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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我们篡位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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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蜜糖
文案:
晋国太子妃命好,前太子被废,新太子宠她入骨。
不止如此,太子妃的官职升了一级又一级,眼看就要权势滔天。
群臣奏议:大晋需要龙嗣啊!
太子:可我需要太子妃啊。
太子妃:竟是个跟自己儿子抢女人的爹!
太子:是你说的,要给我万世开太平。
。。。。。。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鸾玉/陆玉安 ┃ 配角:李旦/陆玉容/顾衡/姚燕云/萧子良/欧阳坚 ┃ 其它:《我为侍郎背黑锅》求预收
第1章
晋国夏,新君即位,废太子妃,立其义姐姚燕云为后,庶人鸾玉与其腹中幼子殁。
平坦开阔的官道上,缓缓行进着一队车马,入眼皆是浓烈的赤红,这是一支和亲的队伍。
中间那辆马车繁华庄重,内里极为宽敞。迎面有一个精致的火盆,上面盖着雕花铜鎏金盖子。角落里熏着淡淡的沉香,宁静而又安谧。
靠在窗边的女孩用身体压住帘子,猛烈的风寻不到空隙,便将帘子吹得簌簌作响。引得对面那人皱了眉头,压低嗓音与她招呼。
“如意,你透一丝风进来,不然动静太大,公主好容易睡着。”
“好,你给公主遮一下前沿,外头好似有些阴天,冷的厉害。”如意半边身子是凉的,“还有你,躲远些!”
后半句话很是嫌弃,如意翻了个白眼,愈发觉得缩在火盆旁的姚燕云虚伪做作。
那么好的烤火位置,巴巴的占了一路,仗着自己身娇体弱,真是比公主还要金贵。
“如意,你有话便好好说,阴阳怪气,难不成我哪里得罪了你。”姚燕云稍稍偏了偏身子,双手靠着火盆,几乎纹丝不动。
“你得罪我?姚燕云,我可不是公主,听你花言巧语,巧舌如簧。若你胆敢惹毛了我,姑奶奶的刀剑可不长眼,今天削掉你一个鼻子,明天割个耳朵,最后拔了舌头,看你还说人是非?!”
如意瞪着眼唬她,腰间的长剑险些离鞘,她是真的讨厌姚燕云,刻到骨子里的讨厌。
“如烟,你看看如意,她这是要作甚?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如此羞辱踩践。我好歹也是王府小姐,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下人这样威胁。。。。”
姚燕云双眸泛红,从前怀掏出锦帕,在眼角顿了顿,复又用右手拽着如烟的胳膊。泪珠泫然若滴,银丝滚边蝶纹襦裙托的那张小脸愈发娇弱。
“姚燕云,你脑子抽风了吧?王府主子姓鸾,老爷夫人临终之前也没收你做义女。你厚颜无耻的以小姐自居,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你做错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若不是你透了消息出去,小姐怎么会替宫里那些公主远嫁?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嫉妒六皇子与小姐青梅竹马,内心污垢之人,下作的厉害。”
如意说到激愤之处,唾沫星子满车乱喷。她本就脸若银盆,俏丽活泼,如此几句话,倒像马上要撸袖子干仗的架势。
如烟连忙挥挥手,示意她赶紧打住。
她用一方锦帕遮住鸾玉的脸,这才免受荼毒。
那人只是翻了个身子,双手紧紧攥着,浑身成戒备状态。
愈往北走,天气愈加阴沉,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咆哮而又干裂。如同野兽一般,卷起士兵未用甲胄护住的衣裳,掀翻了旗杆,将那马车推搡着,不断加快行进速度。
车内暖意熏人,披风折叠整齐搭在旁边的软榻上。马车一个颠簸,如意踉跄着以脚撑地,双臂展开与如烟护住鸾玉,齐齐舒了口气。
“公主许是做噩梦了,如意你小点动静。姑娘,她性子一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
如烟做事八面玲珑,谁都不爱得罪。有些事情心里明白,面上却都得过且过。
姚燕云是个什么人,王府下人都清楚,只是鸾玉怜惜她身世坎坷,便格外放任了一些。
“不要脸!”如意最后悻悻的骂了一句,这才住口。
姚燕云眼眶通红,小嘴一瘪,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嘤嘤的哭了起来。
饶是如烟,亦觉得心烦意乱,唯恐她惊扰了鸾玉。
从梁国出发,已经走了数日之久。车马劳顿,又因各类琐事,鸾玉一路上极少入眠,又加上饮食不合口,扰的她清减了许多。
鸾玉忽然动了动,双手抠住裘皮,面容痛苦。
就在如烟转头换薄被的时候,只听一声慌张的叫喊。
“啊呀!”
似乎有什么东西滚了下去,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姚燕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一脚踹出了车外。
门帘上的珠子勾到发簪,卷成一坨缠裹着,笨拙的骨碌到地上。
冷风扑面而来,昏黄的野草,尖锐的石子,被硌疼的腰还没来得及扭动,一只马蹄直冲面颊,破风而来。
姚燕云呆住,说时迟那时快,马上那人用力一拽,马蹄扬起,伴随着嘶鸣声极快的偏向旁去,咔嗒一声落在她脸颊旁,震起无数浮土。
“咳咳。。”
姚燕云发钗凌乱,衣服下摆撕拉开一条口子,面色苍白,又惊又吓,喘的格外厉害。
队伍暂且放缓了速度,马上那人朗声问道。
“姚姑娘这是作何?”
问话之人乃是郑渊,梁国六皇子李旦的亲信。此番赴晋送公主和亲,他心情颇为复杂。
姚燕云还未缓过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那马,胸口渐渐平息下来。
天色阴沉不定,日头早些时候便躲进云彩里面,暗淡的光线下,黄土显得浮躁而又让人窒息憋闷。
她也想知道这是作何?怎的在那抱着火炉想事情,便被谁一脚踹了出来。还好面朝天,背朝地,若不然,脸上挂了彩,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跟郑渊抱怨,是车上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为之的吧。
郑渊这人,因李旦的缘故,与鸾玉算是相熟的很。
她撑着手起了一下,掌心擦出红印,面色由白转红,对着郑渊低眉说道。
“无事,耽误将军赶路了。”
车内鸾玉陡然惊醒,面前那张圆脸双目睁圆,龇牙咧嘴的喊着救命,却是丝毫没有还手意思。
“如意?!”鸾玉震惊,手下力道骤然脱离,香车宝马,浮香阵阵。
如烟握着蚕丝锦被,同样一脸惊骇。
“你们没。。。。。”
死字卡在嗓子眼里,鸾玉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场景极其熟悉,包括车内装饰,摆件,一如她出嫁那年。
她做了阿飘几十年,竟没想到有朝一日复生,回到让她痛苦的起点。
扯断的门帘后探出一只白皙玉手,指甲粉嫩,云锦牡丹绣鞋踏进门槛。
姚燕云此时的脸还显得柔弱可欺,并没有后来的雍容富贵。她揉。搓着细腰,不知所措的看着鸾玉,还是那一贯委屈可怜的样子。
鸾玉猛地坐了起来,如意腰间挂着一把剑,只要她伸手,这个毒妇的头颅就会立时滚落。
万般仇恨如惊涛骇浪,激的她手脚冰凉,心口燥热。好似前世那场虐杀,焚烧就在眼前,而罪魁祸首,还披着无辜的羊皮,虚伪迎合。
不,不能让她死!
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没有痛苦,没有失去,没有任何感同身受的绝望。
她要把她前世受过的罪悉数还给姚燕云,她不能让姚燕云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绝对不能!
第2章
“公主做噩梦了吗,怎的一脚将姑娘踹了下去?”
鸾玉尚在惊愕之中,如苍茫海面上的一叶孤舟,随波荡涤,无处可依。
复生这样离奇异事,她不能与人诉说,便暂且应了声,“嗯,做了个极吓人的噩梦。”
她紧箍的双手松开,努力让自己情绪放松,提到嗓子眼的恨意,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如烟躬身坐在她旁边,一边揉。捏太阳穴,一边宽慰道,“自古梦都是反的,公主此去晋国必然一切顺遂。”
如意窜到她身侧,余光瞥了姚燕云一眼,愤愤说道。
“小人作祟,公主自然睡不安稳。平白霸着火盆,真把自己当王府小姐了!还不快闪开,丧气!”
随后脑袋一偏,趴到鸾玉耳边,压低了嗓音。
“公主,我们大概遇上贼寇了!”
姚燕云身形清瘦,弱不禁风。又加上方才鸾玉那一脚,使出了浑身气力,不说被石头撞疼的腰身,但是蹒跚爬回马车,那小腿骨好似被踹断了一般,动一下,扯得头皮发麻。
若非郑渊骑艺精湛,马蹄子蹬到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她将腿摊开,撩起中裤,青红一片,难看极了。虽然心中委屈难受,还是故作关切的安慰。
“阿玉莫怕,就算是贼寇过来,有我挡在你面前,不会有事。”
怒气与憎恨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压得她胸口闷滞。
鸾玉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似乎已是风平浪静。
如意扭过头,与如烟对视了片刻,身子渐渐靠向鸾玉。
她性子向来活泼喜闹,而如烟温和沉静,两人自小服侍在鸾玉身边,哪怕临死被姚燕云挑断了手筋脚筋,却还是想着护卫主子。
“病鸡似的,自保都难,虚情假意的说什么废话。”
“阿玉,如意这样诋毁我,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不会功夫,弱质女流,可你遇上危险,我总是会挡在前面的,天地可鉴。”
“你敢发誓?你敢发誓雷公电母就能切断你的手指,看看这个信口雌黄的骗子,如何虚伪做作。”如意抱着胳膊,她跟姚燕云,一向不和。
鸾玉努力回想前世光景,从梁国到晋国,路上虽然颠簸坎坷,却并未遇到过贼寇。
而如意所担心的,必然有一定的依据。
“如意,你听到了什么?”
“你也听到动静了是不是?公主,远处不过数里之外,有几百人正策马奔来,而且是从我们后方,呈追击姿态。
也就是说,绝不可能是晋国派来的护卫队。”
如意与鸾玉自幼同管家顾伯学了些皮毛功夫,耳力比一般人都要敏锐些。
鸾玉摇头,方才她在混沌之中,怎么可能注意到周围境况。
“你确定没听错?外面的将军都没下令警戒,会不会是与游牧的。。。。。。”
“公主,相信我。”
如意点头,言之凿凿。
鸾玉立时撑着胳膊坐正,将帘子掀开,冷风伺机窜入,让她面上一顿。鼻间的空气清新真实,不似飘着的那些年,万物都是雾蒙蒙的,阴诡寡淡。
见她探头,郑渊连忙骑近了些,微微俯身问道。
“公主,可有吩咐?”
冬日的寒风猎猎作响,浓厚的乌云遮住了白日,露出惨淡的光芒。
鸾玉将目光转到郑渊身上,压低声音问道。
“郑渊,你可曾听到异动?”
闻言,郑渊面目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他极快的摇头否认。
“路途疲乏,想是公主累了,听错了。”
就在此时,天际外忽然涌来一片灰黄的尘土,伴随着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为首那人身形渐渐明朗起来。
他策马如飞,技艺精绝,带着几百人直直的冲着鸾玉的马车奔了过来,原本停稳的车匹瞬间焦躁不安,马蹄原地打转,不时的发出阵阵嘶鸣。
车子一晃,鸾玉连忙用手稳住,如意护着如烟,将她挡在身后,刚要有所动作,却听鸾玉低声命令。
“不可妄动。”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冲上前来,将鸾玉拦腰劫上马背,双腿一夹,劲风擦耳簌簌飞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鸾玉头朝地被挂在马上,骤然脱离了包围。
郑渊的手下极其敷衍了事,作战状态与从前截然不同。
如意张着嘴巴,回头看了眼如烟,两人齐齐望向姚燕云,那人面色惨淡,双手绞着帕子,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如烟清了清嗓子,想起鸾玉被劫之前的冷静,忽然间安定下来,心里也有了主意。
“郑将军,方才那人想是小世子,他惯爱与公主嬉闹。这次公主远嫁,世子应是不舍,还望将军体谅,容他们姐弟二人好好告别一番。
恰好公主方才与奴婢提起,有些困倦,不如我们暂且休息片刻,稍后公主便会归来。”
郑渊心里头笑了两声,那人虽带了面具,可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如烟此番解释,无非是想保全文南公主的名声。只可惜,这算盘打错了,六皇子李旦,这次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越过山坡一棵粗壮的老槐树,鸾玉一手抓着马鞍,一手拽住那人前怀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拉,李旦连忙勒紧缰绳,乌黑油亮的骏马仰脖抬蹄,绕着槐树走了几圈,鼻孔沁出细密的汗珠,温顺的低头开始啃食地上的黄草。
“敏敏,跟我走。”
鸾玉借着他的胳膊,翻身跳下马来。
那人摘下面具,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烟青色锦服下,儒雅风姿贵气天成,月白色狐裘披风迎风簌簌吹响。
“李旦,我不会跟你走的。”鸾玉环望四周,复又转身与他对视。
那人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棕色缰绳,耳朵里全是鸾玉方才那脆生生的“李旦”二字。
从前她叫他“六哥哥”,他唤她“敏敏”,如今这般,是打定主意要与自己疏远了。
“敏敏,是我对不起你。。。”
上一世李旦被陆玉安斩杀,魂魄骤然回到十八岁,面前的赵贵妃与梁帝有说有笑,华服盛装,正是前世鸾玉出嫁不久。
重活一世,他只想在鸾玉成婚之前,不顾一切的带她远走高飞。
鸾玉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眸光坚定。
“你待我和鸾家已经够好了,不要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赵贵妃已经与你说了一门好亲事,肃王陈炎初会是你最得力的倚靠。永嘉郡主陈月央自小爱慕你,定然会真心实意待你。
梁晋和亲,是大势所趋。鸾弘,顾伯还有王府几百口家丁不能因为我的过错受到牵连。你身上亦有更重要的责任去担当,年少情谊如青桃绿梅,从此往后,你我之间只有兄妹情谊,再无其他纠葛。”
李旦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双手垂在身侧,复又抬起,不知所措的腾在空处。
鸾玉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冰水泼面,将他激动澎湃的心火瞬间湮灭。
“你知道我对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兄妹情谊!”
鸾玉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驻扎的军队不会等她太久,公主被劫,本就容易引起恐慌,是以她长话短说,冷静嘱托。
“鸾弘年岁还小,定远王府虽然有顾伯照应,到底还是势单力薄,若你能够帮衬,自是好些。只是其中必然牵连甚广,以你与肃王的关系,这要求本就苛刻,可我还是要厚颜与你相求。
李旦,日后鸾弘定然会大错小错接连不断,请你以兄长的身份,矫正他的行径,令其远小人,近君子,莫要让他走上歧途。”
披风领口的狐毛细密的扫在下巴上,顺滑水亮,月白色的锦面迎风簌簌鼓动,李旦叹了口气,上前捉住鸾玉的双手。
“我知你心中牵挂,担忧。放心,母妃那边有我去处理,我也会尽全力保全定远王府,我待鸾弘,因你缘故,自幼也是把他当弟弟的。
只是,我不能放你到晋国。那是火坑,是灾难,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从前李旦总是极好说话,通情达理,很少与人纠缠。
尤其面对鸾玉,三言两语便能说得通透。今日他分外坚持,不光是因为年少情谊,鸾玉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时辰不宜再耽搁下去,索性放了狠话。
“你若是能做得了赵贵妃的主,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未向我提亲。”
第3章
果然,这话将一落下,李旦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颓败。
鸾玉趁机扯过他手里的缰绳,刚要翻身上去,只见远处一少年如烈日朝阳,大红的披风在身后鼓鼓扇动,飒爽精炼。
鸾弘这个臭小子!
尚有十几米远,骏马犹未减速,鸾弘已经单手支撑,凌空跃了下来。
隔世未见,再见已过经年。
鸾玉看着他勃发的身姿,想要脱口而出的责骂瞬间被酸涩代替。前世鸾弘死于疆场,远在晋国的鸾玉伤心欲绝,几近崩溃。
“姐姐,姐夫,我。。。。。。”他走路张扬,意气风发,手里还拽着缰绳,身子已经挨近鸾玉,却被那人张口训斥。
“口无遮拦,叫兄长!”鸾玉情绪过于紧绷,以至于吓得鸾弘瞬间跳到了李旦身后,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
“姐夫,你又惹我姐姐了。”
与他而言,只不过几天未见。可对鸾玉来说,她与鸾弘已经有几十年不曾见过。
李旦皱了眉,只是斜斜打量一脸喜气的鸾弘,换开话题问道。
“你可是探到什么消息?”
闻言,鸾弘猛地转过头,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音,“绝对是好。。。”
“你好好说话,这里没有旁人,别做贼似的。”
鸾玉撇开眼睛,眸中泛了湿气,可她却强忍着不去哭出来。
鸾弘伸直脖子,抖了抖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晋国京城传来密报,太后身染重疾,所有太医束手无策。宫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准备丧葬事宜,姐姐若是在路上耽搁几日,想必婚事可以往后拖上三年。嘿嘿,姐夫,你。。。”
“鸾弘,叫兄长!”
这次鸾玉是真的动了怒,鸾弘也不敢再行唐突,识趣的改了口,样子很不情愿。
前世太后驾崩是在鸾玉与太子成亲后一年,怎的现下变了样子?
倒是李旦,忽然间松了口气,也不再勉强。
与他而言,想要说动赵贵妃,原本就是难上加难。十几年来他屡次在母妃面前有意无意提及鸾玉,可总是绵软无力,被赵贵妃三两句话打发回去,不见半分回应。
后来赵贵妃一鼓作气,怂恿梁帝加封鸾玉为文南公主,远赴晋国和亲。赐肃王之女陈月央为李旦正妃,生生绝了两个人的念想。
晋国太后若驾崩,算是为自己争取了三年的时机。他与陈月央虽然被指婚,到底没有成婚,一切都还来得及。
抬头,辽阔天空一群鸦雀嘎嘎而过,李旦握紧手,下定决心一般开口。
“我送你进京。”
郑渊看见李旦护送鸾玉归来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却也没敢细问,那人与他互通眼神,算是打了个照面。
姚燕云握着鸾玉的手,若非前世死的那样惨烈,鸾玉无论如何是不能把姚燕云想成那般下作狠毒之人。她双眼水意缭绕,似是哭过,右手摸着鸾玉的脸颊,温声说道。
“阿玉,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哦?你以为我会去哪?”鸾玉强忍着胸腔内的恨意,反问道。
“你与六皇子情深义重,晋国民风彪悍,我自是不愿看你吃苦。若你不愿,我就算拼劲所有,也会代你嫁过去。”
她嘴角微微抽。动,说到动情处,大义凛然的看着鸾玉,仿佛真心实意为鸾玉考量,一派正义。
鸾玉笑笑,抬手从她掌心滑出,撩起脸颊一侧的头发,莞尔看她。
“放心,你我主仆情深,我不会任你作践自己。”
一句主仆情深,惊得车上三人齐齐望向鸾玉。姚燕云最甚,眸中泪花乍然翻滚着扑簌簌落下,鸾玉正襟危坐,李旦取代了郑渊的位置,马匹一晃一晃的跟在车辇旁。
“阿玉,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了。”姚燕云鼻音浓重,瞬间红了的眼眶,滚着泪珠强行忍住。手指用力抠着掌心,掐出几道红印。
那种高门贵女的尊荣感,现下忽然被当场戳破,耻辱无处遁形。好似有许多人指着她笑,笑她卑贱,笑她天生就是下等人,笑她如同婢女一般,只配端茶倒水,伺候主子。
凭什么!
“哦?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哪里说错了,还是曾经做的事情,让你误解了什么?”
鸾玉合上眼睛,长睫垂下,如今同姚燕云说话,只会觉得恶心。
“幼时若非得你出手相救,我怎会过的这般衣食无忧。老爷夫人曾数次与我说起,要我们姐妹二人同心。如今你与六皇子被迫分离,嫁到粗蛮之地,我怎忍你受相思之苦,抑郁寡欢。”
姚燕云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虽迫切希望取代鸾玉嫁给晋国太子,却不得不处处提防小心,不敢太过冒进。
鸾玉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姚燕云那张委屈柔弱的小脸,两个眼睛哭不完似的,凄楚的看着鸾玉。
那句主仆情深,果然对她来说杀伤力极强。
像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怎会受得了如此羞辱。她从来都是把自己当做王府小姐的,前世鸾玉蠢,带着她出入名门聚会,顾及她敏感的自尊心,对外极力维护姚燕云的身份。
所以,才会被算计,被取代,被嫉妒,才会毫无尊严的死去。
“燕云,你当真感激我当初的收留?”
人心能有多坏,鸾玉不明白。还是说,名利,地位和嫉妒,能让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弱女子,比毒/蛇还要恶劣。
“阿玉,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把你当做亲妹妹对待的。”
“还真不要脸了。”如意咂咂舌,紧跟着姚燕云的话尾接了上去。
“姚燕云,老爷夫人自始至终没当着众人之面,收你为义女。姐妹情深这种话,若是外人听去了,少不了笑话定远王府奴才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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