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道门法则-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回到小院,两人拱手道别,关二回转北屋,赵然自回西屋。
到了丑时,赵然接着和焦坦、周怀去扫圊。干活的时候,赵然想起那个邋邋遢遢的老道,问焦坦和周怀,却没想到二人压根儿不知,只说无极院的云水堂是外地挂单道士的起居之所,常有道士前来借住,也没人真个去关心过问。
第二日早饭之时,仍旧不见关二,等赵然睡过囫囵觉,却听焦坦和周怀传来消息,关二约了金久和张泽,明夜要开第四场“三英局”。
当晚,赵然和焦坦、周怀二人扫圊之时,前后撞见好几拨脚步匆忙的火居,其中不乏有经堂的念经道童。
赵然不解,询问焦坦,焦坦满脸不高兴,说是这些人都是溜出无极院下山筹措银两的,说完,狠狠唾了口唾沫,道:“这帮作死的恶赌鬼!明日输光了才好!”赵然察言观色,直觉焦坦恐怕言不由衷,他猜测若是焦坦和周怀有筹措银两的门路,恐怕此刻也早就溜下山门了。
果然,第二日晚饭后,焦坦和周怀磨磨唧唧来到赵然面前,央求赵然借些赌本给他们。赵然也不推辞拒绝,慨然打开包袱,一人借给五十两,并好意提醒他们,让他们今夜押注的时候,定要押在关二身上。待两人唯唯诺诺的揣着银子离开后,赵然不由好一阵感慨。
算起来,自离开石泉县赵庄之后,到如今还不到两个月,可就在这短短的日子中,自己就如同改天换地般,人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之前曾经为了区区十多两银子,便险些送了性命,遭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可如今却转手就借出去一百两,连眼都不带眨的。说起来真真是……心情之复杂,实在无法言表啊。
感慨了一会儿,赵然又开始担心起赌局来。那毕竟是千多两白银,绝非小数,若是关二真输了,他虽然不至于跳崖,可也会悲痛欲绝不是?
假装镇定的来到斋堂,却见屋里已经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赵然没有心情再去押注台上下注了,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赌桌上的战况,只在斋堂外来来回回踱着步,心中忐忑不安,万分纠结。
听着斋堂内一会儿轰然叫好,一会儿又骂声四起,赵然只能长长的深呼吸,以抚平自己内心的焦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斋堂内猛地一阵上百人的齐呼,赵然将头转向门口,却见斋堂内开始散场,众人都在往外离开。赵然一眼瞥见人丛中的焦坦和周怀,抢上几步问道:“如何?”
却见周怀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焦坦则眼神闪烁,躲避着赵然的目光。赵然问:“究竟如何,快些讲来!”
焦坦哭丧着脸道:“输了,都输了……”
赵然心下一沉,急道:“怎么会输了?不可能啊!”一千多两银子可是他的全部家产,他还没捂紧呢,这却又没了,换是任何人都受不了这份打击。
只听焦坦道:“今日当真邪门,明明关二运气已然败了,谁想……赵兄,悔不听你之言,当真是憋屈啊!”
“啊?你们押的是金久和张泽”赵然一愣,继而大喜。这个转折太过突然,令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待详问,却见关二从斋堂内阔步而出,神色从容,嘴角含笑,他身后那个净房的矮胖子,两只胳膊上都挎着沉甸甸的包裹,喜滋滋的跟在关二身后,一众净房火工居士簇拥在身后。
走过赵然身边时,关二微微点头,低声道:“一会儿老地方见。”
赵然紧张的精神头顿时松懈下来,只觉得双腿都在颤抖。
第十八章 分赃与上访
后山观云台上,关二从怀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向赵然道:“赵兄,此番除去你给的本钱,一共赢回四千两,那几百两碎银赵兄想必也看不上,便没带来。一应银票都在这里了,请赵兄点检。”
赵然借着月光,接过银票,只见这些银票都是大额的面值,以一百、两百居多,也有少数五十两的,由此可见今夜赌局之大!
“你的田庄呢?赢回来没?”
“多谢赵兄挂怀,放心就是,那张签押已然被我烧了。”说这话的时候,关二长长出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无比畅快。
“这些银子,你没有留一点?”
“能将田庄赢回来,关某便已知足……最重要的是没有失去欲望,以至家破人亡……全赖赵兄大恩,关某又怎敢再做他想?”
赵然点了点头,从银票中点出一千两,塞到关二怀里:“这是你上次输的罢?拿着!”
关二急道:“这却如何使得?赵兄快些拿回去!”又把银票往赵然怀里塞。
赵然摆手:“看得起我,当我是朋友,你就拿着,行么?”
关二满脸通红,望着赵然,犹豫片刻,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赵然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银票加起来一共是五千两,摞起来就如同本厚厚的书卷一般。他没有任何产业,到目前为止,还在和别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同时也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亲人可以代为保管,干脆点出一千两小面额的银票塞在怀里,剩下的四千两重新放进包裹之内,交到关二手上。
“这些银票,还请关二哥代我保管,你们威远镖局家大业大,存放在你那里想必安全得多。”
“这……”关二满脸瞬间涨成紫色,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没想到赵然会这么做,要知道,这可是四千两银票,绝对是天大的一笔财产,可赵然却轻轻松松交到了自己手上。老天爷,这得是多大的信任!
关二立誓:“赵兄放心,明日正合休沐,到时我便下山,定将这些银票妥妥帖帖放回镖局。只要威远镖局还在,赵兄的银子就在,绝不负了赵兄的所托!”
“对了,还有一事拜托关二哥。我在石泉县赵庄有位赵大叔,讳谦,平日里他和赵大婶对我多有照拂。还请关二哥寻个信得过的人去趟赵庄,给他家里添上一二百亩地,再起几间宽敞的瓦房,置办些得用的家什,算是我对他回报。一应花销算我头上。”
关二点头:“赵兄真是厚道人,放心就是,所费银钱不是什么大数,赵兄就不必操心了。”
赵然也不和他客气,点头致谢。
于是二人志得意满,洒洒然回转无极院。当夜的赵然如何兴奋莫名自不必提,且说转过天来,用罢早饭,赵然正呵欠连天准备回屋睡觉,却发现焦坦和周怀已然除去火工道袍,各自换了一身衣裳。
二人均是一水的蜀锦衣袍,腰上缀着玉佩,足上踏了上好的棉布靴子,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二位摇身一变,顿时显出风流倜傥的英姿,分明是那般年少多金的俊俏公子哥模样,哪里还能看出是扫厕所的苦役火工?
原来正逢今日休沐,这二位连觉也不舍得睡,准备去谷阳县城潇洒走一回,这是要拉着赵然一起去,说是要让他见识见识谷阳县的繁华。说起来,这是赵然来到无极院后逢着的头一回休沐,其实也有些心动,但玩心毕竟挡不住困意,他至今还不太习惯颠倒昼夜的生活,故此只得深表遗憾。
这二位却赖着不出门,一个劲的苦劝。赵然是多通透的人,略一琢磨,便明白了这两人的用意。当下取了二十两银锞子,一人给了十两,说是暂借,待将来他二人有了钱再归还。等两人兴高采烈的下山去了,赵然便倒在床榻上酣然入睡。
刚睡了没多久,赵然便被一阵砸门声惊醒,他迷糊着双眼起身开门,却是客堂门头于致远。于致远一见赵然,便喜道:“好在你没走,否则差点就错过了,赶紧起身,随我下山。”
原来,龙安府的周知府在笔架山举办雅集,于致远也得了请帖。据说这次雅集以书画为主,邀请了龙安府左近的许多书画名家参与,正投于致远之好。只不过前来送贴的仆人路上耽搁了,今日一早才赶到无极山。
笔架山在龙安府城之东南、谷阳县城之西北,距无极山不到三十里地。好在官道宽敞,因此乘坐马车只需一个时辰便可赶到。至于马车——因今日无极院休沐,早有许多车驾等候在山下了。都知道无极院中甭管道士还是火居,全是富贵之人,手面极为阔绰,车把式们哪里肯放过这个赚钱的良机?
好吧,赵然承认自己真没看出来,这于致远也算“书画名家”?他心想,既然连于致远都能得到请帖,那么自己跟着去也绝不会丢人现眼。
其实赵然这会儿比刚才入睡前还困,可赵然敢拒绝焦坦和周怀的邀约,却不大好意思在于致远跟前说不。他没有什么阔绰的新衣,只得套上一件干净的火居道袍,便匆匆跟着于致远下山。
刚出了无极院山门,于致远拍了拍脑袋,让赵然稍待片刻,说是回去取样物件。赵然百无聊赖的在山门前打转,却发现一边的角落里有人举着块木板,木板上写这个大大的“冤”字。
赵然大感有趣,心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有“上访”这么一说啊,好奇心起,便迈步过去一看究竟。
举着木板的是个老头,老头身边坐着个抱着琵琶的年轻女子,肌肤稍黑,模样却水灵清秀。
一见赵然过来,老头口中呼了声“道长——小民冤枉啊——”
赵然听完这一嗓子,立马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无他,这老头说话用的却是唱腔。
赵然穿越前,这种上访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很多上访事件中都有错综复杂的瓜葛,若是一不留神,便会惹一身骚。故此,他也不敢太过靠近,只是隔着丈八远近,有一搭无一搭的打量这二人,目光却有多一半落在那席地而坐的女子身上。
老头见赵然不过来,便将木板转了个面,木板背面却写满字句,正是陈冤书。
赵然好悬没乐出声来,心道这些上访的,连招数都一模一样。凝目望去,却见陈冤书上所写的,正是状告金久和张泽二人奸污民女、纵奴行凶之事。因与金久和张泽有关,赵然便来了兴致,看得特别仔细。
见赵然看得仔细,老头便在一旁详细解释,说金久和张泽二人,仗着家中权势,不仅强暴了自家的黄花闺女,而且还纵使家奴将自家儿子打伤,如今自家闺女声明已污,无人迎娶,自家儿子卧床养病,出不得门,家里日益困苦,眼见就要无米下锅云云。等等等等,说得是声泪俱下。
这老头一边哭诉,一边眼珠子还滴溜乱转;那边厢的年轻女子,每见赵然的目光投射过来,便脸现红晕,眼神中带着那么一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身子微微扭捏,说不出的天然媚态。
赵然仔细打量着这女子,忽然间感到口干舌燥,脑子里莫名浮现金久和张泽二人与这女子颠鸾倒凤的热辣场面,遥想片刻,忽然惊觉,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定力竟会如此之差。
第十九章 笔架山庄雅集
正在赵然想要凑近一步,仔细分辨之时,于致远抱了个木盒子出了山门,他拽着赵然就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埋怨:“赵老弟,这些闲事莫要掺合进去,到时候给自己惹一身麻烦,那才追悔莫及!”
赵然被于致远这么一岔,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心中惭愧,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道:“喊冤之人诉状很重,故此多看了几眼,也不知是真是假。”
于致远道:“此事是有的,但经不起穷究。这父女二人乃是酒楼的唱伎,卖唱为生。金久和张泽自承,双方曾经谈好了一夜三两的陪价,可事了之时,却索价三十两,由此便起了冲突,老头的儿子也被打伤了。那父女二人不敢告官,只每十日来一次道院,无非想要金久和张泽赔些银钱罢了。”
赵然问:“他们堵在道院之外,监院也不管么?”
于致远道:“来道院喊冤的,每年都有不少人,监院哪里管顾得过来?这种事情,越是想管,反而越会被人家如牛皮糖一般纠缠上来,甩都甩不脱。若是闹出人命来,又会有损道院清誉,索性便任其自生自灭。时间久了,这些喊冤的自然就消散了。”
赵然暗自腹诽,都这样了,还顾及“清誉”呢?要真想保住“清誉”,就该严厉禁止道院中人在外宿娼!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于致远曾经说过,道院是道门最接“地气”的地方,其实在自己的理解中,就是道门监管俗世的衙门,要求人人遵守清规戒律,那是行不通的,而火工居士们并非受过度牒的道士,更是不在此列之中。
在这个迥异于后世的世界中,大明朝本身就不禁官员宿娼,出入青楼甚至被认为是风雅事,又怎么来要求火工居士们严格律己呢?
“金家和张家能够任凭那父女一直在山门前喊冤?”
“这本来就是件小事,没人会愿意小题大做,还是那句话,过得一段日子,自然就消散了。”
两人谈论着,来到了山脚下,于致远很容易的雇到一驾马车,给了车把式二两银子,那把式笑得眼角线都缝在了一处,按照于致远的要求,卖力的赶着车驾在官道上飞驰。
于致远知道赵然昨夜上工扫圊,此刻应该是没休息好,便叮嘱他闭眼休息。赵然确实很困,也不客气,伸手拖过一个棉垫,依在厢壁上斜靠着,片刻间便沉入梦乡。
等到赵然被唤醒的时候,日头刚刚正午,因为已经进入初夏,空气中满是燥热之意。车驾中备得有湿巾,赵然擦了把脸,精神头振作了许多,于致远便让他下车。
马车直接开到了笔架山庄的正门口,坊门外已经停了不少车驾,于致远便让那把式在外等候,自己携了赵然往里走。
有山庄管事迎了上来,验看了请帖后,便引二人入内。
笔架山庄占了笔架山东南侧景致最佳的一片山谷,一应房舍亭台都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小径弯弯曲曲通向幽处,花石零零散散任意而为,其间又有天然而成的曲水流觞,精致错落的飞瀑挂崖,可谓风光绝美。
行走在小径之间,暑气早就被抵散得一干二净,满眼都是清澈,满脸都是微凉。
周氏乃川省豪族,耗费数十年光阴打磨这座山庄,其中的底蕴绝非赵然这种赌桌上的暴发户可比。
来到一处清涧之上,在绿竹环抱之中现出一片连亭,亭名“错落”。已有十余人在亭中聚齐,或是三三两两轻谈,或在书案画板上泼墨,还有的斜靠在廊亭间饮酒,好一副自得其乐的派头。
带路的管事不知何时悄然退下,错落亭中出来一位年轻的公子哥,隔着老远便热情招呼:“鱼先生,怎的此时放至?今日来得迟了,可要罚你多画几幅!”
于致远擅长画鱼,鱼字又和他的姓氏谐音,因此书画落款上的笔名就是“鱼先生”。赵然则是给自己取了个烂俗的笔名,唤作“山间客”。
于致远和那年轻公子哥笑答几句,转而介绍赵然:“周公子,此乃我道院中人赵然,与贫道相投默契,书法精湛,这次也随贫道前来参逢盛事。”
赵然连忙拱手:“周公子,赵某来得冒昧,还望海涵。”
周公子微显诧异,继而大喜:“哦?赵老弟是否便是山间客?老弟的字幅很有新意,家父非常喜爱,可惜只得了一幅,今日却是来得好,非让你多些几个字才罢休!”
赵然赧然,点了点头道:“让周公子见笑了。”
周公子哈哈笑着,把臂将于致远和赵然携入亭中。亭中之人各色穿戴,年龄也大小不等,有满头白须的长者,有沉稳内敛的中年,还有一个与赵然年岁相仿的年轻人,饰环佩玉,异常的潇洒倜傥。
座中一位四十来岁、精气逼人的中年人便是此间主人,龙安府知府周峼。周府尊很是客气的和二人寒暄了几句,同时很是夸赞了一番赵然的字,希望赵然今日多写几幅,他好收藏起来。
见周府尊对赵然的态度很好,其余人等也都客客气气的和赵然致意,不外乎“赵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之类,他们连赵然是无极院的火工居士都不清楚,这话一听就透着虚伪和做作。
倒是那位潇洒倜傥的年轻公子似乎真的对赵然有所耳闻,向赵然道:“看过山间客的字,果然别出心裁,也算有些新意。”言辞间虽然客气,却怎么听怎么泛着一股酸气。
听周公子在旁介绍,这位是周氏在都府的至交,四川按察使的嫡子诸蒙,也工书法,写的字据说在成都府很是得过一些好评。
于致远此来除了参与雅集,显然还有别的事,他拉着周府尊出了错落亭,消失在竹林之后。
周公子让赵然随意,赵然便随意观看亭中这帮书画名士现场泼墨。在亭中走了一遭,发现这些人中,只有两位老者的作品算得上乘,其余之人都很一般。龙安府毕竟僻处川西北,这里的名士其实并不怎么高明。反倒是那位诸公子的字幅,却果然要好上许多,仅次于两位老者,但也相差不远了,不愧是从成都府过来的年轻俊杰。
转了一圈,赵然心里有了些底气,便寻了张空案子,摊开纸笔,准备写幅字。他耳聪目明,不用转身,就已经知道身后围上来好几个人,其中还有刚才那位年轻的诸公子。
赵然在书法上是人来疯类型的,旁观者越多,他发挥得就越好,此事心中渐有兴奋之意,在砚台上饮饱了笔尖,挥毫就是八个大字——“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他穿越前世便喜欢写这八个字,此刻又在旁人围观之下,因此发挥极佳,书写完毕后,自己都看着甚是满意。
启功体初看时觉得有些怪异,但属于那种越看越回味悠长的字体,因此,身后暂时没有传来叫好声,他也不以为意。尔等没有见识,且先琢磨去吧,越是琢磨,就越是喜欢,这一点赵然非常明了。
鼻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意,赵然转过头来,就见所有亭中之人都围在了身后,人人面现古怪之色,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刚刚书就的八个大字。唯独那位诸公子,眼神却没放在自己的字上,而是火辣辣的热切注视着人群中的某个位置。
赵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人群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位女冠。
第二十章 当回文化人
所谓女冠,就是女道士,但头上着了道冠,便是有度牒的女道士,与赵然这个编外人员身份截然不同。
道门除了设置严密的观、宫、院三级体系外,还在各州府设立有道庵,道庵的设置,其本意是为满足大明朝女信众们出家修道的愿望,发展到后来,往往成为权贵女子们的“镀金”之处。在道庵中修过道,身份上就会高出许多,说亲时攀结的人家门槛也会随之升高,这是世风使然。
眼前的这位女冠容貌不须多所赘言,鹅蛋脸上两只大眼睛,身姿婀娜,体型修长,身高约莫达到赵然的眼眉。这般相貌是赵然平生最爱,不由对她多看了几眼。她穿戴素净,却无论如何掩饰不住身上那份华贵之气,一颦一笑都透着几分高雅,不是数代豪富的世家,是绝对生养不出这样的女子的。
他在打量女冠,这女冠也在好奇的看着他。周公子一把将赵然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又将那女冠唤到身边,低声笑道:“赵老弟,此乃舍妹,对赵老弟的字喜爱得紧,想求赵老弟不吝赐墨,还望不要推辞。”
赵然“啊”了一声,惭愧道:“岂敢。”心中又扬起几分得意。
周公子拉着赵然来到另一处空案之上,女冠从袖中拢出一个卷轴,摊开来,却是一副淡雅的山水画。画中近处山泉流淌,沙洲白鸥,远方山峦叠嶂,一个女子背负锄荷,渐入云雾之中。
女冠向赵然颌首什礼,轻声道:“此乃小女子新作,还请山间客题字。”说罢,身处素手,亲自为赵然研墨。
周公子负手于后,静静观看,诸公子自然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脸上表情显然不是很爽利。
赵然深深吸了口气,换了根狼毫小笔,略一思忖,提笔便在画中留白处书写: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十六个小字以行楷书就,隽雅秀致,极有灵性,有美人在侧,赵然可谓超水平发挥。
周公子由衷赞叹了句:“好字!”
女冠却脸上微红,凝目端详良久,将画轴卷起收好:“多谢山间客赐墨。”
赵然一笑:“多承抬爱,你喜欢就好。”
女冠抿嘴笑道:“家父不久便回,小女子不敢久留。听说山间客身在无极院中,小女子则在素心庵修持,都是同道一脉,今后或许多所搅扰,还望山间客不要嫌弃才好。”
赵然心中一喜,道:“欢迎之至!小姐的画作也是极好的……”
女冠似笑非笑,盯着赵然问:“真的么?莫不是口不应心?”
赵然呵呵一笑:“放心,此言发自肺腑,绝无虚假。”
两人言笑不禁,却把一旁的诸公子气得眼中如欲喷火。女冠不敢多说,转身要走,诸公子拦上两步,急道:“文秀妹子,我此番专程过来,给你带了件礼物……”
女冠脚步轻灵,直接闪过诸公子的阻拦,微笑道:“诸家哥哥有心了,小妹当不起。对了,小妹已是出家人,道名雨墨。”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赵然说的。
周文秀,或者说素心庵的雨墨道人离去后,赵然忽觉怅怅若失,便没兴致再和那些名士们书画唱和,只是慢慢饮茶,等着于致远归来。
不久,于致远和周府尊一起返回,错落亭中又复热闹起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