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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我们篡位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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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般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寻机会与陆玉安早日碰面,鸾玉留下如意,也好随时观察她的举动。这种人,但凡看到希望,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扑上去。尤其是如今有了丧事,三年这样久,她又如何等的下去。
  自昨日晌午过后,天色便始终阴沉,青云压顶,层层堆叠。
  一行人穿过闹市,踏马行至京郊山脚下,纷纷扬扬的雪花骤然洒落,擦着耳畔落到柔软顺滑的披风上,领口沾了些雪,渐渐融成水珠,冰凉刺骨。
  安国寺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苍竹劲挺,绿叶悬翠,卷了边缘的叶子迎着簌簌白雪,不断发出此起彼伏的啪嗒声。
  李旦骑马走在鸾玉右侧,山路陡转,尤其是落雪之后,更添湿滑。
  沿途上山的人极少,想是因着天气的缘故。
  万福阁内,佛像高耸入顶,几十米高的屋檐处,悬挂着红黄相间的布匹,檐铃。弥勒佛通体由数百年长成的白檀木雕琢而就,身披黄缎三百余丈,气势恢宏壮观。
  住持坐在左侧的蒲团上捻珠默念佛经,双目紧闭,淡然超俗。
  鸾玉跪在佛前,心中忽然空白不知所求。倒是李旦,诚心祝祷后,将三支香火供奉到金累丝松石香炉内,又虔诚的双手贴额,如此反复三次,侧脸,静静地盯着鸾玉,再不出声。
  鸾弘与如烟在外面添香油钱,临近的庭院正在举行法会,几届高僧轮番讲经,外来的香客多数都在恭敬听讲,树头栖了几只鸦雀,漫天飞雪愈来愈急,地面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鸾玉合上双眼,脑中顿时涌起前世种种。
  她自幼与公主皇子一同授学,与六皇子李旦年少情谊比常人深厚了许多。因父亲是武将,鸾玉跟随定远侯府顾伯学了些拳脚功夫,足以自保。
  后来父亲战死疆场,母亲伤心过度,紧随而去。梁帝追封父亲为定远王,赐封鸾玉为文南郡主,其弟年满十八可承袭王位。只可惜,后来鸾弘被人挑唆,死在与突厥的战役中,年仅十七,定远王府彻底败落。
  鸾弘死后,鸾玉无意中得知,当初梁帝追封父亲,不仅仅是因为他战功显赫,更是为了给母亲一个风光的葬礼。父亲手握重兵,肃王陈炎初嫉妒父亲功高,而梁帝又很早觊觎母亲美色,如此细想,难免不叫人心惊胆战。
  父亲的真正死因,鸾弘为何会重蹈覆辙,这一切的一切,必然与梁帝和陈炎初脱不了干系。
  当初晋国使者在梁国待了有半月之久,费劲口舌,却无一名公主愿意远嫁,只因晋国民风彪悍,粗俗野蛮,全民尚武,与梁国的儒雅谦和大相径庭。
  恰逢六皇子李旦与赵贵妃求娶鸾玉,赵贵妃一怒之下,与梁帝一拍即合,加封鸾玉为文南公主,远赴晋国和亲,彻底断了李旦的念想。
  一个没有靠山的郡主,自然比不了大权在握的肃王之女。赵贵妃想扶持李旦登上帝位,势必要笼络权臣。
  鸾玉与陆玉明成婚后封为太子妃,姚燕云假借救命恩人的身份博得陆玉安的信任,后又被陆玉明诱引,叛变陆玉安。不光将她所知道的内幕和盘托出,更在成为太子良娣之后,污蔑陆玉安对其不轨。
  晋帝怒,恰逢梁国六皇子李旦举兵来犯,遂命陆玉安领兵讨伐,率三十万大军,势必将其赶尽杀绝。
  梁晋一役,陆玉安大获全胜,斩杀李旦。
  与此同时,京城流言甚广,多传紫微星弱,东宫恐将易主。随后不久,晋帝暴毙,陆玉明登基称帝,因受姚燕云挑唆,怀疑鸾玉腹中之子乃是陆玉安所为,故震怒之下,废太子妃,立姚燕云为皇后。
  重重烈火焚烧彻骨,钻心之痛永世难忘。鸾玉眸中愈发坚定,心中所想所图也逐渐明朗清晰。
  这一世,必要保全王府荣耀,查出当年事情真相,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其次,做权臣良将,助陆玉安提早夺嫡,杀陆玉明,灭姚燕云。
  三年孝期,是她最后的机会。如前世那般,不久之后,陆玉安会跟晋帝提起改革科举制度,放宽要求,打破千百年来,女子不得参与科举走上仕途的禁锢。
  鸾玉师从梁国名满天下的太傅,才学在一众皇子公主之间,一向出众。而晋国历来尚武轻文,前世错过良机,为鱼肉般任人刀俎,今世必要拔得头筹,掌握主动权,科举是她不得不走的一步险棋。
  绕过万福阁,李旦熟稔的伸手替她拂去发顶的白雪,又将帽子扶起,小心翼翼的盖住半张明媚俏脸。
  鸾玉往后退了一步,李旦悬着的手无处可依,上好的水貂披风挂了些许冰晶,他微微蹙眉,先一步跨过月门,鸾玉跟了上去。
  安国寺后院颇为安静,除了寺内的僧人,竟没有看见半个香客过往。
  一处简易的禅房内,门口虚掩,里面偶有灯火闪烁,脚底踩着淡雪,虽留下痕迹,却极好的掩饰了脚步声。
  鸾玉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见一人正在焚香祝祷。她穿了一袭烟青色素服,跪在佛像前一动不动,发间无半点装饰,清脆的木鱼声砸下后在殿内余响连连。
  顺着她的方向,鸾玉往旁边打量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却足足叫鸾玉心中吓了一跳。
  候着的下人,竟是宫里合欢殿贴身婢女,夏茹姑姑。
  据鸾玉记忆,合欢殿住着的疯癫容妃,在鸾玉死之前,都没有离宫半步,如今夏茹姑姑在此,那么跪着的那位,必然就是容妃娘娘。
  “施主在此作甚?”
  清亮的嗓音由背后传来,殿内那人瞬间回头,与鸾玉注视的目光碰上,平淡似水,威严如炬。
  容妃没疯。


第6章 
  一个僧人匆匆赶来,脸色铁青,脚步仓促。
  再看殿内,两人已经不知去向。
  僧人上前挡住鸾玉的视线,生生将她逼下台阶。
  李旦握住鸾玉的胳膊,屋檐处的雪花簌簌打到帽沿上,愈发衬的冰肌玉骨,娇软可欺。
  “我们自万福阁过来,见此处风景雅致,不想竟然叨扰他人,实属无心。”李旦虚礼送上,他眉目清贵,言语间虽客气,却总有种叫人不得不信服的威慑力。
  “此处乃寺内弟子清修之地,素不对外开放,还请施主早些离开。”
  两人直到出了月门,扭头,那僧人还是一副防贼的面孔。
  鸾玉暗想,待日后寻得机会,这极有可能成为与大皇子陆玉容谈判的筹码。
  陆玉容一生隐忍聪慧,前世就算陆玉明登基称帝,依旧能够偷得浮生,荣华尊贵。
  若能将无心夺嫡的陆玉容拉到陆玉安的阵地,绝对是锦上添花,事半功倍。
  乌云密布,天色渐沉,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雪花,狂风骤起。
  密竹丛生的山路,愈发难走。鸾玉等人牵着马,软帽不断地被吹到脑后,寒风卷积着雪水,不断冲刷面门,发顶,整个脸都是僵硬的,冰凉而又麻木。
  驿馆里前厅聚集了不少人,悉数素衣简装,或抬脸看院中积雪,或低声谈论这几日的风云变幻。
  许是鸾玉等人气质不凡,又或者众人早已知晓她的身份。回房的途中,鸾玉总觉得芒刺在背,如履薄冰。
  走廊尽头是姚燕云的房间,房门紧闭,虽是傍晚,却没有点燃火烛。
  如烟进门先解了自己的披风,往外厅收拾茶水。
  如意跳上前来,一边轻拂鸾玉帽上的冰凉,一边伸手解开双蝶丝绦。她面色有些潮红,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背后的门再无响动,这才压低了嗓音。
  “她今日去了几个地方,果然不老实。”
  鸾玉抬眉,自己反手脱下披风,抖了抖雪,然后递到她手里,反问道。
  “三皇子的燕王府?”
  “公主怎知道?!”如意一脸震惊,不自觉拔高了音调,又在如烟的眼色中,飞快的捂住了嘴巴。
  “她今日穿的格外庄重,虽然衣裙颜色寡淡,可我认得,那衣料是六皇子送给公主的,姚燕云喜欢,公主便割爱与她。
  她从驿馆后门出去的,临走前特意把房门反锁,走的窗户,也难为了那病娇身子。公主你可不知道,她翻窗的姿势,难看死了,就像个在水里扑腾的鸭。。。。。。”
  “说重点。”鸾玉拍了她一把,神情逐渐冷凝,如烟递上一个铜鎏金镂空梅花手炉,复又插了一句。
  “你说话便说话,等说完正事,再讲这些无伤大雅的场景。”
  如意撇撇嘴,接着说道。
  “她先去的燕王府,没见着三皇子,便把一封信交给了管家,也不知道跟人家窃窃私语了些什么,反正她离开的时候,管家对她很是恭敬。
  随后,她在长安街找了家首饰铺子,叫七宝斋。我打听过了,京城最好的铺子,姚燕云可真会挑选,敢情在晋国活过似的,熟络的很。
  我看她跟掌柜的聊了几句,便跟着进了后厅。公主,你说她去那里做什么?莫名其妙。”
  鸾玉微微蹙眉,门口传来隐约细密的脚步声,如意猫儿似的站在门后,那人缓缓敲了三声,声音低不可闻。
  “是我。”
  如意转身看向鸾玉,她点点头,一阵冷风袭来,顾衡手握长剑,闪身而入,如意迅速关闭房门。
  “公主,我。。。。。。”
  “顾衡,你先听着,一会儿再说。”
  顾衡一身玄色衣裳,紧身俏拔,顾伯虽然没有跟来,可是却派顾衡一路护送。
  “姚燕云这一日行色匆匆,自七宝斋出门后,她又去了家药铺,抓完药,这才环顾四周,原路折返。
  公主,你猜,她抓的是什么药?”
  如意故技重施,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左右不过是治疗水土不服的方子,还能有什么?”如烟有些不解,但是观如意的脸色,仿佛说的不对。
  鸾玉冷声,“祸害人的药?”
  如意这会儿彻底惊呆了,不光是她,连如烟都跟着神色失常。且不说平时鸾玉对姚燕云如何信任,就算姚燕云做了什么错事,那病娇身子和花言巧语仿佛就是她的护身符,总能叫鸾玉不去计较。
  怎的今日,鸾玉像换了个人一般。
  “我跟那掌柜的说,拿一包跟姚燕云一样的药,他便阴笑着配给我。临走之时,他又告诉我,一次一副,保管跟水土不服一般,恶心呕吐腹泻。”
  如烟倒吸了口凉气,右手掐住左手掌心,嘴唇紧咬,“她这是要作甚?寻着法子害谁!”
  “想必是嫌我碍事,想让我病几日。”
  跟预想的差不多,姚燕云迫不及待的想跟陆玉安见面,寻求庇护,玉扳指是她的敲门砖。在此期间,为防鸾玉另有安排,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困住鸾玉,身体不适才没心思管她去做何事。
  窗户边的紫铜雕花香炉青烟袅袅,破了窗户的风将其吹得左右乱颤,满室馨香。
  “顾衡,查到什么?”
  顾衡上前,鬓角有一绺头发垂下,剑眉星目,只是性情有些寡淡冰冷。
  “七宝斋有位专做赝品的师傅,其手法可以假乱真。姚燕云交给他一枚玉扳指,让其在三天内务必仿造出相同的出来。除此以外,其余都跟如意说的如出一辙。”
  鸾玉了然,衣服没来得及换,伸手拉开房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烟如意,我们去瞧瞧病人。”
  姚燕云的房间虽小,可所需物品一应俱全。墙角立着一方黄梨木橱子,前头是雕花云锦屏风,熏了梨花香气的手炉放在床头,窗户紧闭,连丝细风都透不进去。
  听见脚步声,她连忙闭上眼睛,香囊贴身放着,少了玉扳指,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
  晌午过后没多久她便回了驿馆,将珠钗首饰悉数摘下收好,又仔仔细细用地丁和土黄连揉成汁液,涂抹到脸上脖子上,整个人看起来皮肤暗黄,匮乏无力的样子。
  为了怕人闻出气味,她特意将手炉搁在床头,香气缭绕,极好的掩盖了土黄连的鸡屎味。
  鸾玉推门直入,走到床前,看到那手炉,复又扇了扇鼻间的浓烈香气。
  如意瞥了眼橱子,朝鸾玉使了个眼色,又努努嘴,示意药就是藏在里头。
  半晌没听到鸾玉叫她,姚燕云觉得身子上出了好些汗,手脚黏腻,再装睡下去,眼皮难免不断跳动,故而她翻了个身,佯装初醒。
  “阿玉。。。公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咳嗽了两声,费力的想要支起身子,却被鸾玉用手按住肩头,替她提了提被子,柔声说道。
  “我见你愈发厉害了些,不如叫驿丞请个大夫,你身子本就柔弱,别耽搁久了,落下病根。”
  姚燕云蹙了蹙眉,泪珠子啪啪滚落,“公主,别为了我这个下人,叨扰驿丞大人。我再歇两天,自会好的。”
  说着,顺势又咳了几声,只是,兴许因为地丁和土黄连涂抹不够厚实,眼角泪水划过的地方,颜色淡了许多,一条白线横亘在她脸上,鸾玉装作没看见。
  “哎呀!”
  墙角传来一声惊呼,也不知如意怎么就撞到了橱子上,好巧不巧,里头的衣物首饰哗啦啦落了一地,好不热闹。
  姚燕云见状,连忙硬撑着坐起来,“如意,你不用收拾,一会儿我自己安置。”
  鸾玉一把按住她的左肩,五指用了力道,抓的姚燕云哎吆一声,又重重摔到床上。
  就在此时,如意精确的找到那一包药,高高举起,装作无辜的扬声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一股子药味?”
  闻言,鸾玉惊讶,回头对上姚燕云目光,那人嘴唇发抖,像是很委屈似的。
  “今日我实在难受,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便托驿丞帮忙买了几服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咳咳,让你担心了。”
  如意跨过去,探着脑袋打量姚燕云,“对了,锦竹去哪了,你都病成鸡了,她怎的不来照顾?”
  姚燕云做事向来谨慎,谁都不信。锦竹跟了她好些年,饶是如此,今日她行事之前,还是将锦竹打发到外间,只说不要过来打扰。
  若非脸上被汁液掩盖,此时必能看到姚燕云由白涨红的脸,偏生鸾玉现在也不阻止如意的胡言乱语,这让姚燕云心中五味杂陈。
  如烟接过那包药,细细看了一圈,柔声说道,“回头确实该罚锦竹,丫鬟使唤不动,却要劳累驿丞大人。若是嘴碎的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我们大梁不知礼法,不懂尊卑!连小小的下人都约束不了,将来公主如何立足。”
  “不,是我看锦竹太累,才让她去睡的,你别怪她。”姚燕云打断如烟的话,仿佛怪罪锦竹,便是如烟不通情达理一样。
  “都是奴才,怎的就她累,少教!”
  如意一语双关,姚燕云知道,这话是冲她去的。
  “罢了,燕云心疼锦竹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锦竹与燕云互相扶持那么多年,感情自然是好的。只是回头,我定要好好谢谢驿丞大人,谢他不辞辛苦,面面俱到。谢他不仅照顾我,还把我的随从伺候的无微不至。
  如烟,把这药煎了,一会儿送过来,亲自喂燕云喝下,瞧你瘦的,可不能让外人觉得我苛待下人。
  燕云,放宽心,等身子好了再做活。”
  姚燕云胸口一滞,好难受!


第7章 
  夜里,鸾玉浅眠,便坐在书案前,拿着自驿丞那里借来的《晋国录》,细细研读。
  对面的如烟拄着胳膊点了好几回头,噼里啪啦崩着油星子的烛火,险些把那一头青丝燃成灰烬。鸾玉终于搁下书籍,将那火烛往旁边推了推,命令般说道。
  “回去歇息。”
  “我不困,不困。。”说着,又连连打了两个哈欠,眼泪迷了双眼,又热又糊。
  “去吧,明早记得,提前熬好汤药给她备着。”鸾玉自复生之后,便睡得很少,她总怕一觉醒来,这是梦。痛是真的,梦是假的。
  “公主,你也别熬太久,伤身。”如烟搓了搓眼睛,剪了灯芯,火苗噌的窜了老高,紧接着听到外头门开的声音。
  鸾玉嘴角微微挑了挑,这已经是第六回了。姚燕云的步伐每次愈加蹒跚,轻浅,甚至能听到她扶墙挪动的声音,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雪下了三日,地面积了厚厚一层,屋檐处冰锥子粗细不一,或长或短的悬在头顶。抬眼望去,四处都是白茫茫的澄澈,晃得人睁不开眼。
  庭院中有棵百年古槐,树身蜿蜒曲折,硕大的疤印覆了白雪,如同老人的慈眉笑脸。
  “公主,檐下风大,仔细别吹伤了身子。”如烟利索的过去,将披风给她系上,又拍了拍上面微不可查的褶皱。
  素净的锦面上以银线勾勒,几朵纯白的海棠花栩栩如生,领口缀着团绒,是上好的狐毛,软滑暖和。透过披风,隐约看见里面淡青色的衣裳,对襟小袄下面,是藕色如意云纹裙,清雅脱俗。
  “她起了?”
  鸾玉回头,恰好看见李旦从抄手游廊尽头走来,英姿勃发,俊俏贵气。烟青色锦服,束以鎏金镶紫玉缎带,袍尾金丝银线滚边雕琢,袖口和领口偏又别出心裁的以暗纹绘了几朵海棠,只有在光下才能看的透彻。
  “刚起,又吐了,我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小脸蜡黄,有气无力的在那翻箱倒柜,估摸着今天还会跟着进宫。”如烟看见李旦,早些让开地方,远远站过去。
  两人站了一会,或许都不知要说些什么,便由着细密的雪粒子被风吹进檐下,冰凉凉的落在脸上。
  宫里来的人候在外头,只有几个御前的人等在前厅。
  驿丞搓着手,看见两人,朗声说道。
  “臣以为公主还要好些时辰,这下正好,宫里的人也不用等太久。”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李旦与鸾玉刚抬脚,便看见姚燕云提着裙角飞快的朝着她们小跑过来。
  行至跟前,尤能看见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姚燕云精心打扮过,以细粉遮住脸色的暗黄,一朵牡丹花钿绘在眉心,抹了口脂的嘴巴也不似昨日那般暗淡。水蓝色百褶衣裙,斜襟绣花小袄,用的是华贵的料子,随着走动起伏,变幻出多种光彩。
  “公主,我来晚了些。若非身子不适,我该早早候在外面的,咳咳。。。”
  “不妨事,看你,身子本就娇弱,不然,今日便在驿馆好生歇息。”如烟手里捧着药碗,正好站在姚燕云后头。
  “虽然公主与我云泥之别,可我待公主,却总像妹妹那样。这本是逾矩的话,可今日对于公主非同寻常,若我不能伴于左右,心里不会安生。”她说的情真意切,听得鸾玉心里阵阵冷笑。
  “既知是逾矩的话,往后莫要当着众人说了,今日驿丞大人听了,笑笑而过,他日别人听去,少不了拿你做笑柄。
  你与如烟如意对我的情谊,我自然知晓。今日你不去,我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终不是滋味。”
  鸾玉三言两语,却叫驿丞不由得多看了姚燕云几眼。初入驿馆,他以为姚燕云真是鸾玉的姐姐,便格外厚待了许多。眼下瞧这光景,原是攀高枝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心里着实轻贱这等女子。
  姚燕云见她虽然松口,却处处踩践自己,窝了一肚子火,不得不打碎牙齿咽到肚子里。若日后嫁给陆玉安,还怕不能扬眉吐气?
  想到这里,她便面上做笑,“是。”
  “如烟,快把药端给燕云,这时候凉的差不多,赶紧喝了,别让驿丞大人等太久。”
  姚燕云面色骤然惊慌,连连推辞,“不用,不用,我好多了。”
  “大夫开药,都是按剂量来的,我瞧着你的药还有两副呢。你喝就好,不会耽误多少时候。驿丞大人,劳烦你等一下。”
  鸾玉接过来碗,往姚燕云面前拱了拱,她虽面色恬淡,双眸却是不容拒绝的坚毅。
  “下官本分。”驿丞拱手往后退了两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姚燕云。
  一碗喝光,姚燕云只觉得肠肚纠缠,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油然升起,可是当着这样多的人,便是再难受,也只能装作无事。
  待如烟被如意拉上马车,姚燕云刚要踩上脚蹬,却见如烟回头,吩咐下人一般,“姑娘,这车有些挤,你便与锦竹她们跟在车后,也好透透气。”
  天上还在飘雪,只是雪粒子渐渐变小,擦着耳边仿佛私语一般。姚燕云为了身量好看,里头穿的并不厚实,脚上那双缎面镶珠的鞋子,被雪浸染,混了泥土,颜色愈发脏污。
  她紧咬着嘴唇,双手藏在袖中,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墙头屋檐的积雪扑簌簌的扬起,迷了眼睛。她抬起头,恰好看见酒楼高处,两个男子居高俯视。
  其一姿容华贵,锦衣玉服,只是眉眼间有些傲气。那人盯着马车,不知想到了什么,与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便爽朗的笑了起来。
  “姑娘快些走,后头的人都抱怨呢。”锦竹悄声提醒她,姚燕云连忙回过神,快步跟了上去。
  “殿下不去,不怕陛下怪罪?”
  “梁国弄一个假公主和亲,赐了封号又如何,骨子里流淌的又不是皇家血脉。本宫称病不去已经给她颜面,若不然,直接将她退回梁国。”
  华服男子正是晋国太子陆玉明,他神情极为不屑,似是受到奇耻大辱一般。
  天色阴沉,乌云笼罩在上空,稀疏的雪花断断续续的洒着,原本肃静的街巷,因为梁国公主的车驾而变得异常热闹起来。两旁围观的百姓,争先看着热闹,熙攘嘈杂。
  骏马嘶鸣,呼出的气息形成一团白雾,车轮压在铺满雪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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