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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仙(影·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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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些场合里，酒鬼敢碰行人一指头都得挨板子，个人隐私更是不可侵犯。
看人储物戒？
问过仙机府了没有？！！
换了平时，萧问想看孟翔四人的储物戒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但是今天偏偏就是例外。
见孟翔等人根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罗运开直接向身边的一个护卫道：“去摘下来！”
“是！”
罗运开的护卫竟是真仙境界，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孟翔等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储物戒便落在了他手上。
护卫也没细看，直接将储物戒丢到了萧问手上。
萧问大步蹿上了旁边的高台，笔直地站在了高台边沿，右手托着那四枚储物戒平伸到了高台之外，然后眯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心看到什么。
储物戒的光华骤然亮起，而后便见萧问掌边忽然多出一物来，直接向地面坠去。
“啊！！”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惊呼出来，那坠向地面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不过，这显然只是一个开始，第二具，第三具，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储物戒中掉了出来，很快便堆成了一个小丘，萧问不得沿着高台边沿向旁边走去，不然的话那些尸体就要滚到高台上了。
孟翔等监工的身体已经抖的跟筛糠一样，这时候偏偏又听到了萧问那平静的话语。
“这个矿场里总共有四百多矿奴，但是外面的尸体却只有两百多个，我一直在想另外两百人哪去了，还特意让石大哥去附近查看了一番。既然外面没有，那就只能在里面了或者你们手上了。我猜，你们其实是想把所有尸体都装在储物戒里，结果空间根本不够大，只能在外面埋了一部分。是不是？”
“你们其实还可以把所有尸体都埋在外面，但是八成是我们来的太快，你们已经没有时间掩埋、隐藏更多的尸体。说不定还有人抱着外面埋的人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的念头，总之，你们在储物戒里留下了这些尸体。说实话，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将储物戒扔了，万一被人捡了怎么办？只有戴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尸体越堆越多，很快便将高台围了一圈，很多人已经快要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
幸而，尸体终于是落完了，不过却又有新的东西落了出来。
成百的矿锄、矿篓、地铺还有几十套监工们穿的衣服，几十条仙器鞭子……
萧问随手抄住了一套衣服一根鞭子，向监工们扬了扬，然后道：“这些才是你们最熟悉的吧？”
难得的是，那条鞭子上还在往下滴嗒血珠……
“别人的话全是对你们的诬陷，你们只认物证，我就给你们物证。现在，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萧问指着高台下落下的那些东西说着，最后又伸手指向了那些监工，“还有你们本身也都是物证！你们可还有话说？”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其实孟翔等人说什么都是白说了，罗运开直接道：“全都拿下！”
仙机府的人立刻一涌而上，将呆若木鸡的孟翔等人迅速制住。
“孟翔，你这个孽障，竟然干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来！”钱福忽然指着孟翔的鼻子大骂道，左嘴角上的那个大痦子晃的人好不心烦。
无数人冷笑起来，无不心道，演，你接着演！
“姐父！我……”孟翔竟真的露出了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而后突然变得决然，转向了罗运开道，“府主大人，矿场的确是两年前姐父交到我手里的，后面发生的事我姐夫全不知情，我孟翔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府主明鉴！”
一时间很多人都愣住了，这是唱的哪出？难道钱福真的是无辜的？
不过反应快的人也有不少，很快便想明白了，钱福要是没事，就还可以多方打点，说不定能捞出几个人来；而钱福若是完蛋了，他们这帮人也就彻底完了。只不知，他们是不是之前就有这样的计划？
萧问竟一直都是那么平静，眼看着钱福和孟翔两人在那里演戏，前者将这两年发生在矿场的事撇的一干二净，后者则拼命往身上揽罪过。
眼见帮凶们俯首认罪，最大的幕后黑手却要洗脱罪名，没有人能够甘心！牛通、路明远等曾经的矿奴更是要急出火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向萧问那边看去，他们已经不自觉地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萧问身上。
萧问此时却在心中暗道，钱福啊钱福，除了贪婪和丧尽天良外，你应该是一个正常人吧？
终于，萧问再一次开了口：“钱老板，你自己把储物戒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吧。”
钱福皱眉一皱，正要说话，萧问却是又道：“什么都不要说，因为根本改变不了你必须把储物戒里的东西全倒出来的结果。”
到嘴边的话硬被堵了回去，而且是被一个曾经的矿奴堵了回去，钱福心中也有一股火急需宣泄，而后他就忽然面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
钱福愣在了当场，把所有人都急得够呛。罗运开却已经没耐心再等下去，冷哼一声后亲自到了钱福身边，把钱福的储物戒摘了下来。
罗运开大手一挥，明显运用了些手法，只见储物戒的清辉在空中划过了半个弧形，一些物品便整齐地排列在了地上。
有一摞摞中、上品仙石，有各种珍稀的炼器材料，有丹药，还有衣服、书册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眼尖的人一下便从那一堆东西中看出了问题来：“那两条鞭子和萧问倒出来的那些一模一样！”
“钱老板，那两条鞭子应该是张虎和六哥的吧？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死的蹊跷，心中存疑，就一直把他们的遗物带在了身边？还有那一沓纸符，也是六哥的吧？还有那双破烂蹬云靴，还有那件门形仙器，还有那枚锁气符，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是哪来的？其实你已经没必要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这两年间和孟翔没有任何联系吗，只你储物袋里那两条和这几十条分明一模一样的鞭子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那蹬云靴和那件门形仙器，你再怎么编也编不出合理解释来，因为它们根本就是我借以逃出你的黑矿场的仙器。换了任何正常人都会将它们带在身上吧，所以不必后悔。”萧问说着话已经是翻掌向下，那四枚储物戒自然而然地向下坠去，而他却是先看了看钱福，又看向了自己张开了五指的手掌，“钱老板，就这样吧，没有人的手能够遮得了天去。你在黑矿场犯下的滔天罪孽，任你怎么遮掩都不可能遮掩的过去，今天就是你还的时候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最后光明磊落一次吧，否则将再没有机会。”
钱福在那一瞬间彻底恢复了平静，直直仰望着高台上的萧问，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钱福蓦然闭上了眼睛，长出一口气，然后道：“我认罪。”
第五十五章 榜文
钱福一句“我认罪”出口，大矿洞里的时间就像是立刻凝滞住了一样，再也没有人出声说话，甚至连思维都彻底停滞。
最先反应过来人竟是孟翔那一伙监工，有人直接嚎叫起来：“你不能认啊钱老板！我们可怎么办？！”
“姓钱的，你不能坑我们啊！！”
“钱老大，咱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府主大人哪，这里的事全都是钱福指使我们干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
监工们终于是彻底顶不住了，再没有一个死撑着的，喊出了各种各样的话，丑态百出。
钱福再次睁开了眼，却根本就没去看他们，而是依然看向了萧问。
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那边的罗运开大声命令道：“把钱福拿下！”
钱福完全放弃了反抗，很快便被制住，连腰都直不起来，更别提再看萧问了。
众人眼看着钱福双臂被反剪在背后，弯着腰低着头，一副即将押伏刑场的样子，无不拍手称快，胸中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是尽数吐了出来。只是，一想到－－－－其实现在依然可以看到－－－－钱福竟然丧心病狂地拘禁那么多初阶小仙为奴，后来又残忍地将他们全部杀害，他们就很难真正高兴起来。
牛通、路明远、杨甫等矿奴全都有一种虚弱无力感，钱福，这坐几年来一直压在他们心头的大山终于被扳倒了，一时间他们竟有种失去了寄托的感觉，不知道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不过，这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依然让他们无比快慰，兴许是有生以来最为痛快的一刻了；再看向那些死去的矿奴，无论如何，他们的仇到底是报了，这怎么都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吧，兄弟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而主导了这一切的萧问，站在高台上一如既往地平静，当罗运开再次向他看去时，萧问马上开口问道：“府主，还请尽快惩处这些人。”
“这是自然，仙机府一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这件事你知之甚详，又是重要证人，希望你能随我回仙机府协助核实一番。”见萧问点了点头，罗运开就又转向了牛通等人，“还有这几位，也希望你们能随我一起回仙机府，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尊府主令谕。”
当天傍晚，萧问便和牛通等人从仙机府里出来，五名曾经的矿奴以自由之身站在仙机府外，一时间不胜唏嘘。
今日之事，显然萧问出力最大，就连牛通也对萧问大是佩服，大有唯萧问马首是瞻的架势。
直到这时，萧问的情绪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向众人苦笑道：“不知诸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等着仙机府处决钱福呗！”牛通大大咧咧道。
另外三人也全都点头应是，像那杨甫明明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此时却有了年轻人的劲头，只因这位老人家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火。
“那我就不陪大家在这里等了，行刑那天我再来长青城。”萧问道。
“你这是要去看老崔头？”牛通反应较快，直接问道。
“嗯，我要把这里的情况去跟他说一声。”
“也好，那咱们就此别过，行刑那天再见吧。”
这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几个人多么喜欢见血多么变态呢，哪会明白所谓的行刑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有意义的事。
而后萧问便到约定处和石广为汇合，两人一起出了长青城，向着栖云镇的方向奔去。
深夜才到了地方，两人只得又去石广为租的小院里对付了一晚上，倒着实聊了不少事情。
次日一早两人便去了包子铺，将长青城那边发生的事跟老崔头、崔静一说，老崔头自然是感慨万分，很有点不敢相信，崔静却是兴奋异常，就差大声叫好了。
看得出来，这丫头对萧问和石广为越来越是佩服，尤其是对萧问。不过，她对石广为显然更敬重一些，这位石先生本是一个局外人，一听说此事就参与了进来，那才叫一个古道热肠。
其后的日子萧问便一直在栖云镇里等消息，间中和老崔头单独谈了一次，话题却是崔静。
萧问忍不住问老崔头，对现在的生活可还算满意，老崔头自然满口应是，不住嘴地说他闺女的声音真是比小时候还要好听十倍。
一直强调声音的好听，自然而然地便会衬托出另一个方面的不好来，那便是相貌。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老崔头对崔静的相貌变化有更清楚的认识了。
他当年离开时崔静才十二岁，虽然已经有变丑的趋势，但至少还算得上清秀。时隔七年，再看到她女儿，虽依稀间还有他的影子，却全无女子的温婉、柔美，五官就像是被人刻意改动过，尽量拿出一个不伤及崔静自尊的说法来，也只是三个字：很一般。这种很一般，其实还是天机仙界之人已经习惯的很一般……
幸而，除了长相之外崔静再无别的缺失，声音更是一等一的好听。
幸与不幸，就看怎么去看了。
而老崔头显然已经很知足了，对生活毫无怨言，他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崔静变丑了，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崔静是美是丑，他只要知道那是他女儿就好了。
兴许是因为心情好，老崔头难得地和萧问开玩笑，说萧问还是很有可能娶一个上界下来的美貌女子为妻实现幼时愿望的。萧问却是笑着应道，若他真有心娶妻，万一上界迟迟没有美女下来，他就亲自上去找好了。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过了五天，终于，一纸榜文来到了栖云镇。事实上，同一天里不仅栖云镇收到了这张榜文，长青城方圆千里内的所有城镇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榜文。
“长青城钱福，雇佣孟翔、张方昆、杜聪、吕宗旺等共计五十二人，以雇用矿工、征召家丁等名义，诱骗、劫持、私拘长青城及附近城镇四百多名初阶小仙为奴，为其日夜不停在黑矿场中开采矿材，此罪经查属实。后有矿奴逃走，并暗中准备告发钱福一伙，钱福唯恐事发，遂指使孟翔、张方昆等一众监工将四百多名矿奴尽数杀害，此罪经查亦属实……”
“鉴于钱福之罪大恶极，众监工之助纣为虐，直接或间接为此大恶，将于十月初五午时，长青城南诛仙台问斩钱福等五十三人……”
“钱福家产已由仙机府尽数变卖折换为仙石，将全部发放于受害矿奴或其家属。望近年间有家人失踪者及早前往长青城认尸，仍幸存的矿奴亦应尽早前来……”
第五十六章 安息
十月初五午时，长青城南斩仙台前围满了人，虽然明知道就要将钱福等人绳之以法，围观的群众仍然义愤填膺，大声地喝骂着，将准备好的各种烂水果、菜叶子、臭鸡蛋扔向了台上的那五十三个人。其实，如果仙机府允许的话，他们更愿望往上面扔飞刀……
说这五十三人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一点都不为过。
仙机府专司刑责的一位真仙当众公布了钱福等人的罪状，又宣布了仙机府给予他们的惩罚，大多数人其实只关注最后的两个字：处死。
天机仙界的人眼中没有神，因为当他们将仙术修到极致，自己就可以成为神。这个世上没有特别让他们敬畏的东西，所以哪怕身犯死罪，也无需跪拜。
长青城的斩仙台上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处决这么多人了，所以有不少石柱都是临时加上去的。监工们全都被绑在了那一根根石柱上，道力被封，再怎么挣扎也根本挣不脱。
宣读已毕，最后“行刑”二字传出后，便有一个黑衣修士登上了斩仙台，大步到了最近的一个监工身边，扬起右掌朝对方的胸口按去。
“不要！！！”
那监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只穿了一条裤衩的身体竟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那与整个脊骨缠绕在一起的三色道基。而后，一股外力从那黑衣修士掌中涌了进去，直奔三色道基而去。监工的道基本已被封，根本没什么抵抗力，转眼间便被震碎。再接着，那股外力继续向脊椎外漫延，彻底断绝了那监工的生机。
但凡被绑上斩仙台的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根本没有好好死的资格，仙机府的一贯手段便是先毁了他们的道基，将他们打回凡人，然后再彻底将之处死。
“操他个妈的！杀得好！他们杀那四百多个矿奴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为那些矿奴帮仇！！”
“他们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别让他们再污染这个世界！”
……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矿奴被用同样的方法处决，根本就没有人可怜他们，他们也不值得可怜。
终于，所有的监工都彻底断绝了生机，只剩下最后一人，钱福！
这时候那黑衣人却是下了斩仙台，换了另一人走了上去。
萧问！
他联合了所有活着的矿奴向罗运开请愿，才挣得了这个机会。
钱福被绑在了斩仙台较靠前的一根柱子上，萧问面容平静地走了过去，而后与钱福默然对视。
“我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只是我从没想过促成这一切的竟然会是你这样的一个人。”钱福显然是已经认命，平静地开口道。
“是谁根本无所谓，虽然现在是我站在这里，但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还代表了台下的一些人，还有已死的更多的人。”
“你现在还不懂这个世界有多险恶，以你的这种行事风格，很快就会撞得头破血流，万一碰上惹不得的人，你一定会马上来地下见我。”钱福竟是微笑起来，这个时刻还能笑得出来，没人会觉得他还正常。
但是萧问依然很认真地与钱福对答着：“你不就是我惹不得的？还不是照样被我扳倒了？我才刚出道，有的是时间去看去学，也许我会无往不利呢，也许我还可以飞升上界，就算死也不是和你在同一个世界里。”
“其实我也曾和你一样。”
“你就算坚持不下去，也至少不要反其道而行，成为一个连曾经的你自己都憎恶的人吧？”
“所以，虽然我因你而死，我却很佩服你。”
“但我一如既往的恨你，鄙夷你。”
钱福竟是又笑了笑，然后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那些仙器怎么来的？”
“看样子你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那我就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挖出来的。”
“……”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算我在内，那些还活着的人因你而浪费了多少时间，受了多少屈辱，原本美好的人生因为你而进入了一个黑暗的轨迹，你准备好还了吗？还有那已死的四百多条人命，你准备好还了吗？”
“……”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你一万次！！！”
说到后来，萧问的声音陡然拔高，扬起右臂便朝钱福拍了过去！眼尖的人早已看出，萧问的手上其实有一件小小的门形仙器！
青光乍亮，一扇近一丈高的厚厚石门直接出现在萧问掌前，随着萧问的动作极速向钱福撞去！
“砰！”
石门撞在钱福身上发出一声闷响，而后继续向前，迅速将钱福的身体挤扁，“卟”地一声响，钱福的身体就像被挤爆了一般，从各处向外溅血。
“咔嚓嚓！”
石门上的力道透过钱福的身体传到了后面的石柱上，本不太粗的石柱立刻遍是裂纹，变成了碎块向下落去。
钱福身后再无支撑，直接向后软倒，这个时候就算没人管他他也死定了。
但是，萧问已是再次扬起了一清门，朝着正要倒地的钱福再一次砸去！
四百多人的人生啊，你哪来的资格改变他们的轨迹！
“轰！！！”
一清门彻底将钱福盖在了地上，所有看到的人都能猜到，钱福绝对成一张肉饼了。
四百多条人命啊，他们又不欠你的，你哪来的资格擅自夺去！！
“轰！！！！”
“轰！！！！”
“轰！！！！”
“轰！！！！！！！”
萧问停下动作站直身体时已经全身是血，不过和地上那一摊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血肉相比，又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斩仙台上下，除了萧问那粗重的喘息声，再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良久之后，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那是前来认尸的已死的矿奴们的亲属。
他们自然不可能是为钱福而哭，而是为大仇终于得报而哭，其实，他们倒恨不得化身萧问，亲自以那样的方式杀掉钱福。
认尸的人很多，啜泣声也越来越是密集，仿佛会传染一般。
终于，这种情绪传染到了那些纯粹来看行刑的人身上，他们无不心道，钱福得犯下什么样的罪孽，才能让一个人这样恨他？
杀得好啊！！
“杀得好！！！”
“就该这样！！”
“这个狗贼本就应该不得好死！！”
……
斩仙台上，萧问却在心中向那已死的四百多矿奴默默道：“你们安息吧。”
第五十七章 蓝鲸
站在地面向上仰望，能看到碧蓝的天幕中有一条深蓝色的小鱼向北方缓缓游动着，在云朵的掩映下时隐时现。只是，这隔了不知多少里还能看到那条小鱼，其真实的个头得有多大？
“小鱼”背上，萧问等共计三百多名旅人正或站或躺或坐，悠闲地赶着路。在他们的身下，哪里是一条小鱼，分明是一头大的不可思议的鲸鱼！
此鲸表皮深蓝，背脊宽阔，虽是已经载了三百多个人，犹有不少空地方。这头蓝鲸显然是个跳脱性子，明明是直线飞行最快，却会时不时故意在空中拐上几个弯，在云中钻来钻去，要是玩得兴起，还会发出悦耳的长鸣，似是在和它背上的那些人打招呼。
一起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那些旅人早就对蓝鲸的性子习以为常，很少再为它的故意拐弯而动气，反倒是会在它发出长鸣声时和它打打招呼。萧问此刻正站在鲸背边缘，看着蓝鲸侧面的云朵还有从云朵下方时隐时现的遥远陆地出神。
终于是离开天机仙界东南方的那个角落了，这就要到最为繁华的中部去。都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以这蓝鲸的速度，应是用不了几天了吧？
“哗！”
忽然加剧的水流声将萧问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他自然而然地便伸出了手去，感受着那急速流动的“水流”，摇了摇头，犹自无法相信。
蓝鲸自然是不可能在水外存活的，哪怕仙兽也一样。实际上，萧问身下的这头蓝鲸虽是飞行在空中，身体周围却始终包裹着一层厚约一丈的水膜。他们这些旅人，其实全都淹没在了水膜中。
最开始除了蓝鲸的主人外，没几个人能够习惯，无不心道这还不得被淹死？但是事实情况却是，这种水膜乃是蓝鲸的本命神通，既有水的特质又有气的特质，人在里面完全可以正常呼吸！虽然吸进去的不再是空气，但效果却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比空气还要好一些。
这种亦水亦气的物质一直在或急或缓的流动着，其流速完全取决于蓝鲸的心情，这也就无怪乎鲸背上的旅人会时不时听到急流声了。这头蓝鲸似乎特别喜欢和沉思的人开玩笑，谁要是表情呆滞或者因为远离家乡露出伤感的表情，它就会马上用水流给那人捣乱……
蓝鲸还有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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