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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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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请说。”
  “想不想去松藩?”
  赵然眼睛亮了,这次大议事中,他着实是卖了把子力气,又是献策“提半格”、又是上书搞“红原特区”,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在川省几位大佬跟前表现表现自己,努力往前进步啊。
  眼见着宋致元特意跑来问自己愿不愿意去松藩,以他的经验,必然是上头有人发话了,这就是准备提拔前的第一次谈话嘛,看来自己没有平白努力一场,终于到了收获回报的时候了!
  “为了道门大业,师弟我不惜此身!”赵然毫不犹豫,大义凛然且态度坚定的做出了响亮的回答。
  回答完毕,又立马追问:“却不知是哪里?是否红原三部?以师弟我的想法,最好能去龙白部,龙白部人丁最多,形势最为复杂,我过去之后正好发挥所长……”
  吧啦吧啦就是一通海侃。之所以选择龙白部,的确如赵然所言,该部人口最多,达到三万余人,比整个君山地区还要多两万。如果能主持龙白部的道庙,就凭这人口基数,未尝不会是另一个君山,赚起功德来也容易些。
  在宋致元面前,赵然说起话来可没有丝毫心里负担,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这种关键时候必须亮明自己的态度,扭扭捏捏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说什么服从安排的套话,上头还以为怎么安排都可以。
  只要亮明态度,就算最后不能如愿,至少上头安排的时候,也会多少照顾一下本人的意愿和情绪,多少给点补偿。
  宋致元打住他的话头,道:“不是去当庙祝,是去当道宫经堂的静主,干你的老本行。”
  赵然顿时失望不已,这一下子内心就开始激烈斗争起来。道宫的经堂静主,相当于道院的八大执事,和赵然现在这个庙祝级别持平,但松藩要高上半格,就相当于道院的三都,或许可以助他解开《先天功德经》的第二章。但如果真去了,他失去的也很多,君山庙肯定是不能再干了,能不能帮助金久坐上君山庙祝的位置,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金久目前只是受牒道士的身份,在君山庙中也没有设置属于他的职司,所以严格来讲,金久回到无极院后,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受牒道士,要想骤然拔至庙祝的位置,相当于连跳两级,这个难度相当大。
  可如果不是金久住持君山庙,君山的政策还能延续吗?交还给无极院,赵然的功德力必将受到极大损失,而到了松藩当静主,能挣多少功德,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去红原三部做庙祝,损失的功德力还有补偿,去道宫里做静主,去哪里补偿呢?
  翻来覆去想半天,左手右手都难以割舍啊。当然,如果只能取其中之一,他最终的选择必然还是答应去做静主——无论如何,先把黄冠境破了再说。
  大道上的每一步,都耽搁不起,他已经在羽士境停步不前了整整两个多月,这已经很久了。
  就见宋致元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赵然若有所悟:宋师兄这笑容很诡异啊,莫非还有后情?
  “能不能换一个?呃……师弟我还是比较喜欢务实的,当静主过于务虚了,不能一展胸中抱负啊。”赵然试探着问道。
  宋致元摇摇头:“不能。”
  赵然很委屈:“为何不能?这么尊贵的道职,留给更需要他的人,不是很好吗?红原三部的庙祝是不是都定好人选了?监院师兄可以去问问那几个定好的人选,我拿经堂静主跟他们换,看他们乐意不乐意。”
  宋致元板着脸道:“胡说,这还能换来换去的?”
  赵然分辨道:“我就是那么一比方,什么人合适什么位置,上头心里没点数吗?”
  宋致元道:“人家就觉得你干经堂静主非常合适,觉得你功课扎实、经义纯熟,还时常有奇思妙想。之前还到处赞扬你的策论功底,自承比你不如。”
  赵然被这一通夸,有点不好意思:“原来前几天那么多人跑来问我策论,是上头表扬的啊,我还说呢……谁啊这是?是赵都管还是岳同署?还是李监院?师兄帮我向他们分说一二,师弟我没那么大才华……”
  “是景致摩。”
  “谁?”赵然顿时目瞪口呆。
  宋致元微笑不语,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久,赵然眨巴眨巴眼睛:“师兄,别跟我开玩笑啊,师弟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较脆弱……”
  “没开玩笑,的确是景致摩,你去松藩道宫任经堂静主一事,也是他举荐的。”
  “师兄……你觉得,他有那么伟大吗?”
  “不然呢?如何解释?”
  “是不是定了,由他出任松藩道宫的监院?”
  “我听赵老都管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么一来我就懂了……我很看好你,我提拔你,来,在我眼皮子底下乖乖做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完你你还不能到处去嚷嚷——众所皆知,我一直看好你,可惜你自己不争气!”
  宋致元乐了:“你想多了吧?”
  赵然叫冤:“师兄你还笑?啊?还笑?不信你试试,回复李监院,就说我赵致然自认无德无才,景致摩的举荐我当不起,我哪儿也不去,大不了我上辞道书,咱们看看他会怎么办,好不好?”
  宋致元一笑,点头道:“好,我去回复赵老都管。”
  “这事儿是赵老都管向师兄转达的?”
  “是,就在刚才,跟我说完后便来找你了。”
  原来不是李监院,是赵老都管,那就还有缓和的余地,赵然忙纠正道:“等等,师兄别说辞道书的事情了,就说我哪儿也不去,我乖乖当我的小庙祝。”
  宋致元答应着,起身出去。
  赵然不放心,又追出来喊了一句:“师兄,记得千万别提辞道书的事啊,就当我没说过。”
  宋致元冲身后摆摆手:“我省得!”


第七十三章 名单
  宋致元很快就将赵然的答复告诉了赵云楼,赵云楼便原话告知了李云河。
  李云河笑道:“我听宋致元说过,赵然是个官迷,官迷无所谓,愿意做事就好。但他宁愿放弃晋升道职的机会,也不愿意在景致摩手下做事,这说明什么?”
  赵云楼道:“两个人之间的仇隙,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
  李云河又道:“既然如此,师弟,你说世上真有那么大公无私的人吗?”
  赵云楼摇头:“我没见过。”
  李云河点点头道:“赵致然虽然是个官迷,但至少知道进退,算得上聪明。景致摩想要赵然去松藩,赵然不想去,那就让景致摩换人吧。”
  身为一省道门的最高领袖,李云河的目光始终聚焦在重大事务之上,不喜欢、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消耗在猜疑人心上头。
  在他看来,用松藩地区的归属来交换一个省观级别的三都,委任景致摩主持松藩的布道事务,也并非不可接受,只要景致摩迅速到位,把该做的事情赶紧做起来,其他都好说。
  景致摩和一个小小的庙祝之间的恩怨,并不在他的关注视线之中。
  一个道宫经堂静主而已,赵致然不想去,景致摩应该心里有数了,再动别的脑筋,非智者所为,川省那么多道士,景致摩可以再去挑一个,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至于赵致然,回头还是按原计划安排就好。
  按照总观的要求,李云河很快就召集岳腾中、赵云楼和周峼,再次议决松藩地区的人选问题。
  对道门的重要人事任命上,周峼插不上嘴,他的出席,更多的是代表川西总督府“意思意思”,表示到场了。
  景致摩是岳腾中提议的,李云河在没有更好人选的情况下让步接受了,赵云楼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也没有公然反对,这项任命便算通过了。
  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走流程的事情。一省“三都”级别的道职,应当先交留守在玄元观的另外两位“三都”点头认可,然后提请总观同意,这就算是正式人选的提名。
  按照道门的“公推”议程,景致摩经过松藩道宫的公推之后,就可以正式“升座”。
  松藩道宫的公推,应由松藩道宫所有受牒道士,以及松藩地区各县道院的方丈、监院一起参与。但这座道宫目前尚不存在,连道宫的名字都没有,自然没法公推。
  但这个问题也好办。上书总观的时候,把情况说明一下,让在场参与大议事的所有道士,一起来个投票公推就行了。
  景致摩的提任文书很快就以飞符发往青城山,玄元观的两位“三都”签名之后,一并报送总观。
  总观那边回复得也非常快捷,仅仅三天时间,便同意景致摩为松藩道宫的监院人选,让玄元观尽快完成公推仪式,可谓极其高效。
  同时,总观宣布,川西道门提调署于即日撤销,相关人员各自返回本地,令岳腾中为公推仪式的监度师,待公推完成、监院升座之后返回总观。
  诸事底定,李云河正式和景致摩进行谈话,听取他对松藩地区道门各处道职的人选安排意见,同时还要确立松藩道宫以及四座道院的正式名称。
  因为属于道门的内部事务,周峼没有到场,只有赵云楼和岳腾中作陪。严格意义上,随着提调署的裁撤,岳腾中已经没有发言权了,但他作为接下来召开的公推仪式的监度师,李云河还是将他请了过来,一起参详。
  景致摩进到内书房,很恭敬的向在座的三位打了招呼。再过几天,一俟公推仪式完成,正式“升座”之后,他便是与岳腾中和赵云楼一个级别的“大佬”了,仅比李云河低半格。所以在座的三人对他都很客气,纷纷起身和他互相致意。
  都坐下后,赵云楼先开口道:“致摩,没想到当年那个跟在张师弟身后的年轻人,如今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不易啊。”
  景致摩谦逊道:“还要等公推之后才作得数。”
  岳腾中开玩笑道:“那有什么区别?走个过场而已。”
  赵云楼感慨道:“全川省第一个致字辈的省观级高道,见到了你,这才感到自己老了。”
  岳腾中补充道:“算上整个大明,你也是排进了前三,的确不容易。”
  景致摩道:“这是各位长辈的提携和错爱,致摩一定努力,不负各位长辈的厚望。”
  李云河道:“好了,客气话不说了,咱们说正题。松藩地区一宫四院,我们几个拟了一份名目,你看看有什么意见?”
  景致摩接过来迅速扫视一眼,念道:“天鹤宫,好名字。飞龙院、龟寿院、灵蛇院、白马院……唔,别具一格、简明易懂,对当地蕃民来说,也比较形象、威武,容易为人接受。我没有意见。”
  李云河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再报一份红原三座道庙的名字上来。”
  接下来,就是天鹤宫八大执事、三都的人选,其中三都由玄元观定夺,八大执事报备审核即可。这些人构成了天鹤宫的框架。
  天鹤宫的方丈,则没有提及,景致摩不希望有人和他在松藩并驾齐驱——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玄元观更想把此事压一压,将来再寻机把这个道职拿到手上。
  然后是四座道院监院的名单,这份名单同样只是报备,属于景致摩的权责范围。其中,赵致星赫然在列,被拟任为驻永镇的灵蛇院监院。
  最受人关注的红原特区白马院的方丈一职,则由曾经平息过苗部叛乱的安悦县太乙院监院曾致礼出任。
  景致摩显然做足了功课才来的,报送的人选很恰当,不仅有能力,而且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显示出很高的大局观。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只是调整了一个三都和一个典造之后,便全盘同意了这份方案。
  议事进行到这里,李云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道:“辛苦了十天,终于完成了这桩大事,从此以后,松藩天鹤宫便是川省道门正式一员了。”
  几人说笑了一阵,景致摩又道:“监院,我还想请调几个人去松藩听用。一个是黎州的兰致合,我打算让他去龙白部当庙祝,一个是龙安府的赵致然,我想让他去天鹤宫经堂任静主,还有一个……”
  赵云楼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道:“致摩,我前日不是跟你说了么?赵致然请辞你天鹤宫静主一职,他不想去。”


第七十四章 官话的威力
  见赵云楼黑着脸,景致摩脸上却仍旧挂着恭敬的微笑:“老都管上次和我说过以后,我也考虑了很久,总觉得以他之才,不去做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可惜。”
  赵云楼很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他不想去,没有强迫他去的道理。”
  景致摩不紧不慢道:“以我看来,都是为道门、为大明做事,去天鹤宫为静主,比他在君山当庙祝应该强上不少吧?为何他不去呢?莫非是惧险畏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以为,此人能力虽强,但品行却是很不堪了,我想他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赵云楼道:“惧险畏难?你知不知道,他过去一年在哪里?玉皇阁调派他到白马山参战,整整去了一年,你说他畏难不畏难?”
  景致摩道:“即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赵云楼心道,他为什么不去,你还不清楚吗?你为什么执意要他去,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想了想,道:“他有顾虑。致摩,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景致摩脸上变色,朗声道:“老都管,莫非你在怀疑我的用心?是,我景致摩跟他有过节,我也大方承认,到现在也没有原谅他。但我景致摩绝不是以私废公的人,我不会因为那些私事上的恩怨,耽误道门大业。”
  “你……”赵云楼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冠冕当皇的话,当真是难以反驳,无从反驳。
  李云河道:“致摩,老都管年岁大了,你不要这么顶撞他。”
  景致摩连忙低头,道:“是,监院,是我错了,老都管,致摩说话太冲动了,还请老都管息怒。但如果监院和老都管都以为致摩是个看不清大局的人,那致摩请辞!”
  最后一句话甩出来,房中一片冷场。
  都经过正式手续把你的提名任命报上去了,总观也同意了,提调署也因而撤销了,你这个时候请辞?
  都已经定好一天后就要公推,知会了所有人,准备给你完成“升座”仪轨,你这个时候请辞?
  赵云楼真想说一句:“辞了好!”但他明白,这是不允许的事情,李云河丢不起这个人,玄元观丢不起这个人,整个川省道门丢不起这个人!
  连李云河都看不下去了,你这是想干什么?想要挟我们么?但要说不允许,似乎又说不过去,这等于自己扇自己的脸——如果赵然都能请辞,凭什么景致摩不可以?
  岳腾中连忙出来缓和气氛:“致摩,不要意气用事嘛,有话好商量。这个赵致然,当真非他不可?”
  景致摩道:“岳典造,原本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但此刻却已经非他不可了。致摩年轻,骤至高位,自知本就难以服众,若是想调一个人来,他可以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不来,那我如何立信?如何立威?如何主持布道?松藩不比别处,是战后新立之所在,正要以刚强之手段扫除旧尘,今日我放赵致然离去,明日他人再想离去,我放还是不放?若是有他人犯了过错,我罚还是不罚?致摩愚钝,还请各位前辈教我。”
  这番话非常有理,实在是太有理了,简直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李云河与赵云楼二人完全无从驳起。
  岳腾中向李云河、赵云楼道:“监院、老都管,你们看……致摩说得很对啊,要不找赵致然再谈谈?虽然他是个修士,但既然在我十方丛林中担任道职,还是要遵从规矩的嘛,他一个小小庙祝,哪有不听从调配的道理?我想他也会顾全大局的。他若依仗修士身份不听调配,我便一封公文发至总观,由总观上观处置,何去何从,想必他是有数的。”
  李云河默然片刻,沉声道:“也好,便这么定了吧,今日就到此为止,散了。”
  待岳腾中和景致摩离开后,赵云楼“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胡子不停颤动。
  李云河缓缓道:“师弟不需如此。”
  赵云楼怒道:“我早就看出他是个白眼狼!翅膀硬了,连你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说的没错吧,自以为攀上了总观,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李云河道:“这些话没有意义,就不要说了。师弟这次去见见赵致然吧,让他顾全一下大局,多体谅体谅,不过是去做静主罢了,我还不信景致摩能把他怎么样。”
  赵云楼气呼呼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刚上来就这样,将来不得骑到我们头上去?张师弟真是瞎了眼,培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崽子!”
  李云河道:“制怒,戒急用忍!先把局面稳下来再说,不要因小坏大。”
  赵云楼深吸了口气,道:“那行,我去跟赵致然谈谈……我这把老脸,这几天当真丢尽了!”
  话说赵然这两天也很郁闷,这次大议事上,他忙活前忙活后,出了不少主意,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因此也没了相互窜门的心情,枯坐房中慢慢思索,琢磨着下一步应该从哪里着手。
  正想得出神之际,赵致星找上门来了。
  赵致星从玄元观的门客转为松藩永镇的县院监院,级别升了半格不说,还主掌一方,正可实现胸中抱负,因此心情很是舒畅。
  见赵然闷闷不乐,奇道:“师兄怎么了?”
  赵然把烦恼抛开,展颜笑道:“恭喜师弟了,如今住持一方,将来前程锦绣啊。”
  赵致星道:“同喜同喜,过不了几日,你便是天鹤宫的静主了,到时候还要多多下来指点指点。”
  赵然叹了口气:“恐怕不能和师弟一起共事了,这个静主的职司,我已经辞了。”
  赵致星一愣:“这是为何?”
  “你懂的。”
  “怕甚,我还不信景监院能拿你如何?你小心一些便是,无罪不罚,他若是不依规矩来,你大可上告玄元观,到时候调走便是。至少先把级别拿到手再说。”
  赵然摇了摇头,心道赵致星还是在上头待久了,没在基层真正历练过,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真要到了景致摩手下,人家有大把的方法整治你。就算不整治你,给你晾在一边,熬你个五年十年,谁受得了?他不是为了静主这么个道职去的,他去的目的是要一步步往上修行!
  万一到了静主这一级,《先天功德经》的第二章依旧不能解锁,那他岂不是哭了?别说五年、十年之后了,过个两年、三年看看,谁还记得松藩的道宫里有你那么个小静主?


第七十五章 第二次谈话
  此刻赵然也没心思和赵致星详说,说了也没用,便道:“总之我是肯定不去的,谁爱去谁去……对了,师弟怎么来了?有事吗?”
  赵致星道:“老都管让你去见他。”
  赵然愣了愣:“他亲自见?”
  赵致星道:“对,你快跟我去吧。”
  赵然忙起身,随赵致星出门,带上房门问:“老都管找我何事?”
  赵致星道:“我也不知,多半可能还是跟你的职司有关。”
  一听这话,赵然精神一振,心道:“不会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吧?”
  赵然猜对了一半,的确是峰回路转,但却不是他希望的柳暗花明。听完赵云楼的交待后,赵然心里哇凉哇凉。
  “这个……老都管,你看他态度那么坚决,连监院和老都管的话都不听,这已经是图穷匕见了啊,明摆着不怀好意,老都管可要明察啊。”
  “也不要把人心想得太过险恶,这些话不要瞎说。今日见你呢,就是跟你好好谈一谈,该去还是去吧,换一个地方,或许能够更多的发挥你的才智。”
  顿了顿,赵云楼又道:“为了道门,有时候也该牺牲一下,但你放心,你的牺牲和付出,我是看在眼里的,不仅是我,监院也都会看在眼里。”
  赵然绝不是那种为了道门可以牺牲自己的人,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有一个目的,助自己修道。
  “伟光正”的闪亮光环或许在他原本的世界能够沾点边,但在这方世界,却绝对戴不到他的头上。
  但这种想法只能存于心中,绝不敢公然说出来,不仅不能说出来,还要尽力表现出自己的“伟光正”。
  所以赵云楼这话,还就真把他堵住了。这就是官话的威力,其本质就是占据大义名分,谁占了大义,谁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赵然很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
  “老都管,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么?”
  “怎么商量?我不就在跟你商量么?你还想找谁商量?”赵云楼吹胡子瞪眼睛了,话说最近遇到的这几个人怎么都那么不听话呢?
  赵然苦着脸,心里暗自腹诽:“你老人家这叫商量吗?这是商量事情的态度吗?”
  只听赵云楼又道:“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定吧,明天就是公推的日子,景监院‘升座’以后,就该着手准备去松藩了。你君山庙的事情也好好交待出去。”
  见赵然发怔,心下有些不忍,又语重心长道:“风物还宜放眼量,眼光放长远一些,且看将来。行了回去吧。”
  赵云楼端了茶杯,把茶杯盖子磨来磨去,磨得山响,却见赵然依旧在发怔,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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