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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奸妃成长手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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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有几条略微窄些的小道通往各个院落、偏厅和厢房,而大道的正前方则是正厅。
赵府的装潢风格比之沐家多了几分肃穆之感,廊檐画角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绿茵之上的花草种类繁多,兰花竹栽,月季金菊……看得人目不暇接,贵气中又带着些微俗艳之感。
长廊那边有两个妇人背对楚颜说着话,其中一个一个穿着黄底翠竹暗纹衣衫,另一个则是水红色百花曳地裙,均是鲜艳到无以复加的颜色。
楚颜微微停下脚步,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两人。
穿黄衣的那一个正伸手摆弄着廊台上的指甲花,声音冷淡地说,“我可不知道这花儿是哪里惹到了妹妹,好端端的摆在这儿几日了,今日却非得叫人搬走。究竟是这花长得难看,碍了妹妹的眼,还是这花的主人面目可憎,才引来妹妹的迁怒?”
穿 红衣的妇人声音娇柔一些,身子婀娜,手执一方帕子捂嘴轻笑,“姐姐说的是哪儿的话呀,这花自然娇艳可爱,小家碧玉,妹妹不过是想着近日府里在添些物件,倒 不如多添些花花草草摆在前院。咱们这儿可是定国公府,放眼京城,可还有别的朝臣世家及得上咱们尊贵?这指甲花虽好看,但难免轻贱了些,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也 养得起。这种花摆在姐姐的后院看看就成,何必摆在人来人往的前院呢?叫人看了还以为是咱们赵府舍不得花钱,拿这种寒碜的东西来充台面。”
黄衣妇人倏地转过身来,面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变着法子说我寒碜轻贱,和这花一样上不了台面?”
红衣妇人呀了一声,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姐姐怎么这样冤枉人?我不过也是为咱们这一大家子着想罢了,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
她的戏还没作完,那黄衣妇人忽然察觉到石阶之下似乎多出两个人,微微一偏头,越过了正在说话的人,瞧见了楚颜。
这下子脸色大变,她猛地上前几步,也不再理会红衣妇人,径直走到了石阶之上,朝楚颜俯身行礼道,“参见太子妃殿下!”
黄衣妇人也跟着转过身来,见了楚颜也是脸色一变,忙跟着走上前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参见太子妃殿下!”
楚颜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眉目疏淡,很不待见。
这两个人分别是她父亲赵青云的二夫人魏氏和三夫人于氏,魏氏在她进宫前就已经在府里了,而于氏则是三年前才进府的。
当时楚颜回府省亲,冷不丁就看见了新面孔,正疑惑之际,赵青云便向她介绍道:“这是你三娘,楚颜,快向你三娘问好。”
楚颜的第一反应不是叫人,而是立马回过头去看她母亲的表情。
那时候卢心玥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碗里的米饭,仿佛那是金子,而不是普通的大米。
楚颜从小就进了宫,也没有继承到这身体头几年的记忆,自然与卢心玥没什么母女之情。可到底是她生母,楚颜也不愿意看见她在受了魏氏的打击之后,又一次面对父亲的新姬妾带来的挫折。
但当时她还不是太子妃,没有本事和父亲叫板,于是勉强朝于氏点了点头,并没有喊人。
赵青云虽说不太满意,但好歹女儿也给了这个面子,还是足够了。
而今,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俯首行礼,楚颜既不喊她们起来,也不回应她们的话,径直朝着大厅走去。
这些年虽不在府里,但卢心玥过的什么日子,从她每年回来探亲时看见的那些增长迅速的白发与皱纹也可见一斑。
楚 颜也记得去年回来时,卢心玥拉着她的手,一边苦笑一边说,“颜颜,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昨日他还说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人,今日就背信弃义,另结新 欢。你在宫中更要千万小心,不要轻易交付真心,因为皇宫里的人比之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哪里会一辈子真心待谁?”
卢心玥这些年来过的日子很辛苦,楚颜对她又是怜悯,又是心疼。
刚踏上台阶,从长廊右边就匆匆赶来几个人,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朝着楚颜急急地走来。
赵青云,赵钰风,还有赵平阳——楚颜的父亲及二叔四叔都从自己的后院赶了过来,走到她身前时,纷纷俯首行礼。
“参见太子妃殿下!”
楚颜还没发话,赵青云已经自己直起腰来,约莫是觉得自己身为人父,有所优势,所以也用不着楚颜让他平身。
但赵钰风和赵平阳就没这么随意了,楚颜进宫进得早,打小就和他们没见过多少面,也谈不上什么叔侄感情了,如今贵为太子妃,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楚颜看了赵青云一眼,这才对另外两人说,“二叔四叔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不用太在意。”
于是现在还维持着俯身姿态的就只有她的两个姨娘了。
魏氏和于氏尴尬又愠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期盼着赵青云拯救她们俩。
好在赵青云也察觉了这个状况,忙对楚颜说,“怎的不让你二娘三娘平身?”
说罢,也没看楚颜的脸色,直接就吩咐自己的两个姬妾,“起来吧。”
楚颜的眼神沉了沉。
眼前这人是她血浓于水的父亲没错,但她可从来没把他真当做自己的父亲。
渣男一个,成日沉迷于花街柳巷,家中的妻妾也是一个接一个地进来,欺压得原配最后心如死灰。
她凭什么把他当成父亲?他又凭什么以父亲的姿态在这里趾高气扬?
楚颜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两个面露尴尬之色的女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呀,竟然忘了让二娘三娘平身,瞧我这记性。”
嘴上虽这么说,面上却毫无愧色,她朝含芝伸出手去,由对方扶着,慢悠悠地走进了正厅。
其余的人也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来晚了,争取十二点之前完成下章,我的全勤啊啊啊!
太子:求出场!求出镜!
么么:出场做神马?找虐=?=?
☆、第062章 。病危
楚颜坐在大厅的最上方;而跟进来的几个人就坐在她的下手边。
听赵青云说;赵武正在书房与几位朝中大臣商谈要事,恐怕暂时脱不了身。
楚颜端着丫鬟奉上来的茶;一边吹了口气,一边笑言;“如今祖父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自然是公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了。”
她轻飘飘地看了魏氏和于氏一眼,唇角噙笑;“也是;若不是祖父的事情越来越多,也不会忙到无暇顾及府中陈设装潢之类的小事了。劳烦二娘三娘为这些芝麻大点的事儿殚精竭虑的,还差点起了内讧,真是辛苦了。”
赵青云一愣,狐疑地转过头去看着两人,“怎么回事?”
年 轻受宠的于氏赶忙抢着开口,“老爷,都是我不好,我见外面的廊台上有几盆指甲花,觉得那花太过俗艳,放在那儿有些小家子气,来往的宾客看了会以为咱们赵家 连盆像样的花都买不起,所以就擅自叫人搬走了。谁料到那是姐姐的花,姐姐见我私自做主,难免生了我的气,所以才说了我几句。到底是我做得不好,没有事前告 诉姐姐,请老爷责罚。”
话说得很漂亮,她倒是一心一意为赵家着想,偏生魏氏要拿身份架子压人。
赵青云本来就喜爱这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眼下自然整颗心都偏向她了。
于氏原是小家小户之女,一次偶然机会,在酒楼里撞到了赵青云,还把酒也洒了他一身。
赵青云正欲发火,却见撞到自己的人惶恐地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上遍布惊惶,那双明眸里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于氏眼圈一红,一边掏出帕子去替他擦拭,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歉,眉眼间尽是惹人怜爱的神色。
赵青云本来就是风流多情之人,对待女人天生就有种怜香惜玉的习惯。
他不仅没有责怪于氏,还好言安慰,最后又亲自把人送回了家。
而后几日,于氏的温言软语和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直萦绕在心头,他连着几天都去了那家酒楼,第四日时还真让他给碰见了于氏。
原来于氏得知他是定国公的长子之后,心生一计。
早闻赵青云花名在外,对待女人无法抗拒,而那日的相处加深了她的笃定,便想着赌一把,看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于氏是小门小户之女,自幼日子过得并不富贵,却长了张娇艳的容颜。
而今有了嫁入豪门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虽然赵青云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八岁,但这对她而言完全不构成任何问题。
进门之后,她一举压下了先前受宠的魏氏,成为了赵青云的心头肉。
从前魏氏就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把楚颜的母亲卢心玥给压了下去,如今被一个更加年轻的女子以同样的方法给打压下去,又是气愤,又是无力。
偏生几次交锋,赵青云都是明着化解矛盾,暗地里偏向于氏。
魏氏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又是这样,眼看着于氏巧言令色,赵青云又一次不悦地把视线转向了她。
魏氏明知继续和于氏争下去,就是跟他对着干,吃亏的会是自己,却咽不下去这口气,非要争上几句。
“笑话,你不知那花是我的?这府里谁不知道那花是前几日我新买回来的?就你不知,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
这话说得委实直白了些,于氏逮着了机会,眼圈一红,嗫嚅地叫了声,“姐姐……”
心头肉被人欺负,赵青云哪里还忍得下去?
当即一拍桌子,“放肆!落樱进门那日,我就说过你们姐妹之间要和睦相处,如今她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你的花,你就这样对待她,哪里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我看你本根是嫉妒她比你得宠,所以变着法子来欺辱她!”
魏氏做梦也没想到赵青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昔日她刚进门的时候,卢心玥这个正妻也一样给过她脸色看,可那个时候只要她露出委屈的神色,赵青云就会毫不犹豫站在她这边,一如今日站在于氏那边一样。
可是今时今日,场景惊人的相似,她的地位却完全变了样。
她面色一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钰风和赵平阳两人有些尴尬,低着头没说话,大哥处事向来如此,也不顾场合……
而楚颜原本是在看戏,如今见赵青云动了怒,还拍了桌子,也便朝身边的含芝使了个眼色。
含芝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打断这场闹剧,“老爷,太子妃殿下还在这儿呢,今儿她是特意回来省亲的,若是两位姨娘有什么事,待殿下走了之后,管起门来再理也不迟,何必当着殿下的面动怒呢?”
这话说得委婉,但却是变相地提醒赵青云,太子妃在此,容不得他拍桌子叫板。
赵青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楚颜,楚颜却没看他,只低头一心一意地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氤氲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看上去竟有些不清晰。
他忽然愣了愣,觉得这个女儿变得很陌生很陌生。
可事实就是,楚颜从未和他熟悉过。
大厅里一时有些闷,楚颜这才搁下茶杯,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我去看看母亲。”
赵青云脸色骤变,忽然伸手拉住楚颜,“你祖父也该出来了,不如就在这儿等等吧!”
楚颜脚下一顿,低头狐疑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喊了句,“父亲?”
赵青云惊觉自己失态了,如今的楚颜贵为太子妃,哪里是他能这么轻易拽着不放的?
他触电般松开手来,讪讪地说,“……微臣一时情急,失态了。”
楚颜仔细看了眼他的表情,似乎从他躲闪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于是又迈开步子朝母亲的院子走。
“无妨,待祖父议事完毕之后,我再去亲自问好,趁这个时间我还是去看看母亲吧。”
赵青云还欲阻止,可楚颜已经迈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赵钰风和赵平阳面面相觑,先前还在闹腾的两个姨娘也不说话了。
而楚颜的步伐越来越快,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沿着长廊穿过几条小径,来到卢心玥的院落——自打二娘三娘进门之后,赵青云就几乎没有来过她这儿了,院子静悄悄的,竟像是荒芜已久的地方。
她快走几步,刚走到院子中间的小道上时,忽然看见卢心玥的贴身侍婢云溪端着盆子推门而出。
见到楚颜,云溪先是一愣,随即眼圈一红,端着盆子重重地跪了下来。
“小姐,您可回来了!求您救救夫人吧!”
这番话把楚颜倏地震在原地,连她的称呼也无心纠正,只是急急地说,“怎么回事?”
云溪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夫人病得很严重,但大夫说已经药石无用了……”
楚颜震惊无比,当下也来不及与云溪说话,径直扰过她走向屋子,推门而入。
屋子里一股苦涩的药味,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腐烂的气息。
楚颜走近了几步,只见床榻上躺着个枯瘦的女子,不过三十几岁的人,面容却枯槁得如同五十的妇人。
卢心玥面色蜡黄地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很微弱,面上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嘴唇也没有血色,看上去很是可怖。
楚颜走到床边,呆呆地喊了声,“母亲……”
卢心玥本来也没睡着,一听这声音,倏地睁开眼睛,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忽然亮了亮,艰难地伸出手来要触摸楚颜。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楚颜慌了神,赶紧坐下来握住卢心玥的手,让她触摸到自己。
楚颜被她用骨瘦如柴的手无力地握着,心下惊了又惊。
究竟是怎么回事,母亲竟会病成这个样子,而屋子里还只有云溪一个人伺候?
卢心玥张了张嘴,艰难地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大颗大颗涌了出来。
她费力地喘着气,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楚颜的惊惧褪去,紧接着怒火中烧。
她回头对着门外的云溪高声喝道,“给我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通通说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束赵家场景,准备回宫虐太子。
太子【捶地】:一直写渣男做什么?放我出来啊!!!
么么【挖鼻】:写个渣男给你看,前车之鉴啊!
☆、第063章 。毒妇
楚颜面如寒冰地站在卢心玥床前;听云溪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出事情经过。
原来卢氏在赵武去了西疆以后就开始卧病在床,一开始的时候是食欲不好;没过几天就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大夫说她是肠胃不好,需要调理;可是每日吃着药也只是止了吐,一样吃不下饭。
偏生赵武去了西疆,家中由赵青云主事,而赵青云趁着父亲不在家,无人管束,竟成日流连于花街柳巷,走马章台。
卢心玥病了整整七日;云溪才终于在府里见了赵青云一面。
听说夫人病了,赵青云随口问了句,“什么病?”
云溪照大夫说的回答道,“夫人的肠胃出了问题,需要——”
还不待她把话说完,赵青云已然不耐烦地换了件外衫往外走,“肠胃出了问题这种小事也要来找我,我是大夫不成?这种病根本算不上是病,叫她好生养着罢!”
原来他不过是回来拿几件衣服,因为在外留宿七日,回府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怕给二夫人和三夫人逮到,谁料不长眼的丫鬟耽搁了他,他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人喝住。
“老爷,您往哪儿走?”魏氏冷冷地在后面喝道,面色铁青,“七日没回来,如今好容易回来一趟,面也不露一个,您还记得家中有妻儿在等您么?”
她七年前为赵青云生了个儿子,为此在府中地位也颇高,不然怎么敢骑到卢氏头上去?
赵青云当时有些心虚地赔着笑,可是魏氏从前还能恃宠而骄,如今已然年华逝去,不若当初的花容月貌了,这么蛮横的姿态很快把赵青云惹怒。
他脸色一沉,“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还管到我身上来了,当真以为自己是我赵家的正室不成?”
魏氏脸色刷的一白,没有想到做错事的人竟然反过来用她的身份说事。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赵青云毫不犹豫地迈出门去,眼里恨意愈浓。
她替他生了儿子,殚精竭虑地把卢心玥一步一步踩下去,还以为守着丈夫儿子就苦尽甘来了,可如今他却提醒她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赵青云这一走又是好些日子不着家。
魏氏年老色衰,他不爱了;于氏进门也有三年了,新鲜感早已比不上外面那些妖娆娇艳的女子,更别提那个早被他跑到九霄云外的正妻。
魏氏恼赵青云拿侧室的名头来压她,得知卢心玥生病了,心里别提多痛快。
病吧病吧,最好一病不起,死了就皆大欢喜了。
那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赵夫人了。
于氏就更不用说,二夫人都没发话,有她什么事?
后来赵武回来了,但他在西疆中了毒,自己都起不来床,府里上上下下都围着他转,哪里还有人记得后院里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人?
赵武好起来不久,又要开始在朝中争一片天下,与沐青卓的斗争一直起起伏伏,他成日就在朝中和书房里往返,嘱咐外面的人没有要事不要轻易去打扰。
卢氏的病愈加严重,眼看着一日一日衰弱下去,可大夫不知中了什么邪,偏生回回都宽慰云溪说,“夫人这病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服用的药,好好养着肠胃就能好起来。”
可云溪倒没看见卢氏一日一日地好起来,只看见她一日一日消瘦下去,每日吃的比猫还少,终于熬到了今天这模样。
卢氏自从失宠后,意兴阑珊,也不再去正厅用膳,眼下卧病在床也无人来探望。
云溪三番两次想去求赵武,可是正院都还没进就被人给撵了回来,说是国公在里面忙得很,哪里有功夫接待她一个小姑娘?
云溪哭着说是大夫人病了,需要通知国公,那守门的笑得可欢了,“大夫人病了?若是病了,怎么会由你来通知?莫说她没病,就算是病了也不该来找国公啊,姑娘该去找大夫才是。”
像这种府里有人病了的事情,素来都不会是赵武亲自来管,再说这些日子他忙得不可开交,那小厮自然不敢放人进去打扰到他。
楚颜听到这里,赵青云也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尴尬,眼神躲躲闪闪。
她气得咬牙切齿,看了卢氏那个样子,再看到赵青云如今这光鲜模样,简直恨不得把这种狠心肠的男人拉出去斩了。
赵青云已过而立,面目俊朗,气质儒雅,光是看着确实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男人在这个年纪上若是好生打扮打扮,自有一股成熟的气韵在其中,而赵青云自小出生富贵,懂得穿衣打扮,再加上面目也生的英俊,本来也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这偏偏这样的优势让他从小就过于注重外表,家中的女子容颜老去后,他又开始在外寻觅奇花异草,恨不能日日扎根温柔乡,一解相思意。
楚颜看着他这幅模样,听见卢氏粗重的喘息,心如刀绞。
卢氏虽与她没有太深的母女情分,可她哪一回回来不是卢氏牵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又是抹眼泪说让她进宫受苦了,又是再三嘱咐她在宫里要小心谨慎?
她对卢氏可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卢氏却把她当成心肝,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肉,一辈子也只有这一个了。
楚颜冷冷地看着赵青云,“我不在家的日子,父亲就是这么对待母亲的?”
声音里带着质问与愠怒,赵青云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却发觉女儿的神情冷得可怕。
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特别是在无意中瞟到床上那个不成人形的女人时,更是脸色一白。
就连他也没有料到卢心玥会病成这副模样。
大夫不是说是肠胃不好么?怎么会……看上去已经行将就木了?
他慌忙解释道,“楚颜,你误会了——”
“还请父亲记住君臣之礼,女儿如今不仅是赵家的人,更是太子殿下的人。”楚颜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再也不给他半点好脸色。
赵青云尴尬地垂着头,“是,微臣失礼了……但微臣并不知道她竟然病得如此严重……”
“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想知道?”楚颜出言讥讽,脸色一沉,又一次转向云溪,“去把府上的大夫叫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庸医,能把这么严重的病也称为没什么大碍的小病!”
云溪去请大夫之际,楚颜没理会赵青云,转过身去坐在床边,握着卢氏的手,低低地叫了声母亲,“您觉得怎么样?”
卢氏眼神黯淡无光,聚焦都很困难,只是粗重的喘着气,艰难地摇了摇头,试图勾起唇角笑一笑。
可是这样的笑费了她好大的力气,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楚颜不知怎的眼眶有些热。
从前回府那么些时日,所有人都在问她在宫里与人相处好不好,告诉她要如何对待太子、侍奉姑姑,个个眼里都巴望不得她能踏上太子妃之位,给赵家赢得尊荣。
可只有卢氏会在意她开不开心,会默默地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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