨子已经开始在准备早膳。
“冷宫的膳食搁在案桌上,你自行取吧。”厨子见了和铃,边揉面团边说道。
和铃走到案桌旁,拎着食盒准备出去时,又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回头对厨子笑了笑,“师父,能不能多给我一碗粥?”她说着,便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昨夜睡得早,现在饿的不行了。”
老厨子人也很好,忙挥手,“成,你自个去锅里倒一碗,可别让别人瞧见了,我可告诉你,这粥平日里你可喝不着,这可是后宫娘娘亲自点的。”
和铃一愣,眉眼笑开之后很好看,她说:“您说的我都不敢喝了。”
其实司膳堂里的饭菜很少能有被上面的人吃到的机会,各宫娘娘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至于皇上,那就更不用说了。
“赶紧送去吧,晚了时辰又是讨你嬷嬷的骂了。”
和铃点了点头,这才朝冷宫的方向走去。
和铃走的提心吊胆,一路上安静的能听见她脚步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她紧绷着身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和铃在看见赵隽寒的那瞬间,悬挂在心里的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果然是躲不过吗?
赵隽寒还是顶着那张脏的已经看不出面貌的脸,裹着单薄落魄的衣衫,脚底下的鞋子已经破了一个洞,有几个脚趾头已经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似乎对和铃笑了笑,发亮的眸光落在和铃的手中,他伸出手,沙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与恶鬼无异,“拿来。”
和铃心里作着一股气,用目光和他对峙了半晌,终还是败下阵来,她没好气的打开盒盖,将里面还热乎的粥端了出来,递给他,碗里还放着一把勺子。
这是她刚刚特地问厨子多要的那碗粥。
赵隽寒挑眉,接过粥,仰头就要一口吞下去,她冷然的声音落在耳畔,“用勺子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他顿了一下。
赵隽寒端着碗,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他抬起头,张嘴想说话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眼神一冷,他拽过和铃的手腕,飞快的躲在了暗处。
和铃的嘴巴被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此时,她已经发不出声了。
两人才躲好,脚步声的主人就走过了这里。
是昨天太监们中的两个。
“诶,你找着尸体了没?”
“得了吧,这阴森森地,我上哪找去啊,鬼知道那小畜生死哪去了。”
“你说他会不会没死?”
“哟,你这不是说笑呢吧,就他那个饿死鬼投胎的样,能不吃吗?依我看,咱们也不用找那小畜生的尸体了,冷宫能藏人的地多了去,他就算是尸体烂了,咱们也找不着。”
“那刘公公那边咱们怎么交代?”
“就说那小畜生死了呗,尸体沉井里头去了。”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慢慢的听不清了。
和铃感觉自己腕上抓着的手缓缓松开了,他们口中的小畜生就是他,可是他却出奇的平静,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旁边的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渐渐的,笑声加大,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他忽然停住笑声,转头问和铃,“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如走狗一般的自己,为何还是有人死盯着他这条命不放?
和铃抿唇,沉默。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树叶,转身离开之际,不知怎么的,淡淡的说了一句,“趁热喝吧。”
赵隽寒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深眸凝着她的纤纤丽影,自嘲一笑,低头将碗里的粥喝的一干二净,温热的粥滑进他的胃中,他突然狠狠的将瓷碗往朱红的墙壁上一砸,瓷碗四分五裂的破碎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像是送葬时的悲乐。
赵隽寒闭上眼,仰靠在宫门后的角落里,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身躯却得不到一丝暖意。
☆、3。琅珮
一所精致宫殿紧靠着皇帝住的永安殿旁,太监卑膝弓躯的站在门外,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多看,他拔高了声音朝里面问了一句,“督主,刘公公求见。”
即便隔着一道门,刘晋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外。
屋里传来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进。”
刘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嘴角扯出诌媚的笑容。
屋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金色的香炉里放了沈香木块,木架上摆放着琉璃瓷器,案桌旁放置了一个软塌,纯金镶边的塌上用雪狼纯白的皮毛覆盖着,看上去华贵而又保暖。
软塌上斜躺一个人,他撑着头,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大腿,眼皮都未抬起,听见了刘晋的声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事情可办好了?”
刘晋抬头,“督主,人已经死了。”
宋端缓缓坐起身,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问:“尸体呢?”
刘晋打了一个哆嗦,“只找到些许残骸,怕是让冷宫里的野狗给啃了。”
宋端“啧啧”两声,听不出是可惜还是嘲讽,嘴角绽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这死的可比他的那些弟弟好多了。”顿了一下,他突然问:“这是第几个了?”
“回督主,已经是第十一个了。”
宋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下一个就轮到徐才人的那个儿子了吧?”
刘晋已经没了起初时的害怕,“是。”
宋端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眉心舒展开来,“早些去办吧。”
刘晋忙不迭的点头,“奴才知道。”
“出去吧。”
刘晋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这才算是放下了,关好门之前,他看见了软塌上坐着的人那张绝世的面容。
无瑕的轮廓,面孔白皙的几近透明,剑眉之下是一双微挑的丹凤眼,犀利的目光像是能直接看进人的内心。
刘晋每见宋端一次,就要感叹一番,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宠信他,甚至为了他还特地新设了西缉事厂,风头比起东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的这样的一张脸,即便是个没根的男人,也是讨人欢心的。
刘晋走后,宋端睡意消退了不少,他随手披上放在身旁的貂毛斗篷,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看的眸子深处冰冷的如冬日飞霜,他微抬下巴,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笑容逐渐加深。
这十几年,死在他手里的皇子少说也有数十个了。
加上刚死在冷宫的那一个,他的手里又添了一条人命。
残害皇子这种事,搁在别人头上就是死。
但对他宋端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些没有母族庇护的皇子,连宫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皇上记不起他们,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没人过问。
即便将来皇上心血来潮提了一句,那个时候,这些人也基本都死绝了。
宋端在朝堂上如今无人敢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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