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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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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唐羡慕道:“恭贺师兄,预祝师兄顺利入门。也不知我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巩固金丹。”
  曲凤和笑了:“师弟入门八年,如今已是金丹境,还有什么不知足,你可是被长辈们誉为宗门天赋第一的,明年恐怕就差不多可以学习水石丹法了,要知道师兄我可是比你早入门三年,几乎要被你追上了。”
  又道:“我闭关之后,宗圣馆的道门行走差事你要不要接过来?前两天老师还问我,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封唐想了想道:“先给三师弟吧,他入黄冠也有两年多了,下山历练一番也是不错的。”
  三师弟就是曲凤山,是楼观三代弟子中第三个入黄冠的,正骨之后也展现出了卓越的资质,甚至资质比曲凤和还要略高。
  对于宗圣馆的第三代弟子,长辈们有一个大致的修行进度排名,大家通常认为,除了曲凤和、封唐之外,第三个入金丹的将是曲凤山,第四个是问情宗大弟子赵玉蕾,第五个是骆致清的徒弟袁临。
  第六个会是赵然的亲传首徒苏川药,她的年岁或许大了一些,但天赋绝顶,又兼时常陪在赵然身边,能得众多高修指点——据说周真人就很喜欢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第七个则不好说,或许会是如今还在羽士境的赵昊。
  但赵昊能否成就第七,却说不太准,问情宗就有位女弟子和他修行进度相仿,只要赵昊在黄冠境上稍微耽搁几下,就容易被超越。
  另外还有个人也极有可能超越赵昊,就是诸葛家光。诸葛家光的修行进度让人瞠目结舌,两年前被赵然打入观想图后,现在居然就已经是羽士境修为了,说出去谁信?
  当然,后来曲凤和他们几个也知道了内情,诸葛家光的修行破境全得益于诸葛自走犁的发明,走的是福缘,与旁人不同,有时就有,无时则无,非是修行常态。
  为了助力诸葛家光修行,蔡师祖还以君山湖中豢养的玄甲龟精血炼制汤药,专门发往应天给诸葛家光补充精血,据说补得他龙精虎猛,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绿光,被赵然下了禁令,不许他接近秦淮河半步。如此这般苦熬,才破境羽士。
  很显然,宗圣馆三代弟子中的修行竞争非常激烈,这也给排在前面的曲凤和、封唐二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话说封唐下了大君山,又特意去山下农户种植的粟田看了看,可惜如今正是冬季,田里白雪皑皑,诸葛自走犁被封存于库房中,让他无法亲眼领教其中的神奇,自然也就无法真正明白,为何这么一件小小的农具,会将诸葛家光的修行境界提升得如此快捷。
  出大君山后,封唐也抱着一丝期盼,希望能行侠仗义,凭借手中日月刀盾除暴安良。可惜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可以出手的事情,让他大为遗憾。
  他心中有所不甘,就在沿途仔细查看,终于在松藩和都府交界处看到一桩,见路边一伙精壮正在抡锤砸房,旁边站着两个老夫妻不停垂泪,甚是凄惨。
  封唐心道机会来了,当即急奔而去,大呼:“住手!”扶住两位老人,亲切宽慰:“您二位放心,路见不平,分所当为!老人家,有何冤屈,只管讲来!”
  老头怔怔问:“冤屈?”
  封唐睥睨着这帮精壮,冷冷道:“朗朗乾坤,竟敢强毁民宅,定将尔等锁去见官!”
  对面毁房的十余人都愣了,不明所以的看着封唐。
  老妇摸着眼泪道:“壮士怕是误会了,没有强毁民宅,灵蛇院建了孤寡老人安居宅院,分配了新田,我们这是准备搬过去。就是要把这块地交出去,拆了老屋,我们老两口舍不得,心里难受……”
  封唐顿时大臊,掩面而去,身后响起一片嬉笑声。
  有了这么一出,封唐也算是闹明白了,《君山笔记》上登载的那些话本演艺当不得真,世上的不平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在光天化日下撞见的?于是息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赶路。
  按照宗门嘱咐,先往青城山拜见东方敬。东方敬考校了一番他的功课,指点了几句,对他的悟性十分赞许,特意留他在玉皇阁上留住一宿。
  当晚,封唐在云水堂边的竹亭中伫立良久,遥望远处的混元诸峰,俯瞰脚下的悬崖峭壁,心道这里便是小师叔当年常住之处,听蔡师祖说,小师叔就是在青城山上破境羽士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这里?
  正遐想间,忽闻身后有人道:“你就是宗圣馆封唐?”
  封唐连忙转身,就见一位年轻的坤道站在自己身后,正好奇的打量自己。
  他是金丹修为,在宗圣馆三代弟子中,斗法实力是顶尖的,一般的金丹修士走到身边三丈之内,绝对瞒不过他,这坤道能无声无息间出现在自己身后三丈之内,说明对方至少在金丹修为以上,就算只是金丹,也比自家精深得多。
  封唐当即恭恭敬敬抱拳:“正是封唐,不知是哪位前辈当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登门观礼
  女修没报家门,而是道:“听说宗圣馆有个资质卓绝的封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刚入金丹境?”
  对方言语中很是无礼,封唐心下略有不喜,但他是经历过大难之人,失亲之痛、生死之险、牢狱之苦、兵役之难,什么没遭受过?这点不喜转眼就压了下去。
  “封唐不过一个鲁钝小修而已,焉敢妄称资质卓绝?传言不实,当不得真。”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等你金丹巩固之后,再领教吧。”
  “不敢。”
  “留个飞符印记。”
  “嗯?”
  稀里糊涂留了飞符,对方转身就走,把封唐弄了个莫名其妙,连忙追问:“前辈怎么称呼?”
  对方留下一句“珞娘”,身影便转下了山道。
  “骆娘?没听说啊,也不知是哪位玉皇阁前辈的弟子……”
  第二日,封唐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向东方敬告辞下山,继续自己的行程。
  为了赶时间,他向东渡过沱江,翻山越岭,直赴贵州。
  刚入潼川府,就收到了骆娘的飞符,询问他在何处。封唐很奇怪,老实回答:“刚过三溪镇,镇东十里外。”
  骆娘飞符:“等着!”
  封唐等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赶来的骆娘,骆娘赶到后直接道:“走吧。”
  封唐问:“前辈要去何处?”
  骆娘道:“你不是要去思南府崇德馆么?走吧。”
  “前辈也去?”
  “没错。”
  对方是坤道,还是前辈,封唐也不好多问,只能满腔疑惑继续前行,路上和曲凤和联系:“师兄听说过玉皇阁的骆娘么?”
  曲凤和回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封唐回复将事情说了,曲凤和猜测:“莫非是玉皇阁派往崇德馆致贺的?于致远师叔是玉皇阁元大炼师的弟子,元大炼师派人致贺也是正理。”
  封唐问骆娘:“前辈也是去参加于师叔双修仪典的?”
  骆娘道:“对啊,不然为何叫你等我?”
  果然如此,封唐放下包袱,和对方结伴同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套话打听,骆娘似乎也没有刻意隐瞒的心思,不多时,封唐便知道了骆娘的简单情况:今年三十一,比封唐还小两岁,修为金丹,却比封唐早入六年。
  但封唐并不气馁,他二十五岁刚入宗门,比一般的修行中人至少晚十年,如今已是金丹修士,还能再奢求什么?
  反倒是骆娘知晓了封唐二十五岁刚入修行后有些惊诧:“你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大器晚成?二十五岁之前你都在干什么?楼观没发现你?还是说你虚度了光阴?”
  封唐不想提自己以前的事,只是简单道:“应该是虚度了吧,遇到我家小师叔后,这辈子才算活过来了。”
  骆娘问:“你家小师叔,赵致然?”
  封唐已经大概摸清了骆娘和秉性,知道她说话不走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便没怪她当面不避长者讳,只是提醒道:“是我赵师叔。”
  骆娘冷笑:“真论辈分,于你而言是师叔,于我而言不过同辈,叫他一声赵致然又如何?”
  见封唐不说话,骆娘道:“行吧,我称他一声赵方丈总可以吧?赵方丈近年声名鹊起,也不知斗法手段如何。他也奇怪,一直就不曾听说有什么战绩,唯一有名的两战,又被吹嘘得甚是邪乎,过于夸大其词,经不起细究。前几年我和他同境时,曾想和他约斗一次,可惜家里……有事不得下山,等能下山了,他又去了应天,然后连续破境。等着吧,等我炼师那天,一定去会一会他!”
  封唐道:“我赵师叔的手段,岂是一般人能够想象?你说他被吹得邪乎的两战,是哪两战?应天那两次?”
  骆娘道:“对。单挑上三宫四十八名修士、独斗大天师邵元节,也不知怎么吹出来的,定要亲自去应证一番!”
  封唐忍着气道:“你想应证我小师叔的手段,怕是没有机会了。”
  骆娘问:“为什么?”
  封唐刺了她一句:“等你到了炼师境,我小师叔已是大炼师了,或许入虚了也不一定,这怎么应证?”
  骆娘却好似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皱眉道:“也是……这却如何是好?”
  封唐又好气又好笑:“也有个办法,你我应证一场,如果你能十招之内胜了我,或许到你炼师境的时候,的确有资格约战我小师叔。”
  “十招?”
  “不错,我老师说过,我的斗法手段,比小师叔结丹时差得还远,现在的我和当年的他相比,走不过十招。”
  骆娘想了想,道:“也是个办法,那我们何时打?”
  “祟徳馆观礼后下山时!”
  “行,那我等着你,到时候咱们斗一场,看看我能不能十招胜你。”
  封唐这下子真是无语了,如果不是初步了解对方的性子,知道她说话常有“无心之失”,早就分道扬镳了。
  一路走来,令封唐稍觉有所好感的是,骆娘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嫉恶如仇的态度,无论走到哪里都在时刻关注着有没有不平之事可以铲除,这一点令他自愧不如。
  他想要铲除不平,更多是为了检验自己的道术,骆娘想要铲除不平,是真的看不惯那些不平,就是行事和想法稍微鲁莽了些。
  当然,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不平之事发生,两人顶多也就是打打嘴炮罢了。
  第三天时,终于来到武陵山下,由山门而入,递上请柬、呈上礼单。
  接待的弟子忙道:“是宗圣馆的贺客?失敬失敬,二位里面请!”
  封唐介绍:“这位是……”
  骆娘抢先道:“正是一起来的。”
  接待弟子将他们引入云水堂歇息,等那弟子走后,封唐便去敲骆娘的房门。
  “怎么了?不高兴?谁惹你了?”
  “你贺礼也没准备,请柬也没有,来这里做什么?”
  “在玉皇阁听说过于致远的事,对此人很是不屑,所以跟你过来看看。有机会的话,还想当面问问他,当年未何不愿和林致娇成亲,等林致娇入了修行,却又反复纠缠,做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势利!”


第一百五十章 口角
  闹了半天,骆娘竟然没有接到邀请,封唐相当无语,敢情您是为了蹭我的请柬啊!蹭我的请柬上山,就是为了看看于致远长什么样?跑了上千里路,就为了凑一个热闹?
  这得有多闲?
  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已经进了山门,还能报知崇德馆,再把人赶出去?只得叮嘱了骆娘几句,让她别胡闹,便去忙活了。
  后天才是双修仪典的正日子,封唐先去拜见于长老,将礼单呈上。
  于长老对封唐的到来相当重视,或者应该说是最为重视。说到底,一个小小的羽士需要办什么双修仪典呢,在别家馆阁,也就关起门来同门之间互贺一下罢了。崇德馆办这么一出双修仪典,就是办给赵然看的,封唐是赵然的代表,那么这场仪典当然也就是办给封唐看的。
  “多谢赵方丈,千里之外依然挂记着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族侄,还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惭愧。”
  “我家小师叔事务太忙,不能亲来,特向于长老致歉。”
  “何至于此。封师侄虽然年轻,但名声不弱,老道我是早就听说的了,封师侄能前来观礼,崇德馆同感荣幸。”
  “于长老,实不敢当师侄之称,您直呼晚辈之名即可。”
  “我和赵方丈一见如故,二见为友,我们是忘年交,不按辈分算,呵呵。师侄难得来一趟我崇德馆,这武陵山中景色秀美,还是值得一看的,回头我让人带你去走走。”
  “多谢于长老了。”
  于致远的双修仪典放在了崇德馆的慈航殿中,这是宗门的三座主殿之一,从这个安排上来说,于长老可谓煞费苦心,不仅没有随随便便打发了事,反而更加隆重了一些,说白了,还是顾着赵然的面子。
  专司陪同封唐的“于师兄”带着他顺路来了一趟慈航殿,请他检视仪典现场的布置,这里有很多人正在张灯结彩,认真做着筹备,其中还有特意前来观瞻的萝心洞洞主。
  那洞主是个金丹,女儿能够嫁入玄门正宗,心中很是自得,一脸的喜气洋洋,极为热情的过来见了礼,还说改日请封唐引荐,去应天拜见一下赵方丈。封唐也很客套的和他攀谈了几句,留了飞符。
  在慈航殿内,于师兄指着左排上首第二位道:“后日典礼时,请封师弟入此座,就怕怠慢了。第一位安排的是大炼师童白眉,他和致远是忘年交,也赶来观礼了。”
  封唐连忙摆手:“不可不可,我坐后面就是,那么多前辈在场,就算没有座位也是应当的。”
  于师兄道:“您是代表宗圣馆,代表赵方丈来的,您来便如赵方丈亲至,安排在这里都怕委屈了封师弟。”
  推辞了一番不得,封唐也只好由着崇德馆摆布。
  于师兄陪着封唐回到云水堂,封唐去敲骆娘的门,没人回应,给骆娘飞符,一时半刻也没等到回复,于是向于师兄道:“我那友人没在,要不明日再去?”
  于师兄笑道:“无妨的,武陵山很大,先陪封师弟上北峰走走,明日再约齐贵友前往中峰,两处景致各有不同,都值得玩赏。”
  武陵山的景致确实很美,与大君山的壮丽完全不同,封唐游到日头落山也没尽兴,准备第二天再登中峰。
  回到云水堂,封唐想起骆娘来,过去敲门,骆娘却正好就在屋中,于是把明日去游山的事情跟她说了,骆娘道:“好啊,正好难得来贵州一趟,不仅是武陵山,还有辰山,都要去好生看看。”
  问起今日的行止,骆娘道:“我去了他们于氏子弟居所,见了于致远,跟他谈了几句。”
  封唐忙问:“你说什么了?”
  骆娘冷笑道:“就是问了问他,林炼师和他之间的修为差别拉得越来越远,他有没有想过怎么追上去。还问他,当年不娶,现在纠缠,是不是很后悔。最后我还问他,现在的新娘子和林炼师比,谁更美。哈哈!”
  封唐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不悦道:“人家成亲之前你跑来说这些做什么?”
  骆娘道:“我就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听说了他的事情后,就一直觉得林炼师当年不值!算他有点眼色,回来成亲,若是还敢纠缠林炼师,我非去你们大君山教训他!还有,你们宗圣馆是怎么做事的?为何要放他进去羞辱林炼师?”
  封唐问:“你跟于致远以前有仇?”
  “没有。不认识!”
  “那你跟我们林师叔以前是亲是故?”
  “素昧平生!”
  “那你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世间的不平事我都看不惯,看不惯的我就要管,怎么了?难道缩起来当乌龟么?”
  “那你做这些事有没有考虑过后果?要是你把人家的亲事搅黄了怎么办?”
  “黄了就黄了呗,省得他又害人,照我看,萝心洞的女修就不应该嫁给他!”
  “我……你要是自己来的,爱做什么做什么,可你是跟着我来的,你闯出祸事来,人家还以为是我们宗圣馆的主意!”
  “我说你这人年岁不大,做事情、想问题怎么那么暮气呢?”
  两人一通争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封唐道:“要么你明日自己下山,要么我知会于长老,让他们请你下山,你自己考虑清楚!”说罢,扭头就走。回到自家屋中,封唐回想这件事请,兀自气愤难平,忽而警觉起来,连忙掐了清心诀入静,暗道自己今日怎么会这般火大,还是修为不够啊。
  但掐了半天清心诀也不管用,脑海里总想着今天这一出,时而是骆娘过来当面道歉,时而是骆娘不知悔改连夜下山。于是打坐中也留意着隔壁屋的动静,想听听对方有没有出门。
  但到了后半夜也没等到骆娘有什么动静,反而等来了一个他最不想私下见到的人。
  于致远静静的站在房门外,就这么看着封唐。
  封唐有些不知所措,道了句:“于师叔。”
  过了良久,于致远轻轻道:“跟我来。”
  封唐只得硬着头皮跟出去,来到山中一处人烟稀少之地,两人就站在月下。
  于致远仰头望着清冷的月色,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得令封唐心里一阵阵发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说什么
  虽然宗圣馆上上下下都不怎么喜欢于致远,但因为小师叔赵然的缘故,三代弟子们都依然拿于致远当长辈一样尊敬——至少在礼数上,于致远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封唐顿时就感到了压力。
  “于师叔,都是弟子的错,不该擅自带人入山。骆娘是弟子于青城山相识的道友,此人不太了解事情的真相,说话也不怎么中听,但她心思还是好的,师叔别怪她,要怪就怪弟子好了,弟子向师叔赔罪。”说罢,深深鞠躬致歉。
  于致远转过来,目光呆滞,没有谈论骆娘,而是问:“你这次过来……她跟你说了什么?”
  封唐暗暗叹息,老实回答:“林长老没说什么。”
  于致远沉默片刻,又问:“那……她知道我,知道我成亲的事么?”
  封唐想了想,道:“崇德馆发来邀请书函,发给了小师叔,小师叔交给了大师兄,大师兄报给了老师,老师在长老们议事时提起,之后才委派我过来道贺。小师叔在应天实在走不开,所以特意备了厚礼让我带来,他实际上很想过来观礼的……”
  他只是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但于致远却明白了,喃喃道:“她是知道……她肯定知道的……她知道了,却一句话都没有……”
  封唐连忙安慰道:“于师叔,林长老也是不想再打扰您的生活,您也别太在意,更不要钻了牛角尖。以前师侄在外面受苦的时候,就时常提醒自己,受了委屈的时候,一定要更加振作,一定要活得比那些给了自己冤屈、对不起自己的人更好……”
  于致远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仍旧喃喃道:“她知道了,却一句话也没有,连个祝福也没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默默流淌。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也不知念叨了多少遍,于致远才转身沿山路而去,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
  封唐唏嘘不已,回到自己屋中,连入静都免了,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事,就这么到了天亮。
  于师兄再次来到云水堂,邀请封唐游山,说实话,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封唐游山的兴致也没了,但这位于师兄很热情,封唐也顶不住他的好意,只得答应了。
  于师兄又问他要不要邀约骆娘一起同游,封唐的气也消了不少,暗道或许骆娘昨日私下跑去责骂于致远,也是一剂猛药。于是去敲骆娘的房门,却无人应答,再飞符询问,骆娘回复:“我已经走了,这件事我没有做错!”
  封唐怔怔片刻,摇了摇头,道:“她有事先下山了,今日就不出游了……”
  正说着,对面于师兄接到飞符,之后脸色大变,向封唐道:“封师弟请随我来,我师伯有请。”
  封唐问:“出了什么事?”
  于师兄道:“致远跳崖了。”
  封唐顿时呆住了,脑子里全是乱麻,下意识间跟在身后赶去见于长老。
  于致远跳崖身亡的时间在今日辰时之前,辰时三刻左右,童白眉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屋里没人,只有一封桌上的遗书,赶到遗书中所说的翠桥岭下,才发现了已经死去的于致远。
  遗书中说,翠桥岭是于致远幼时最喜欢游玩之处,他在刚结识林致娇的时候,曾向她描述过这里的风景,当时林致娇曾经答应,成亲后随他同游翠桥岭,可惜未能如愿,故此,他选择在这里结束他的一生。
  童白眉抱着他的尸体满脸都是涕泪,只见胡须在颤抖,却听不见哭泣声,崇德馆的修士接了好几次,才将于致远的尸体接过来包裹好,但是没人能够安抚得了这位大炼师,只能任他在崖下伤心。
  好好的一场双修仪典转眼就成了葬礼,这让崇德馆上下一片焦头烂额,于长老抓紧时间向封唐简要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便告了罪,继续去忙活了。
  封唐路过慈航殿前时,见到了萝心洞的洞主,这位洞主脸色铁青,向着封唐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封唐脑子里乱乱纷纷,想着的都是昨夜于致远找他时的每一幕场景、每一句谈话,也不知是怎么回到的云水堂,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关到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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